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南
诺诺信步而行,望着茫茫的飞雪,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经历过那么长时间的逃亡,心里总是绷着一根弦,哪怕是到了这座神社,她也在枕边放着装满子弹的ump9。
但是今晚下雪了,大雪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把这座寂静的山中神社和外界完全地隔绝开来,此刻她完全不去想忽然有追捕者从天而降,她就想在这座神社里走走停停,像个来日本观光的女孩。
虽然到处看不到人,可神社里到处有光,佛前的香油盏里有光,厨房的老实炉灶里有火,诺诺甚至找到了几个冷冻鸡翅,拿锡纸包好了丢进炉灶里,烤完喷香流油。
她咬着鸡骨头走在屋檐下,这是她最喜欢的旅行方式,一个人走走停停,看到想留步的地方就留步,点上一杯酒或者饮料,静静地坐一个下午。
没有时间表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像是鱼在海里,飞鸟在天上。
走廊的尽头,一间房间虚掩着门。诺诺有点诧异,因为走到这里她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就是那种女孩身上天然的味道,感觉有个女孩不久前刚从这条走廊走过。
诺诺信手推开门,果然是女孩子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家具很古意,台案上摆着罩水红色纱罩的烛台,床边一个立式的衣架,上面挂着一套红白相间的巫女服饰,白色的长衣,绯色的袴。
这间神社里居然是住有巫女的,可来的时候迎接的却只有一群年轻的男性神官。
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那种好闻的、女孩子的味道,住在这里的女孩子似乎刚刚出门去了。诺诺没来由地就想跟住在这里的女孩认识一下,也没想这样推门进入别人的卧室是不是失礼。
她在屋子里走动,好奇地观察这间和式的卧室,这里确实很温馨,却又有点太过清心寡欲,不知道住在这里的女孩会不会觉得寂寞。
最后她停在了那身巫女服前,那真是一身很好看的衣服,剪裁精细用料考究,却连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映着灯火,白衣上流动着少女肌肤般的光彩。
诺诺忽然想这身衣服要是穿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效果。这个念头一起,屋里好像忽然起了微风,巫女服的广袖微微摆动。
那身巫女服像是活过来了,轻柔地挥舞着袖子,扑向了诺诺。
诺诺想要逃,想要呼救,却都无能为力,她呆呆地站着,仍凭巫女服紧紧地抱住自己……她闻见了越发浓郁的少女体香,铺天盖地地把她裹住。
***
诺诺猛地坐起,冷汗湿透了睡衣。
她还在自己的卧室里,卧室里黑着灯,空气微寒,没有巫女服,也没有任何气味。
居然是个梦中梦,她前一次醒来,居然是在梦中醒来,是从一层梦境进入了另一层梦境。
见鬼!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诺诺双手捂脸,深呼吸,平复情绪……片刻之后她才意识到,这跟她梦中醒来的那次一样,难道自己还在梦里?
她忽然有点恐惧,从一个梦中醒来进入另一个梦,就像两面镜子相对映照,镜中的画面看起来就像是通往未知世界的走廊。
她狠咬自己的拇指,确实是疼的,这让她稍稍相信自己确实身在真实的世界。然而她一扭头,再度警觉,她身边空荡荡的,并没有那个老实酣睡的男孩!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提起了枕边的ump9,缓缓地靠近门,猛地把门推开,闪身出去四下瞄准。
开门的那一刻她惊呆了,世界是银白色的,石灯笼的光照亮小路,屋檐上的铁马叮叮作响……一切都跟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就在她又想咬自己的手指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不远处的一盆炭火旁,两个蹲着的人站起身来,其中一个人整了整自己的高帽子,“陈xiao jie,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么?”
就是来时给他们引路的那位年轻神官,这家伙一身神官服饰,但很搞笑地背着一把乌兹chong fēng qiāng。
无故消失的楚子航也出现了,他刚才跟那位神官并排蹲着,拿着穿好鸡翅膀的铁叉子……
“你们在干什么?”诺诺吃惊地看着这两位。
此刻她已经不怀疑自己在做梦了,梦境里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搞笑的画面。
“我刚才看见楚先生出门来,说他饿了想找点吃的东西,我就带他烤点鸡翅膀。”神官扬起铁叉子,“陈xiao jie要不要也试试?”
