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杀局

    苏娅眼神一颤，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在她的眼神里稍纵即逝。

    少时，苏娅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哥，我不怪你啊，事情有时候没必要想的那么悲观，其实要不是你当年救了我，可能我现在就不会在你身边了啊也许我早就死了也说不定呢那些事情我早都已经忘记了，真的，我真的已经忘记了呢，你不要那么自责啊，我会伤心的。”

    见余天佐沉默不语，苏娅接着说道：“况且当时我的眼睛被人给蒙住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是感到很痛，但没过多久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真的是不在乎的，只是，只是有点可惜，要是我的第一次能...能给...就好了。”

    苏娅搂住哥哥的臂膀，此时安静的如同一只猫咪。

    余天佐身体猛然一颤，他不清楚苏娅最后说出来的半句话里，究竟映射着谁，但有一件事他很明白，那就是对于当年的苏娅来说，蒋云山在她心里的位置其实要比自己高太多太多了。

    她从小就跟蒋云山在一起，俩人的关系就好似亲兄妹一样，蒋云山对苏娅照顾的同样也很好，他注定会成为苏娅心里最最高大伟岸的那个人。

    可事实真的是那样吗

    余天佐没有证据，可从当年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上来看，事实也许真的就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对苏娅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要把心里的猜忌告诉她吗现在来看，已经不是猜忌了，它几乎就是证据。”

    “掳走小娅的计划根本就是蒋云山一手策划出来的，杠爷只不过就是蒋云山手里的一枚棋子。”

    “可如果告诉小娅的话，她，她会不会觉得我疯了会不会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说，我告诉小娅当年蒙上他眼睛，夺走他第一次的人根本就不是杠爷，而是她心里最爱的云山哥哥的话，她会相信吗”

    “我要说吗可如果我不说的话现实当中活着的人也许就会受到牵连，对于一个死人，一个怀揣着极大仇恨的变态死人来说，活着的人岂不是更加的重要”

    “可对于小娅来说，事情却不是这个样子的，该死，我到底该怎么办真是后悔啊，如果当初我早一点到那里的话，小娅的第一次就不会被人给夺走了，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太无能了。”

    余天佐越想越窝火，最后身体干脆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情况可把苏娅给吓坏了，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看着苏娅真挚且充满担忧的眼神，余天佐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摇了摇浑噩的脑袋，说道：“没事，小娅，我没事。”点点书库

    用手轻轻爱抚小娅的脸颊，余天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算了，后面的那些事情今天还是不说了，你看，时间过的还真快，一晃就到中午了，哥的肚子都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好呀。”苏娅开心的露出小虎牙，说道：“等吃完了午饭，哥你还是继续跟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吧，那段日子真的是让人好怀念啊，而且有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反正全当解闷儿了，行吗”

    “好啊。”

    余天佐点了点头，目送苏娅离开了客厅。

    而后，他把蒋云山母亲的画像给拿了起来，仔细的端详着。

    手里的这张画像并不是余天佐第一次画出来的那一张，经过反复的修饰涂改，原先画像里面的那张狰狞的脸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很是亲切。

    “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啊，假如当初张野没有那么对你儿子的话，那小娅是不是就不会遭受到那种痛苦了你的儿子其实是一个好人，可却被另外一个好人给彻底毁灭了。”

    余天佐对画像里的女人说道：“他是好警察，真的，他这辈子除了做了那件事情以外，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而且老天也已经惩罚他了，你知道吗他妻子得了艾滋病，而且因为案子在身，他都没有机会去陪伴在爱人的身边，阿姨，你觉得是不是很可悲，很可笑其实有的时候啊，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想法能够决定一个人的一生走向，我是说如果，如果您的儿子当年没有想要考警校，而是想要做一名律师，一名医生的话，那事情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了当然了，人生没有如果，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就让这件事情，从我这里结束了吧。”

    说完，余天佐把画面折了起来，踹进自己的兜里。

    而后他把手机给拿了起来，找到蒋云山的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下午两点。

    余天佐在一家咖啡馆里面跟蒋云山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

    多日不见，蒋云山看起来更加的邋遢了，脸上的皮肤也毫无血色，白眼仁上更是布满了浓郁的血丝，充满着深深的病态。

    余天佐喝了口咖啡，关心的问道：“怎么没多休息休息对了，夏楠的状态还好吧”

