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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札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金无恙
“可是排长,这棵树很牢固,你让我一起下去吧。”汉斯哀求道,他年龄最小,没有当过矿工,也没有起爆过矿洞,上次炸完梧州后,他一直想学这个技能,但是根本没机会。
“没什么可是,汉斯!服从命令。”斯图尔特命令道,起爆这个活儿太危险了,现在他年龄越大反而心肠越软,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这帮家乡的年轻人退役后在悉尼开个小酒馆。
斯图尔特一手攀住山上的岩石,一手抓住安全带向下垂去,到达了指定位置后拿出了钎顶在石块上,“钱德勒,我抓住钎,你拿锤子敲!”
钱德勒松开了双手,任由自己挂在山壁上,想从背后抽出锤子,无奈没有个支撑点,锤子又重,实在不好拿。斯图尔特见他取锤子困难,便脚蹬向山体,向钱德勒晃过去,“钱德勒,你不要动,我来帮你拿。”
“你别过来,你手里还有钎,别把钎弄丢了,我自己找个可以支撑的岩石,你留在原地。”钱德勒说完便朝山体蹬了一下,向右边的岩石缝隙晃过去。站在这岩石壁上终于有个支撑,钱德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锤子抽了出来,“斯图尔特,我马上过来,下次可不能把锤子背在身后,直接拿在手里垂下来。”
钱德勒好似在垂直的山体上行走一样,从右边慢慢地挪向爆破点。不过就在此时,钱德勒忽然定住身体不动了,连忙对斯图尔特大喊,“快让汉斯拉你上去,快走!”
“你怎么了钱德勒?”斯图尔特想挪到右边。
“你快他妈上去,这里有一窝毒蛇,他们就在我上方的石头上,我先保持不动,等他们走开再说”钱德勒镇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过斯图尔特哪会抛下他一个人走,连忙让汉斯稳住不要动,执拗地向钱德勒那边慢慢移动。
“钱德勒,你不要动,等会儿我拿钎把它们拨开,听着,这没什么,我们一起打过华伦斯坦,一起打过清国人,死神已经抛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斯图尔特试图安慰钱德勒,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毒蛇的威力,土著人不喜欢穿鞋子,已经有不少人死在毒蛇口下。
“哈哈哈,斯图尔特,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他妈快走,你根本救不了我,快回去联系许医生,他来的早的话我或许还有救。”钱德勒强压着怒气对斯图尔特骂道。
这几条蛇浑身呈褐色,身上夹杂着一些黑色斑纹,现在这个季节气候正在转冷,但是还没到蛇类完全冬眠的季节,也许它们正在寻找冬眠的场所,然而爆破小队的闯入直接让它们以为来了入侵者,几条蛇对着钱德勒吐着信子,蛇鳞片摩擦着岩石沙沙作响。
斯图尔特让汉斯回去赶紧叫人,许医生还在悉尼,这次去纽斯卡尔走得太急,偏偏没有做好准备安排好驻矿医生。汉斯脑门上汗都快流干了,既不放心扔下他们两个,又想去河口找船回悉尼叫许医生,他权衡了一下,从爆破点去河口还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去了也来不及,等会儿万一谁中了毒,一个人根本弄不下山,便坚持留在坡顶。
一条蛇终于发现了垂着的安全带,顺着安全带向钱德勒游了过去,钱德勒将身体朝山体继续贴近,他想等蛇进入锤子的范围内直接一锤子将它砸扁。
斯图尔特终于挪到了钱德勒这边,钱德勒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这条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斯图尔特,我说了你也不听,想要一起死是吧。”
斯图尔特拿起手中的钎,“这里一共有三条蛇,我在的话可以帮你解决一个威胁,你不要老是让我走,咱们是一个战斗队的。”
说话间那蛇已经进入了钱德勒的锤子打击范围,他举起锤子朝蛇头方向奋力一击,这一锤子下去不要说蛇,直接砸地火花四溅,石屑乱飞,第一条蛇被砸成了一坨烂泥,软踏踏地落下山底。





新世界札记 第七十六章 钱德勒之死
钱德勒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斯图尔特,你说得对,死神根本就忘记了我们,还有两条,也就两锤子的事情。”
