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浊心想了想,脸上的神情忽然肃穆起来:“七十二星宫之中只有太阳宫之主以心智闻名,而且太阳宫之主的位子已经虚悬了百年之久……
阴姬眉头一皱:“太阳宫乃是七十二星宫之首,你是说徐锐有可能成为统领所有看守者的主人?”
浊心点了点头:“看他把你整的这般狼狈,我倒是觉得如此也不错。”
“你!”
阴姬闻言大怒,但仔细一想,又不禁点了点头。
浊心见阴姬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叹道:“这处据点就快荒废,既然你的身体没事,这段日子就别瞎跑了,跟我一起好好看看还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
“这里也要荒废了?”
阴姬先是一惊,接着神色一暗,叹了口气道:“能用的基地也已经所剩无几,我真怕被咱们堵在地下的那些魔鬼有一天会挣脱束缚,冲到这世上来。”
浊心宽慰道:“这本就是咱们这些看守者的职责,有咱们在一天,就不会让那些恶魔冲到人间,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只要天命还在,便会有新的看守者觉醒血脉,总不至于让全族断绝。”
“天命啊……”
阴姬苦笑着说:“那老头的能力和职责竟然是帮助看守者传承,可以说看守者的未来系于其一身,不过他年纪也小了,继任者还未出现,最近又总不见他人,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我这心里一直不安。”
浊心道:“不用担心,这几年已经沦陷的东北地脉有异常,他说是去北齐看看。”
“什么?”
阴姬惊道:“东北地脉沦陷已久,而且如此遥远,天命又不善争斗,你们怎么能让他孤身一人前去?”
浊心两手一摊,无奈道:“人手实在不足,也只有让天命老头子跑上一趟,不过有蝰蛇跟着,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你放心吧。”
听浊心这般说,阴姬总算稍稍放心,可只要一想起越发凋零的看守者,她的心便又充满了忧虑,不知不觉,徐锐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这个家伙会是救星吗?”
谋断星河 第五百一十九章:北齐
北齐群山之中,武陵王帅领数十万精锐像一头猛兽静静蛰伏,每天中军大帐之内都有许多神秘人进进出出,没人知道究竟主帅们正在酝酿着什么。
早晨的日头刚升起没多久,全身披甲的钟庆渊便满身露水地从山中归来,恰好在山腰上遇到了卢东卿。
“大清早的,贤弟风尘仆仆,难道是练兵去了?”
卢东卿远远的便看到钟庆渊的模样,诧异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钟庆渊走到他面前,摆了摆手道:“现在哪有心思练兵,就是带上亲卫们进山里打了些野味,晚上刚好佐酒,以免长夜漫漫,百无聊赖。对了,兄长这是?”
卢东卿向身后中军大帐的位置努了努嘴:“能站在这里,自然是去向王爷请安回来,这些日子大军按兵不动,贤弟怕是闲不住了吧?”
钟庆渊摇了摇头:“咱们这些将军都是灾星,无论到哪都是尸横遍野,现在能不死人已是最好,若是真的闲不住,不是还有这么坐大山,这么多野兽能活动筋骨么?”
卢东卿哑然失笑:“这可不像你这等锐意之人说出来的话。”
钟庆渊叹了口气,感慨道:“人是会变的,当年少不更事,总以为大丈夫只有在战场上才算真的建功立业,可等上多了战场之后,我却又格外痛狠死人,可能是未老先衰了吧。”
卢东卿脸色一肃,摇了摇头:“贤弟这是成熟了,愚兄不如你啊。”
钟庆渊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对了,兄长方才去找王爷请安,可见到他本人了吗?”
卢东卿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钟庆渊道:“听说去年王爷大军征伐北齐,数十万精锐在东海之滨驻扎了数月,当时的驻地距离此地也不过百里,这才间隔了大半年,大军便又一次杀奔北齐,真不知道王爷究竟意在何处啊。”
卢东卿摇了摇头,小声道:“总归是在谋划什么大事吧,大营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啊,听说前几日萧大人曾亲自与人动手,还受了伤呢。”
“什么?”
