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封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颜欢
没错,哪怕百里卿许给唐江生舀茶,还给他糕点吃,但他俩之间的“斗战”并没有解除或者结束。依据先前唐江生作出的挑战,百里卿许可以继续与之决斗,但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培养“关臣臣”。
按照百里卿许的想法,现在镇北营“覆灭”的消息应该差不多已经扩散开来,因此不管早晚,总会有虞修前来玄武台,试图营救残存的镇北营修士,所以这个守卫任务是非常紧迫且有必要的。
虽然这个任务他自己来也行,但是只要“关臣臣”能成功守卫住月桂监牢门户,那么这就是一份天大的军功,足以抵消之前“关臣臣”对他的不敬之罪!将功赎罪之后,他便有一个不杀“关臣臣”的理由。
说到底,百里卿许还是起了爱才之心,并且也觉得“关臣臣”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因为一些繁文缛节的礼数丢了性命,那对卫国来说才真是一种损失。况且“关臣臣”不是一直对自己怀才不遇的境地感到不满吗?那么他就给“关臣臣”这个证明自己机会,让他在这次的守卫任务中尽情发挥,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只是任凭百里卿许如此替“关臣臣”着想,甚至还为其舀茶添糕,可关臣臣早就已经死了——唐江生亲手扭断了他的脖子,剥下了他的脸皮,冒充了他的身份,现在的关臣臣不是关臣臣,而是唐江生。
“百里卿许!我知道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关臣臣不是你想玩儿就能随便玩儿的!”甫一听到百里卿许复又提起了之前宣战那茬,唐江生登时就变了脸色,不仅仅是对百里卿许的称呼变了,连态度也从有事好商量变成了劳资坚决不干,“你自己瞧瞧这个破地方,除了你跟我,连根毛都没有!你让我镇守监牢门户,总得告诉我监牢在哪儿才行吧!不然我怎么知道敌人会从哪里偷偷摸进去?就算是凡间的贞洁烈女都知道自己要守什么,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就让我在这儿枯守,你当真觉得合适吗?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二话不说,唐江生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喝骂!顿时就给百里卿许骂傻了!身为百里家百里阡陌的次子,百里武荣的弟弟,尽管不是从小含着金调羹长大,甚至族中的竞争还非常激烈,但他也从未被人如此叱骂过,关键是乍听起来好像还骂的合情合理,这就更让他有些眩晕。
“我突然觉得……你至今‘壮志未酬’的原因也不能全怪卫六家,你这说话方式也得改一改才行。”百里卿许揉了揉眉心,趁着茶水未凉又给自己和“关臣臣”舀了一碗,“多喝点茶,说不定就能看见了。”
唐江生不乐意了,他原本是打算打死也不守这月桂监牢的,可茶案对面的百里卿许一副“多喝茶少说话我说怎样就怎样”的淡定神色,倒是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莫非这月桂幻术是他布置的?难道那个传闻中的修士就是他?不是说是卫刑吗?”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唐江生望了望百里卿许,又瞥了瞥眼前的茶炉,修为运至双手,抱着茶炉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明明看上去没剩多少,可唐江生却感觉自己喝了足足七八斗!整个肚子都撑圆了。
百里卿许从未见过如此鲁莽冲动、有勇无谋之人,以致于连喝茶的动作都不由得停了——这也就是他在茶炉中只装了这么一点雪水,按照这个茶炉法器的设计,就算装下一整座雪峰都不在话下!要是剩下的还有数百石之多,看“关臣臣”这个架势,怕是直接就喝死了!
“好了,我喝完了,监牢呢?”唐江生将茶炉重重地放在茶案之上,长长地打了个嗝,然后在百里卿许的目瞪口呆中,抓起茶案上剩下的糕点就往嘴里塞——比起仙风道骨的修行之士,唐江生倒更像凡尘俗世中生死温饱边缘挣扎的人,“你瞅我作甚?话说,你还有吗?”
