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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逍遥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朝烟宿雨
山上,婚礼如期举行。
林川一袭红衣,衬出他如雪的肌肤,头发也不像练剑时那般梳成高高的发髻,而是留了一半披散而开,如瀑般的在身后倾泻下来。
新娘子早已到场,只是,不是白清颜,而是白浅夕。昨晚,她想去看一看白清颜,却意外的发现了她被乔长风带走了。
她可以趁机阻拦,可以告诉白言和林川,她也不知道乔长风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可是,她犹豫了……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替代清颜嫁给林川,永远的陪在林川的左右,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吗?
她进了清颜的屋子,穿上了那件红艳动人的喜服,却发现莫名的合身,也对,本来她和清颜的身材就比较相仿,那是不是意味着,盖上盖头林川也不能认出来。
她脱下了喜服,经过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决定了,决定明日穿着它嫁给林川。
他迟早会发现的……但她不在乎……她想,白清颜的三年陪伴之情,算什么?她可以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他,这些,难道不够吗!
第二天她就去告诉大师兄,自己身体不舒服,不能来参加了,虽然她知道,到场的人本就不多,但是,她依然有些慌张。
是喜悦,也是害怕。如若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脸在盖头之下看的不真切,但确是实实在在的红了,红了整整一张脸,更添了几分风韵。
一切的流程她都不是很熟悉,毕竟,她从未参加过别人的婚宴,就这么亲自上场了。
好在,这场婚礼办的很是随便,白言的意思,想等一切安定了下来,再到山下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全程跟着林川,他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等到一切形式都结束了,她被送进了洞房。
她在里面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只要一进来,一揭开她的盖头,他就知道了,可是,她也为他做了这么多……
门开了,大红色喜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没有揭开她的盖头,他只是来给她送些吃的,他叮嘱她吃点东西,用一种温柔的语气。
她没说话,说话就会暴露,她点了点头,在他走后,她将盖头揭开,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想起他温柔的语气,不禁微笑起来,伸手就将食物送进了嘴里。
他不过是把我当做了清颜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对我好。
想着想着,一倒头,她睡了过去,也许是晕了过去。
林川走了出去,白言和暮秋,江辞和初仲在那里等着他,大家已经先喝起了酒,他走过去,坐在了江辞前面。
“大师兄,怎么不见三师姐啊?”照理,清颜的婚礼,她不应该不来,她们那么要好。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最好是不要出一丁点儿的意外。
“她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出来。”江辞举杯,举到了林川的面前,“今日你大婚,可喜可贺,来,我敬你!”
林川拿起酒杯,迎上了大师兄的杯子,微笑着一饮而尽。
白言坐在主席最高的位置,心里竟有些惴惴不安,面前的酒被喝了几口就搁在了那里。
乌云蔽日。
转瞬之间,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下来,一片不知从何处飘过来的乌云靠近太阳,将光芒遮蔽。
看起来,像是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众人正开心着,见此天气,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却又觉得头疼欲裂,接二连三的倒在了酒桌之上,然,大家都没有喝太多的酒,所以在林川执剑对着白言的时候,初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
看来,一场厮杀,血雨腥风,在所难免。林川轻轻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极为轻蔑的笑。
“白林川,你这是要做什么!”初仲几乎是怒吼了,然而,他因为饮了酒,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即便是声嘶力竭,也丝毫没有震慑力。
“你说呢!”林川一句都不想多言,将剑直直的冲着他指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初仲险些被刺,转身的瞬间又迎上侧面一剑,胳膊被剑滑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血,顺着白林川的剑往下滴。
初仲捂住伤口,血从指缝之间往外渗。他又冲上去,与林川拼杀。
大家都醒了,但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疲软,无力可使。
抽出剑,几个人一齐迎了上去。





白衣逍遥行 第二十七章 风雨忽至
白清颜赶到了。
入目是一地的狼藉,打翻的桌椅和碎了的杯盘、酒盏。
远处躺着一个人,看身形是暮秋前辈,白清颜冲上去,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已经遍体鳞伤了,血在白衣上晕染出一朵朵花,极为魅惑妖娆,而他的嘴角也渗着血。
“暮前辈,暮前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白清颜将他扶起来,颤抖着用手去摸他嘴角的血,她的白衣,也浸染了血色。
“快,快去找白言……他……他在……书房……”暮秋撑着最后的气力,想等人过来救援,他没想到,等来的是白清颜。
“好,我马上就去,你……暮秋前辈……你坚持住……”白清颜将他放下,迅速的冲进了书房。
她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没有人有机会告诉她。
书房的门,紧紧的闭着。
推门而入,只见白言躺在地上,他显然也受了伤,胸口处被刺了一剑。
他在这里,等她。
“师父,师父……”白清颜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看着他身上那刺目的鲜血,她还未说话,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清颜,清颜,你来了。”他因为过于激动,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清颜将他扶起来,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你记着,这里有暗道,你……去……去书桌上……那幅画的后面……有开关……”白言说着,又咳出了一口血。
“师父,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白清颜拖起白言,想要将他也带出去。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结婚礼物……好孩子……”白言从手里拿出一个盒子,交到了她手上。
看着那个盒子,清颜更加的伤心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门被利剑穿碎的声音,江辞从外面狼狈的飞了进来。初仲也跟着飞了出来。
“哦?都凑齐了!”林川剑指对面已受重伤的三个人。“白清颜,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清颜放下白言,冲到了几个人的面前,双手张开,将几人护在身后。
“师兄?”白清颜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的希望生生的被浇灭了,只有恨意在燃烧。
“这些,都是你干的?”
