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巫师

他抬头仰望大厅的穹顶，上面绘画着一幕幕神话、史诗，他只能认出其中少数。
正前方是巨大的幕布，正在缓缓拉开，舞台中央，七彩璀璨的旋涡缓缓自转，神秘而又诱惑。
这时，罗纳慕斯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的子民，欢迎来到你们王的宝具——罗纳慕斯的梦幻剧场！请跟随侍者的引领，穿过大厅的座椅，走进舞台中央，进入七彩旋涡吧！”
宝具？看来又是一个神秘的超凡事物，艾斯一边想着，一边跟随侍者引领，走进了舞台中央的七彩旋涡。
艾斯走进七彩旋涡，眼前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当光芒逝去，他发现自己处于一座宫殿之中。
宫殿的样式和美狄慕斯宫有些相像，在中轴线的主殿上，一位英俊的青年站立在二楼，他身着白袍紫绶，头戴金色橄榄枝王冠，望着夕阳默默不语。
艾斯试图走进他，发现到了一定距离无法移动，于是他找到一处长凳坐下，认真观看这全沉浸式的异界电影。
他没有等太久，夕阳渐渐沉下，晨昏交替之际，一道柔和的银白色光芒抚过眼前年轻的国王，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人，在互相摩挲，又像是在温声低语。
“阿莱亚斯，这是我们的孩子，凡人无法久居于卡亚神山，只能让你照顾好他了。”
光芒中伸出一双洁白的手，祂将婴儿递给年轻的国王。
这时，整个城市似乎都在低语，“罗纳慕斯，罗纳慕斯。”
“美狄亚，我的女神。我多么想抛下一切，到神之居所永远侍奉您。可惜我不是传说英雄，不能肉身进入不可见的卡亚神山。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他将是罗纳城邦的未来的王。”
阿莱亚斯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温柔的说道。
传说英雄？应该是一种资格或超凡的层次，达到了就有资格或者有能力长住卡亚神山。艾斯一边看一边分析着。
“阿莱亚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当我成为优雅女神的那一刻，我们就难以像普通爱侣那样厮守一生。”
“但是死亡只是另一场一场伟大的冒险，当你生命走到尽头，我会接你到我的国，我们将在那厮守至世界的尽头。”
祂洁白的手摩挲着国王的脸庞，慢慢的光芒消失，祂亦不见踪迹。
看来神灵也有某些限制，不能长久居于凡世，而这个世界生灵应该有着灵魂，艾斯抓住难得的机会，认真的总结分析着超凡世界的种种可能。
就在此时，场景突然转换。
“铛！”
“铛铛铛！”
“铛！”
这是一处宽阔的庭院，中年的阿莱亚斯正在和面容肖似他的小男孩比剑。
小男孩看着大约十一二岁，短剑已经被击飞，撑着地面呼呼的喘气，汗水顺着头发、脸颊落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罗纳慕斯，你今天进步很大，激发了神之血脉后，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阿莱亚斯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旁边侍立的年轻人递来的羊毛巾，温柔的给罗纳慕斯擦着汗水。
“父亲，我自己来，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强大？”
罗纳慕斯抢下羊毛巾，自己胡乱擦着汗水，渴望的问着阿莱亚斯。
“罗纳慕斯，我的儿子。你知道贵族是什么？英雄又是什么吗？”
阿莱亚斯看着罗纳慕斯和祂一样灿若星辰的宝石红眼睛，温柔的问道。
“贵族是神的血裔，英雄是贵族中最强大的一群人。”
罗纳慕斯毫不犹豫的说。
“我的儿子，你说的也不错，但是不准确。贵族是神的血裔，而且激发了血脉的潜力，虽然强于普通人，但是没有真正超凡。英雄是全方位的升华，生命的本质已与凡人不同。你看！”