百里卿许将视线移向别处,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幽蓝明月,似乎是在刻意回避“关臣臣”的视线。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长得可爱的才叫吃货,像“关臣臣”这种的只能算饭桶,百里卿许不想跟饭桶说话。
彼时的唐江生并未理解百里卿许的态度为何忽然变化这么多,仿佛是在刹那间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从“镇静自若”活生生变成了“怀疑人生”——不过唐江生并不关心百里卿许在不在状态,他只关心月桂监牢的入口在哪儿,以及百里卿许的乾坤袋里还有没有好吃的糕点。
“噢——原来是在月亮上啊!我真蠢,早就该想到的。”
顺着百里卿许指的方向望去,唐江生只觉得夜幕之上的幽蓝明月好像不如先前那般纯粹透彻,而是变得有些影影幢幢,似乎是有些奇怪的东西藏在里面,但又看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唐江生看不清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只有凝魂后期修为的他想要看透高阶修士布置的幻术,无异于地上的蚂蚁想要和陆地的大象保持同一视界,这显然是天方夜谭。
可唐江生修行至今,并非真如蝼蚁那般孱弱,即便身为傀儡,该有的功法手段还是不曾落下,于是乎心中如是默念:“仙眼心诀第二层,心目,开!”
傀儡封仙
傀儡封仙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宝贝
唐江生的心目,可以看见一切想要看见的东西,前提是那里如果有的话——比如说现在唐江生催动着仙眼心诀,就是要看那轮蓝月中有没有镇北营的妖修,如果有的话,那他就算找到了月桂监牢的钥匙。
果不其然,唐江生在幽蓝明月中瞧见了许许多多的修士,数量大概在一百左右,这也和郑器告诉他的情报相一致。只是唐江生来来回回找了几遍,均是没有瞧见南山菊的身影,倒是在其中发现了丹幽。
“如何?看出什么了没?”眼见唐江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百里卿许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毕竟此处的月桂监牢不是仙迎修士布置,乃是出自他手,只能算是幻术月桂的简缩版,所以他很好奇“关臣臣”到底能瞧到什么地步,这也能从侧面反映他的幻术才能。
唐江生自然不能说自己差不多已经看出个八九不离十,那和自找麻烦根本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只能揉揉眼睛,再抓了抓脑袋,最后赌气似的抓起茶案上最后一块糕点吃下,装成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只能瞧见月亮之上好像有东西,更具体的便怎么也看不清了。话说这术法可真厉害啊,居然能把阿猫阿狗关在月亮里!不可思议!”
不可否认,唐江生这番话是带有吹捧意味的,捧的自然是幻术月桂的施术者,彼时只有元丹后期,距离仙迎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百里卿许——但是百里卿许也的确受得起这番夸赞,因为即便是简缩版的小月桂,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点一个人都能施展出来的。
无庸置疑,这是才能!以元丹修为推动四阶幻术的可怕才能!毫不夸张地说,若是任由百里卿许成长下去,他将会是极其恐怖的敌人!
只是饶是如此,作为当事人的百里卿许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愉悦的感情或者谦逊有礼的姿态,反而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情绪十分低落,似乎对于百里卿许来说,这种才能之于他,无异于一种折磨。
是的,自从百里卿许的梦境中出现了一个叫做“东川晴”的女人,他就发现自己在幻术这一修行分支上有着远超常人的才能!而那个梦中的女人他也看不清样貌,不管他如何努力修炼,看见永远都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听见的永远都是忽远忽近的女声,直到百里家的老祖百里朽替他治疗之前,“东川晴”三个字几乎成了他修行的梦魇。
所以百里卿许并不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他希望有人能和他一样强,这样就能证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生在百里家,稍微修行刻苦一点罢了。可是活到现在,那个能让他安心的人至今仍未出现。