“是!”
“白林川,你狼子野心,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师父和师兄!”
“我不需要你来教导。”林川伸出剑,朝白清颜刺去。
白清颜顺手去捡地上的剑,转身挡住了白林川的剑,两剑相撞,林川剑上的血溅到了白清颜的脸上。
几个回合之后,白清颜不敌。而白林川却攻势越来越猛,一剑刺过去,将白清颜的左脸刺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血,从脸上滴下来,从脖子里渗进去,脸上,是火辣辣的痛。
白清颜顾不得这许多,再一次冲了上去,被逼的退了几米远,倒在了地上。这一次,她倒在地上,血还在流,伤还在痛。
没有力气可以支撑她起来了。
比起伤口的皮外之痛,她更在意的是心痛。
白林川,这个她一见倾心,又日久生情的男人,给了她生平第一次最大的挫败和教训。这样的结果,让她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难以承受。
不得不说,是她错了。错在轻易相信别人,错在自作多情反被人利用。如今这局面,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若是她,不对他有非分之想,结局会不会有一些不一样……
她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来,即便是死,她也要拼命一战。转头的瞬间,却只见白林川的剑已经在眼前。
完了。
她睁大的惊恐的双眼闭上了,她知道逃不掉了。死便死吧!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是白言用尽了全身力气挡在了她的面前,如今,命悬一线。
为什么?死的不应该是她吗?
“师父!”白清颜一阵怒吼,喊的嗓音已经沙哑,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师父。
而闻声赶来的乔长风和李复已经与林川打了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这一切,明明是她的错。
“好孩子……别哭……”白言将一颗类似于丹药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那丹药散发出奇异夺人的光芒,她还未及反应便将它吞了进去。乔长风暗想“完了。”
“从今以后,靠自己……”白言猛吐一口鲜血,清颜脸上泪与血齐齐的往下滴。
“快走……快走……从暗道……”白言努力的挤出最后三个字后,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走吧,清颜。”清颜还拉着白言的胳膊不愿离开,就被江辞拽着踉跄的开了暗道,而初仲,用最后的力气扛起了白言的遗体。几个人消失在了书房。
林川早已被长风和李复周旋着赶到了门外,三人仍在厮杀。
林川虽然不敌他二人,却仍然是用力的周旋着,被划伤了手臂,只抹了抹血,就不再管。
“林川,我来助你。”山下的弟子也都赶来了,白兰冲进三人中间s打了起来。
乔长风和李复并不傻,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很显然,如果再打下去,他们很可能百口莫辩。
两人很有默契的撤退了。林川有意去追,却被白兰拦了下来。
“师伯,是徒儿的错,未能护师父和师兄们平安。”林川跪地,心痛的落了泪。
白兰摆了摆手,顿了顿。
酝酿了许久的雨,终于是倾洒了,突如其来的大雨令众人举步维艰。
白清颜和白江辞拖着白言有些笨重的躯体,白衣上已经沾满了血。
白初仲的伤,已经让他快要坚持不下去。
“师兄,快下山吧,雨越来越大了!”白清颜更加用力的架着师父了。她的脸还在流血,顺着脸和着雨水往下滴,对于一个寻常女子而言,容貌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此时此刻,白清颜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讲已经不重要了。当一个人身上背负了过多的债的时候,就必须要变得强大,不管怎么样都要变得强大起来。
白言给她的东西还在手里紧紧的握着。
“白清颜,我来帮你。”李复和乔长风赶到了,乔长风已经搀起了快要倒下的白初仲。李复接过了白言。可以感受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和僵硬。
白清颜感到肩上的重量陡然的轻了。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上了船。长风去随便砍了一棵树削成了船桨,和李复一起划船。
现在看起来,乔长风也不算是什么坏人,李复觉得自己简直走了霉运,竟然目睹了白衣派白言被害的过程。
“大师兄,师姐呢?浅夕呢?”白清颜突然担心的问到。
“她身体不舒服,也许在休息,说不定可以幸免于难。”江辞说,说着叹了口气,“没有想到……”
“师兄,可是我还没回去,婚宴为什么就开始了?”
