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京怪谈

有点像是“贤者时间”。
“吱啊——”
触须们，在经过了一开始的迷茫期后，那其中的思维像是真正苏醒了过来。
那一断一残的两根触须，无疑是加快了这个过程。
空气中的黑气，终于开始了它的扩散。
气势更加凝滞而沉重，像是有个重物，压在上面一样。
就算西尾静早早地就躲在一边，但仅是这气势的余波，都让这个半吊子法师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好在有那些木雕娃娃的存在，成功地遏制了这种感觉——她们和这两只怪物中的任意一只正面战斗，都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只是散发而出的气势，还是能稍加抵抗的。
至于白川晴？
在他的身边，则有着更加浓郁的黑雾，正在和对方的黑气对抗着。
黑雾和黑气，看似无比相似。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却是水火不容！
根本不能交融在一起。
双方都对另一方表现出了强大的敌意、战意，还有.....
食欲！
正像是白川晴想吃掉对方完成某种补足一样，这沾染了些许那种气息的大章鱼，也想着吃掉白川晴，来让它的本质发生质的升华！
从一开始，他们两者，就是势同水火的存在！
或者说，本身....
就是海理佛发现了白川晴的存在，乃至于想要做出一些试探。
而那两尊无面佛像的被吞食，则是让对方真正确定了这一点，并且真正把白川晴当做了它的猎物。
至于西尾静为什么会发现这里？
发现那个洞口，并且唤醒它？
这是一个巧合，也可能不是一个巧合。
白川晴能断定的是，西尾静本身并没有想要害他的意思。
但不要忘了，西尾静.....
毕竟是海理佛的信徒，哪怕只是在西尾静念诵经文、祈求海理佛的时候，海理佛都可以施加一些微不足道的暗示，让她非常“巧合”地发现这里。
并且“巧合”地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唯一一点不巧合的，大概是西尾静本来竟然没想着让白川晴找到这里，只是白川晴出于自己的意愿，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看来，白川晴有点像是踏入了陷阱之中，只是.....
那又怎样？
白川晴毫无畏惧地看向了身前的庞然大物，迈出了脚步。
战斗极其凶险。
白川晴借助着“暴食”和耳环，能不断地对身前的怪物造成伤害。
但依旧是那个问题.....
这家伙，太大了！
自然界的进化法则，在它身上似乎失去了任何意义。
庞大的体型所带来的，是强大的恢复能力，强悍的力量、防御力。
以及放在游戏术语之中的——血条！
它的血条，真的很长很长！
白川晴即便已经再次剁下了好几条触须，只是这对它并没有造成任何根本上的伤害。
剩下的触须，还有太多，这么几根，根本无伤大雅。
更让一边的西尾静心生绝望的是，在那些被“暴食”啃断的地方，竟是蠕动着，有着重新生长出来的趋势！
不得不说，白川晴曾经一向让敌人无计可施的数量战术，这一次倒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呼.....呼哈.....”
气管里，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白川晴的面色，竟是比先前还要再白了几分，看上去当真和一个鬼魂没什么区别了。
他很累了。
说到底，起码现在的白川晴，是一个人类而并不是一个神。
做不到无穷无尽的体力。
况且，就算是神，说不定也是会累的、会死的。
狂风暴雨的降临，毕竟还是给白川晴带来了不小的影响，长途跋涉的疲惫与饥饿，在战斗中被激发的越发明显。
以及使用耳环需要承担的精神上的压力。
从肉体到精神，白川晴都很累了。
白川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在那里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口，血肉被翻卷出来，看上去颇为惨烈，这是刚才战斗中对方的触须留下的伤口，这一道伤口，换来了至少三条触须被切断。
和一般人受伤后的血流不止不同，白川晴的鲜血只流了很短的一会儿就停止了流淌。
而这道看似骇人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白川晴现如今的恢复力，也一点都不弱，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确是这怪物的同类。
西尾静有很多事情都想错了，但是有一点她却是正确的。
只有怪物才能战胜怪物！
白川晴粗重地喘着气，再次躲开了一次触须们的围攻。
他皱起眉——
为什么，他好像感觉.....
这只怪物，一直没用全力？
听着洞窟之外“哗哗”的雨声和水声，还有那呼啸着的风声，忽然想到了那台风中的存在。
突然醒悟了过来。
那家伙，不就是剩下的半只么？
只不过这两者谁是海理佛，谁是无面佛，这便是白川晴不知道的了。
所以....
