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狂弃少

“好，你请，我没钱。”
苏旭很少打肿脸充胖子做能力之外的事，穷就是穷，无需遮遮掩掩，而且深知他这类草根中的草根不论跟朋友还是同学装富都是自讨苦吃的傻x行为。
“没问题。”
秦猛痛快点头，贼开心的样子，仿佛被好兄弟痛宰比在宾馆大床上翻来覆去折腾水灵妹子舒爽的多。
几分钟后，两人走出单元门，单元门前停着一辆大排量机车，看上去很酷很拉风。
秦猛掏出钥匙开锁，跨上机车。
苏旭坐到秦猛身后。
秦猛拧油门，机车发出轰鸣声，驶离。
路灯照亮的柏油马路上，机车疾速飞驰，穿梭于稀疏车流中，前座没戴头盔的秦猛人借车威，霸气十足，后座的苏旭同样没戴头盔，安心把命交给发小。
这种信任绝非酒桌上碰几次杯喊几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誓言所能换来。
秦猛骑着线条粗犷极具金属质感的机车来到一路口，车身猛地大幅度倾斜，与路面呈一个惊心动魄的角度，沿弯道拐入美食街，速度不减分毫，尾灯划出的光弧炫目到极点。
路边结伴而行的几个清凉着装的女孩呆呆凝视，一个霸气男人配上一辆霸气的机车再有令人赏心悦目的车技，够惊艳。
发呆的路人尚未回过神儿，急促刹车声响起。
车闸抱死闸盘的声音异常刺耳，艺高胆大的秦猛只捏死前车闸，巨大惯性作用下机车尾部猛地翘起，车轮离地三四十公分。
若非后座多个苏旭恐怕机车得空翻一周，极度惊险的刹车技巧搞得很多人目瞪口呆或倒吸凉气。
苏旭也觉得秦猛这么炫车技有些危险，但没说什么，秦猛四肢确实发达可这并不意味头脑简单。
初二辍学就在社会上混，秦猛能泡到漂亮妞，能赚到钱，有了一帮以他马首是瞻的兄弟，却没进过局子、没送了命，头脑简单的人能行？
秦猛锁好机车，带着苏昊走进一家大排档。
两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下。
秦猛喊来服务员，点了砂锅炖小鸡、两个凉菜、三瓶啤酒。
没多久，服务员把凉菜啤酒端上来。
“你喝啤酒吗？”
秦猛问苏旭。
苏旭道：“给我来一瓶。”
“怎么，心情不好？”
秦猛皱眉凝视苏旭。
上初中开始喝酒的苏旭，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





最狂弃少 第880章 开除（续一）
秦猛看着苏旭。
苏旭点头，承认心情不好。
“又是那个李瀚欺负你？”秦猛说话的同时眼神变冷。
苏旭道：“今天我倒是没吃亏。”
“小旭，迟早有一天，我替你废掉那小子。”秦猛说话间流露出戾气，显然不是随口一说。
“我跟他的过节，你不用操心。”
苏旭不想连累秦猛。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现在去搞那小子，我相信咱俩迟早出人头地。”秦猛对未来充满信心。
苏旭笑了笑，没吱声。
出人头地。
正常人谁没这样的想法。
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苏旭深切体会过现实的残酷，知道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往往是天地之差。
秦猛给苏旭倒满一杯啤酒，道：“说说你今天遭遇。”
苏旭喝一口啤酒，讲了前因后果。
砰！
秦猛把酒瓶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惹得周围人诧异侧目，他怒道：“么的，那王八蛋真可恨。”
“他是可恨，但谁叫我从小没爹呢。”
苏旭自揭伤疤，心里难受，忍不住又举杯，仰脸喝尽杯中啤酒，被生父抛弃，他无法释怀。
“指不定你爸是大集团老总，豪门巨富，哪天风风光光来找你和你妈，到时候我也能跟着沾光。”
秦猛以开玩笑的方式安慰苏旭。
苏旭放下酒杯，撇撇嘴，对于从未谋面的父亲，他不报任何希望，只要以后别再伤害他和他妈就行。
秦猛又为苏旭倒满酒，然后再开一瓶啤酒，他握住一瓶啤酒，啤酒瓶搁这厮手里显得格外纤细。
