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严七官
要想第二年不在徐兴国的手下当兵,自己只能也当上班长!
夜晚,八连射击场。
嘟嘟嘟嘟——
急促的哨子声响起。
十几秒后,一百米外的黑暗中,开始出现十几个闪光点。
闪光点有规律地开始闪烁,每次三秒。
呯——
呯——
呯——
射击地线上,一朵朵暗红的枪口焰在黑暗中绽放。
尹显聪抱着双手,盯着对面的闪光点,那是挂在靶子上的小灯泡,用电线连接通往放在地下壕沟里的手摇式发电机。
只要一摇,灯就开始闪烁。
夜间射击,步兵三练习。
“尹显聪。”戴德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尹显聪身后。
尹显聪回过头,在枪口焰的火光中看清来人。
“排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戴德汉说:“团里的集训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尹显聪手里的登记册:“今晚成绩怎样?”
尹显聪赶忙将登记册递了过去。
“快打完了,还行,这帮小子没丢咱们一排的脸。”
戴德汉接过登记册,又拿过尹显聪手里的电筒,开灯照了照,飞速浏览起来。
“咦?”
他忽然停住了手。
尹显聪问:“排长,有什么问题吗?”
戴德汉说:“庄严这小子5发5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步兵射击三练习夜间射击一共只有5发子弹,灯光每次闪烁3秒,三秒内必须完成从寻靶到瞄准到击发的全过程,不计算环数,上靶即可。
5发弹,上靶4发优秀,3发良好,2发及格。
新兵阶段来说,5发5中是一个极好的成绩,很多老兵也未必能够保证每次都达到这个水准。
“这成绩没问题吧?”
戴德汉对于庄严这家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信任。
毕竟这小子是个在防空演习都敢抽烟的主儿。
尹显聪笑道:“排长你放心,我刚才一直盯着呢,今晚我们排的成绩很不错,目前位置综合成绩全连第一。”
戴德汉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看不出来,庄严这小子还行啊。”
尹显聪说:“排长,我早说过这小子是可造之材,当时你还不信我。”
戴德汉想起当初新兵下连队的时候,自己坚持不要庄严,想把他送走,忍不住说:“行了行了,你是想证明你的眼光独到是吧?”
尹显聪说:“事实上也是这样。”
想了想又道:“排长,庄严的对枪支射击很有天赋,射击成绩目前在连队里算是最好的,枪支分解结合也是最快的。”
戴德汉说:“那行啊,我看可以让他去当狙击手嘛。”
尹显聪摇头道:“恐怕这小子不只想当狙击手。”
“嗯?”戴德汉愕然道:“他还想干嘛?”
尹显聪说:“他前段时间来我这里打探,说想去教导队。”
“教导队?”戴德汉眉头皱了起来。
在一排里,虽然庄严的射击成绩很好,不过其他体能科目不算最出色。
按照综合考量,徐兴国和严肃是最适合的人选。
考虑未来的预提班长人选,也不光是看军事成绩。
庄严一直叼不拉几的,在八连是出了名的屌兵,太不让人省心了。
戴德汉不想现在就谈这件事,他将登记册和手电交回给尹显聪,转移话题问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你的文化科目复习得怎样了?”
尹显聪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有信心。”
戴德汉拍了拍尹显聪的胳膊说:“其他事你暂时就不要考虑太多了,先专注考学,这可是你人生的转折点,一次难得的机会,能不能留在部队长期干,就看这次了。”
尹显聪当然也清楚戴德汉的想法。
今年新兵太多,竞争太大。
去教导队的名额比老兵考军校的名额多不了几个,按照每个排一个兵的名额计算,一排三班的徐兴国和一般的严肃之间已经难以取舍。
现在再加上一个庄严,会变得更复杂。
何况,尹显聪也知道,包括戴德汉在内,连里的干部对庄严印象都不是很好。
在这一点上,庄严似乎没什么胜算。
特种岁月 第78章 积极分子
这天晚上,戴德汉的心情很好。
夜间射击考核完成之后还不到夜里九点,一排的成绩令人惊艳,所以收靶回来之后,他宣布取消今晚体能训练,让新兵们都去洗澡,回来后自由活动直至熄灯号。
为表示对今晚射击成绩的满意,阿戴排长特地吩咐了,由一班副班长带领新兵到连队外的小杂货店里去买点日用品。
洗完澡,满身散发廉价肥皂香味的庄严在战友的簇拥下去了小店,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今晚射击的事情。
谈到这个,自然少不了夸赞一番今晚打得最出色的庄严。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例如徐兴国,一路上沉默不语,到了小店买了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易军说:“庄严,徐典型今晚没你打得好,不高兴呢!”
