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明药
若是其他病,司慕亦可以忍受,独独这不能说话,着实麻烦。
在社会生存,就需要交流,而不能言语会诸多不便。
他想治好。
若顾轻舟也治不好,司慕就彻底绝望了。
“你把手伸出来。”顾轻舟看完了司慕的字条,对司慕道。
司慕就将手放在桌子上。
他的小臂处,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宛如游龙,隐没在袖子里。
顾轻舟的视线落上去,司慕亦不躲闪,随便她看。
看罢,顾轻舟给司慕诊脉。
她诊脉的时候,一只手按住脉,一只手用勺子舀馄饨吃,一口两个,吃得欢实,两颊鼓鼓的。
一边诊脉一边吃饭,她两不耽误,只是那吃相不敢恭维,实在像个孩子。
司慕若不是亲眼见她医好了李家的公子,又听其他人说她医术高超,是绝不会相信她乃神医。
她其他时候还好,也算端庄贞淑,就是这吃饭的模样,完全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能治。”顾轻舟咽尽了最后一口馄饨,抬眸对司慕道。
她眼睛明亮,瞳仁黑黢黢的,像极了墨色的宝石,能倒映出司慕的影子。
在倒映中的司慕,并没有松一口气。
因为顾轻舟诊得太随便了,又说得太随便了。
司慕都不知她是真心,还是还玩笑。
他看着她。
顾轻舟的余光一瞥,好像看到了司行霈。
她吓一跳。
顾轻舟急忙起身,伸头望过去。
“没事,我方才还以为看到了熟人。”顾轻舟尴尬笑了笑。
她实在是怕了司行霈,哪怕只是给司慕治病,她也草木皆兵,甚是到了幻视的地步。
她腹诽:“你真没用啊顾轻舟,你怕什么?你跟司慕在一起,才是光明正大的!”
她稍微镇定,才看见司慕眼底的怀疑。
顾轻舟能读懂这种眼神,她将手中的勺子放下,又喝了两口温热的牛乳,差点吃饱喝足,才正式和司慕说话。
“我听老太太说,你这个病治了五年,那么你肯定见过无数的医者,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失音症’这个症候,你是听说过的,对吧?”顾轻舟问。
司慕颔首。
“你这个病,就是失音症。”顾轻舟道,“有的大夫治不好,并不意味着这病无法治。我倒是有个方法,可以治好。”
她只说她能治好,没说她一定会治,因为司夫人未必同意。
司慕略有所思。
他眼眸安静而冷漠,沉默想了一瞬,他在纸上写:“几成把握?”
“六成。”顾轻舟算了下,略带谦虚道。
司慕点点头。
顾轻舟见他沉思,就提醒他一句:“少帅,治病乃是大事,你可要回家问过督军和夫人?”
司慕蹙眉,不解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继续道:“特别是夫人,说一声总归是你的孝顺。”
司慕心念一转。
他没有再说话。
“你再考虑考虑,过几日给我答复,我们再商量医案。”顾轻舟道。
顾轻舟一碗小馄饨吃完,瞧见桌上的汤包尚未动,她今天要去好几个地方,容易饿,当即又吃了两个。
吃完了,顾轻舟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司慕一个人独坐了良久,不知心中所虑何事。
出门的时候,王副官问:“顾小姐,可要送您?”
“不必客气的。”顾轻舟道,“我是去趟李家,你送少帅回去吧。对了,别忘了去学校帮我请假。”
王副官:......
顾轻舟乘坐早晨的电车,转了两次,终于到了李公馆。
乘坐电车的时候,她隐约看到了司行霈的汽车。
这让她糊涂了。
“司行霈过长江驻军,是绝不会回来的。”顾轻舟心想,“我到底在恍惚什么?”
很快,顾轻舟就到了李公馆。
李家怕添晦气,早早就将白幡全撤去,换上了一整排喜气洋洋的灯笼。
顾轻舟敲门,佣人都认识这位小姑娘,知晓是昨晚的神医,只差给顾轻舟磕头了,恭恭敬敬请她进屋:“小姐,您快进去!”
