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孟奈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罐糖药片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郑佩突然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紫檀色妆匣递给孟奈何:
“用它好了。”
孟奈何掀开匣盖,里面是一支藤黄色的金丝镂空步摇。
黄历上说,五月初十,百事吉利,不避凶忌,万事如意,宜嫁娶。
陆溪拿着金丝镂空步摇,推开了陆灵儿的房门。
身披鲜红嫁衣端坐在镜台前的陆灵儿樱唇媚眼,面若桃花,一头青丝绾若半朵芙蓉,凤冠霞帔,隐了少女的青涩乖戾,鹄峙鸾停的背影引人遐想。
陆溪一时看的呆了,陆灵儿叫了声“哥”才把他拉了回来。
“我来给你送件礼物。”
陆溪从身后拿出一个紫檀色妆匣,打开道: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哥哥便买来这只腾黄色的金丝镂空步摇送予你,你可喜欢?”
陆灵儿弯了眼睛,道:“喜欢,哥哥送的我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
陆溪抬手拿出步摇,合上了匣盖,道:
“来,我帮你带上。”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34章 巧夺记忆
凤冠霞帔在金丝步摇的点缀下更是锦上添花,看得出陆灵儿也很喜欢,对着镜面反复端详,笑道:
“哥,没想到你挑饰品的眼光这么好。”
“不是我挑的。”
陆溪想起孟奈何的叮嘱后退几步,抬眼道:
“是郑佩选的,奈何也说适合你,所以我才送了来。”
“你说什么?”
陆灵儿的脸色刹那间冷下来:
“孟奈何也碰过这支步摇?!”
见陆溪点头,陆灵儿心下一颤,一把扯下步摇摔到地上,躲在门外的三人闻声破门而入,只见陆灵儿的手心燃起熊熊红光,彼岸花自她掌心伸出茎根盘旋而上,花瓣倏忽绽放,陆灵儿突然大喊一声跪倒在地,黑烟自她头顶呼啸而出,源源不断的吸入彼岸花蕊,待黑烟消散,她手中的彼岸花仿若冰块顷刻破碎,碎冰之中,浮现出一青色纸片。
孟奈何走近捡起纸片放入锦囊,对陆溪说:
“灵儿只是太疲惫了,等她醒来就会好的。”
陆溪向三人作揖:
“这次真的多谢各位帮忙,我一会儿就去找乔书退婚。”
孟奈何摆手:
“都是朋友,不必言谢。”
陆溪点头,随后抱起灵儿把她放上床榻,又将脸帕浸湿给她擦拭额头,见状,三人悄悄地关了门,出去了。
三人回到了烟雨楼,见月老正将捋顺的红线放入里衣,三人便走过去同他说话。
郑佩学着月老的语气,道:
“你这红线整完了?”
月老挑眉:“整的贼顺流,这次多亏了你们仨,我得走了,有时间来姻缘府找我唠嗑。”
“我送您。”
景唯转身同月老往外走,孟奈何跟郑佩向月老告了别,便转身上楼收拾东西。
楼外,月老脚步一顿,转身挑眉道:
“别墨迹了,说吧,想问啥。”
景唯不好意思的挠头:
“您果然猜到了啊,我就想问,我和里面那位穿红衣的姑娘......”
“完犊子。”
未等景唯说完月老就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脸苦相道:
“我就怕你问的是她,结果还真是。”
景唯蹙眉:“她怎么了?”
月老抬头,神情为难的说:
“你俩身上的红线,都是断的啊。”
景唯将月老拉起来,神色严峻:
“断了的红线,是什么意思?”
“就是连我也不知道你俩的红线是不是一根,就算是一根我也不知道咋给它连上。”
月老说完无奈的叹声气,拍了拍景唯的胳膊,便化作一缕烟雾消失了。
景唯站在原地反复思考月老的话,按常理来说,每个新生儿降生时,红线就已经系在身上,如果线断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自己以前都没见过奈何,线又怎么会断呢?难不成,自己跟奈何的红线不是同一根吗?