斯图尔特却并没有放松下来,手中的钎仍然抓得死死的,“钱德勒,你快检查一下你的绳子,刚刚那一锤子是不是敲在绳子上。”
钱德勒听完脸色铁青,他根本没注意到绳子的状况,经斯图尔特一提醒,连忙朝砸过的地方看去,绳子边缘的纤维已经断开来了,由于下面还垂着一米八左右的钱德勒,裂隙正在越来越大,屋漏偏逢连夜雨,另外两条蛇被锤子声音惊吓之后,上身全部躬了起来,准备对着钱德勒的方向进行攻击。
“斯图尔特,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快走,你根本救不了我了,绳子马上就要断裂,我上边还有两只魔鬼。”钱德勒绝望地看这斯图尔特,他现在的心情恍如做过山车一般,刚刚才以为得救,一眨眼的功夫却发现原来是个死局。
“钱德勒,你别动,你扔掉锤子抓住我的手,等会儿绳子断掉我还能拉住你。”斯图尔特扔掉手中的钢钎,将手伸向钱德勒。
“绳子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的,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死!”钱德勒脸憋得通红。蛇似乎发现了刚刚击杀它们伙伴的凶手,纷纷朝钱德勒游过去,而此时绳子的断裂处也撑得越来越大。
“你他妈费什么话!”斯图尔特见情况紧急,也不顾钱德勒的想法,双脚猛地朝山壁一蹬,飞快地朝他荡了过去,一把抓住钱德勒的左手,钱德勒本能地抓紧。
“快把绳子扯断!”斯图尔特喊道,钱德勒用右手使劲往下拽,这绳子吧,该断的时候不断,当真是急死了两人。
褐色的蛇终于在钱德勒扯断绳子前游过了断裂处,从绳子攀上他的腰,然后狠狠地在他胳膊下咬了一口。
“啊!……”钱德勒撕心裂肺地喊着,剧痛传遍他的全身,他也不顾危险,用右手抓住蛇就朝石头上甩,直到将它甩得稀巴烂。
“汉斯,快拉我们上去!”斯图尔特嗓子都喊破了,这蛇毒性太强,再加上钱德勒刚刚不要命地甩蛇,蛇毒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还没过多长时间,他隐隐约约就已经开始有些意识模糊了。
汉斯叫来了另外一个爆破组的队员,两人奋力扯住斯图尔特的绳子,将他们两个拉了上来,斯图尔特上到坡顶后将钱德勒背在背上就朝山下跑,另外两个人尽管已经脱力,但是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河口跑去,斯图尔特背着钱德勒根本跑不了十几公里,他需要有人接应。
钱德勒眼白上翻,口水控制不住地直流,打湿了斯图尔特肩上一大块,“钱德勒,你醒醒,不要睡着,我带你回悉尼,许医生能救你!”
钱德勒口齿不清地也不知道嘴里在嘟囔什么,跑步的震动让他的脑袋在斯图尔特肩上直晃,他眼前已经出现了叠影,神经毒素让钱德勒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斯图尔特边跑边咆哮道:“钱德勒,你快醒醒,我们快到了,我真他妈后悔带你来这个鬼地方,我宁愿和你喝酒泡妞然后一起死在战场上,你快醒醒啊,你醒过来我们就回德意志。”钱德勒已经说不出话来,眼角微微渗出血来,鼻孔里的血也止不住留下来。
山坡上全是碎石,斯图尔特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两个人全摔在地上,他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连忙跑过去想把钱德勒再次背起来,却发现钱德勒呼吸已经没那么顺畅,钱德勒的呼吸肌群开始受到毒素麻痹,眼见着他似乎被一只隐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涨得通红,眼角的血管仿佛要挣破一般。
“啊!”斯图尔特抱着钱德勒放声大喊,整个谷地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河口的其他爆破队员到达的时候,钱德勒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几人想把斯图尔特拉开,却发现的他的腿已经摔成了骨折,整个人也仿佛丢了魂一般,其他几人拉扯了好久才将两人弄到船上。
船驶入悉尼的时候,钱德勒已经走了,许医生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连忙带着医护人员将斯图尔特抬上了担架,说实话,所有人都知道,被毒蛇咬后根本没有治疗的价值,船上根本不会备着澳洲蛇毒血清,而委员会至今也没有制备血清的医疗条件,以前经常有土著被蛇咬后送过来治疗,医院也仅仅给他们敷点草药,然后记录下中毒症状,作为以后有能力开发蛇毒血清时的一手数据。
