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逍遥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朝烟宿雨
“说来话长,要不等我去买些糖葫芦我们再细细说来。”白清颜说着就走向了卖糖葫芦的地方。
李复轻轻的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跟在了白清颜的身后。
说实话,白清颜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自己就到了这个地方,关键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只记得乔长风匆匆而来的通知,自己就带着行李坐上了马车。白清颜将这些全部都告诉了李复。
李复有些疑惑了,乔长风一方面如此的保护她,一方面又匆匆的送她走,而且还送到了这么个偏远的地方,难道,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何况,李复在心里暗暗的怀疑,乔长风可能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找的那个人,神秘的黑衣人。他更加怀疑,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邪派就与乔长风有关。
两人一起去买了些饭,一起回了客栈,李复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住的竟然是同一家客栈,而且,白清颜就在李复隔壁。
李复吃完饭,便去休息了一会儿,其实,他也是刚刚到这个地方,奔波数日,加上最近,查找黑衣人一直没有下落,让他很是心塞。
不如,就出来走一走,或许可以醒醒神,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白清颜。或许从她这里,他可以找出些线索来。
白清颜却是毫无睡意,不过想想也是,昨晚虽然马车颠簸,她还是一觉睡到了正午。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师父临死之前交给她的东西。
打开那个盒子,过去种种就浮现在眼前。那只笛子,依旧是安静的躺在盒子里,不染一丝尘埃。白清颜突然想起,师父很是郑重的表情。
她将笛子拿出来,小的时候,母亲曾经教过她如何吹笛子,而且,母亲吹的笛子比她听过的任何的笛声都更好听,她想,母亲虽然未能将这绝妙的笛音传授给她,但至少,她是母亲手把手教出来的,吹出来的笛声肯定也不会难听到哪里去。
眼下,她还没有心思吹笛,她将笛子拿出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目光移至盒子里的那两本看起来并不是很厚重的书。
其中一本,是剑法,上面的名字是快影飞剑,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修炼快剑法的剑谱。
她小心的翻看了几下,想想自己或许可以练这个剑法,如果将此剑法练到炉火纯青,或许报仇就指日可待了。
另一本书却更加的薄,薄的似乎只有几十页,在上面没有名字,但白清颜依然是很认真的看完了。
一纸难书重逢喜,万墨不染相思意。
白清颜没有想到,这薄薄的一本册子,就已经非常详细的介绍了自己一直以来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背后的真相。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很多事情,不会因为它久远就被轻易地遗忘,有些事情,一旦放在心上,不管久远与否,你都会永远的记得。
白清颜根本不会知道,为什么白言会将这些故事写下来,是因为单纯的想要不忘记,还是知道终有这么一天,所以自己要将这些故事告诉白清颜。
写故事的人用情有多深,也许读故事的人永远不会懂。但写故事的人心在痛,看故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眼泪。
故事很长,故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白清颜的母亲白芷,是一个大家闺秀,家族世代为官,清廉正直。
白芷从小就冰雪聪明,样貌也是出众,且从小精通音律,虽无系统认真的学习过,但由于天赋异禀,还是无师自通的自学了古筝和笛子。
同镇的人无不听说白芷的名字,甚至一时之间,人们纷纷说,若为儿择妇,非白芷不娶。不管是父母长辈,或是有才的青年才俊,都希望可以迎娶白芷。
那时候,她是有些骄傲的,同镇的青年才俊,要么是碌碌无为之徒,要么是贪图功名利禄,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若要嫁人,就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人,若要嫁人,一定要嫁一个盖世英雄。
至少在她及笄之年以前,她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个人。所以那些年,她一直在努力的内外兼修,渴盼遇见这样一个人,她一直在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甚至是上天也不允许世间存在如此完美的一个人。
还没有等到真命天子的出现,还没有等到前来送彩礼的人踏破白家的门槛,白家便突遭飞来横祸,猝不及防。
那日,父亲因为被人诬陷结党营私,一朝之间,全家被灭,父亲将她偷偷的送去了自己的好友陆老爷家。
白家到陆家,路途遥远,一路上,常有贼寇作乱,家丁势薄,又不会功夫,就在白芷的家丁都被杀光,白芷将要被那贼寇掳去做压寨夫人的时候,白言一袭白衣,超凡脱俗的感觉,飘飘欲仙的样子,一时之间,让白芷迷恋的睁不开眼来。
只见他抽出长剑,挥舞着的衣袖在空中飘,还没看清楚他的出手,他便已经收手,那些贼寇,早已倒在了地上,但他没有杀他们,他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款步而来,携星戴月,照亮了一方天地,浅浅一笑,公子如玉,其华灼灼,一双眉目如画如诗,眼波流转之间是无穷无尽的温柔,白衣飘飘,似不染纤尘,又似梦中情郎。
他清浅一笑,轻启唇,道,“姑娘没事吧,受惊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对上她的眸子,她已然是如痴如醉了。他轻轻的将她扶起,他也对她的花容月貌而深深地陶醉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看着,时间似乎都已经静止了。
过了片刻,他看到了她脸上的两团红晕,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若是就此别过,岂不正是就此错过了吗?这几十年,他从未遇见过如此一眼便倾心的女子。
