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周娥拧着眉头,看着曹县方向。
李苒愕然,随即道:“还要来金县?”
“咱们跟蜀地,各让出百十里,平时都是骑兵来来往往的巡查。
蜀地大营,离曹县二百来里路,要是步兵偷袭,哪怕白天躲起来,到夜里再赶咱们这边一百来里路,也到不了曹县城下,只能是骑兵,轻骑兵,纵马冲过这一百来里路。
这一支骑兵,突袭了曹县,必定是有来无回。这是一支送死队。
送死的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金县离曹县最近,换了我,肯定想多烧一座城。
不能在城里呆着,真着了火,跑都没地方跑。”
李苒脸色微青,说不上来为什么,也竟然觉得这场烧杀是因她而起。
天边已经泛起了丝丝鱼肚白,远远的,一人一马跑的如同离弦的箭,直奔小树林而来。
周娥示意王翠等人护好李苒,自己纵马出了树林,迎在树林前面。
一人一马冲到周娥面前,说了几句话,拨转马头,急冲而去。
“怎么样了?”李苒迎上周娥问道。
“曹县大火,县令打开城门,放人逃命,蜀地骑兵散在人群中,还没清剿干净。大帅让我护着你退到安全地方,咱们走吧。”
周娥一边说着,一边站上马背,四下张望。
“突袭曹县得多少人?你不是说,骑兵都是奇兵,个个都是宝贝,曹县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让这么多骑兵过来送死?”
李苒从周娥看到王翠她们。
周娥看着李苒没说话,王翠看向其它十来位安家女将。
“为了要杀了我吧?”李苒低低道。
“咱们走咱们的,为了什么怎么应对,这是王爷的事儿。”
周娥挥着手,岔开话,勒马准备走。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都知道我在这儿呢?”李苒没动。
“你要干什么?”周娥眼睛瞪大了。
“倒是个好办法。”
安家女将中,一向话极少的余婆赞赏的看着李苒,笑道。
“那些都是死字在眼前的人了,怎么死都是死,不如搏一把,万一呢,要是死前能击杀王妃……”
王翠看着周娥,最后一句没说完,只嘿了一声。
周娥斜着李苒,看了好一会儿,挥了几下马鞭。
“行啊,那回金县吧,到城头把你那面旗升起来就行了。”
周娥招手叫了个老兵,先急奔回金县升李苒那面旗。
李苒一行人一路戒备,走的不算快。一刻来钟后,远远看到金县时,也看到了城墙上方,高高飘扬的几面鲜亮崭新的黑底金边,大红李字旗。
李苒眯眼看着那几面迎风飘动的李字旗。
从京城启程前,她倒是听周娥说过一句半句:她正忙着给她准备几面旗,她当时以为周娥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旗还挺漂亮。
“就一个李字,怎么知道是我?”
李苒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这一趟的先锋李侯爷李明水,也是李啊!
“黑底,金边,你看你那金边,多宽。那个李字换成陆,就是前梁皇家的旗帜了。唉。”
周娥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李苒眯眼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暖君 第159章 较量
离金县一百来里路的军营中。
阔大的帅帐中,谢泽阴沉着脸,看向急步进来的安孝智。
安孝智拱手见礼。
“伤得重,问了十来句话,就死了。
是一支百人队。说是,就是让他们来探探虚实,是攻打曹县还是金县,由他们自择。
因为路上遇到咱们两支小队从曹县往金县过去,他们为了避开那两支小队,就攻打了曹县。”
“探什么样的虚实,要扔进来一百名轻骑精锐?”
