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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若是事情发展至此,那么小白现在就是周地名正言顺的大公子,周王室的储君了,想是他也不会有机会去终首山,不会遇见我,更不会与我再有任何牵绊。
可天命就是如此,容不得你回去,修改命运之中的任何偏差。
细心的臻嫔发现,清河公主与君邵之间发生了跃矩之举,并向周殷王验证,清河公主已非完璧之身,周殷王大怒,甚至牵连了再次回到周地,对清河公主念念不忘的君邵。
无奈之下,清河公主答允周殷王提前完婚,并且婚礼当日即刻受国印登顶。
一切的蠢蠢欲动都在黑暗之中暗自蛰伏,清河公主登顶之时,臻嫔再次利用自己的年幼的儿子玉重,前去清河公主面前王妄言,污蔑周殷王并没有如约将君邵放出宫去,而是在半路设下埋伏,就等着取君邵的命。
清河公主来不及思考,便将身上的繁琐全部卸下,当着众目睽睽下,跑出了王宫,追上了行于半路的君邵。
失而复得的感觉尤其珍贵,两人深情相拥之时,还未发现正深陷险境,半路设下埋伏并没有偏差,但是故意设下埋伏,致两人于死地的人不是周殷王,而是臻嫔与历将军。
君邵身中淬了毒的暗器,却依旧不顾一切,带着清河公主一路狂奔,好在臻嫔派来的是江湖之中暗杀规矩颇多的暗影阁,暗影阁中专门执行刺杀任务的暗影卫,从不追将死的猎物。
两人好不容易地跑出了暗影卫的势力范围,君邵便将一直跟随在身边,蝴蝶谷的续命蝶,以清河公主为施者的身份,寄生在自己身中剧毒,已是濒死之态的身体之中。
两人经历了生死患难,自然不愿在分开。清河公主决定为君邵放弃周地的所有,王位,亲情、荣耀,社稷,百姓,随着君邵远走燕国,准备回到蝴蝶谷中隐世。
小白与我说过,续命蝶仅有两只,分别代表着君家老祖君佘与其妹君余的生灵,当年小白的父亲君绍有一只,小白的姑姑君婀有一只。如今这只寄生在我身上的其实是小白的姑姑君婀的,而小白父亲的那只,正寄生在清河公主身上,这也是为何清河公主与君绍两人最后,落得个天人永隔。
那郑国公知道了君绍与清河公主私逃了,并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怒火冲天之时,更是觉得受到了君邵的背叛。士为知己者死佳话,使郑国公被妒恨冲昏了头,最终在燕国的一处桃林中将两人捉住。
郑国公与君邵曾是无话不谈,对于蝴蝶谷中的圣物续命蝶用处,自然也清楚的很,他看到了君邵的身上续命蝶,自是知道毒药根本奈何不了君邵。
他不忍杀掉君邵,以泄心头愤恨,而是故意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将毒药灌进了清河公主的体内。
若是救,君邵魂飞魄散,若是不救,那时已经怀有身孕的清河公主,必死无疑,且一尸两命。
郑国公将他们丢进燕国的密林之中,而后远离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最后,君邵甘愿牺牲了自己,将身上的续命蝶召唤出身体,寄生到清河公主身上。清河公主以及腹中之子的命是保住了,可君绍自己却形神俱灭,魂魄无归消散于天地之间。
后来,小白的姑姑不刻便寻到了奄奄一息的清河公主,将她带回蝴蝶谷休养。
而周地,在大典上的王女清河公主与人私奔,使得周殷王刺激过大,病入膏肓。
在周殷王大病期间,臻嫔设计害死了周殷王另一位姬妾苍夫人的儿子,并继续拉拢宗亲与霍家本家支持自己的孩子玉重为王太子,继承王位。
苍夫人身份卑微,身后无人支持,只好去周殷王面前哭诉。这周殷王本就是大悲伤身,听到苍夫人哭诉,自己不但老来失子,连朝政都被人把持,急火攻心之后,吐血归天。
苍夫人的愚蠢最终使得臻嫔如愿以偿,更让摇摆不定的宗亲们没法拒绝臻嫔的提议,九州无主,必会大乱,没有人敢再次站出来肩负如此重担,更何况是反驳臻嫔的提议。
最终,玉重登顶,霍臻为臻太后与历将军同为摄政,苍夫人被迫殉葬,而苍夫人留下唯一的一个女儿,最后也没能留在周地,而是远离故土,被远嫁楚国,成为楚国楚王芈昭王后。
蝴蝶谷的清河公主,生下小白之后,虽然郁郁寡欢,但也明白蝴蝶谷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正等着机会,一举歼灭他们母子,她不会让小白有任何闪失,否则怎么对得起为他们母子牺牲的君邵。
