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陈登面色如常,不以为意,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问蒯越道:“异度先生怎么就如此肯定,我家府君就一定可以战败袁术呢?需知那袁术麾下,带甲者几近十万众。”
蒯越转头看着陈登,似笑非笑:“元龙先生乃是徐州士族俊杰,乃一州之名士,当须知士族中人说话向来不诓,越既然敢出此豪言,那必然是有所依仗的……试问蒯越若无底气,怎敢跨千里之境,轻易前来丹阳境内与陶府君胡乱吹嘘?”
“好一个士族不诓!”
郭嘉突然开口,挑眉问蒯越道:“看来刘荆州对于南阳郡之地,已然是垂涎三尺,欲刀剑出窍了!”
蒯越冲着郭嘉微一欠身,不卑不亢的道:“我主得天子诏命,领荆州八郡之地,总揽诸务,八郡之中,七郡皆附,目下仅有南阳一郡之地,尚未依诏得归,袁公路依强使力,违背天子意愿,独领南阳郡将近三载,值此非常时期,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三位,不知您们觉得,越此言,是否在理乎?”
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南天双柱
蒯越的话一说完,便见郭嘉和陈登二人皆是有些动容了。
看起来,这位单骑入荆州的刘刺史……还是被这天下的人给小觑了。
着实不是等闲之辈。
刘表的能耐,旁人不知道,但身为后世穿越来到这个时代的陶商,多少还是了然的。
很多人都说刘表固步自封,不求进取,其实在陶商看来,多少也是包含了一些主观的论调,毕竟刘表单骑上任,其后为了稳定荆州局势,其兵权掌握的一直不过稳妥,很多事情都有蒯氏和蔡氏的撤走,不能充分的发力进取,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错误。
官渡大战,袁曹交锋,刘表未能及时举兵攻克许昌,侵占曹操的后方而错失良机,因此使很多人觉得刘表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刘表并非不想乘着袁曹交锋而北上拓展势力,而是在官渡大战时,长沙太守张羡举兵反叛,张羡是南阳人,历任零陵郡、桂阳郡,长沙郡太守,深得荆南士族之心,刘表自打上任荆州后,张羡名义上虽然臣服,但实则一直是荆南一霸,几乎等同于和刘表南北而治。
张羡于官渡大战之期反叛刘表,振臂一呼,长沙、武陵、桂阳、零陵四郡纷纷响应叛变,基本等于划去了荆州的一半。
刘表后院起火,在这期间基本都忙着收复失地,根本就没时间去北上拓展。
若是张羡没有在荆南反叛,袁曹大战期间,刘表未必不会没有动作。
至少在刘豹执掌荆州十八年的时间里,天下诸侯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刘表吃大亏的,包括曹操在内,仅凭这一点就充分证明了刘表的不俗。
有基于此,陶商对于刘表想要乘着袁术东征,后方空虚夺回南阳郡的举动并不是特别吃惊,这确实是刘表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是陶商心中有几个疑问,需要蒯越向自己解释清楚。
“刘荆州单骑入荆州,借助贵族与蔡氏之力,扭转乾坤,稳坐襄阳,这一点陶某深感佩服,前番荆州军在襄阳伏兵射杀孙坚,更是威震寰宇,令天下豪杰动容!只是据陶某所知,荆州之地多年来宗贼林立,武装豪强极多,刘荆州眼下不思安内,却意图染指袁术的根本,万一惹恼了袁术,反兵相攻,到时候内忧外患,不知道刘荆州又该如何处置此事?”
面对陶商的垂询,蒯越似乎是胸有成竹。
他捋顺着下颚的胡须,一边笑一边道:“陶公子有所不知,在越离开襄阳城来此之前,荆州宗贼中的五十五位头目,就已经是命丧九泉了。”
陈登在一旁,听的心中骤然一惊。
荆州宗贼之盛,天下皆知。
荆州宗贼的数量之多,放眼天下诸州少有……而所谓的宗贼,指的并不是贼寇,乃是以宗族、乡里关系而组成的地方武装集团,说白了有些类似于乱民,但还不是普通的乱民,是一种有组织,有规模,有计划的暴力集团,犹如在各处设立堂口的黑社会一样,盘踞多年,龙蛇混杂,很是难搞。
刘表初入荆州,在陈登想来,要对付这些地方武装势力,当是以怀柔政策为主……可哪曾想到,这厮居然一上任便把这些宗族所组成的地方武装势力的首领全都给砍了?