“所以你一直守在这里?”
这跟梦境中的情形不一样,梦境中这间神社静悄悄的,除了摇曳的灯火,好像连猫都睡着了。
外面的雪跟梦境里的雪也不是一回事,那是细小的雹子,下得并不优雅,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跟撒盐似的。
眼下正是初夏,本就不该下那种绵绵的雪。
“佐伯先生命令我们24小时保护贵客,”神官说,“不止是我,所有的神官都全副武装保持警戒。”
神官打了个响指,至少有二十个神官装束的家伙从庭院的各个角落里露头跟诺诺摆手打招呼,屋顶上的那个居然还扛着重型狙击bu qiāng。
神官们亮相结束又都缩了回去,这间神社根本就是个防卫森严的堡垒。
“真的建议您尝尝我们这里的鸡翅,就着啤酒相当不错,我们经常这样宵夜。”神官殷勤地邀请诺诺加入他和楚子航的烤鸡翅膀组。
诺诺忽然愣住,梦境中她也是在厨房中找到了鸡翅,丢在炉灶中烤熟,饱餐了一顿。还有一罐冰得很到位的啤酒。
“你们这里经常准备着鸡翅啤酒?”诺诺问。
“一般人都觉得我们神官应该是喝清水吃米饭团子的,不过总吃那么清淡还是受不了,所以我们的厨房里一般都备足了鸡翅和啤酒。”神官挠挠头。
诺诺静了片刻,“那么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件空房子,里面有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套巫女的衣服。”
神官的神情忽然了,他郑重地凝视了诺诺片刻,“有,贵客要去看看么?”
“带我去。”诺诺走了两步回身看着楚子航,“吃完鸡翅回去睡觉。”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28章 故人 10
神官领着诺诺穿过白色的庭院,进入神社的后园,这里有几排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旧房子,掩映在树木的浓荫中。
神官在一扇门前停下,先不是开门,而是轻声念了一段经文。诺诺听不懂他在念什么,但能听出肃穆的感觉。从她问起那套巫女的衣服开始,这个喜欢啤酒烤鸡翅的年轻神官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了,像个真真正正能与鬼神沟通的人。
神官打开了门上的锁,缓缓地推开门。这就是梦中的那间空房子,只是在梦中它是没有上锁的,像是在等待谁的光临。
屋内陈设和梦中一模一样,区别只是显得有些荒芜,而梦中这间屋子是带着人气的,好像主人刚刚离开不久,随时都会回来。
立式衣架上挂着那件红白两色的巫女服,诺诺站在衣架面前端详了很久,伸手轻轻地触摸那件衣服。它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当然不会出现梦中的异象。
柜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有些似乎是被拿走了,留下空位。看那件巫女服的尺寸,主人应该跟诺诺差不多,也是高挑修长的大女孩,可看这些毛绒玩具,又好像是小女孩的住处。
诺诺在屋子里漫步,缓慢地呼吸,感受着这间屋子的一点一滴,思维深入、深入、再深入……侧写开始发挥作用,她慢慢地沉浸到某种情绪里去,时间像是倒流了。
她能感觉到那个女孩了,她穿着巫女服,抱着毛绒玩具从屋子的这头走到那头,抱一会儿换一个,要把自己的温暖平分给那些小家伙,好像它们是有生命的。
她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善良,可她恐惧,巨大的恐惧被压抑在她心底的深处,她恐惧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当诺诺感觉到那种恐惧的时候,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猛地转身,仿佛有什么恶鬼站在她的身后。
没有恶鬼,只是那位年轻的神官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
“这是绘梨衣xiao jie最后的住处,这套衣服也是她以前穿过的,我们保持它原来的模样,作为纪念。”神官轻声说。
“绘梨衣xiao jie?”
“佐伯先生没有跟您提过么?绘梨衣xiao jie是前任大家长的妹妹,长得跟您有点像。她也是路明非先生的朋友。”
诺诺点了点头,难怪乌鸦看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怪异,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位绘梨衣xiao jie的影子吧?
“她怎么死的?”诺诺问。
“她是赫尔佐格用来培养白王的容器,身体里植入了白王留下的圣骸。容器总是要被毁掉的,就像寄生虫在寄主的身体里长大,寄生虫孵化,寄主就死了。”神官说。
诺诺沉默了片刻,“真可怜。”
“您怎么会知道神社里有这间房间?”神官问,“佐伯先生告诉您的么?”