这样的想法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因为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无不盛赞他的才能——于是渐渐的,百里卿许也明白过来,对于他这样的“天才”来说,只有不被理解的境地和永恒不变的寂寥才是这一生应该背负的诅咒,“才能”背后的代价,是“高处不胜寒”。
然而“关臣臣”的出现却给了百里卿许一丝曙光——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能不能给自己祈盼已久的希冀?能不能将自己从高楼上拉下去?即使是敌人,只要与他同境同岁,哪怕是屠刀都无异于一种慈悲。
可是“关臣臣”终究是让他失望了,虽然仍有关注培养的价值,但看起来并不能给予他所想要的解脱,这样的日子,还将继续下去。
“你就在此地镇守月桂监牢,将所有来犯之敌通通消灭,待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便带你回百里家接受教导,从此平步青云,不是难事。”
一语言毕,百里卿许便站起身来往密林小径走去,六神无主地连茶炉茶具什么的都没收拾,一路上晃晃悠悠,就这么在唐江生的面前突然隐没了身影——唐江生才没有那个心思去扶他,因为百里卿许临走之前连块糕点都没留给他,鬼知道他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唐江生自然也不知道百里卿许心中的那点弯弯肠子,他要是知道百里卿许巴不得他看穿月桂监牢的隐秘,早就一股脑全兜出来了。
“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我可不要去百里家啊!”唐江生周围,一盘盘的糕碟累的跟他差不多高,这才恍然明白自己已经吃了不少,对于初次见面的百里卿许来说,或许算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吃你的就吃你的咯,百里家家大业大,舍一点儿糕点就当开仓济贫了嘛。”
于是唐江生一边收拾着遍地狼藉,一边琢磨着该怎么从这月桂监牢中逃出去。虽然他是有拿到了监牢的“钥匙”,但这并不代表po jiě月桂监牢就是安全无碍的,而且可真别来什么虞山的妖修救场,以他现在这进退维谷的身份处境,是无视还是出手真的让他无比头疼。
“嗯?怎么了?”当糕碟收拾的差不多时,唐江生便开始着手处理百里卿许的茶具,只是这个过程中居然还有意外之喜——那个可以容量巨大的茶炉,居然被唐江生瞧出了端倪。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唐江生鉴宝的眼光有多毒辣,而是他的心神上传来了小白的提醒。
小白就是那颗污垢石,污垢石小则藏污纳垢,大则包容万千,尽管其本体已经在唐江生的解救下离去,但留下的本源分身还是帮了他不少的忙!比如在碎片空间内,替唐江生备上容身之处,帮唐江生捡回鬼狸面具,即便在与黄衫修士的斗法中,小白的作用也是至关重要。
“主人!那口炉子,是个宝贝!”先前百里卿许在场,小白不敢造次,现在四下仅唐江生一人,小白便立刻出声提醒唐江生。
“宝贝?什么东西能有你宝贝?”唐江生随口就是一句甜言蜜语,收走茶具的同时将茶炉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茶炉内部烙印了那家伙的灵识,我修为不够,没办法据为己用。话说这东西有啥用?”
小白的现在的灵智还不足以让他理解唐江生前半句话表达了什么,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回答唐江生的问题“那口炉子上有成年同类的波动,保守估计应该有一千年的品相,可以算是很厉害的宝物了!要说其作用,运用合理的话,把两三座山装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唐江生想象了一下一口茶炉里装下两三座山,与人斗法时直接从茶炉里唤出山峰砸对方脸时的场景,不得不说,确实是有点心动。
“那也没办法,这茶炉内烙印的灵识是元丹后期的,我这凝后后期的修为撼动不了……等等!我撼动不了,不代表别人撼动不了啊!”
唐江生猛然记起自己除了仙眼心诀外,还身怀朝花夕拾诀!只要他吸收了高阶修士的血液,便能在一定程度内使出与其相近的修为,而他不久前在虞主洞府的碎片空间内,更是直接吸了黄衫修士体内八成的血液!虽然这些血液在之后与其的斗战中消耗殆尽,但唐江生依旧能略微施展这种特别的香毒,而这香毒,可是元丹巅峰修士的手段!
念及于此,唐江生立马在掌心凝聚出三根带有香毒的血针,准备直接将这茶炉给炼化了——他可不管这茶炉是不是百里卿许不小心遗忘的,就冲那厮敢将他一个人半囚禁在月桂监牢的幻境之中,唐江生就没准备跟他和平相处下去,换而言之,这茶炉他是要定了!
“以血为炉,香毒炼之,朝花夕拾诀,起!”随着唐江生灵识涌动,他的修为尽管没有因为朝花夕拾诀而起变化,但他手中的血针却是散发出元丹圆满境的骇人气息,香毒的毒性正因为血液的活性而被源源不断地激发了出来,“虽然这么做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不过姑且还是问一句——你愿意放弃旧主百里卿许,归于我唐江生麾下否?”