阿莱亚斯把右手抬高，指向天空，他的气质为之一变，周围的温度骤降，连吃瓜群众艾斯都感到了寒冷，阿莱亚斯的右手竟然快速生长出了一柄四十米长的寒冰铸成的大剑。
烈日高悬，四周竟然飘起了雪，阿莱亚斯大喝一声，举着四十米长的寒冰大剑砍向门口。
“轰！”庭院的大门直接消失，顺着大门笔直的铺石路不见，只留下幽深的数百米长，近几十米深的裂隙。
艾斯的瞳孔瞬间缩小，英雄竟然如此强大，远远超出了凡人的极限，几乎不是同一个物种了。





最初的巫师 第八章 冰霜悲歌（中）（修）
“这就是英雄的力量吗？好厉害！”罗纳慕斯崇拜的看着他的父亲，说道。
“不，是英雄中的强者，大英雄的权能！”
阿莱亚斯带着父亲特有的骄傲，对儿子说道。
“哇！大英雄就是最厉害的吗？”
罗纳慕斯的表情让艾斯很熟悉，前世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崇拜的望着父亲，觉得他无所不能。
“大英雄中最强的一批人，被称为黄金英雄，在他们之上，就是传说中的英雄，集自身强大和史诗传唱于一体，能凝聚出独一无二的宝具，传说中他们蒙神恩赐，特许居于神之居所卡亚神山。”
阿莱亚斯的表情带着些许羡慕和向往。
“我的儿子，当你母亲把你交给我的一刻，整个城市都在低语你的名字，终有一天我的使命将走向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你是优雅女神与我的儿子，人民将会爱戴你，贵族会拥护你，你是冰霜之城天定的王。”
对话声音和场景渐渐模糊，侍立在父子俩身后的年轻人，手臂爬出了点点黑霜，眼神中平静和疯狂交替。
眼前的场景再次清晰时，柔和的晨光已经洒满大地，冰霜之城的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一切和平而美好。
阵阵令人沉眠低语，开始传来。整个城市的人仿佛瞬间静止，大量的黑霜爬出，凝结成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它们浑身幽蓝色，身上燃烧着黑霜，散发着极度的寒冷和邪恶。
这大概就是史诗中的寒冰恶魔了，艾斯回忆着自己听的故事，逃离桑德高原最大的敌人就是寒冰恶魔了，传说他们来自深渊最阴冷的层面，永恒的寒冬，残忍而混乱。
“是寒冰恶魔！”城邦的贵族们挣脱了奇异的静止状态，他们与国王汇集到一处，公民们按照邻里组成一支支小队，整个城邦开始有组织的抵抗凭空而降的恶魔。
阿莱亚斯正带领着城邦的贵族与公民组成的军队，与头角狰狞、比普通人高大一两倍的怪物大军战斗。
他挥手对着罗纳慕斯说，“儿子，你快带着我们的子民逃到城外北部的高地，我和勇士们来狙击恶魔，只要有子民，城邦就有希望。”
罗纳慕斯望着父亲向恶魔逆行的背影，眼眶略微湿润，转身带着人，收拢惊慌的居民，向城外逃去。
阿莱亚斯的战斗非常艰难，拥有超凡力量的贵族们大多数和他一样是冰霜女神的后裔。
没有超限的冰霜力量对寒冰恶魔们反而是最大的滋润，所以他们不能使用强大的血脉神术，只能用超凡的身体和武技与恶魔战斗。
“各位冰霜的后裔，亲爱的公民，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后面就是罗纳城，后面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子、我们儿女。”
阿莱亚斯生撕了一个恶魔，大吼道。军队的气势得到鼓舞，贵族们奋勇冲杀，公民重步兵结阵固守，恶魔被一点点击退。
这时，曾经侍立于阿莱亚斯身后的年轻人，手臂爬出了大量的黑霜，他飞快的冲向了阿莱亚斯，黑霜凝结成的恶魔之爪，背刺了英勇的国王。
阿莱亚斯艰难的转身，不可置信的问道：“阿拉宋，为什么你要投靠恶魔？”
已经半恶魔化的阿拉宋，随手击杀了一个想要护卫国王的贵族，轻蔑的说道：
“城邦需要改革，桑德高原更需要新生，你已经腐朽了，阿莱亚斯。”
“你失去了冰霜的荣耀，是只知道向优雅女神摇尾巴的小宠物，甚至将伟大的冰霜之城拱手相让，冰霜的意志，将会降灾与你！而我，会在废墟上建立新的冰霜之城。”
