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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孙坚闭起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德谋,你的话我明白……这口气,我咽了!且待日后少不得要向袁术和孔伷加倍讨还!”
孙坚帐下几大家臣颇为忧虑的互相对视了一下。
虽然他们各自心中都清楚,以孙坚的为人,断然不会久居于袁术之下,但目前这个形势,投身在四世三公袁术的帐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利益也能够最大化!
毕竟以孙坚的倔强脾气,单是做出杀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这两件事,天下诸侯就未必就能容他,但有袁术罩着,他人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这一次的事件,加速了孙坚独立化的想法,孙坚此刻已然生出了脱离背叛之心,这一点是孙坚麾下武将们暂时还不想看到的……





三国有君子 第二十七章 孝廉
孙坚气疯了,但还是派人将粮草、马匹、军械等物给孔伷送了回去……这口气,他不咽也得咽。
孔伷高兴坏了,差点没乐出屁来,不但收回了送出去的二十万石粮秣,还平白得了一些马匹军械,虽然不多,但这个世界上谁会嫌弃别人给的东西少呢?
不过最令他高兴的,还是得到了袁术的支持。
孔伷的嘴角一整天都充满兴奋而洋溢的笑容,看的陶商大摇其头。
终于没有忍住,陶商决定出言奉劝孔伷。
“世叔,小侄儿冒昧出言,请世叔见谅……我觉得您多少应该收敛一下。”
孔伷疑惑地道:“贤侄此言何意,老夫的表现很嚣张么?”
陶商摇了摇头:“嚣张倒是说不上,但世叔乐的一整天嘴都没闭上过……刚才负责替孙坚给您押解粮草的人气一脸乌黑,莫非世叔没有看见?”
孔伷一点不长记性,摸着须子呵呵笑道:“老夫一时兴奋,没太注意……多大点事,贤侄何必如此小心?过虑啦。”
陶商此刻真是恨铁不成钢:“小侄不是谨慎……凭良心说,文人士子太要脸了不是好事,但也不能太不要脸!孙坚此刻心中极为郁闷,他的使者若回去把世叔的精彩表情形容给他,世叔可以猜猜孙坚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小侄觉得这样会埋下祸根。”
孔伷大咧咧地一挥长袖:“我如今也已归附袁公,他能拿我怎地?贤侄太过虑了!来来来,且待我给你介绍个人。”
说罢,也不再听陶商的忠告,当先起身向府内的旁厅而去。
陶商言尽于此,也不再多说……他既自己作死,拦也拦不住。
跟着孔伷来到旁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衣文士安坐于厅内,见了孔伷和陶商前来,随即起身行礼。
孔伷笑着为陶商介绍,道:“这位便是汝南许靖许公,先前跟你提过的,此番前往说服袁术,全仗许公之能。”
陶商忙向许靖见礼:“小子陶商,见过许公。”
许靖虽然名义上是在孔伷帐下做事,但毕竟曾是洛阳的尚书郎,后又迁为御史中丞,属于辅助御史大夫监察百官的副手……有点现代的最高纪检委监察厅二把手级别的存在!所以孔伷跟他,名为主从,实则亦师亦友。
许靖资历甚高,但当着陶商的面,还真就没有那么大的架子,他笑呵呵地回了一礼,问孔伷道:“公绪,这位莫非就是替你献上分化袁术、孙坚之策的陶家公子?”
孔伷点头言道:“正是此子,许公观之如何?”
许靖不住的点头,若是有微信,他必然会给陶商点一个大大的赞,再评论一串666。
“能想出这等计策的,绝非一般儒生书子,陶恭祖那老家伙,自己本事不大,生出来的儿子却当真了得。”
陶商好奇地问许靖道:“许公认识家父?”
许靖哈哈大笑,道:“自然认得,当年令尊在洛阳任议郎之时,我二人政务多有往来……一过经年,我们都上了岁数,公子年及弱冠,却已任一军监军之职,真乃少年英雄也。”
“不敢承许公谬赞……”陶商苦笑道:“小子不过是一白身草芥,监军之职不过是承祖上荫德,替父分忧而已。”
许靖笑了笑:“别的不说,单看陶公子此番替孔公绪解围,环环相扣,尽显老辣弥坚……以公子之能,数年后必可展翅翱翔,又何必自贱呢?”
