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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歪宝
她这点儿小心思,程娇娥看得出来,程娇娥相信,如明熙和商澈这般的老狐狸,自然也看得出来。
对上赶着的顾浣浣,俩人表现的都不是很热切,倒是在顾紫苑将半晌欢送上后,明熙频频冲她报以笑意,显然十分满意顾紫苑送出的礼物。
蒋皓玉走了,程娇娥独自一人百聊无赖地占着一张偌大的食案,埋头吃着宫廷御厨精心烹饪的美食,掰着手指消磨时光的同时,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哪个。
寿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钟离殇借口三急暂离了酒席,当他回来时,同桌的商沁已然挪到了程娇娥旁边。
她笑吟吟地歪头和程娇娥小声说着话,俩人说了些什么,钟离殇听不真切,他一入座,商沁见他回来,又笑吟吟地回来了。
她一回来,便先夸道:“没想到娇娥妹妹虽然出身市井,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钟离殇不清楚俩人说了什么,他内心有些许不安,小声应道:“她虽出生市井,家中却富贵,不是同你说过吗,我从荣城带回的军饷就是她从中间周转,想办法帮我弄来的。”
“我知道。”商沁笑盈盈地给钟离殇斟了杯水酒,“你是感激她,才把她和她娘带回京城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钟离殇眉头微皱,纳闷问。
“娇娥妹妹都跟我说了,她还说她娘病重,京城的大夫都请了个遍,没一个能治她娘的病,还问我刘太医回来了吗。我应承下了,等到柳太医一回来,就让他去帮娇娥妹妹的母亲治病。”
听她的语气,似乎没和程娇娥起什么磕绊,钟离殇心慢慢揣回肚子里。
一直到未时,寿宴该走的过场都走完了,明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要去御花园里走一走,这场寿宴,也就结束了。
这时,那些搭上关系的命妇多半要留下来再陪明熙一会儿,其余人便可以散去了。
程娇娥倒是有这个资格,但她不想和明熙打上任何交道,更何况,此刻她还惦记着被赶出去的蒋皓玉,便要走。
顾紫苑见她也要,迈开脚刚要追着出宫门,被商澈拦住:“紫苑,咱们也去御花园里逛逛吧,御花园里的花开得可好了。”
出门前,青衣侯和顾明炎确实交代过她,让她尽量和商澈多相处,就在顾紫苑为难时,程娇娥笑眯眯说:
“就是紫苑,你留下来陪七皇子走走,我身体不适,先跟着世子回去,你就莫要管我了。”
她这一说,顾紫苑才心安地留下来。俩人刚要顺着rén liu往御花园里去,顾浣浣不识趣地分开rén liu也往这儿钻过来了。
她到了跟前,眼里像是没看到顾紫苑似的,往俩人中间一横,就把顾紫苑挤到一边去,自己亲热地欲挽商澈的胳膊:
“长姐她乡下长大的,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宫里多半待得拘束,七皇子,你不如放她回去吧,我陪你逛御花园。”
商澈厌恶地身子往旁边一偏,让顾浣浣扑了个空。他正眼也不愿意瞧她一眼,反倒主动拉起顾紫苑的手,冷漠道:
“三xiao jie,我已经跟你说过许多遍了,我心仪之人乃是紫苑,你和紫苑乃是姐妹,我不想和你闹什么不愉快,你自重。”
说着,他拉起顾紫苑,扭头走出昭德殿。顾浣浣不甘心地一跺脚,抬脚就要追,程娇娥正巧挡在她前头,伸脚一绊,顾浣浣没留神脚下,果然被绊得一个踉跄,显然摔了个狗啃泥。
所幸现在昭德殿里的人已经不多了,不然她非得像蒋皓玉一样,遭人哄笑不可。
顾浣浣站稳了,回头咬牙切齿地瞪着程娇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 第171章 呛声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人家七皇子已经明确拒绝你了,你还上赶着,不想让你去煞风景、自讨没趣罢了。”
顾浣浣本就看不惯程娇娥,被她这么一激,有心要和她呛声,可瞄见站在她旁边的脸比茅厕还臭的钟离殇,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肚子里。
她一拂袖,冷哼一声,暗道今天的事再加上之前的帐,自己总有一天会和程娇娥慢慢清算,扭头气鼓鼓地离开了。
程娇娥和钟离殇谁也不去贴明熙的冷屁股,商沁倒也想留下来和钟离殇多相处一会儿,可又怕被人说闲话,依依不舍地和钟离殇说了两句话后,也跟着离开了。
俩人这才往昭德殿外走,宾客们该散的已经散尽了,钟离殇和程娇娥俩人走在宫道上,程娇娥时不时望一眼四周高耸的城墙,叹道:
“皇宫虽然繁华,却也像一个笼子。”
“笼子?”
