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封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颜欢
百里朽心神震颤,终于明白一句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傀儡封仙
傀儡封仙 第三百三十六章 山虹
“这就是齐国修士的待客之道?海晏河清宗的各位,是否太不将我等放在眼里?”秦风的神色渐渐狠厉,左手手心隐隐约约好像有一颗心脏悬浮其上——只是回应他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仿佛是他在自言自语一般,“各位既然执意如此,便莫怪秦风心狠手辣了!”
再不迟疑,秦风左手猛地一抓,模糊的心脏瞬间变形!而就在这时,松林中响起了群兽凄惨的声音——刚刚还吃得很欢的小松鼠们纷纷从树梢上掉落下来,梅花鹿亦是四肢蹬直瘫倒在地,嘴里不断喷着白沫,至于那些献唱的林鸟,婉转的歌喉此刻却像乌鸦报灾一般刺耳。
“食物中有毒!”百里朽登时就看出了端倪——秦风方才,是故意将混有毒物的玉米、秸秆投喂给那些动物吃,“明明身为仙迎修士,却能对毫无鉴别之力的凡兽们出手,万族约法,为何没有奏效?”
事态的发展超乎了百里朽理解范围,毕竟按照《万族约法》,凝魂以上的修士是无法对凡人、凡兽造成任何伤害的——此乃天地法则!就算是迎仙修士都无法打破这个限制,可秦风却似乎做到了!
“等等!秦风现在并非迎仙,而是仙迎……难道说,仙迎修士不在此列?”百里朽将手边残留的一点秸秆塞进嘴里,嚼吧两下后立刻又吐了出来,同时对秦风的“阴狠”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是的——秦风所用之毒并非是修行之士特地种植、调配或者炼制出来的毒药,而是凡尘俗世一种极为常见的泻药,巴豆!
秦风所做的,不过是利用仙迎修为将巴豆的药性封藏在食物之中,待这些凡兽吃下后,轻而易举地就能用修为控制药性的发作。
如此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说,秦风不仅没有伤害这些凡兽,反而是在帮助它们控制体内潜伏的药性,因为只要他稍加松弛,巴豆的毒性立刻就会爆发!而正是基于这波操作,万族约法才没有发挥作用。只是他为何要将心脏的虚影握在手中?还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呢?
“该死的妖怪!你都做了什么!”便在此时,一名手持翠笛,身着浅葱青衫,留凌乱短发的少女喊叫着跳了出来,乍一眼看去,就跟才睡醒似的,“叫你们不要贪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中招了吧!什么?你说他又不是人,所以才没防备?你将来要是死了,那铁定是笨死的!祖师爷啊,山虹真的尽力了!”
“山洪……姑娘可是复姓东川,芳名‘山洪’?”秦风若有所思,用灵力将掉落的树叶摆出“山洪”二字来——旁边的百里朽闻后不禁暗自扶额,心中想着“昭漫不待见你果然是有理由的”。
“是‘山虹’不是‘山洪’啊!‘山涧挂虹,世未尝知,而绮景存也’的意思!”少女挥舞着翠笛打散飘浮在空中的落叶,照着秦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哪里来的妖怪,竟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说!到底使了什么邪术?又喂这些蠢货吃了何种剧毒?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在悟道崖伤害我东川山虹的朋友!”
“我看你对你的朋友倒是嘲讽得挺欢的嘛。”秦风将自己因为喂食而略显凌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进行自我介绍,“姑娘,本尊秦风,来自卫国,虞山,此次……!”
只是秦风话刚起头,名为“东川山虹”的少女便扬起手中翠笛,朝着秦风的面门砸了过来!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急性子。
“废话一大堆!交出解药,饶你不死!”东川山虹悍然出手,明明和秦风之间彼时还有近三丈的距离,可那翠笛却忽然见长,一根笛子竟被她硬生生用出了棒槌的感觉!瞧那架势也不知收得住收不住。
百里朽默默地朝后退了一步,这倒不是因为担心会被东川山虹误伤,毕竟以这丫头凝魂后期的修为,别说是他,只怕连秦风的毫毛都伤不到——他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不想参与其中罢了。
“一个只会养养动物的凝魂妮子,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秦风动也不动,任凭翠笛棒槌往自己脸上砸来——然后果不其然地顿住,“只要你打开山门,解药要多少就有多少,那边的叔叔还能给你当马骑哦。有朋自远方来,当不亦乐乎,不是吗?”