“不是,是从别的渠道知道的。”诺诺耸耸肩,“别跟他们说我来过这里,可以么?”
“是,xiao jie。”神官恭恭敬敬地说。
“你叫我什么?”诺诺扭头,直视神官的眼睛。
“我说错了,对不起,陈xiao jie。”神官避开了诺诺的目光。
“我跟她长得应该不是有点像,是非常像才对吧?”诺诺冷冷地说,“所以在我要求来这里看看的时候,你立刻就答应了。”
“也没那么像,很容易区分,可是某些时候,就是那么一眼,会让人吓一跳,以为xiao jie又回来了。”神官说。
诺诺点点头,不再说话,袖着手出门了。
说不清为什么,她不想让路明非和乌鸦知道她来过这里,就像路明非和乌鸦分明知道她和那个名叫绘梨衣的女孩很像,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不提。
神官在后面锁门,诺诺独自在洒满雪霰的庭院里走了很远,才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那个hellokitty小玩偶。这是她趁神官不注意从柜子里摸的。
小玩偶的底部贴着不干胶的字条,“sakura
amp;绘梨衣のhellokitty”。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29章 鲸歌 1
阳光充沛的下午,正是野餐的好天气。草地上摆起了白色的餐桌,还铺着亚麻桌布,恺撒、阿巴斯和芬格尔三人围坐,喝着下午茶。
恺撒喝的是加了威士忌的爱尔兰咖啡,阿巴斯喝着锡兰红茶,芬格尔面前则摆着奶酪蛋糕、栗子蛋糕、核桃布朗尼蛋糕、烤松饼、烤牛角面包、烤吐司配鹅肝酱、还有粉色和绿色的马卡龙……
芬格尔埋头狼吞虎咽,恺撒和阿巴斯都望着辽阔的湖面。
这是校园里最适合喝下午茶的位置,望出去视线毫无阻碍,山下那片波光粼粼的大湖看起来就像海,红松林在风中缓慢地起伏,万壑松风。
以往想把下午茶的餐桌架在这里,得跟餐厅管理员预约,不过眼下整个校园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就算他们要在校长办公室开香槟派对都没人管。
一个月前,随着全球缉捕路明非和诺诺的命令下发,整座学院瞬间就空了。
执行部精英们和高年级的学生们都集中在各地的分部,24小时待命,能战斗的教授们也加入了追捕,基本的教学都无法维持,低年级的学生们被暂时遣散回家。
恺撒、阿巴斯和芬格尔却是例外,他们既不必参与追捕,也不能离开校园,他们得到的指令是“原地待命”。
通俗点说叫“坐冷板凳“,如果一个nba球员连续一个赛季坐在冷板凳上,下个赛季大概就难免被贱卖掉的结局了。
“我坐冷板凳的原因很明显,但没想到还有阿卜杜拉·阿巴斯陪着我坐。”恺撒说。
“我想元老会也在怀疑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吧?”阿巴斯耸耸肩,“在你未婚妻所认知的世界里,我根本就不存在,我的位置属于一个名叫楚子航的男人,他才是你们的朋友。”
“是路明非认知的世界。”恺撒纠正,“诺诺是被他影响了。怎么?连你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说真的,怀疑过,我居然连续想过几天晚上,想我的童年,想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证据。”阿巴斯苦笑。
“打电话问问你父母,还有你小时候的朋友。”
“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那间孤儿院已经倒闭了,院长死掉了,院长自己就是个孤寡老人,我跟小时候的朋友都断了联系。”
“你看起来还真可疑。”恺撒淡淡地说。
“听起来是可疑,可我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往事记得很清楚。我记得那些跟我一起长大的孩子,记得那位对我很好的老院长,连老院长抽的那种ā lā bo水烟的味道我都记的很清楚,柑橘和柠檬的味道,加一点点酸樱桃。”阿巴斯说,“我还回忆了很多很多事,包括我们俩在伊斯坦布尔比赛喝茴香酒、喝到两个人都爬不起来的那个晚上,难道都是虚构的?”