它到底是在拖延时间，还是.....
在戒备着自己的另一半呢？
白川晴眯着眼，逐渐有了定计。
“轰！”
而在洞窟之外，白川晴之前看向的沙滩上，已经彻底被海水淹没，并且形成了滔天巨浪！
在磅礴的大雨之下，爆裂的狂风裹挟着上涨的海水，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宽广的白线，向着水纳岛涌来！
可想而知，假如这股巨浪在没过了防风林后，奔涌向水纳岛上的城镇，究竟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轰！”
一座不怎么安全的小楼，在大风和暴雨面前，终于支撑不住。
竟是轰然一声就在暴雨中倒塌了。
好在这楼里的居民有自知之明，早早地就逃离了水纳岛。
只是这样的景象，还是提醒了不远处的海岛上仅剩的居民们，让他们心头猛然一跳。
可惜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张而不安地窝在家中。
默默地祈祷着，不要发生那样的情况。
不少人的家中，甚至摆放着海理佛的佛像，只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那海理佛的面容，在越来越淡，以至于彻底消失。
而在日本气象局，人们望着眼前的卫星云图，眼中带着些许担忧和伤感。
“局长，这次台风的力度.....已经超乎了我们的预料。”
“它的加速，实在是太快了，不仅是前进的速度比我们预料得快了两个小时，而且在即将登陆之前，风力又提升了一级！”
气象局成员稍有歉疚和黯然地说道。
这其实算不上他们的责任，毕竟谁都没想到这个超强台风，竟是会以一种这样不按照常理的情况加速！
但这又是他们的责任，因为他们让人们反应的时间少了一大截，而且错误地估计了这次台风的危险等级。
原本媒体上说“海贝”台风是近50年来最大的台风，但现在看来，这次台风估计在70年以内，都是最为强大的了！
错误的判断，对他们只是数据的错误而已，但是对于冲绳岛上的居民，却是活生生人们的伤亡！
是以他才会有些伤感和愧疚。
“准备启动最高等级的救援行动吧.....”
那位现任的气象局局长微微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一些。
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次灾害天气中死去。
屏幕上，有着卫星拍摄而来的图像。
可以明显地看到，那条白线的飞速移动和靠近。
“咦，那里....是不是有什么.....”
一个气象局成员睁大了原因，看向了屏幕上的一个角落，有些疑惑的轻声道。
在那道白线旁，似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只是眨了个眼的工夫，那黑点就消失不见了。
“应该....只是看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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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京怪谈 第一百九十三章 要来一发么？（4000）
终于，凶猛的浪潮，在翻涌起了滔天的巨浪后，带着巨大的势能和动能，拍在这片看似柔弱的防风林上。
“轰！”
水花飞溅在空中，遮天蔽日。
而且这样的浪潮，并不是一波就能够停息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海水.....
涨了上来！
从那防风林的最边缘开始，一层海水已经漫过了那土地，并且没过了树木一部分的躯干。
雨水打在水面上，绽放出一朵朵水花。
同样，也让这海水上涨的速度，越发加快！
事实证明，人们担忧的那种事情，的确发生了。
海水倒流进了水纳岛，并且开始向着城镇里进发！
而这片树林，显然首当其冲！
混合着泥沙、杂物的海水，绝不可能像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澄澈，反而是污浊一片，而且在其中还隐藏着某些存在！
海水之下的阴影，正在快速移动。
它的目标，正是白川晴所在的洞窟。
海水率先涌进了洞窟的入口，撞击在了庞大的章鱼身上。
只是显然，汹涌的海水非但没有给它带来负面的影响，还让它自在地蠕动了下身子，气势更盛，不自觉地传递出了欣喜的情绪。
是了，海理自海里出。
不管这一半的章鱼到底是海理还是无面，大海本就是它们最本质的根源，它们又怎会因此受到伤害？
高兴欣喜都来不及吧！
白川晴是知晓这一点的，感受到对方身上愈发强盛的气势、稍显恐怖的气息，心下稍稍紧张。
很明显的，相比于刚才的有些行动不便，此时的它，恐怕才真是它的全盛状态。
目睹这一幕，谨慎趴在高处的西尾静，心里再次一颤——
刚才的怪物都和白川君势均力敌，呈现五五开的均势，现在怪物进一步增强了，白川君.....
