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三闲客
向南第一次来,还担心会适应不了,谁知京城的天气却是格外友好,天空湛蓝如玉,一丝丝白云随风飘荡,颇让人心旷神怡。
在出站口感受了一会儿,他就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故宫博物院而去。
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多岁,有些秃顶的精瘦汉子,像传说中的京城的哥一样,是个“侃爷”。
一听向南要去故宫,立刻就来了精神:“爷们儿是第一次来咱大京城吧?实话跟您说,故宫的文物虽然多,但要说真正有咱京城味儿的,能淘到老物件儿的,还得属琉璃厂、潘家园子这些地儿!”
向南对这些倒是有些兴趣,随口问道:“这些地方,现在淘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吧?”
“嘿!好东西当然有,就是啊,得看您的眼力劲够不够喽!”
精瘦的老司机一见乘客乐意听,顿时更得劲儿了,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咱就这么跟您说吧,京城那可是皇城根儿脚底下,早个二三十年哪,说不得哪个在胡同巷子口里卖瓷碗儿的人,就是个格格王爷的,那老物件儿,就跟卖破烂儿似的,随便扔几个大钱就能拿走。
现在不行了,就是潘家园子那里,能捡着漏儿的,那都是走了天大的运!”
老司机一下说开了嘴,向南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向南问道:“琉璃厂和潘家园子那儿,有修复古籍古画的地方吗?”
“怎么没有?”
老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向南一眼,笑道,“您可是问对人了,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要说修复古籍古画最厉害的,那当然是都在故宫博物院里头了,可您不知道吧?故宫博物院里头的那些个修复专家,当年可都是在潘家园子和琉璃厂那块儿开装裱店的!
现在呀,琉璃厂的荣宝斋算得上是古籍古画修复方面的这个,都已经传承几百年了!”
老司机腾出一只手来竖了个大拇指,“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荣宝斋里头,有很多专家都是从故宫博物院里头退休出来的!”
向南听得那是津津有味,从京城机场到故宫博物院,这一路上开开停停,他居然一点儿也没觉得闷。
一个来小时后,老司机熟门熟路地将车停靠在了东华门。
老司机指着前面的一条小路,对向南说道:“这里是东华门,您从边上的这条路穿过去,300米左右就到午门广场了,故宫就在广场边上。”
“好,谢谢司机大哥,一路辛苦了!”向南掏钱付了车费,就下了车。
“客气了您嘞!”老司机咧嘴一笑,“祝您玩得开心啊!”
这次故宫博物院安排的接待酒店,是距离故宫不远的京城饭店,向南并没有急着去报到,而是打算先去故宫博物院里头走走看看。
穿过出租车司机所说的那条路,午门广场就出现了眼前。
午门是故宫的正门,上有五座楼,人们习惯叫它五凤楼。
五凤楼修建得重檐飞翘,黄瓦红墙,雄伟壮观。
明清两朝,冬天在这里颁发次年的历书,遇有大规模的出征或凯旋献俘,皇帝就在这里发布命令或受降。
在电视连续剧里,经常会听到“推出午门斩了”等话语,午门成了传言中处决死刑犯的场所。
实际上,这是以讹传讹,斩首从来不在午门举行。
午门建于明代,由永乐皇帝朱棣所建。在明代,只是“廷杖”时在午门,但有时也会打死,所以成了杀人的地方;清代只是打仗回来在午门庆祝而已。
其实明清皇宫门前极其森严,犯人“斩首市曹”决非此地,而是必须押往柴市或菜市口等地刑场处决的。
推出午门斩首,是皇帝说别在我家里杀人,更不是让人在自己家门口杀人。
每天前来故宫游玩和参观的游客都很多,向南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在午门侧面的故宫售票处买到了票。
随着人流通过检票口,在经过午门时,向南看到,两扇厚重的大红宫门上,布满了金黄色的铜铆钉。
宫门的门钉不仅是装饰品,而且体现着封建的等级制度。
在最早的记载中,这并不叫门钉,而称之为“涿弋”,和守卫城池、防御火攻有关,是一种军事上的防御措施。
战时,涂泥土于门上以防火焚;平时,这种行距齐整的涿弋,成为门扇上的一种装饰品。
皇帝进出的大门均有纵九横九共八十一个门钉。取“九“这个数字,代表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而其他帝王、郡王、公侯等官府的门钉数则依次递减,例如纵九横七、纵横皆七、皆五等,地位低者其门钉则是铁制的。
向南一路上跟着人群,在故宫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
一路上,他并没有使用“时光回溯之眼”去看这些建筑。
因为完全不需要。
故宫作为明清两朝的政治权力中心,数百年的时间里,有无数的秘密埋藏在这些宫殿之中。
任何一个人,只要踏进这深宫大院,都能感受到故宫如山岳般的历史厚重感。
一圈逛完,向南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准备到京城饭店去报到。
他没有刻意去寻找故宫文保科技部在哪儿,反正明天就会有人安排前去,倒也不急在一时。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八章 居然比我还小
京城饭店距离东华门不远,步行也不过十五分钟左右。