庄严不屑道:“不高兴就不高兴呗,我又不是他爹,就指着每天都让他乐呵呵啊?”
说罢转头问杂货店老板买烟,拿到手后分给易军一根烟。
俩人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点了,吞云吐雾。
最近庄严训练上下了苦功,可以说是发了狠。
虽然在要求体能较高的战术科目上仍旧比不上徐兴国,可是射击和器械这两项是庄严的绝对优势,每次考核都能压徐兴国一头。
随着训练的强度加大,庄严渐渐觉得徐兴国的训练成绩并没有原来那么可望不可及。
从前在新兵连里,徐兴国是无人敢挑战的新兵标杆,完全是一览众山小的地位。
现在不同了。
体校生,也没什么了不起不是?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对易军说:“易军,我说你那个老乡徐典型也真够小气的,我不就是在火车站那里学他搞什么硬功嘛,最后被李副连长发现也不是我故意的,凭啥恨我恨到现在嘛……”
易军和徐兴国是坐一趟火车来到1师的,跟庄严与何欢的关系差不多。
易军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少特么提我是他老乡那件事,我跟你说吧,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啥老乡关系,恶心!”
庄严听出易军话中有话,八卦的心又被吊了起来,忍不住问:“咦?你小子这话里有点儿意思,说说,什么事?”
易军猛吸两口烟,烟头在夜晚的黑暗中红的像火中烧红的炭。
“那家伙不是个东西!按我说吧,就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出卖咱们兄弟的人。”
“说说。”
庄严兴趣顿时浓厚起来。
易军说:“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咱们排里其实有二五仔?”
二五仔是港台电影里的一种俗称,泛指开出卖自己人为生的人。
庄严一听就懂。
“二五仔?”
“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有啥事,或者啥心里话,尤其是对班长之类有啥意见和想法的,千万可别让徐典型知道。”易军的口气十分肯定地说道:“否则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啥事。”
庄严没听明白,催问道:“诗人你小子能不能说清楚点?现在不是让你上台念朦胧诗,别把话说的云里雾里把我听得一头雾水的行不行?赶紧点,说人话。”
易军的表情马上变得神秘起来,左右看看。
此时买东西的新兵都回去了,副班长杨松也走了。
路边,就只剩下他和易军俩人。
于是,易军这才开口了:“我跟你说,知道啥叫积极分子不?”
庄严皱着眉,响了半天没想明白:“什么积极分子?”
易军说:“嗨,你也别猜,反正不是你我这种。我说的是,其实咱们每个排里都有积极分子,这积极分子呢,是班长们私下定的,也不会让咱们新兵知道,但是积极分子又一定是新兵。”
庄严联系上之前易军说的二五仔,立马就明白了。
“我艹,诗人,你的意思是说徐典型就是那个积极分子?”
易军打了个响指,猛地点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道:“没错,你说对了,就是徐典型。这积极分子呢,说到底就是金牌二五仔,专门帮班长和排长他们搜集我们的思想动态,如果谁想逃跑,就很快被盯上。”
庄严之前从未听说有这事。
当然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机会听说。
像自己这种“后进分子”,不成为重点监控对象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又怎么可能有荣幸被招募去当什么积极分子?
“我说……”他还是心存疑惑,问易军:“这件事,你是从哪听来的?该不是又是你天马行动想出来的事吧?”
易军哼了一声说:“我可是有证据的,咱们三班的都知道。何守辉,知道吧?咱们的那个搞笑担当。”
庄严当然认识何守辉。他是河南人,说话、表情自带搞笑属性,一开口就是“我滴那个乖乖!”
“老何啊?你这不是废话吗?”庄严说:“我咋会不认识。”
易军说:“三天前,我们班半夜搞紧急集合的事情你知道吧?”
庄严想起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打自在戴德汉的房间外偷听到班长和排长之间的谈话开始,尹显聪挤出更多时间亲自管理一班的训练,不再把自己的兵都交给陈清明管理。
所以那天晚上庄严看到三班搞了几次紧急集合之后,还躺在床上暗自庆幸自己是一班的人。
“那天晚上紧急集合之后,我们班长把何守辉单独留下来了……”
“单独?”
庄严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没啥好事。
“对,后来何守辉跟我说,他挨揍了。起因是他觉得自己受不了训练的苦,有过当逃兵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他只跟徐典型说过,我估摸着,肯定是徐典型向陈清明班长邀功,所以把老何给卖了……”
这个消息让庄严大为震惊。
何守辉在庄严的印象中一直是十分乐观的人,平常总是嘻嘻哈哈见人就笑,倒真没看出已经到了撑不下去的地步。
“行了,你这都是胡猜,没证没据的事,也就听听好了。”庄严想起之前易军曾经对自己说过要跟陈清明没完,觉得不好再刺激这家伙。
易军这人就像他的外号一样,做事是跟着情绪走,万一他做出点啥出格的事来,对谁都不好。
“走吧走吧,差不多就回去了,今晚不用训练,早点睡!”