“对啊,你不觉得吗,住在这里面的人,很少有人是zi you的,她们虽然受人尊敬,却又诸多不zi you,就像是安阳公主,她分明想跟你多呆一会儿,因为礼制,却不得不去陪皇贵妃。”
“你这样说,倒也是。”钟离殇呵呵笑着,没头没脑地突然问了一句,“如果以后要你住进皇宫里,你愿意吗?”
“我?”程娇娥乐得发笑,“别开玩笑了,我清楚自己的出身,商贾之女,要不是因为那些军饷让你欠我人情,连侧妃的身份我都捞不上,更何况住进皇宫呢。”
“我是说,如果。”
程娇娥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她谨慎地看向四周,见四周无人,警惕道:“你不要命啦?这种话,可千万别再说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呢。”
皇宫哪里是随便可以住的,她要住进来,那么一定是跟着钟离殇一起住进来,但普天之下能住在皇宫里的男人有几个呢?
钟离殇这话,往小了说是憧憬、往大了说可就是大逆不道!
他果然不再说了,俩人心思各异地沉默着走了一小会儿,寂静的气愤让人觉得尴尬。
就在钟离殇把脑壳挖空,终于想到话题,打算问她在寿宴上和商沁都说了什么时,程娇娥先开口问:
“我让你帮我盯着蒋皓玉,你帮我盯着了吗?”
“盯着了。”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了宫门口,钟离殇下意识看向宫门一侧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人我已经派人带回去了,现在就在侯府关着。”
程娇娥终于露出真正的笑意,她不由加快脚步,快速朝安平侯府的马车走,人虽然还在皇宫,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内的柴房里,蒋皓玉虚弱地躺在地上。
侯府内的下人还算有些良心,给了她一张旧毯子,毯子已经被血染红了。
清晨还圆鼓鼓的肚子,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瘪下去,蒋皓玉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再也感受不到肚皮下孩子的心跳和动静了。
她红肿着眼,呆呆地望着柴房的门,魂儿已经在太医强行落下她的孩子时,跟着她的孩子一起飘走了。
只要一想到在寿宴上,商澈对自己的绝情和失去孩子的痛,蒋皓玉就忍不住发癫地在柴房大骂,骂得尽是污秽不堪的话,骂的人也只有程娇娥一个。
在下人的带领下,程娇娥接近柴房门,就正巧听见蒋皓玉又在骂自己心如蛇蝎,青韵怕她听了生气,连忙劝道:
“xiao jie,您别往心里去,这人已经疯了。”
“我自然不会跟落败者多计较。”
程娇娥冷着脸,让下人打开门。
柴房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见到门外站着的人,蒋皓玉又像活了一样,一下站起来,张牙舞爪地冲程娇娥扑过来,边扑边愤怒地大喊:
“我杀了你!你这个jiàn rén,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她还没能近程娇娥的身,就被安平侯府的家丁用力一推,重重把她推倒在地,xià ti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被牵动,撕裂的痛蒋皓玉全然不知。
程娇娥居高临下地看她,看她如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她还穿着上午的那件正装,胭脂色的裙子被血染得脏乱不堪,一眼看去,确实像是一个疯子。
她倔强地试图从地上再次爬起来,去和程娇娥同归于尽,可不知是因为家丁那一下推得太狠了,还是强行落下孩子带来的影响太过严重,她双腿软绵绵的,竟然再也站不起来。
程娇娥就站在门口,嫌恶地连跟她站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不肯:“我问你,我爹在哪儿。
“哈哈哈哈!”蒋皓玉一阵仰天长笑,“你害了我的孩子、害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被七皇子赶出来,还想让我把你爹的下落告诉你?”
