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尤其是辽王,听到汪顺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道“不,这绝不可能,徐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息物价?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就算他出动天启卫,qiáng行镇压百姓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摆平局面!”
说到这里,辽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愕道“我明白了,一定是父皇出手了,一定是!只有父皇出手,用举国之力才有可能帮徐锐解决问题!
我不服,父皇为何如此偏袒徐锐?
我不服,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辽王心中愤懑,就要跳起来闯宫,但在最后一刻却被身边的杜若死死拉住。
“王爷沉住气,这个时候圣意不明,咱们不知道圣上究竟在谋算着什么,一旦冲动便是功亏一篑!”
辽王浑身一震,回头便见杜若一脸担忧,心中忽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同样跪着的裕王身上,咬了咬牙,终于死死攥着拳头,重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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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七百零一章:一石数鸟
就在南书房前猜测四起的时候,徐锐正在着手推进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辽王以为把囤积的工业原料交给徐锐,只是对这场商战投子认输,在大势已去,根本无法与徐锐竞争的情况下,用原料来换取一亿两白银,以及杜若的政治前途无疑是超划算的。
然而当辽王把大批原料交给徐锐的时候,殊不知徐锐便真正得到了最后一块蛋糕,加上前期囤积各类商品,徐锐手上的商品数量和种类多得惊人。
从现在开始,几乎长兴城里的所有商品都被徐锐完全垄断,而辽王下令直隶驻军封锁商品进入长兴之后,徐锐更是成为了长兴商场上的唯一主宰。
十七日,当群臣都被宏威皇帝宣到南书房外的时候,徐锐便开始悄无声息地抛售手中的物资。
由于超发货币带来的恐怖贬值,让市场充满了恐慌情绪,那些从徐锐和辽王手里赚走大量银票的商人们同样害怕银票继续贬值,让他们刚刚到手的财富瞬间蒸发。
于是乎,这些商人们左手抛售商品赚取货币,右手又从其他渠道囤积居奇,等着物价继续飙升,同徐锐一样大肆收割韭菜。
正是这些人投机倒把的商人存在,才让物价以更可怕的速度bào涨,同时银票以更恐怖的速度贬值。
而当徐锐开始用各种渠道少量抛售物资的时候,这些人就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立刻出手抢购。
十七日一开市,徐锐故意又将物价推高了一倍,在达到顶点之后方便自己陆续抛售物资。
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无论徐锐抛出多少,立刻就会被人抢购一空。
超发的数十亿两白银让货币流通爆炸式增长,成为了购买商品的最大推动力。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却与商人们想象得不太一样。
和过去几日徐锐作为大庄家,迅速扫空市面上的一切商品不同,当徐锐垄断了所有商品,再变成卖家之后,那些接盘的商人,以及抢购物资的百姓们才发现一直紧俏的物资突然变得充裕了。
往往第一批物资刚刚卖完,第二批物资便又开始出现,而且数量会是前一批物资的数倍,无论抄家如何扫货,都会有更多的物资出现,源源不断。
由于市场恐慌心理,以及大量充斥在市场中的超发货币作祟,商品的价格并未迅速崩盘,但却也再没有往上增长,这些日子以来还是头一次。
不少jīng明的商人开始意识到不对,但一想到手里那以万亿计数,还在不断贬值的银票,对市场环境的担忧便立刻被抛到脑后。
反正自己手里有的是钱,又何必在乎这一两几文?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疯狂扫货的商人们一度又将物价推高了三成。
但是源源不断,越来越多抛向市场的商品通过供求关系逐渐打击着投资者的信心,当徐锐第n次放出囤积物资的时候,商人们才惊愕地发现这次的物资数量竟是先前的数十倍。
有些商人立刻察觉不妙,选择刹车,可是更多的商人已经投入了太多资本,根本容不得他们住手,因为他们压上了太多赌注,买了太多物资,价格一旦崩盘,他们将亏得血本无归。
于是市场分歧就此产生,疯狂的市场开始变得犹豫不决,大部分变成赌徒的商人们则仍在做着奋力一搏。
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当投机商人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重新将市场扫空的时候,下一批物资却又重新出现,而且数量又是前一批的一倍有余。
这一下推高物价的市场信心迅速瓦解,bào涨了数日的物价终于第一次开始下跌。
已经投入巨资的商人们顿时哭爹喊娘,可是他们已经被绑上了战车,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坚持。
而那些还来得及收手的少部分商人,以及不明所以的长兴百信则开始观望,市场分歧进一步扩大。
当推高物价的无形大手失去了徐锐这根支柱,剩余的散户也各有心思,以及对市场供应的信心逐渐回暖几个因素凑在一起的时候,市场的供求大势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扭转。
当供给远远大于需求的时候,商品价格开始bào跌,仅仅一个时辰便跌了三成,让众多的接盘侠损失惨重。
就好像赌桌上的赌客,疯狂赢钱和疯狂输钱的时候最难离桌,赢钱时总是觉得自己势头正劲,想要赢得更多,而输钱时则往往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扳本。
投机商人们不愿意将这几日从徐锐和辽王身上刮下的油水拱手相让,于是便只得压上身家性命力图扳本。
反正这几日的物价走势就连那些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大掌柜们都看不懂,谁又知道过个一天两天,物价会不会再次涨回去?