许文忠拉开盖在钱德勒身上的白布,“钱德勒根本就没有获救的机会,哪怕我们就在他身边,咬他的是太攀蛇,没有现成血清,被咬的人必死无疑。”许医生帮他把白布盖好,摇了摇头。
蓝护士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许医生,我们不能再心存侥幸了,前几次咬的是土著,没有人当回事,现在终于有军人被咬死了,下次会不会是我们?无论如何蛇毒血清都要开发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委员会总共就那么几匹马,根本不够用,而且提纯还需要用到酶和硫酸铵,咱们的化工企业什么时候落成,咱们的马匹什么时候够用我就什么时候上马血清项目。”许医生以为蓝护士在责怪他,一时间竟说出了气话,不过两人也顾不得互相怄气,那边还有斯图尔特需要治疗呢。
这次帮斯图尔特治疗的不是许文忠,而是文安澜和另外一帮梧州中医,他们自从悉尼医院落成后就一直跟在许文忠后边学习现代医学的部分,尽管理论有些难理解,不过这种经验性的手术还是可以通过练习逐步提高水平的。
许文忠和蓝护士在一旁监护,其他几个医生以及莫迪亚洛克来的学生围着手术台观看,斯图尔特已经被打了麻醉药,再加上他今天脱力,又悲伤过度,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
手术很顺利地完成了,文安澜给斯图尔特打的夹板又牢固又好看,许文忠看了满嘴都是赞许,这些徒弟当中只有文安澜最有慧根,甚至现代医学理论学起来也比其他人快不少,他隐约有成为许文忠衣钵传人的意思。
钱德勒的尸体做了详细数据登记后便入殓等候下葬,他是个天主教徒,整个悉尼地区现在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教堂,他的同乡们便租了间会堂自己组织了场追悼会,一些稍微识字的德意志士兵们带领着大家做祷告。
委员会拿到这份事故调查报告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他们震惊的理由和蓝护士一样,以前大家只开玩笑说澳洲毒虫猛兽多,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王仁东摘下眼镜叹了口气,“这事情怪我,一味地要求大家赶进度,安全保障措施却没跟上啊!这个钱德勒作战勇敢,他的伙伴斯图尔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指挥官,死一个伤一个,现在的损失大了,陆正祥,你们的抚恤工作一定要做好。”
“现在所有的工作都先停两天,大家自查一下还有什么安全隐患,我们不能再损失人手了,必须把安全隐患做全才能继续开工,这个要做成法规的,马铭检你们法务部尽快拟定一个条例。”王仁东继续吩咐道。
陆正祥趁着间断说道:“王总,我这边有个提议,我也是从咱们这边的现实角度出发,这次钱德勒死后,咱们基地的公教徒们自发地聚会为他祈祷,我不是说这是什么坏事,但是宗教问题咱们是不是该管一下了?咱们不管任由其发展的话恐怕后患无穷。”在座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王仁东重新戴上了眼镜,“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以前想想都不是大问题,既然你今天提出来,咱们到不如一起解决了。”
“是的,咱们现在整个基地,日本人、德意志人是公教徒,荷兰人是新教徒,不少广西人是佛教徒和道教徒,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知道很多人想消灭咱们基地的宗教氛围,但是这不可取,须知后世都没有人能办到,还是应当按照原来共和国的经验,允许存在,不推崇,由国家控制。”陆正祥发表了下自己的建议,他为这事已经做过不少调研。
在座的纷纷点头,这帮人现实的很多,后世好的经验能用就用。
“那统一自主基督、佛、道协会的建立就由你来做,我看你已经下了不少功夫了,这事务必做仔细,咱们的原则就是独立自主,不接受任何外界干预,不过宣传上一定还要以唯物主义为主。”王仁东便顺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陆正祥,陆正祥接了这个活也是正中下怀。