“我还记得那种茴香酒的味道,烈得像是被割喉。”恺撒笑笑。
***
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合作执行任务,发生在二年级那年。学院大概是考虑到要缓和两大学生团体之前的关系,派两位会长一起执行任务。
初出茅庐的时候谁都容易犯冒失,于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了点小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并不重要,总之结果就是他们俩都被大口径阻击枪指着太阳穴,面对面跪着。
如果是今天的他们,就算被枪指着头也有很多办法脱身,但那时候无论恺撒还是阿巴斯的作战技能和言灵掌握都没有今天那么成熟,确实是面临着头颅bào zhà脑浆横飞的下场。
对方的首领做着一门偏门生意,贩卖龙类血清给某些组织制造嗜血的战士,因此才会招惹上秘党,也是因为做这门生意,他对混血种有所了解,对于捕获加图索家的继承人非常欣喜。
他想挑战一下这位加图索家继承人的底线,就给了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机会,一柄能装六发子弹的左轮枪,只装一发子弹,双方轮流向对方开枪,谁打死了对方,就能活下去。
说白了就是惊险的é luo si lun pán赌,首领想看看恺撒在死亡面前还能不能保持住他贵公子的风度。
恺撒先发,他提枪看着阿巴斯,说如果你死掉我会帮你报仇的,杀光这些家伙你觉得怎么样?两人对视片刻,阿巴斯点点头说可以。恺撒用枪顶着阿巴斯的左胸开枪,但不是一枪,而是一枪接一枪。
首领先是诧异,继而狂喜,他觉得自己看清了这些混血贵族的底线,吹什么牛,讲什么正义,那些道貌岸然都是假的!生与死二选一的时候,恺撒想的居然是杀掉战友换自己活。
所以首领也不阻止,大笑着旁观,看恺撒一次次扣动扳机。
居然前四个弹槽都是空的,第五次抠扳机的时候,恺撒调转枪口对准了首领,一枪打碎了他的膝盖。
他也给了首领50%的机会,可惜首领运气很差,一枪就跪下了。
这时候阿巴斯以猛虎般的态势扑向恺撒背后的敌人,一拳敲碎了那人的肩胛骨。变化那么突然,在场的人都懵了那么几秒钟,几秒钟对恺撒和阿巴斯就够了,他们气喘吁吁地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阿巴斯说如果第一个弹槽里就有子弹,怎么办?恺撒说那你也只是重伤而已,我看过你的入学体检报告,你的心脏偏右,顶多把你的肺部打个洞,肺部有个洞能活的。
阿巴斯说你看我体检报告干什么?恺撒支撑着疼得像是断了的腰,说想要胜过你的对手,首先必须了解他,这是我们加图索家的家训。
阿巴斯说你家有多少条家训,上次说的好像不是这一条;恺撒说我能背的有八十多条,我老爹估计能背几百条,不过我一直猜他是随口编的,反正也无法查证。
两人在伊斯坦布尔的雨夜里走了很久,想找间私人诊所止止血,却只找到一间酒吧,恺撒望着酒吧的招牌,笑笑,说时间还早,不如要一杯喝的。
微雨的寒夜,不入流的酒吧,热情的土耳其人在饮酒之后拉着手围着圈子跳舞,恺撒和阿巴斯一杯接一杯地加茴香酒,那种无色的烈酒加上蒸馏水之后就会呈现出奇妙的乳白色,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一饮而尽,直到脑海中完全被那种土耳其舞曲填满。
恺撒不喜欢喝茴香酒,那东西跟他家酒窖里的珍藏没法比,他不过是务,发生在二年级那年。学院大概是考虑到要缓和两大学生团体之前的关系,派两位会长一起执行任务。
初出茅庐的时候谁都容易犯冒失,于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了点小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并不重要,总之结果就是他们俩都被大口径阻击枪指着太阳穴,面对面跪着。
如果是今天的他们,就算被枪指着头也有很多办法脱身,但那时候无论恺撒还是阿巴斯的作战技能和言灵掌握都没有今天那么成熟,确实是面临着头颅bào zhà脑浆横飞的下场。
对方的首领做着一门偏门生意,贩卖龙类血清给某些组织制造嗜血的战士,因此才会招惹上秘党,也是因为做这门生意,他对混血种有所了解,对于捕获加图索家的继承人非常欣喜。