思此,景唯立马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能自己吓自己,现在先不要想太多,只要我还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对,这就够了。
想通了,景唯便转身回到烟雨楼,上二层去找孟奈何跟郑佩。
推开门,就看见已经收拾完的二人坐在案几上喝茶。
见景唯回来,孟奈何放下茶杯,道:
“人齐了,我们该走了。”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35章 翩翩公子
“这么急?不跟陆溪他们打声招呼吗?”
“算了吧。”
孟奈何道:“我不喜欢告别,而且......”
她伸手指了指对着茶杯伤感的郑佩:
“我怕她告别不了。”
“谁告别不了了!”
郑佩猛然起身,路过孟奈何的身边一仰头,颇潇洒的说:
“我们江湖儿女,说放下就放下,一点不带墨迹的,走!”
景唯盯着郑佩的背影,笑道:
“像不像一个人?”
孟奈何心领神会:
“月老。”
临走前,孟奈何交给小厮一封信让其转交给陆溪,之后三人便出了城。
临近中旬,属于夏天的燥热已悄悄爬上五月的上空,聚集成大团干燥的风,又洋洋洒洒的落下,肆无忌惮的充斥在大地的每个角落,无处可躲。
距离开烟雨城已过了两个时辰,郑佩今儿一大早就被孟奈何推醒,早饭都没吃就赶去了陆溪府上,现在的她已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我走不动了,歇会。”
郑佩随地蹲下,撇头见不远处有一片树荫,喘着粗气道:
“你俩能把我推那片阴凉地去吗?我真起不来了。”
孟奈何翻了个白眼,走近拉过郑佩的手臂把她一路托到了树荫。
郑佩蹲在地上,左右瞅了瞅,最后捡了片树叶在脸前一下下的扇风,道:
“早知如此,我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把桌上那盘芙蓉酥带走,垫下肚子也好啊。”
“世上没有后悔药。”
景唯挨着郑佩站着,咬了口左手的芙蓉酥,右手拿折扇扇着风:
“而且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是有酒馆的地方,距离下一座城......等我看看啊。”
景唯伸长脖子望了望,说:
“好的我看不到,所以你还是忍着吧。”
郑佩从地上抬起头,随即一愣,
“你这是哪来的?”
景唯两手一摊:“你指哪个?”
郑佩咬牙:“两,个。”
景唯将最后一口芙蓉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这个我临走时拿的,扇子是我变的。”
郑佩两眼一翻,气的脑门嗡嗡的疼。
以防自己被景唯气死,郑佩决定不再同他说话,闭上眼睛用意念法让自己忘记饥饿。
突然空气中掺进烤鱼的香气,郑佩想自己是饿昏了出现幻觉,于是偏头不予理睬。
谁知这缕香气越来越浓郁,连孟奈何也开口说好像有人在烤鱼。
郑佩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起先因为起猛还踉跄几步,待缓过神来又吸了吸鼻子,没错,空气中的确有烤鱼的肉香。
郑佩大喜,伸长脖子循着香气找到溪边,定眼细瞧,那石子岸上正架着三条被火苗熏染至金黄的草鱼,旁边还有一位身穿叶青色锦衫的年轻人正往火堆中添柴。
男子的手纤长白净,骨节分明,不像是舞刀弄枪的手,郑佩不免拿他跟团队里的唯一男性——景唯,作比较。
只一秒钟,郑佩便决定这个男子更胜一筹,因为,虽然他俩手长得都是葱葱玉指,但景唯太差别对待,不敢惹奈何于是就时常怼自己以满足他无聊的胜负欲,相比之下,还是这个男子好。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36章 四人团队
孟奈何跟景唯赶到时,就看见郑佩蹲在地上扒着树杈偷窥人家。
景唯走到她身后,啧啧摇头:
“我现在怀疑你看上的不止是他的鱼。”
郑佩闻声转身,面色绯红:
“你的眼神还是有救的。”
溪边的男子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抄起腰间的宝剑随即转身指着郑佩的方向:
“谁在那!”