唐江生的灵念打入茶炉内部,环绕在那一块烙印周围,毕竟是已有千年历史的古物,尊重一下器灵的意愿还是显得有情有义一些。
于是唐江生等呀等,直到其中一根血针消磨殆尽时,茶炉依旧没有给他任何的反馈——唐江生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所以决定用强。
“主人等等!它说它早就同意了,让您快收了神通!”就在此时,小白的话语再次响彻在唐江生心上,“只是它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唐江生回忆了一下刚刚等待的时间,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所以手中的血针并立马没有撤下。
“它说它想回家。”小白借助身为同类的优势,替茶炉传着话。
“你问问它,它家在哪里?”唐江生没来由地想起自己在凡尘俗世中的家,以及还在天明宗藏书阁外叼着烟杆的师尊,不禁感慨万千,遂将血针撤掉了一根。
小白这一次的回答要比上次慢上不少,许久之后小白才怯生怯语地回答“它说……它说它不知道……”
唐江生眼角一抽,然后又默默地补上了两根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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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封仙 第三百七十七章 摆谱
一口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茶炉居然要自己送它回家,这要怎么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吗?唐江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耍了。
“主人!它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是须得先把血针撤了,它受不了这血针的味道。”小白的语调有些急迫,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听上去像是在为茶炉求情,这不禁让唐江生有些进退两难。
唐江生自然知道血针中香毒的厉害,再怎么说那也是元丹巅峰修士的攻击手段,在朝花夕拾诀的催动下绝不会无足轻重,但他也没有料到效果居然这般好,按照唐江生以往的性子,那是要趁热打铁的。
可是小白作为唐江生的随身宝物,至今已帮他许许多多,说是救命恩人亦不为过,因此对于小白的头一个请求,唐江生思量之后,觉得还是有必要重视一下,若是让小白寒了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唐江生也不是一个白吃亏的主,既然茶炉都说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那他可不会客气,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就想到了某个问题。
“你问它,如何才能po jiě月桂监牢?”唐江生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将三根血针一并撤下,算是相当有诚意,剩下的就看茶炉的了。
“主,主人……”然而即便如此,等来等去却还是等来小白吞吞吐吐的口吻,“它,它说——‘就凭你家主人这点儿微末道行想要po jiě幻术月桂简直痴心妄想’!它还劝主人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一个连神念传音都做不到的老古董竟然敢三番五次嘲讽戏耍于他,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是吧?于是唐江生二话不说,将茶炉重重掷于地上,然后开始解裤腰带……
“你!你这后生,休得放肆!”就在唐江生打定主意要将这茶炉当尿壶之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我再怎么说也是你那法器的长辈,你敢如此对我,就不怕离心离德吗?”
“滚你大爷的老油子!少跟我在这儿倚老卖老!”唐江生一听腔调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学究,登时便反唇相讥,“古人云,敬人者,人恒敬之!不过就是一稍微有点年份的器灵,也敢跟我在这儿摆谱?你当你是哪家的贝勒,说话做事还要找下人讲排场是吧?会找事噢!”
唐江生早就觉得这茶炉有问题了,若是小白所言属实,茶炉的器灵已有千年之久,且还是小白同类,那么没道理小白都会的神念传音这茶炉却做不到!唐江生不是没给它机会,可它非得让小白做传声筒,还拿小白作威胁,端起一副上位者的架子,那可就别怪他回以颜色了。
“别!别!我说,我都说!”茶炉许是怕了,赶忙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语速之快,直担心慢一点自己就会真的变成尿壶,“你只需要不断朝幽月发动攻击,刺激监牢内那些妖修的灵念道心,好让他们意识到你的存在即可!因为月桂监牢有侵蚀修士道心的毁损作用,所以但凡攻击不够强劲,修为不够高深之人是无法唤醒他们的!”
茶炉告知的情报与唐江生从藏书阁典籍上了解到的破幻原理是可以相互印证的——因为月桂监牢说到底只是幻术而已,要想po jiě幻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掉施术者,而当这种方法行不通时,让受术之人清醒过来,明白自己身处幻境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当然了,幻术自然不止四阶,更高纬度的幻术就算是天明宗的藏书阁也没有记载,所以这样的破幻原理只能说是最基础的知识。
“破坏月亮吗……这要不是幻术,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啊!”唐江生提上裤子,无视茶炉的抗议,挖了个坑将其埋了进去,填上土后甚至还蹦跶着踩了数脚,“小白你放心啦,都说好人不长久祸害遗千年,这厮不给它一点教训能上天!没事,闷不死的,我心里有数!”