钟庆渊一惊:“雪谏寒刀萧瑾瑜乃是武圣之尊,竟会动手与人争斗,还有人伤得了他?难道是东海剑神宁迁出关了?”
卢东卿摇了摇头,沉声道:“听说不仅是萧大人,就连暗棋的那位棋主大人也出了手,不过若是东海剑神出关,那动静可就大了,两位武圣不战个几日怎能分得出胜负?”
钟庆渊眉头一皱:“这么说不是宁迁,这天下竟还有武圣之外的人能伤了萧大人,真是令人惊愕。”
卢东卿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无论何时都不可小看天下英雄,武圣虽是武道巅峰,却也不是无敌的存在,你看萧大人不是对王爷俯首帖耳么。”
钟庆渊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忽见卢东卿身后走来一人,乃是武陵王身边的宦官王若钧,连忙咳嗽一声,闭上了嘴。
卢东卿一听那声咳嗽,顿时嘴角含笑,转过身来,对王若钧拱手道:“啊,原来是王公公。”
王若钧年约四十,生了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一见二人连忙陪着笑脸,拱手招呼道:“见过钟帅、卢帅。”
钟庆渊也朝王若钧拱手笑道:“最近事忙,难得见公公一面,您这是替王爷来宣召末将二人么?”
王若钧笑着摇了摇头:“的确是奉了王爷之命,不过不是宣召二位大帅,只是去找萧大人说点事罢了。”
闻言,二人才看见王若钧身后还跟着几个小黄门,抬着一口硕大的箱子。
二人对视一眼,又一同朝王若钧拱手。
卢东卿笑道:“既然是王爷之命我二人可不敢耽搁,还请公公自便,等公公交付王命之后,咱们再把酒言欢。”
“多谢卢帅、钟帅!”
王若钧笑眯眯地谢过二人,朝身后的小黄门们招了招手,与二人擦身而过。
二人望着这群宦官的背影,卢东卿摇了摇头:“言辞闪烁。”
钟庆渊点了点头:“故作神秘。”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丝狐疑。
树林深处,萧瑾瑜抱着雪谏寒刀端坐于一块巨石之上闭目养神,王若钧让小黄门们把那口箱子搬到萧瑾瑜面前,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小黄门们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快速退出百米。
等周围再没有第三个人,王若钧这才朝萧瑾瑜抱拳下拜,笑道:“王爷问萧大人的伤势。”
萧瑾瑜抬起眼皮,瞟了王若钧一眼道:“劳烦回禀王爷,已经没有大碍,那厮虽然有些古怪,但还不是武圣级别,不会伤到本座根本。”
王若钧好似松了口气,笑道:“如此王爷便能放心了。”
萧瑾瑜重新闭上了眼,淡淡道:“你这次来不是专门问本座伤势的吧,王爷还有何旨意?”
王若钧笑道:“萧大人神机妙算,王爷让我把此人送来。”
说着,他解开箱子上的锁扣,费劲地打开箱子,里面竟装着一个遍体鳞伤,陷入昏迷的老者。
萧瑾瑜睁开眼,微微皱起眉头:“王爷怎么说?”
王若钧没有说话,脸上仍旧挂着那一抹纯良的笑容,却是竖起拇指,朝自己的喉咙上轻轻一划。
萧瑾瑜微微一愣:“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抓住此人,就这么轻易地杀了?”
王若钧笑道:“王爷的原话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让萧先生送这个叛徒归西!”
萧瑾瑜站起身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忽然瞬间跨越十数丈,来到了箱子边。
“萧大人……”
王若钧正要笑盈盈地朝他行礼,可萧瑾瑜却理也不理他,左手袖炮一挥,昏迷的老者顿时咳嗽一声,睁开了眼。
王若钧见老者醒来脸色瞬间一变,连忙朝萧瑾瑜拱了拱手,如先前那些小黄门一般,快速往外退去。
萧瑾瑜看着王若钧的背影渐渐消失,目光又重新落到了老者身上。
老者一边轻轻理顺气息,一边与萧瑾瑜对视一眼,身上的气势竟丝毫不输这位武圣。
萧瑾瑜略略动容,率先开口道:“你就是天命?”
