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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直到进攻到他们将袁军的军阵从最前冲到最后,完全的撕裂开来为止。
当然,届时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没有退路,因为被他们撕开的袁军军阵,并没有立刻合上,而是有许褚,徐荣,陶基等人,率领四万的金陵中军,享受着他们的冲击的成果,金陵军冲入缺口,奋勇拼杀,为前方的铁浮屠保驾护航,清出退路,并继续延续他们在袁军中取得的优势成果。
半年来,八百铁浮屠的重甲骑兵,陶商全权教给了徐晃训练,这八百重骑兵日日夜夜吃在一起,睡在一块,大家秘密操练,从无间歇,这样的生活使的他们亲如兄弟,也使得他们在战场上配合十分默契。
即使是面对十万人众的大军团,这些重骑兵也是紧紧的抱成一团,犹如一块万斤巨石,坚定的在全是敌人的人海中,去奋勇完成他们应该完成的任务……
冲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却是马上又会遇到一波又一波的生力军当在他们的面前,虽然在战力上,袁军的步兵拿这些如同怪物一样的重骑兵不能怎么样,但是八百重骑兵的心中还是忐忑莫名。
毕竟,他们现在是深陷在敌军的人群之中!
他们心中唯一的支柱,就是冲在最前面,奋勇挥舞着开山巨斧,丝毫没有胆怯的徐晃!
徐晃一边向前推进,一边双手握斧左砍右劈,吼声如雷。
大部分的袁军士兵都被他们的气势和恐怖所震慑的不敢向前,四下奔窜——但还是有一些硬茬子的存在,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些被杀红了眼的袁军士兵毫不示弱八九成群拥簇而上,用自己的身体与这些铁人铁马的怪物相抗衡,即使被撕裂撞击的血肉横飞,也毫不退缩。
勇士,在这个天下,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
前面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敌人,仿佛无休无止,徐晃也是人,他的心中也有惊恐,也有胆惧,但坚定的武人信念支撑着他面上却不为之所动,只是犹如机器一般的向前奋勇前进。
所谓的万人敌并不存在,武艺在高,在战场之上,依旧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身为武将,最重要的是强大的心理素质!
在他身后的那些普通士兵们心中胆怯的时候,身为将领的武人就要有责任表现出毫不畏惧的勇气,带动大家拼命向前,因为在这种时刻,武将就是士卒们的心灵支柱,武将的表现,是决定了士卒们继续奋战还是胆怯而撤的一个重要的核心因素。
战场之上,打的不仅仅是人的身体,心理战也很重要。
徐晃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优雅风度与豪情万丈,此刻的他,就是一尊杀戮的机器,沾满了鲜血的长须随意的粘在脸颊上额头上,他和马匹上的重甲,无处不是褐色的鲜血有凝固的有湿乎乎的,看上去虽然狼狈不堪,但却炫彩夺目。
所谓的亚夫之才,指的并不是他的勇武,而是他能够带给手下士卒们强大无匹的精神力量!





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低 迷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浮屠的重骑兵已经快要冲开袁军的兵阵,而抵达袁术所在的后军!