清河公主将小白托付给了君婀姑姑,并且在蝴蝶谷的百家所抱养了一个弃女作为小白的替身。在曾为公主时,守护自己的护卫殇和婢女花诗的带领下,回到了缠情岛上,再不与外界相连。
再后来,有士族质疑臻太后摄政,以及玉重登顶而非周殷王本意,臻太后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下令历将军率领大军,尊先王遗命,西征郑国。
郑国受重创被灭,南罗岛与郑地被变为九州的流放之地,西征之时的历将军也身负重伤,死在征途。
臻太后受到不小的打击,也正是因为这打击,使她无暇顾及新王玉重。紧接着,玉重韬光养晦,暗自运作, 最终夺权,将臻太后幽禁于后宫之中。
以此,周地十几年的外亲乱政终于结束。
玉重亲政之后,一直在暗自寻回清河公主,以及当年清河公主的孩子。
不管清河公主现在是何想法,是逃避,还是不愿面对纷争,小白终于能认祖归宗,并被周王亲封为周王室的昭明君。





九州列国传 第三十七章 今看花月浑相似
我震惊于小白父亲以命博弈,更挚爱小白母亲的前尘往事中,我环抱着自己,抚摸着自己背后那只蝴蝶,心有余悸地想着,若是有一天我遇到了同小白父亲同样的两难之地,我会怎么办?是舍命去救小白,还是闭着眼睛装作看不见,忍辱偷生地自己活着。
小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将我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慰道:“你莫要想那么多,我这般聪慧又武功高强的人,你莫伸手就是对我最好的营救了。”
我眉毛一横,显然觉着他这话是拐弯抹角地在嫌弃我愚笨。
“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别总是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若因此你心里过意不去,当真要以命救我,我自然也拦不住。”他抬手摸着我后脑的发丝打趣地说道。
我记得小白与我说过,这续命蝶是施者血泪,受者愿。想必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续命蝶的寄生,全凭我愿,若是将来我真面临着两难的境地,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若是真有那天,我也要好好活下去,你放心,我自小便惜命的很,是不会救你的。”埋怨他方才拐着弯的说我笨,我也自然不甘示弱地说着话来气他。
他依旧温柔地笑着,抬起手轻略过我的鼻尖。
七日的时光就这样从指间流逝而飞了,这几日虽然依旧喝着难喝的黑汤药,但是每日早晨清醒时,双腿却不像往日一般无力。这七日之中,除了那晚我与小白在万窟山古墓里面是清醒的,其他时日皆是一觉睡到天亮,压根儿不记得自己是何时何地睡着的。起先我是认为自己太累了,直到后来,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君绫,在她将我送出蝴蝶谷时才与我说出,原来早在我被小白敲晕过的时候,蝴蝶谷中的蛊女妃舒已经将我身上的噬心蛊解开了。而且所谓解开噬心蛊的方法,就是将子蛊跟母蛊分离,分别放在两个人的身上。每当满月之时,母蛊会经历生死蜕变,子蛊会有片刻感应,却再无疼痛烦扰。
君绫跟我说,小白身上留下了母蛊,而我的身上留下了子蛊。
君绫失掉的指甲已经长了回来,身上的伤也全然不见。听小白说,自从他将君绫带回来之后,君婀便对她实行了惩罚,禁足在蝴蝶谷彩蝶山里,哪里都不去不得。这也是这些时日,为何我与小白在蝴蝶谷之中,成天厮守在一起,却始终无人来叨扰缘由。
在动身离开蝴蝶谷的临行前,君婀亲自带着君绫来向我致歉,并且嘱咐君绫无论如何都要将我安全的送回陈国去。
我一开始私自认定,既能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蛊毒之人,一定是穷凶极恶的长相,却没想到面前的君婀,是一位看起来很柔弱无比的女人。她眉眼与我在万窟山见到冰玉碑中那君佘倒有三分相像,天生一副悲天悯人之象,而那纤腰盈盈一握,身材瘦弱却不孱弱,虽不扶风弱柳,却也别有一番我见犹怜之感。
其实瞧那君绫娇柔的模样,却也能想到身为其母的蝴蝶谷谷主必定是美貌无双。那日跟着君婀送我离开的还有一个人,名字叫做妃舒。她一直站在君婀身后,用愤恨的眼神目送我离开的,我虽心里泛着膈应,但一想身上的金蚕噬心蛊是被她解开的,便暗自在心中原谅她了。
