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追凶

被揭开头套的吉龙天被火把晃得眼睛生疼，他的嘴巴被堵住，想要发声也只能呜呜作响。他想要挣脱，但是捆绑结实让他不能动弹。
骆驼将吉龙天不老实，又推了一把将其推到在地，狠狠踢了一脚后，他冷冷道：“出来混，你也应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吉老大，也怪兄弟心狠，只是这次你必须死。”
骆驼将腰间的一把枪拔了出来，竟然直接递给了身后的卓乐峰：“拿着。”
“干嘛！”
“我让你拿着！”这一刻，骆驼退却了一路上尊崇的模样，俨然一个冷血的杀手。他举枪对着卓乐峰的脑袋，似乎只要卓乐峰敢说半个不字，这会卓乐峰就要脑袋开花。
小野生怕卓乐峰在这会出事，赶忙道：“想要活命，就听骆驼的话拿着枪。”
他又用手拐了怪卓乐峰，脸上一副担忧的模样。
走到这一步，每一步都是坑，每一步都是陷阱。卓乐峰除了反复懊悔自己之前的冲动决定之外，便是希望自己不要越陷越深。看着骆驼的手指真的要启动扳机，卓乐峰只能把枪拿走手里。他的身体被骆驼慢慢让到前面，而骆驼手上的枪又从侧面抵着卓乐峰的太阳穴，俨然一切都在骆驼的控制之内。
“开枪打死他。”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骆驼大声咆哮，“卓乐峰，如果你想要活命，如果你想要继续玩下去，就得听我的命令。现在可没两条路给你选，如今你只有一条路，杀了吉龙天，否则，就是你死。”
先前的“礼貌”彻底不见，骆驼成了这里唯一的“霸主”。卓乐峰能感受到骆驼要开枪的果决，显然，这个人接收到了某人的命令，一旦卓乐峰拒绝合作，则便杀了卓乐峰。这是一个考验，一个试探卓乐峰是否能进入某个圈子的考验。
如果不能迈过这个考验，则卓乐峰所谓的计划不仅失效，他本人也得没命。那么，所谓的卧底计划，所谓的接近核心都将是泡影。
看着吉龙天投向自己的目光，卓乐峰浑身都不自在。如果在以前，他身为一个警察，他可以在追捕罪犯过程中果断朝着这些罪犯开枪。但是现在，卓乐峰要直接杀死吉龙天，这让他如何下的了手。他总算明白小野之前为何要问卓乐峰杀没杀过人，原来，这次的任务真的是杀人。
慢慢的举起枪，卓乐峰尽量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他也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要想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当他和吉龙天四目对视时，他能感受到吉龙天的求生欲。
吉龙天在不断摇头，且想要挣脱，可他被束缚在那，只能等待别人的裁决。这个老大之前还风光无限，可即使在风光，做他们这一行，最终要么被警察干掉，要么就是被同道之人这般对待干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只是早还晚还的区别。
“快点开枪，打死他后，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骆驼显然已经等不及了，他的枪口已经触碰到了卓乐峰。
手指搭在扳机上，卓乐峰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他的双目慢慢瞪大，想要从吉龙天眼中看出其他。可是除了恐惧，吉龙天并未流露任何异样。显然，这不是演戏，吉龙天确实在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骆驼又在催促，甚至在他的口中出现了倒计时。不是吉龙天死，就是卓乐峰死，如今的局面就是这样。
“吉老大，对不起！”卓乐峰凝眉，手部抖动，他想要开枪，可终究他忽然泄了气，将手臂放下来，咆哮道，“特码我做不了。”
“你想死吗？卓乐峰，你到底干不干？”
“吉老大帮过我，老子怎么可能杀对我有恩之人！你们出来混，就这么恩将仇报？”卓乐峰大声宣泄，双眼瞪得通红，“当初滕天华设计暗算老子，吉老大虽然一开始对我也有怀疑，可最终他没背后捅刀子，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如今你要我开枪打死他？我去尼玛的，你们这群道上混的，就这么不讲义气？我倒要问问，你们老大就不怕将来自己手下对他背后捅刀子。”
“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杀不杀他。”骆驼也丝毫不给卓乐峰争辩的机会，他揪着卓乐峰的衣领，枪口抵着脑袋吼道，“我数三声，你要不杀他，我就立刻开枪打死你，绝对不跟你废话。一，二……”