景唯把玩腰间的玉佩,道:
“完犊子,偷窥被发现了。”
郑佩转头一计白眼,起身理了理衣裙,拨开树枝道:
“别紧张,我们就是感觉你这鱼,挺香哈。”
闻言,男子咧嘴笑了,一对梨涡若隐若现:
“三位不嫌弃的话,过来一起吃吧。”
“不嫌弃不嫌弃。”
郑佩拉过孟奈何找了个平滑的石头坐下,那男子说让他们先吃着,自己再去抓两条,说完便提上鱼篓往下游去。
郑佩见那人走远了,拉过孟奈何的袖子心情激动:
“奈何你看见了吗,睫毛好长啊,鼻子也挺,尤其他笑的时候,一对梨涡太暖了啊。”
孟奈何嫌弃的拿掉郑佩的手,斜眼问她:
“你昨天不是还喜欢陆溪吗,改这么快?”
郑佩朝天一指,道:
“陆溪是天上月。”
随后又放下手,指向提着鱼篓走来的男子,神色雀跃:
“他是眼前人。”
见郑佩这幅花痴模样,孟奈何选择报以微笑,闭上了嘴。
“怎么都没吃?”
男子拿起烤架上的鱼递给他们,洋洋暖意自喉咙传出:
“不用怕不够,我抓了很多呢。”
三人道了谢接过,郑佩指着自己道:
“我叫郑佩,她是孟奈何,那个叫景唯,你呢?”
“黎朔,黎明的黎,朔望的朔。”
郑佩抿嘴,转身悄悄对孟奈何说:
“连名字都这么温暖......”
郑佩呲着牙抬眼,却见孟奈何瞪大了眼睛,她慌忙转身,只见黎朔身后站着一只满身鳞片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郑佩的“小心”还未出口,就见数根淡蓝色冰柱自景唯手心窜出直捣怪物心脏,“砰”的一声,那怪物仰躺在地,化作了一摊黑水。
孟奈何盯着景唯心中疑惑,一只狐狸竟然用的是水系法术,这是怎么回事?她回忆和景唯的点滴,想起上次在竹屋,他控制季柯时变出的竟是水球,还有总围绕在他身上时浓时淡的花香......他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
旁边刚刚死里逃生的黎朔缓过神来,起身朝景唯作揖:
“刚刚多谢你出手相助。”
景唯摆手,问:
“你怎么会招惹这些东西?”
“自小如此。”
黎朔垂眸,浓密的睫毛沾染了灰尘:
“我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命中易招惹妖怪,自记事起就跟着师傅学些收妖的法力,今年听说极北之地有一道士专解我这种命数,想去试试,路过这感到腹中饥饿就抓了几条鱼,这才碰到了你们。”
郑佩听后心里难过,扯过孟奈何的一片衣角,轻声道:
“奈何,他一个人太危险了,反正大家要去的地方一样,我们带上他,做个伴如何?”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37章 采药小童
孟奈何见黎朔满眼期待的盯着自己,心想这人命带异数,招惹鬼怪,若真一个人去极北之地,路上定是危险重重,和他们一起走的话还能相互帮衬些。
孟奈何点头,道:
“也好,黎朔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太好了。”
黎朔的脸颊显露两个梨涡:
“你们快尝尝我烤的鱼,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郑佩忙不迭的点头,张大口照鱼肚子咬下,酥软的鱼肉在舌尖融化,连鱼刺都是酥的,她满意的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景唯也撕下一片鱼肉放在嘴里,说:
“有了黎朔的加入,终于不用吃点心垫肚子了。”
郑佩抹掉嘴角的残渣,哼着鼻子说:
“你都吃过点心了,把你那条鱼给我吧。”
景唯一听连忙抱着烤鱼跑到孟奈何身后,明明比孟奈何高一个头,却还像个像孩子似的晃着烤鱼耀武扬威。
“没事你们放心吃。”
黎朔把冒着热气的鱼递给郑佩:“鱼篓里多着呢,要多少我给你烤多少。”
孟奈何注视面前的三人,傲娇细心的景唯、直爽善良的郑佩、阳光温暖的黎朔,他们如同日月星般围绕在自己左右,一瞬间,孟奈何突然对布满迷雾的前路不那么害怕了。
眼角略过丝丝红光,一株彼岸花缓缓停在孟奈何面前,眨眼间便飞进山林。
这是,发现残留前世记忆的人了?