老者不置可否,问道:“蝰蛇现在如何了?”
“你说的是与你同来的那个同伴么,他已经被我毙于刀下。”
萧瑾瑜淡淡地说,就好像在谈一只蚂蚁的生死。
而老者虽然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亲耳听到同伴的死讯,脸上还是不免闪过一丝沉痛。
“老夫虽名为天命,可如今也只得感叹天命如此了。”
天命苦笑摇头,叹了口气。
萧瑾瑜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说:“王爷让我送你上路。”
天命苦笑一声:“你们根本不知道那地下究竟藏着什么,如此所作所为实乃贪心不足,恐怕很快便要自食其果!”
萧瑾瑜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却还是面无表情地道:“王爷无所不能,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天命长长地叹了口气,哀鸣道:“此世大限将至,你们便是灭世之人,殊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们也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也罢,你动手吧。”
萧瑾瑜点了点头,右手轻轻握上刀柄,只见老者头顶突然白光一闪,好似一束月光轻轻落在他的身上。
一刹那,最后的悲戚凝固在老者脸上,气息瞬间断绝,尸体却仍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仿若未死。
而萧瑾瑜已经转过身,慢慢朝树林深处走去,再不看老者一眼。
半晌,王若钧带着一干小黄门去而复返,用手探了探天命的鼻息,只是轻轻一碰,天命的尸体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碎肉。
在场一众宦官顿时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脸色发青,王若钧也没了笑脸,连忙朝树林深处拱了拱手,然后不耐烦地对小黄门道:“还不快点收拾,王爷还等着呐!”
小黄门们连忙盖上箱子,如来时一样,抬着箱子朝中军大帐走去。
谋断星河 第五百二十章:献身
中军大帐旁的统领营帐之内,钟庆渊坐在帅位之上,久久不敢抬头。
在他对面坐着一位女子,此女身段修长,面容姣好,身上隐隐透出一股美艳之气,却又丝毫不显媚俗,实在是个勾人摄魄的人间极品。
只是此时此刻,女子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忧虑,连带着令浑身的华贵衣饰都有些黯然。
两人谁也不说话,好似两尊各自发呆的泥塑,虽是面对面地坐着,可各自的心思却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庆渊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琴姐贵为侯爵之女,听说原本下月就要婚配,夫君虽然官职不高,却也算文坛新秀,才华横溢,您又何苦如此作贱自己?”
这句话好似惊醒了对面的女子,她蓦然回过神来,眼睛里多了一丝光亮,勉强笑道:“献身于王爷怎能算作贱自己?”
说着,她好像是说服自己一般,笑容略略自然了些。
“王爷时至今日仍未立妃,想来是对天下女子都看不上眼,恰好姐姐有些姿色,来此之前又专门找……找那些深谙男女之道的嬷嬷们学了一遭,说……说不定能得王爷青睐,做了王妃也不一定。”
说完此话,女子已是一脸羞红,显然这样略带放荡之言她平时不太常说。
钟庆渊闻言面色一僵,目光之中又是心疼,又是震惊,喃喃道:“天下不知有多少姿色俏丽的女子和姐姐你打的一个主意,只可惜王爷他……”
说着,钟庆渊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摇了摇头道:“总之,王爷久不立妃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不是一条正路,更不是一条好路,念着令尊大人对我的鞭策之恩,不得不劝您三思,此事一旦开弓,可没有回头的箭。”
女子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好像一直紧绷的情绪裂开了一个豁口,双目之中涌上泪水,苦笑道:“是啊,说好听些是献身于王爷,说难听些便是与城里的娼妓没有分别。
总不过是上赶着委身于一个男人,求得些利益金钱罢了,想起来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脏呢。”
说着,女子眼中的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钟庆渊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正想再劝,可女子却一边流着泪,一边冷笑起来。
“罗琴并非攀炎附势的女人,就算是对威名赫赫的王爷也没有半点奢求,富贵之路太险,我宁愿躲开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怪只怪家父利欲熏心,竟随着隆祐皇帝起事,坏了王爷的大事。
现在我罗家一门老小都在诏狱里关着,生死就在王爷一念之间,就连冯郎也受了株连,被罢官夺职,郁郁寡欢,我一个女人,除了这点姿色还有什么可为他们所用的?”