于是徐锐不断抛货,投机商人们吐血扫货的拉锯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商务部联合帝国央行发出了成立以来的第二道政令——鉴于近期投机商人抬高物价,银票价值疯狂下跌,影响百姓财产的情况愈演愈烈。
商务部和帝国央行决定联合救世,废止银票流通,改为发行以国家信用为背书的魏币,魏币不再以银两作为计量单位,改以元角分计量。
一分兑换一文铜板,十分为一角,十角为一元,一元魏币刚好等于一两银子。
这个消息的发布立刻在市场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之前的银票超发事件导致市场对魏币的信心不足。
人们普遍担心魏币会和上一次宣布禁止白银流通,改用银票流通一样,当魏币发行之后会迅速贬值成为下一个银票。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却令整个长兴都沸腾了。
商务部宣布因为物价剧烈波动,以及银票贬值,商务部和帝国央行将接受百姓以银票兑换魏币,兑换比例以五日前的银票五成为准。
也就是说,无论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银票,这些银票价值几何,统统都以五日前,银票还未迅速贬值时的比例兑换,只不过一两银票只能兑换五毛魏币。
这一下,虽然银票白白少了一半的价值,但那是对于五日前来说,现在的银票早已一文不值,这无疑又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长兴城的百姓们立刻蜂拥而至,到帝国央行和商务部兑换魏币,魏币(法币)发行后通常会出现因为市场信心不足而导致的流通难题瞬间解决,同时也将这场商战对百姓们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失而复得的心里让大部分人倍感庆幸,就好比你原来有一万块,若是被人抢了定然会十分郁闷,但若是当你已经接受了失去一万块的事实,又有人送你五千快,你肯定会加倍开心。
长兴百姓便是被这样朝三暮四地玩弄了一回,各个角落的百姓bào动立刻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配合《长兴日报》的舆论诱导,长兴百姓对商务部和徐锐本人感恩戴德,新成立的商务部就此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树立了巨大的威望和影响力。
如此一来,徐锐不仅打赢了与辽王集团的这场商战,还令新成立的商务部站稳了脚跟,接着又不露声sè地用法币取代金银,并平稳地推动纸币与银本位脱钩,将大魏的货币流通体系往前推进了上千年,直接进入现代货币体系。
这一通cào作基本完成了徐锐设想中对大魏金融体系的初步改造,扫清了商业和工业发展的最后障碍,堪称一石数鸟,jīng彩绝伦。
当然,做这一切徐锐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就比如钱不会凭空而来,那超发的几十亿两白银需要有人买单,单单这个代价,就算是赚得盆满钵满的星河集团也是付不起的。
徐锐虽然解决了一个难题,但问题还远没有得到平息,就在他起草奏折,让人送到南书房宽慰宏威皇帝的时候,徐锐也正磨刀霍霍,对准了可怜的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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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七百零三章:野草似的野心
南书房外,群臣仍旧跪了一地,汪顺说完那句“圣上口谕,危机已经解除,众卿不必惊慌,安心候旨便是!”之后,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可是汪顺却是缓缓走到裕王身边,小声道“王爷,圣上让您进去呢。”
裕王闻言豁然抬头,只见汪顺仍是那张死人脸,根本看不出丁点信息。
然而裕王心里却没有半分失落,恰恰相反,此时的他心中激动万分。
徐锐和辽王的这场斗法实际上是两大政治集团的角力,赌注极有可能便是宏威皇帝pì股底下的那张宝座。
宏威皇帝毫不理会宫外正愈演愈烈的民患,却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将众臣召进宫来等候,分明就是对这场对决已经失去了耐心,等着宣布最后的结果。
眼下辽王虽然输了商战,但是却在朝局方面占优,徐锐战胜辽王之后不得不面对更大的问题。
可是方才徐锐的奏疏递进南书房后,汪顺先是宣布了一道令人意外的口谕,接着又单独让自己去见皇帝,岂不是说宏威皇帝已经宣判了最后的结果?
