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别人暂缺不论,但徐荣能够打败孙坚与曹操,这却是非常了不得的!
虽然现在的曹操还不是后来南征北战多年的魏武帝,但孙坚却是令天下侧目的江东猛虎……徐荣是辽东人,不属于董卓的凉州直系心腹,而且一直都担任中郎将这样的虚职,想来不会统领太多的兵马,但却依旧能有此战绩,其才能绝对不是华雄可以比的……
若真要把他跟华雄比较的话,陶商认为徐荣才是一块真正的硬骨头。
陶商对人对事,一向不以主观论调,他有后世的思维原则……一切事实皆以数据说话。
根据后世大盘,徐荣的数据比华雄高。
但这话陶商没法跟曹操和刘备说。
他思虑了了半晌,筹措各种理由,但发现却都不能用来骗倒曹操和刘备……换了别人,陶商或许能对付过去,但眼前的这两个,乃是赫赫有名的‘唯使君与操尔!’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这俩人,还是别糊弄了。
思来想去,并无好的理由搪塞二人,陶商也只好实话实话。
“不瞒孟德兄,华雄虽是董卓帐下悍将,但终归是刚勇之人,是猛将不是良将,还好答对……那徐荣却是善于用兵的将才,绝非等闲可敌,咱们万万不可轻视。”
曹操和刘备诧然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刘备身后,关羽张飞则是面露不屑之色。
刘备好奇地道:“陶公子,徐荣只是董卓帐下的一位中郎将……声名不甚显著,你又如何得知他是将才?”
“这个……”陶商犹豫了半晌,方才低声道:“我说我先天异稟,能掐会算,玄德公信吗?”
刘备笑的还是那么温暖:“我信。”
陶商的微笑有些僵硬了……这人也太虚了点吧。
“玄德公……真诚实。”
刘备诚恳地回道:“陶公子……真幽默。”
“好啦!”曹操在一旁听得实在是受不了,道:”别互相捧了!曹某鸡皮疙瘩掉一地!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样才能破了华雄?”
破了华雄……这词让他用的……
陶商脸色一红,咳嗽着掩饰尴尬。
刘备转过头去,望着曹操道:“依曹将军之见,应该如何御敌?”
曹操琢磨了一下,说道:“斥候来报,华雄麾下有五万之众,若要御敌,我等至少应当寻一城郭作以坚守……依曹某看,索性就将兵马屯扎于阳人县城,以城郭为壁垒,静观其变,随后再做定策。”
刘备点头表示没有异议,陶商则出言道:“将大部分军马都屯扎在阳人县,这道理没错,但我们也应该留下一点后手,二位可各自选出一只精锐,人数不用多,只需暗中屯扎在阳人城外的郊野埋伏,等候军令……一则可以与城中军成为所谓的犄角之势,二则也算是一支奇兵!”
曹操点头赞叹:“陶兄弟这话颇合谋略之道,甚为妥帖,就这么办!且让我等看看那华雄有何本事。”
三国有君子 第三十七章 阳人之战与空城之法
驻扎进驻阳人城后,曹操和刘备分别派出两只人数较少的兵马,暗中屯扎在阳人城的附近,而大部分兵马则是屯扎在阳人城内。
曹操身兼参将之职,自然是有统领全局的能力,他让陶商镇守西门,让刘备镇守东门,自己则是亲自镇守北门,等待华雄军的到来。
陶商因为后世职业的关系,审读的书籍博杂,知道的比较多。
但知道的多并不代表他就会排兵布阵,论及统御兵马之道,目前他还得是依靠许褚和糜芳。
陶商这段时间跟着许褚东学学,西看看,这边瞅瞅怎么将兵马安营扎寨,那边瞧瞧粮草的分配和调度,通过实践一点点的增长自己的阅历。
不过可惜的是在军机方面,许褚也仅仅是粗通皮毛。
论及阵前交战,冲锋杀敌,许褚算是一等一的行家,但在兵法方面,这厮也只是‘略懂’。
陶商心中明白,许褚是猛将,但却不是帅才……看来,自己的麾下,还是缺少很多应有的人才。
这日上午,陶商跟着许褚在城楼门上,将滚石和弓箭的储备安排完毕,虽然期间费了不少的心思,但终归还是学到了大致的套路。
“仲康,虎卫军训练的怎么样了?”乘着歇息的时候,陶商抽空向许褚询问虎卫军的调训情况。
许褚嘿嘿笑了几声:“你当练兵是什么?短短几日就想要有大成?就算是练的再好,也得上战场真刀真枪的血拼实践,才能逐渐成熟。”
陶商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经验的重要性,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经验的取得关键还是得在战场上,这玩意就跟考试一样,平时复习的再好,考试时候怯场发挥不行也是白扯。
“这次对付华雄军,要为虎卫军创造最好的机会,一则要尽量避免虎卫军的伤亡,二则要让他们最大程度的增加经验。”
许褚听得呆了,半晌才道:“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两军交战,生死相搏,天气、地形、士气、排兵布阵、兵甲器械都能决定胜负生死,这可不是我许褚说了算的!”
