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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人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古月微凉
柳侠徽微微一笑,摇头道,“有劳阁主了。”
话音落下,他那一缕残魂终于不堪负重,遁入琉璃傀儡。
宏战悬立虚空,嘴唇微动,望向四方,沉默不语。
这一日,青云天地,有一位高大道人,不知觉间破境入龙门!





武道人间 第376章 极北冰原,西南魔域
东荒极北,一片不见尽头的冰原之中,一位身穿雪白狐裘的老人走在万里风雪里,哪怕他因为天气寒冷,已佝偻着身体,让人看上去仍旧感叹他的身材高大,一阵呼啸寒风吹来,在老人周身三尺处轰然静止,然后飞速旋转,向四周散落,他忽然停下脚步,浑浊双眼出现一抹朽木逢春般的湛然,抬头看了眼天地茫茫的风雪冰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一个瞬移,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十数息后,当老人身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冰原之外最大的冰雪城中,他看了眼数百年不曾看过的城池,感慨颇多,自己浑浑噩噩,走了多少年?
天高地阔,苍茫寂寥,实在不记得了。
老人顺着一条并没有多少人行走的街道向城内走去,走过一座石桥,穿过一条长街,饶过一排店铺,最终来到一座人烟稀少的铁匠铺,铺子生意清冷,同样是一名精壮身躯的老人,便没有工作,躺在门口一张躺椅上,好似在嗮太阳。
天空其实并没有太阳,只是在这间铺子当空,有一团如磨盘般的火焰,好似那大日骄阳。
身躯精壮的矮小老人看了眼高大老人,嗤笑道,“呦,稀客啊,没想着你玄冰子还能走出那座冰原,我就说今儿头顶这太阳怎滴就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你想要走出去看看?那可不行,至少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被称作玄冰子的高大老人眯起双眸,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感觉到元婴瓶颈松动了。”
精壮老人不以为意,根本就没有给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让座的意思,淡声道:“那又如何?”
高大老人皱了皱眉,“你祝渊好歹也是火黎宗宗主,当初更是被王阳明那家伙屠灭满门,如今有一线机会,难道还要给那家伙当那走狗?”
名叫祝渊的精壮老人叹了口气,“老了,那口心气早就没了,再说了我祝渊不比你玄冰子,当初既然选择交出一缕本命神魂为代价,换取三百年后的龙门之境,在这之前,不能出现大的意外,否则我的后果你知道,对你来说走出此地是冒险,对我来说……”
祝渊沉默起来。
高大老人眉头紧皱,他突然冷笑一声,“凭借你我之力,再加上那些当年并不愿臣服于他王阳明的家伙,难道这都不敢拼命一搏?大不了就是一场死战而已,如今你我武道瓶颈松动,王阳明那家伙受伤定然不轻,你要知道,若我执意走出此地,你活不过三百年后。”
说到最后,高大老人握拳右手轻轻摊开,整座冰雪城,刹那静止,如冰雪霜冻。
祝渊摇头一笑,轻轻拍了拍椅把手,一道道无形的苍白火蛇缓缓浮现,原本的静止空间,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龟裂缝隙,砰然一声,天地再度恢复如初。
让人诧异的是,整座城池中的武道修士,并未有一人觉察到丝毫异样。
祝渊笑道:“我祝渊在这里一天,好歹也如那坐镇天地的龙门境强者,你玄冰子便是破开龙门壁障,也未必能轻松走出去。”
高大老人神色漠然,“我神魂之中月华灯有燃起迹象,你挡不住我。”
虚空一阵寒风骤然静止。
原本躺在躺椅上的老人突然起身,眯起双眸向高大老人看去,沉声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东玄东荒,曾有十大宗门冰玄、火黎,千万年来势同水火,却不知道两大宗门之间,曾有过难以想象的牵连,可追溯上古之时。
高大老人神色依旧淡漠无比,“魂火重燃,我会拿这种话开玩笑?”
祝渊看着这个在冰原不知行走了多少年的高大老人,沉默片刻,凝重道:“我祝渊苟活至今,死了便死了,可你要知道,当初的王阳明凭什么能席卷大势,短短百年光阴便定鼎东玄东荒。你我二人当初为何会来到此地,若是有丝毫差错,结果会如何?”
玄冰子直了直背脊,身体内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周身一层灵韵顿时凝聚为冰寒实质,只是当他重新弯腰之后,那股天地变色的气机再度收敛消失不见,他扯了扯嘴角,“结果不一样?”