李家的老太太和太太都在李韬院子里,佣人一路将顾轻舟领到了地方。
李宅的老太太喜欢桂花,故而种了满园的木樨树。仲秋丹桂盛绽,到处都是幽香,馥郁浓烈。
李韬昨日喝了一碗人参汤,这会儿就能下地了。
他坐在椅子上,自己端了碗喝粥,手仍是有几分发颤。
他的祖母、母亲和姐姐们,全部围绕着他,弄得他很不自在。
顾轻舟进来,引得满屋子的惊喜,众人七嘴八舌跟她讲述李韬的情况。
“昨夜睡了,直到凌晨三点才醒,吃了点米粥,又睡到了七点半。”
“他说还好,只是有些接不上气,这个不妨事吧?”
“顾小姐,忘了问您,韬韬有什么忌口的吗?”
顾轻舟也被她们叽叽咋咋吵得头晕了,当即笑道:“慢慢说,一个个来。”
然后她又道,“我先给少爷把脉,等把脉之后,咱们细说。”
众人不敢打扰顾轻舟的正经事,暂时全闭嘴了。
李韬年纪小,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神采微淡。身体不好,让他看上去很忧郁。
他也很懂事。
见顾轻舟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他就自动将袖子撸起,纤细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伸到顾轻舟面前。
“很好啊,少爷今天精神头不错。”顾轻舟道。
李韬的祖母和母亲都大大松了口气。
大夫一句宽慰的话,对家属而言都是莫大的鼓励。
“你们让他自己吃饭、喝药,这很好,他就应该多动动。”顾轻舟又道。
李太太说:“是他要的,他从小就不喜欢人服侍。”
顾轻舟颔首。
把脉的时候,仍是觉得这孩子元气太虚了。
虚弱,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能补起来的。
顾轻舟诊脉,而后出来,单独和李老太太、李太太说病情。
“少爷这病,若没有出现大的变故,是没有性命之忧的。”顾轻舟道。
李老太太那苍老的眼睛里,蹦出几缕欣喜的明芒,她默默念了几句佛祖保佑、祖宗保佑。
李太太也高兴极了,阴霾从脸上散去,有了压抑不住的笑容。
孩子“死”过一回,现在对李太太来说,希望已经降到了最低。能保住命,她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呢,就是要长年累月的调养。”顾轻舟道,“多运动,少骄惯,平素粗打粗摔的养活着,补品是常年不断的。疗养三五年,以后会慢慢健康壮实的。”
李太太道是。
顾轻舟又开了一方,用了些疏导之药物,如陈皮、枳壳,有助于行气。
后来,李太太亲自拎了礼物,去了趟何氏药铺,给何梦德两口子道歉。
何家两口子一向宽和大度,自然不会跟李太太一般见识,和气接下了礼物,再三祝福李少爷早日康复等。
再后来,李韬调养了一年多,身体无碍,就入学去读书,在学校里参加了网球科目,从而爱上了网球。
“顾小姐说过了,孩子要粗养,他喜欢打球,就给他建个球场,反正咱们家地方也大。”李家的老太太说。
李家真的设了个网球场。
有了网球场,就常有朋友来玩,李韬的交际也慢慢广泛了很多。
介于顾轻舟的话,李太太不阻拦他交朋友,他平日里打球、游泳、跑步,身体一天天的结实。
等他到了十五岁,已经是极其高大的个子,结实轩昂,声音洪亮有力,再也看不出儿时的虚弱。
李家一直记得顾轻舟,对她颇为感激,说起来就说,李韬的命是顾小姐给的。
这是后话了,此后不提。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47章 司行霈的跟踪
顾轻舟从李家出来,去了趟何氏药铺。
何微给顾轻舟开门的。
今天何微穿了件粉底绣折枝海棠的旗袍,比往常华丽了很多。
“姐,早上警备厅的人来了,说李家连夜销案,阿爸没事了。”何微道。
“那太好了。”顾轻舟笑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何微穿得如此喜气洋洋。
何梦德和慕三娘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顾轻舟对何家的大恩,不是轻飘飘一句感谢就能报答的。
“要不是昨天霍爷去说话,警备厅的人也不会特意来告知。”何微道,“姐,你太厉害了,认识这么多能人。”
顾轻舟微笑。
霍钺这份人脉,的确是顾轻舟凭本事拿下来的,她接受了何微的夸奖。
想起什么,顾轻舟问何微:“你怎么不去上学?”
