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鸾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木清音
大伯当了府里十几年的管家,深得相爷看重,听他的才是对的。
万喜儿悔不听长辈言,猪油蒙了心地非要挤进这富贵窝里,做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的美梦。
大伯当初劝过她,说人这命哪都是天生注定的,有多大碗吃多少饭,不能贪心,贪心就会招祸。
这等老成之言,她偏偏当耳旁风过,如今吃了亏,才后悔莫及。
府里如今的形势,便是短视如她也瞧得清楚,夫人与二小姐站一头,跟老夫人唱对台呢。
老夫人那头有新小姐,还占着长辈的名分,相爷与两位少爷肯定不会忤逆于她。
与老夫人对着干,那肯定站不住脚。不说别的,老夫人狠下心,要夫人每日里去立规矩,夫人这个做人儿媳妇的,便得听话。
更别提二小姐这个身世有问题的小辈了。
万喜儿越想越是灰心,巴不得立马跟这边撇清,可上了贼船又哪是那么容易下去的?
苏瑾沫一心惦记着与广平侯府的亲事,满脑子都是怎么说动秦氏为她出头,哪里还在意一个丫头的心思。
“娘,女儿已经是半个世子妃了,梁嬷嬷就是女儿嫁到夫家后的左膀右臂,伤不得啊娘。您快救救她吧。”
苏瑾沫哀哀戚戚,哭得秦氏心软成一滩水,忙把女儿搂进怀里哄着:
“我儿莫哭。你祖母老糊涂了,在自家作威作福惯了,竟然还把威风使到侯府头上去,这不是往死里得罪人么!”
“净给家里树敌不说,传出去不定得叫多少人笑话咱家没规矩,连咱们娘俩都要白白受连累。”
“你放心,娘心里有数,这就去把人放了,好生赔礼安抚,绝不能叫侯府那边寒了心。”
秦氏想起回娘家时得到的消息,念着广平侯世子日后的大前程,眼底发狠。
“这府里,也不是她老虔婆一手遮天,总还有能制住她的人!”
苏瑾沫心头一颤,还来不及欢喜,只觉得心慌。
“娘,你不会想找爹吧?爹那人孝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向着咱们的。”
秦氏拍拍她手背,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沫儿,娘命不好,嫁了个不知冷知热的丈夫,婆婆也是不省心的,日子过得跟点灯熬蜡一般。”
“幸好有你们。若不是看在你跟你哥哥的面上,我早不活了。”
“沫儿放心,娘一定叫你嫁得如意。你跟世子情投意合,这是天造地设的姻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娘说什么也要促成你们的好事。”
秦氏动情,眼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哀婉动人。
“不要担心你祖母那边。她便是再能耐,也得听你祖父的!这个家到底还是姓苏不姓张,有你祖父出马,便是你爹也得服软。”
角落里高几花瓶后躲着的万喜儿身子一颤,面色微微发白。
众所周知,老太爷与老夫人不合。这些年来,府里红白喜事都没有大操大办,就是怕面子上不好看。
老太爷虽说没有与老夫人合离,但也析产别居多年;说是一家人,实则更像是不怎么走动的亲戚,也就是年节里小辈里上门看一眼,平时压根就没来往。
夫人怎么会突然把注意打到那边去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跟老夫人对着干嘛?怕是相爷都不能答应!
万喜儿是胖管家万全的亲侄女,或多或少听了些府里的旧事。
进府里做事前,她大伯将府里一些规矩忌讳,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她倒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掺和那边府里的事情!
万喜儿相信自家亲大伯不会坑害自己,一听秦氏这么不靠谱的损招,心下发急,没再多听下去,悄悄溜出屋子去找大伯拿主意。
万全沉默听着她把话学一遍,叫她在他这呆着哪都别去,然后匆匆忙忙出门办事去了。
等秦氏跟苏瑾沫俩人哭诉发泄了个痛快,想要唤人打水净面时,这才发觉人都不见了。
秦氏心下不悦,喊几回秦嬷嬷不见人来,恼怒地骂了几声。
娘俩没奈何,就着屋里一点温水擦了手脸,又亲自对着铜镜描眉画眼,打理起妆容来。
可惜平时被人伺候惯了,连头发都不怎么会梳的人,上妆技巧也着实不高,比起身边专门梳头上妆的丫头婆子差远了。
娘俩对着镜子越瞧越是不满,洗了妆面重新画过,反反复复几回,脸皮都搓得红了,还是觉得镜子里的人左看右看哪哪都别扭,愈发不想出门见人。
“这些惫懒东西,差事都不想要了么!”