谢泽眼睛微眯。
“我觉得是王妃。”安孝智看着谢泽。
“不是王妃,是我。”谢泽声调里透着冷意。
安孝智看着他,没说话。
“去看看,孝明和孝锐要是回来了,让他们过来。”沉默片刻,谢泽吩咐道。
安孝智欠身应是,出去没多大会儿,就和安孝明、安孝锐一起,进了帅帐。
“人马都清剿干净了。”安孝明拱手禀报。
“曹县烧了小半座城,好在县令沈光及时开城,蜀军只把人驱出来,并没有滥杀,百姓伤亡不多。
金县平安无事,王妃平安。”
“说说祁伊。”谢泽凝神听安孝明禀报完,看着三人道。
老五安孝锐看向四哥安孝智。
“五年前,我和大哥游历蜀地的时候,遇到过祁伊。
那时候,祁伊已经入幕简明锐,都说简明锐极是推崇他,待他亦师亦友。
那天正好有个文会,请了他讲学,我和大哥就去听了。
祁伊三十岁不到,长相穿着,都极普通,不亢不卑,淡然自若。
那天他讲的是天人之道,极有见地。
之后,向他询问以及探讨的人极多,他有问必答,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极其明白透彻,而且,他极会说话,所说所答,听起来坦诚耿直,却面面俱到,绝无伤人之处。
大哥说他耿直却不伤人心,是因为他洞悉人心人情,心地宽厚,我当时也这么觉得。”
“大哥很看重他,我们想办法打听过他,可是能打听到的,几乎没有有用的东西。
他遇到简明锐之前如何,哪里人,家境如何,一点儿也打听不到。
他官话又说得极好,听不出口音。”
老三安孝明补充道。
“蜀地把安帅树为武圣人,忠义表率,到处建祠祭祀,还说安家是圣人之家什么的,据说就是他的建议。”
老五安孝锐一边说一边往下扯着嘴角。
“这件事,姑婆很生气。”
安孝智轻轻拍了下安孝锐。
“姑婆说,安家都是人,没有神。蜀地把安家树成那样,是不给安家留活路。”
“简家从最早一位简相起,心胸就不够宽广,如今据守一方,更是显露出了这份局促狭隘。”谢泽嘴角往下,扯出丝冷笑。
“姑婆也这么说,姑婆还说,安家虽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家,可也不是随便哪个池塘都能容得下的小泥鳅,说简相忧虑得太多了。”
安孝锐说着,想撇嘴,却又笑起来。
“祁伊,算是无为县人吧。生父姓夏,祁伊还是襁褓之中时,父母带着他逃难到无为县。
不到一个月,祁伊生父病死,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了一个姓祁的游方郎中,祁郎中待祁伊母子极好,特别是待祁伊,爱逾性命。
荣安城陷落那年,无为县兵乱,之后,再听说祁伊,就是入幕简明锐之后了。
直到无为兵乱,祁伊一家下落不明之前,祁伊一直姓夏,名继业。”
谢泽简洁的说了祁伊的过往。
安孝明和安孝锐一起看向老四安孝智。
安孝智沉默片刻,看着谢泽道:“大帅声名过于响亮,您成亲这事儿,议论极多。
去年六七月里,姑婆接到京城安老夫人一封信,很高兴,那么多年,我头一回看到她那么高兴。
姑婆一个人坐在月下,喝了半夜的酒。
从那天起,姑婆就开始准备我们到京城的事儿了。
到您和王妃赐婚的旨意下来,家里讨论这事儿,我们都担心这是为了利用王妃的身份,利用那份血脉。
姑婆说,她见过小时候的您,说皇上和太子大约不介意利用这血脉,可您必定不忍心、也不屑于欺凌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姑婆还说,皇上和太子最大的长处,是先是人,其次才是皇帝和未来的皇帝,他们不介意利用欺凌王妃,却不会拿您来做这份利用。
姑婆既然能这么想,能看到想到这些,想来,祁伊更应该能想到。
象刚才大帅说的,这场枉填人命的偷袭,是来试探大帅,来找大帅的弱点的。”
“祁伊要是象你姑婆想的这么清楚明白,就不会再把这百十名精锐投过来送死。
阿苒把旗子树起来了。”
谢泽眼睛微眯,随即露出丝笑意。
“祁伊必定以为是您竖的这面旗。”安孝智愉快的笑道。
“阿苒是你们安家人的脾气,遇事先想着往前,从不退缩。
我不放心她,最好,你们兄弟三个中,能去一个人,护卫她。”