“支援后军……”
“靠拢!向后军靠拢……”
袁军的大将张勋和桥蕤等人看出了己方所存在的弊端,开始指挥本部兵马向后方急撤。
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走,他就是继续在中军指挥兵马,稳定局势的袁术刘勋。
刘勋在袁术的战将之中,属于最有才华和谋略的将领,论及统兵指挥,分析局势,排兵布阵,袁术军中当以刘勋排名第一。
刘勋冷静的观察着战场中的局势,他心中明白,其实这场战争,以袁术的实力,其实是可以完全打赢的。
金陵军的装备确实精良,而且兵械也充足,但这并不代表金陵城的士兵打不死。
刀再锋利,挥舞的久了也会有钝口,没有强壮的体魄,再锋利的刀也挥舞不久。
铠甲再多,也只是多了一些保命的机会,但不代表砍不死,面对精锐善战的军士,一样能够刺的透。
重甲马再凶悍,也不是没有弱点,这些重骑兵的再是无坚不摧,但速度过慢,且没有转圜冲锋的余地和余力,持久力不强,一波冲锋之后,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过大的威胁。
这样的骑兵,表面上似乎是勇猛无敌,但跟速度极快,持久力极强,嗜血善战的西凉铁骑、并州狼骑或是白马义从等百战精骑相比……
金陵城的这支重骑兵,可以说,还是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刘勋长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有些责怪主公的焦急。
南阳的大军,基本都是在最近几个月招募而成,草草操练,不堪大任,这十万人马,若是能交给自己仔细的操练两年,要对付陶商的金陵军,刘勋觉得,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战胜。
哪怕是袁术不亏待孙氏兵马,为孙氏兵马配备最好粮秣和盾械,今日之战,凭孙家军也能和陶商战个五五开局。
上将军的心气,还是太高了。
……
……
此时的袁术已经收了心气,因为他开始有些发慌了。
袁术惊恐的看着那支已经冲破了中军战阵,正一点一点向着自己挪动的重骑兵,面色变的极其苍白,浑身不由的打着摆子,嘴中说不出话语。
袁老二虽然也不是凡人,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懵的够呛。
先是漫天的飞石,后是突如其来,不在自己预想中的重装骑兵冲破己阵,又有金陵的步兵跟随其缺口掩杀,己方的新兵们由于操练不熟,完全控制不住这种局面。
而自己中军的战阵,在那些行动缓慢,却冲破力极强的怪物铁骑的攻坚之下,丧失了战意,军士们正如同潮水一样,向着着四方八方的分散开来,不断有士卒倒在那些铁骑的刀枪棒下,但更多的士卒是因为不敢应战,而被对方的马蹄子践踏而过,即使是如此,还是有更多的士兵还是再向着两面分散开去,以求能够躲开这些铁骑的进军路线……
不过这八百铁浮屠,在冲锋的过程中,也产生了巨大的损失。
因为速度过慢,在冲锋的过程中,很多士卒被两侧干扰的袁军用武器拉下了战马。
一旦跌落至马下,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兵便会被韩浩的袁军士卒紧紧的包围在中间,无处遁逃,瞬间就被刺为肉泥。
从重阵开始到最后,至少有三百名重甲骑兵已经被拽下了马来。
但是即使同伴跌落了尘埃,剩余的人马亦是坚定的遵守责任,继续驰骋向前。
直到他们能冲到袁术的面前为止。
突然之间,袁术的眼眸顿时睁大了!
虽然距离还很远,但那只铁骑军打开的通路,却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行来的!
重骑兵的速度虽然很慢,但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所在碾压推进而来!
“陶贼!某与汝誓不两立!”袁术狠狠的在战车上一跺脚,接着高声呼喝道:“备马!快,给我备马!”
此时在不备马,一会若是再想逃跑,却是来不及了。
袁术此时,若是坚定的守护在战场,命手下招呼兵将,坐镇指挥,鼓舞士气,未必不能歼灭这支一力冲锋,奔着自己而来的重骑。
但是,袁术赌不起。
四世三公之后的性命,在袁术自己看来,比这些只知道一味冲锋的贱命骑兵要宝贵得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袁术没有必要拿自己金贵的命跟在他眼中的蝼蚁贱命去赌。
手下将战马迁了过来,袁术连宝剑都顾不得带,一边将适才因惊慌失措之时歪斜的头盔扶正,一面手忙脚乱的跨上了战马,接过手下递上来的鞭子,一挥马鞭,急匆匆的向着西面而去。
而袁术的亲军、掌纛手,亦是不敢怠慢,紧随着袁术奔西面而撤。
战场之上,由孙贲、黄盖、程普等人率领的孙家军因为金领军和袁术军的前后轰击,不堪重负,早已从侧翼撤离,而其余在中场的袁军士兵,此刻因为袁术本人和帅旗的退却,亦是萌生了退意。
主将都不打了,这些士兵还打个球。
刚刚被刘勋整顿完毕,有意反击的袁术中军,再一次的处于不利的被动局势。
刘勋的心中这个气啊!
