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神探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是狙击手
他早就打听好了,赖老八是个有魄力能挖煤的暴发户,但大字不识一个,纯粹的文盲,根本就看不懂报纸上写的什么。
“领导,领导,你不是说了吗?两个,两个女的,她俩……”赖老八讨厌的看着她俩,像是自己多无辜都是被这俩女人给坑了似得。
丁凡看他那张快要吓尿的眼神,本想再捉弄下去,可实在感觉这家伙太无趣了,一点都不抗吓唬,现在都吓得浑身筛糠了。
“说吧,我是金山所的丁凡,你都有什么事,严重的事绝对不能姑息迁就,但是还得看你态度。”丁凡干咳两声说。
赖老八看他表明了身份,那紧张的要死的心理多少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把这个矿里的基本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矿占地面积三百多亩,有斜井十几个,煤质上乘,从这里运出去的黑黝黝的煤块,卡路里都是最高的,能卖到一顿一百多块钱。
他是这里的矿长,除了几十个正式工人,还从各地招了不少工人,待遇一点都不差,都是按照计件开工资。
他这么说着,丁凡心里替他算了算,这家伙除了工资,一年额外收入好几万呢,再加上赖老八手段狠毒,经常克扣工资和隐瞒煤炭产量,这家伙身价不菲啊。
赖老八交代着自己管理不严、欺负工人之类的小事,一股脑说出来,毫不隐瞒,给人一种实话实说,坦白交代的感觉。
丁凡趁着他说的口若悬河的,突然插话说:“你这破地方女工60多人,和你扯犊子的有五十多吧?你特么的老实交代。”
此言一出,赖老八那感受的脖子像是被打了七寸的大蛇一样,伸了几下脖子,费劲的咽了几口吐沫,绝望的说:“她们都是自愿的,这是搞.破.鞋,不是扯犊子。”
丁凡心里窃喜“你这不是承认了吗”,然后表情严肃的翻了翻白眼说:
“你当我是新来的呢?扯犊子是东北的一大陋习,男的出门时间长了,女的可以找个身强力壮的拉帮套,白天干活,晚上睡觉,等丈夫回来,另一个就得知趣的走人,要是有了孩子,就得请族长来掰犊子定事,那是老黄历了,现在的情况是上面让抓人呢。”
这番话虽然没有引经据典,可说的合情合理,来龙去脉解释的权威,听的赖老八脑门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兰妮和翠云从来没和民警打过交道,这次还是两女一男,已经被确定为流...氓罪了,自然吓得脸色蜡黄,站在旁边双....腿打哆嗦,心里想着这回是游街呢,还是坐牢,没准还得交给家族做沉塘惩罚。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丁凡就是想收拾赖老八,弄出点声势来,好让马龙飞有面子,在他老领导孙局长那里好有个交代,可一看赖老八猖狂到这种程度了,贪污受贿,还当起了土皇帝,嚯嚯了这么多女人,要是不处理他,法理何在,天理难容。
“你俩,进屋,进屋。”赖老八在绝望里艰难的度过了十多分钟了,额头上的汗水流的少了些,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来,叫着那俩女人离开。
这家伙拉开了抽屉,把上面的笔记本拿开,从下面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凑到丁凡跟前哀求的说:
“领导啊,这里有五十张大团结,照顾照顾呗,这些女人都是旷工,要不是我没白没黑的照顾着,他们寡....妇楼还不得出大事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寡......妇楼?”丁凡心里想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目光再次审视的看着赖老八。
平民神探 第0103章 记者来了
“对,兄弟,我犯法了,但没丧良心,唉……”说话间,赖老八好像良心发现似得,垂头丧气的说着,双膝变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犯法了就得处理,本警早就掌握了你不少事,现在又抓了你现行,那就是铁证如山了。”丁凡严肃看着的跪到在地上的赖老八。
那赖老八平时是个双手掐腰站在矿山上扯着嗓子骂人,咋咋呼呼指挥施工的厂长,现在像个斗败的公鸡,更像个一下子撕掉了威风面具的普通人,低着头,精致的板寸头发耷拉着,应该是汗水泡软了。
刚到所里处理案子,丁凡就因为心软在二胖那里吃了亏,这阵子整天和几个犯罪团伙打交道,深谙这些社会人个个心里复杂,心谋诡计隐藏的深不可测,他绝对不会轻易眼前这个和两女胡来的煤老板。
细细数落着他的罪行,不断的敲打着,那赖老八趁着他停了下,赶紧插话说自己的难处:
“丁公安同志,我这是小煤窑,产量也就是个中等的,平均三两年就一起矿难,往往一伙兄弟就砸里面了,连尸首都见不着,一栋楼里排班都排一个班,一出事,男人都没了……”
他哭丧的说着,窗外一股子风吹来,风中夹杂着煤炭粉尘的味道,刷刷的打的窗棂作响。
丁凡慢慢的抬起头来,帅气的脸庞神色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不由的看向旁边的里屋,似乎听到有女人被触动了悲伤的心弦,发出了一阵阵轻轻呜咽声!