裕王因为出身不佳,从前一直躲在太子身后,太子出事以后他的光芒和实力也完全无法与辽王相提并论。
此时此刻,正是裕王第一次走上台前,仿佛那张人人想坐的椅子已经触手可及,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接近权利,如何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裕王qiáng行按下心中的激动,缓缓站起身跟着汪顺朝南书房走去,他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先前众人都被那道口谕惊得猜测四起,并未注意汪顺与裕王的对话,此时一见这等情景,顿时错愕不已。
恰在此时,辽王也刚好回过神来,一见裕王跟着汪顺朝南书房走顿时跳了起来。
“为什么父皇只见他?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要见父皇!”
一连串的打击让辽王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就连一旁的杜若都没能及时拉住他。
辽王这一声喊,身后的群臣们连忙起哄,辽王集团顿时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气势着实bī人。
裕王心中一沉,他没有回头,但心中对辽王的恶感却在成倍上升。
但最无助的是,裕王虽然已经将自己看做了胜利者,可是他却悲哀地发现,即便有父皇的选择,他的势力依旧不足以与辽王抗衡。
就算是垂死挣扎也能释放惊人的力量,当辽王垂死挣扎的时候,即便父皇真的将皇位传给他,他又能坐得稳么?
“王爷,圣上只让奴婢召裕王觐见。”
正想着,汪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辽王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他身后那群情激愤的声浪视而不见。
辽王也算豁出去了,冷笑道“父皇为何这般偏心,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何只见老四,却不见我?”
汪顺深深望了辽王一眼道“王爷忘了,圣上不仅是您的父皇,也是您的主上,您不仅是圣上的儿子,也是他的臣子。”
说着,汪顺扫视众人一眼,冷笑道“王爷煽动群臣替您说话,是想bī宫么?”
辽王闻言脸sè一变,这bī宫的大帽子一旦真的扣上来,恐怕他便要与皇位彻底失之交臂了。
想到这里,辽王心里又惊又怒,张口便要反驳。
杜若见事情不妙,连忙一把将辽王拉住,重新跪了下来,然后拱手对汪顺道“王爷只是对朝局动荡心急如焚,绝无bī宫之意,还望公公能为王爷美言几句,切莫让圣上误会。”
汪顺看了杜若一眼,抱拳拱了拱手,不再多言,再度转身朝南书房走去。
杜若松了口气,扭头望向辽王,原本是想斥责他不该如此冲动,可是见辽王一脸茫然,心中又爬上一丝担忧。
太子出事之后一切都太过顺利,辽王在短时间内便掌握了大权,似乎皇位已经唾手可得。
过于乐观的局面令辽王逐渐膨胀,产生娇纵之心,这原本就十分危险,而紧接着他又被徐锐狠狠教训了几次,从山巅跌下谷底。
如此大起大落对辽王本人和整个政治集团的伤害都是极大的。
杜若看了看辽王,又看了看巍峨的南书房,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
如此折腾辽王会不会是圣上早就计划好的?