却说钱德勒和斯图尔特这边,钱德勒后来就下葬在两位和阿奇博德战斗牺牲的安保队员旁边,这块墓地在蓝山脚下,绿树成荫,旁边就是河流流过,是块风水宝地。委员会对他同样用英雄葬礼下葬,斯图尔特由于太过悲伤就没有出席。
汉斯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斯图尔特,你就安心养伤吧,上面的大人们给钱德勒办了次体面的葬礼,他的抚恤金也会交给你,具体怎么用你来决定。”
斯图尔特把脑袋转了过去,只留给汉斯一个后脑勺,“汉斯,我和钱德勒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攒下了不少积蓄,会在乎这点抚恤吗?我只是从来没想过死亡会来的这么早,这次养好伤后,我不打算继续在部队干下去了。”
“排长……”汉斯欲言又止,斯图尔特很受士兵们爱戴,谁也舍不得他离开。
“就这样吧,我留着反而会拖累你们”斯图尔特将找文医生代写的辞呈交给汉斯,“你帮我给长官部转达一下,等我安定下来,常来我家坐坐。”
汉斯握着斯图尔特的手点了点头。




新世界札记 第七十七章 炼钢实验
王仁东说要停业整顿果然不是开玩笑的,连产业已经很成熟的卧龙岗煤矿、荷兰村铁匠铺也一并停了下来。
方毅带着分管工业的左武卫一个厂一个厂地视察,记录下各单位负责人的需求。
“方经理,其实按照咱们现在的生产力水平,也没必要搞那么复杂,我看给工人们配齐安全盔、安全鞋和手套就够了,再生产一些防蛇虫的药物,你看行吧?”左武卫看着方毅,方毅点了点头,现阶段要他拿出其他安保措施也不能空手变出来不是。
“让荷兰人迪门斯在生产靴子的时候往里边加点铁皮衬片,这点铁皮现在还是供应的起的。我就看是畜生的牙硬还是铁皮硬,土著矿工也得给我配齐,训练这点人不容易。”方毅提点了一下,这下总找不出什么毛病出来了吧
方毅的铁皮衬片皮靴一出来后,立马成了悉尼的抢手货,不仅仅各个工厂订货,连军队也要换装,说外出训练的时候也怕有蛇咬,谁让王仁东是名义上的统帅呢,亲儿子来要钱总不能打脸不是,委员会于是给皮革厂下达了两千双靴子的订单,一时间迪门斯的生产计划都排到了三个月之后。
委员会到底没有为难各生产部门,监察委具体巡视了一番后也觉得没什么能继续整改的项目,于是各个工厂就基本复工了,考虑到铁矿、煤矿和黏土纽斯卡尔都有出产,所以基地的重工业来了一次集体搬迁。
左武卫和方毅站在新落成的轮窑边上,旁边是几个梧州烧窑工,“季老四,我跟你说的都听清楚了吗?这里边的物料配比你要多做几次试验,石墨和沥青的量一定要把控好,现在进口这玩意儿不容易。”左武卫手里握着一块石墨,这玩意儿还是上次移民团队跟着一起带过来的,本来想开发做导体,没想到先用在炼钢上了,沥青倒不是很难获取,很多船上都备着这玩意修补船体。
“可是大人,这石墨坩埚具体做多大,小的们心里也没个数,还有这烧结的温度,就怕直接把石墨给烧没了。”季老四原来只烧过砖头和粗瓷,而且限于知识的局限性,并不知道氧化这一说。
左武卫想起自己曾在钢铁厂见过的石墨坩埚似乎是上了釉的,这季老四不提醒他都忘了,“你会上釉吗?”
季老四拱了拱手,“小人会的,只是不似那官窑的美观,原本小人也只做那寻常人家的瓷器。”
方毅笑道,“这没问题,等石墨坩埚压制成型后,你给它们都上一层保护釉,不要求有多好看,毕竟用个两三次就坏了。”
季老四领悟了方法和具体要求后就带着一帮烧窑工选料去了,这石墨坩埚的压制也颇费功夫,不过还好河边有个水力锤,吨数虽然不大,但是用来做这玩意儿够了。
要解决钢材的短缺,除了炼钢工具外,炼钢方法也令人颇费脑筋,现在悉尼一共有接近四百人的铁匠,人才是足够的,而且中西还都有,中国人和荷兰人都用土高炉炼铁,再进行锻打得熟铁或钢,不过这样做效率太低了。左武卫脑中思索了几天,这玩意儿原理不难,主要就是个去炭的过程,但是具体方法就抓瞎了,连莫迪亚洛克人的图书管理也没有相应的资料。方毅召集了整个委员会材料、金属、机械方面的专家讨论了一番,最终大家达成一致用搅炼法炼熟铁,但是这反射炉的具体参数还是只能一个个试。
“方经理,你看咱们一共弄出来五个型号的反射炉,这炉的具体结构都差不多,差别就在于烧煤炉膛和火道的大小形状了,具体哪一款能实现炉温最高,等会儿一实验完就有数据。”左武卫手里拿了把红外测温枪。
“那咱们就开始吧,我具体技术也搞不明白,你等会儿把参数告诉我。”方毅吩咐道。
左武卫一声令下,五个组的铁匠按照先前的培训方法开始给炉加温预热,左武卫跟方毅解释道,“咱们这次实验的时候还是使用人力鼓风设备,等过段日子水力机械完工后,理论上炉温会只高不低,这个大家要心里有数。”
工人们按照顺序给炉子加盖、封口、鼓风。荷兰铁匠托马斯在每个炉前来回走动,观察火苗的颜色。