祝渊深吸了口气,结果不一样?自然不一样,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当年的那场祸乱,他们想要等来那一天,无异于痴人说梦,可今日玄冰子竟敢从冰原走出。
祝渊淡声道,“王阳明的确出现了些问题,这我也能觉察的到,只是你当年行事太过横行无忌,这冰原之中,若我没猜错,真正的坐镇之人并不是我一个,你还是回去吧。”
玄冰子呵呵一笑,“祝师兄就这么看不起师弟?”
祝渊神色凝重,沉声道,“就算你踏足龙门境,也就只是龙门境而已,何况在这之前,你只是元婴境,还当是当初坐镇你那冰玄宗?”
玄冰子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祝师兄你就继续当你的走狗便是,师弟我晚些时日再来拜访!”
话音落下,高大老人身影顿时化作一道寒风,消失不见。
祝渊坐起身子,无奈叹了口气,双目中有岁月流逝过的浑浊,他已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几个一百年,还是几个一千年?
祝渊呵呵一笑,“来了好,下次来了好。”
……
……
万里魔域,一座高不见顶的魔山之中,一座深不见底的血池之上,有一张蒲团悬空而立。
那张蒲团不知已经历了多少岁月,从未坠落,就那么悬浮在空荡荡的血池之上。
一位眉心有一抹殷虹痕迹的年轻男子从血池中缓缓浮现,一身血红长袍,在空中肆意飞舞,在他周围,有十数名姿色绝佳的妖艳女子,好似将他众星拱月,更似那仙人飞升,美不胜收。
年轻男子眯起狭长双眸,微微一笑,他环顾四周,血池上方龙壁之上,一条条远古血龙宛若活物,缓缓游弋,有一名女子身姿飘摇,落在他身边,被他凌空拦住腰肢,便有春宵荡漾的娇笑传来。
年轻男子动作温柔,轻轻吻了吻那女子额头,抬头望向那张悬浮虚空的蒲团,嗤笑道:“孙龙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点点金光在那张蒲团周围汇聚,最终变幻为一尊眉宇俊朗的年轻法相,宝相庄严,金光熠熠,他神色淡然,开口道,“有贫僧坐镇一天,你便一天不得成魔。”
年轻男子哈哈一笑,抬手示意周身女子退开,嗤笑道:“就凭你?若是你能修出那琉璃罗汉金身,老子还真让你三分,只是你这和尚在老子这白吃白喝百年光景,怕是早就动了凡心了吧。”
年轻罗汉法相沉默不语。
年轻男子便更是嗤笑一声,“怎么,要不你干脆舍了那劳什子的菩提心,成为我血魔山供奉得了,就是要跟我平起平坐,也不无可能,毕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
年轻罗汉看着眉心嘴唇皆殷虹如魔子般妖异的年轻人,轻声道,“心中无物何处尘埃,我佛所在,以心渡己,以己渡人,血公子既有禅心,何必执迷不悟?”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挑眉道,“我去你大爷的心中无物,心中无物你咋知道老子是谁?整天除了说一些狗屁不通的屁话,你孙龙树还有什么用?禅心禅机,我禅你大爷。”
年轻男子指了指脚下血池,再看了看四周美女,咧嘴道:“老子是有那慧根禅心,可这些便是老子要修的佛法,怎滴,不行?”
年轻罗汉摇头道,“自然不无可能,只是公子杀心太重。”
年轻人抖了抖一身血色长袍,沉声骂道:“放你个狗屁,你这秃驴也不好好数数,老子这几百年杀的人,比起青云阁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多了?比起王阳明那家伙,又多了?他王阳明动不动就伏尸百万,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你这老秃驴有本事倒是去管上一管啊,除了能四处分身镇压老子的气运,还有点别的本事?”
本来法相庄严的年轻罗汉皱了皱眉,一瞬间好似老了百岁,愁眉不展。
眼前这个号称血公子的血魔山真正掌舵人,一身血煞戾气的确深厚不见底,可不能否认,说的话并不无道理。
可在这片天底下,就只有他一人修成了罗汉金身,又能渡几人?
之所以跟眼前这个叫血公子的人纠缠不清,或许就连年轻罗汉自己心里都不知道,除了那份执念,还有自己私心作祟,天下可度之人何其多,为何偏偏放在一个最不可能却又最难的人身上?
转眼之际,沧海桑田,数百年光阴过眼云烟。
年轻男子看着愁眉不展的年轻罗汉,笑道:“若非你孙龙树是当年那条鸡粪巷的那个孙龙树,就算你如今的罗汉金身,也早就死了一百次了,真当我被你镇压不得摆脱牢笼?”