“那我不管。”陶商开始不讲理了:“反正兵是你带的,令是我出的,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得给我办,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打完仗后我跟你要成绩。”
许褚脸上的横肉直抽抽。
陶商若是以一种蛮横的态度跟他说这件事,他好歹还能接的住,偏偏这小子一副的谦谦君子的模样,开口说出的话却比最市井无赖之徒的话还不讲道理。
许褚开始考虑要不要找机会去投靠一下华雄。
“公子!大公子!”一阵急切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陶商转过头去,却见糜芳风风火火的向着他跑了过来,喘息着的将手中的一份简牍递到了陶商面前。
“大公子,河内郡传来消息,袁盟主有号令到!”
陶商疑惑地将简牍取了过来,展开来看,眼睛一下子瞪的浑圆。
看着陶商骤然变幻的表情,许褚和糜芳的好奇心都上来了,忙道:“大公子,信上写的是什么?”
陶商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似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方才发颤的将已经拆开的简牍递给了两人。
许褚伸手率先接过,和糜芳两个人脑袋贴着脑袋,一起凑到简牍前面,好像要把脸扎进去一样。
“斩华雄首级者……赏麟趾金五百!?……斩徐荣首级,赏麟趾金三百!?”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许褚诧然的将头抬了起来,不解道:“袁绍这是什么意思?”
陶商长嘘了一口气,悠悠然道:“四世三公,财大气粗啊……袁绍这是怕南路军打败仗,以重赏激励三军将士,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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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阳人县西门的不远之处的原野之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号角之声。
阳人城西门远处,一支庞大的部队正向着阳人城缓缓地开拔前进。身着铁甲,皮甲,布衣革甲,背负各种装备的军士层层叠叠,络绎不绝,数不清的长戟在军队中林列,看不尽的朴刀和圆盾交击,发出沉重的闷响,而在中军之中,一员骑着黑色骏马的大将,正目光凛冽的瞪视着远处的阳人的城郭。
此人便是华雄。
他看似四旬左右的模样,满面的黑色刚须,宽大的颧骨,细长的眼睛,浓重的眉毛。满头的长发不扎束带,随风散落在肩膀,一身威武的铁甲配以黑色的战袍,走到哪里都绝对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人。
华雄自打从军入伍的第一天起,就跟随在董卓麾下效力,一点一点的爬到了都督这个位置,他或许不是董卓麾下最善战,最会用兵的将领,但在作战风格和杀伐果决以及心狠手辣上,他却是和董卓最相近的一个人。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匹斥候快马飞速向着华雄的阵前奔跑而来。
“都督!属下查探,以曹操为首的三路叛军,此刻都盘桓在阳人城中,城中坚石壁垒,防卫极严!”
华雄低低的“嗯”了声,问道:“孙坚的兵马呢?”
斥候摇了摇头,道:“不在此处!”
“查探属实?”
斥候拱手言道:“末将查探属实,孙坚一军确实不在阳人城!”
华雄眉目挑了挑,道:“真是奇怪了,本督领大军至此,孙坚不来战我,反而跑到别处去了……莫非他真的领兵去战徐荣?”
华雄身边,骑都尉李肃笑道:“孙坚不在,谅曹操,孔伷,陶谦之子诺诺之流,焉能是大都督的对手?”