他心中暗骂袁术还不如陶商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陶商的胆子不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宁可躲避在濡须坞里,也不给自己的将士们出来添乱。
袁术却太气人了,论及统兵作战,他或许可能比陶商强些,但估计也是强的有限。
你要是没有必死的决心,就别出来嘚瑟好不好?
出来了,你就别往回尥!
这一下子可好了,逼你装着,事却不担!那你出来嘚瑟个球?!
刚刚被刘勋带回到正道上的袁军,因为主将与后方大纛旗的临时撤退,士气再度陷入了低迷。
这样一来,就给了许褚和徐荣所率领的步兵更大的机会。
金陵步兵乘着这新一轮的骚乱,再一次的对袁军展开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徐晃眼见自己都要即将冲出后阵了,可袁术居然溃逃,心中不由的焦急万分。
他此番进兵,乃是带着斩下袁术首级的将领来的!
若是放跑了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徐晃一边杀人,一边吩咐身边跟随他的重骑校尉暂代他指挥铁浮屠继续冲阵,自己则是率领着百名重骑,改变方向,直奔着袁术所奔逃的方向追击而去。
无论如何,今日说什么也得留下袁术!
可惜的是,徐晃的重骑实在是速度太慢,望着奔逃而走的袁术,他根本就追不少。
而且,就在这个节骨眼的当口,还有个人闪身出来,阻挡住了徐晃的去路……
被徐晃气势所震慑四下奔逃的乱军中,突然闪出一只队伍拦路。
为首的大将,雄壮腰圆的身躯顶着牛角盔,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暴声喝道:“吾乃后将军麾下,中郎将纪灵是也!尔等贼子,想伤吾主,先过某家这一关!”
徐晃此刻根本顾不得眼前之人是何人,只是口气冰冷的喝斥了一声:“闪开!”
接着,便见开山巨斧在他手中向着纪灵用力的抡了出去。
纪灵也不害怕,鼓足了气力,抡起了膀子,挥舞着五十斤的三尖两刃刀就冲着徐晃迎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徐晃的势头终于是被纪灵给拦住了。
两人在马背上都是晃了一晃,一招交手错位都差点跌下马来,徐晃伸手勒马,仰头看了看袁术绝尘的背影,惋惜的长叹口气。
可惜了,到底是把敌军的首将给放跑了!
徐晃阴沉着脸,转头冷冷的瞪视着纪灵。
铁浮屠的装备虽然有利冲锋厮杀,但若是单对单的斗将,却多少沾了些吃亏。
至少在马匹的灵活性上,徐晃的战马因为身披重甲,此刻肯定是不如纪灵的。
不过事已至此,不战却不可能。
金陵猛将,对上江淮名将,沙场对决,一人用斧,一人用三尖刀,如同两只猛虎,开始彼此冲撞了起来。
巨斧和三尖刀在空气中又一次的撞击在了一起,二人彼此再对一招,依旧是五五开局。
纪灵和徐晃都是力量型的猛将,平日里除了武艺,最自负的便是一身的力气,最擅长的也是比力气。
二人驾马再次交手决定再过一招!
这一次二人更是鼓足了全身余勇。
“嘭!”这一次的碰撞,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声,依旧是不分胜负。
三招交手,二人还都是上下不分。
徐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纪灵,知晓有此人拦路,他今日想乘摘下袁术的首级,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徐晃此刻有心跟纪灵一较高低,但此刻自己深入敌阵后方,与纪灵纠缠不是时候,二则袁术遁走,主帅潜逃,其大军撤退亦是即刻,此时不乘乱返回去在袁军中捞些好处,却是又待何时?