“呸!”她努力朝程娇娥身上吐唾沫,可惜唾沫连程娇娥的脚都没能够着,“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你爹!像你这种蛇蝎女人,活该家破人亡!”
“我蛇蝎?”程娇娥好笑地看着她:
“你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论蛇蝎,蒋皓玉,我可比你差了千倍百倍,且不说你之前给我娘下药让她不能生育,就说你后来纵容应颖给我全家下药,害我阖府上下几十口,全部葬生火海,你却心安理得地拿着我们的性命邀功,坐上侧妃的位置,就没人能比你的心思再恶毒了!”
蒋皓玉仍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反而理直气壮地骂道:“程胥作为南宁皇室禁卫,就该为七皇子鞍前马后!他先不忠,七皇子几次给他机会,他都誓不交出藏宝图碎片,甚至还和钟离殇合作,试图和七皇子作对,这都他应得的下场!”
“应得的下场?”程娇娥一下气红眼,她大步走过去,揪住蒋皓玉的领子,朝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也是你应得的下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爹现在在哪儿?快说!”
“你想让我背叛七皇子。”蒋皓玉讥笑地终于逮到机会,朝程娇娥脸上准确无误地吐一口唾沫,“休想!”




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 第172章 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他
程娇娥恶心地松开蒋皓玉,把唾沫擦干,骂道:“你还真是商澈忠心耿耿的一条好狗。”又讥道,“但现在你的主子已经不要你了,你何必冥顽不灵呢。你如果肯乖乖告诉我我爹在哪儿,我可以保证让你活着。”
“活着?”蒋皓玉大笑不止,“你害得我的孩子没了、害得我被七皇子误解赶出府门,我已经被七皇子抛弃,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死死地盯着程娇娥,目光渗人,似乎要在程娇娥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告诉你程胥在哪儿,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他,休想!”
她执迷不悟,程娇娥也再继续审问下去的必要。
“那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程娇娥扭头走出柴房,就在她两只脚迈出去的那一刹那,青韵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吃惊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微微颤抖着指向她的身后:
“小、xiao jie……”
程娇娥纳闷回头,这才看见汩汩鲜血从蒋皓玉的嘴角流出来,蒋皓玉的脑袋已经无力耷拉下来,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她,死不瞑目。
她吓得急忙跑过去,伸手去探蒋皓玉的鼻息,已经鼻息全无了。
“死了。”程娇娥也有些吓住,难以置信地掰开蒋皓玉的嘴,半截被生生咬断的舌头挂在牙齿边,可见蒋皓玉死心何其坚决。
“还真是条好狗。”片刻的震惊后,程娇娥淡然地站起来,“给她裹张草席,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青韵却忍不住,在发现蒋皓玉凄惨死相的一瞬间,慌忙夺门而出,蹲在墙角哇哇干呕。
这也难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如果不是上一世,被魏祁送到城隍庙“养病”时,程娇娥见多了死人,恐怕现在也会和青韵一样,蹲在墙角干呕半天,甚至晚上做梦都不敢合眼。
安平侯府里的下人个个做事都利索得很,很快,一卷草席就把蒋皓玉盖住,两个家丁合力把她抬上一辆拉货用的板车,板车上又蒙了一层白布,然后按照程娇娥吩咐的,拉着她到外头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蒋皓玉死在柴房里,这事自然瞒不住钟离殇。
程娇娥亲自看着家丁拉着板车从后门出去后,往自己的院子走,在院门口,遇见了就坐在院子里等着她的钟离殇。
一看见她,钟离殇就迫不及待地问:“问出你爹的下落了吗?”
“没有。”程娇娥失落地摇头,“蒋皓玉对商澈忠诚得很,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肯说出他们把我爹藏在哪儿了。”
钟离殇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他叹一口气:“蒋皓玉她没能把你的身世捅出去,已经是万幸了。”
他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然这段时间你先在家里待上两天?避避风头?”
程娇娥知道他这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查出来,她不以为然道:“蒋皓玉已经死了,跟商澈亲近的那些人,还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只剩下魏家兄妹几人了,我小心些就是。”
她岔开话题,试探问:“你和安阳公主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不一般啊?”