百里朽挠了挠眉头,没有开口反驳,心中却将“记仇”的秦风骂了一万遍。不过他现在打不过秦风,只好忍气吞声,权当啥也没听见。
“谁稀罕骑这头蠢……!”东川山虹恨恨跺脚,眉眼一横,张口就要开骂,可在一瞟百里朽后,却被其凶恶的眼神给瞬间吓成结巴,“蠢、椿有大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山虹既与二位在此相遇,想必是冥冥之中,数千年轮回才能修来的缘分。哈哈,哈哈。”
东川山虹猛地松开手,棒槌立刻变回翠笛的模样,被秦风一把抓在手中,而东川山虹本人,已经脚底抹油,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至于这些个所谓的“朋友”,竟于顷刻间被她全部抛弃,只在山间回荡着“你们撑住我去搬救兵”的托辞,听着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都叫你不要那么凶啦,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嘛!就算没吓到她,吓到这些个小动物也不好的啦。你到底还要不要讨媳妇?”
听着秦风在耳边没完没了的啰嗦,百里朽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掐死他,可打又打不过,这才是最气的!所以百里朽只能暂且压下火气回怼秦风:“五十步笑百步,你个死蠢先拿下昭漫再跟我叨叨!”
“嗯……这才是我认识的百里朽……”秦风闻言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笑,随即将翠笛放在唇边,吹出了一首苍凉哀婉的乐曲。
百里朽没有听到秦风刚刚所说的话,不过这哀曲却是听的明明白白——这其中饱含了秦风对秦晴最深切的悼念,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过在别人山门口吹这种哀曲真的没问题吗?要不,再哭个丧?
“我的妹儿啊!你去的好惨啊!留为兄一个人在世间孤苦伶仃,到底是怎样的狠绝心肠才能让你这般无情?我的亲妹儿啊……!”
以下省略九万字——百里朽有意将修为附于双耳,以隔绝这犹如魔音贯脑的悲鸣!可在试过并发现无效之后,他只能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拔出魂焰木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秦风,你欺人太……!”
“你欺人太甚!”百里朽还未讲完,同样的话语便响彻在他的灵台识海之中,“后方是生你不走,前方是死你偏闯!那你就留下来吧!”
一语言罢,整座山体都在震颤!仿佛是此地的山神在对秦风刚才的无礼举动发怒一般,忍无可忍之下,定要将其斩首祭天!
不得不说,百里朽的心中甚至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用以形容此刻的秦风,简直不要太贴切。
而就在这样的心思之下,面前的山峰自中间猛地分开,留出类似一线天的通道,数道完全不同于先前日光的光亮照射在他俩身上,咸腥的海风扑鼻而来,一阵阵“欧、欧、欧”的鸣叫亦传入耳中。
“我说秦风,你该不会是想从这里走过去吧?这种地形,徒步穿越就跟找死没两样,敌人很容易就能从两边的山崖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在很认真地考虑怎么保存战力懂吗?你闹够了没有!”
百里朽说的是实话——一线天的尽头只能看到闪烁的白光,而眼前形成的通道并不足以让他俩并肩前行,即便是催动修为快速飞过,可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也非常容易遭到敌人的进攻。
这是妥妥的请君入瓮!然而秦风就像缺心眼儿似的,一个劲地在入口傻笑,还不断挥手招呼他赶紧过去:“放心吧,有我保护你,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你好歹也是元丹巅峰的修士,该有的气派还是得给我拿出来,不然让别人看了笑话,我们这些异乡人可没地儿哭去。”
言及此处,秦风便率先踏入一线天内,百里朽自是阻拦不住。不仅如此,他的身体竟还不受控制地悬浮于空中,紧随秦风的脚步就飞了进去。百里朽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纸鸢,被秦风带领着向前而去。
山体复又震颤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在向中间合拢,一看就是想将他俩活生生压成肉饼。可秦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走路姿势还些蹦蹦跳跳的,山体的合拢之势进行到一定程度就推进不了了,仿佛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天意,竟在迫使它表现出臣服姿态!
“跟我玩这种把戏,你们还早个两万年哩!听着!本尊乃虞山山主,区区一个悟道崖,若不想体会山崩之耻,便给本尊,开——道!”
傀儡封仙
傀儡封仙 第三百三十七章 血风
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这是凡尘俗世中,一些以占道强抢为营生的劫匪所惯用的开场白——然而这里是齐国,不是卫国,更不是虞山!可秦风身上迸发出来的气魄就像他才是此地的混世魔王一般,言语之间,身为虞主的霸道雄风展露无疑!