三是这纪灵的勇武,似是不在自己之下,眼下坐下战马甲重,又奔走许久,若是与纪灵生死相搏,在战马的形势上,怕是会吃一些亏。
但是,当务之急,却是得将眼前的这个莽汉支开,此人一旦缠上自己,短时间内,定然是难分胜负。
想到这,徐晃突然哈哈一笑,扬天道:“贼匹夫,你中我家府君之计矣!袁术所遁逃之处,早有我家府君提前安排的伏兵,汝在此与我相斗,嘿嘿,想必此时,袁术贼子的头颅,已被伏兵斩下,送往濡须坞了!”
纪灵一听这话,粗犷的大脸顿时变得通红,他呲眉瞪目的紧紧的盯着徐晃,咬牙切齿的怒道:“汝此言,真焉假焉?”
徐晃冷笑道:“汝主已死,还不速速下马归降,看你尚有几分勇力,我可荐你往陶府君帐下做一戟郎,或是不会埋没你这身蛮勇……”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纪灵狠狠的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怒气冲冲的道:“放屁!你等着,待某家救出吾主之后,再来撕烂你这张臭嘴!”
说罢,纪灵急忙调转马头,率领着麾下兵马,直奔着袁术仓惶逃走的方向而去。
而徐晃也是长叹口气,心中感觉适才的形势却是颇险,若是真被纪灵缠上,他此刻还真就是危险了。
徐晃暗骂一声“蠢材”,接着调转马头,率领一百重骑翻身寻路而走。
此时的袁军本就因为连番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惊吓而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最致命的,还是袁术临阵撤离,而金陵军则是因为几番出其不意的手段而挫败袁军,此战打到这种形势下,端的是无需再战。
在这种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意的情况下,张勋、刘勋等指挥大将,在不得以之下,只能鸣金收兵,安排麾下的兵马迅速撤离战场,离开了濡须坞的战场范围。
但金陵军虽然打胜了,但很多胜机都是掌握在连续的出其不意,但若要吃下袁术军庞大的军团,以金陵军的能力还是完全不行的,因而亦是不敢尾随相逼。
毕竟在此一战之下,一年来积攒的家底都已经展现在了袁军的眼前,再无能够令对方慌乱的奇物展露。
执意的追击,只怕是会得不偿失。
见好就收,才是金陵军的根本宗旨。
濡须坞之战,以陶商的金陵军胜利,袁术的军团连番失利败退的结果,而缓缓的拉下了帷幕。
……
……
袁术的帅帐内。
“啪~~!”
袁术重重的向着地上摔了一个酒爵,脸上充斥着让人精心胆寒的恐怖。
“十万人马?十万人!居然让人给击退了!”
袁术恶狠狠的来回扫视着下方站立着的一个个臊眉耷眼的将领,怒气冲冲的道:“袁某的天兵压境,居然被陶家小儿打的头都抬不起来,折损了那么多的人马,却连濡须坞的边都没摸着一下?这仗打的好啊!打的让天下人,日后都将视袁某为蝼蚁之辈!”
下方的众将,闻言都是一声不吭。
袁术恼羞成怒的吼道:“到底是谁领头先跑的!回头给我查,查出来了,立斩不饶!”
张勋和桥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是好……
他们俩现在若是遵守将领,现在就上去将袁术就地砍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这仗打的谁都没错,孙家军在将领新丧,士气低迷,粮秣和装备军械都不足的情况下,败于金陵军,无可厚非。
袁术军的将领们和新军士卒也没有错,毕竟金陵军的装备精锐,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利器与重甲这些人事先并不知情,若是知道是这种情况,只要改变战术和策略,就算是打不赢对手,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输的这么没面子。
而且刘勋在东征之前,已经将个中利弊给袁术讲的明明白白的,可是他刚愎自用,不听良言,如今打了败仗,却来指责这些将领……
这么不讲理的主公也着实是没地方找去了。
袁术麾下的诸位将领们都不说话,帐篷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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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第二百三十章 水 路
袁术见帐篷内的人一个个的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股无名之火“噌噌噌”的蹿了起来。
“说话啊!”袁术咬牙切齿的道:“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哑巴了!”