我那时猜想她应当是同君绫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之间的关系与我同骨碌的一般,她知道君绫在我这里受了欺负,便推已及人地记恨着我,想是为我解开那金蚕噬心蛊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受了小白的胁迫罢了。
可一直到很久之后,我与她再次相见与楚国之时,才明白了她那日怨恨,其实并不是为了君绫而已。
我在山间等了许久,却不见小白的影子,他没有答应要送我离开,可我仍然妄想着他能出现,再给我一次机会,许我好好道别。问我先前存了好多道别的话想要与他说,却始终不见白衣翩然。
“你不必等了,执哥哥他不会来了。”君绫牵着两匹马走了出来,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交给我。
我没有说话,嘴里泛着酸涩,我想他必定在怪我,口口声声地说喜欢,却狠心抛下他离开。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与他相望相守,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逃离他身侧。
我徐徐回头望着蝴蝶谷的青山碧水,心里也有万分的不舍,可却又不得不离开。
下山后,我与君绫并肩骑着马驹走在幽深的山林中,缓缓前行,四周的山林里闻鸟鸣,却不见其影,我在看着风景慨叹山谷幽幽,大而隐秘。君绫突然拦在了我的马前,眼神极不友好的盯着我看。
我警觉地勒住缰绳呵斥道:“这才下了山,你便原形毕露,又要对我下毒手了吗?”
她的眼神凶狠,死死地瞪着我,我连忙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逃离的路线。可转眼之间,她又收起那凶狠的眼神,默默地垂下眸子,而后勒紧缰绳调转了马又继续前行。
我小心翼翼地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驱马上前,缓缓的跟着她。行至了一会儿,却见一处豁然开朗,我自以为是出了蝴蝶谷,便仰起马鞭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朝着君绫说道:“小姑娘,不劳烦你亲自相送了,我这已经找到回家的路了,反正你看我也不惯,我们倒不如不相互添堵,你还能早些回去蝴蝶谷。”
我暗自勒紧缰绳,骑着马撒欢儿向另一边飞奔。说实话,跟她走在一起,即要担心被带错路灭了口,又得随时提防着她出阴招,防她的心思当真是比赶路还要累。倒不如孑身一人,来去自如,还不费心神。
然而,蝴蝶谷若是这样就轻易的让人出去了,那么君佘之前布下的奇门遁甲就诓骗人的把戏了。
从马上翻下来的时候,幸好不是脸先着地,否则我这如花似玉的脸就会被摔成饼。我还真要感谢是君绫用软鞭帮我挡了一下,我才能有一个完美的姿势轻落在了地上,全身毫发无伤。这一路上左防右防,就怕着小丫头又使什么坏心眼儿。方才还在惊叹君绫这出其不意的阴招,可现在她却又毫无理由的救了我。我按了按被缰绳勒的有些发痛的双手,疑惑的看着她。
君绫从头上摘下一只琉璃簪,捻指一弹,便落到不远处的草地上,突然从草地上飞出千百根铁枪,同上落下覆天盖地一张细网狠狠地将这段路上的所有压进了这千百根铁枪里面。表面镇静的我,双腿早就被吓软了。
方才我若是再骑着马往前跑几步,铁定就被戳成了筛子了。
我咽了咽口水,目光感激地看着她。
“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蝴蝶谷的地界还没出去,被什么暗器伤了,我可救不了你。”君绫用软鞭套回了我刚刚骑着的受惊的马。
“上马。”她身姿潇洒,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般面目可憎。
我抓着缰绳,两腿无力,艰难地爬上了马背。这小丫头疯狂起来的时候,虽然是无人能拦,不过若她清明起来,倒是能一笑泯恩仇。我对她敞怀的胸襟倒是刮目相看了。