此等气魄和手段,确实是当世少有!
不过用这样的手段,未免也有点过激了吧?刚刚就任,刘表就不怕引起动乱?
陶商倒是不像陈登那样想。
宗贼不同于望族世家,士族群体牵扯各州郡县的政治走向,虽然有时候可恨可恼,但毕竟都是根正苗红,随意屠戮,势必会引起政治上的激变和崩坏,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但宗族之类的黑社会集团,要杀要抚,就要看当权者的手腕与能力了。
若是刘表自认为能够震的住场子,控制的了局面,他把这些地方黑社会堂口各个斩草除根是好事,这对于稳定社会的安宁团结,有着极其重要的进取作用。
打黑除恶,人人有责。
郭嘉显然也跟陶商想到一块去了。
浪子又有些馋酒了,随手拿出葫芦晃了晃,仰头一饮,抹抹嘴道:“荆州宗族,在各郡县的武装实力不弱,五十五家宗族首领尽除……那对于他们的那些手下,刘荆州又该是如何对付……派兵剿杀吗?”
蒯越闻言哈哈一笑,道:“郭先生此言,莫不是在试探于越?”
郭嘉浑似不在意的道:“好奇,郭某仅仅是好奇。”
蒯越也不在陶商等人的面前藏私,随即说了真话。
“宗贼首领,大多残暴,其部众对其也心存忧虑,中庐蒯氏与蔡州蔡氏,皆乃襄阳望族,两家多年来的手下之中,不乏修养以及能力之人,只要派人得当,加以利诱,宗族首领必奉刘使君之命而来,我们把握时机得当,先诛杀其残暴之首,再收编安抚其部众,不但会使荆楚的百姓军民感恩,更会家家传颂刘荆州之功德,立威至此,各部传檄而定,大事可济也。”
陶商听到这,心中骤然间有了一些感悟。
举一反三,蒯越的这种抚剿并用的激烈手段,自己日后改良后一样可以加以借用……
因为江南之地,也不甚太平。
百越丛生,山蛮遍地。
当然,这种方法对付东南境内的山蛮百越,亦或是境内的宗族豪强,不一定家家适用,但若是在时机和准备都妥当之时,一定会给自己解决的很多的烦扰。
人活着,有的时候不狠不行啊……看看人家刘大佬!
陶商心中有想法,但郭嘉所想的却是比陶商更深一个层次。
郭浪子定定的看着蒯越,嘴角不由挂起冷笑。
好一招扮猪吃虎,狐假虎威之法!
襄阳望族蒯氏和蔡氏,借着帮助刘表收拾宗族,实则却是在扩大两族在荆州的根本实力。
刘表招来宗贼首领五十五家的头领,需得用谁?蒯氏和蔡氏!
杀了宗贼首领,刘表欲要收编五十五家宗贼的从众,人手根本不会够用!这个时候可用谁来?蒯氏和蔡氏。
等收编完这五十五家宗族从众的人马之后,那些兵到底算是谁收服的?
是刘表?还是襄阳两大望族?
嘿嘿,此事如此运作,待收编完宗族降众之后,刘表连任命根本都不需任命了,襄阳大军的兵权,基本就是落在蔡、蒯两家的手中了。
三家分权么?
刘表是不简单,但更厉害的,却是蒯氏与蔡氏两大望族。
荆州之地,内部也甚不消停啊。
相比之下,徐州内部的复杂程度……算不错了。
郭嘉转过头去,跟陶商对视两眼,二人心照不宣,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人,着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若是生活在徐州,陶商和郭嘉一定不做他想——七天之内就地弄死!绝不拖延到下个礼拜!
但既然对方是刘表的手下……
那大家就交个好朋友吧。
想到这,陶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真挚的笑容,道:“听蒯先生适才的言下之意,刘荆州似是有意乘着袁术与陶某交锋,夺取南阳郡?”