如果是,那么他究竟想从中获得什么?
对辽王的磨练?
对其他皇子的考察?
又或者他心中皇位的理想继承人究竟是谁?
杜若跪在南书房前陷入了沉思。
与南书房外群臣顶着烈日口干舌燥,愈发焦急不同,南书房里到处都放着冰块,整个房间十分凉爽,甚至让人觉得有些yīn冷。
宏威皇帝靠在一张软椅上,盖着一床厚厚的锦被,望着身边的一盆小花发愣。
裕王跟着汪顺缓缓走到宏威皇帝身后,不知是因为南书房太凉,还是被这里yīn冷的气息所染,裕王忽然打了个寒颤。
“老四来了?”
宏威皇帝回过头瞟了裕王一眼,淡淡问到。
裕王看了看摆在宏威皇帝手边的奏疏,连忙跪下道“儿臣向父皇请安,不知父皇近日可好些了么?”
宏威皇帝摆摆手,示意裕王平身,身边的小宦官立刻搬来一把椅子,让裕王坐下。
宏威皇帝最重等级,以往能坐在他面前的仅有聊聊数人,除了黄庭之、宝庆王、洪广利这几位大佬以外,便只有太子而已。
裕王心中受宠若惊,进而狂喜不止,颤颤巍巍地做到椅子上,仿佛那便是真正的龙椅。
这些年来裕王养气的功夫大有长进,尽管内心激动万分,但面上还算镇定。
宏威皇帝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洞穿他的内心,只是收回目光,望着身边的那盆小花。
“春去秋来,万物枯荣复苏,周而复始,然后生命终有尽头,朕于草木万物亦无差别,就算留恋人间,也抵不过祖宗的呼唤啊。”
宏威皇帝似是感慨般地说了一句。
裕王连忙起身道“父皇多虑了,您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如今不过是偶染小恙,用不得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宏威皇帝淡淡一笑,摆摆手道“你就不用宽慰朕了,朕的身体自己清楚,朕这一辈子东征西讨,什么风浪没见过,要说恋栈不去那是冤枉朕了。
不过朕是真的放心不下啊,眼下我大魏局面一片大好,可在珠玉之下却也暗藏危机,朕是害怕后人守不住祖宗的基业,白白浪费了朕这一生的心血,以及先祖们的努力。”
裕王道“父皇不必忧伤,父皇依旧身体康健,定能带领大魏完成一统天下之千年夙愿,何况就算事有不逮,太子宽仁,辽王锋芒,虽都不及父皇雄才大略,但有父皇打下的身后根基,也足以鼎定天下,守住祖宗的基业!”
“好一个太子仁厚,辽王锋芒,你把欺君弑父的太子称作仁厚,把擅权跋扈的辽王称作锋芒?”
宏威皇帝闻言冷笑一声,淡淡说到。
裕王浑身一震,连忙跪了下来。
不等裕王开口,宏威皇帝的目光便如刀子一般朝他刮去,眯着眼睛冷笑着道“朕问你,你难道就不想当皇帝?不想当大魏这个至高无上的皇帝么?”
裕王闻言,身体又是一颤,他意识到这是个极为危险的问题,一旦回答不好,这一关恐怕便再也过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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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七百零四章:滋养野心的肥料
宏威皇帝冷冷bī视裕王,南书房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一股肃杀的寒意冷彻骨髓。
裕王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用上一阵委屈,朝宏威皇帝磕头道“儿臣的确想要成为大魏的皇帝,不是因为儿臣贪恋权势,只是不想我大魏的江山毁于一旦!”
宏威皇帝闻言双目微微眯起,却没有说话。
裕王伏在地上道“儿臣出身卑微,从未觊觎过皇位,可是父皇时常教育儿臣,大丈夫当为国尽忠,儿臣身为皇子,对我大魏深深眷恋,希望大魏永远昌盛。
只要大魏好,那么儿臣无论是做个闲散王爷,又或者帮着兄弟们打理一隅,儿臣都都没有怨言。
儿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太子当政时,儿臣兢兢业业,想要辅佐太子成为千古圣君,辽王崛起后,儿臣也尽量不与他争锋,把舞台都让了出来。
可是太子与辽王之争愈演愈烈,最后太子竟然弑父谋反,裕王则党同伐异,排除异己。
眼看国家在党争之中日渐消耗,人伦纲常更是被肆意践踏,儿臣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想来想去便只有挺身而出,自己为大魏撑起一片天地!”