旁边的孔伷插言道:“你二人啰嗦了半天,老夫都听的累了,来来来,都随我到前厅去,孔某略备薄酒为二位功臣庆功,聊助雅兴!”
三人又转回到了前厅,酒食已备,三人各自斟酒,开怀畅饮。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盏,陶商暗自叹息,这酒每回喝都是,感觉太淡了一些……
许靖见陶商盯着酒盏若有所思,有意考教考教他,问道:“依公子之见,众诸侯这次讨伐董卓,有多大的胜算?”
陶商干笑两声,拎起酒壶给自己斟酒,道:“小子年轻识浅,胡言乱语,只恐贻笑大方,再让许公取笑。”
许靖摇了摇头,道:“陶公子乃名门仁子,皆为吾辈中人,何得过谦?且酒席之言,有甚可笑之处?就当助助酒兴吧。”
孔伷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贤侄,咱们都这么熟了!不需要谦虚,许公乃是当世有名的善察之士,黑白通吃……”
“咳咳!”陶商听了这话,一口酒没咽完直接呛了,许靖的脸色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僵硬。
陶商心下暗叹,黑白通吃……这明明就是我说过的话,孔伷老儿前番还不让我说,这个老傻子可倒好,今日当着人家的面自己说秃噜嘴了。
孔伷也是反应过味儿来,急忙改口:“是朝野皆通晓,哈哈,通晓、通晓……贤侄若有所想,只管跟他说,绝无坏处。”
陶商扬了扬眉毛。
看来今天多少又得开点外挂,显摆一下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了。
“那小子就稍加妄言了,依在下之见,伐董之事,不至于败,但要成功,只怕也是很难。”
许靖好奇:“陶公子此言何意?还请稍加详解。”
陶商一边斟酌词语一边道:“董卓占据洛阳,手握朝中禁军、羽林军、南军北军、西凉军以及随吕布向他投诚的并州狼骑,放眼天下军力确实最为强悍,但为人太过恣意放纵,杀戮过甚,为天下人所忌,因此关东众诸侯在人意上占据主动,各路诸侯虽然兵力不及董卓,但联合起来却足可相抗,董卓以一己之力与天下斗,仅凭这一点就落了下风。因此我说,诸侯讨董,不至于败。”
许靖抚摸着长须点了点头,道:“那为何又不胜?”
陶商叹息道:“这点,许公不已经是亲眼看到了吗?仗还没等打呢,咱们这边,袁术和孙坚就已经开始谋算盟友了,先是荆州刺史,又是南阳太守,到如今孔刺史又险些遭了他们的算计……说是诸侯众志成城,齐心杀贼,实际上哪个又没点歪心眼子?是人就会有私心,袁术和孙坚有,北面的袁绍、公孙瓒、曹操那些人一样有私心,大家都各怀鬼胎……敢问许公,这仗怎么赢?”
许靖长叹口气,想起自己去鲁阳替孔伷做说客,袁术虽然看似爽朗,但其行为根本就没为朝廷考虑……这孩子年纪小,但看的却很明白透彻。
“那依公子这么说,这次讨董的结果,很可能是个不了了之,有头无尾的结局?”
陶商点了点头,道:“小子不敢肯定说是,但估计八九不离十。”
许靖点了点头,道:“受教。”
陶商连忙摆手:“许公这话令晚辈汗颜,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而已。”
许靖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突然话锋一转道:“陶公子,你可曾应了岁科?”
“啊?”陶商闻言不由懵/逼……啥意思?
许靖误会了陶商的表情,笑道:“原来陶公子尚未举孝廉入仕,你那老父也真是糊涂,他如今虽然坐了徐州刺史,可日后若要任你为官,凡事还需走个章程不是?怎么当爹的,一点也不为儿子的仕途考虑。”
陶商闻言不由汗颜……这事实在赖不得陶谦……实在是身体的前任主人不争气,不想当官啊!