那时候,她十五岁,他二十岁。
他又微微一笑,将她小心的扶上马车,他说,“一路凶险,让我在姑娘左右,还可保姑娘平安。”
她笑着道谢,心里早已绽开了花。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早已将对方深深地刻进了眼里心里。这些日子,他们始终都陪伴在对方身边,这些日子,也许是白言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白芷姑娘到了陆府,白言便也就告辞了,临走之前,她笑着看向他,依依不舍,却说,勿念。
自此以后,两个人有几年未见,白芷被逼与陆老爷成了亲。若说这陆老爷,其实是个彻彻底底的大俗人,见白芷生的美貌,便想占为己有。
一袭嫁衣,对于白芷而言,更像是丧服,她抵死不穿,然而还是被几个老妈子像穿寿衣一样套在了身上。那一年,那一日,本该是所有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刻,本该是所有女孩子最开心的一天,可是那一天,白芷流光了所有的泪,她的心也似乎是要死了。
她的骄傲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她的快乐从那时候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陆老爷心里终究是爱着她的,他不愿看她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从成婚之日起,就从未碰过她,他爱去她的房里,但他只是常去说说话。
她的身形日渐消瘦,她的脸也越发的苍白,陆老爷每日为她送去大量的补品都无济于事。他们说,她这是快要死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过是得了病,一种叫做相思的病,病的侵入骨髓,病的无可救药。她每日每夜都在想他,想他的眸子,想他的眉眼。
他回了山,那时候,他是白衣派的二弟子,虽然日日还要努力的练功,但也常常是魂不守舍,他在想她。他想要见她一面。
他练完功的时候,夜里便偷偷的刻字,先是画她的画像,后来就是将自己父母送给自己的那对玉笛,刻上了彼此的名字。
终于有一日,他可以下山了,那时候是师父派他下山去历练,他那一刻,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想要去见她,想要将那只刻有他名字的笛子亲手送给她,他还记得,她说过,她最爱笛子,她最爱吹笛子。
这已经是两年了,这一年,她二十岁,他二十二岁,正是相逢的好年纪。
也许是知道他还会来找她,她拖着病体,熬过了两个春秋,日日夜夜,都是刻骨噬心的相思之痛,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已经变得很忧郁了,常常是不苟言笑,脸色苍白如纸,望着窗外门外往往可以发几个小时的呆。
那一日,他却收到了他的来信,约她在城门外的一座古寺里见面,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许是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开心自信。
她借口出去烧香拜佛,其实是去见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陆老爷自然是欢喜她去,这么多年,她终于第一次像他说她想出去,他自然也乐意同她一同去,只是她不愿。
她没有盛装打扮,只是一袭白衣,带上了她贴身的侍女{从小她们一同长大,她最是信任她,所以在陆老爷让她带人的时候,她只带了她}
两年未见,她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是否还似从前模样。两年未见,他一次次的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他的笛子上的字,被一遍遍地刻画描摹。
白衣逍遥行 第四十六章 真相大白
那是个秋天,像所有的秋天一样,枫叶落满了整座山,红色的叶子铺成了一条上山的路。所有的叶子都在那个秋天美丽的下落,白芷的一袭白衣,终究是乱了整个秋天,终究是乱了一个人的一整个岁月。
而白言,也只是简单的一袭白衣,一把长剑,就披星戴月的赴约。
那个寺名叫结缘寺,尽管是在白芷死后很多年以后,白言还是会时时去那里看一看,回忆一下这次相遇,像他去白芷的坟墓去看一样。
那时候,他们在寺旁租住了两间小房子,过起了寻常百姓的生活。她早就已经在她心里把他装下,他也早就已经将她视为唯一。
世俗的那些事情她早就不想管了,他是她的药也是她的命,陆老爷也早就被抛在了九霄云外。而他,也早已忘了自己出来的初衷,对他而言,也不重要了。
白日里,烧水煮饭,白言小心的照顾着她,她吹笛,吹他送给她的那只玉笛,小心的将上面刻着的那个名字轻轻描摹。
那一夜,他轻轻的为她褪去一袭白衣,用热情的吻尽数倾诉这两年里对她的所有相思之意,不用说话,彼此的呼吸是唯一的语言。
直到夜色浓重起来,直到寒意悄悄的爬上脊背,他为她轻轻的盖上被子,黑夜里,她枕着他的手臂,呼吸的均匀,像是个没有任何心事的孩子。
他在他的册子里写道“如果说我的人生有最开心的时刻,那一定就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的那一刻,她像个孩子,但她不是个孩子,她温柔美丽,她为我保留着处子之身,将自己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交给了我。”看到这里,白清颜的嘴角微微有笑,那比她亲眼看见他们创造她的过程还更要开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忍心在读下去,如果你看过故事,悲伤的故事,如果你早就知道了结局,可是你却不得不回顾其中的美好的过程的时候,也许你会明白,白清颜此时此刻的心情。
“可是那一天,我将她留在了黑夜,留在了记忆之中,我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个略显凉薄的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可是,对于她来讲,她已嫁作他人妇,我实在是不愿意,让她背负不贞的名。”
“我想带她走,想带她隐姓埋名,过寻常夫妻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至少,我们在一起。”
“可是,师父病危,他急召我回去,我必须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也知道,师兄觊觎掌门之位已久,我还背负着天下苍生的期望。”
“我走了,带走了刻有她名字的玉笛,我走了,在那个夜里,我无数次的凝望她熟睡的容颜,我希望她可以醒过来,看一看我。”