秦氏恼怒地摔了花了的帕子,发了脾气。
苏瑾沫同样阴沉着脸不说话。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秦氏火气蹭地蹿起,不等人进来就抄起铜镜砸过去: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么?!”
门外正掀门帘的李嬷嬷顿了顿,后退一步,隔着门帘高声通禀:
“夫人,二小姐,宫里来人了,要宣旨,府里全都准备妥当,就等您二位了。”
苏瑾沫眼睛一亮,抑制不住惊喜问:
“是赐婚的御旨吗?世子爷果真疼我。”13
锦鸾归 第136章 癫狂
李嬷嬷快手快脚地帮秦氏母女两个简单打理一番,连连催促,莫要叫天使久等。
苏瑾沫喜气洋洋,连带着秦氏也开心不已,也顾不上斥责逾矩的李嬷嬷,三步赶两步地来到主院,找到前排位置跪下。
“人来齐了?”
徐明扫了底下齐唰唰跪倒的人影,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朝陪坐的苏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那咱们这就开始宣旨?”
苏老夫人含笑应下,有些吃力地跪在最前方,口称万岁,俯身行礼听宣。
徐明清了清嗓子,拿起一道明黄圣旨展开,拖腔拉调地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帝都张氏,贤良淑德,教子有方……”
秦氏与苏瑾沫齐齐一怔,忍不住抬起头来,被杀气腾腾的随侍小太监狠狠一瞪,忙又喏喏地低下头去。
接圣旨有讲究的,敢闹什么幺蛾子,就能安你一个大不敬之罪,要株连九族的!
一个晃神的工夫,宣旨太监已经念完一段四六对仗的骈文,来到后头的戏肉部分:
“……特赐张氏二品诰命夫人,赏凤冠霞帔并白玉如意一副。钦此。”
徐明娴熟地念完旨意,躬身将圣旨双手奉与苏老夫人身前,含笑道贺:
“老夫人请接旨,给您道喜了。”
苏老夫人接旨,展开浏览一遍,恭恭敬敬贡在供桌上,喜得合不拢嘴,连道同喜,亲自奉上喜钱。
徐明没有推辞,收下一张轻飘飘的银票,又喊要张罗起来的老夫人:
“老夫人且慢,这里还有一道旨意。”
众人忙各归各位,依礼跪好。
秦氏与苏瑾沫这才抹去一脸的懵色,重新燃起希望,欢欢喜喜等着赐婚苏瑾沫与世子李念的旨意。
徐明再度清清嗓子,气运丹田,却是念了一道口谕:
“皇上口谕:苏锦鸾有大功于朝廷,朕封了她作平安县主,留她在宫中小住,陪太后解闷。旨意与赏赐便由老夫人先收着,回头再给她。”
徐明将册封圣旨交到苏老夫人手中,又从袖子里掏出礼单来双手奉上。
“老夫人,礼单在此,您着人清点完毕,咱家好回去复命。”
苏老夫人忙接下,扬声喊李嬷嬷带着梅香等人办交接,又不放心地点了孙媳的名,要她一旁总里着,莫要出了差错。
至于儿媳妇秦氏,苏老夫人权当没看见!
若非看在儿子面上,这等忤逆不孝的东西,早早打发去跪祠堂了,眼不见为净。
苏瑾沫一见众人要起身散开,心中着急,娇喝一声慢着,瞪眼质问传旨太监:
“你这狗才!赐婚的旨意呢?被你昧下了?你不要命了!”
喜气洋洋的院子霎时间落针可闻。
“放肆!怎可对天使大人无礼?”
苏老夫人脸一沉,毫不留情地呵斥,扭头对脸色不豫的太监赔礼道歉,手腕上戴了几十年的玉镯随手塞了过去。
“您息怒。这孩子被她娘惯坏了,没规没矩的,叫您见笑了,回头我就罚她。您大人大量,别跟这样的糊涂种子一般计较。”
苏瑾沫被苏老夫人当众给了没脸,顿时火冒三丈!
“祖母你偏心!别以为那野丫头拍上皇上的马屁,就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徒有名号的县主算的了什么,还能真嫁给皇亲国戚不成?我可是实打实的世子妃!”
发作一通,苏瑾沫苗头又对准太监,气势十足地一根手指戳过去,喝道:
“皇上为我赐婚的旨意你都敢拖延不宣,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赐你死罪?快宣旨!”
徐明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拜了福喜公公当干爹,以后等着接他干爹的班领着暗卫处的,谁敢对他不敬!
更别提还当着这老些人的面,被指着鼻子骂!