刚一进门,向南就看到饭店大厅一侧有个简单的接待处,旁边放着一个易拉宝,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热烈欢迎各位古书画修复专家莅临京城”。
在接待处的后面,则坐着一位二十一二岁的女孩,留着齐耳短发,显得十分干练和精神。
“应该就是这里了。”
向南停顿了一会儿,朝接待处走了过去。
那女孩似乎是感觉有人来了,连忙将手机收好站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庞。
当她看到向南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很有礼貌地说道:
“您好,这里是接待来故宫博物院开会的专家的,办理酒店入住的地方在那儿。”
女孩名叫何丽,是华夏美院大四的学生,如今正在故宫博物院文保科技部里实习。
这次故宫博物院为修复《千里江山图》,召集全国古书画修复专家赴京,就把她给安排到京城饭店这里来做接待工作。
她在京城饭店里已经待了两天,已经不止一次碰到走错地方的旅客了。
每一次她都很有礼貌地为旅客指路,这事儿都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这小哥哥长得还不错,可惜呀,专家都是老头子。”
指完路之后,何丽还在心里面对向南评价了一番。
“哦,对,我就是来报到的。”向南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小哥哥,你撩妹儿的技巧,有些过时了啊。”
何丽笑得两只大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多大了?大学毕业了没?”
“今年大三。”向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大三呀!”
何丽故意拖长了音调,忽然皱了皱鼻子,凶道,“大学都没有毕业,还想冒充专家?你哪个学校的?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们学校领导举报你?”
向南呆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专家了?
我虽然不是专家,可我就是接到故宫博物院的邀请才来的啊!
“这次有点坑了,当时怎么就没问问老师有没有什么凭证之类的?”
向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何丽解释,正打算拿出手机给孙教授打个电话,身后忽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咦?这不是向南小朋友吗?”
向南转过身一看,得嘞,这回碰到熟人了。
他连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刘老,好久不见,您老最近身体可好?”
这刘教授不是别人,正是魔都博物馆古书画修复大师刘其正。
刘其正从小父母双亡,为了生计,14岁时就来到魔都,在一家书画装裱店里做学徒,慢慢地就成了一名装裱修复师。
魔都博物馆创建后,他就被调到了文物修复部门,专门从事古书画装裱修复工作。
这几十年来,刘其正修复了诸多国宝级古书画,名声响彻文博界。
去年的时候,向南和孙教授到魔都博物馆去交流时,还曾拜访过刘老,没想到这次他也来到了京城。
“好,好,一切都好!”
刘老今年已经72岁高龄了,满头银发,精神头却还是不错,他笑盈盈地看着向南,问道,“这次你是跟孙教授一起来的?”
“不是,老师腿受伤了,行动不便,所以让我代替他来故宫博物院看看。”
向南解释一一番,随后又补充道,“主要是让我来跟各位大师学习学习。”
“呵呵,你小子,不老实!”刘老抬起手指了指向南,摇头失笑。
故宫博物院这次邀请全国各地的古书画修复专家齐聚京城,可不是为了开座谈会,而是要大家来商讨《千里江山图》的修复方案的,说不得还要亲手上阵。
像这种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随意让一个学生来代替?
就算孙教授爱徒如子,愿意将这个机会让出来,那也得问问人家故宫博物院同不同意啊!
向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的古书画修复技能虽说还算不错,但在刘老这些人的面前,还不值得拿出来炫耀。
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文物修复工作者,为了挽救和保护祖国的文物,几乎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给奉献出来了,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已经无法衡量。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何丽,这时候已经傻眼了,这位长得还不错,年轻得过分的小哥哥,真的是来故宫参会的专家?
刘老她是认识的。
不认识也不行啊,在文博界里,不认识刘老,就好像爱淘宝的人不认识大马一样,会被人笑死的。
更何况,昨天刘老来的时候,就是她给接待的。
连刘老都认识向南,而且看样子很熟悉的样子,那他真是来报到的也没什么奇怪的。
真是日了狗!
我之前居然还以为他是故意来撩自己的呢!
“同九年,汝何秀?!”
何丽看着和自己一样都是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向南,心里莫名地有些酸味,自己还在故宫里打杂呢,人家都已经成为故宫都需要邀请的专家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没事,我还可以继续努力,凭我的美貌与智慧,早晚会超越他!”