陶商转头望向孔伷,却见这小老头一脸欣然之色,乐道:“陶公子,恭喜恭喜,许公愿亲尊举你为孝廉,这份殊荣可不多见啊,别看许公虽然是我的门客,但在他逃难出洛阳的时候……可是带着御史中丞的官职和印绶出来的!能被御史中丞亲举的孝廉茂才,放眼我大汉十三州,每年也没有几个。”
陶商虽然楞了一时,但马上便回过味来。
到了东汉末期,察举制已经基本被世家大族所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成了举孝廉的基本准则,察举大多不实。
不过陶商并不介意这种松弛的考核……顺水推舟先应了,用许靖的人事资源给自己博个名声,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再说这也是许靖上杆子,自己可没求他。
“既然如此,小子就在此多谢许公厚意了。”
许公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你救了孔公绪一命,许某身为他的好友,岂能不厚报于你?汝南许邵许子将乃吾之堂弟也,且待我择日叮嘱他一声,少不得也让你的名字到那“月旦评”走上一遭。”
许靖这回也是下了血本回报陶商,不但答应以御史中丞的身份亲自举陶商的孝廉,还承诺让他上月旦评。
真要有这两事垫底,徐州陶公子的贤名也算是响彻天下了。
陶商的表情明显没有许靖和孔伷想象中的那么欣喜若狂……
只见这小子皱着眉头思虑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我这样,算不算作弊啊?”
许靖和孔伷闻言顿时一窒。
看这孩子把嗑唠的……稀碎。
“孩子。”孔伷语重心长道:“这怎么能算作弊呢?你乃当世英才,许公为‘月旦评’举贤推能,乃真才实用也!”
陶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不知许公,打算在‘月旦评’上如何评价我?”
许靖想了一想,道:“清平之俊杰,乱世之英才,贤侄看可否?”
陶商摇了摇头,道:“许公夸赞过甚,小子觉得名不副实。”
许靖奇道:“那依照贤侄之见,该当如何评价?”
陶商思虑良久,缓缓言道:“我看就清平之君子,乱世之忠良吧……低调一点,比较符合小侄的作风。”




三国有君子 第二十八章 酸枣会盟
听了陶商的话,无论是孔伷或是许靖,都有些不太理解。
这个自我评价,倒也是没有什么不妥,问题是……是不是太迂腐了点?
‘月旦评’若果真是如此评价陶商,陶商的名字倒是流传开了,但是不是缺了一些尿性……
君子忠良?时值乱世,将自己评价的如此勤恳中庸,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贤侄啊,我觉得这个评价,你还是再三思一下的好。”
孔伷不好出言说的过甚,毕竟君子忠良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还可以说是一种值得极为推崇的精神,但有些事是他们这些士族上层私下里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能够上月旦评,可陶商如此评价自己,实在是令孔伷感到有些……太浪费了。
陶商却固执己见,摇了摇头,坚定地道:“小侄年轻识浅,又没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还是不要将自己评价的太高了,以免成为众矢之的……二位前辈,这天下的虎狼之徒实在太多,身处在这漩涡中心之内,小侄能不浪就不浪,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晚辈的苦心。”
孔伷没反应过来,许靖多少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了……
好啊!扮猪食虎之法,这小子……真是不简单呢,真正的君子忠良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陶老头的儿子……今日一看还真不是善茬。
“这样也好。”许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陶商的观点,言道:“既然这是陶公子主动提出的要求,那许某自然无有不从,答应你便是了。”
陶商暗自松了一口,拱手称谢。
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多少还是低调一些要好,‘月旦评’是个好东西,上了它的榜单便可天下知名,其效果就跟后世的包装大公司炒作一样。
但‘月旦评’里评价的人,终归还是掺杂着水分的,很多人都是名不符实,是因为士族彼此之间的利益才上了榜,就有如今日许靖卖陶商个人情一样,让他上了他就可以上,关键时刻一点都不拉梭子——说你是人才你就是人才,说你是废物你就是废物,想不当可不行,相当之霸气!
