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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天堑城是进入北齐京城的必经之路,城如其名,建在陡峭的山崖之下,犹如天堑一般易守难攻。
加之我军一路披荆斩棘,令北齐朝廷十分惶恐,匆忙tiáo集名将大军前来应对,让天堑城变得更加难啃。
一开始我军也没有做好打硬仗的心里准备,以为天堑城会和之前的几个军事重镇一样一战而下,却没想到真正打起来之后会有这般艰辛。
第一天的攻城战打得尤为惨烈,对方也是下了血本,与我军拼个你死我活,双方的伤亡都十分惨重,我军算是遇到了进入北齐以来的第一次迎头痛击。
随后的六天时间,我军加紧攻城,可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除了伤亡数字越来越大,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进展。”
徐锐道“这便是传统的攻城战,战事进入了僵局,大家都在忍受着可怕的伤亡,开始比拼双方的意志,哪一边先撑不住,哪一边便会败下阵来。”
洪广利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我军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守城的原来是北齐名将宁广德,此人不仅号称北齐第一战将,尤其善于坚守城池,而且他还有一个好儿子!”
“宁迁?!”
徐锐眉头一皱,凝重到。
洪广利点了点头“当时宁迁年轻有为,惊才绝艳,锋芒毕露,已经隐隐有了进阶武圣的苗头,其父又是大名鼎鼎的宁广德,被整个北齐视为希望。
几乎所有北齐人都盼望他进阶武圣之后子承父业,带领北齐攻城掠地,使整个国家再上一层楼,成为真正能与大魏平起平坐的一流qiáng国。
老实说,如果没有那场大战,或许宁迁和整个北齐的命运都会不同,可惜这一战让宁迁彻底遁入偏门,再不愿入朝为将。
加上之后不久武陵王便横空出世,以横扫天下所有英豪的姿态站上了世界之巅,打得北齐抱头鼠窜,国力大降,只能苟延残喘,再无争雄之心,这才令人们渐渐淡忘了对宁迁的期待。”
“当年那场大战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影响如此深远?”
徐锐不解地问。
洪广利道“其实当时宁迁并不在天堑城。”
“他不在天堑城?”
徐锐闻言更加糊涂。
洪广利道“连续六日攻城未果之后,我军被随后赶来的北齐大军反包围,形势岌岌可危,当时圣上认为只有尽快跨过天堑城这道坎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一旦我军通过天堑城便将直抵北齐京城,北齐京城的城防相比天堑城差距极大,若是天堑城守不住,那么京城十有也守不住,于是北齐人几乎是倾全国之力誓要守住天堑城。
接下来的战斗更加艰难,圣上和宝亲王率领大军阻挡北齐各处的援军,将攻城的众人交给了我。
而我若不能顺利破成,圣上、宝亲王以及三十万大军都将彻底葬送在北齐。
我军可以说是破釜沉舟,向死而生,抱着决死之志向天堑城发起了一lún又一lún的疯狂进攻。
攻城战的第十天大军便没了粮草,不得不杀马取粮,甚至靠着袭击敌人粮道,以及在战斗空隙时去挖野菜,扒树皮为食。
三十万大军硬是凭着惊人的意志和空前的团结硬撑了十七天,我军终于攻破了天堑城的城墙。
然而北齐人在宁广德的率领之下依然负隅顽抗,将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都当成了战场,我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无数生命。
当时负责抵挡北齐各路援军的圣上和宝亲王都已经到了极限,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而北齐援军仍旧源源不断地朝天堑城下汇集。
更糟糕的是,圣上留在长兴城里的心腹冒着生命危险,冲破重重阻碍,将另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
先皇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恐怕撑不了多久便会撒手而去。
如果圣上不能赶在先皇驾崩之前取得胜利,并赶回京城,那么恐怕就会与皇位失之交臂,就算最后真的获得胜利,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极度危机的时候,圣上无奈,只得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那便是屠城,以最令人发指的手段打击北齐人的信心。
小老儿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知道你死我活的时刻决不能心慈手软,于是虽然心有不愿,却依然立刻执行了圣上的决定。