“呜咕……小白只是想为主人收服法宝尽一份力……毕竟要待小白成长起来,还不知要等多少年……”小白委屈巴巴地解释着,原来是在一直担心自己的成长速度太慢,以致于会帮不上唐江生的忙。
唐江生神色动容,将袖袋里的白石捧在手心,极其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乖啦!放心,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的,哪怕是一千年。”
小白没有传声,只有柔煦的亮光轻轻闪烁,这就是它的回应。
将白石重新放回袖袋,唐江生抬头观望夜幕上的幽冥蓝月,琢磨着这蓝月虽然看上去令人沉醉,可若是一直就这么挂着,那他的时间观念恐怕就要出问题。而且这幻境中既没有食材又没有灵力,连个像样的出口都找不到,若是就这么耽搁下去,那他还不得饿死在这里?
“先试试好了。”老实说唐江生现在是没有确切的头绪的,尽管他知晓破幻的原理,可自身修为不够亦是硬伤,简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刚好将这段时日得来的手段整理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唐江生灵念微动,乾坤袋中的灵符翻飞而出,犹如一只只蝴蝶那般环绕在他的周围:“青锋剑符一千张,斩罗剑符五百张,雷符三百张,火符、冰符、风符各五十张,本命符纸一百张,空白符纸两百张……这段时间的消耗有点多啊,我记得我从军机处出来时身上是有接近三千五百张符纸的,不知不觉已经用了快四成了,这都怎么用出去的?”
唐江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这一路以来的消耗,要不是在军机处仓库狠狠补给了一波,那他在这虞山战场可真的就是寸步难行了。
“这年头,符修不好做啊!打仗就是在烧钱哟!”唐江生一边感慨,一边用灵念驱使这二千二百五十张符纸整齐划一、分门别类地排列在自己身后——不得不说,这个场面看上去还是有那么点夸张的。
除此之外,唐江生是没有做土符的,因为他命格五行主水,制作土符对他来说尤为消耗灵力,所以他一般都是使用成品土符:“符纸就这些了,法器的话,我有鬼狸面具,小白……见鬼!我身上的法器怎么这般少?讨渝剑呢?忻吴那家伙的讨渝剑不是在我这里吗?”
唐江生这边厢还在抓狂,小白软糯的声音已经传入到他的耳中:“主人你忘啦?在与那个使香毒的修士斗法时,你驱使寒冰替身操持讨渝剑作为吸引她的工具,以此才换来了救下小西妖魂的机会。”
经过小白这么一提醒,唐江生的记忆慢慢浮现,似乎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为了找到小西的肉身,在已没有符纸可用的情况下,他甚至还以掌心为媒介画下血符,不得不说真是千钧一发了。
“这么说来,讨渝剑应该就是在那个香毒修士身上了。”唐江生摩挲着下巴,寻思着这可是个认人的好标识,不过也得等到他从这幻境中出去再说,“千年之际,还得跟忻吴去一趟荒芜之圈找海辰,听说那里封魔老怪遍地都是,话说我能活到那个时候不?至于墨甲与青乙……就当它俩不存在吧,只要不忘了得往鬼族地界走一遭即可。”
想着想着,唐江生的目光变得空幻起来,仿佛穿透了月桂幻境,瞧见了天明宗藏书阁内的那道身影,老实说他是真想自己师尊了。
“凉月千年寄相思,可懂仙娥形影只?我看这蓝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劈了算了。”念及此处,唐江生算是给自己无处安放的思念之情找了一个合适的发泄场所,修为运转,便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招式往蓝月招呼过去,“雷法?天女散花!血法?毒血刺!寒意?冰漩绽放!”
尽管雷符已经所剩不多,可唐江生还是施展天女散花的手法瞬间扔了一百张雷符过去——只是雷符轰隆隆连续炸响,却不能撼动蓝月分毫,刺杀而去的毒血刺也没有展现任何效果,绽放的冰漩反而是让幽冥蓝月看上去更加诗情画意了一些。
唐江生哪里肯服气?再将身后的青锋剑符调度一百张,斩罗剑符调度一百张,向着夜幕上的幽月发动进攻!然而饶是以青锋剑穿云裂石的穿透力以及斩罗剑削铁如泥的破坏性,幽月最多也只是荡开了一圈涟漪,眨眼间便恢复正常。所有的攻击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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