恶魔们将贵族和公民组成的部队分割，蚕食，阿莱亚斯望着一地的尸骸，眼神悲凉而坚毅。
“伟大的冰霜之神不屑与恶魔联手，你已经被恶魔腐化，我需要为冰霜净化你。”
阿莱亚斯吐了口血，艰难的向阿拉宋走去，眼神带着痛苦和坚毅，嘴巴微微张合，喃喃的念着什么。
他化成了一道强光，爆裂开来。
强光消逝，整个战场竟然成了冰雕的世界，随着风吹过，恶魔和尸骸都消散成粉末，阿拉宋的身体也一点点消散，他头部突然爬出了黑霜，阻止了这种消散。
“竟然达到了大英雄的顶点，成了黄金英雄。我小瞧你了阿莱亚斯，再给你些时间传唱史诗，或许真有可能把心象固化成宝具，杀死我。可惜你终究不是传说，无法打破恶魔领主的庇护。”
阿拉宋状况极其惨，只有一个脑袋剩下，可是他活了下来，疯狂的眼神在肆虐，愈发像个恶魔，混乱而邪恶。
轰！一道带着英雄神力的强大的冰箭，差点击中了阿拉宋的仅剩的脑袋，原来是罗纳慕斯担心父亲，在转移城邦居民后，急匆匆赶来。
“父亲！”罗纳慕斯看着消散的一切，悲伤的吼道。
阿拉宋看着罗纳慕斯，嘿然笑着，“亲爱的神子，恶魔领主高根想尝尝你的味道。”
说完，黑霜在他仅剩的脑袋燃烧，越烧越大，一个有罗纳慕斯十倍高大的恶魔出现。
这个巨大的恶魔浑身燃烧着黑霜，他随手一掷，无数的燃烧的黑霜弹射而出，击中的事物瞬间冷冻并碎裂成粉末。
罗纳慕斯没有犹豫，他果断的后跳，正面着恶魔，一边躲避一边逃跑，身上的伤痕也渐渐增加。
艾斯看着这惊险的场景，内心没有任何波动，既然罗纳慕斯最终建立了新城邦，那这里他肯定死不了。
一颗燃烧的黑霜即将击中罗纳慕斯之际，时间突然慢放，优雅的歌声响起。
一群小精灵嬉笑着唱着动听的乐曲，柔和的光芒笼罩着罗纳慕斯，一双洁白的手轻轻抚摸着罗纳慕斯，他身上的伤痕全部愈合。
接着，那双洁白的手轻轻合十，张开后，一颗七彩的珠子出现，缓慢的飘向恶魔领主高根。
很慢，但是恶魔领主高根无法躲避开，眼睁睁的看着七彩珠子轻轻的洞穿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出现一处小小的洞。
随后越来越大，最后加速扩张将他整个湮灭。
“我的儿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光芒中传来温柔圣洁的女声，“我无法拯救你的父亲，这是他的命运。”




最初的巫师 第九章 冰霜悲歌（下）（修）
“阿拉宋完成了邪恶的仪式，冰霜之城已经转化为深渊寒冰层面的投影。恶魔领主高根的投影已被我杀死，但只要寒冰层面的投影在，高根的投影就会复活。”
“你必须在高根投影复活前，带领活着的人民逃离桑德高原，这是你的命运。去萨利亚吧，在萨利亚半岛的南部，我许你新的土地，你将在那建立一座新的城邦。”
“可是，”罗纳慕斯泪流满面，柔和的光芒并不能抚平他痛苦的内心。
“父亲，父亲他真的没任何办法了吗？冰霜之城，也没有任何彻底驱逐恶魔的可能了吗？”
“我的儿子，每个人，每个城邦都有他的命运，就算是神灵，也无法彻底掌控命运。”
“不要为你父亲悲伤，他将会在我的国永生，等你完成自己的命运，成为传说中的英雄，我将会接你进入我的国，我们一家将在卡亚神山永远相伴。”
光芒飘向了天空，声音也越发缥缈，小精灵围绕着罗纳慕斯几圈后，轻巧的飞到了人类与恶魔的战场。
一个虚影被拉起，原来是阿莱亚斯，他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挥了挥手，和小精灵一起消失于天空。
艾斯看着眼前的一幕渐渐消失，头脑中的震撼却没有缓解。这是一个有着神灵的世界，虽然有一些限制，但是祂们确实存在，而且非常强大。
这个世界处于真正的神话时代，神灵与英雄的传奇时代，如果用前世的小说体系理解，这应该是个高魔乃至超魔世界，极度危险。
对已知力量层次简单的分类，最低是凡人，之上是激发血脉之力的贵族，然后是英雄，大英雄，黄金英雄，传说英雄，还有不可思议的神灵，祂们是英雄的源头。
这个世界有神、有英雄、有恶魔、有荒野的魔物，但是没有凡人的超凡之路。
强烈的无力感和不安笼罩着艾斯，他渴望把握自己的命运，渴望扼住命运的喉咙，而不是被动的接受命运安排。