西尾静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况且，海水的涌入带来的，可不只是章鱼变得更强的影响。
即便它庞大的体型阻挡了很大一部分的凶猛海水，但剩下的海水，依旧轻轻松松地从旁边没被拦截的空间冲了进来。
由于存在阻力，海水的流速减缓了许多，然而白川晴脚下的积水，则是在缓慢且坚定地向上涨着。
没一会儿，就没过白川晴的脚踝。
而且按照外面连绵不断的暴雨，只怕最后把整个洞窟都淹没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是白川晴一早就料到的，不然他也不会刻意让西尾静呆在高处。
“唰！”
触须迅速地穿过白川晴面前的空气——之所以是空气，是白川晴更加迅速地后退了两步，这才躲过了这足以洞穿他身躯的一击。
它快，白川晴更快！
破空之声响起。
这速度，果然比之前更快了！
可想而知它的力量也是同样如此。
再加上....
白川晴看向了脚下涨得越来越高的积水，睡眠已经快要来到他的小腿了——水中传来的阻力，他的行动反倒是不方便起来。
他又不是对方这样的海产品，眼下的环境是敌人的助力，也是对他的再一次削弱。
只是白川晴仍然没有害怕，倒不如说，那种情绪已经从他的大脑中被移除了。
他并没有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则只是默默地看向洞窟的入口。
“哗啦！”
汹涌的水声，彻底响彻了整个洞窟。
在海水之外，有着另一个家伙，冲向了盘踞着的触须们。
“砰！”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岩壁都在瑟瑟发抖。
更多的海水，冲了进来。
在它们将白川晴整个淹没之前，他踩着岩壁向上跳跃，轻松地跳到了高处，也就是西尾静所在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白川晴并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无疑会把危险重新带给西尾静。
但是在洞窟中，只有这一处地方的高度达标。
可想而知，等到海水继续不断地涌进来，恐怕只有这一个地方才不至于被海水淹没。
“那、那又是什么？”
西尾静看向了那终于从海水中显露出来的身影。
眼神一片迷茫，今天她看到的事物，一直在冲击着她的接受能力底线。
在巨大章鱼所在方向，另一只怪物，则是裹挟着刚才巨大的冲击力，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一只自旋稳定高爆穿甲狗奋不顾身地撞在了它身上。
惊起了惊天水花。
到了这时，西尾静终于看清，另一只怪物竟然.....
也是一只章鱼？
除去颜色上有着差别，就连那被截断成两半的脑袋，都无比相似——倒不如说，那一左一右合在一起，本就是一个整体！
西尾静看得呆住了。
本来出现这样的一只怪物就已经足够惊人，但是现在竟然出现了两头？
西尾静也不是傻子，从那相似的外形，和那对称的脑袋，她则是也产生了“它们本是一体”的猜测。
以及.....
这次台风有很大因素，是由无面佛造成的。
西尾静突兀地明白什么，双眼骤然瞪大，只是眼底全然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同时在这一刻，一些纷乱的话语和片段，涌进了西尾静的脑海。
“我的信徒，信仰我！”
一个无比高大、正直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好似还发着光呢！
只是在下一刻，那光芒散尽，光芒背后是.....
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容!
“信仰我吧！”
他再次吼出了这样的低语。
竟是有些狰狞。
等到西尾静再度看向对方，那哪里是一张人脸？！
分明只能看到无数的触须缠绕着，大大小小的吸盘密集地堆在那儿，只是看一眼，就让人从心底泛起恶心感。
“不.....不.....”
西尾静喃喃道，不知不觉间，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白川晴冷静地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西尾静的表现，微微叹息——正像是他先前想的，有些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
假如一个信徒，得知自己一直信仰，信仰了二十几年的神祇，根本不是什么神，而只是眼下的一个丑陋的怪物，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当然，谢教徒除外。
那是一群疯子！
不能用常理判断的疯子！
在这时，莫名其妙的，白川晴的眼前，恍惚出现了一些画面——那是一个寒酸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娇小的人儿，正崇拜地念着什么.....