“你特码滚蛋吧！”卓乐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骆驼这个人嚣张跋扈，更是在这种时候想要卓乐峰的命，这让卓乐峰别无选择，他只能挥手过去，一下子将骆驼的关节控制，同时躲过骆驼的枪口。
这一躲，也听见砰的一声，子弹几乎是蹭着卓乐峰的耳边飞出去。骆驼确实没说谎，他是真的要杀卓乐峰。可到了这一步，卓乐峰为了自保，他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躲过子弹，卓乐峰又立马用另外一只手打掉骆驼手上的枪，跟着一脚揣在骆驼的腹部，趁着骆驼落地后，他举枪对着骆驼道：“你特码的不是很屌吗。开枪打我啊！”
以骆驼的身手，卓乐峰根本不用惧怕他。且更关键在于，小野还傻傻的站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帮腔。一对一，卓乐峰完全有办法对付骆驼，所以刚才骆驼如此嚣张，等同于给他自己挖了一个坑。
现在，枪口调转对准骆驼，这让骆驼除了恐惧便是愤怒，他双目蹬着小野，吼道：“你脑子进水了吗，就这么一直看着。”
小野哆哆嗦嗦，还举着火把，可手上的枪也跟着举了起来。只是，卓乐峰并不在意小野举枪对着自己，他知道小野现在的模样绝对不会开枪打死自己。
“小野，你要想清楚。”
“卓哥，我不想杀你，你也别逼我！”
“你不用开枪杀我！你也放心，我不会杀了骆驼。”卓乐峰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僵持不了多久。
小野也不是善男信女，一旦时间久了，小野必然也会做选择。至于骆驼，那家伙刚才就动了杀意，就更加不能拖延时间。而现在撤出去也不是办法，小野和骆驼都会拒绝。想来想去，卓乐峰只能先一把撕开吉龙天嘴巴上的胶布，接着开始帮他解开绳子。
“我放你走，你别给我找麻烦。”
“卓乐峰，你这么做很正确。你不会后悔，我保证。”
“不用你给我保证。我只是不想在此刻杀了你。”
说话间，卓乐峰又回头看了眼骆驼，他的枪口一直对着那个人，从来没放松对骆驼的警惕。至于小野，他确实一直拿枪指着卓乐峰，可他很纠结，可这种纠结延续不了多久了。卓乐峰的余光能清晰的看见小野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这个人要动手了。
“小野，别冲动！”卓乐峰只能这般安抚，“相信我，我们大家都会没事。”
骆驼着急吼道：“不可能会没事，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小野，开枪！”
卓乐峰还没完全解开吉龙天身上的绳子，可他知道，现在不能等了。小野确实动了杀机，因为从他的目光中，卓乐峰能体会到果断，虽然这种果断带着同情，但是小野是干这一行的人，他就必须接受这一切。
砰的一声，子弹朝着卓乐峰和吉龙天的方向射去。可卓乐峰早就观察到了这一点，他一把推开吉龙天，跟着又一脚踹到小野的手臂上。
火把掉落在地，四周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但是火把还未熄灭，还是能看清四人的轮廓，趁着这灰蒙蒙的一片，洞内的四人都做出了各自的决策。
骆驼从地上窜起便直接扑向卓乐峰，而小野第一时间寻找吉龙天准备继续开枪。卓乐峰则躲开骆驼，同时想要阻止小野射杀吉龙天。至于吉龙天，这家伙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命。
他的绳子被解开了一半，便是可以稍作活动。这家伙虽然体型较胖，可也是身经百战应付过各种局面。在这个时候，他很清楚他最正确的决定是什么！就见卓乐峰和骆驼抱摔在一起，同时阻住了小野的射击后，吉龙天迅速滚到火把旁边。他用身体将火把扑灭，一下子，洞内彻底黑了。
四个人谁也看不清对方，只有卓乐峰凭着感觉对着身后一肘子。这一肘子打的骆驼一声惨叫，卓乐峰直接击中他的鼻梁又让这货吃亏不少。
目前洞内有三把枪，卓乐峰和小野手上各有一把枪，而第三把枪之前被卓乐峰打落在地。骆驼想要尽快找到自己的那把枪，可黑灯瞎火，他无法轻易寻觅。在地上摸了摸，他又不敢轻易开口以免暴露方位。
他小心翼翼，也希望小野能左右局面。在他摸到一半时，忽然光线再次亮了起来，在他的身侧，一人举着火把正站在那里。
骆驼扭头一看，透过那晃眼的光线，他注意到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枪。他一惊，想要确定那人是谁。在光线之中，他看清那人身形轮廓很胖，心中一惊，便闻砰的一声，洞内传出枪响。





潜行追凶 第165章 大佬夜话
洞内光线暗淡，但是那血迹彪出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骆驼的脑门上被打出了一个窟窿，子弹射穿他的脑袋，让他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