无论男女老yòu,无论兵匪官民,只要还在天堑城中的一律全部诛杀,然后用削尖的木桩将人头chā在城外,恫吓北齐。
一时间,北齐城外的尸体堆成了山,chā着人头的木桩好似森林一般,整个天堑城就好像修罗地狱,恐怖至极。
这一招果然见效,北齐人本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见识过这等残酷手段之后终于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宁广德被吓破胆的副将诛杀,大战就此结束。
在这之后,圣上立刻扬言北齐若不投降,便要将北齐京城也屠戮干净,软弱的北齐朝廷被天堑城的惨状吓得不轻,只得马上与圣上签订城下之盟。
至此,圣上发动的这场大战总算有惊无险,让他能及时带着在北齐取得的丰功伟绩赶回长兴城,彻底扭转夺嫡的局面,成为了如今的圣上。
不过在那之前,宁迁听说其父宁广德受部下背叛,被我军诛杀的消息,立刻只身赶到了天堑城。
当时天堑城的战事已经结束,圣上正在与北齐朝廷交涉战果,宁迁便在城外看到了被chā在木桩上的宁广德人头。
那一瞬间宁迁心中愤恨丛生,在其父的头颅之下跪了三天三夜,竟以恨入道,一举迈过了武圣的门槛,成为天下第六位武圣,也是最年轻的一位武圣。
成为武圣之后,宁迁立刻找到老夫报仇,可奈何他刚刚成为武圣不久,根基本不扎实,又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过几招便被小老儿轻松击败。
其实小老儿早年游历天下之时就与宁广德熟识,成为了忘年交,宁迁出生、满月,甚至拜师学艺的重要时刻都有到场,说是看着宁迁长大也不为过。
或许这也是宁迁会尤其恨我的重要原因。
那次屠城之事事关家国天下,实在是各为其主,小老儿从未后悔,但我这心里一直存着愧疚。
所以战胜宁迁之后小老儿并未下重手,而是放过了他,并承诺有朝一日他若找我报仇,我会给他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
于是宁迁二话不说,立刻抱着其父的头颅离去,从此再不过问朝堂之事,一心闭关修炼武学,想要找老夫报仇,这才会有了今日的这场决战。”
听完洪广利的故事,徐锐心中不甚唏嘘,没想到宁迁与洪广利还有这般往事,试想换做自己为了家国天下,要将好友的头颅chā进木桩,立在城门之外会是何等的残酷与挣扎?
后面的事不用洪广利多说徐锐也能猜到。
屠城之事并不光彩,所以当宏威皇帝登上皇位之后,这个恶名便只能被洪广利背了下来。
作为交换,宏威皇帝这等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才会qiáng行压下诛杀宁迁的念头,答应洪广利与宁迁的这场决斗。
而洪广利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他迫不得已残杀早年好友宁广德以及天堑城无数生灵之事始终是个心结,让他从此以后淡出大魏朝堂,等着终有一日会到来的复仇之战。
一切的疑问都已经清楚了,可是徐锐却并未从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甚至这场决战的意义还在他先前的预估之上。
如果说宁迁只是为了赢得这场决斗,那么在洪广利战败之后还有可能留下一条性命,但当这场决斗变成复仇之战,若不暗中干预决斗,那么洪广利便真的必死无疑了。
正在徐锐愁眉不展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洪广利却是十分淡然,轻轻拍了拍徐锐的肩膀,反过来安慰道“生死有命,是圣上太过关切老臣,如此本不应该,侯爷不必如此为难。”
说着,洪广利话锋一转道“何况天下都以为小老儿廉颇老矣,可是谁说这场决斗小老儿便一定会输?!”
话音未落,一股惊人的气势立刻从洪广利身上透出,有若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来,顿时令徐锐“噔噔噔”后退三步。
这气势未夹杂任何气机,也不是刻意营造,而是洪广利数十年的武圣之尊与杀伐决断养成的自然气势,令徐锐震惊无比。
或许是受到这股气势的冲击,一旁入定的要离突然清醒,体内顿时释放出另一股无匹气势,两股气势撞在一起,犹如二日争锋,顷刻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能量,然后又同时归于平静。
徐锐就站在这场风bào的中心,亲眼见证了二人的气势对撞,又一次被深深震撼。
良久,徐锐终于回过神来,只见要离一脸沉静地跪了下来,朝着洪广利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此刻的要离相比之前似乎有所不同,就好像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徐锐心中一动,惊喜道“要离,你难道已经成为武圣了?!”