庄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最近真的累傻了。
俩人沿着公路往回走,刚进了八连的门口,易军的手又伸了过来:“再弄一根,老庄。”
庄严只好再去拿烟,顺道也拿出火机打算给易军点上。
没想到啪嗒几下打不着火。
“嘿!这火机有毛病!”
他甩了几下,还是没打着。
火机是刚刚在杂货店买的,怎么这么快就废了?
“操蛋,咱们当兵的钱来得容易么?连我们都敢蒙!诗人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找老板换一个。”
说完,转身就要回去杂货铺讨公道。
易军说:“我这有呢!用我的就是,不就是个火机嘛。”
换做以前,五毛钱一个的火机庄严都不会正眼看一下,可现在他知道钱来之不易了。
每月才35元津贴费,还要买日用品。
五毛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一点不少了。
“你先回去,我就换个火机,很快回来。”
说完,撇下易军,独自一人又出了连队的门口。
拐过弯,刚走了十多米,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在黑暗中一闪,朝山上去了。
那是冲山头的山路,庄严隐约看着那人穿着军装。
是谁这么晚了还往上山跑?
特种岁月 第79章 新兵哭吧哭吧不是罪
庄严永远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
这是他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他的缺点。
在犹豫不到三秒之后,他决定跟上去看看。
夜晚的山上,风刮在脸上凉飕飕的。
前面的黑影隐约可见,庄严只能远远跟着。
他不确定倒是谁,又或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肯定。
这是个新兵!
越往上走,小路的两边茅草越高。
庄严的心底忍不住有些发寒。
这座山上人迹罕至不说,最要命的到处都是乱葬岗和坟地。
如果只是野坟倒也罢了,最让庄严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山顶附近有一大片的坟场。
由于n镇很大一部分是客家人,按照客家人的风俗,他们的坟墓都做成一米多高,看起来就像个小房子,上面刻着逝者的名讳和生死年月。
最可怕的是,这些坟墓的主人的骨头并不是按照常见的传统风俗那样埋在地下,而是放在一个陶瓮里,直接搁在水泥做的小房子中。
这种独特的殡葬方式让整个山头都笼罩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八连的新兵们每次冲山头都要经过那片坟地,然后有迷信的人说,下山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推自己,想慢下来都不行。
其实作为一名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接受无神论教育的新一代,庄严本不该疑神疑鬼一惊一乍。
不过越往上山走,庄严越觉得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寒毛都忍不住倒竖起来。
顺着山路网上走了几十米,黑影忽然停住了脚步。
庄严赶紧朝旁边的草丛里一缩,人躲了进去。
黑影停在一棵树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猫下腰,从树底下悉悉索索似乎在摸索什么。
过了片刻,黑影从树下的草丛里摸出一只黑色的塑料袋,然后从里面拿出几件衣服,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将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逃兵!?
庄严差点叫出声来。
脱掉军装换便装这种套路实在太熟悉了。
这到底是谁?
哪个排的兵?
一个个念头不断从庄严的脑海里闪过。
相隔二十多米,庄严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逃兵不是没听过,之前何欢就是,可是亲眼看到还是头一遭。
一时之间,庄严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没想到的是,黑影忽然一屁股坐在树下,从塑料袋里又取出一瓶饮料,仰头喝了一口。
这回庄严不淡定了。
这特么的都要当逃兵了,居然还有时间喝水。
正当这时,月亮从云层里出来,周围的光线稍稍亮了一些。
借着光,庄严终于看清楚了树下的人。
不过,却把他吓了一跳。
何守辉!
居然是刚才还在和易军讨论的何守辉!
“守辉,你在干嘛!?”
庄严钻出草丛,朝何守辉喊了一嗓子。
这一喊,将大树下的何守辉吓得直接一蹦三尺高,抓起东西撒腿就跑。
庄严追上去,一边喊道:“是我,庄严!”
听说是庄严,何守辉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没再动。
“跑什么跑啊!?”庄严追上去,打量了一下何守辉。
只见他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庄严,你他娘差点吓死我了!”
何守辉长松一口气。
“我以为是班长……”
庄严说:“你的便装哪来的?该不是要逃吧?”
何守辉脸上一热,半天没说话,之后转身回到大树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庄严过去坐在他身边,说:“老何,刚才我和易军还聊到你呢,说是你被三班长揍了一顿?”