他想挑战一下这位加图索家继承人的底线,就给了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机会,一柄能装六发子弹的左轮枪,只装一发子弹,双方轮流向对方开枪,谁打死了对方,就能活下去。
说白了就是惊险的é luo si lun pán赌,首领想看看恺撒在死亡面前还能不能保持住他贵公子的风度。
恺撒先发,他提枪看着阿巴斯,说如果你死掉我会帮你报仇的,杀光这些家伙你觉得怎么样?两人对视片刻,阿巴斯点点头说可以。恺撒用枪顶着阿巴斯的左胸开枪,但不是一枪,而是一枪接一枪。
首领先是诧异,继而狂喜,他觉得自己看清了这些混血贵族的底线,吹什么牛,讲什么正义,那些道貌岸然都是假的!生与死二选一的时候,恺撒想的居然是杀掉战友换自己活。
所以首领也不阻止,大笑着旁观,看恺撒一次次扣动扳机。
居然前四个弹槽都是空的,第五次抠扳机的时候,恺撒调转枪口对准了首领,一枪打碎了他的膝盖。
他也给了首领50%的机会,可惜首领运气很差,一枪就跪下了。
这时候阿巴斯以猛虎般的态势扑向恺撒背后的敌人,一拳敲碎了那人的肩胛骨。变化那么突然,在场的人都懵了那么几秒钟,几秒钟对恺撒和阿巴斯就够了,他们气喘吁吁地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阿巴斯说如果第一个弹槽里就有子弹,怎么办?恺撒说那你也只是重伤而已,我看过你的入学体检报告,你的心脏偏右,顶多把你的肺部打个洞,肺部有个洞能活的。
阿巴斯说你看我体检报告干什么?恺撒支撑着疼得像是断了的腰,说想要胜过你的对手,首先必须了解他,这是我们加图索家的家训。
阿巴斯说你家有多少条家训,上次说的好像不是这一条;恺撒说我能背的有八十多条,我老爹估计能背几百条,不过我一直猜他是随口编的,反正也无法查证。
两人在伊斯坦布尔的雨夜里走了很久,想找间私人诊所止止血,却只找到一间酒吧,恺撒望着酒吧的招牌,笑笑,说时间还早,不如要一杯喝的。
微雨的寒夜,不入流的酒吧,热情的土耳其人在饮酒之后拉着手围着圈子跳舞,恺撒和阿巴斯一杯接一杯地加茴香酒,那种无色的烈酒加上蒸馏水之后就会呈现出奇妙的乳白色,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一饮而尽,直到脑海中完全被那种土耳其舞曲填满。
恺撒不喜欢喝茴香酒,那东西跟他家酒窖里的珍藏没法比,他不过是用这种方式表明,从那晚开始阿巴斯是可以跟他一对一喝酒的人了……顺带较量一下酒量。
那以后他们还一同执行过几次任务,一起去过世界上的好些地方。两大学生社团之间还是竞争的态势,但两位领袖却始终保持着任务结束之后一起喝一杯的习惯。
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枪林弹雨的事好像都模糊了,倒是每次任务结束后喝的酒还记忆犹新。
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 第30章 鲸歌 2
“要我说坐冷板凳也没什么不好,”芬格尔吞下一个粉红色的马卡龙,“恺撒难道你真想去追捕你的未婚妻?追上了你该怎么跟她说?难道跟她说只要你跟我回罗马过去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太像家庭伦理剧了,你还是男二号!”
“我也不好意思跟我兄弟见面,”他又拿起那个绿色的马卡龙,叹口气,“毕竟是我出卖他的,我还是要点脸的。”
“恺撒你约我不会真的是来喝下午茶的吧?”阿巴斯忽然说。
“你觉得呢?”恺撒挑眉。
“我们是最好的猎手,如果我们出动,应该比其他人更早地猎到狐狸,即使没有eva的情报支持,”阿巴斯缓缓地说,“不过也未必没有eva的支持,你不是还叫了芬格尔么?”
“老家伙们现在很紧张,我们擅自离开,他们会疑心我们是去协助路明非吧?”
“那就让他们疑心好了,他们是老人,老人总是这样。不过我们需要一些装备,还有好用的交通工具。”
恺撒放下手下的咖啡,凝视阿巴斯的双眼,许久,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说起来我昨天早晨恰好调了一架私人飞机来,就停在芝加哥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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