在他的正前方，吉龙天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冷酷的抬着枪，他将心中按捺的不爽彻底发泄。在击毙骆驼后，他又连开两枪，将所有的不忿都反击到这具已经开始冰冷的尸体上。他是吉祥街的大佬，他怎可会受这种屈辱。
砰，又是一枪，那是小野反击的声响。但是吉龙天早就料到了后方的偷袭，这个胖子竟然无比灵活的闪开，且又一次将火把扔在地上，依然不见了踪影。
这种在黑暗中闪现的本领，就连卓乐峰都称赞不已。他还没从骆驼被爆头的情形中走出来，就忽然意识到光线再次一亮，而这一回，就在他的身旁，小野举枪对着自己。但是小野并没有开枪，只是愣了一下后道了句：“怎么是你。”
这一出声，小野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而卓乐峰也想道一声小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又一声枪响之后，小野痛苦的倒在地上。手上的枪也掉落在地，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让其浑身颤抖。
火把又一次支了起来，而这一次又是吉龙天举着火把走了出来。他冷峻的举着那把枪，枪口直直的对准小野。在吉龙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怜悯，反而多处的是愤怒和仇恨。
“不要，不要杀他！”卓乐峰赶紧起身，他想要冲上去阻拦，可这一次吉龙天的枪口也瞬间调转对准了卓乐峰。
“卓乐峰，你刚才放了我。所以我也不想杀你。但是这个人必须死！得罪我吉龙天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卓乐峰哀求道：“吉老大，罪魁祸首是骆驼，他已经死了。小野这个人从头到尾没拿枪指过你。你何必要杀他！”
“蠢货，我不杀他，他就得杀我。这个时候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卓乐峰，你第一天出来混吗？给我滚一边去。”
吉龙天态度强硬，他的目光狠毒。除了注视卓乐峰，他也早就意识到小野真要捡起地上的枪。这个动作彻底让吉龙天失去理智。砰的一枪，子弹从卓乐峰的身边划过直接射中小野的心脏。
那声枪响让卓乐峰整个人浑身冰凉，猛然回头时，他已经见不到小野的目光。小野中枪后直直的趴在地上，鲜血从身上流出，依然没了任何呼吸。
就在几分钟前，该死的人还是吉龙天。如果卓乐峰那一枪打下去，吉龙天死了，骆驼和小野都不会死。可现在，吉龙天活了下来，可骆驼和小野没了性命。在来的路上，小野还在念叨自己的妻子女儿，如今，他的妻子女儿又该如何接受这一切。
“我让你别开枪，你没听见吗？”卓乐峰暴怒的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吉龙天的衣领吼道，“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是他们要对我赶尽杀绝！”吉龙天一点都不紧张，他是老江湖，他很清楚此刻他彻底安全了。威胁他的人只有骆驼和小野，至于卓乐峰？在早前的情况下都没开枪，现在就更加不会枪口相见，“卓乐峰！我说过，你救我，你不会后悔。如今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
“我现在后悔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哼，别说气话！他们该死，是因为他们找错了对手。”慢慢的拨开卓乐峰的双手，吉龙天将枪放进自己的口袋。又在光线的照射下，他将地上的另一把枪捡了起来，那在手上道，“你我都是吉祥街出来的人，吉祥街出来的兄弟都讲义气，都知道抱团。现在宋成虎不仅抢我的货还想要我的命，这笔账我必须要算。这两人已经死了，想必你也已经回不去了，不如跟着我，我们一起去找宋成虎算账。我向你保证，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前程。”
这绝对不是卓乐峰设想的剧情，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卓乐峰的预期。他太低估安京市的这些老江湖。这些犯罪分子，哪一个不是浸淫多年，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卓乐峰想要算计他们，可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互相算计互相生存。