他凝视最信任的兄弟认真道：“小旭，我这辈子就两个亲人，我奶奶和你，平时在一块儿厮混那帮家伙全些酒肉朋友，不值得深交，今晚，哥们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耿耿于怀，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咱没的选，但咱得向前看，你和我说过后半辈子要风风光光的活，让你妈过好日子，哥们儿信你，哥们儿等着这一天，你要食言了，哥们儿小看你一辈子。”
苏旭微微错愕，初二辍学的秦猛说这番话难能可贵，最令他感动的是话里蕴含的深厚情谊，他没碰酒杯，而是学秦猛，拿起一整瓶啤酒，与秦猛手中的酒瓶相碰，道：“不管以后是穷是富，咱们永远我兄弟。”
“好！”
秦猛豪迈两人同时仰头，咕咚咕咚灌酒。
不常喝酒的苏旭并非海量，秦猛喝光一瓶，他只灌进半瓶啤酒，且连连咳嗽，脸涨的通红，只好放下瓶子喘两口气。
不远处一桌随即爆发阴阳怪气的笑声，有人骂道：“么的，演戏呢，这么煽情，不能喝就别装，丢人！”
苏旭皱眉，擦抹嘴角酒水的同时寻声看去。
隔一张桌子，七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围坐一桌，正肆无忌惮打量他，眼神饱含赤裸裸的轻蔑和鄙夷，也是，他的衣着打扮容易诱使人误以为他属于只懂忍气吞声的贫贱善类。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秦猛棱角分明的嘴唇勾起一抹带着嗜血意味的冷笑，大手紧握空酒瓶，悍然起身，凶神恶煞似的走向骂人那厮。
“是不是皮子痒了？”
秦猛狞笑问七个少年。
“怎么的？！”
一少年起身叫板秦猛。
秦猛抬脚踹翻这小子，粗犷面庞立时狰狞无比，大号手掌轻轻揉捏啤酒瓶，周围看客心底发寒，不禁生出啤酒瓶马上被秦猛捏爆的错觉。
几个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小崽子见体型最彪悍的同伴倒地爬不起来，顿时噤若寒蝉，他们不傻，看出眼前的秦猛属于久混江湖敢下毒手的狠人。
“抖什么抖？刚才不是挺横吗？认识道上的人？”
秦猛伸胳膊搂住骂苏旭的家伙，居高临下俯视，已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的黄毛小子点头之后又摇头。
“猛子，算了。”
苏旭不想秦猛为了他而惹事。
“马上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秦猛凶巴巴瞪眼。
几个少年慌忙起身，搀扶起倒地的同伴，灰溜溜离开，桌子上的菜都没吃几口，装x不成反被辱。
苏旭有点同情这几位，但仅仅是同情，有实力的装x，那叫牛x，没实力还瞎装x，活该倒霉。
服务员端上热菜时，秦猛又要了五瓶啤酒，他和苏旭边吃边喝边聊，晚上十点多才吃完这顿晚饭。
苏旭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半，进了屋，他看到母亲正在给外婆的遗像上香。
外婆三年前癌症晚期住院，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外婆，外婆去世后，原本随母亲姓李的他，改姓苏。
他以前为什么随母姓，外婆去世前，母亲为什么不见外婆，他不得而知，但可以猜到与他或者说与从未谋面的父亲有关。
“又和小猛出去玩了？”
李玟上香后转过身瞧儿子，年近四十的李玟虽然故意留短发戴黑框眼镜，让自己显得老气，但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太多痕迹，若摘掉眼镜，打扮一番，穿上很有女人味的衣服，依然美丽性感。
奈何她美丽的外表带给她太多烦恼，不得不“丑化”自己。
苏旭道：“秦猛请我吃砂锅炖小鸡。”
“喝酒了？”
李玟闻到儿子身上的酒味，不禁蹙眉。
“喝了三瓶啤酒。”
苏旭如实交代，低下头。
李玟本想说教儿子，可一想到儿子平日里表现无可挑剔，心软了，道：“不早了，快去睡吧。”
苏旭抬头道：“妈，你天天给我姥姥上香，是不是很自责？是不是因为有了我才那么多年不见我姥姥？”
李玟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会这么问。
苏旭见母亲无言以对，不想母亲为难，便转移话题“妈，我不想姓苏，是你把我拉扯大，我跟你姓。”
“不行！”
李玟瞪眼，严厉否决儿子的想法，心爱男人的骨血，怎能不姓苏。