何丽用精神胜利法战胜了自己,心中舒了一大口气。
此刻,见向南和刘老打完了招呼,连忙见缝插针挤了上去,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刘老,您逛完回来了?”
“嗯,回来了。”
刘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很和善地说道,“小何啊,你给向南登记一下,一会儿我还要跟他聊聊。”
“好,我马上就办。”
何丽连连点头,同时心里懊恼,之前就该先问问小哥哥的名字,自己的报到单上都列了专家的单位和名字的,居然都给忘记了。
回到接待处上,她连忙拿出报到单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
向南,20岁,金陵大学考古文物系,大三。
她的眼睛顿时又瞪大了,小嘴微微张着,在震惊的同时,忍不住又是一阵酸意上涌,心里头忽然冒出一句脏话来:
特么的,居然比我还小!
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九章 技术才是硬道理
办完了报到手续,向南和刘老在何丽复杂的眼神中,进了电梯。
当天晚上,故宫博物院在京城饭店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院长王振林、故宫文保科技部主任马旭涛、副主任贾昌道以及古书画修复组的组长钱昊良等一干组员,全部出席了晚宴。
这一次故宫博物院召集全国各地的古书画修复装裱专家前来,可以说是文博界近年来最大的一次盛事。更何况,此次的主要任务,是为了修复保养国宝《千里江山图》,故宫博物院方面自然是无比重视。
实际上,作为华夏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千里江山图》一直都显得十分低调。
上世纪50年代和80年代,它一共公开展示过两次,之后近30年未与世人见面,直到2013年才首次全卷展示。
可以说,对于这幅北宋的鸿篇钜迹,很多书画爱好者只闻其名,不见其影,即便是故宫内部研究人员也很少能一睹画卷真容。
究其原因,是因为画卷上的石青石绿是矿物原料,颜色很厚,年代久远太过脆弱,一旦展开,画卷颜色容易剥落,损伤画作原貌。
事实上,现在的装裱技术并没有超越以前的水平,特别是在古书画修复上没有获得重大技术突破,这也是《千里江山图》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进行过修裱的主要原因。
基于此,对于开卷就会受损的《千里江山图》来说,首要任务就是保护。
而少展示甚至是不展示,就是一种最大的保护。
而这一次,故宫博物院召集专家们齐聚京城,商讨修裱《千里江山图》,实际上也是迫不得己。
因为《千里江山图》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遭到了极其严重的污损,已经到了不修裱就没办法再次展览的地步。
至于究竟是什么意外事故,故宫博物院方面并没有细说。
当然,这并不重要。
对于来到京城的这些古书画修复专家们来说,《千里江山图》究竟遭到了什么样的污损?破坏程度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如何才能让这一幅传世古画重现荣光?
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也才是专家们最关心的问题。
在这场晚宴中,向南一直坐在最靠边的一张桌子上,见到了十多位古书画修复行业的泰山北斗,连一向淡然的他也有些微微激动。
这些人里面,有来自京城故宫博物院的,魔都博物馆的,也有来自长安博物馆的,甚至还有宝岛中山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为了《千里江山图》的修裱而专程前来。
因为年纪小,又没什么名气,向南在晚宴当中也没什么人关注,大多数人都将他当成了故宫博物院方面的工作人员,也就更没人注意他了。
向南本来也不擅长和人交际接触,倒也乐得轻松,坐在位置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那些老专家们谈天说地。
由于第二天要确认《千里江山图》的损伤情况,以及商讨修复方案,再加上老专家们年纪大了,需要早点休息,因此晚宴早早便结束了。
向南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便躺下休息去了。
这一次故宫博物院方面很大气,一个房间只安排了一位专家,向南也就不用担心同房间里的人睡觉会放屁、打呼噜什么的了,睡得倒是很安稳。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向南早早就醒了过来,在饭店的餐厅里吃完早餐后,准时来到了大门口,等着和各位专家一起,乘车前往故宫博物院的科技文保部。
科技文保部,在故宫博物院的西侧,紫禁城红墙与金水河之间的一座小院里。
故宫的书画修复室也在这个小院里,这是故宫唯一装了门禁的地方。
书画修复室的门有两层,一层是后来加上去的,主要是为了防风。
门对面的纸墙,就是书画上墙撑平经常要用到的,京城春天和冬天两个季节的风太大,纸张本身产生的拉力本来就大,一不留神就很容易撕裂画芯,自然就更怕风了。
专家们下了车之后,径直前往书画修复室里走去。
一直走在前头和别人聊天的刘其正刘老,忽然回过头来,朝一直跟在后头的向南招了招手,笑道:“向南,过来跟老头子说说话。”
向南闻言,赶紧快走几步,来到了刘老的身边。
“刘老!”他先向刘老打了个招呼,又朝刘老边上的一个圆脸的老头问好,“齐老!”