年轻罗汉叹息道:“既然你我都知道,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年轻男子如一尾游鱼,缓缓漂浮到年轻罗汉身边,眯眼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后哈哈笑道,“执迷不悟?你莫不是在说自己?”
不等年轻罗汉说话,年轻男子讥笑一声,“咱们之间那些情分,早就已经用完,之所以我不杀你,是觉得你这老和尚还有点活下去的意义,我劝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年轻罗汉好似被年轻男子这句话震慑住,果真沉默不言。
年轻男子爽朗一笑,身形一闪而逝,在血池中飘荡而行,那份如冰霜笼罩天地的杀机也消失不见,“都说上古传承大道三千,各种歪门邪道不计其数,可只要能正本清源,斩断自身执念,便可条条大道皆登顶,青云阁的青龙道,大秦王朝的白象道,皆包含三百六十大道,我所传承修罗杀道一样是三千大道之一,既然如此,我所杀之人,可有一人不该杀?既然你要做那负心人,老子哪怕替那李姑娘鸣不平,也不会说你什么,可你还真当自己是那上古圣佛了?能普度天下众生?即便是,那上古圣佛如今何在?还不早就金身崩溃腐朽殆尽了?”
年轻男子扯了扯嘴角,“所以说啊,天底下哪有什么对错正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便是那些个凡夫俗子都看的明白,你们这些秃驴,修成金身争那一炷香,不一样是私心作祟,巩固自身气运。”
年轻罗汉沉默不言,眼中似有痛苦。
年轻男子正要说话,便看见血池有光华一闪,他抬手拂袖,一抹灵纹浮现眼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姬山柳氏家主,这份气魄我血公子佩服,哪怕你当初害得我狼狈逃窜数千万里,丢了半条小命,可以后路过还是得给你敬上一壶好酒!”
年轻男子心情顿时大好,看向年轻罗汉,轻声笑道,“难得我还念着当年的香火情,跟你唠叨这么半天,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师兄我可以帮你一并解惑。”
他来度他,他却是帮他解惑。
年轻罗汉暗自叹息,闭眼沉默不言,好像在回忆自己这数百年间在东荒之地走过的每一段岁月,曾有年轻人孙龙树,得佛陀秘法大罗汉金身,数百年修成法相分身四千八百尊,走遍东荒亿万里山河,看遍人间生死离别,天灾人祸,便想起了生前唯一的亲人,那个同时传承上古修罗杀道的师兄,上古有圣人行走天地,尚且生灵涂炭,那么他所修的无上佛法,又算什么?即便修成,有能如何?
年轻罗汉神色惨然,他其实很想知道,天底下是不是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么自己这位师兄是不是真的能如那上古圣人普度众生,可惜到头来自己却先是动了凡念。
见年轻罗汉沉默不言,年轻男子扯了扯嘴角,抬手一挥,周围十数名妖娆女子轰然炸裂,血水四溅,然后他伸出一手,有一粒粒晶莹血珠在手心汇聚,然后他仰头吞入腹中。
年轻男子哈哈大笑,“可惜了,就算再给你们数十年光阴,除了让本公子愈加不高兴,还能如何?用师弟你的话,她们啊,百死难赎其罪,就别痛苦的活着了。”
年轻罗汉神色悲恸。
年轻男子嗤笑一声,“连一个柔弱女子都拿不起放不下,也来跟我谈大道?”
年轻罗汉浑身一震,竟是满脸泪水。
年轻男子哈哈一笑,“师弟你还是好好闭关修一修自己的心法去吧,师兄我还有大事要做,就不再这儿听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唠叨那些禅机经文了。”
话音落下,他身影一闪而逝,千古传承,弱肉强食,恩怨情仇,从未少过,若是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你一张嘴便能解决,那天底下是不是千万年早就只剩下和尚了?可事实到头来,整个东玄东荒,除了你还能算半个真佛,还有另外一人?