“我走了,我在心里对她说,她不说话,如果她睁开眼,像她每次看我的那样,温柔似水的眼神,一定可以消磨我离开的意志。”
“我走了,轻剑快马,一袭白衣,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会怪我的。我走了,事实上,那一天我几乎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有想,我看着她的脸,泪水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走了,我想告诉她,我还会回来的,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我自己都未定归期。”
“被子里尚有余温,那是我们在一起躺着的最真实的证明,但我最终还是用我颤抖的双手掀开了被子,我为她掖好被角,转身离去。”
他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留下了勿念两个字,像当初他们分别的时候,她说的一样。
从此山高水长,良人只在梦中会。从此一身繁华,孤独从来不由己。从此是,刻骨铭心的回忆,从此世间绝色再无能入我眼者。
白清颜出生的时候,陆家全家都很高兴,陆老爷曾经有一晚酩酊大醉,就躺在了白芷的身旁,他也以为,真的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最开始的十年,白清颜眼中的母亲,似乎都淡淡的,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对于争宠也不上心,每日却会对着白清颜发呆,实在是因为,小时候的白清颜眉眼都如白言。
她大概是在等他。她一定是在等他。
他真的有空的时候,是她的葬礼那天,他躲在人群之中,那十年,他为正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甚至很多次,险些丧命。现在,故梦都难现她身影。原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将他们之间挖了一条鸿沟。
他心死了,随她一同埋进了黄土之中。哀莫大于心死。从此,他便不再那么热衷于扶危济困,反而是培养新兴的后辈们,他乐得逍遥自在,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他每年会下山,倒也不仅仅是因为去看一看天下苍生,以及有没有邪魔外道作乱,更多的是,他想去看一看她,搜寻她的味道,他注定孤独终老。
白清颜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半边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就那样哭着。
她意识到,原来她就是母亲和白言的女儿,她有那么些庆幸,至少,在她看清楚陆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她觉得,作为陆老爷的女儿让她很是难受。
有人在敲门。
有那么一瞬间,白言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永远不要在别人面前哭,尤其是外人。她擦干泪水,试着做了做表情。
是李复。
他嬉皮笑脸的进来了,看见白清颜的笑觉得甚是虚伪,不禁挖苦了她一番。“你看你,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还不如不笑呢!”虽然话说的难听,但他并无恶意,只是纯粹觉得好玩。
不怎么会与人相处,就只好靠语出惊人来引人注意。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
但面对不怎么熟的白清颜,他出口就说出这么无理的话,这一时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话已吐出口,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白清颜没有生气,也是笑了笑,“那也比你好看多了。”
两个人进了屋子,白清颜瞬间将刚才的难过收回,紧紧的埋在了心里,这些情绪,她不愿流露出来。
李复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支玉笛,往事排山倒海般的涌现,他小的时候,也曾经捡过这么一个玉笛,不对,是他为一个女孩子捡的,那个女孩子他甚至都没有机会问名字。
他看了看白清颜,脑海中开始回忆起那个记忆中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她还小,也许不小了,十几岁的女孩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但是她眼睛里挂着泪水,她一直在为寻找母亲的遗物而难受,他很少记一个人记得这么久而清楚,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这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也许是因为那天的月色很美,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或许是因为当初她那挂着泪珠儿的眼睛深深地吸引了他。
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别的孩子,他那个时候,其实是一因为很孤独,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的孤独,但是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他看了几眼那只玉笛,这么多年,他一直随身带着那只玉笛,他记得他答应过那个女孩子,一定会帮她找到的。如今,他总算是找到了。
“清颜,这支玉笛我也有一只,上面刻着的是一个言字。小的时候,我曾经遇见过你的。”李复在那一瞬间从白清颜的脸上看到了会心的笑容,这一次,她笑得可比刚才好看多了。
“真的吗,我小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大哥哥,他带着我一起去找,后来我就走了,没想到,你真的帮我去找了,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就是小时候我遇见的那个大哥哥。”看来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白清颜瞬间就觉得李复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的亲切。
李复跑去了自己的房间,将那只玉笛物归原主。白清颜感激的谢过了他。