一线天的合拢之势蓦地顿住,但又不像是完全停止,明明自己就是一座山峰,此刻却仿佛身处夹缝之中,在两股难以反抗的力量之间左右为难——生存还是毁灭?毫无疑问,这座山以本能选择了生存。
“东川山玉,你身为‘风、林、火、山’四柱之一,宁愿让手底下的法宝替你卖命,也不敢正面迎战本尊,你在虞山时的威风哪儿去了?”秦风兴致高昂,脚走越来越稳,再不似刚才那般跳脱,“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亏你这颗山芋还是仙迎修士,如此藏头露尾的做派,与鼠辈何异?既然你不爱惜这山,便送予本尊当做见面礼好了!”
一语言罢,秦风抬起右手,五指微张,按在旁边石壁之上,也不见其掐诀施法,淡金色的光晕就如同涟漪一般,从他的掌心扩散开来。
山体轰鸣!而后迅速安静下来,留给秦风与百里朽的通道也宽敞了许多,明明怎么都无法靠近的光亮此刻却迅速临近——飘在空中的百里朽渐渐皱起眉头,因为对他来说,这光亮实在有些刺眼,饶是以他元丹巅峰的修为,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只有秦风能完全无视。
“虞山来的朋友,既然同在天道之下修行,我相信,没什么是不能谈的。”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向他们表达善意,可眼前耀眼的光亮却更胜先前,“当然了,你要不愿意谈,想直接动手吗,那也行。”
这话不管怎么去听,横竖都有种“你听话我就给你糖你不听话我就给你板子吃”的意思在里面——百里朽哪里受得住这种讥讽?可正当他调度真元,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恶战之时,秦风却带他穿过了白光。
“我说这白光为什么这般刺眼,原来是因为这个……”百里朽将差不多调度好的真元缓缓沉下丹田——在他周围,至少有上百把鱼叉罩着他周身名门,只要他敢轻举妄动,随时都会被扎成筛子,而那刺目的白光,便是由上百把杀机内敛的鱼叉凝聚而成的锋刃冷光。
百里朽左右四顾,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沙滩之上,除去周围这些身着短袖短裤,头绑汗巾,手持鱼叉,看上去就跟渔夫没什么区别的修士外,首先占据视野的,便是蔚蓝大海之上,那一根直通苍穹的青铜柱!阳光正盛,青铜柱的旁边,有不少白色海鸥盘旋鸣叫,有点像是在巡逻,但叫声中又隐隐约约透露着那么一点骄傲。
“这就是海晏河清宗么?果然与众不同!”百里朽忍不住赞叹起来,这番心悦诚服的模样,倒是让周围从刚刚开始就对他尤为警惕的众修心生好感,“咦?不是说悟道崖吗?崖呢?秦风呢?”
正当百里朽疑惑之际,只听得一道洪亮遥远的声音猛地从他背后传来——“百里朽!你莫要怕!围着你的都是些元丹修士!平均战力也就在元丹后期左右!你有巅峰之意傍身!定能所向披靡!记住了!别给我丢脸!别给卫国丢脸啊!我说诸君可莫要手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千万别给我秦风面子!百里朽!你好自为之!”
百里朽闻声后望,登时就被一片数百丈高的悬崖峭壁遮住了双眼!而且看得越久,三魂七魄便动荡的越发厉害,灵台识海几近崩溃!
“秦风刚刚是站在那片悬崖之上对我干吼的吗?”百里朽收回目光,屏气凝神,缓缓摆出拔刀的起手式,明明手中无物,但周围海晏河清宗的修士却无一人敢上前迎战——因为常年靠近海洋的关系,所以他们的嗅觉比普通修士要好上不少,而在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从百里朽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而血气最浓的地方,便是在百里朽的手中!
场面一度陷入安静,上百号人一动不动,就跟木桩子似的在烈日下暴晒,可任谁都清楚,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对海晏河清宗的修士来说,一旦不能瞬间制服百里朽,迎接他们的,便是一场血战;而对百里朽来说,即便现在以一敌百,但只要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刀刀见血,砍瓜切菜而已。
“恐惧、不屈、必胜、同袍、欢喜、协同、灭杀、孤寂、牺牲、包容,十意降身!战!”刹那之间,十道各不相同的巅峰之意轰然爆发!尽管彼此之间尚有矛盾存在,可在当下,百里朽才是首要大敌。
百人可会惧一人?在某些情况下,答案是肯定的。可饶是如此,这场歼灭战也得由他们海晏河清宗的修士来起头——不然若被百里朽以“鲸入鱼群”之姿杀入,下场便只有溃败逃亡一途!