何况你这半个真佛这些年在自己这都不清楚自己是佛还是魔了。
年轻男子觉得很好笑。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要多谢那位师弟,这么些年帮他打磨心境,才没有走火入魔,心道迷失,从修罗坠入魔道。




武道人间 第377章 变幻莫测,从来如此
龙门峰青石广场上,浓郁的血腥气已弥漫整个虚空,围杀楚天的四人皆已倒在血泊之中,名叫红锦的女子,在楚天跟司徒明月先前大战之中,更是被罡风席卷,原本就丢掉的大半条命,如今更是奄奄一息,一只纤纤玉手死死抓着一把碎石,脸色痛苦,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妩媚神色。
相较红锦要好一些的月清儿也是裙衫破碎,脸色惨白,早已退出战圈之外,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踏足神桥五境的年轻人,已经达到了她不可触摸的境界,不是修为境界,而是法相之力和对天地灵韵的掌控。
司徒明月横剑在身前,他左手轻轻叩击如青水月华般的剑身上,脆响悦耳,如水滴珠玉,他看了眼满身血污的四人,摇头道,“平日就跟你们说,除非相差一个大境界,否则修为并不是一切,现在吃过了苦头,总算相信了吧。”
然后他看向楚天,笑容玩味,手腕轻轻一震,那柄本就似秋水流淌的长剑蓦然如老树开皮,褪却一层‘剑鞘’后,露出下一道真容,轻声道:“先前不过都是热身,接下来楚师弟可就不要再藏藏掖掖了,不然真会死人的。”
青云武道阁,有剑道秘法,以墨家炼器师淬炼灵剑手段为根本,衍化自身本源剑意,凝聚于剑身,如沉水洗剑,每覆甲一层,剑胎浴火重生一次,十次过后,堪比极品法器。
他手中这柄名叫‘斩龙’的长剑,如今已浴火四次,斩杀神桥巅峰天骄不下一手之数。
楚天咧嘴一笑,“多谢师兄提醒!”
“那就好!”
司徒明月淡然一笑,刹那之间,手腕拧转,一身剑气如同雪白瀑布,不断向周围倾泻席卷,使得一身长衫如同被罡风吹拂,疯狂飘摇,在那层剑甲褪却之后,剑意激荡下,更有龙吟铮鸣不断。
一道虚影从司徒明月身上漫步而出,楚天眼神一凝,竟是跟当初龙骧城一战,那个老人的武道战技如出一辙,只是比起当初龙骧城那老东西,眼前这叫司徒明月的家伙用出来,更加契合天地大道。
司徒明月站在原地,只是以手心抵剑柄的倒悬姿态,那道虚影便已经横剑在前,身影如白虹一掠而过,一剑斩出。
刹那之间,楚天心神绷紧,一脚猛然后侧,重重踏在地面,砰然作响,好似整个大地都在这一脚下下坠一丈,神意流转,抬手一拳向那道虚影递出。
一道雪白拳罡与长剑虚影砰然相撞。
不等楚天反映,下一道锋利无匹的剑虹已激射而至,落在楚天眼里,就像是一道虚影以司徒明月为,拉出长长的一道虚幻影像,剑锋所过之处,浓重剑意如白虹经久不散。
楚天心神紧绷,鞘狭刀砰然拔出,在空中一个旋转,顿时留下一片璀璨刀幕,一线浪潮横空而去。
司徒明月挑了挑眉,自打他出道以来,拳法宗师,剑道强者,刀法高手,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可这种如同大杂烩一般熔于一炉,关键是每一种都与自身心念神意相得益彰,实在匪夷所思,需知武道一途,若想以神念驾驭本命灵宝,除了境界之外,还在于‘本命’二字,心意相通,融于法相,方为本命,他很好奇楚天的武魂法相到底是什么,那副诡异的山河画卷?
可山河画卷一般的武魂法相他不是没见过,也不该如此才是。
以战养战,逐步让楚天露出破绽,自己好乘虚而入,占据那份先天气运,这本就是司徒明月算计好的结局,眼看两道剑意虚影齐齐溃散,他猛然一跺脚,手腕翻转之际,原本还算风平浪静的虚空顿时如巨石投水,很快便涌起一片巨大剑纹浪潮,剑光森寒。
司徒明月便竖剑在胸前一横,层层剑纹浪潮直接向楚天涌去。
楚天咧嘴一笑,左手倒扣在刀柄之上,右手跟司徒明月如出一辙,双指并拢,横胸在前,翻转之际,头顶有一层灵纹剑阵破空而出,直接向身前一线剑纹浪潮卷去。
这一幕看的瘫坐在远处的四人头皮发寒,身为外门五雄,他们深切清楚司徒明月的剑意之强,那一线剑潮更是轻松斩杀过神桥巅峰的武道修士,可那叫楚天的年轻人,竟是轻描淡写随手描画,便有雷池剑阵横空生成,这得是多强的剑道修为,才能如此举手投足敕令天地灵韵化为己用。
这一幕便是司徒明月看的都有些皱眉。
他之所以没有本身亲自动手,并非轻视楚天,实在是等待楚天出现破绽,自己便可一鼓作气,以秘法重创楚天同时,抽丝剥茧汲取楚天身上溃散的那份气运,可你一个神桥五境的晚辈,竟敢如此托大?