顿了顿,谢泽声音落低。
“阿苒不能有任何意外,这一件上,我们之间绝无分歧。”
“让小五去吧。”
安孝智看向老三安孝明和安孝锐,答的很快。
“三哥和小五都极敏锐,临阵之时,料敌极准。可小五运道更好,他是个有福运的,更宜于去护卫王妃。”
安孝锐一边笑一边点头,“我去吧,最好能多挑几个好探报给我,有什么事儿,知道得早,才能跑得快。”
“让石南陪你去挑,你也去,帮他看着些。”
谢泽嘴角勾出丝笑意,先吩咐了句安孝锐,又看向安孝智道。
……………………
栎城。
简明锐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折扇,凝神听探报禀报完,看向祁伊。
“李字旗竖到了金县城墙。”祁伊看着简明锐,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谢泽想到你的用意了?诱饵?”简明锐很不确定的问了句。
“我倒觉得,这是那位姑娘自己竖的旗。”
祁伊站起来,走到窗前,遗憾无比的叹了口气。
“那一次,我该跟你一起去。
这是我的失误,以为那姑娘被关在方寸小院十几年,纵有通天之能,也被关成傻子了。
我忘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犯了自大的毛病。”
简明锐有几分怔神,“那天的事,事无巨细,我都和你说了,那姑娘确实不简单,不过,也不至于象你想的,什么通天之能,不简单一点的普通女孩子,要说不同寻常,是她身上那份血脉。”
“嗯。”祁伊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再看看吧。”
“这一趟,白白折损了百余精锐。”简明锐有几分肉痛道。
祁伊看了他一眼,“不算白白折损,竖起来的这面李字旗,就值得这百余精锐。
不管是谁竖的,谢泽还是那位姑娘,总之,他们都很看重这面活招牌。
下一步,这位姑娘身边只怕要增添护卫了,只是不知道谢泽要派谁去,唉,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暖君 第160章 情深
京城,谢尚书府。
邵夫人小心翼翼抬起手,满意的看着白玉香炉里繁杂的图案时,外面小丫头通传,谢尚书回来了。
邵夫人没理会,从丫头手里接过点燃的线香,凑近香炉中的香篆。
谢尚书进屋,走到邵夫人身后,看着她小心的点燃了香篆一角,闻了闻,微笑道:“这是你新配的香?添了柏枝?”
“嗯,说是柏枝是能上达天听的。”邵夫人将线香递给丫头,对着青烟袅袅的香炉,双手合什,一脸虔诚。
“这是平安符?担心阿泽?”看着邵夫人祈祷完,谢尚书看向香炉内的图案问道。
“嗯。”邵夫人声音低低,透着深深的忧虑。
“你心思太细,凡事想得太多,忧虑太过。再说,这平安符是道家的东西,你这合什……女人家。”
谢尚书一边笑一边摇头,怜惜的抚在邵夫人肩上。
“你放心,这一战,从皇上登基那一天,就开始准备了。
先皇,皇上,两代明君,从先皇据有京城一带起,就薄税轻徭,大兴农桑,休养生息,最近二十年,又几乎停止了征战。
现在的国力,就算南北同时大战,也能支撑至少一年。
现在,霍帅只是防御,连兵力都抽调南下,朝廷要支撑的,只是阿泽这一处而已。
阿泽后勤辎重,又是太子亲自调度。
打仗打的是国力,是后勤辎重,你放心,阿泽这一战,必定大胜,最坏,也不过多拖上三五个月。
阿泽用兵,就连皇上,一提起来,都是赞不绝口。
你不用过于担心。”
“嗯,”邵夫人头抵在谢尚书肩上,低而柔的嗯了一声,片刻,又叹了口气,“我是担心阿苒。”
“她在阿泽后面,有阿泽,她更不会有事,你总是忧虑过多。”谢尚书温柔的抚着邵夫人的后背。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要是女人能有你们男人一半的坚强,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能说得上话,当初我肯定不会让她跟着阿泽。
我很害怕,要是她有个……阿泽可怎么办?