蒯越一边捋顺着胡须,一边笑道:“荆州七郡之地,独缺南阳,我主夜不能寐,寝食不宁,如越估计的不错,刘荆州此刻已经起兵去进攻南阳,届时我主还会断了南阳郡通往东南的粮道,扰乱袁术的大后方……以越度之,袁术一旦知道消息之后,便会作速撤军去夺南阳,届时公子与刘荆州两路夹击,必可战胜袁术,以竟全功。”
陶商闻言眉毛一挑,心中暗自思量。
看来,刘表此番派遣蒯越前来,似乎不是仅仅要卖自己一个人情这么简单。
不过这话陶商不方便直接去问蒯越。
主忧臣辱,陈登代表陶商问出了其心中的疑问。
“刘荆州既然意图夺取南阳郡,乘着袁术驻兵东南,直接出兵抢回去就是了,又何必特意来告知我主?若是真要卖我主一个人情,又何须派来先生这样的荆州重镇?此举着实令人揣测,先生若有诚心,不妨告知我主刘荆州真意如何?”
蒯越的面色一正,义正言辞道:“陈元龙不愧是徐州士族魁首,果然了得!越深感佩服……不错,若只是要卖公子一个顺水人情,完全无需越亲自前来,但我家刘荆州却是有意借此良机,与太平公子结交一下。如今天下纷乱,豺狼四起,烟火弥漫,以至狼行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辈纷纷秉政,而真正的贤能股肱,忠臣义士,却不得不潜身缩首,静待天时,以求报效朝廷,拯救苍生于水火之苦……”
蒯越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见郭嘉的两只眼睛顿时睁的浑圆。
姓郭的转头看了看陶商,又看了看蒯越,颇有些不确定的道:“蒯先生适才所说的贤能股肱,忠臣义士,指的该不会是……”
蒯越冲着陶商微微一欠身,爽朗道:“指的正是陶府君!”
“呕……”
郭嘉一阵恶心,不由得有些反胃干呕。
蒯越见状顿时一惊,忙关切道:“郭先生身体不适?”
郭嘉虚弱的用旁光扫了陶商一眼,摆了摆手道:“老毛病了,隔三差五的犯,不妨事,不妨事。”
陶商的脸色略有些不善。
郭嘉这小子最近过的消停了,颇有些欠收拾。
蒯越关切的跟郭嘉说了几个治反胃的药方后,方才继续对陶商道:“我家刘荆州乃是汉室宗亲,鲁恭王之后,少年时便知名于世,与汝南陈翔、鲁国孔昱、山阳檀敷同列‘八俊’,贤名广布天下,而陶府君年不足双十,便已是一郡之长,与天下诸侯并列,且有许子将十句金评,雅号太平公子……越说句吹捧之言,陶府君与刘荆州,可谓是我大汉朝的南天双柱,又皆是天下闻名的雅量之人,君子之士……若是不结为盟友,成唇齿邦交,岂不可惜?”
“结盟?”陶商闻言顿时愣住了:“刘荆州想要与我结盟?”
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如此盟友
蒯越站起身来,冲着陶商深鞠一躬,朗声道:“放眼整个大汉南境,有贤明与雅量配和我主为盟者,非太平公子莫属也。”
陶商一听这话,不由的咧咧嘴。
挑盟友还得挑个风评好,名气高的,刘表这老小子也未免太虚荣了吧。
真是醉了。
郭嘉在一旁一边吹葫芦喝酒,一边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飞快的翻了一个白眼。
贤明雅量……?
陶商有些疑惑的问蒯越道:“陶某不过是一郡之长,而刘荆州坐拥荆襄七郡,这眼瞅着又要夺下了袁术的南阳郡,论及实力和势力,比陶某强了十倍不止……而且说句实在话,陶某乃是河北袁冀州的附庸,而刘荆州与袁冀州也算是结盟的交情……跟我这袁氏附庸结盟,是不是有点委屈刘荆州了?”
蒯越呵呵一笑,摇摇头:“太平公子过谦了,其实不然,我家刘荆州与公子,虽然都与袁公交好,但他毕竟远在冀州,正所谓鞭长莫及,咱们南方的事,指望袁公不上,很多事情还得是靠两家自行解决,而在长江以南的众诸侯中,能入我家刘荆州慧眼的名士雄主,观来瞧去,也唯有太平公子一人而已。”
说到这,蒯越似是突然变得有些快慰,欢畅道:“刘荆州结交盟友,看重的绝不是实力,而是重在人性也。”
郭嘉听到这,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人性?