谋断星河 第七百一十七章:洪广利的礼物
“要离,你难道已经成为武圣了?!”
徐锐惊喜地问。
要离闻言望向徐锐,眉头微微皱着,似是还在适应全新的自己。
徐锐这才诧异地发现,要离似乎消失在了自己的感知之内。
这种感觉十分奇特,原本徐锐的气机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要离充沛的气机循环,可是自打要离清醒过来之后,徐锐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半点气机。
气机就好像敏锐的触手,一般来说反馈不算jīng确,但却十分迅速,只要是练过武功,体内形成气机循环的人,几乎都能被别人感知到。
除了懂得收敛气机的匿踪高手可以在特定的环境下,暂时将自己的气机隐藏起来,其他人的气机会十分明显。
可是像要离和洪广利这样彻底无法感知气机的情况徐锐还是第一次遇到,联想起刚才那股bī人的气势,徐锐已经有成肯定要离已成功进阶武圣。
只是没想到进阶武圣竟然没有丝毫惊天动地的动静,让一直等着看热闹的徐锐略感失望。
然而要离举起自己的双手疑惑地看了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感觉很奇怪,似是已经跨过了那道门槛,但又觉得始终差点什么。”
洪广利笑道“小友的确已经跨过了武圣的门槛,现在已经成为了准武圣,之所以加一个准字,便是因为进阶武圣之后只是境界到了,但你的身体尚未适应。
你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闭关适应,让你的身体与陡增的气机,以及全新的气机使用方式相互适应,这样才算彻底稳固境界,我将这个阶段称作稳固期。
小友切莫小瞧看了这个稳固期,当年东海剑神宁迁的天赋水准还在你之上,而且因为其父宁广德惨死,让他意外以恨入道,年仅十八岁便进阶武圣,可谓空前绝后。
然而就是因为他报仇心切,并未彻底稳固境界便来找小老儿报仇,以致伤了潜力,再无法寸进,不得不用了整整二十年才弥补了当初一时冲动的代价。
其实宁迁当时若能冷静下来,利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稳固境界,然后再来找老夫报仇,就算真的不敌老夫,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二十年。
以他的绝世天赋,若是稳扎稳打,说不定仅仅一两年之后便能成为真正的六大武圣之首,甚至创造出比武圣更高的境界。”
听完洪广利的话,要离再度朝他抱拳下拜,然后瞟了徐锐一眼道“替我跟影婢说一声,过几天我来看她,你这几天别找我。”
说罢,要离二话不说,身子纵然一提飞上屋顶,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呵呵,侯爷,你这位朋友倒是颇有性格啊。”
见要离这般决绝,洪广利笑眯眯地对徐锐到。
徐锐尴尬失笑,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他到底是一匹心比天高的孤狼,遇到危险习惯了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其实要我说,他住到我府上还保险一些。”
洪广利笑道“要小老儿说,这所谓心比天高恐怕众人都输侯爷一筹,别人豢养珍奇异兽,侯爷却想豢养武圣,豢养天下啊。”
洪广利这话着实有些大逆不道,但正好戳破了徐锐的心思,令人意外的是徐锐并未反驳,倒是有些脸红。
“还没有替我这位朋友谢谢前辈。”
徐锐话锋一转,对洪广利到。
洪广利摆摆手道“侯爷不必客气,你这位朋友让小老儿看到了当年的宁迁,而他却不似宁迁那般固步自封,说不定宁迁干不成的事能被他完成,到时候方才那三个响头可就价值千金了,足以抵得上小老儿随手结下的这点善缘。”
徐锐讶然失笑道“前辈如此豁达,倒是让晚辈这等斤斤计较的俗人有些无地自容了。”
洪广利摇了摇头道“侯爷不必如此说,与宁迁的这场决斗原本是小老儿的私事,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小老儿便在这里送侯爷一个礼物,当作对此事的补偿吧。”
徐锐一愣,反射性地想要摇头拒绝,然而洪广利却抢先一步笑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小老儿给你的这件礼物侯爷必定想要。”
“哦?”