乔长风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只要没有白清颜,一切就可能不会发生,再次失算了!
“可是,你在啊?我们都看到了你。”
白清颜不说话了,她大概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想了想,如果真如她所料,那浅夕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那样,倒也好。
雨,依旧是在下,大家都在雨里,衣服都湿了,发丝也滴着水,但没有人关心雨。
山门此刻在烟雨中,朦胧的看不真切,树木都化作了烟。雾气从四面八方氤氲着,将大家都笼罩在如梦似幻的情境里。
多么像一场梦,白清颜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




白衣逍遥行 第二十八章 情绪的低谷
船从烟雨之中缓缓的驶下了山。再走一小段的路,又到了第一次下山的那个镇子,清颜这时候才看清楚镇子的名字,流苏镇。
由长风带路,几个人向彤云家里赶去。没有想到,刚走不足一月,就又回来了。一切发生的那么的突然,令人始料不及。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师兄和师姐们都还在,为了一次下山,将暮前辈灌得烂醉,那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受了罚就一起担着,犯了错就互相帮助,懵懵懂懂的就过了三四年。
清颜犹记得,第一次她被师父带上山的时候,一双眼睛只好奇的盯着,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羞怯的背后更多的是不安和陌生。
与师姐共眠,相拥而睡,如今想来还是那么的温暖,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练功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她是笨拙的,但却在为师父的话深夜练功,只因为怕给师父丢脸。
练功,想起练功就想起深夜里和林川一起的日子。她想,那个时候,他一袭白衣就足以惹弄她的时光,就足以惊艳她的岁月,所以她沦陷了,沦陷在了他的假意柔情里。
是她傻!
白清颜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却装作一副单纯善良又温柔的样子。她还想,与他一袭嫁衣,灼灼似火,与他,耳鬓嘶鸣,相伴一生,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今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他灭门那日,她就将对他所有的爱意灭了。他欺她良善,未经世事,他利用她的爱,利用她想嫁给他的心愿,他灭了她最后的家,他毁了她向往的幸福。还有她的师父,她的师兄师姐,清颜心想,是她害了他们。
进了李府,几人将白言的身体安放好了,李复不禁感慨,堂堂白衣派的掌门人,竟然也就如此的没有了。看来,风雨飘摇之中,谁也难以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该走了,这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况且他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作。
“别伤心了,我们还是先让白掌门入土为安吧。”彤云看着痛哭的清颜,初仲还有江辞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长风能够回来,这已经让她觉得很是满足了。她从来不关心江湖纷争,她所关心的,仅乔长风一人而已。
“是啊,”长风也赞同她的话,叫来了几个家丁抬起了白言的尸体。
江辞点了点头,他知道,师父已经不在了,再哭,都是没有用的了。他示意家丁过来,将白言的尸体搬走。
由于时间仓促,甚至,白言连个碑都没有。昔日纵横江湖的传说人物,白衣派的颇为年轻的掌门人,就这么带着遗憾被草草的掩埋了。连长风都觉得甚是唏嘘,想来,生前无论多么的厉害,死后也不过一抔黄土。
李复还没有走,总觉得趁他们埋葬的时候告辞不好。他与长风一起,静静地立在白清颜身后。
她还在哭,但是她直直的跪着,甚至,眼泪顺着眼眶顺着脸颊连成线般的落下来,她都没有哭出声来。只有她自己听得见,雨滴到地上,只有她自己听到,梦沿着最初的地方破碎,碎成了一地的片段。
“堂堂白衣派的掌门人,竟然就如此突然的没了。”李复叹了口气,为白言,为白清颜感到可惜。
“突然的背后,是长久的谋划,这江湖看起来正邪分明,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上暗流涌动,又有谁能说清楚正邪的界限。”长风也感叹道,他自己也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正邪之界,自是分明,在李某人心里,正就是正,邪便是邪。”
长风沉默了。他知道,江湖正派人的眼里如他这般的定然都可以称之为邪。但是,他觉得并非这么简单,他大哥虽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但他知道,他从来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从来不会杀妇孺小儿。江湖的传说也不是都可信,只有他才可以这么了解他,其他的,也无非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李兄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此可恨之人,恰有你可怜之处,你会觉得他该死吗?”长风想问,是否真的对错正邪不能相容。
“可怜不是作恶的借口,李某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长风在心里暗笑,对他来说并非是这样。他见过因为家里困难而去青楼里mài shēn的女子,他也见过,为了爱情而负了天下的人,无非是生活所迫,无非是为爱所困。