那你家刘荆州这次可真是瞎了狗眼了。
陶商听了这话很是舒服。
刘表这个人姑且不论能力如何,但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分得出谁好谁坏。
刘表占据荆州,实力越发雄厚,按照目前的这种形势发展,刘表成为南方第一诸侯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若是真能与他结成盟友,就目前的情况,在汉朝南境,陶家就只剩下袁术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敌人了。
袁术虽然败给了陶商一阵,但当中有很多的客观因素,或是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袁术的自大,陶商的出其不意。
但战争不是每一次都存在幸运的,陶商不可能指望袁术一直不学乖。
若是往长远来看,陶商的丹阳郡,哪怕是加上陶谦的徐州三郡,在总体实力上还是差了袁术一截。
若有刘表能够帮助陶氏,一东一西,遥为呼应,互相夹击蚕食袁术,倒是也不失为一步妙棋。
温水煮青蛙,慢慢磨死他。
“刘荆州如此厚意,陶某深感欣慰,南境之地多蛮夷,地域虽广,但许多地方都是蛮化未开,正是有赖我等君子之辈携手共进,保境安民之时——刘荆州的觉悟如此之高,真乃文人雅士之楷模,陶某深感欣慰!”
蒯越见陶商如此上道,心中也是甚感欣慰。
但见这荆州豪族代表慨然应道:“君子之盟,如饮甘醪,君子之盟,如饮香泉,君子之盟,交淡如水,君子之盟,如饮醇酒啊!便正如今日刘荆州与陶府君之盟一般!”
陈登和郭嘉在一旁,听的眼皮子不由的直跳。
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荆州人,都这么能溜须拍马的吗?
陶商似乎是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感慨言道:“蒯先生真是个实诚人呐。”
蒯越并没有因为陶商的夸赞而表现出得意,却是突然面色一转,猛然一挥大袖,怒气冲冲的道:“刘荆州与太平公子如此风雅,可那袁术却凭着出身高贵,妄自欺凌我们,昨日联合孙坚攻打刘荆州,今日又纠集虎狼之师抢夺太平公子的金陵城,实乃是禽兽行径,猪狗不如!……难道儒雅之士和太平君子,就得任凭这等不讲理的蛮夫随意欺凌吗?如此行径,在我襄阳蒯氏这边,就通不过!”
陶商竖起大拇指,赞同道:“太特么对了!不答应!”
蒯越重重的点头,道:“对,不答应!说什么也不能让姓袁的把咱们这些好人欺负喽!”
陶商一脸笑意的走上前去,拉起蒯越的手,将他拽到厅堂内悬挂在木屏上的皮图之前,开怀道:“蒯先生,咱们君子之间既然臭味相……既然是志同道合,结成了同盟,那姓袁的在江南,就是咱们君子之辈所共同不齿的野蛮之徒,咱们俩家早晚要会代表天下的君子雅士们共同对付他!既然如此,那不妨现在就来分一分袁术的地盘?如何?”
郭嘉和陈登闻言皆是身形一晃,差点都没跌倒在地上。
左一个君子,右一个雅士的……这刚几句话啊,就开始要分刮人的城池了?
还君子之盟,如饮香泉?……你俩这分明是在饮袁术的血好不?
蒯越看着地图,似是有些犹豫:“袁术的势力极强,分他的城池……凭你我两家目前的势力,怕是灭不了他吧?”
“谁说现在了!”陶商笑呵呵的拍着蒯越的肩膀,道:“我是说等以后有机会的,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咱们先提前分好赃……”
“咳、咳、咳!”蒯越闻言不由的一阵咳嗦。
“陶某的意思,提前规划好,总是好的!这盟结的,大家心中也踏实不是。”
蒯越呵呵干笑两声,点头道:“太平公子真乃仗义之士,诚不欺我,什么事都摆在台面上!跟公子这样的君子结盟,我们荆州人这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呀。”
郭嘉冷冷的看蒯越的背影,心道:你们荆州人今后既痛且快的日子还多着呢……慢慢熬吧孙贼!
陶商一指南阳郡所在的地方,对蒯越道:“南阳郡本属荆州辖境,乃荆州七郡之一,归属刘荆州,实乃是顺理成章之事,而同样的,九江郡和庐江郡乃是扬州的下辖,如此便应归陶某所有,至于豫州的颍川郡和汝南郡,与我徐州的沛国相临,若是能归于我父亲的治下,也是好的……”
说到这的时候,陶商的话音明显越来越小了。
因为他发现蒯越看向自己的目光,跟刚才相比,明显有些不太一样了。
至少不是那么友好了。
“蒯先生有什么高见吗?”陶商心虚的笑了笑,咨询蒯越。
蒯越深深的看了陶商一会,沉默良久,方才慢悠悠的道:“太平公子,袁术下辖有五个郡……按照您的意思,你陶家得四个郡,我家刘荆州得一个郡,是这意思不?”