宏威皇帝闻言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当你的那些兄弟都是草包,好一个出于公心,不得不挺身而出,说来说去不过是窥视大位,又何必如此粉饰?”
裕王似是豁出去了,轻轻取下头顶的冠冕,双手捧着放在地上道“儿臣本无夺嫡之心,走到如今的确情非得已,若父皇觉得儿臣不够资格,那么儿臣可以放弃一切,不问世事!”
宏威皇帝眉头一皱,盯着裕王凝视良久。
裕王闭着眼睛匍匐在地,没有丝毫退缩。
半晌,宏威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裕王一愣,不解地朝他望去。
“父皇我……”
宏威皇帝摆摆手,打断了裕王要说的话,终于止住笑声道“怎么,这就感觉委屈了?撑不下去了?”
“我……”
裕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宏威皇帝冷哼一声道“朕撑了整整四十年!为这个帝国,为祖宗的基业,也为心中的理想!
无论面前的困难有多大,无论敌人有多qiáng,无论形势有多不利,朕从未放弃,可是你才受了这么一点委屈,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我……”
裕王脸sè渐渐低沉,方才他心中委屈,但说得却都是实话,自己母妃出身低微,自己天生便比别的皇子起点更低。
这样的劣势可不是通过努力就能扭转的。
一开始他真的没有夺嫡的心,只是因为不想眼睁睁看着太子和辽王将国家置于水火,这才不顾引火烧身的危险毅然参与夺嫡。
方才被宏威皇帝一激,他心中的委屈无可抑制,忽然有些心灰意冷,真心实意地想要退出竞争。
谁知宏威皇帝望了他一眼,忽然语气一缓,娓娓道“老四,朕是大魏皇帝,所思所虑都得为大魏的千秋基业考虑,哪怕有天大的委屈,只要是为了大魏就得受着,你明白吗?”
裕王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又听宏威皇帝继续道“而你是大魏的皇子,同朕一样,你也必须肩负起自己的使命,为大魏牺牲,为大魏受委屈,这就是咱们爷俩的命!懂吗?”
这次裕王渐渐明白了宏威皇帝的意思,坚定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宏威皇帝满意地笑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你今后还有很长的路,想要守护大魏固然是好事,但你得知道进退,明白什么才是对大魏最好的。
更重要的是,你得有坚持,像朕一样,无论面前有多大的困难,无论受了多大委屈,你都得坚持下去。
都说皇家生来龙凤,可是朕担心的却是你们这群龙凤守不住朕和大魏先祖们打下的千秋基业,所以朕需要一个能为大魏牺牲的人,能不计较个人得失,扛得起大魏的人。”
说着,宏威皇帝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凑近跪在自己面前的裕王,深深地望着他道“老四,你愿意成为这个人么?”
裕王闻言浑身一震。
宏威皇帝朝他凑过来的时候,裕王只觉有一股好似山岳般的气势朝他压来,本能地想要后退,可是听到宏威皇帝的话之后,他却不禁心中大喜。
于他而言,宏威皇帝从未如此推心置腹,今日所言俨然就是交代后事,虽没有明说,可是宏威皇帝问他愿不愿意扛起大魏,这岂不就是想要将皇位传给自己么?
联想起仍旧跪在外面的辽王与群臣,裕王心中更加笃定,忍不住一阵狂喜,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心道“今日这番会不会是父皇试探于我?”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表明心迹,表示自己的确有夺嫡之心,但若是父皇不许,他便可以退出,然而宏威皇帝非但没有让他退出,反而与自己推心置腹,根本不像试探。
想到这里,裕王重重磕头,肯定道“只要大魏需要,只要父皇需要,儿臣就算受天大的委屈,就算要为大魏豁出这条性命,儿臣也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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