徐锐闻言眉头一皱,看洪广利的模样这件礼物似乎十分特殊,可是天下谁不知道徐锐坐拥天宝阁与星河集团,乃是天底下宝贝最多的人,就算是一位武圣恐怕也难以拿出令他心动的东西。
可是洪广利不仅是天下六大武圣之一,更是大魏的国之柱石,如此言之凿凿,肯定徐锐定会心动的礼物,着实勾起了徐锐的好奇心。
于是他把到口的拒绝咽了下去,等着洪广利的下文。
洪广利见徐锐没有拒绝,满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徐锐道“小老儿听闻侯爷一直在追查一件事,拿着这件信物去找谛听,你会得到惊喜的。”
徐锐闻言脸sè微微一变,自己彻查暗棋棋主的事可谓十分隐秘,可眼下这位身处朝堂之外的洪广利却好似清清楚楚,这不得不让徐锐提防不已。
若是自己暗中tiáo查之事已经变成尽人皆知之事,那么tiáo查不出什么东西事小,万一敌人利用此事设下什么圈套可就不妙了。
似是看出了徐锐的担忧,洪广利哈哈笑道“侯爷不必担心,你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小老儿虽然不在朝堂,但耳不聋,眼不瞎,何况你忘了肖进武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此言一出,徐锐顿时恍然,他与肖进武一直秘密合作,暗中tiáo查暗棋棋主的事非但没有瞒着肖进武,甚至两人还有明确分工,实现信息共享。
只是徐锐没有想到,肖进武会将如此隐秘之事都托付给洪广利,看来这师徒二人的感情极深,而且洪广利虽然深居简出,但对眼下的局面恐怕洞若观火。
想到这里,徐锐再不推辞,从洪广利手中接过玉佩,恭恭敬敬地向洪广利行了个礼,这一次洪广利没有阻拦,徐锐一揖到底。
行完大礼之后,徐锐郑重问道“不知前辈口中的谛听是何许人物?他又如何会知道这些隐秘之事?”
洪广利笑道“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个世上消息最灵通的并非是高高在上的苍鹰,而是下水道里的老鼠,这所谓的谛听便是混迹于黑暗之中,专门以贩卖消息为生的老鼠。”
徐锐闻言心中一震,是了,在另一个世界时,也有介于黑帮和间谍之间的准情报机构以贩卖情报为生,这些人拥有特殊的情报渠道,往往能搞到正常渠道无法获得的内情。
这段时间徐锐陷入了思维定势,除了自己tiáo查从未想过由其他方向入手,反倒是令整个计划推进缓慢。
没想到洪广利又给年轻的徐锐上了一课,相比起能用这块玉佩换到的情报,为徐锐打开新的思路显然更有价值。
徐锐心cháo澎湃,忍不住又朝洪广利深深鞠躬,以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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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七百一十九章:中断的线索
徐锐和李邝站在“客满鹏”茶楼的阳台上大眼瞪小眼。
楼下便是长兴城最大的外城集市——八宝市,而这里距离锦衣卫的衙门只隔着两条巷子,直线距离不过七八百米,李邝每日去衙门都会路过。
没想到徐锐按照洪广利给的线索,一路寻找谛听而来,却在这里遇到了同样乔装而来的李邝。
李邝见到徐锐也是一惊,还好二人已经有了默契,这才不露声sè地聚在茶楼之上,尽量避免露出马脚,打草惊蛇。
李邝和徐锐背靠背地坐在两张茶桌边,远远看着好似没有瓜葛,但两人身子离得很近,讲话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不是让我追查穹隆阁的事么?”
李邝压低声音到。
徐锐眉头一皱“那怎么会查到了这里?”
李邝道“此事说来话长,那穹隆阁问题的确不小。”
“什么意思?”
徐锐沉声问到。
李邝道“这家穹隆阁是个酒肆,却又不是个普通的酒肆,虽然规模不大,但每日出入的人却不少,而且只接待熟客,也难怪连你我都没有听说过。
更奇特的是,进入这间酒肆的客人都必须带上面具,除了约好的朋友之外,其他酒客都不知道邻座的身份,甚至是样貌。”
徐锐略一沉吟道“神神秘秘,听起来倒像是个交换情报的秘密场所。”
“也有可能是密谋某些yīn谋的场所。”
李邝补充到。
“可是胡淼是什么人,他若想密谋什么,又何必找一间这样的酒肆?”