身后随侍的小太监机灵地蹿上去,一把折断那根胆敢指着他师父的手指,顺手塞了张帕子直堵进苏瑾沫喉咙眼,半点声音没叫她发出来。
“老夫人恕罪,小子见这位小姐像是失心疯犯了,唯恐她伤人,不得已才……”
苏老夫人难看的脸色缓了缓,丢个眼色给一旁杵着的胖瘦管家,示意他们赶紧过来拖人,嘴上还得感恩戴德着道谢。
“公公说哪里话,您也是为我们家好。这丫头确实有病,往常被她娘护着,讳疾忌医的,怕名声不好听不叫说,我老太婆心软,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们去了。”
“没想到今天又冲撞了诸位,罪过啊罪过。是老身治家无方,叫诸位见笑了。”
老夫人又一一奉上礼物赔罪,很是出了点血。
徐明见老夫人态度不错,也收敛了怒气跟赔礼,叹道:
“您可不能这么说,谁家没个不懂事的东西呢。您老人家可是皇上亲口夸过的会调教人,相爷跟大公子乃是响当当的父子双状元,那都是您老教导有方。”
“哦,如今还多了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平安县主,您功劳大着呢。至于这些个教不听的,那是原本根子上就坏了的,狗肉上不了酒席,与您何干?”
苏瑾沫拼命挣扎,二管家瘦竹竿似的身体差点压制不住她,气喘吁吁地瞪着远远瞧热闹的家丁,示意他们赶紧过来帮忙!
可尊卑上下男女有别,那些家丁还真不敢上前冒犯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夫人可还在呢!
回头相爷回来,也会给他们好看。碧丝那丫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可还没活腻味,不想变哑巴傻子。
二管家急出一脑门汗,眼睛都快瞪抽筋了,可愣是没人过来帮忙,冷不防手背上又被二小姐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嗷一嗓子叫出来,人也挣脱跑了。
“你们等着!你们这样害我,我苏瑾沫发誓,来日必定千倍百倍报之!”
苏瑾沫一字一顿,带血的牙齿如同刚吃完人的野兽,看得人心头发寒。
“拦下她!”
苏老夫人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沉声喝道。
苏瑾沫咬牙骂了句死老太婆,扭头要跑,一不留神竟撞到来人身上。
“梁嬷嬷?你怎么出来了?没事吧?嬷嬷救我,他们都疯了!”
苏瑾沫认出来人,如遇救星,惊喜万分,立刻求救。
她一眼望见梁嬷嬷身后那位气度不俗的宫中女官,视线全落在来人手里托着的明黄绫卷上。
圣旨!
她的赐婚圣旨终于到了!
她获救了!
锦鸾归 第137章 交兵权
“这是怎么回事?”
梁嬷嬷愣了愣,警觉哪里不对,才问了一句,没料到苏瑾沫已经绕过她,一把抢走了那道明晃晃的旨意。
“果然是赐婚!我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你们还不跪下拜见?!”
苏瑾沫心急地展开来瞧,得意地哈哈大笑几声,满脑子都是日后李念登基,封她为后,二人携手带领百官祭天,万民山呼海啸,跪喊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盛大画面。
正想得美着,苏瑾沫蓦地手上一轻,她猛地伸手去抓:
“还我!敢抢我的圣旨,找死!”
徐明挥挥手,立马有护卫上前,制住发狂的苏瑾沫。
他似笑非笑地验看了那道赐婚的旨意,亮出左下角那方红色封印,觑着一脸惶恐的女官。
“奴婢见过徐公公。”
“皇后娘娘的指婚懿旨?”徐明冷笑连连,审都懒得审,直接叫把人带走。
那女官身子一软,面如土色。
苏瑾沫被点了穴道,挣扎不动,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同样被带走了。
苏老夫人瞥一眼失魂落魄的儿媳秦氏,眼底浮现一抹厌恶之色,亲自将徐明等人送出府,说不得又塞了些茶水钱过去,远远目送人回宫去了。
“去广平侯府打听下赐婚的事。”
回了院子,苏老夫人低声吩咐李嬷嬷。
“赶紧把慎之叫回来,给相爷也送个口信去。”
苏老夫人揉着额头,人老了精力不济,连番闹腾之下,只觉疲惫。
“祖母,您喝茶。”
张秋莹端了碗参茶匆匆进来,温声劝道:
“您别急,万事有爹爹跟相公在呢。”
苏老夫人拍拍孙媳妇的手,接过参茶硬灌了半盅,胸口闷得再也喝不下了。
“好孩子,这些日子你消减了不少,宝儿没事了?”