【在这时候？】
白川晴猛地打了个寒颤，要是在这本就凶险的环境下还因为这画面造成影响，他怕不是要真的死在这儿！
好在，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川晴的意愿。
画面只浮现了短短的一秒，白川晴就重新恢复了正常。
他这会儿也没工夫安慰西尾静，只是淡漠地看向那撞击在一起的怪物。
“哗——”
到了这时，海水都已经漫过了这两只怪物一半的身体，导致它们任何巨大的动作，都会翻起巨大的水花。
两只章鱼碰撞在一起，当然不可能是在像朋友那样拥抱、回忆过往的宝贵岁月。
从一开始起，它们就在进行凶险无比的厮杀！
庞然大物间的战斗，在视觉的角度来看，显得更加惊心动魄。
由于属于同一个物种，或者说本来是一体的关系，它们的战斗方式极为类似。
只是最简单的撕碎、吸附、刺穿而已。
简单粗暴，但极为有效。
在绝大的力量和体型面前，它也完全没必要钻研出“电光毒龙钻”这样花里胡哨的能力。
最简单的，往往就是最为有效的。
放在这两个本就一出同源的个体上，更是如此。
它们动用着最简单、最粗糙的手段，用自己的触须，撕裂对方、留下伤口，甚至把撕下的触须吃掉，来化作继续战斗的养分。
这无疑是极为残酷的。
也只有软体动物，才能做到如此荒谬的事情。
眼下的战斗，是在白川晴的预料之内的。
两个意志，一个身体。
这样的仇恨以及敌意，肯定是胜过对自己的。
然而白川晴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它们之所以没有联起手来对付自己，是因为.....
现在的他，实在有点弱小。
说句实话，在这两只一出同源的怪物眼中，白川晴就像是一只剩下几分反抗能力的猎物，而对方，则是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怨的、还想要抢走自己猎物的同等级敌人。
要先对付哪个？
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不过这也正是白川晴想要看到的。
他要争取的，也就是这么一段喘息的时间。
白川晴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沉重地呼吸着，借此回复着自己的体力。
说起来，从下车开始，白川晴就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冒雨奔跑，来到洞窟里，就遇到了被惊醒的怪物.....
直到现在，他才能短暂地喘息两口。
“早知道走之前就多吃点了.....”
白川晴想起之前放在那处避难所的一些压缩饼干、巧克力，唾液默默分泌。
心下，很是后悔。
假如把它们都吃掉的话，他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
“西尾小姐，有吃的么？”
白川晴脸上浮现出疲态，向旁边久久愣神的西尾静问道。
不过西尾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听到白川晴的话，竟然缓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有的。”
即便语气仍然十分沉重，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净，但她还是递给了白川晴几颗巧克力——这是从她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的，显然她也做好了食物匮乏情况下的应对。
白川晴有点惊讶，正色看了看眼前的西尾静。
“我是很惊讶，也很不敢相信，但是现在......我们都快死了，就算真是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西尾静淡淡地回应道。
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仍旧在激烈搏杀的两只怪物上。
由于双方的体型和力量都相差无几，甚至连身上的那种气势都是近乎完全一样的。
这样导致了这场凶残的厮杀，并不会在第一时间结束。
还会缠斗很长的时间。
无论是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做不到快速地杀死对方，只能一点一滴地扩大着对方身上的伤势，也就是自己优势。
这才让白川晴两人有机会像是看戏一样坐在这里，看着这场估计算是这世界上最壮烈搏斗的场景。
“只是....我觉得有点好笑，这样的家伙，竟然骗过了岛上的这么多人，估计有不少人现在还在向它祈祷吧?”
西尾静的语气里很是嘲讽，像是在说给白川晴听，又像是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川晴并没有回应，因为他在快速地进食，补充更多的能量，才能从这种看似必死之局中，博得一线生机。
——倒不如说，他本来就是那种不会放弃的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线生机，而且就算真的必死无疑.....在死之前，再从敌人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块肉，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白川君，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西尾静默默地注视这下面，轻声发问。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怪物，会把我和阿善都给吃掉的。”
“嗯。”
白川晴平静地应道，绝大多数陌生人，在面对着流露出危险气息的他，大概都会这么想吧？
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异常神奇。
明明是生死危机，脚下的两只怪物正在不顾一切的搏杀，然而这对青年男女正在平静地聊天，像是一对并不熟悉的朋友。
这画面，真是奇妙得令人难以形容。
“但现在一看，其实你也只是一个人嘛！只是稍微强一点嘛！”
“白川君，你真的是高中生啊？”
“嗯。”
“白川君，你家里还有个妹妹是么？我听你的朋友说的。”
“嗯。”
“白川君，你和那位绫音真的不是情侣吗？”
“嗯。”
“白川君，那么.....要来一发么？”
“.....”
白川晴的平静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所击碎，随后，他用一种罕见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西尾静。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姑娘该不会是受到刚才的冲击而直接疯掉了吧？
“我的意思是——我们做吧！就在这里。”
西尾静丝毫不躲闪地直视白川晴，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