“赖老八,行了,行了,本警没工夫听你扯这些事,来这里前我也不是没调查,凡是男的出事的家属,你都安排她们下小井了,一个月还多给10几块钱的补助,她们家里都过得去,冬天取暖费也是你给交的,家里比我们金山所都暖和,这一点我理解你……”丁凡叼着烟卷,淡淡的说着。
他现在绝对是装的,装的严肃如常,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了太多的同情和怜悯之色,就震不住赖老八这个煤老板了。
“你们所里?派出所……丁同志啊,你看看这事,一点煤的事,还用你直接说吗?这样,这几天我就让人送去,五十吨给所里,再弄三十吨你走走关系什么的。”赖老八抬起头来,满眼惊喜的说道。
他刚才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肯定是被丁凡带走了,然后判个强j,流mang罪,加上刚才一男二女的事,至少十五年以上,要是赶上什么专项行动,没准就是无期了。
这种事在那个年代比比皆是,他心虚的早就赶上掉进冰窖了,一听丁凡说所里冬天冷的事,好像抓住了救命绳索,抓住就不放了。
“算警企共建这个可以考虑,不知道你耍流.....氓的事能不能改呢?要是能改倒是可以缓缓……”丁凡目视前方,一点没露出动心的表情,好像是感觉这事可以考虑。
“太好了,丁兄弟,你这是给我机会啊,我赖老八从此之后绝对戒了,否则你再抓住我,就让你们警犬把我这玩意吃了,煤那事,你们开收据就行,我们赠送的,又没落在你兜里……”
赖老八像是一个刚刚做了一笔赚钱买卖的商贩,激动的说话速度很快,把其中的细节都想的利利索索。
丁凡暗喜而不语,心想:“这老小子,遇到我你算不错的,要是我师父处理这件事,肯定把你给胡乱收拾了,你这事嘛,说严重很严重,说没什么事,就看怎么掌握尺度了……”
他对治安管理处理条例和上面颁发的好几次司法解释研究的透彻无比,像是赖老八这种事可以按照流氓罪处理,也可以按照搞.破,鞋、有伤风化批评教育,
至于他自愿捐赠东西,单位之间完全可以接受,派出所毕竟条件艰苦,全指望上级拨款,那就别想过上太好的日子。
教育完了他,丁凡自然想起孙副局长看不惯、拿着找茬的事,提醒他带人去给孙局长解释下,两个单位再搞些活动,缓和下关系。
“唉,老八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营林局下面储木场人不少啊,都是些单身汉,还驻外,你这里资源不少……”丁凡神色好了不少,一下子想起这么一件事来。
前段时间,他自己骑着大摩托从翻身屯来时,专门去路边的几个储木场转悠过,在那地方给车加了水,自己也放了水,见过那地方都是干重体力活的人,抡着铁锯和大斧子砍木头,清理林子,
一个个膀大腰圆的,肌肉块像挂在身上的包包,看起来体力好,而且眼神淳朴,很多人说话都是南方口音,想必也是南方来的闯关东二代。
其实,说白了就是靠体力混工资的盲流子。
“对,对,丁老弟,这事太好了,上级以前提过唉,这叫突出林区特色,资源共享,加强合作,我怎么没想到呢……”赖老八如梦方醒的拍着脑袋,整个人精神起来了。
他心里暗自感叹,把自己手下的女人们想办法和那些单身汉们联姻,多么好的办法!
丁凡看他一下子找到了好办法,也不在此多耽搁,学着阚亮看了眼门口,赖老八顿时巴结的过去,给他推开房门,恭恭敬敬的说:“领导请,领导请!”