张秋莹眼中含泪嘴角含笑,柔声道:
“没事了,多亏了锦鸾妹妹的灵泉符,宝儿没再发热,胃口也好上不少,丫头陪着顽呢。”
苏老夫人笑叹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鸾丫头是个有本事的,旺家,还大气,也不记恨咱们亏待她这么些年,是个好孩子啊。”
张秋莹想起府里这一摊子事,不好多说闲话,见老夫人气息平稳下来,就急着告辞理事去。
“妹妹自然是极好的。我想着妹妹才进宫,身无长物的,日常起居必然不方便,便叫了她那丫头芳草替她收拾行李送进宫去呢,想着来问问祖母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并托人转告。”
苏老夫人眼底浮现笑意,夸她一句:
“还是你想得周到。”
又朝李嬷嬷道:
“这事你办老了的,你去盯着我放心,其他的叫别人去跑腿。”
李嬷嬷答应着下去了。
苏老夫人又抓了孙媳妇的壮丁,连声交代:
“你婆母那边如何了?请太医过来给她瞧瞧,要好生卧床静养,别再出来吹了风。这事你不好办,我叫梅香去吧。”
梅香答应一声下去,伶俐得很。
苏老夫人接着说道:
“家里得了喜事,多发俩月月钱庆贺,这事交给你去办,别叫人乱说话。”
“若有人来道贺,礼物收下,人就先不见了,就说我累着了,精力不济,需要静养。”
“那边应该没什么动静,防着点就行,有事赶紧来报,你处置不了。”
苏老夫人语气淡漠,说的仿佛只是陌生人,而不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与庶子女。
张秋莹一一记下,又听苏老夫人吩咐:
“你也跟你娘家那头通个气,这时节不需要搞那些个虚礼,沉稳些为好,来日方长,咱都不是外人。”
张秋莹眼底一黯,低低应了声是。
这些年因着他们夫妻感情不睦,与娘家也疏远了,想起来就叫人唏嘘。
难得祖母公正,还念着她娘家,叫她不至于彻底心冷。
“好孩子别多想,日子长着,先把眼前这要紧的一关过了再说。”
苏老夫人慈爱地又拍拍她的手。
这个孙媳妇她是满意的,难得孙儿也喜欢。可惜小两口年纪轻脾气倔,闹了口角,以后还得多磨磨。
“先去吧,叫万全儿来一趟。”
张秋莹应是退下,转身拿帕子轻轻按按湿润的眼角,打点起精神做事。
祖母说眼前这一关很要紧,她虽看不全透,也知道厉害,半点不敢耽误地照办。
别的先不说,若是叫苏瑾沫把相府的名声带累坏了,以后宝儿说亲也要受影响的,这绝对不行!
不多时,万全颠着肥胖的肚子进来,张嘴先禀告:
“老夫人,查清楚了,这两日夫人带人去收拾秦府,见过宁府的人。”
“蠢货。”
苏老夫人一点即透,毫不客气地骂一句。
“宫里是宁蕊那丫头暂掌着凤印?”
万全恭声解释:
“皇后常年卧病,皇上便着宁贵妃代理六宫,暂掌凤印。秦宁两府乃是连襟,宁贵妃又跟夫人是嫡亲的两姨表姐妹,向来感情极好;若是夫人求到宁贵妃头上,下一道懿旨不难。”
苏老夫人冷哼一声。
“懿旨是那样好下的?认真说起来,只有太后她老人家才有权下懿旨,便是皇后本身都欠了点火候。宁蕊不过区区一个贵妃,也敢矫诏下旨,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的东西,轻狂得是要上天啊!”
苏老夫人盛怒之下,一拍桌子,爆出了老侯爷他们时常挂在嘴头上的粗口。
“仗着如今边疆吃紧,便想趁火打劫争权夺利?他们怕是忘了当今圣上的手段!”
“秦家、宁家,哼,还有谁掺和进来了?真是愚不可及!自己找死还要拉上旁人做垫背,真当别人都是没脑子的蠢货?”
苏老夫人痛骂两句,深吸口气,眼底寒光闪烁。
“你亲自去侯府跑一趟,传我的话,告诉侯爷,把兵权交了吧,眼下是个好机会。”
胖管家极力吸气收敛的胖肚子一下子凸得更高,连连擦着脑门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问:
“老夫人,您刚才说,叫侯爷交兵权?这,这事要不要跟相爷商量一二?”
“我赞成母亲的意见。”
左相大步流星进来,脸色平静如常。
万全忙扫一眼门外,见着暗卫比出无事的手势,这才安下心来。
“相爷,这是皇上的意思?”
万全见着自家老爷回来,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汗流得都慢了。
“去说与侯爷吧,他明白的。”
左相摆摆手,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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