华雄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关东叛逆之中,可虑者唯孙坚一人而已,今此人不在,实乃是天意助我功成!且待本督破了阳人城,再和徐荣围剿孙坚……若能除掉孙坚,且看叛贼之中,谁能敌我?”
骑都尉李肃一脸谄媚,表现的很是赞同华雄的建议。
此时,李肃脑中一个念头忽然一闪,道:“都督,徐荣那边昨日派人传信说,他那边可是没有碰见孙坚啊?”
华雄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孙坚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意图和城内的叛军里应外合?”
李肃皱眉言道:“确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孙坚善于用兵,又有江东猛虎之称,岂能不晓得兵贵神速的道理?徐荣到现在还没遇到叛军的一兵一卒,我怕……”
华雄的眼睛闪了闪,冷不丁道:“不管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先攻下阳人城再说!传令攻坚军,架云梯,装冲车,准备进攻!”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华雄的军队便开始了一系列的重新排布,攻城器械从后阵移至前阵,敢死队的军士亦是纷纷上前……
……………………
成郭之上,糜芳的腿有点打哆嗦,颤抖道:“不是说,华雄军最有可能的是从北门进攻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西门!”
许褚重重一哼,颇为鄙视糜芳的胆小与惊慌,道:“既然说是‘最有可能’,那便也不过是猜度而已,如今人已经到了这边,又能如何?大公子,咱们打吧!”
陶商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忐忑不安。
毕竟这么大的阵势,比起上一次在颍川与浮云黄巾军对抗,完全是两种性质。
浮云黄巾军不过是流寇残党,但眼前的这支兵马,可以说是目前整个汉朝中,最勇猛善战的一支强军,面对这样的部队,一个搞不好就是身死败亡之局。
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又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具年轻的身体,陶商最理解生命的价值是何等的宝贵,他不想死,想活……活到一百,两百,三百,四百……然后上天最好再给他五百年。
“开城门!”陶商下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发一箭,违者立斩!另外,准备酒宴摆上城头。”
许褚听了陶商的第一句话,以为他要率兵出击,但听了第二句话,就有点懵了。
开城门,多少能够理解……准备酒宴是怎么回事?跟华雄野餐吗?
许褚刚要开口,陶商却是急切道:“先别说那么多了,一会我再跟你解释……听我的,开城门,准备宴席,令兵马在瓮城内排开阵势,严阵以待。”
糜芳虽然也不解陶商的意思,但随着跟陶商相处的越久,不知为何,糜芳心中对陶商就越是信赖。
不知从何时开始,糜芳对陶商的急智产生了深深的憧憬,并且是那种可以无条件的、盲目的憧憬。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没脑子的崇拜有脑子的,是一种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
………………
阳人城的西门在西凉军的面前缓缓打开了,华雄见城门打开,不由得惊,随即面色一整,道:“暂缓攻城,令骑兵当先。”
西凉军又匆忙再次做出调度。
但是城中并没有像华雄想象的那样,冲出兵马排兵布阵与己方对峙,对方的城楼上依旧是一片肃杀沉寂,空旷的城门中,并没有闪出一兵一卒。
“都督,您看那边!”
城楼之上,但见徐州兵将摆开了桌案,一个又一个冒着蒸蒸热气的食鼎被端上城头,一大瓮的美酒亦是随着食鼎之后被抬了上来,陶商坐在桌案前,夹着鼎中热气腾腾的菜肴,在城上城下,两军众目睽睽之中……一边喝酒,一边就餐。
阳人城郭远处的平原上,西凉军士兵们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小子,光顾着吃菜……可是不是有点太不拿我们当菜了?
华雄骑在马上,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城楼上的情形,心中忐忑莫名。
“这……这什么情况?”华雄扬起手中的战刀,遥遥地指着城楼上安坐进食的陶商,怒道:“那个在两军阵前吃饭的是谁家竖子?”
李肃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缓缓言道:“身着白衣,不穿甲胄,年纪轻轻……应该就是他了,替陶谦那老不死的来附庸叛逆的陶家长子,好像叫什么,什么陶商……或是叫陶尚?”
华雄嘴角一撇,发出“啧啧”之声:“本督不管他陶上还是陶下,敢在本督面前临阵造饭的,这竖子还是第一个!今日若不将他生吞活刮,实在是难消本督心头之恨!!”