“老小子,说好的事赶紧办,你看你这脸啊,累的蜡黄蜡黄的,快是要坚持不住了吧。”丁凡看了一眼说。
这家伙头发虽然是板寸,可仔细看来有些谢顶了,露出了光溜溜的头皮,少量的头发属于“地方支援中央”,眼窝深陷,精神头不佳,走路时不时的拍拍后腰,典型的体力透支严重,在女人身边忙不过来的类型。
赖老八不断的小声点头称是,说这几件事赶紧办好,把这些单身女人都嫁出去,省得她们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等他溜达着往北山旅店走时,刚过了供销社,正想去不去舅舅家待会呢,只见远处一个胖乎乎的家伙正骑着自行车而来。
那人看清了是丁凡,这家伙扶了扶墨镜,脚踩在地上,正向着遥望呢。
“大明,公子哥,你……”丁凡看清了,此人正是县局第一牛的公子哥刘大明,赶紧过去打招呼。
要说刘大明摆谱谁也比不上他,其实他也就个普通的侦查员呢,站在那里,隔着三四米,就伸出手,向丁凡招手,让他过来。
“丁子啊,来人了,跟我去,我在呼鹿县城有事时,总得跟着两个人呢,往往我负责张罗吃饭喝酒,别人陪着,我想不到的别人替我想着点,走……”刘大明微微仰头,透过墨镜看着天空变幻的色彩,居高临下的说。
他这种高冷的人,丁凡见过不少,虽说看起来不容易接近,可只要用心相处,没准能成为好朋友的。
丁凡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俩人向着十字街的一个小吃部而去。
进了店里,刘大明摘了墨镜,左右看看,瞅了瞅三四桌吃客,虽然没说话,可浑身释放着警察的威压。
靠近门口的两个工装男,一看他们进来了,马上站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大人物,一个个表情特殊,既有害怕,还带着几分敬重。
“没啥大事,吃你们的,都认识我吧……”刘大明摆出了个比局长还牛的谱,挥出去的手往下压了压说。
那两个工装男子一直看着丁凡呢,看刘大明说话还算客气,都冲着丁凡尊重示好的说:“丁警官,您,您又来吃饭啊,一会我们过去敬杯酒。”
这些人是驴肉馆的熟客,上次在这里见过丁凡和白狼斗狠,当时的场景精彩刺激,尤其是丁凡qiāng指白义,把带着一群小弟的白义吓得灰溜溜的遁走,他早就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经常说起的神奇人物。
丁凡看人精准,不想刘大明大咧咧的就注重自己形象了,早就发现他们一直看的是自己,脸上马上客气的笑了笑,说:“吃你们的,我们忙点事。”
刘大明错愕的目光看着丁凡,又不善的瞪了那几个工人一眼,嘴里冷哼一声,终究没发出脾气来,往里面包房里走时,满嘴不满意的小声嘀咕说:
“丁子,你可得注意点,别什么人都联系,你刚来的,社会复杂着呢,一会见到地区日报的周平主任,知道该说我什么吧?”
丁凡现在算是听出点情况了,敢情是新闻单位的记者来采访了,刘大明这是让自己过来给捧场呢。
房间还是上次他和白义吃饭的那个房间,老板老尹听着外面有人说话,正站在敞开的厨房门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探了探头,看到了丁凡后,热情的说:
“丁警官来了啊,快进屋,马上给您上枸杞红枣茶,唉,驴肉是今早才杀的,马上做两盘驴肉馅饼去,今天驴肉汤我加点白菜叶,免费了。”
“老爷子,是真驴肉就行,谢了啊。”丁凡加重了语气的回应说。
他第一次进兴隆矿就在他家被忽悠了,后来大展威风,怒骂白狼也是在这里,现在看老尹暗示说现在不是用马肉当驴肉了,说话间算是肯定了他的做法。
他们进了房间,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饭桌前,文文静静的样子,戴着个墨镜,正在翻看报纸。
丁凡看人家跟前放着采访本和笔,马上就知道这就是地区日报的政文部主任,也就是专门搞深度报道的记者周平了,连忙谦虚的说:“大明领导,这位,这位是周主任吧?”
平民神探 第0104章 采访谁?
“是,是周主任,正科级呢,叫领导没错,主任啊,这是……”刘大明纠正着他的鲁莽直率,甩了甩了头,给周平介绍起来。
周平手势优雅的扶了扶眼镜,抬头打量了丁凡几眼,口气深沉的说:“小丁,丁凡?是你吧?金山所的民警?”