苏旭错愕，母亲的反应出乎他预料，惹母亲生气，他很自责，忙道：“妈，我就随口一说。”
“以后你会以苏这个姓为荣。”
李玟神情变得柔和，走到儿子面前，轻抚儿子肩头，意味深长。
苏旭最怕惹母亲生气，乖乖点头，心里并不认同母亲的话，把苏这个姓传承给他的男人，到目前为止，带给他和母亲的只有艰辛与冷嘲热讽。




最狂弃少 第881章 开除（续二）
五一假期结束。
距离中考只剩两个月。
这两个月在十三中的老师看来，至关重要，不然他们不会把“临阵磨枪不快也亮”这话挂在嘴边。
苏旭这年级第一名，也不会浪费这两个月时间，暗下决心冲刺一下，考一个令人惊叹的成绩，让母亲欣慰。
天刚亮。
苏旭背着书包离开家，小区里，路上，没什么人，只有环卫工人的身影。
与李瀚的冲突，父亲带给他的困扰，苏旭不再去想，秦猛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得向前看。
新华小区距十三中很近，苏旭步走十多分钟就到学校，门卫瞥苏旭一眼，没像以往那样对苏旭笑。
得罪李瀚，不仅同学远离苏旭，连门卫的态度也大转变，苏旭又深切体会一次何为世态炎凉、不过他没往心里去，反正初中这三年即将结束。
下学期，他将是二中学生，确切的说是二中尖子班的学生，就算李瀚牛掰，多半没胆子去二中撒野。
二中老校长，连渝城总督得礼敬三分，桃李遍天下。
再者，渝城是华国四大重镇，三千多万人口，二中每年却只招收一千两百人，“走后门”进去的寥寥无几。
二中老校长不给任何人面子，总督批条子都不好使，李瀚那种绝对会拉低十三中今年中考平均分的学渣，进二中难如登天。
两个月后，他和李瀚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再忍两个月。
苏旭暗暗告诫自己。
校园里，零星的身影多是初三学生。
十三中，重点初中，大多数学生学习很拼，尤其中考至关重要，若考上二中，意味着一只脚迈入重点大学，进入二中尖子班，国内外名校在向你招手。
苏旭怀着信心以及对未来的憧憬，走入教学楼，上三楼，班门口已经站着几个同学在看书。
“不好意思，来的有点晚了。”
苏旭是班长，拿着一把班门钥匙，所以向三个早到的同学表达歉意，而后拿出钥匙开门，走进教室。
教室内，五十二张课桌整整齐齐。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令苏旭心情愉悦，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笔记、笔盒，把书包塞入桌洞，很快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
教室里静悄悄。
陆续走入教室的男生女生都不说话，自觉学习，十三中是全市较好的初中，学习氛围没得说。
时间悄然流逝。
七点十分，铃声响起，意味着早自习正式开始，早自习之后出早操，出完早操休息二十分钟，上第一节课。
枯燥的一天开始。
苏旭早已习惯，按部就班做自己该做的，对他而言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上午第二节课开始。
教数学的魏老师，也就是苏旭的班主任，抱着一叠试卷走入教室，不过他脸色很难看，令不少学生提心吊胆。
老魏脸色不对，要发飙？
苏旭皱眉，想到三天前在校门口差点用折叠刀抹了李瀚脖子，不禁心虚。
四十多岁的魏老师站在讲台上，环视全班同学。
学生没起立喊老师好，魏老师嫌麻烦、浪费时间，从接手这个班开始，就告诉学生上他的课，不用起立。
“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一件很令我痛心的事情。”老魏说着话瞧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苏旭。
苏旭心猛地一沉，意识到出事儿了。
“班长苏旭，三天前，在学校门口，用折叠刀伤划伤李瀚脖子，影响恶劣，学校决定，开除苏旭。”
老魏说完这话，扶着讲台两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他痛心，也愤怒，愤怒世道不公，愤怒李瀚那种渣滓毁掉一个好苗子。
苏旭这样的好孩子，他教书将近二十年，只遇到两三个，就这么被毁了，他不甘心，他恨啊！