司徒明月深吸了口气,左手并拢做剑指,在右手长剑剑锋一抹而过。
下一刻,斩龙长剑一阵轻吟,便看到有一条笔直剑虹,直指楚天,一闪而逝。
一线剑潮与雷池剑阵才轰然相撞,便被那道凝聚为实质的剑虹一穿而过。
司徒明月不信一个大杂烩融于一身的家伙,在剑心澄澈的自己面前,那份剑意还要强出一线。
雪白剑虹一闪而逝。
见到楚天并没打算躲避,而是想要硬接下来,司徒明月扯了扯嘴角,这道名叫‘破甲’的剑虹,乃是他游历山河在一座世俗王朝观看铁骑冲锋衍悟而来,即便楚天能接下来,也会有一团剑气随之炸裂,如鳞甲激射,穿破楚天周身护体灵罡,到时候便是一道剑气生生不息,滞留楚天体内,斩断体内灵元运转,搅动心神的惨淡局面。
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招,曾轻松斩杀过半步丹河境强者。
并不在于这一剑有多强,而是一旦被‘破甲’剑气入体,若不能及时剥离,就只有等着武道根基被一点点斩杀殆尽,哪怕及时挡住那股剑气的杀伐之力,可没有他司徒明月的允许,你能剥离出体?
青石广场远处,月清儿终于将红锦几人挪到一处,看着三人浑身鲜血的惨淡光景,女子心神黯然,双手缓缓打出灵诀,一道道雪白莲花凌空绽放,散发出一股乳白光晕,笼罩三人周身。
楚天看着那破空而来的雪白剑虹,微微皱眉,手中狭刀直接斩出,只是下一刻便觉察到了丝毫不对,可想要变幻身形以来不及,只能看到那道剑虹似流光激射,转瞬及至。
楚天心里冷笑一声,好阴险的手段,便是换成任何一个灵罡不足的神桥巅峰修士,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惜遇上了自己,先不说他神桥五境修为的灵罡凝练程度已堪称丹河下无敌,便是自身武魂法相,也能轻松淬炼衍化那种杀伐剑气,无非是吃些苦头,苦头大小而已。
楚天脚步轻移,缓缓侧身,那道刀虹随之炸裂在剑虹之上。
恐怖的剑气疯狂席卷,如一道巨大的剑刃漩涡,然后化为一道巨大的白莲剑气,砰然炸开。
哪怕楚天已侧身数步,仍旧有十数道剑气刺破周身护体灵罡,侵入体内。
楚天身形顿滞原地,微微皱眉。
司徒明月轻声笑道,“天时地利人和,以有心算无心,任何一个都是制胜的关键,只要楚师弟成全师兄,我自然帮你剥离那道剑气,护送你登顶如何?”
楚天皱了皱眉。
司徒明月淡然而笑。
不等司徒明月继续说话,便看见楚天一拳重重砸在胸口,体内那口气机如同火龙疯狂游窜,开始吞噬蚕食那些入体剑气。
楚天面容古怪,难道那口气机生灵之后,还有如此神通?
司徒明月脸色微变。
只见楚天将手中狭刀插入刀鞘,双指微动,天地间有无数流萤般的剑纹浮现,他轻声笑道,“这么轻的剑气,也拿出来显摆?”
话音落下,楚天双指在空中一叩,天地八方无数剑纹直接向司徒明月疯狂卷去。
看到眼下情况,月清儿四人心神皆是猛地狂跳,司徒明月也是脸色大变,再顾不得那份风流潇洒,疯狂向后退去。
外门之中,他司徒明月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武道天资是最出众的那一撮人,可在剑道一途,他相信无人能出其左右,即便在内门之中,除了那个名叫剑一的潇洒背影,能让他司徒明月真心敬服之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即便如此,他也从不认为自己跟那些人没有一战之力。
可眼下,他最引以为傲的剑意境界,竟被一个神桥五境的家伙轻松破去。
这对他司徒明月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前后翻转,太过让人难以接受。
月清儿看着那个双袖盈满剑意的年轻人,神色恍惚,他们四人,除却司徒明月,实际上都是靠着家世才走到的今天,虽说本身天赋都不俗,可她心里也清楚,跟真正的武道天骄相比,还是差一些,但即便如此,她们几人也都是神桥后期武道修为,竟在一名神桥五境武道修士手上,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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