“还算有些骨气。要是你们都是些虾兵蟹将,那我可没什么兴趣陪你们过家家,还好,你们不是。”百里朽的身体动弹不得,连修为都被压制的死死,就算是他,骤然面对十名元丹巅峰修士的联手镇压,也无法于顷刻间做出反制,只能任由其余九十名修士操着鱼叉往自己身上捅来,“时光荏苒,轮回不朽——我,即是荒芜;我,即是腐朽。”
海浪闻声翻涌,海风呜咽嘶吼,海鸟警鸣振翅,海兽伺机而动!
再看百里朽,即使无法动弹,可在身体被鱼叉叉中的一瞬间,流出来的并不是殷红的鲜血,而是腥臭腐烂到极致的黑水!
“这可是你们先动的手。”百里朽鬼魅一笑,黑水顿时鼓胀起拳头一样大的泡泡,随后猛地炸裂!海晏河清宗的百名修士,眨眼之间就被喷薄而出的黑雾所笼罩,之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杀戮与死亡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和继续,元丹战圈既然有百里朽镇住场子,那悟道崖上,自然也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只是比起一见面就打死打活,还是趁现在把该算的恩怨拾掇拾掇比较好。
“东川山玉,我的流光剑,用着可还顺手?”秦风伫立悬崖峭壁之上,望着面前严阵以待的三人,神色倨傲无礼——毕竟他与百里朽甫一进入海晏河清宗地界便三番五次遭受攻击,这种待客之道若还能得到秦风的尊敬,那他的尊重也未免显得太廉价了。
“秦风!本尊当初就该在虞山直接杀了你!”三人之中,情绪最激烈的莫过于东川山玉,虽然他的进阶过程本就很不可思议,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家伙居然会在一年之后也晋升到了仙迎修士,并且气息比他只强不弱,这实在令他头皮发麻,“这里是齐国!此地是海晏河清宗!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活着离开!死吧!”
言及此处,东川山玉从腰间一把抽出流光剑,气沉丹田,便欲朝秦风杀将过去!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关乎颜面和地位的死战,他东川山玉既然为海晏河清宗招来了这么一个大敌,那么就该亲手赎罪。
赎罪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他自裁,另一种自然是灭杀秦风。可即便他有流光剑在手,同是仙迎境界的东川山玉又岂是秦风的对手?
“流光剑,不是这么用的。”秦风双手横抱,面对东川山玉劈砍而出的剑风,竟是毫不闪躲,“游子归家,飞燕还巢,收势。”
随着秦风一声唱词,本来席卷而来的剑风竟凭空消失!就像一阵和煦的春风,当你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又带着当事人的念想悄然离开。
“混蛋!你是我的剑!我的!”东川山玉气急败坏,手中的流光剑定格不动,连带着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宛如长在剑身上似的,根本不听东川山玉使唤,“禾采荷,东川炎,你们还不出手?”
这边厢东川山玉还在叫唤,另一边的秦风已经欺身而近,十指掐在东川山玉的关节处,笑的一脸寒霜:“这才一个回合,不用这么快喊救兵也是可以的哦,好歹让我多享受一会儿呀!看来你是真的不擅战斗嘛,像你这种货色,要是只有元丹修为,恐怕连十二场合第一轮的资格战都没法出线——不过我可是很宽容的哦!下次来卫国,你可以去茶肆听一段‘虞山血风’,就能明白我是多么仁慈的一只妖修了。”
言及此处,秦风十指用劲,双臂轻轻一扭,就在东川山玉的目瞪口呆和呼天抢地中,将他握着流光剑的半只手臂活生生卸了下来!