“一波接一波啊。”
景唯咽下最后一块鱼肉,朝孟奈何挤眼:
“走吧,干活了。”
溪水波光粼粼,像是流入凡间的斑驳银河,清风明朗,三人的发丝轻扬,等待那人开口。
孟奈何抬手将鬓角的头发挽至耳后,嫣然一笑:
“好。”
因孟奈何为彼岸花灵所化,所以凭借自身感知,轻松的带着三人追到了山林里。
此时那株彼岸花正悬在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头顶,孟奈何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四人便躲在土坡下观察情况。
不远处的男孩身穿麻布外衣,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脑袋上左右两个小鬓子一搭一搭的晃,背上还背着个竹篓。
男孩猫着腰在草丛里扒来扒去,偶尔拔掉几根草药扔进竹篓,然后继续弯着腰一片草一片草的找。
景唯个子高,弓着身子久了后背有些酸疼,于是便直起身抻一抻,不料男孩刚巧转头,两人打了个照面。
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愣在原地,景唯想着别吓着小家伙,打个招呼吧,谁知才抬起手,男孩突然撒开腿往山后跑。
“你跑什么啊?”
景唯急了,月白色鞋尖轻点便跳上了树枝,蓝色的光影几番闪烁便挡在了男孩面前。
景唯居高临下的问:
“小不点,你干什么亏心事了,为什么见我就跑?”
被问话的男孩见自己跑不掉了,抱着竹篓“哇”的一声哭了,缩着脚就往土凹里钻,头上的黄土落了满身,抽抽搭搭的盯着景唯。
景唯被男孩的反应吓傻了,伸着手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38章 相依为命
孟奈何三人赶到时,正看见景唯站在一旁,男孩流着眼泪缩在那的情景。
郑佩心脏一揪:
“景唯你别吓到他!”
“我什么都没干啊。”
景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道:
“我就问他为什么跑,他就哭了。”
郑佩瞪他一眼,转身蹲在地上,对男孩轻轻的说:
“你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这个哥哥也不是,我们先出来,好不好?”
男孩奋力的摇头,干瘦的小手抱紧竹篓,又往里面挪了挪。
“你想要这个是不是?”
黎朔拔起一根和男孩竹篓里相同的草药,轻轻的放到离他不远的地方,轻声说:
“我认得这个,你等等,我帮你多拔一些。”
说完便起身在各个草地翻找,不一会儿就拿来一把放到男孩面前。
“呐,给你的。”
男孩满眼警惕的盯着黎朔,又抬头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草药,没敢挪步。
黎朔见状,向后退了几步,笑着说:
“我不过去,你拿吧。”
男孩脸上半信半疑的观察黎朔,半响,跪在地上慢慢地伸出手。
黎朔点头:
“别怕,你拿吧。”
男孩眼里的防备淡了些,一把抓过草药又迅速缩回土凹里,他把草药放进竹篓,看着半篓的草药,淡淡的笑了。
孟奈何瞧着男孩的草药,道:
“你家里有人染了风寒吗?”
男孩缩了缩脖子,点头。
孟奈何蹲下伸出手,声音轻柔:
“带我去看看好吗?或许我能医好他。”
闻言,男孩怯生生的抬头,眸子亮晶晶的:
“你真的可以医好阿爹吗?”
“我不能保证。”
孟奈何张开手掌伸到男孩面前:
“但我可以试试。”
男孩盯着面前的孟奈何,又抬眼看了看黎朔,良久,伸出手放在了孟奈何的手心。
孟奈何四人跟着男孩穿过山林,又趟过一条泥泞的小路,在山坡的阳面,见到了男孩的家。
那是一间破旧的茅草房,房门是由几根粗木用麻绳绑成的,房外有个缺口的小锅用来烧饭,旁边还立着把生锈的斧子,有个约莫二十左右的男子身披靛青色长褂坐在那。
“阿爹!”