“我今天告假。”何微道,“姐姐你不是也告假?”
“都告假了,就歇一天,姑姑给你们做好吃的。”慕三娘笑道。
大家心情都极好,慕三娘也不一味劝她们去念书。
慕三娘也不让何梦德开业,今天生意也不做了,所有人都休息,专门给丈夫和孩子们做顿好吃的。
“姑姑,我想吃鱼。”顾轻舟道。
“好,那就做鱼吃。”慕三娘笑道。
慕三娘两口子去买菜,顾轻舟在院子里摘菜,何微择米里的稗子。
其他两个还没有上学的小孩子,满院子打闹乱跑,踢得毽子满天飞,何微不时呵斥他们。
“姐,你跟阿木什么时候结婚呐?”何微突然问。
顾轻舟一愣。
昨天见到了司慕,何微就想起了这茬。何微这个年纪,正是八卦得不行的时候。
“你们是定亲了的,怎么还不结婚?”何微道,“虽然南京政府规定女孩子二十岁才能结婚,但如今的法律是今天变、明天又变,只有老祖宗的规矩不变。我姆妈说,女孩子能早嫁就尽量早嫁。”
“你现在就操心婚嫁啦?”顾轻舟失笑。
何微蓦然红了脸,将稗子丢在顾轻舟身上:“你取笑我!”
“明明是你开头的。”顾轻舟失笑。
这么一插科打诨,何微就不再关心顾轻舟何时嫁人了。
很快,何梦德和慕三娘买了鱼回来。
除了鱼,还有虾和蛤蜊。
一顿简单却鲜美异常的鱼虾宴,顾轻舟吃得很开心。
做饭的时候,顾轻舟帮忙洗菜,顺便问起慕三娘:“微微定亲了吗?”
她还以为肯定没有,不成想慕三娘却笑了,悄声道:“定了。”
顾轻舟吃惊:“从未听她说过。”
“她哪里好意思说?”慕三娘笑道,“是内地的亲戚,三年前那家的太太到岳城治病,借住在我们家。当时就说,很喜欢微微,想要微微做儿媳妇,给了定聘之礼。前不久还来信,等微微毕业就结婚。”
说到这里,慕三娘又舍不得女儿。但是,她非常愿意把女儿嫁远些。
“......微微太懂事了,我们这一家子负担太重,迟早是要拖累她的。早点毕业结婚,离娘家远些,她过些清净日子。”慕三娘笑道。
母亲没什么能给女儿的,就唯独盼着不拖累女儿。
顾轻舟心里暖融融的,何家上下全是好人,跟她的乳娘、她的师父们一样。
饭后,顾轻舟帮着何微洗碗。
快要到半下午,顾轻舟才起身离开。
她乘坐电车,坐下来就开始拿出手袋里的英文书,一边温习一边打发时间。从何家出发,电车大约要四十分钟才到地方。
有个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尚未到下班的时辰,电车上比较空,顾轻舟埋头开书,对身边坐了什么人也不在意。
而后,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像极了司行霈身上雪茄的清冽。
她抬头看了眼,差点惊呼。
还真是司行霈!
司行霈回来了!
他沉默坐在她身边,却不说话。
他这次出去的时间特别短,比以往都要短。
所以,他突然出现在城里,顾轻舟最是意外。
她猛然站起来,怕引起身边其他人的怀疑,顾轻舟挪到了电车的前面,拉着手柄站稳。
她的余光,可以看到司行霈仍坐在方才的位置,将帽子压低了些,目不转睛打量顾轻舟。
他的目光,第一次充满了阴冷,像恶狼盯住自己的猎物。
这让顾轻舟特别不舒服。
顾轻舟实在受不了,她往前门挪,挪到了非常近门的地方,司机瞥了她好几眼,她装作没看见。
然后,电车停稳,等车的人上来,门快要关的时候,顾轻舟猛然挤了下去,然后拔腿就跑。
她跑得飞快,头也不敢回,只往一个方向的奔跑。
直到她被司行霈拦腰抱住。
他追得比她跑得快多了。
顾轻舟气喘吁吁,彻底没了力气,被司行霈搂住,她眼前直冒金星。
“就你这体力,还敢从我手底下跑?”司行霈看着她,“明知逃不掉还要跑,顾轻舟,你是傻子吗?”