钟庆渊闻言心中刺痛,低声道:“冯少杰身为外戚,虽然丢了官职,可依旧拥有向王爷请安之权,你们早有婚约,难道他便没有为你家说话,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提起此事,罗琴又是两行清泪,凄苦道:“冯郎才情洋溢,抱负远大,原本正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可此事突如其来,对他打击甚大,连累于他我已心中有愧,又怎舍得他再为我出头?”
“胡说!”
钟庆渊拍案而起,怒道:“夫妻一体同心,何分彼此?你若出事他自然当全力护你周全,若都像他这样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天下还有何真情可言?
我原本觉他虽然身子骨弱些,可观其诗文气势磅礴,也算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想到竟是这般令人不齿。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当那个鹊桥,在你们的订婚之礼上亲自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他!”
他越说越怒:“你放心,我已经三次向王爷上书为罗老说情,相信王爷很快便会有所批复,虽无法赦免罗家之罪,但保全性命应该并无问题。
你千万不要出此下策,耐心等待便是,我现在就去帮你把请见王爷的随书追回来!”
说着,钟庆渊站起身来,就要掀帘出帐。
“不,不要!”
罗琴大惊,连忙起挡在他的身前。
钟庆渊脚步一顿,正要把她推开,却见罗琴忽然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庆渊,你昔年受家父之恩,与我也是情同姐弟,这种时候还能为罗家开罪,我心里着实感激。
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再让你冒险!
谋反大罪罪在不赦,即便你是王爷爱将,于此事出头,也是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在做赌注。
祸是罗家自己闯的,决不能连累更多的人,尤其是你,否则我罗家上下宁愿一死也不会安心!”
“可……”
钟庆渊还要相劝,但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罗琴打断。
罗琴脸上挂着泪珠,也挂着浅笑,又款款地朝钟庆渊行了个礼道:“若你还记着家父的鞭策之恩,记得你我的姐弟之谊,便答应我不要再管此事。”
“我……”
钟庆渊呼吸一窒,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掀开,王若钧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罗家丫头,王爷宣召你呢,哦,钟帅也在啊。”
王若钧原本声音木然,见钟庆渊在场这才有了几分生动。
钟庆渊朝王若钧抱拳拱手,似是想要开口说话。
罗琴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道:“有劳公公,民女现在就随您见驾。”
她这一说,钟庆渊纵然额头上青筋乱跳,却已经不好再开口。
罗琴朝他投去一个既担忧,又感激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王若钧常伴武陵王左右,察言观色的能力何其了得,自然一眼便看破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氛,只是没有说破。
他看看钟庆渊,又看看罗琴,笑道:“那这便走吧,别让王爷等着,钟帅,咱家和罗家丫头便先去见王爷了。”
钟庆渊深深地看了罗琴一眼,咬着牙,无奈地朝王若钧抱拳点头。
王若钧掀开帐帘走了出去,一身盛装的罗琴跟在他的身后,临出帐门时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中似是已经有了一股决绝之意。
这一眼仿佛雷霆一般击中了钟庆渊,等二人离开,他一掌劈在帅案之上,将帅案打得四分五裂。
半个时辰之后,钟庆渊在帅帐里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情不自禁地来到中军帐外,刚好又一次遇到了前来问安的卢东卿。
卢东卿见他稍稍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王若钧端着一碗汤药,迈着小碎步朝大帐走来。
“公公这是端着什么药?”
擦身而过时,钟庆渊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若钧停下脚步,笑道:“钟帅何必明知故问?和之前一样,都是绝子净身的事后之药,和王爷有过雨露的女子都必须喝的。”
虽然早知如此,但钟庆渊闻言还是不免脸色一白。
王若钧并不理会他的失态,仍旧一脸笑容,朝钟庆渊和卢东卿告了声罪,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掀开帐帘走进了帅帐。
卢东卿诧异地望了钟庆渊一眼道:“怎么,还在为罗家的事于心不忍?”