男孩放下竹篓朝男子跑过去,满眼担忧的说:
“你生病了是不能吹风的,快回屋里去。”
男子脸色苍白,张开干裂的嘴唇,道:
“无妨,我在屋里看不到你,就出来等着了。”
男子抬眼望向孟奈何等人,问:
“这几位是?”
“他们是我采药时遇见的,说能治阿爹你的病。”
闻言,男子被男孩搀扶着起身,面露囧色:
“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与小儿相依为命,家徒四壁,实在没有钱看病,麻烦你们白忙一趟了。”
“我不要钱。”
孟奈何把身后的木桩放到男子身边,扶着他坐下,道:
“况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你,只是见这孩子采药辛苦,想来试试。”
男子长叹一声,摸着男孩的头说:
“他是我捡来的孩子,叫栗儿,从小就懂事细心,自我生病后,他就每天上山采草药来治我的病,春夏秋冬,风雨雷电,从不曾放弃过。”
南柯一梦孟奈何 第39章 父子情深
男子拍了拍栗儿的肩膀,说:
“家里有客人来,栗儿去打些泉水来给客人解解渴,好不好?”
栗儿点头,拿起门口的木桶往外跑。
景唯见天要黑了,怕他一个小孩子不安全,于是和大家说了声,跟栗儿一起下了山。
男子见两人走远了,捂住口鼻急促的咳嗽,脸涨得通红,郑佩赶忙跑过去给男人拍背,黎朔也脱下了外衣披在了男人身上。
待呼吸顺畅些,男人才缓缓说:
“我叫李殇,是个孤儿,平日里靠砍柴采药为生。七年前,就在我又一次上山时,突然听见草丛中传来小狗的叫声,我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那叫声竟然是个婴儿发出的,我于心不忍,就把他抱回了家,教他说话和采药。”
“那个婴儿就是栗儿?”
李殇点头,继续说:
“栗儿很聪明,认草药和砍柴我教了一次他就会了,甚至山上草药的分布他比我还要清楚,好像他在这里住过很久一样。后来,我生了病,栗儿就满山遍野的找草药,每次都是带着满身灰尘回来,甚至嘴角和眼角会有淤青,我问他原因,他总说是不小心摔的,可我能看出,那些伤分明就是被人打的。因为山里总会有一些孩子来玩,栗儿无父无母又生性胆小,总会被他们欺负。”
“怪不得。”
郑佩偷偷的抹了把眼泪:
“怪不得他见到我们时会那么害怕。”
话音刚落,李殇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孟奈何面前,声音嘶哑:
“我这病,我自己知道,活不了几天了,可是栗儿还小,我走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肯定会成为人人可欺的对象,我请求你们,收留他,不要把他丢在这深山里,我李某来世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这一幕恰巧被打水回来的栗儿看到,他扔下木桶跑到李殇面前抱着他的胳膊,声嘶力竭:
“阿爹你不要丢下栗儿,你不会死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栗儿跪在地上朝孟奈何磕头,小小的手心沾满了泥土:
“求你救救我阿爹,你让栗儿干什么都行,求求你......”
孟奈何只觉心里堵的难受,她蹲下身擦掉栗儿的眼泪,看了眼身后被郑佩扶起的李殇,低声在栗儿的耳边说:
“我可以医好你阿爹的病,但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不能说谎,还有,不能告诉你阿爹。”
听见能治好阿爹的病,栗儿忙不迭的点头,别说回答问题,就算是要自己命,为了阿爹,他都是愿意的。
孟奈何起身对李殇说:
“我会先尽全力为你医治,但现在天色已晚,我也需要准备些东西,我们明天再开始。”
李殇盯着孟奈何欲言又止,但因为栗儿在,便点了点头,道:
“草屋简陋,辛苦各位了。”
景唯摆手,“不碍事,我们哪都能睡。”
说完便翻身一跃跳上大树,一手枕着,平躺在树枝上。
郑佩和黎朔把李殇搀扶进屋,随后也各自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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