如今小野和骆驼已经死了，卓乐峰不清楚如何回去和宋成虎交代，这也同样意味着他无法接触到宋成虎背后的那个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乐家成，总之现在，卓乐峰需要改变策略。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又为什么要杀你。”冷静下来的卓乐峰知道他需要认清形势，作进一步谋划。
吉龙天指了指外面：“出去说，老子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那两句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如果卓乐峰不通知警方，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在他和吉龙天退出山洞后，吉龙天同样用树枝树叶遮挡住洞口。
已然是深夜，四周黑的让人瘆得慌。在这个荒山之上，时不时还能出现一些奇怪的叫声，那些叫声带着哭腔，仿佛是有人在诉说山中的血腥。
“宋成虎在石青县有一处药材加工厂，这个加工厂专门处理过期和违禁药物，同时合成部分毒品。早些时候他提出跟我合作，想要在石青县扩大生产。但是这家伙太黑心，不仅狮子大开口，提出诸多无理要求，更是在我帮他联系到国外供货商后，想要一下子将我撇开自己跟对方单独接洽。这自然惹怒了我。我带人跟他干了一仗，再后来，宋成虎找了人从中斡旋，想要找我和谈。结果没想到，这个混蛋把我骗到石青县来，竟然暗算我，把我关押在山洞中，还打算让你杀了我！”
安京市的江对面就是池城，石青县是池城下属县。石青县大部分地区属于山区，不仅经济发展缓慢，当地也存在诸多问题。这些都成了很多犯罪分子利用的条件。
整个池城都在安京市的经济辐射范围之内，甚至安京市的犯罪网络也早已经渗透甚至控制了部分池城地区。所以，当吉龙天说宋成虎在石青县有非法工厂后，卓乐峰一点不吃惊。而吉龙天和宋成虎想要在石青县合作，这两人又要黑吃黑，这说明石青县的犯罪利益很大。
在山上转悠了好一会，因为对环境实在不熟悉，他们竟然一直没有绕出去。累了一晚上，两人都有点疲乏，吉龙天索性决定就在山上露宿，等到天一亮在找路下山。
对于在这种环境下露宿，卓乐峰还不曾有过体验。倒是吉龙天看上去非常熟悉，一边找到树枝和树叶，一边找个地方就开始生火。
山上寒气重，加上夜晚说不定会有野兽出没，如果不点火，两人真的会有**烦。在吉龙天的指挥下，卓乐峰也总算将火堆支起。两人围坐在火堆旁，靠在大树上，这一夜，对他们而言确实不会非常舒服。
这种环境下，想要安然入睡也确实困难。特别是两人稍微有点倦意，莫名的声响就让两人神经紧张瞪大双眼看着四周。
在树林深处，他们似乎能看见一道道亮光，那是某些动物的双目。它们也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盯着人类。
吉龙天将枪握在手上，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这个胖子不畏惧，但是也不懈怠，他的种种表现证明他确实有实力混出如今的模样。
“想要出来混，为什么不跟着我和华老大。毕竟你也是吉祥街的人。”这一夜很难熬，既然睡不着，吉龙天也想找些话来说。
这个问题卓乐峰以前回答过，所以他不想多说：“跟谁有时候只是一种巧合，比如我和泰哥。”
“哼，余友泰！那家伙确实比宋成虎更好打交道。余友泰是笑面虎，会做人。而宋成虎则是真正的一只老虎，吃人不吐骨头。你这次被宋成虎的人带过来对付我，想必宋成虎是要对你进行考验。”
既然吉龙天想聊，卓乐峰也想知道更多：“余友泰和宋成虎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余友泰是黑白生意都做，那宋成虎就是只玩黑道。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其实我也说不好。只是从我和这两人打过交道来看，这两人背后应该有利益网络，甚至不排除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老板！”这话从吉龙天口中说出，则是更加契合卓乐峰的判断。
“连你也不知道他们背后老板是谁？”
“哼，小兄弟，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安京市这趟水很深，很多时候都不是表面上你们看到的那般。打个比方来说，世人都知道安京市有一个吉祥街派系，就是说吉祥街出来混江湖的人，都基本上会遵从吉祥街的规矩。他们之间有关系网络连接，或是亲朋，或是邻居同学，总之，这些人会常常联手。正因为有吉祥街这个派系的存在，这些年，没人敢随便动吉祥街的人。甚至警察想要将吉祥街派系一网打尽也是徒劳。就拿前阵子来说，虽然警方趁机打击孙久强和吉祥街派系，但是吉祥街诸人也只是这段时间稍微低调，等风头过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同样的道理，宋成虎和余友泰这些人，难道他们背后不存在什么派系吗？只是和吉祥街派系不同，吉祥街派系在明，而这些人的派系联盟或许在暗。吉祥街派系联合众人的关键在于吉祥街，而宋成虎和余友泰这些人联系的关键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组织？”