“清颜,你有没有听说,白林川当了白衣派掌门人的事情,现在江湖之中都传开了,到处都是他的盛赞。”
李复的话一时让白清颜又重新的收回了笑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相信,在拥有众多功夫才学品德过人的白衣派,白林川还有机会当上掌门人,不过,她了解他,他的功力可能早就已经在很多人之上了,更何况,当初他千方百计的欺骗她,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可以当上白衣派的掌门人吗。
只是,之前她想要对付的仅仅是白林川而已,现在,她要与整个武林乃至天下的正道为敌,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几乎完全不可能。
“真是使的好手段。”白清颜笑了笑,更多地是苦笑,她师父,不,她的父亲白言辛辛苦苦的创立的白衣派就这么让他给抢走了。
也怪她,没能够好好的护住它。
“你难道还不打算回去吗,还打算看着白衣派落入白林川手中吗?”李复曾经亲眼看见过白言临死时候的场景,其实,连他都觉得仇恨。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以白言为榜样,虽然后来,白言变成了逍遥散人。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眼下最重要的我觉得是要好好的练功。”白清颜说,她之前曾经冲动过,但是却差一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一次,她不能够再冒险了,这一次,她要等到能够彻底的杀了他,等到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报仇成功,才敢贸然行动。
李复知道她在担心着些什么,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但他还是说了,“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白清颜笑了笑,这一次是感激的笑。这大概就是朋友吧,虽然没有认识多久,也没有很熟,但是却可以互相帮助,这些让她的心里瞬间有些温暖。她笑着说好,心里其实也知道,即便是朋友,有很多的时候,也是不能够一起走的。
很多路,只能一个人独自走,况且,她不是那种想要靠别人的帮助来完成自己的梦想的人,一方面自从母亲和父亲都死了以后,她就学会了靠自己,另一方面,她重视朋友,她不喜欢让别人跟着她一起去冒险,即便他们非常愿意。
这是一项很有风险的事情,他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朋友,但有时候,她常常忽略了,其实,他们也是同样的不愿意失去她。
白衣逍遥行 第四十七章 不顾一切
乔长风的酒还没有喝完,,就听见了急切的敲门声,这正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声音,他打开门,将来人迎了进门,忙的询问情况。实际上,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那人就已经脱口而出。
“二公子,一切都很好,我已经把白姑娘和她的几位师兄安全地送到了公子让我送的地方了,还按照公子的吩咐把银两都交给他们了。”
乔长风这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她平安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得了,但是,说不定明天大哥就会发现白清颜她们离开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派另外的人去追杀她呢?对于这些事情,他也隐隐有些担心。
但他送去的那个无名小镇,既偏远又消息不灵通,他会发现吗?
乔长风看了看那个车夫,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他长得很丑,丑的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死人都还要丑,满脸的麻子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丑了,他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丑的人去送白清颜呢?
“很好。”他说着,但是没有笑意,这个人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杀欲,只有死人才能够很好的保守秘密。他的嘴角一撇,露出极其邪恶又嗜血的笑容,当然,这一切都对那个车夫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多谢大人夸奖。”那人畏畏缩缩的说,显然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这让乔长风觉得更加的有趣了,他露出的笑容也越发的令人害怕了。那人转身就要走,却被乔长风叫住了。
“等等。”乔长风的声音冷冷的,着实把车夫吓得一抖。
乔长风走上前,那人转过了身,微笑着看着乔长风,但是他把头低的低低的,其实,他已经全身都在颤抖了。
乔长风举起的手在那一刹那猛然的放下了,很多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自己都不愿意看见自己嗜血的那一面,刚才的笑提醒了他,他的笑突然使他显得愈发的邪恶了。他又突然想起一些东西,白清颜的脸似乎就出现在他眼前,她也一定会讨厌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吧。
其实有时候,也不是他没得选择,只是他不敢去选择。
就像他偷偷地放白清颜离开一样,就像此时此刻,这个可怜的人的生命就在他的手心一样,他完全可以杀了他,他也完全可以选择放过他。这一切,完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能够承受结果,一切,就都是他说了算。
“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那人见他冷冷的站在面前,若有所思的样子,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发问,打破了这片寂静。
“没什么,你走吧。”乔长风决定放过他了,也只是这一瞬间,这一次,没有人逼他一定要杀了他。何况,白清颜一定会感激他,他怎么能够杀了他呢。
他是个可怜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握,像他一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