钟庆渊没有说话,卢东卿叹了口气道:“也是,若是能成王妃自然是好事,只可惜王爷注定不会需要一位王妃。”
钟庆渊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卢东卿小声道:“还没看出来么?每位与王爷有过雨露的女子都必须喝药,王爷这是不愿留下子嗣,或许他觉得这世上的女子都不配与他孕有子嗣吧……”
此言一出,钟庆渊心中一寒,更加难受。
谋断星河 第五百二十一章:商队
烈日炎炎,一支小小的商队正在八百里瀚海戈壁上艰难地前进,十几个汉子赶着三辆大车,还有七八匹骆马,脚步有些沉重。
能在这个地方见到商队绝对不是一件寻常事,商人逐利,而瀚海戈壁唯有死亡,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受罪?
“打仗,打仗,天天打仗,这个时节老子应该在北齐收皮货和山参,去南朝卖个好价钱,然后吃香的喝辣的,再楼个漂亮妞,怎用到这个鬼地方受罪?”
胖胖的商队老板坐在车顶,解开了上衣衣襟,却还是热得满头大汗,一边用手扇着凉风,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大掌柜,咱们的水不多了!”
一个年轻伙计骑着骡子靠到大车边,低声说到。
此人名叫祁红,是老板手下最信得过的伙计。
“什么时候能到下一个绿洲?”
老板略一沉吟,问到。
祁红扒着指头算了算道:“至少还得三日。”
老板眉头一皱:“咱们的水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祁红面露难色道:“恐怕够呛。”
老板摩挲着下巴,沉吟道:“这么说只能在遇上别的商队时动手去抢了?”
祁红叹了口气道:“且不说能不能遇上别的商队,就算遇上了,您请来的那两尊大佛能让咱们抢吗?”
老板呼吸一窒,怒道:“我买,我跟别人买还不行吗?”
祁红翻了个白眼:“大家都缺水,会有人卖给咱们?我看呐您当初就不该请那两尊大佛来!”
老板闻言脸色一变,做贼似的左右乱看,见没人注意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你懂什么?”
老板压低声音道:“这两年八百里隔壁早就成了淘金圣地,除了像咱们这样络绎不绝的黑商队,还有无数马匪强盗,却唯独没有差役和官军。
在这里刀就是王法,银子就是天理,除了新界城全都是狩猎场,若是没有他们二人,就凭咱们几个,说不定早就连命都没了。”
祁红不屑道:“大掌柜的,这些年跟着您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不说刀头上舔血,年景不好的时候那没本的买卖咱也没少干,不就是杀人越货么,缺了那两人,咱还就做不成这单生意了?”
老板闻言,气得抄起马鞭给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八百里戈壁,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和那些被你用mi yào麻翻的商贾能一个样?动动你的猪脑子!”
祁红捂着脑袋,仍旧有些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再说。
“咦?”
目光一转,祁红忽然看见数百米外的沙丘上出现了两个小黑点,不禁轻咦了一声。
“又怎么了?”
老板不耐烦地问到。
祁红连忙指着那两个黑点道:“大掌柜,你看那,好像有人!”
老板眉头一皱道:“奇怪,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会有人单独而行?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若是马匪的探子一定要马上干掉,咱们偏离了安全线,在这个地方被马匪找到就是死!”
祁红点了点头,连忙拨转马头吩咐其他同伴去了。
数百米外,徐锐扶着脸色苍白的栖霞公主缓缓朝商队走去。
和阴姬分别之后,徐锐果然用阴姬留下的药水救醒了栖霞公主,但她毕竟遭受重创,身体虚弱,行动不便。
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短缺的食物和水,徐锐不愿栖霞公主同自己一起受苦,自己可以忍着不吃不喝也要她吃饱喝足。
如此一来自然谈不上多么节约,仅有的半只烤兔子和一袋清水眼看就见了底,如何弄到食物和水便成了二人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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