这些天,我总是做噩梦,一想到这些……
我怕得很。”
邵夫人眼泪下来了。
“别怕,不会有事的,怎么会有事儿呢?现在不是咱们当年那时候,阿泽后方有朝廷,真有什么不妥,也不过就是退到襄阳。
不是咱们那时候,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你放心。”
谢尚书柔声安慰。
半晌,邵夫人忧虑忡忡的低低嗯了一声,“我想去一趟襄阳,听说襄阳有位道长,神通广大,我想请他……”
“襄阳远在千里之外,哪能说去就去,你一向病弱,且放宽心,你这样忧心,与阿泽无益,反倒是你这身子骨,哪受得了?
晚上我早点回来,陪你去大相国寺上柱香,好不好?”
看着邵夫人慢慢点了头,谢尚书又柔声劝慰了一会儿,才出门而去。
送走谢尚书,邵夫人站在廊下,出了半天神,吩咐叫平嬷嬷进来。
平嬷嬷进到上房,上房内侍立的丫头婆子都已经退了出去,邵夫人端坐在榻上,垂眼抿完了半杯茶,才抬眼看向平嬷嬷。
平嬷嬷迎着邵夫人的目光低头欠身。
“这些天,我总做噩梦。”
邵夫人声音低低。
“阿泽自小儿跟着你,你最知道他的脾气,那性子,跟他阿爹一模一样,看着无情,其实……
唉,要不是过于重情了,何至于困在阿润这件事上出不来?当年,就是咱们谢家,伤过多少孩子?
唉,这些天,我怕极了,万一,阿苒有个万一,阿泽该怎么办?”
邵夫人泪眼盈盈。
“这些天,我夜夜做噩梦,又不敢跟他阿爹说。”
“夫人放宽心,王爷吉人天相,王妃也是。”平嬷嬷安慰道。
“这些没用的话……”
邵夫人拭着流下来的眼泪。
“我想来想去,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跟阿泽他爹订亲前,你陪着我去祈福的事儿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位白道爷,真是神仙一样!说夫人跟老爷这亲事一定能成,还真是成了,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白道长有个徒弟,姓吴,现在落脚在襄阳城外的流云观,你知道咱们那回是怎么祈福的,你替我去一趟襄阳,找到吴道长,问问他白道长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能请白道长替阿苒祈福最好,要是……”
邵夫人叹了口气。
“如今也不能算太平,要是找不到白道长,就请吴道长替阿苒祈福,听说吴道长已经得了白道长的真传了。”
“那王爷?”
“不用替阿泽祈福,只要阿苒好好儿的,阿泽必定好好儿的,我只担心阿苒,她要是有个万一,阿泽只怕……”
邵夫人顿了顿,泪眼花花。
“只怕听到信儿,就要疯了。”
“是,我去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启程,夫人放心,我一定找到两位道长,好好替王妃祈福,王爷和王妃福大命大,夫人放心。”
平嬷嬷连声应了,安慰了两句,就告退出去,准备启程去了。
……………………
李苒被一阵寒风惊醒,呼的坐了起来,把正踮着脚靠近床边的谢泽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忙笑道:“是我。”
“你回来了,你怎么,像个贼一样。”
李苒听到声音,欠身跪坐往前。
“她们说你昨天睡得晚,我本来想悄悄进来,守在旁边,等你醒了,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你。”
谢泽脱了外套,坐到李苒旁边。
“我觉浅,一点点动静就醒。”顿了顿,李苒笑道:“你在的时候不这样。”
“嗯,再睡一会儿?”谢泽揽着李苒,声调含糊。
…………省略一万字…………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紫茄再次查看了一遍净房里的热水,又到小厨房看过一回。
小厨房已经重新做过一回早饭,紫茄仔细看了一遍,指着几样点心,吩咐再做一遍。
等到李苒和谢泽起来,收拾好吃早饭时,已经日上三杆。
吃好早饭,谢泽看起来很自在的靠在榻上。
李苒捧了杯茶给他。“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个时辰。”谢泽瞄了眼旁边的滴漏。
“你的营地离这儿多远?”李苒也瞄了眼滴漏,一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
“就在城外,也算在这儿。一会儿我要去李侯爷军中。”谢泽示意李苒挨着他坐。
“要开始打仗了?”