三国有君子 第三十八章 攻城战
陶商在城头上一边喝酒,一边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华雄军队,额头上在不知不觉中蒙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说良心话,现在固守城池,跟华雄硬抗,依照曹操的安排布置,这仗倒也不是不能打。
只是一旦西城开战,自己麾下的徐州军便会第一时间跟华雄硬碰硬的嗑上……等到曹操和刘备率军从另外两门赶到支援之前,承受华雄最猛烈攻击的无疑是自己麾下的士兵。
而毋庸置疑,此战结束之后,无论胜败,损失最大的也是自己。
陶商也是人,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私心——作壁上观、不要脸躲仗打的事他干不出来,但抛头颅洒热血,甘于流血牺牲奉献成全他人功绩的事,对不起……谁爱干谁干吧!
陶商此刻不指望华雄能够退兵,不过凭借此空城之法让华雄心有疑虑……只要能他疑虑一会稍缓攻城,等到曹操和刘备的支援一到,徐州军就不用独自硬抗华雄军的攻击了。
当然,陶商敢出此策,也不是他随便瞎想乱寻思的——毕竟历史上曾有前车之鉴。
同样是诸侯讨伐董卓时期,原本的历史上,江东猛虎孙坚也是在就用这一招空城之法吓退过董卓军。
当然所谓的空城之计,并不是指完全给对方展现出一座没有人的城池,而是表现出己方面对势大的敌军并无任何慌张之色,进退得法,犹似自然。
而没有人的城不叫空城,叫鬼城。
不过历史上孙坚对董卓军使用这招的时候,是因为他的名声太响亮了,不由得敌方不顾忌,不退兵……
换成陶商,陶商自问并没有孙坚那么强势的用兵手段,也没有‘江东猛虎’这四个字的赫赫威名,让华雄退兵未免有些太扯……但只要他能稍稍犹豫一会,给曹,刘支援自己的时间……在陶商看来,便是足够了。
……………………
西凉军阵前。
华雄果然是有些犹豫了。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华雄勇武果敢,以刚猛威震西州之地,面对陶商这种黄口孺子,华雄自然不必触他!
就算是陶商在城中真的有埋伏,华雄也不惧,徐州军的名声在那摆着……
陶谦一介老朽,在华雄眼里就是个狗屁,至于他儿子陶上上陶下下,连狗屁都不如。
但李肃适才曾言:徐荣那边传回的消息中说,一直没有碰上孙坚的部队,这一点就让华雄有点忐忑了。
孙坚善于用兵,在华雄所知道的人中,至少能排进前五……他该不会是假意放出自己去对阵徐荣的消息,实则自己却半道转头回来,与阳人城内的守军夹击自己吧?
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华雄不认真考虑。
见华雄犹豫不定,李肃上前言道:“都督如何不下令攻城?”
华雄摇了摇头,道:“城内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城外……!”
李肃哈哈一笑,道:“都督也忒小心了,谅那陶家小子,黄口之辈,何足道哉?纵有计谋,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华雄闻言哼了声:“我岂会惧姓陶的?只是城中尚有曹阿瞒那贼子!此人当初独身刺杀相国,心怀诡诈,城府极深,再加上孙坚尚无踪迹,有此二人在,再加上那黄口孺子这般淡定……不由本督不防。”
李肃听了一愣,也有些犹疑了。
若是说华雄是靠着勇烈以及战功当上的都督,那李肃这个骑都尉纯粹就是靠着侥幸得来的,论耍嘴皮子,他一个顶八个,但若是论打仗,他在华雄面前可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那依都督之意,咱们就此退兵不攻城了?若是如此,这进军的锐气,可就没了。”
华雄摇头:“不攻城,那自然是不能的!不过,本督要在此等上一等,孙坚的兵马若在附近,必然与那陶家小子约定时辰……少时若是孙坚不出现,则本督无后顾之忧,直杀入城,屠尽城内军民,鸡犬不留!若是孙坚兵马出来,那本督就先战孙坚,然后攻城便是!”
李肃竖起大拇指称赞:“都督神算,世所不及也……”
华雄狞笑着点头,道:“待稍等一时半刻,若是附近确无孙坚接应,看本督把那吃饭的小子脑袋拧下来斟酒!”