“我承诺表哥一定将你安然无恙地送回陈国去,所以你这一路上别耍什么幺蛾子,我自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不难为你,你也是给我适可而止,我要杀你就如同迎风扬沙一般容易。”面对她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我我断然是收回了方才那样的想法。
“君家大小姐,我拔了你的指甲,还抢了你的执哥哥,我知道你记恨我,所以不用对我这般假惺惺,你不喜我,我也看你不惯,不如就此别过,谁也别给谁添堵。”我虽这样说,但是却是牢牢跟在她马后面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突如其来的机关插成筛子。
君绫突然掉头转向我,我赶紧勒住缰绳也停了下来。
她今日不如往昔一般全身粉嫩犹如娇花。
她身穿黑色坎肩,腰间系着金色飘带,整个人看上去英气飒爽,脱胎换骨全无以往小女儿般的模样。她抬起手缓缓摘下了手上的丝网,露出已经长好了的指甲。
“我所受的苦难全是我自作自受,不甘你妫翼任何关系,你抢了我心所悦之人,我虽不服,虽恨,虽怨,只不过是自己没有能力让他喜欢上我罢了,他如此爱你,甚至为你承受了金蚕噬心蛊母蛊的罪,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却不敢承担责任,我即是爱他,又不得他喜,不如护他所爱周全,起码在他的心里还能记着我的好。”
我撇撇嘴,不知道是羡慕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为爱全力以赴,还是可怜她的生命除了爱情之外什么都是虚无。
“如果有一天,小白让你去死,那你就不活了?”我虽不喜她,却十分羡慕她身上那股子的勇敢无畏,若我能像她一样,不顾一切,早与小白成了山林里的神仙眷侣,哪还顾忌那么多是是非非。
“你以为执哥哥是你吗?”君绫嘲笑般的娇嗔道“妫翼,容我说句实话,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配的上他。”
“配不配,可不是你君绫说了算。”
“我与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还不知他是如何吗,等到了他厌倦你的那天,你就知道你此时的离开,是这辈子做的多么愚蠢的决定。”君绫依旧冷嘲热讽。
我驱马上前与她并肩,与她一路不停的争辩起来,争辩的中心围绕着究竟是谁才能配的上小白这种风华绝代的美人。因为君绫承诺小白不许伤我一分一毫,所以我们两人基本都是小姑娘吵嘴架势,我也万分庆幸君绫这心高气傲的小姑娘,居然忍得住没有出手打我。吵架这种嘴上的功夫,她自然赢不过我,同样是在山里面长大的,我的优势明显比她高了许多。这多亏骨碌从小就是个嘴巴涂毒的人,耳濡目染,我也好不到哪去。
后来想想那时年轻的我们,谁都不愿意认输,我妒忌她与小白青梅竹马,连出生的时候都是成长在一处摇篮里。她怨我抢了本该属于她的情爱,还在她面前嚣张跋扈。




九州列国传 第三十八章 醉里不知年华限
两人骂着骂着,走到一处小镇时,早已口感舌燥。四处寻着茶楼,却发现这个小镇街边全都是酒肆,一处可以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问了当地的村民才得知,这个小镇是以酿酒而闻名天下的,全村子的人,都好酒,更是极少饮茶。据说村头的顾姓的族长家有一座上古时代就存在的古井,这古井里面的水被传颂成了一处神泉,这镇上的酒,就是靠着这井中清澈的才酿的飘香四溢,十里芬芳的。此地被称为古井镇,醇香的酒气从村头一直飘到各个巷子,供奉周王室的御酒酿也是出自这个古井镇里的。
我与君绫两人早已争执的口干舌燥,哪里还顾得了是茶是酒,朝街边的人打听了一下,听闻镇上面有一家极为有特色的酒肆,名为雅俗小馆。
“我说小姑娘,敢不敢跟本公主喝一场,要是你输了,这一路上就把你那张嘴给我闭上。”我转了转眼睛心生一计,便张嘴挑衅。
见她有些犹豫,我心里忍不住一乐。她从小就在她娘亲身边长大,天天练功,日日识药,又不像我一般还有骨碌带我去山下偷玩儿,依照她现在这般表情,估计连酒是什么味道的,她都不清楚。
“怎么,你还有害怕的时候?”我叉着腰,挑着眉毛故意激她。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害怕你到时候若是喝多了,连路都走不了,我可不会救你。”她仰着下巴高傲的说道。
“啧啧,”我翻着白眼,撇着嘴道“等下是谁醉还未定呢?”