前世科研人员的记忆，让他下定决心，研究、分析、总结，一定要找出超凡生物超凡的奥秘，为自己开辟一条超凡之路。
新的一幕已经开始，罗纳慕斯带领冰霜之城的残余居民，跟随优雅女神的指引，一路逃到了海边。
背后是寒冰恶魔们组成的追兵，面前是浩瀚的大海，他们陷入了绝路。
罗纳慕斯身形有些狼狈，眼神却灼灼生光。
他回头望向了恶魔追兵，阿拉宋正狞笑的带领他们追来，他已经堕落成恶魔了，生出了高等恶魔的双翼。
“阿拉宋，你不止弑王，更彻底背弃了冰霜之神，就不怕神威如狱，冰霜将惩罚于你？”罗纳慕斯大声呵斥道。
“冰霜不是你能揣度的，我正是背负了冰霜的使命，我做的一切也无愧于我的血脉。”
阿拉宋狰狞的笑着，“我亲爱的王子，让我于此终结你的命运，为你奏一曲哀乐，送你去和父母团聚吧。”
罗纳慕斯转头看向了大海，耳边出现温柔的呢喃。
“罗纳慕斯，罗纳慕斯，抬起你的剑，斩向大海。”
他不受控制的举起了手中的剑，斩向大海，轰！
海水顺着剑斩的方向，一分为二，罗纳慕斯带着残余的居民，走上了大海之中。
优雅而神圣的音乐响起，海水在他们走过后，自然的合并。
阿拉宋带着恶魔追到海边，用恶魔语和恶魔们大吼大叫，随后他们组成了诡异的，散发着某种律动的仪式，伴随着中心的阿拉宋低沉的嘶吼，海水瞬间冻结。
除了阿拉宋，寒冰恶魔们争先恐后的冲向人群，就在此时，冰封的海洋突然剧烈的动摇。
“是谁！”
“是谁胆敢搅扰海洋之子，伟大的蓬托斯沉眠。无知者，你们将付出代价！”
伴随着暴怒的声音，整个海洋竟然流动成一个庞大的巨人，他像抓挠虱子一样，轻易的将恶魔们捏死，阿拉宋见到此景，头也不回的飞走。
洋流巨人随手抛了一个巨大水砲，把阿拉宋砸的重伤吐血，嗡嗡的说：“我就助你飞的更高更远。”
神秘的力量环绕着人群，隔离了海水，巨人将身子伏低，脑袋探进空出的海底，对罗纳慕斯说道：“美狄亚的力量，你是祂的儿子？”
罗纳慕斯有些紧张，但是责任驱使着他前行，大着胆子说道：
“尊敬的海洋之子，我是优雅女神的儿子。我和我的子民打扰了您的休息，深感愧疚。您不计前嫌，帮助我们击败恶魔，您是如此伟大，如此仁慈，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您。”
“哈哈哈！”
“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子，不过就这样打发我可不行。命运会让你成为一邦之主，你需要给我提供一位国王的谢礼。”洋流巨人说道。
“尊敬的海洋之子，您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们在新城邦为我建立一座神庙。”巨人洋流组成的眼睛盯着罗纳慕斯说道。
“我的儿子，许祂一处渔港，建立神庙，永远祭祀。”温柔的呢喃在罗纳慕斯耳边响起。
“愿意为您效劳，”罗纳慕斯微笑着深深鞠躬。
“等我在应许之地建立新的城邦，必然有一处渔港为您建立神庙，世代祭祀。希望伟大的海洋之子，能给予我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帮助我们安全抵达萨利亚。”
“哈哈哈！我同意了，我将赐予你一百年的友谊。这是海岛兽，你们将在它背上安全抵达应许之地。”
巨人大手伸进海水深处一抓，一个驮着海岛的巨龟被祂抓着按在空地。
“感谢您的慷慨，伟大的海洋之子。”
罗纳慕斯带领众人登上了巨龟，画面渐渐模糊，随后快速转换。
众人登陆了陌生的土地，崭新的城邦拔地而起，时间飞速流逝，城邦日益繁荣，蛮族臣服，魔物授首，更吸引了无数文明国家的冒险者和移民。
视角突然抬高，从城邦上方鸟瞰，整洁而富有活力。
紧接着突然下坠，竟然回到了市政广场，一团柔和的光芒从神庙升起，光芒中，神圣而洁白的双手捧着一顶纯金打造的橄榄枝王冠，郑重的戴在了屈膝半跪的王孙泰德乌斯·美狄亚头上。
随后光芒升高，带着罗纳慕斯一起，消失于深夜的天空。
君权神授！
这是一个人与神共处的神话时代，这是一个超凡决定一切的时代。望着欢呼的人群和泪流满面的罗蒙，艾斯深感凡人的无力。
争取公民权，获得更多关于超凡的知识，才能有扼住命运喉咙的一丝机会。
已经深夜，艾斯辗转反侧，他脑中不停闪过今晚看到的场景。