“三号炉首先到达橘红色!”托马斯报告道,左武卫闻言立马看了下手表,然后拿着红外测温枪去了三号炉前,“1000摄氏度。”
“二号炉火焰颜色也开始变淡了……”
等最终所有的炉温度都稳定下来后,左武卫也把数据都抄收完毕了,“方经理,你看还是三号炉升温最快,炉温也最高,能达到1500摄氏度,其他炉都不行。这个炉火道是弧形的,估计风压损失小。”
方毅点了点头,“这个炉你们还得生产测验一下,要是生产效率还行,就可以投产了。这样咱们就可以大量生产熟铁和少量的坩埚钢,你那边武器生产项目就可以上马了。”
左武卫笑道:“这我能不着急吗?好歹我还顶着装备总部的帽子,你就放心吧,保证半个月内能投产,只要铁矿石和生铁供给能跟得上,这反射炉我不说大话,一炉一天出一吨铁不难的。”
“那就成,徐致远陈偲那边已经催了无数次了,说缺装备缺武器,咱们也不能再拖了,这次等武器生产出来,将整训过的部队优先改装,跟大陆驻军进行一次轮换,不过你想好了都生产什么武器吗?咱们有图纸没有。”最近军方给方毅的压力大得很。
左武卫凑到方毅耳朵边上:“这事你不能告诉别人,要是泄露出去让莫迪亚洛克人知道就不好了,咱们图纸本来是没有的,但是我们还在菲利普岛的时候,我从他们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买了几把古董枪。”
方毅一脸兴奋,“都是啥枪啊?莫迪亚洛克人这可亏大了,怕是整个墨尔本都难找出这些古董玩意儿。”
左武卫摇了摇头,“墨尔本还是有的,至少他们的博物馆里就有,但是大灾难之后只剩下了莫迪亚洛克,这我就不知道他们还有几把存货了,当时我淘这几款枪的时候联合探险队还没北上,自己也是纯粹出于爱好,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回到了17世纪,谁在乎几把破枪啊。不过方经理你也别想太多,这些枪的结构简单,只要看一眼就懂,对他们技术封锁是不可能的,咱们只有在材料上取胜。”
“那本世纪的欧洲人和满清能够仿制吗?”方毅一听说可以被仿制,不禁担心起来,要是技术泄露,凭对手的实力,暴武装的速度肯定要比澳洲两菜鸡快的多。
“仿制是不难的,难就难在材料工艺上,燧发枪的弹簧钢他们能造吗?如果造不出来,大规模武装部队就是空话,仿几支是不成问题的,等他们把这些技术点满,咱们也许都武装后膛枪了。”左武卫对此倒是信心十足,等这边钢出炉,各种合金实验的都得上马,前期弹簧钢出不来,不是还有买的报废汽车可以拆嘛。
左武卫从炼钢实验室回去后也没闲着,把几款步枪都拆下来图纸化了,这当中有英国经典燧发枪褐贝斯1756年款,美国夏普斯m1863式步枪,前后零零总总七八支,时间跨度将近两个世纪,可以说接下来几年的武器生产不用盲人摸象了。
两周后反射炉和坩埚试验全部完成,反射炉那边去抄收了一下数据,结果还是三号炉效果最好,现在最主要就是看坩埚性能,只要坩埚开发成功,其他很多项目就可以立马上马。
季老四在地上摆着几个不同型号的坩埚,这些坩埚乌黑锃亮,上了一层薄薄的釉后更像一件艺术品而不是炼钢容具。
“左大人,根据不同的黏土石墨配比,能烧制成型的坩埚就这几个型号了,你看要不要开始试验?”季老四跟在左武卫后边,他正用食指在坩埚上敲响声。
“行,你们开始吧,是按照我教你们的地坑炉吧。”左武卫顺着季老四的方向望去,这地坑炉还搞得有模有样的。
“左大人你就放心吧,全部按照您给的标准来,小人炼铁三十余年,这两个月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季老四欠了个身,连忙吩咐几个工人暖炉,炉里都是加的精挑细选出来的黑煤。等炉烘干升完火后,十来个工人吭哧吭哧地将四个装满料的坩埚放进炉内。
左武卫有些不放心,打开观察口看了看,生铁和熟铁都切成了三两厘米见方的小块,满意地点了点头。
十几个工人摇起了鼓风机,“嘿呦嘿呦,号子喊起来哟,哟吼哟吼伙计们把手摇哦,哟吼嘿呦,呦吼嘿呦,推杆要走七哟,肩膀磨破皮哟。呦吼嘿呦嘞,收杆要走八哟,蹬起跨子撒哟…。”一个带头的工人带头唱一句,后面的十几个人就跟在后边喊。
左武卫已经几十年没看到工人们打号子了,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看,随着号子声越来越沉重,整个房间内的温度迅速升高,不少人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煤炭味儿、汗馊味儿、铁水味儿一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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