两人堵着气,走到了传言中的那家雅俗小馆,这家酒肆正在街道繁华之处,说是酒肆倒与镇上其他的普通酒肆不太一样。单从名字上来看,镇上诸多酒肆都是用老板的名字命名。比如老钟酒馆,宝哥酒屋,而面前这家雅俗小馆若不是有客人与小二过堂,和屋内传出的阵阵酒味儿飘香,单从外面装饰来看,十分有八分像陈国的春红馆。好在酒馆的大门上的挂着刻有酒馆名字的木质门匾上,大门两边的门柱上还写着十分风雅的对联,否则我倒真的以为是走错了地方。
雅俗小馆,有白头如新,有倾盖如故,即穆清昭昭,虽不知几何,有年华拘谨,有纵然高歌,然不醒不醒
整个面上没有一个酒字,读起来却感觉如醉生梦死般。
我与君绫并肩走进了酒肆的大门,却发现来这酒馆里面喝酒的人,可不如其他酒肆一般随意,但从衣着上来看,在此饮酒之人,几乎都身着丝绸绫罗,拿着缎扇香巾,就连彼此间的谈笑风声,也不如方才所见那些酒肆之中的人放浪形骸,谈吐之中带着谦卑有礼。屋内燃着暖香,不光是每间饮酒的小榻上都隔着珠链,形成了一个独立饮酒的空间,就连置物的桌子也都是雕着精致的花纹。
“君绫,我怎么感觉这家酒肆如黑店一般?”我拉了拉她衣角,以我多年混迹于市井的经验来说,最怕这种挂羊皮卖狗肉的店了。
“瞧你那胆小的模样,方才与我张牙舞爪的模样哪去了,我才不管他是黑店还是白店,敢惹本小姐,本小姐就把他店一把火烧了干净。”君绫解下腰间的软鞭,挑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座了下来。
我想着君绫有功夫傍身,自然也不怕了,跟着她走过去,按照自己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榻上。
我心里暗自思虑,这家酒肆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内观上都显得十分有格调,倒也不像是个黑店。况且饮酒本是俗事,但是店家却让它变成了一个雅事,如此风雅的一个雅俗小馆,想必黑店的想法,大概只是我多虑了而已。
少顷,一个梳着双髻绯衣少女端着酒牌轻盈的走到我与君绫的小榻旁边。
“客官,请问要点些什么?”少女声音轻盈甜腻,好似清澈的水里馋了淡淡的蜜糖,丝丝入味。
君绫皱着眉头看着放在托盘里的酒牌,又看了看我。我也好奇地往托盘里面看,那托盘上放着大约有二十多樟木牌,木牌上用朱砂笔写着字,我想这大概是酒品的名字。想着以前,我在陈国时,与骨碌接触过的酒有竹叶青,桃花酒,高粱饮,还有就是家家户户都有的米酒。可是这里的酒,从名字上来看,我好似一样都没有尝过。
“这个风月是什么东西?”我拿起一个最小的牌子问道。
“是小馆儿里的一种百花酿制的酒,酒味甜,后味却有些甘。”少女认真地回答道。
“那这个碧蚁呢?”君绫拿起一个最大的牌子问道。
“酒液为青绿色,所以名为碧蚁。”少女继续回答。
我看了看诸多的木牌,估计我若一个一个去问是什么酒的话,天都要亮了,索性丢下了牌子说道:“不如就一样来一份吧,想必这么风雅的名字,酒肯定不会难喝到哪里去。”
君绫点点头,估摸她也很好奇,这些酒的本尊都是如何。
少女如释负重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退出了珠链内。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端着大小不一的酒器为我们布置。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方才见的酒牌有大有小,敢情这酒壶的大小决定了酒牌的大小,就像刚才君绫拿的最大的牌子绿蚁,是所有酒器里面最大的,用一个词去形容就是,酒坛。
我好奇地为自己斟了一碗碧蚁,低头呡了一口,断定这碧蚁不过就是甘醇的竹叶青罢了,这竹叶青十分香醇,且嫌少杂质,连酒沫子都是碧绿色的。名为绿蚁,也确实挺风雅。
君绫见我喝了一口,自己也斟了一碗。起先她把自己辣哭了,后来在我不断的呛声下,她辣着辣着却也习惯了。
一坛竹叶青见了底,君绫的眼神也迷离了起来。端起一盏水晶的酒盏,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风月,好名字,入口香甜,回味却干涩,这就是风月,初见甜蜜,久时却泛苦,哪有永远的香甜。”君绫摸了摸娇艳欲滴的嘴唇说道。
“没想到姑娘能这样了解我的酒。”珠链后面站着一个玉冠翠袍的男子,隔着珠链加之微醺的我看谁都是双影的,只能从声音上去断定说话的应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从小便与骨碌在市集上摸爬的经验提醒我,说话的男人定是没安好心,偏偏在我与君绫喝的不分东南之时跑来搭话.莫不是真被我猜中了,这家店确实是个黑店。
“进来喝酒。”君绫重重地放下酒壶,双手捧着因醉酒而变得酡红的双颊道。
“君绫,你这人虽然狠毒,却一点心机都没有,万一他趁着你喝醉了占你便宜怎么办?”我感觉浑身燥热,头重的像是被压了千斤顶。
门外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声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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