    蒋云山点点头，说道：“还好，老样子，自从辞职以后，一直在家里呆着，不过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还行，哦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王小川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会，他打算请夏楠去做慈善大使，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不错啊。”余天佐说道：“夏楠这个病没办法医治，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让她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儿吧，这样对她的病情来说也是挺好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她其实也挺愿意。”

    蒋云山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你这么仓促的给我打电话，不仅仅是为了打听我老婆的消息吧”

    余天佐喝口咖啡，问道：“程国栋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那个人’抓到了没有”

    蒋云山身体一颤，他自然明白余天佐嘴里说的那个人指的到底是谁。

    摇摇头，他说道：“没有，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哎，悔不当初啊，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话，我宁愿...宁愿......”

    看着蒋云山痛苦的表情，余天佐探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别自怨自艾的了，时间是没办法重来的，而且我今天之所以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别盯着那个人了，他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蒋云山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

    “因为我见过他，十五年前我跟他就认识了，他当时是毒贩，我当时是卧底，我潜伏到了他的身边，还跟他成为了好兄弟，是不是很神奇”

    “你说的都是真的”

    蒋云山不相信余天佐是在跟他开玩笑，索性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问道：“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可是，程国栋的死直接是指向那件事的，可如果他早就已经死了的话，那程国栋究竟是被谁杀死的呢”

    “这件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而且有些事情，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余天佐从椅子上站起身，解开胸前衬衫的扣子，把那道狰狞的蜈蚣型伤疤露了出来。

    “你这是”

    蒋云山有点懵逼。

    余天佐笑道：“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就从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说起吧，可能你听过以后，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很神奇，就好像是被命运给特意安排的那样！”




第256章 阿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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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天佐胸前的伤疤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可怖，就算是在看惯尸体的蒋云山看来，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奇的问他：“你...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余天佐并未回来，而是冲他露出一丝平和的笑容，就仿若故作疑阵一样，把蒋云山给弄得心头一愣。

    少时，余天佐把胸前的衬衫扣子系好，喝了口咖啡说道：“如果你想知道这道伤疤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话，那就得听我从头开始说起了，这个故事对你或者对我来说看起来有点玄幻，但不可否认，它确实是发生了，很神奇，但同样也有理可依，只不过在我讲这个故事以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蒋云山好奇的问道：“你说吧，只要我能答应你的，我一定答应。”

    “你先答应。”余天佐摇摇头，“否则我就不会把这个故事说出来了。”

    余天佐强迫的语气顿时让蒋云山感到有点不爽，他说道：“你最好还是跟我先说是什么事，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如果你让我替你做违法事情的话，那就别跟我说了。”

    “你也别急着否定。”余天佐笑道：“而且我不妨告诉你，这个故事跟程国栋的案子有着密切的关联，只要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的话，程国栋的案子就会迎刃而解了，你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吧难道你就不想把那个案子破了”

    “你找到杀死程国栋的凶手了”

    蒋云山一脸大惊，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余天佐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眼下还不是那么确定，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大可以放心，那就是程国栋不是蒋云山杀死的，因为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真正的蒋云山早就死了，他是不可能复活的，因为我见证了他整个的死亡过程，虽然那个时候的我也快要死了。”

    听余天佐说完，蒋云山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我不好奇他的死，但我挺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着，蒋云山（张野）伸手指着余天佐的胸口，问道：“这道疤看起来不像是被砍的，更像是手术留下来的，而且从刀疤的长度来看，它应该不是枪伤留下来的手术疤，你那里做过手术”

    这话顿时让余天佐心头一檩，早就听闻蒋云山是一个外表邋遢但心思极度缜密的人，今日跟他的这番交谈，余天佐对蒋云山的了解倒是更深入了一个层次。

    “这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啊，看来以后跟他打交道，我必须要提起十二万分的心思才是。”

    余天佐在心里暗道，他没有正面的用语言回答蒋云山的提问，倒是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而后话锋一转，余天佐问道：“怎么样，你想通了没有到底答不答应我”