丁凡发现他说话很慢,纯正的文人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了声:“领导,是我,大明领导,您陪着主任点,我去看看菜怎样了,
主任啊,我们很多案子都是大明弄的,他可是著名的双qiāng王,不光腰带上挂着,腿套上带qiāng,您听说过吗?我敢保证兴安岭地区就他一个猛人神警呢。”
他嘴里说着,又侧身给刘大明让了让地方,叫他坐下陪着领导,自己催催菜去。
“好一个双qiāng王,猛人神警,我不就是奔着这个系列案子来的吗?小丁,催什么菜啊,这地方最够味的老虎菜也不如你们的故事精彩,这不是有盐炒花生米吗?先边吃边聊。”
周平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神,透过眼镜片看着他俩说。
刘大明发现这个周平深谙世事,对基层的很多情况非常了解,刚见面就要深入采访了,马上吹捧的说:
“对,对,咱们先说案子的事,从我单qiāng匹马进兴隆矿开始,都半个多月了,很多细节真怕忘了啊,主任写的可不是萝卜条豆腐块,哪篇都是长篇大论的深入报道,肯定要了解最精彩的故事啊……”
他们两个这么坚持,丁凡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可也只能坐下来陪着边吃边聊了,好在东北这地方压桌菜弄的不错,花生米咸鱼干大蒜,还有腌芹菜叶,吃起来还很够味。
周平早就听说了兴隆矿的案子,一直打听着一个个接连不断的成果,在报社里一听说塔城铁路民警被害案也水落石出了,顿时拍案而起,弄的同事们震惊的看着他,鼓励他该出手了,地区日报上的“拍案集”专栏又能看到他的精彩文章了。
他们说话间,老尹亲手做的尖椒干豆腐、蒜烧驴皮,还有两道都上来了。
刘大明一边给周平夹着菜,一边讲着这里面的故事,讲得吐沫星子轮飞,吐沫星子蹦到了周平脸上,看他擦脸呢,连忙往后闪了闪,讪讪一笑,表情却是认真的说:
“周老师啊,咱俩工作挺像的,你是新闻战士,我是侦查员,我们研究这些错综复杂的案子时,就是唇qiāng舌战啊,争来争去,思想碰撞,慢慢就出火花了,是吧丁凡?当时你就是这样给我们倒水呢,你也学了不少吧。”
这个采访始终在畸形的氛围进行的,刘大明把很多成绩说成了自己的,尤其是丁凡干的事,基本都说成了自己,有时候趁着周平低头快速写着什么,他赶紧给丁凡使个眼色,那目光里有老资格的强行施压,偶尔也有“这种事就得这么说,我是县局的成绩就得是我的。”
“对,对,主任,大明侦探当时抓白义,就是在这里行凶作乱好几年的家伙,厉害着呢,他当时抡起猎qiāng飞快的打过来,qiāng口贴着大明脑门飞过,大明的头发都吹直了,结果呢,一声夺命qiāng响,老白胸口中了一qiāng,
然后瞳孔变小,慢慢变成了针眼那么大,估计那个死鬼是在想到底是哪个神探要了他的命呢。”丁凡往嘴里塞着花生米,表情认真的说。
他才不愿意出名呢,别看人家岁数小,早就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
他现在要是愣头愣脑的当了英雄,回到金山所就算是阚亮不收拾他,自己也的难受死。
“厉害,太厉害了,来之前报社初步确定给我半个版面发这篇文章呢,我看啊,肯定是不够了,对了,大明,咱就喝这个吗?还有,能不能再找几个实在人来,
总是你俩,素材显得孤单啊,这好的文章需要从不同方面描写,有上层的思路,有你这种骨干人员的讲述,就像丁凡同志说的多好啊,正义的qiāng响了,坏人不甘心的闭上了罪恶的眼睛……”周平手里握着油笔,做着深入思考状说。
刘大明和丁凡都明白了,人家这是需要酒助兴呢,几杯美酒佳酿下肚了,灵感就井喷了,写出来的文章才有激......情,才有哲理的思辨!
“你看看,这都怪我啊,天天都在想着案子,回忆起来啊就想好好说说,你们先聊着,我回去取酒去,这饭馆的酒度数太低了……”刘大明抱歉的说着,还不忘说说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敬业的性格。
等他走了,丁凡低着头吃了几粒花生米,端起茶杯想喝时,猛的发现周平正煞有深意的看着他呢,那目光像是个心里藏了秘密憋了很久很久的大男孩,目光里似乎在试探的问丁凡“好玩不?”