“大约还要等一等,咱们在等北边的信儿,他们大约也在等,不过,应该快了。”谢泽露出丝笑意。
“他们偷袭了曹县?试探?”
“嗯,曹县烧了小半座城,好在人都逃出来了。你那面旗竖得很好。”
李苒听到谢泽最后一句旗竖得好,低低喔了一声,“真是冲着我,冲着你来的?想试探什么?”
“嗯,你身份不一般,蜀地的人,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读书人,对你身上的血脉,都很敬重,祁伊知道你跟着我来了,派人试探,也是应有之理。”
谢泽避开了那句冲着他。
“小五说,蜀地这些年也是任贤用能,轻税薄役,休养生息,说祁伊练兵多年,这一仗很不容易打。”
李苒想着安孝锐那些关于蜀地和祁伊这个主帅的介绍。
“嗯,所以不能再等了。你护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这些,有我呢。”
“好,那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护好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李苒严肃而郑重的交待谢泽。
谢泽失笑,伸手揽过李苒,低头抵在她额头,好一会儿,才抬头笑道:“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想你,很想。”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李苒扑到谢泽怀里。
“桃浓让我别成天没事净想你,说我一想你,你就会心乱,真的吗?”
“我也天天想你,你心乱了吗?”谢泽笑个不停。
“有点儿乱。”李苒抬手按在胸口,仔细回想,认真回答。
“我不会,只要一想到你好好儿的,喝着茶看着花儿,安安心心等着我回来,我就很安心。”
谢泽也伸手过去,按在李苒胸口。
“你可以放心的想我。”
暖君 第161章 旧事
栎城。
祁伊接过小厮递上的信,扫了眼,眉梢微挑。
“谁的信?”简明锐看着祁伊微挑的眉梢,笑问道。
“白道长。”祁伊一边答,一边将信封撕开。
“你可真是有交无类。”简明锐斜了眼那封信,哼了一声。
祁伊看了眼简明锐,笑着没说话,低头看信。一目十行看完,祁伊的眉毛高高挑起,一边笑一边又扫了一遍,将信递给斜着他的简明锐。
“你看看这封信,真没想到,真有意思!”
简明锐接过信,几眼扫完,眉毛也扬了起来。
“这信上,这事儿?真假?她想干什么?陷阱?”简明锐不敢置信的抖着手里的信纸。
“我觉得是真非假,至于陷阱,她想把咱们陷到哪里?能陷到哪儿?”
祁伊一脸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圈,又坐下,看着简明锐,感慨不已。
“谢泽这个人,要说幸运,真是幸运之极,要说不幸,也是不幸之极。”
“她想干什么?这太不合情理,太诡异了!”
简明锐没理会祁伊的感慨,只抖着那两张纸,愕然而不敢信。
“这要从邵氏这个人说起。”
祁伊抖开折扇,愉快的摇着。
白道长这个人,趋炎附势,攀高踩低,见钱眼开,人品上一无是处,可他很聪明,看人极准。
他之所以死地塌地的直奔咱们,半步不踏入那边,是因为他极清楚邵氏这个人,他怕他被邵氏灭了口。”
“灭口?因为邵氏找他祈福的事儿?”简明锐将那两张纸扔到矮桌上,看向祁伊。
“嗯,这事儿,白道长跟我说的极坦诚。
他说当时你姐姐正议亲谢岭,他极看好简谢两家联姻,并不觉得邵氏有什么机会,他说他那作法,好看而已,哪有什么法力?他要是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在一群女眷中间招摇撞骗?
所以邵氏求他作法,以成就她和谢岭姻缘这事儿,他极力想推脱出去,免得这桩必定不成的作法,损了他神仙的名声。”
简明锐拧着眉,一脸不屑,却听的专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