徐锐不解地问。
李邝道“除非他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或者他要见的人身份特殊,见不得光!”
徐锐微微点头道“的确,若是胡淼察觉身边有jiān细,或许真有可能找不到其他密会的场所,至于密会之人若身份特殊,难道酒肆相会就能规避身份的问题了?”
李邝道“我也觉得奇怪,所以专门查了一下这间酒肆的老板,有了惊人的发现。”
“哦?”
徐锐闻言心中一奇道“那间酒肆的老板是谁?”
李邝冷笑道“明面上那家酒肆的老板是个叫王黎的本地人,但奇怪的是我查遍了长兴府的所有户籍,却没找到这样一个人。”
“假身份?”
徐锐猜测到。
李邝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后来发现这个人完全就是虚构的,而维持这间酒肆的钱都来自于万丰钱庄。”
徐锐沉吟道“若这间酒肆并不是正常经营,那么一定会入不敷出,自然得有人养他。
只不过万丰钱庄的谭老板是京城有名的豪商,又一向与朝堂没有密切联系,怎么会是这间酒肆的幕后老板?”
李邝道“原先我也猜测那位谭老板便是酒肆的幕后老板,可到万丰钱庄一查才发现,钱庄只是按照某个户头的要求,按时向酒肆放款而已。”
徐锐恍然道“也就是说,那个户头的主人才是酒肆的主人,他是谁?”
李邝沉声道“司礼监随堂太监史东!”
“你说什么?”
徐锐闻言心中一惊,这位史公公是徐锐的熟人,说起来此人也算是司礼监的高层,胡淼的亲信,一般胡淼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
问题是胡淼要与此人密会,或者商量什么事,在宫里不会更加方便吗?为何要多此一举,跑到什么酒肆?
除非宫里,甚至整个司礼监都不安全了!
“还有更奇怪的事,这个史东死了,就在胡淼出事的前一天,一方面因为胡淼的死影响太大,反倒让他得死黯淡无光,不惹人主意,另外一方面宫里恐怕也封锁了有关于他的消息。”
正想着,李邝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徐锐心中一沉,问道“是谁封锁了宫里的消息?”
李邝摇了摇头“查不到,不过这种事不是该去问那位老祖宗么?”
“汪顺么……”
徐锐默念着汪顺的名字,很快便否定了李邝的说法。
按理说想要封锁宫里的消息,没有汪顺点头是不行的,但此事是由穹隆阁牵出的线索,而穹隆阁本身就是汪顺告诉自己的。
想来汪顺应该是发现了不对,但他自己又受到了极大的掣肘,这才会拜托自己来tiáo查这个线索。
看来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内庭出了问题,就连汪顺都察觉到了危机,不得不借助徐锐这个外援了。
“史东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徐锐问到。
“有!”
李邝沉声道“据宫里人说,史东死前的一个多月都神神秘秘,好似在tiáo查什么。
经过锦衣卫的走访,我的人还发现他死的前一天本该在宫里值守,但却请假未去,而那一天胡淼也出了宫,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徐锐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惊道“那天他们在穹隆阁见面了!”
李邝点头道“十有就是这样,而在那一天之前,史东曾找过一个人!”
徐锐双眼微眯道“你不要跟我说他是来见了谛听?!”
“正是此人!”
李邝冷笑一声道“锦衣卫为了控制长兴城,在市井之中放了许多线人,我老早便知道谛听其人,只是不知道他藏身的所在。
听说史东死前曾见过谛听,我才命人挖地三尺,将此人的窝点找出,没想到他就躲在这闹市之中。”
徐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面上闪过一丝沉吟之sè,犹豫道“这个谛听很可能是个情报贩子,而史东又在暗中tiáo查着什么。
那一日极有可能是史东从谛听这里拿到了什么重要情报,让他tiáo查的事出现了重大进展,这才会不顾当值,立刻冒险约见胡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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