钟离殇心虚地连忙问:“她今天没有跟你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什么,就是寻常聊家常而已。”想到商沁说过的,她和钟离殇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程娇娥心里就不由发堵,却故作淡然。
“那就好。”钟离殇似乎松一口气,笑容也真切起来,“我的母亲安平侯妃是陛下的亲妹妹,我俩是表亲,又是同龄,所以自小关系就比较亲近。”
“这样啊。”程娇娥点头,故作开玩笑地追问,“我看你和安阳公主关系这么好,又是青梅竹马,你说陛下有没有可能会把安阳公主嫁给你?”
试探的一句话,钟离殇偏偏心虚地错开视线,哈哈笑道:“说什么呢,我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程娇娥心说。
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又敏锐,先不论钟离殇待这位安阳公主究竟是怎么个心意,商沁对待钟离殇确实是男女之情。
从她和商沁短暂的一段相处和闲聊中,程娇娥就能感觉到商沁在处处宣示着钟离殇的所有权。
以钟离殇的身份地位,如果商沁对他有意,皇帝将商沁许配给他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皇室的这些公主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皇帝巩固自己的zhèng quán。
巩固皇权的同时,又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如意郎君,何乐而不为呢?
程娇娥越想越酸涩,她苦涩地笑了笑,下起逐客令:“累了一天,我想去歇着了。”
“马上就要入夜了,不如吃了晚饭再休息?我派人去通知厨房,今晚咱们早点儿用饭。”
“未时才散宴,现在刚刚过去一个时辰,我肚子里的积食还没消呢,哪那么快就饿啊。”程娇娥故作轻松地把钟离殇往院外推,“我真的累了,您也快去歇着吧,要是半夜我醒来,饿了,自然会让下人去准备夜宵的。”
说着,钟离殇就被强行推出院子。
“哎——”,他扭着头,还想跟程娇娥说些什么,“砰”一声,就被关在院外。
举起的手无力地垂下去,钟离殇失落地摇头叹气,又有些心慌。
他总觉得程娇娥有哪里不对,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他想不明白。
程娇娥背抵着远门,擦一下眼角莫名其妙流出来的泪,吸一下鼻子,快速走进闺房里。
闺房的门一关,连鞋袜都顾不上脱,她一下闷头倒在床上,双眼一合,在昭德宫里看见的,商沁亲昵地给钟离殇整理衣衫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程娇娥眼前。
“我这是怎么了?”她翻了个身,烦躁地用枕头蒙住自己的头,“我和他本来就是冒牌的夫妻,他和什么人来往都是他的zi you,不是吗?”
“可我为什么会这么心烦?难受?”




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 第173章 索命
是夜,程娇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好不容易睡着,蒋皓玉却又入了她的梦。
梦里,蒋皓玉化作青面獠牙的厉鬼找她索命,还是在那件柴房,她和蒋皓玉的位置互换。
她狼狈地摔倒在地,蒋皓玉扑上来,双手化作利爪,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要你到黄泉路上一起陪着我!”
程娇娥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双手死命抓着她的手腕,试图让自己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咬牙盯着她,大骂道:
“你害了我家几十口人命,虽死在安平侯,逼死你的却是你自己!你死后,我可怜你,给了你一张草席入土,没让你暴尸荒野,你还要兴风作浪,拉我下地狱,我呸!明儿我就让人把你的尸体掘出来,丢到野外喂狼!”
“你敢!”蒋皓玉力道渐松。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梦里程娇娥突然一使力,竟然真的从蒋皓玉手里挣脱,紧接着,蒋皓玉似是怕了,竟扭头逃出柴房。
程娇娥追出去,竟然看见程胥、虞嬛汐还有被烧死的那些程家的下人,他们全部聚集在柴房外,堵住蒋皓玉的去路。
一个看不清脸的家丁先怒号一声:“还我命来!”