最初的巫师 第十章 图书分类与索引
一年之后，正值七月，烈日炙烤，彼得正站在前院的树荫下讲课，一众弟子或立或坐，都在认真的听讲。
“远古之初，人类茹毛饮血，传说中希望女神墨迪拉盗取了天火，传给人类，我们才得以摆脱蒙昧。但是仅仅靠火不足以抵抗整个大陆肆虐的魔物，人类只能龟缩在大陆的一角，苟延残喘。是神灵们留下了祂们的血脉，诞生了英雄，才带领先民驱逐了魔物，建立了无数城邦。”
彼得在树下抑扬顿挫的讲述着。
“只有贵族们才能有姓氏，用神名冠于己身，姓氏是对他们血脉的外显，随后慢慢形成了贵族特有的纹章。现在，我们来一起探索姓氏与纹章的秘密……”
艾斯在下面听着彼得的讲述，心思却飞到了别的地方。这一年的时间，他基本阅读完彼得的藏书，广泛涉猎律法、神学、算数、演讲医药、艺术、民俗、怪谈、魔物图鉴、英雄大全等书籍，见识极大丰富。
结合与其他学长学姐的交流，确认城邦不存在类似图书索引、字典之类的工具书后，他打算自己编纂一本图书索引书和一部字典，作为进身之阶。
出名要趁早，文化上的名气能给他披上最好的保护色，在城邦中高层中获得声望。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本玛丽娜缝好的线装羊皮纸书，上面写着《图书分类与索引》艾斯著。
他根据城邦现存的学科门类，结合前世的分类与索引方法，编写了这本指导图书分类存放，图书馆管理方法的工具书。
这本书对大部分人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对彼得来说非常有用，对城邦的公共图书馆和王室图书馆的管理，也大有裨益，这是他在彼得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的敲门砖。
第二天，艾斯向乔安打听清楚彼得在家后，到三楼恭敬的敲了敲门。
“是小艾斯啊，你是不是对昨天学的纹章学还有不理解，我们进来慢慢探讨。”彼得打开门，对着艾斯和蔼的说。
在他印象中，艾斯是个非常好学好问的学生，礼貌而认真，更加难得的是艾斯不仅聪颖更谦虚，很和他胃口。
艾斯跟随彼得走进书房，微微鞠躬，“老师，我这一年通读了您藏书室的书籍，有了很大的提高。我发现图书一多，就不那么好找，也不好管理。因此我编写了一本关于如何对图书进行分类和索引的书，还请您批评指正。”
“我们的小艾斯果然是个有想法的人，我来看看。”彼得随意的接过艾斯手中的书，看着封面工整的飞鸟字体，写着《图书分类与索引》艾斯著。
字写的不错，有我的三分之一功底了，书看着也像模像样。彼得一边想着，一边翻阅着。
随着翻阅，彼得神情慢慢严肃起来。艾斯在扉页提出了很多图书管理切实存在的问题，这没什么，他这一年在同学中，可是有“好问的艾斯”这个美称，出了名的爱提出问题。
很多艾斯提出的问题，彼得也想过，可是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没想到艾斯在书中给出了详细的解决办法，更在最后专门提出了图书馆管理办法，对图书馆的管理进行了细致的规范。
这些方法还没有实施，但是很多让彼得眼前一亮。
“你这本书的想法很好，不过只有真正走走，才知道路是平坦还是泥泞。现在由你来管理我的私人藏书室一个月，实践你提出的方法，如果效果不错，我会给你不错的报酬，并把你的方法和书推荐给王室图书馆和城邦公共图书馆。”
“愿意为您效劳，彼得老师。”艾斯等的就是这句话，管理好图书，才能彰显出文化人的与众不同，在公民中获得初步的声望，为下一步字典的编纂打好基础。
艾斯说干就干，接手了藏书室后，他对现存的藏书划分为三大类，既神学类，社会类，综合类，其下又各有若干小类，用三十二个字母和数字组合依次排列。
不同的书架、不同的书架层用小羊皮纸卡片贴好相应分类标注。所有藏书按分类登记造册，记录书籍版本情况、门类、书架位置等。
等到整理好之后，彼得和他的弟子啧啧称奇的看着井然有序的藏书室，书籍可以迅速找到，管理规范，取用登记，随时留存记录，严谨高效。先进的图书管理方法很快征服了彼得及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