    他喝了口咖啡，故作镇定的问道。

    余天佐的动作让蒋云山顿时一愣，他总感觉此番坐在自己面前的余天佐，跟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余天佐看起来有些出入。

    怎么说呢，无论是从说话方式上来看，还是他语言语气的风格，都跟以前自己认识的余天佐有点不同。

    不说别的，就拿蒋云山以前在余天佐面前，看到的那阵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阴郁气色，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对于蒋云山来说，面前的余天佐就好像换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他虽然依旧有些狡诈，但给蒋云山带来的感觉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充满着深深的压力，反而感到很和谐，蒋云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与此，蒋云山干脆点了点头，说道：“舍不掉孩子套不住狼，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见蒋云山点头答应，余天佐和煦的笑道：“蒋队长自然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你答应了我，那我也对你毫无保留，事情该从哪儿说起呢，就从我跟蒋云山把小娅从黑社会头子的巢穴里搭救出来讲起吧。”

    说着，余天佐顺势补充一句：“有件事情你也许到现在还不清楚，那就是关于小娅身世的，我可以告诉你，她其实是金三角毒王苏广成的亲女儿，苏广成死了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生活，搬到了这里，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她跟苏广成不一样，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我把你当成朋友才会告诉你这些的，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找小娅了解情况，她曾经受过打击，她经不起这些回忆再度被提起。”

    蒋云山有些呆呆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苏广成，是不是几年前被判了死刑的那个毒王”

    “就是他。”余天佐说道：“为了捉住他，当年的昆市警方以及国际刑警组织付出了血的代价，但不管咋说，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好了，题外话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就从我跟蒋云山的见面开始讲起吧。”蛋疼

    “还真是老了啊，有时候回忆以前的事情，心里头总感觉空唠唠的。”

    余天佐点燃一根烟，看着眼前蒋云山的脸好像波浪一般打碎重组，最终被另外一张脸给代替，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哎，如果当年你没死的话，亦或者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对你做出那些事情，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了阿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是不是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有我我本来应该享受退休的隐居生活，可偏偏又卷入了这场神秘的漩涡当中，一切都是因为当年他对你做的这件事，事已至此，我只希望这场跨越了将近三十年的悲剧此番能够在我跟面前的这个男人回忆完以后而彻底结束，彻底的归于平静吧。”

    ......

    挂掉宇文齐的电话以后，余天佐感到万分的着急。

    他是一个讲信誉重承诺的男人。

    既然已经答应了小苏娅要去救她，那就一定不能够食言，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余天佐也必须要走上一遭。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至于自己到底该怎样去做，余天佐此时还真是想不到一个稳妥的办法。

    他只是一个新兵蛋子，手底下压根就没人能帮他，自己去又不可能成功，陷入到了无奈的两难当中。

    恰巧这时，余天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急忙接听，问道：“哪位”

    阿莲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喂，干嘛呢有没有想我”

    余天佐没想到阿莲竟然会联系自己，心里在感到温暖的同时，也对阿莲的处境感到格外的担心，便提醒道：“阿莲，他们不是让咱们不要联系吗你小心暴露啊。”

    “可是我想你了嘛。”

    阿莲的语气透露着一阵哭腔，咋说她都是一个女孩子，在感情问题上心态确实比男孩子脆弱很多。

    听阿莲这么一说，余天佐的心里也感到格外的不是滋味，说道：“阿莲，我，我也好想你啊，你现在还好吗跟那边的人接触了吗”

    “嗯，接触了，不过没那么顺利。”

    阿莲小声的说道：“他们打算先让我给一个涉黑的老板当秘书，不过不是通过熟人进的公司，而是正常面试。”

    “给人当秘书”

    余天佐心头一紧：“如果那个老板对你不怀好意怎么办”

    听闻此言，余天佐都快要急死了，毕竟阿莲可是他的女朋友，此时她身陷狼窝，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听余天佐这么一问，阿莲顿时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前路迷茫，充满着极大的艰辛和危机，可为了当初许下来的誓言，就算前方再怎么危险，她都要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