但陶商并不介意,暗箱操作这种事,哪个时代都有。大家一个个都是表现的大义凌然,为国为民,可谁又不拿着自己手中的资源找点猫腻,这很正常!是一种人类社会的最根本发展现象而已。
此事已经谈妥,孔伷话锋一转,又开口跟陶商说另一件事。
“贤侄,今日老夫这边得了袁术的书信,说是让咱们择日便率领轻骑,前往酸枣会盟,他与孙坚亦是择日便至,诸侯们的大部兵马则暂且驻扎原地待命。”
说到这里,厅内的三人一时都沉默了。
诸侯各怀异志,心术不正,目前正呈现分兵把守之势,表面上看似实力强大,步步紧逼,但实则都是裹足观望不前。如今众诸侯聚于酸枣,想必应该是见至今无人进兵,故而进行会盟仪式,并定下伐董战略,以图后效。
陶商在心中一边斟酌一边道:“这会盟是必须要去的,不带重兵便不带重兵,轻骑前往倒也迅速,诸侯全体会盟酸枣,原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世叔,袁术的话都说到这了,那你我也不必迟疑了,明日便动身吧……咱们本来实力就较弱,若是再去晚了,容易落人口实。”
孔伷转头看向许靖,许靖点头道:“陶公子之言甚善,公绪你但去无妨,阳翟这边,自有许某帮你料理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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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陶商回到军营后,就安排糜芳率领大部分人马留在颍川驻军,自己则是领着许褚,率领着徐州军本队的骑兵一千人,外加许褚宗族骑兵和归降的黄巾骑兵五百人,伙同孔伷的一众轻骑,星夜赶往酸枣会盟。
酸枣位处延津之北,换成现代,也是在河南省的境内,自从众诸侯相约起兵讨伐董卓之日起至今,酸枣一路已是有了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桥瑁,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等人驻守在此,现如今其他的各路诸侯则是星夜纷纷赶来。
陶商和孔伷日夜兼程。他们两路抵达的时候,众诸侯大概也抵达了七八路,陶商和孔伷抵达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虽然此时已是来了不少人,不过最重要的诸侯袁绍和袁术等人未至,所以大家也只是陈兵于酸枣县城四周,划地而守,静静等待。
酸枣县乃是兖州刺史刘岱和陈留太守张邈共同的管辖范围,所以各路诸侯即使到了此地,在顾念同盟之谊的情况下,也都没有纵兵为祸,只是规规矩矩的安置兵营,颇为本分。
抵达之后,陶商随着孔伷见过了刘岱等几位诸侯,大家也只是口头上客气客气,随意的寒暄几句了事,并无多少交际。
特别是对于陶商来说,虽然他代表其父徐州刺史陶谦前来会盟,但毕竟不过是一个年仅弱冠的半大小子,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刘岱、桥瑁等几个诸侯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随意向他咨询了几句陶谦的情况便敷衍了事,陶商倒也是乐的清闲。
刘岱做东,要安排已经抵达的各路诸侯晚上饮宴,陶商不想跟他们有太多交集,谎称身体不舒服推辞了,刘岱等人也不甚在意他。
回了自己在酸枣县西面临时驻扎的军营,安排布置了一番后,陶商闲来无事,便伙同许褚扮做客商模样,去往酸枣县中的街区逛逛,也是看看这中原小县的风土人情。
酸枣县地方不大,不似徐州的治所商户林立,热闹繁华。相反的,倒是显得极为凋零,县内主要的干道没有青石,都是土道,道路两旁破落的房子十之五六都是紧闭着,街上的商贩稀稀零零的显得格外冷清,来往的行人都是面色匆匆,四下慌张顾盼,虽然说不上是死气沉沉,但却并无多少生气。
当年这周边曾是黄巾起义时期的一处重要战场,而现在诸侯们又都陈兵在此,很显然,这些对生活在此处的百姓们影响很大。
不过再喧闹的城市也有破落之所,再好吃的饭菜也有荤素口忌,就好似这座酸枣县城,即使因为黄巾之乱的后遗症而显得破败凋零,但它终究还是个县城,一个被称作县城的地方,就有它的闹市中心。
走到了酸枣县的东市,陶商和许褚终于发现这里是县内较为热闹的人员集中地,人来人往,呼喝叫卖,贩夫走卒,来往之人也算颇多,终归是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县城铺上了一层勃勃生机。
“锵锵锵锵……”
一阵响亮的锣声震动了陶商的耳膜。
陶商好奇地转过头去,只见声音发散处,却是四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使劲地敲锣呐喊吸引往来人流。
陶商见状感到新奇——是卖艺的!