顾轻舟只有喘气的份,没顾上反驳。
她脸通红,热气一阵阵的蓬,泪就流了下来。
好半晌,她才顺过来一口气,推开司行霈:“你吓死我!”
司行霈的副官,一直开着他的车跟随电车,此刻车子已经到了跟前。
他将顾轻舟扔到汽车里,不说话。
司行霈不似往日那么和善,也没有往日那么流氓,他的脸色阴沉,俊朗的五官似覆盖了层严霜,静静看着顾轻舟。
严霜轻覆之下,顾轻舟感觉冷,她无意识缩了下肩膀。
车厢里突兀沉默起来。
气氛低沉,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来气,顾轻舟肺里的烧灼终于清减了很多,她想问司行霈,不是说过长江去驻军,怎这么快回来?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压了回去,顾轻舟没有开口。
司行霈对顾轻舟,素来是强取豪夺,从未像此刻这么冷漠而疏离。
他见面没有动手动脚,这非常罕见。
他坐着,目视前方,任由车子穿城过巷而去。
顾轻舟很想问:到底怎么了,为何这般不开心?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问了:“怎么现在回了岳城,不是说要好几个月,可能到年底吗?”
“我回来,你很失望吗?”司行霈反问,声音阴测测的。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
他从来不在车厢里抽烟,因为会让顾轻舟喘不过来气。
现在,他却点燃了,一阵阵雪茄的清冽铺天盖地。
哪怕顾轻舟再蠢,也知晓司行霈不开心,非常不愉快。
从前他哪怕再不愉快,也不会把这些情绪发泄在顾轻舟身上。唯一的解释,是顾轻舟惹了他。
顾轻舟猛然想起来,司行霈不管去多远的地方,都会留几个副官秘密看守顾轻舟的。
说他是监视顾轻舟,有点冤枉他,他只要是保护顾轻舟。
顾轻舟跟着他,他也担心走漏风声,有人对顾轻舟不利。
于是,顾轻舟和司慕去李家、去吃早茶,司行霈全部知道了。
怪不得早上顾轻舟看到了他,原来不是错觉!
顾轻舟摇下了车窗,新鲜的空气涌入,车厢里的窒闷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车子到了司行霈的别馆时,司行霈下车,像扛麻袋一样将顾轻舟扛在肩膀上,带回了他的别馆。
进门的时候,他放下了她。
不像以往火急火燎扑到她,司行霈放下她之后,解开了自己军装的纽扣,自顾上楼去了。
顾轻舟站在楼下的大厅,茫然了片刻。
她在想,是跟着上楼,还是逃出去?