全班学生扭头，瞧向苏旭。
苏旭愣住，无论如何想不到会被开除，因为正常情况下，九年义务教育期限内，学校不能开除学生，只能劝退。
在座的男生女生也很意外，默默看着苏昊。
“魏老师，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学校不得开除学生。”苏旭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讲道理。
“你故意伤人，差点危及他人生命，已经犯罪了！”老魏边说边拍讲台，既恨李瀚，也为苏旭的冲动所为而痛心。
苏旭哑口无言，眼中渐渐充满泪水，离中考两个月，他被开除，所有的梦想与憧憬，被碾碎。
“苏旭，你忍了快三年，为什么不能再忍两个月，你这样的成绩，不出意外，注定会上二中尖子班，以后也一定会考上北清大学最好的专业，甚至出国深造，你的人生你的家庭会因此改变，可你……”
老魏不知该怎么说苏旭，重重叹气，眼中浮现泪光。
苏昊低头，泪水淌落，顺着脸颊滴在课桌上，他没法向魏老师解释，李瀚诬蔑他妈那话太难听。
一些女生眼睛也红了，为苏旭的遭遇而愤慨、伤心，可她们什么都做不了，更不敢得罪李瀚。
教室的门被推开。
三名穿着制服的治安局人员走入教室，为首的中年男人冷着脸问：“谁是苏旭？”
苏旭抬起头，泪流满面。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用刀子抹人家脖子的时候，怎么不怕？怎么不想想后果？”中年男人鄙夷苏旭。
苏旭咬牙握拳，恨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苛责他。
“别在那杵着了，跟我们走！”
中年男人喝斥苏旭。
“好人没好报。”
魏老师悲叹。
“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皱眉问老魏。
“我说这话犯法吗？我还可以说为虎作伥不得好死，怎么了？！”老魏火气上来，怒怼对方。
“你……”
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无语。
苏旭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悲伤和恨，低头收拾，整理书包，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不少学生见苏旭收拾好书包离开座位往外走，忍不住起身。
“班长……”
“班长……”
“班长……”
这一刻这些少男少女不管会不会触怒李瀚，纷纷开口，几个女生捂嘴哽咽。
苏旭想坚强的离开，可面对同学们的呼唤，泪崩。




最狂弃少 第882章 认祖归宗？（上）
治安局的人将苏旭带离教室。
讲台上，魏老师摘掉眼镜，抹了抹眼角，痛失一个尖子生，无异于在他心尖上割肉，很不好受。
奈何苏旭犯了法，他帮不了苏旭。
一些女生哭了。
大多数男生也难受。
平日里与苏旭关系不错的几个男生，幻想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替苏旭出这一口恶气，狠狠收拾李瀚。
幻想终归不是现实。
能把幻想变为现实的人，更是万中无一。
“这节课，你们做试卷。”
魏老师把卷子分发给前排学生，离开教室，在教室外的走廊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一口一口抽着。
治安局的人押着苏旭走出教学楼，教学楼前停着一辆治安局的专用车辆，车顶上警灯闪烁。
教学楼内，各个班都有学生站起来，往外看，连很多老师都停止上课，走到窗边关注苏旭。
“进去！”
治安局的人将苏旭推入车后座，俨然对待罪犯。
在无数师生关注下，车子启动，驶离教学楼。
苏旭走了，年级第一，校草，运动健将，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们唏嘘、感慨，或是惋惜、难过。
不少老师认为苏旭再难出人头地。
苏旭被带到区治安分局。
中年男人走在前面，俩年轻治安员押着苏旭，跟在后面。
“陈队，这小屁孩犯什么事儿了？”
有人笑着问中年男人。