陶商重重的点了点头:“难道,这种分法难道不公平吗?”
蒯越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到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问问!
是个人也不会觉的这就算是公平吧?你学过九九乘法歌诀吗?
就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叫太平公子?
我看你应该叫太皮公子才对吧。
“陶公子,我觉得你这种分法不对。”
蒯越收起了适才的温文儒雅,面露寒霜,抬手一指木屏上的皮图,正色道:“南阳郡乃是我荆州的郡县,此一点无可厚非,无需争议,但汝南郡和颍川之地,理应归于我主刘荆州统辖,一则刘荆州出身于山阳郡,地缘较近,颇是熟悉两郡民风,二则是刘荆州乃是汉室宗亲,豫州刺史现为袁术私立,并无朝廷名诏,以刘荆州皇亲帝胄之尊,遥领豫州乃是顺理成章之事……还有这九江郡,还有这九江郡和庐江郡,都毗邻于江夏郡,若是由刘荆州代为辖制,多少还是方便一些的……”
陶商差点没扑上去咬死蒯越!
自己刚才好赖不济,还给刘表留了一个南阳郡,可这蒯越竟然比自己更讲究,直接把袁术的所有地盘全都给吃了!
按照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一个郡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下。
这也太特么嚣张了!什么狗屁盟友!
“蒯先生,我发现您们荆州人的结盟,好像欠缺了一点诚意啊?”陶商不满的看着蒯越,话里话外充满了不快。
蒯越的面色平静,但言语中隐隐的也似乎是有一些锋芒:“太平公子的诚意,好像也并不足够!五郡之地独占其四,盛名素著的名家公子,便是这么办事的吗?!”
“那也比你们荆州人把五个郡全都吃了要强。”
“嘿嘿,彼此彼此……”
二人双眸四目紧紧相对,空气中似是隐隐激溅出了炽热的火花。
“哎、哎、哎!二位君子,二位雅士!”
郭嘉急忙站了出来,笑呵呵的打着圆场道:“二位这是干什么呢?素质!注意一下素质啊?袁术还没死呢,为了他手里的那几个对于咱们两家还没边没影的几个破郡,大家彼此之间还不至于闹僵吧?至于嘛!你们俩刚才不是还如饮甘醪吗?犯得上犯不上呀……”
陶商和蒯越闻言顿时皆是一醒。
对啊,袁术还活着呢!
所谓的分割地盘都是没影的事。
怎么一不小心,就有点着相了呢!
蒯越和陶商小心翼翼的,彼此互瞅一眼,突然之间,双手四握,一起开怀的放声大笑。
蒯越笑呵呵的道:“对,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雅士与君子,焉能被这些许小利所惑?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名声和雅量更加重要?”
陶商亦是一个劲的点头,赞同道:“对,对!没错,地盘算个屁,哪有君子之盟重要,盟友大如山,陶某从不稀罕什么地盘,在我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朋友……君子之盟,如饮甘泉也!”
蒯越连连点头:“君子之盟,如饮醇酒!”
“君子之盟,痛快呀。”
“着实痛快!”
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水战袁术
袁术的水军终于开始行动了。
遮天蔽日的楼船、艨艟等物乘载着袁军的大部分士卒,开始沿着巢湖,顺流直下,目标很明确——锋芒直指金陵城的北岸。
袁术本人意气风发的站在水军中军的一艘挂着“袁”字纛旗的巨大楼船之上,他左手掐腰,右手抚剑,看着滚滚的江水不断的东流而去,心中不由的事豪情万丈,意气风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不知不觉间,涌上了袁术的心头。
好壮阔的大江啊!
好美的江上朝阳!
此时此刻,袁术不知为何,竟然有了想要吟诗一首的感觉。
转头看向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阎象和纪灵,袁术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轻快笑意,他一挥手,对二人道:“千艘战船顺江而下,几何踏平长江,此情此景何其壮观也。”
阎象躬身一礼,赞叹道:“上将军威武!此番率领千船开辟扬州,不日便可雄立江南之地,霸业尽在眼前,我等深以为贺,恭祝上将军早定江南。”
见阎象如此上道的夸赞自己,袁术表示深感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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