司行霈越是沉默,意味着他的怒焰越炽,他第一次这么对顾轻舟。
此地不宜久留,逃才是万全之策。
她站在玻璃窗前,往院子里看了看,但见院子里站着四名副官,两名在大门口,两名在院门口。
而后院是空的。
司行霈的后院,不可能没有人把守。
顾轻舟试探着,推开了后窗,将一只椅子扔了出去。
草皮底下的猎物陷阱夹,猛然就夹住了椅子。
若是顾轻舟踩上去,夹断的就是她的腿。
她一身冷汗,没有冒失果然是对的。
后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司行霈。
司行霈站在楼梯口,他脱了上衣,穿着铁灰色军装裤子,露出他结实精壮的身体。
脱衣裳的时候,他的头发凌散了。
每次他头发凌乱的时候,总有种嗜血的魅惑,俊得邪气。
“上来。”他声音低沉而轻缓,“不要乱动东西。”
“我要回家!”顾轻舟道。
“是要我去抱你,还是让副官将你扛上来?”司行霈问。
顾轻舟最终选择了自己走上去。
上楼之后,司行霈去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的时间,对顾轻舟而言,又是另一种煎熬。
他很生气,这毋庸置疑。
他答应过现在不碰她,这未必可信。
逃是逃不掉的,打又打不过他,顾轻舟觉得自己面对司行霈时,唯一的杀手锏就是哭。
司行霈害怕她的哭,只因他心疼她。
原来,她的武器,不过是依仗着他的疼惜。
这可武器最是靠不住,而是杀伤力低,总有一天要全部耗光的。
“去洗澡。”他裹了浴巾出来,身上的水汽迷蒙。
顾轻舟的心,全部沉了下去。
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48章 少帅又吃醋了
司行霈态度诡异。
他让顾轻舟去洗澡,顾轻舟没有做无谓的反抗,而是小心翼翼去了。
等她洗澡出来,司行霈已经换好了军装,重新拿了套干净的,凌乱的头发也梳得整齐。
看这个样子,他是要出门的。
顾轻舟微愣,这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就在这里,我晚些时候回来。”司行霈道。
他出去了一趟。
顾轻舟彻底糊涂了,他到底是要怎样?
他的怒意,是来源于驻地的事,还是顾轻舟见司慕的事?
“原来早上真的是他!”顾轻舟回想下,她早上在餐厅,好像看到了司行霈。
当时也没有看清楚。
那么,司行霈的怒意,是因为顾轻舟见司慕?
她糊里糊涂的想了片刻,没想通,就懒得再想。
司行霈离开了,顾轻舟暂时松了口气。
她在考虑,从哪里逃走。
“我能逃到哪里去?”逃走的念头,往顾轻舟有点绝望。
她逃回家,逃去何家,或者逃到颜家?
似乎都挡不住司行霈。
司行霈还是能把她抓回来,除非她逃离岳城,或者华夏。
顾轻舟慢腾腾想着这些,心中已是一片戚然。
擦干头发,她睡着了。
睡醒之后,已经是夜里,屋子里黢黑幽黯,只有窗口的新月,浅浅淡淡映上了帘钩。
顾轻舟睁开眼,感觉好饿。
她静听楼下,没有半点响动,司行霈尚未归来。
顾轻舟则这么躺着,忍着饥饿。后来实在口渴,下楼倒水的时候,闻到了雪茄的气息。
她吓一跳,就见沙发里有个高大的轮廓。
司行霈早已回来了。
顾轻舟打开灯。
这么一开灯,顾轻舟更是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司行霈浑身都是血,脸上更是血迹斑斑。
血迹已经干了,余腥散去,他似樽无喜无悲的雕像,在黑暗中沉思。
像个魔鬼。
“你.......你有没有受伤?”顾轻舟放下水杯,小心翼翼走过去,问他。
司行霈转过脸,目光阴沉,问她:“你关心我?”
“你怎么了?”顾轻舟道,“你又去杀人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既厌恶杀人,也厌恶杀人的司行霈。
司行霈不语,顾轻舟的表情更是刺激了他,他的呼吸重了起来,转过头去点烟。
顾轻舟靠近他,身上去摸他血迹模糊的地方。
他握住了顾轻舟的手。
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他将顾轻舟扑倒在沙发里。
但是,他没有吻她。
他只是压住她。
“轻舟,你跟司慕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开心?”司行霈倏然问,“你吃饭时拉住他的手,记不记得你在我床上做过什么?”
顾轻舟愕然。
“你......”她想问,你监视我吗?
可这不是废话,他当然监视她,他每时每刻都盯着她。
可这是他亲眼看到的!
他看到了司慕和顾轻舟在一起。
“你想让我离得远远的,是否就跟他走得更近?”他又问。
顾轻舟心中急转,考虑怎么回答,才能化解现在的危机。
“轻舟,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司行霈轻轻抚摸她的手,他手上也是满手的血和湿濡,“不喜欢我这样的,喜欢司慕那样的吗?督军一直说,我和司慕是天南地北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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