“用刀子抹别人脖子，现在有些初中生，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被人称为陈队的中年男人说着话扭头瞥一眼苏旭。
啪！
跟陈队搭话那人拍一下苏昊脑瓜，力道不轻不重，谈不上暴力对待苏旭，可这也是赤裸裸的羞辱。
苏旭再怎么善于隐忍，终归是十五岁的少年，在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还被羞辱，情绪失控。
“李瀚带社会上的混子在校门口堵我，打我，还拿出刀子要把我脚筋挑断，我只是夺刀自卫，警告李瀚别惹我，如果我有错，惹出这一切事端的李瀚也有错，你们为什么不抓他呢？！”
苏旭大声质问。
在场的治安局成员无言以对。
拍苏旭脑瓜那人也愣了一下，脸色微变。
“伤了人，你还有理了？”
陈队转身又要拍苏旭的头。
“别碰我！”
苏旭怒视陈队，展露出他这年纪不该有的气势。
陈队抬起的手僵住，眼前这小崽子的眼神，令他莫名不安，旋即一咬牙，巴掌拍了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毛头小子吓住，他以后还怎么在分局混？
啪！
苏旭抬手抓住陈队手腕。
“撒手！”
陈队恼羞成怒，瞪眼吼苏旭。
苏旭没松手，被学校开除，梦想破灭，又遭遇歧视、羞辱，他快压不住满腔愤懑之情，想大打出手，疯狂发泄。
“小子，别冲动，你如果在这里乱来，就算你不满十六周岁，也可能得坐牢，为你家人想想。”
先前拍苏旭一巴掌那人或许出于歉疚，或许同情苏旭，忙劝苏旭冷静。
家人。
这两个字触动苏旭。
苏旭松手，被学校开除，再在这里冲动惹事，母亲会怎样，他难以想象。
“小子，你现在不满十六周岁，也许这次我不能把你怎样，但你记着，等你满十六周岁，再犯事，我绝对把你收拾的妥妥的，让你知道敬畏。”
陈队边说边用指头戳苏旭眉心，苏旭当众让他难堪，他记恨上年仅十五岁的苏旭。
接下来，苏旭被陈队的两个下属带到二楼办公区，接受批评教育，写悔过书，同时一人要求苏旭告知家长联系方式。
苏旭低着头不吱声，不想让母亲知道他遭遇什么，怕母亲伤心。
“你伤了人，我们必须联系你家长，你不说，只会起反作用，大不了我们费点时间也能找到你家长。”
陈队的下属冷眼盯着苏旭。
苏旭知道这事瞒不住，接过对方递来的纸笔，写下一串数字。
他把纸笔交给对方，又低下头，不知到一会儿该如何面对母亲，想一头撞死算了。
陈队的下属拨打李玟的手机。
二十多分钟后，李玟风风火火赶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玟还不清楚具体情况，问苏旭和治安局的人。
苏旭低着头，使劲儿瞪眼，不让眼泪流出来，因为他妈说过最讨厌男孩子流眼泪、哭鼻子。
“你儿子涉嫌用管制刀具伤人，构成犯罪，由于未满十六周岁，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受害方有权要求民事赔偿，在这里签字吧。”
治安局的人把一张表格递给李玟，让李玟在右下角签字，这页纸最上方一行字……未成年人犯罪记录。
李玟看到这行字懵了，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伸手扶住办公桌，缓了许久，对治安局的人道：“我儿子学习很好，可以说品学兼优，这次犯错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他马上要中考，以后还要考大学、工作，这次犯错记入档案，对他以后影响太大了。”
“他都被学校开除了，没机会中考高考了，再说了，任何人犯错都要受到相应的处罚，你儿子比别人特殊？”
治安局的人一句话惊呆李玟。
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十三中怎么可能开除学生？
李玟不信，转脸瞧儿子。
苏旭低着头，终究没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并非委屈，而是自责、悔恨，恨自己让母亲失望。
李玟根据儿子的神情，确定治安局的人说的是真的，脑子嗡一声，即使她扶着桌子，身子仍晃了晃，差点晕倒。
“妈……”
苏旭赶紧上前搀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