潜行追凶 第166章 吉祥街同党
很多问题，其实卓乐峰自己也想过。但是这些话在吉龙天这类大佬口中说出来还是给人不一样的感触。
上次的送货经历已经让卓乐峰意识到一个问题，便是安京市存在的诸多犯罪团伙中，其实他们是有一个特殊的关系联络网络。那次送货，余友泰负责其中一个环节，而菊桢干负责毒品合成，再然后是属于谁来负责？这些人形成一条龙产业链，又是谁在背后操盘布局，来整合这些江湖大佬？似乎有一只非常强力的大手在左右余友泰、菊桢干、宋成虎这些人。而那个背后大鱼是谁？会不会就是乐家成！卓乐峰心中有这个想法，可他也在思考，乐家成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
卓乐峰问道：“连你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吉龙天哼了一声：“这个世界有站在前面的大老虎，也有扎在深水中的巨龙。巨龙不轻易露面，一旦出水，那是要兴风作浪出大事。在我看来，余友泰、宋成虎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不简单，那个人有很好的伪装，又或者，他的巢穴不在安京市内。”
这倒也非常有可能，从目前接触的情况来看，运货和仓储主要都集中在县里。而且这次卓乐峰和吉龙天都是在安京市江对面的石青县碰头，更是说明如果真的有背后势力，可能也潜藏在县里或者山区之中。当然，那个势力总归有个代表人物，只要找出那个头目就行。
卓乐峰其实还想打探更多，但是吉龙天虽然想找人聊天，但是不至于把什么话都说出来。再者说，吉龙天也确实承认，他并不知道背后的大人物是谁。
而对于吉祥街，两人倒也有更多话题。
和卓乐峰一样，吉龙天也是出生成长在吉祥街。小时候，他就喜欢跟着人家屁股后面打架闹事，石台角斗对他而言也是司空见惯。等他成年后，他便开始逐步拓展自己的势力。因为他敢打敢拼，下手又狠，很快他就在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
只是吉祥街也有吉祥街的规矩，吉祥街虽然也涉足小部分毒品，但是一般不掺和大宗买卖，更是跟制毒不可能牵扯上关系。而吉龙天这次和宋成虎闹翻，其中也是因为要争夺制毒原材料来源，同时也在工厂加工利益上产生分歧。
“所以，你想让吉祥街派系正式插手安京市的贩毒制毒市场？”
吉龙天摇摇头：“这是大事，我得和华老大商量。华老大不可能同意吉祥街派系插手制毒行当。但是，他也知道出来混的人，不可能完全不跟毒品扯上关系。以前，只要不闹的太大，我们基本上对吉祥街派系众人涉毒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些年，特别是这两三年，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
“如何变化？”
“哼。以前大宗毒品得从外面进来。可是现在，似乎就在安京市周边就能获得大宗毒品。甚至一些新型毒品也层出不穷。我和华老大都认为，安京市应该存在一个大型制毒和研制新型毒品的据点。这个据点牵扯进不少人，这些人形成的利益网络会逐步吞掉安京市其他不进入这个圈子的派系，从而好让他们毒霸安京市乃至周边更多市场。”
说到这里，卓乐峰总算明白吉龙天的意思：“你是担心吉祥街派系会渐渐被安京市黑道边缘化，所以也想逐步融入他们的圈子。只不过华老大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所以你和宋成虎的接触，只是你的个人的行为。结果宋成虎还是阴了你一道！我很想知道，之前出面调停你和宋成虎的人又是谁？”
“菊桢干！”
果然是这个家伙！只是，菊桢干和宋成虎应该是有同一个利益网络，所以他和宋成虎合伙暗算吉龙天也在情理之中。这次吉龙天能逃出生天，除了卓乐峰手下留人之外，吉龙天也得庆幸自己身手还在。而出来之后，吉龙天显然要报仇。
“等天一亮，我就会让宋成虎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你想干嘛？”
“你现在不同多问，如果想跟着我，明天好好看着就行。我们吉祥街有仇必报，有恩必答。这仇，我得报给宋成虎，这恩，我自然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