…………………………
华雄和李肃以为自己研究的明白透彻,却没有寻思到,此时此刻,城内的负责守卫其它城门的曹刘两路军,先后已经赶到了西门助阵。
曹操和刘备分别赶上瓮城城头,却见城内偃旗息鼓,甲戈藏歇,城门大开不见兵将,而陶商却是在城头竖长案,案上摆放食鼎,一手执长筷,一手执盏……一边吃,一边唰唰冒冷汗。
这饭吃的也挺遭罪的。
曹操眼睛一眯,看了陶商的背影一会,然后又仰头看看城门外远处暂时还没有进攻华雄军队,恍然而悟,暗自点了点头。
刘备神色不变,望着陶商的背影双眸放光,似是颇为感慨陶商临阵造饭的潇洒风姿,微有艳羡之色。
两人走上前来,曹操伸手一拍陶商的肩膀,却把陶商的酒盏吓得差点摔在地上。
“谁?”陶商急忙回头。
看到的却是曹刘二人,随即放下心来,接着一看曹操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孟德兄,你吓坏我了……差点休克。”
“休克?何意也?”曹操不由好奇。
“跟死也差不多了!”陶商喃喃道:“你们可不知道,我在这里度时如年,就怕你们俩赶不到……”
刘备安慰陶商道:“陶公子何必担心,我二人这不是到了。”
陶商望向远处,奇道:”华雄这厮不走寻常路,近的北门不打,居然特意绕路来攻西门……你们说他是不是迷路了?”
曹操闻言哑然失笑:“这个……好像不太可能。”
刘备赞叹道:“陶公子在万军之前,笑若依然,不惊不慌,直如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实在是让人敬佩。”
陶商谦虚地摆摆手:“玄德兄见笑,其实我心里很紧张的,只能靠吃饭压压惊了。”
曹操重重的一捏陶商的肩膀,道:“陶老弟何须过谦,这招虚虚实实,令对方举旗不定,迁延了攻城时间!曹某今日算是跟你学了一手……你且放心,现在这城中之事,自有曹某主持!”
说罢,便是大步流星的走到城头,喝令传令兵拿过令旗,硬着城头上的劲风,冷厉的注视着远处的西凉军队。
直到这个时候,陶商似是才在曹操身上看打了一些后世所盛传的那位威震天下的魏武帝的雏形……矮小的身躯此刻显得格外伟岸,令旗在手,昂首挺胸,仿如指点江山,没有一点丝毫的胆怯与做作,一切都显得那么顺风顺水,自然流露。
陶商现在心中暗叹道……这才是曹操!
而西凉军中,华雄也似是看出了不对,他虽然隔的距离较远,但阳人城瓮城城头的大概,还是能依稀看的清楚。
但见此时看到城头之上,不再是那个喝酒吃菜,镇定自若的白衣少年,而是变成了一个身披重甲,昂首挺胸的执旗将军,虽然只是个大概的轮廓,但华雄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曹操去年在洛阳任职的时候,屈膝于董卓帐下,和华雄也是经常见面,所以此时此刻,华雄一眼就把曹操给认出来了!
眼见西门的守将从造饭少年陶上上变成了中年贼子曹孟德,华雄虽然不明就里,但多少也能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对方的蛊惑——不由勃然大怒!
本来曹操因为刺杀董卓一事,西凉诸将便已经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这老小子刺杀没成功后居然还在洛阳诸将的眼皮子底下跑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传令兵何在?”华雄高声呼喝。
“在!”
“攻坚军在前,冲车云梯次之,给本督肃清城中逆贼!”
“诺!”
“咚咚咚咚!”
随着厚重深沉的鼓声,华雄军的前部前锋军开始向阳人城展开了激烈的进攻,而华雄则是坐镇中军,双眸冒火的紧紧盯着城楼上的曹操。
曹操面色丝毫不见慌乱,沉稳应对,只是一边挥舞令旗,一边吩咐左右传令兵安排弓弩兵,磊木士族,铁甲军,盾牌兵,以及应援兵的调度和分配。
陶商则是躲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学着、观察着。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东汉末天字号第一枭雄在这里身体力行的亲自给陶商上课,怎么能够不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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