那动作,那神态,就跟东川山玉是一具傀儡似的——像这种拆卸人体的事,他秦风已经不知做过多少遍,早已深入骨髓,烙印灵魂。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即便东川山玉的鲜血飞溅到了禾采荷与东川炎的脸上,他俩也仍旧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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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封仙 第三百三十八章 柱守
东川山玉跪倒在地,捂着断臂嗷嗷惨叫——他实在想不明白,同为海晏河清宗的修士,为何禾采荷和和东川炎会对秦风的暴行熟视无睹,明明对秦风怨恨最大的,应该正是他俩才对。
那边东川山玉面色苍白如纸,这边厢秦风的脸色也不太对劲,不过这并非他在方才的交手中受了暗伤,而是重新回到手中的流光剑,给他的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仔细感受之下,流光剑似乎有些混乱、沉重,不再像之前那般灵动飘逸,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坏事。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铸造者李想,在耗尽心血后,只来得及留下了一张新法器的概念图,便在锅炉房内与世长辞。”秦风抚摸着流光剑的剑身,一寸一寸地感受不同之处,“之前你自崩剑身为我争取突破时间,秦风不胜感激,可我并非铸匠,无法让你恢复如初。李家的庸才我自然是信不过的,毕竟单从这‘铸器’的手艺来看,他们便不及李想十一。那么从今往后,你还愿意为我披荆斩棘吗?”
流光剑剑身微颤,发出凄哀低沉的剑鸣,这其中既有对李想沉痛的悼念,也有对秦风无悔的追随。而秦风刚刚那番话的意思也说的很明白了,他的确没有办法像李想那样“铸器”,但作为修士,以真元修为“炼器”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这其中的过程,扛住了就是脱胎换骨,扛不住就是剑毁灵散,所以秦风才会询问流光剑的意见。
“既然如此,秦风明白了。”得到肯定回应的秦风散开修为,淡金色的光晕覆盖在流光剑的剑身之上,而后“本我之意”迸发!秦风便是要以巅峰之意,让流光剑在不断的战斗之中寻觅自己的剑心。
“初次见面,鄙人东川炎,见过秦道友。”就在这时,从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的两人中的一人,终于是有所动作,“这位是拙荆。”
东川炎身旁的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瞳孔中的色彩不曾变化,与其说是古井无波,倒不如说看上去尤为空洞,还没有从某些事回过神来。
秦风点头致意,看着东川炎与禾采荷的样貌,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请恕秦风无礼,敢问二位与贵宗少宗主东川业,是何关系?”
甫一提到东川业,禾采荷身躯猛地一颤,一股哀痛欲绝的气息立马就要从其体内扩散开来!可好在东川业就在旁边,及时的稳住了她。
“内子情绪还不太稳定,让秦道友见笑了。”东川炎牵住禾采荷的手,即便有秦风这个“外人”在场,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秦道友口中的东川业,乃是鄙人犬子,而令妹与犬子,已于两年前在宗内完婚。本来是打算由鄙人亲自去往虞山,迎秦道友来敝宗参加,可当时恰逢‘兽潮’来临,直到不久前才将其打退,所以便拖到了现在。”
东川炎瞟了瞟禾采荷的面庞,伸出手来,十分怜惜地将她脸上的血迹拭去——但是禾采荷却并没有多少反应,显得非常麻木。
“唉……犬子的突然离世,对拙荆打击太大。”东川炎略一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即使犬子与令妹都不在了,从礼制方面来说,咱俩其实应该算是亲家。亲家之间大打出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亲家?”秦风眉头一挑,流光剑一指跪在地上的东川山玉,看起来并没有想跟东川炎和平谈判的意思,“这东川山玉与你是何关系你不必说,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一年之前,贵宗派一名仙迎初期,两名迎仙中期来我虞山,究竟意欲何为?”
秦风不是三岁小孩,经历的权力斗争虽然比不上百里朽,但从卫仁、卫誉,卫法、卫君这两对兄弟的身上,还是感触颇深。
而卫国与齐国之间路途遥远,即便是迎仙修士,要在短时间内往返于两国之间,还是得有不少的真元消耗,但是如果有仙迎修士带队,那么一路上的消耗便能降到最低——毕竟修士以灵气为修行基础,迎仙修士必须得先将这些灵气转换为真元,才能供给自身使用,这一点与凝魂、元丹修士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转换效率的多寡快慢而已。
可仙迎修士则不一样,他们可以直接“踩着”这些灵气飘摇而至,对灵气的驾驭程度完全取决于灵气对自身那一缕“仙气”是否臣服。
是的,像秦风,东川山玉这种仙迎修士,既有仙界仙神相迎,那么一旦机缘修为得当,是极有可能飞升仙界的,因此他们的身上都留有仙神的气息,也就是仙气。就品质来说,凡间的灵气自然不比仙气崇高,但却胜在量多!所以就算是仙迎修士,但如果本身仙气太弱,无法展现压制力的话,也是存在被迎仙修士驱使灵气实现击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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