“周主任,这……”丁凡装愣的问道,可没等他说完,周平举着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和他手里的杯子撞在一起,爽朗的说:
“丁凡啊,你看你人缘多好,不光老百姓喜欢你,连同事都把你的事说的那么详细,来,干!”
丁凡心里暗自佩服周平这家伙真能忍啊,脸上自然跟着真诚的笑起来:“主任,你真是神了,看的这么透彻,其实,大明表现挺好的,优秀侦查员呢……”
“优秀侦查员,也在这个咫尺之间的包房里,代表人民痛打万恶的犯罪分子巴掌,打的咣咣响?和欺男霸女的白义qiāng口对软剑?丁凡啊,他要是优秀侦查员,你是什么呢?你小子……”周平嘴里说着,神色变得神圣起来了。
原来,他坐着大客车到了这里后,带着遮阳帽,背着采访包,早就在矿里暗中采访了很长时间,深入老百姓中间了解情况。
他的水平、技巧丝毫不比现在的丁凡差,加上他了解当地人的性格,关于大小地主、白狼系列犯罪集团的新闻素材已经写了整整半个笔记本,然后才联系了北山旅馆的专案组,说正式见面碰碰,马龙飞因为不清楚他是报道正面的还是反面的,才让刘大明出面接待下。
听着外面传来沉重而熟悉的脚步声,俩人会心的一笑,表情马上恢复到了刚才的样子。
刘大明身后还带着一个人,丁凡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师父阚亮,马上自然起身介绍说:“周主任,这位是我师父阚亮,我参加公安工作的领路人……”
阚亮这个平时见了谁都不惯菜的老警,见了周主任,自然放着的手,突然攥起了拳头,然后又松开了,摸了摸衣领,竟然举起手,给老周敬了个礼,怯生生的说:
“周记者,我叫阚亮,喜欢你写的诗,叫‘你是我窗外的秋天’,写的太好了,太好了。”
看他这样子,丁凡嘴里正含着一口茶水,差点一下子笑喷出来,要说阚亮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绝对相信,要说这家伙竟然是个文学迷,还喜欢诗,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
“噢,阚警官,我一直都是写深度的,还有报告文学……”周平坦诚的说。
“吭,吭……”阚亮原地没动,炙热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旁边的墙壁,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来,声音沙哑的轻声朗诵道:
“簌簌流泪是一种莫名的痛苦,徘徊不安是无可奈何的乡愁。忽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轻轻飘过,我慢慢发现,你就是我朝思入梦的期盼,你,你就是我窗外的秋天……”
这是丁凡听过最难听最生硬的诗朗诵。
阚亮胡子拉碴的,焦黄的牙齿不整齐不说,还沾着几片碎碎的菜叶,活生生把不错的诗词给亵渎了。
可周平目光慢慢陷入了一种幸福的回忆中,目光看向他沉醉的眸子,等他朗诵完才若有所思的说:
“这首《窗外的秋天》,是五六年前写的,那天晚上,我站在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想着自己年过四旬,碌碌无为,在单位经常挨领导的骂,有门路的同事挤兑我,微薄的工资津贴都害怕去市场……”
丁凡叫着他们做些时,虽然感觉他们心情都有些沉重,可彼此间心灵距离一下子拉近了,正想着是不是边喝酒边采访呢,刘大明从桌子下面提起一个大号的玻璃瓶子,把四个口杯放成一排,齐刷刷的倒进呛人的烧酒,看着泛黄的液体倒完,说了声:
“这酒泡了很长时间了,老够味了,来!一人一杯,谁不干了,谁是孙子。”
周平举起酒杯,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脸,刘大明时尚、大气,很爱面子,阚亮脸上泛着凶相,可此时变得有些难堪的可爱,丁凡呢,看起来像个少年老成的小伙子,帅气而阳光。
“无酒不成席,很高兴认识你们,有英雄,有喜欢我的诗,来……”他慢慢的举起了酒杯。
丁凡端着酒杯,顿时闻着这酒味道有些熟悉,不是对究竟的熟悉,而是击中中药味交织在其的味道,他目光里周平大口喝了一口了,正犹豫自己喝不喝呢,刘大明伸手往上一推,把酒杯逼到他嘴边,不高兴的说:
“干了,干了,来采访我,你还不高兴啊。”
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丁凡感觉一股子火...辣辣的热流穿膛而过,整个内脏好像着了火一般,这股子火闪过后,醇厚浓烈的酒精味让人感觉刺激无比。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