何守辉还是没说话,勾着脑袋一言不发。
庄严继续说:“听说你小子受不了,发牢骚说要当逃兵,结果让徐典型给告发了?”
何守辉忽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拿起刚才扔在地上的那个瓶子,拧开盖子朝水里倒了一大口。
庄严闻到了一股儿酒味。
“酒?”
“嗯……”何守辉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将瓶子递过去:“庄严你要不要也……也来一口……”
庄严接过瓶子,对着月亮一照。
“我滴那个乖乖……”
他模仿何守辉的口头禅,说:“这什么鬼酒?”
瓶子里,似乎躺着一条四脚蛇一样的东西。
“蛤蚧酒。”何守辉说:“刚才在小店里买的,这酒便宜……”
庄严问:“你喝酒干嘛?”
何守辉说:“装胆,我想……”
说到这里,又停嘴,不再吭声。
庄严心里明明白白的,何守辉看来是真想逃了。
估计是觉得当逃兵是个不光彩的事,又下不了决心,买了点酒壮胆。
“我说你想过没有,现在下连队了,授衔了,你没听牛大力上次得意洋洋的说,咱们现在要是逃了,就是犯法,要上军事法庭的,判三年。”
何守辉吸了下鼻涕,说:“我知道。”
完了又从塑料袋里拿出另外一瓶蛤蚧酒,拧开盖子给自己倒上一口。
“你陪不陪我喝?”
庄严想了想,觉得得劝劝何守辉,总不能真让他逃了。
关于做逃兵这件事,庄严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想得比何守辉早多了。
开始现在回想起来,庄严还是庆幸自己没作出那个傻逼决定,否则一定会后悔终身。
“行,我陪你喝。”
庄严举起瓶子倒了一口酒进嘴里。
略带腥味又带着甜味的蛤蚧酒滑入喉咙,有种热乎乎的感觉憧憬上头顶。
“我艹!”
庄严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这酒后劲好大!”
何守辉说:“庄严,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
这句话让庄严很有感触。
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有过这种念头?
“得了,你这种感觉我从新兵连开始就有了,老何,你以为只有你受不了?”
庄严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
“我特么新兵连就想当逃兵了。可是我现在还挺庆幸没那么干,你想想,代价多大咱不说,就说你真让人逮到了送监狱里,这辈子就毁了,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来当兵?你当兵是自愿的,没人逼你对吧?”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坑儿子的爹庄振国,心里又开始愤懑难平。
“你比我可好多了,我是我爹坑我来这个部队的,他骗我说去的是后勤,结果来这里我才发现是陆军一线作战部队,狗日的……”
说完又喝了一口。
何守辉愣住了,半晌才道:“我是自愿的,可是……没想到那么辛苦……”
庄严的话匣子打开了,酒精让他神经松弛下来,从新兵连至今憋在心里的那种辛酸和怨气,身上的伤痛都变成了被凿穿的油田,呼呼往外涌了出来。
“别说你觉得辛苦,谁特么不辛苦?我庄严在家一年都没这里一天跑的公里数多,我在家吃的啥?来这里吃的啥?我在家睡到自然醒,来这里每天起早贪黑,还得背着几十斤的装备爬战术冲山头,瞄个靶子都能将老二趴到缺血……你以为我现在训练提高了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老子拼出来的!”
说到兴奋的地方,他又猛喝了一口酒,伸出自己的手,将它伸到何守辉面前。
“你看看,你看看!我在家时候,手又白幼嫩,现在看看上面的老茧,看看那些水泡……”
庄严说着说着,还真的自己打量起自己的手来。
皲裂的皮肤,黝黑的颜色,还有就是茧子、伤口和水泡……
这些都是艰苦训练的见证。
说着说着,庄严忽然自己没忍住,保着肩膀呜呜地抽泣起来。
情形一下子大反转过来。
之前还相当逃兵的何守辉这回傻眼了,没想到庄严比自己的苦水还要多。
他伸出手,拍着庄严的肩膀,不断安慰。
“庄严……别难受了……我明白,都明白……”
说着说着,忽然自己也哭了,一把搂住了庄严的肩膀,一起哭唧唧起来。
俩新兵蛋就这么抱着,坐在大树下,你一口酒我一口酒,哭成了泪人。
特种岁月 第80章 虚惊一场
熄灯号过后,戴德汉在自己的小单间里查看近段时间以来排里各项训练考核的登记册。
突然,虚掩的门被嘭一声推开。
戴德汉回头,看到了一脸焦灼的尹显聪。
他皱起了眉。
没喊报告没敲门,直接闯进来,这是一种很没规矩的表现。
“什么事……”
还没等他说完,尹显聪已经匆忙打断了他的话头。
“排长!有两个新兵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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