“各位父老邻里,且留步在此,听某一言,我等为躲家乡旱难,逃避至此,今日路经宝地,身无尺寸之物,唯有卖艺使技,博君一笑,各位父老邻里看在我等兄弟几日都没吃过饱饭的份上,驻步一瞧,图个乐呵!为我四兄弟几人捧个场子!某在此拜谢拜谢!”
如此一番敲打呐喊,倒还是真惹了一群人驻步而观……乱世之中闲人也多呀。
陶商和许褚也在围观众人之列,只见那四个汉子敲锣吸引完人群,放下手中锣锤,便在旁边拿起杂耍的工具。
确是一个足有百十斤重的石盘,四个汉子倒是果然有几分力气,他们站定四角,将那石盘呈对角线似的抛掷互接互传,石盘来回倒手,速度飞快,倒是挺有声势。
酸枣县的居民也不知道是生活太过没有滋味,还是被这乱世压迫的太过悲苦,就这么一个四人传大石的破烂节目,居然把周遭的老百姓们看的喜气洋洋,高声喝彩,欢呼叫好声不断,一浪高过一浪,一浪赛过一浪,一浪一浪又一浪……
四个人把大石盘往来传了二十轮后,累的气喘吁吁,随即将大石盘撂下。
为首的大汉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如雨的汗水,又拿起铜锣,‘锵锵锵锵’的一顿敲打,然后开始点头哈腰的挨个向周围的乡亲们收钱,看的陶商大摇其头。
这卖艺的水准未免太低了,拿着个破石盘子跟搬砖似的轮了几大圈,就打烊收钱了?职业素养明显有些问题,这样唬弄观众,能收上钱才怪了。
果然,铜锣扫了一圈,基本没有人捧钱场。
大部分人都是看的时候叫的欢,要交钱了,便纷纷散开来去,左顾右盼的又忙着办自己的事去了。
不消一会,那汉子的铜锣递到了陶商的面前。
陶商寻思了一下,伸手掏了两枚五铢钱扔在里面。
那汉子先是一喜,接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陶商的穿着,陶商没穿甲胄,便衣而来,不过穿的也是上好的面料。
汉子见他的袍衫不俗,应该很阔绰,嘿嘿一笑,舔着脸道:“这位先生,再给些吧。”
陶商听了不由感到好笑。
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别人不给钱他不要,自己给钱了他还多要?真是个得了便宜顺竿爬的货。
陶商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舍得多给你掏点,只是你的表演就值这个价了,多给你了,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汉子闻言,笑脸一僵,接着不服气的道:“这位先生,您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道这磨盘子有多重?”
陶商身边,许褚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过百十斤而已,有甚稀罕?”
那汉子斜眼看了看许褚,本想骂两句问候他娘的脏话,只是见许褚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只得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汉子不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有本事,你耍一个?”
许褚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一仰头,老气横秋:“老子姓裴,单名一个钱字。”
“噗!”站在一旁的陶商闻言差点没乐喷了,抚了抚胸口道:“你那另外那三个兄弟呢?”
裴钱一指与他搭档的另外三个汉子,朗声道:“那三个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二弟裴光,三弟裴净,四弟裴本。”
陶商目瞪口呆地盯了裴钱片刻,少许方才回过神来,赞叹道:“令尊真是才华横溢啊……单看尊兄弟这几个大名,就知道您家一定是书香门第,起名起的这么败家的……也算是令人敬佩了。”
裴钱将头一扬:“废话少说,那磨盘在那摆着,有能耐,尔等比划一下试试?”
陶商叹了口气,摇头道:“也罢,今日便教教你们,钱是怎么个挣法的……你们四个以后行走江湖,也少赔点。”
说罢,陶商走到许褚面前,两人耳语一番,接着陶商便借了裴钱手中的铜锣,走到场地中间。
“锵锵锵锵……”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了你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看!两枚铢钱的下注,便有机会得钱一百铢!以少博大,童叟无欺!机会难得!良机莫错过!”
这一通喊下去,过不了多一会便蜂蛹站住了一大票人,里三层外三层。
人们纷纷向场中观望,又兴奋又犹疑。
“真的假的?两钱能得一百钱?”
“这什么意思啊?怎个弄法?”
“哪家的公子,在这摆下噱头!”
陶商捡起一个木棍,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圈,然后伸手从钱袋内取出一块金箔,扔在其中的一个圆圈内。
场中众人不由得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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