紧接着,这些冤魂们一窝冲上来,在凄厉的叫喊声中,蒋皓玉顷刻被撕成碎片,消散在夜色中。
看着冲的最为凶猛的程胥和大着肚子的虞嬛汐,程娇娥眼眶不由湿润:
“爹,娘……”
泪水顺着程娇娥的眼角流下来,蒋皓玉虽然消失了,但对亲人浓重的思念却变成沉重的大石头压在她心头,把她压醒。
她从睡梦中睁开眼,一摸眼角,才发现枕头已经湿透了。
程娇娥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借着不甚明的晨光,慢腾腾地穿上衣裳,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晚上的凉风从她的脖子里灌进去,吹得她打了个激灵,生怕这股寒风把睡在外室的青韵给吹醒,连忙关上房门,转身进入另一道门里。
虞缳汐的房门虚掩着。
她们刚刚到京城的时候,虞缳汐的床边不论日夜,始终都是有人守着的,生怕她突然醒来。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虞缳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故而一入夜,这儿就只有虞缳汐一个人,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程娇娥把门关好,免得寒风灌进来。
她摸出火折子,点着了灯,慢慢凑到床边,凝视着熟睡中的虞缳汐,握住她的手掌,从她的手腕开始,一点一点朝上按摩,边按摩边说:“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爹还活着,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把爹爹藏在哪儿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找到爹爹,咱们一家三口团圆的。”
她期待虞缳汐能够给自己回应,哪怕是动动手指都好,但回应她的,依旧只有虞缳汐薄弱的呼吸。
程娇娥顿了顿,开始絮絮叨叨地跟虞缳汐说自从她们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说着说着,忽然说到了钟离殇身上。
提到钟离殇,她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娘,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了,我的侧妃身份是假的、和世子的夫妻身份也是假的,可我偏偏见不得他和其他女人亲近。”
“娘,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程娇娥又缄默片刻,失落地哀叹道:“可就像是您和爹爹说的,咱们是商户、是平民,他是皇亲国戚,我俩之间云泥之别,我又怎么能够妄想呢。”
想到钟离殇,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又想到商沁,程娇娥心堵得难受极了,像是有一堵墙压在自己身上,她擦了擦眼角,小声说:
“娘,我想过了,就按照世子说的,我好好经商,利用我爹的人脉,帮助世子把七皇子扳倒,只要他倒台,我就能够把我爹救出来,这样咱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等到咱们团圆后,咱们一家就回荣城去。”
她又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经商的事,事无巨细,一样一样的向虞缳汐缓缓道来。
她枕在虞缳汐的胳膊上,细声慢语地说话,说着说着,困意袭上来,竟不知不觉就枕在虞缳汐的胳膊上熟睡。
她是被第二天来打扫的丫鬟叫醒的,彼时天已大亮,负责照料虞缳汐的丫鬟端着热水推门而入,瞧见趴在床边的程娇娥,吓了一条,连忙放下热水行礼。见程娇娥久无回应,她大胆凑近看,才发现程娇娥竟是睡着了,连忙轻推:
“侧妃,侧妃。”
程娇娥这才睁开双眼,她朦胧地看丫鬟一眼,这才发觉天已大亮了,刚想问丫鬟现在是什么时辰,忽然听见外头青韵慌慌张张地大喊:
“xiao jie,xiao jie!”
她冲丫鬟笑了笑,连忙起身朝外走,“我在这儿。”
看见她出现在虞缳汐的房间门口,青韵松一口气:“我还以为您去哪儿了,没想到您竟然在这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刘太医来了!”青韵脸上笑开花。
“哪个刘太医?”这话刚问出口,程娇娥忽然反应过来,激动地朝外走,边走边问,“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客厅里候着呢!”
“好好好,咱们快去。”
程娇娥步伐变得轻快,连跑带走地直奔客厅。
客厅里,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叟已经在焦急地等待了,他穿的是常服,再常见不过的布衫,头戴一顶青灰色的帽子,医箱就放在手边。
他透过大敞四开的门,远远地看见穿着讲究华丽的程娇娥,猜她就是钟离殇从荣城带回来的那位侧妃,连忙站起来笑呵呵地迎上去:
“见过侧妃。”
“您就是刘太医?”程娇娥把他上下审量一遍,见他虽背着医箱,却不像之前来的那些太医一样打扮,不由犯起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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