这圆脸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专程从宝岛赶来京城的,中山故宫博物院的古书画修复专家齐文超。
齐文超老先生,曾经主持修复过元代画家陈琳创作的纸本设色画《溪凫图》等诸多国宝,也是名震文博界的人物。
齐老朝向南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在他的眼里,向南不过是一个后辈小子,如果不是看在刘老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搭理。
向南也不在意,齐老是“画医”圣手,自然有其骄傲的资本。
刘老似乎没看到这一幕,仍旧笑呵呵地向齐老介绍道:“这位小朋友,名叫向南,今年才二十来岁,现在已经能够代替他的老师来故宫参与国宝修复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齐老一听,这才有了点兴趣,好奇地问道:“哦?他的老师是哪位大师?”
古书画修复这个圈子里,说大也大,从业人员少说也有成千上万人;说小其实也很小,因为真正能做到巅峰的,也就那么几十个人。
能够被故宫博物院邀请来参与修复《千里江山图》的,那肯定也在这几十个人里面,说不定还是他认识的。
而这向南,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看模样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居然能代替老师前来,那就厉害了!
在其他圈子里,或许还有人情面子可言,但在文物修复这个圈子里,讲人情给面子,那可不是帮人,而是在害人!
你让一个技术不过关的人,去修复国宝级别的文物,结果给弄砸了,那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么?
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技术才是硬道理!
想到这里,齐老不由得又多看了向南两眼,探究之意就十分明显了。
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十章 这就是犯罪啊
刘老没有回答齐老的提问,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向南。
向南见状,只好说道:“老师是金陵大学教授,孙福民。”
“原来是小孙啊,前两年在魔都的时候,我们还曾见过面的,他的技术,在宝岛那边都是很受推崇的。”
齐老顿时笑了起来,随即又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孙这次怎么没来?”
听到自己的六十多岁的老师,被齐老喊作“小孙”,向南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一想到齐老跟刘老是差不多年纪,比自己老师大了将近十岁呢,被人喊“小孙”也是正常的事,他也就释然了。
此刻,听齐老问起老师的事,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老师前段时间下楼梯时,不慎摔伤了腿,行动不便,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嗯,小朋友不错,很不错!”齐老多看了向南两眼,连连点头。
向南也没听懂齐老说的不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多问,因为书画修复室已经到了。
故宫的书画修复室很大,里面的环境实际上跟金陵大学考古文物系的书画修复室差不多。
四张红色的长方大案依次排开,修复中的书画摊在案心。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排笔、毛刷,对着长案的白墙已经泛黄,上面贴满了修复留下来的纸边。
《千里江山图》全长11.91米,宽51.5厘米,是由一整幅绢本绘制成画,一张长案显然是放不下的。
此刻,其中两张长方大案已经拼在了一起,《千里江山图》就如同一个身患重病的人一样,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显得如此虚弱与孤独。
十多位专家,再加上故宫博物院方面的人员,围在两张硕大的长案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一幅传世名画,一个个都沉默了。
这哪里是什么意外损伤?
这几乎已经毁了这幅国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展览的时候,《千里江山图》明明只是颜色稍稍暗淡,画芯、腹背纸,还有卷轴都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留着满头花白短发的,皮肤黝黑的老头阴沉着脸,突然出声问道,“谁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向南抬眼看去,这老头他昨天也是第一次见,听人介绍,他是来自长安博物馆的专家,名叫陈天寿,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古书画修复大师。
看这模样,他的脾气似乎挺火爆。
陈老一开口,其他专家也纷纷嚷嚷了起来。
“这也就一两年的时间吧?这画怎么就毁成了这个样子?”
“犯罪啊,这就是犯罪啊!你们以后怎么跟子孙后代们交代?怎么跟老祖宗们交代?!”
“京城故宫博物院的管理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全国各地的博物馆还空了不少地方呢!”
“老牛,你这话就过了,也不是你应该说的。不过,故宫这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文物出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
老专家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既是对故宫博物院方面的不满,更是对国宝《千里江山图》遭遇意外的痛惜。
故宫博物院方面的几位领导和专家站在一旁,听着专家们的这些诘问,一个个愧疚难当,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确实,故宫博物院最近几年来,事情也太频繁了一些。
2011年5月,故宫博物院就曾发生过一起在斋宫临时展出的7件展品被盗事件,所幸发现及时,犯罪嫌疑人被抓获,被盗的展品全部追回。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两个月后,故宫博物院又被曝出“出了大事”——国家一级文物宋代哥窑代表作品“青釉葵瓣口盘”,在进行无损分析测试时候,竟然被仪器给挤压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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