江湖里,爱恨分明,爱情里,正邪却又算得了什么。
李复又怎么会懂这些,一个十七八岁的逍遥剑客,年少时便得了师父真传,名噪天下,又因为替别人除了敌人而得了这时间少有的名剑,一路顺利的出师,名利双收且自己也配得上这名利,自然是有傲气,有嚣张。没见过这世间的黑暗,自然是不懂 ,正邪里有多少的爱恨。
江辞将剑插在身前,初仲也插了剑,白清颜没有带她的剑,只是跪在那里,流着泪。
“师父此去黄泉,愿一路走好。生平未遂之志,弟子白江辞替您完成。”江辞说着,恭敬地扣了头。
初仲和清颜也恭敬地磕了头,未遂之志,光复白衣派,铲除师门败类,报仇雪恨,大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但雨还在下,说完这些,几个人就离开了,从此年年伤心处,就在白言的墓地了。江湖上还会有人前来吊唁吗?清颜甚至,为自己没能帮师父办一场葬礼而感到伤心,自己是多么的没有用啊。
李复顺便的告了辞,他答应别人追杀凶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已经数日了,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对方,一定是个狠角色。
长风为清颜撑着伞,他见过她开心的时候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的样子,也见过她愠怒时撩起水泼他的样子,还有各种样子,生病的样子,喝酒的样子。
可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的样子,雨丝顺着伞骨坠成一道珠帘,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这些,若是化成眼泪也不会有白清颜的眼泪多。是真的伤了心了。
长风记得,她有寒疾受不得凉,便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伞也轻轻的往她那边移着。
回来的时候,彤云站在檐下等着长风回来,甚至她愿意永远的跟在他身后,只要他愿意,她可以,可是今日是白言逝世,她不便跟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向白清颜那边歪着的伞,还有白清颜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的外衣。
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好,自从长大以后,这样的关心,他从未给过她。
“长风哥哥,晚饭已经做好,快来用饭吧!”她尽量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嫉妒,像从前那样,她总是要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她总是要告诉他该吃饭了。
白清颜的眼睛还是红的,虽然也没有眼泪流出来,但总觉得眼睛里随时都装满了水。如果触及她的心事,眼泪就会漱漱的落下。
没吃什么饭,她一个人回了房间。这时候,没有人会听见,她才敢放声的大哭起来。她蜷缩在地上,缩成一团,用力的哭着,倾吐着自己所有的伤心。




白衣逍遥行 第二十九章 倾诉
她拿出白言临死之前交给她的盒子,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亲自交到了她的手上。
盒子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木质的,提起来却很轻巧,推开上面那层木板,可以看到的是一本书几张字画和一支玉笛。
那支玉笛,白清颜一眼就认出来和母亲留给她的玉笛一模一样,玉质的晶莹剔透,浅绿色的玉,给人一种生机和清新的感觉。
可是,她不是弄丢了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将玉笛拿起来细看,上面刻着一个“芷”字。
这不是母亲留给她的那支玉笛,母亲留给她的那支玉笛上面刻的是一个“言”字,她想起,母亲视那笛子如珍宝,从来不让外人轻易触碰。
她记得,小时候忘不掉的一件事。那是个夜晚,那晚她睡不着,听见母亲在窗前吹着笛子,簌簌的杏花在月光下摇曳着放佛要落下,她听不懂曲子,却听得出那是首极为悲伤的调子。母亲的一袭白衣里甚至也透着悲伤。
她父亲{陆老爷}却在那时被笛声吸引了过去,夸她一曲妙哉。她轻笑,笑的不是他夸她,而是他未闻曲中意,
清颜是后来才知,此为相思之曲。
陆老爷不仅夸赞曲子妙,还夸笛子精致,想拿过来一看,母亲不愿,怎么也不让他碰,他却在推脱之时瞥见了笛子上醒目的言字。
他们为此起了争执,他一气之下数日都没有踏进她的房间。清颜从未见过母亲生气时候的样子,尤其是,平日里,她不喜与其他的妾争宠,她对待父亲,也是一味地冷淡和顺从。
她第一次见她惹父亲生气,竟然还只是为了一支笛子。
现在她明白了。笛上的言和芷字,不正是白言和白芷吗?也就是说,师父喜欢的人一直是她的母亲,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孑然一身,为的是,心中已经装下了一个人,但那人已经嫁做他人妇,此心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了。
可是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够在一起呢?清颜想不明白。
她想打开那本书看一看,或许可以找到答案。但她却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放下玉笛和盒子,她去开门,她觉得这么晚了也许是大师兄吧。
推开门,却瞧见了乔长风,他还是一身黑衣,露出有些深沉的脸,但他的眼睛是明亮的,那也许代表着,他渴望着光。
“乔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清颜心里,突然对他产生了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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