刘勋深吸口气,站出班来。
“上将军,今日之战,非战之罪,实乃我军大意,瞧不起金陵守军,仓促兴兵,故而方有此败。”
袁术闻言眉头一挑,似是有些不太高兴。
仓促兴兵,方有此败?
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我的过失了?
刘勋见袁术不吭声,随即道:“后将军,如末将所料不错,今日之局,想必早在陶商来金陵城前,就已经是有了筹划谋算……此子断然是早就预料到了,主公会有攻打金陵城的举动。”
袁术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刘勋斟酌了一下词语,继续道:“金陵守军,战马,人人披甲,如此大批量的战甲打造,即使陶商有金陵铁矿能够支撑,但在民夫劳力上,陶商也一定是调集了丹阳郡的全部,只有全员一年备战,他才可能积攒出如此多的甲胄和兵器,为的就是能在这一战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以对抗我军……”
说到这,刘勋顿了顿,道:“上将军,若果末将所料不错,上将军攻打金陵或许只是一时之意气,但陶商,很有可能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今日之战了。”
袁术闻言沉默了,脸色不善。
这不摆明了说自己不如陶商么。
这话也就是刘勋说说,因为袁术和刘勋从年轻时就相熟要好,若是换成别人……
三层皮也不够袁术扒的。
见袁术沉默不吱声,刘勋又谏言道:“属下恳请上将军退兵。”
袁术的面色顿时变了,怒道:“你胡说什么?”
刘勋不急不缓的为袁术解释道:“袁公,我军虽然兵多,但大都皆是新卒,不堪大用,而陶商早有准备,此战在先机上,我们就逊色一筹,但陶商所拥有的,不过是一郡之地,其人口不足六十万,主公占据南阳、汝南、颍川、九江、庐江五郡之地,人口数百万,焉能是陶商相比?其所依仗者,不过是士卒甲胄与重骑而已,以末将度之,陶商一年来全力备战,征召民夫冶炼镔铁,但此举绝不会长久,毕竟丹阳十八县,修路、修桥,民生,渔牧皆需人夫,人口摆在那里,陶商全力冶铁一年,已是极限,其后兵甲亦是不会再多。”
顿了顿,刘勋又道:“至于那铁甲重骑,虽然凶悍,但速度太慢,又不能持久,且末将观其马蹄皆露于重甲之外,只要能斩断其马蹄,此一军全不足惧,况且其与吕布的并州狼骑相比,实在是远远的落了下乘,末将回去,抽出一军单独训练,必然可破此重骑!”
说到这,刘勋又道:“另外,以孙坚遗军之战力,其实当不在金领军之下,只是主公待之甚薄也,此番征战,孙氏兵马的战备与粮秣皆不齐全,士气低迷,又因此折损了祖茂,着实可惜……此次回去,主公若能倾心待之,尽收其心,附以精甲,以淮南之富庶,武装孙氏兵马,一年后必在陶商的金领军之上,且届时我新军亦是操练已成,且陶商所展现的那些手段,我军亦是悉数知晓,今日之慌乱便不会再犯,如此一来,一年之后,金陵城唾手可得!”
诸人之中,阎象听了,不由得在心中大点其头。
刘勋,确实有上将之才,若真如他所说安排布置,一年之后,想打下金陵城确是不难。
但很显然,对于刘勋的上策,袁术并不打算采纳。
“退回去!”袁术冷冷的说道。
“啊?这……”刘勋有点懵了,不明白袁术为何如此不听劝。
“袁某兴兵来此,寸功未立,就这样退回南阳……又何面目去见天下人?还不退下!”
刘勋闻言,长叹口气,无奈的摇头。
袁术冷然的扫视剩余诸人,道:“怎么破陶贼,谁能教我?”
众人又是低头不语。
不吱声?不吱声就能躲过去吗?
袁术瞪大了一双眼睛,仔细的环顾了一圈周遭的诸人,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最终,他把目光又落在了主簿阎象的身上。
阎象的心,在一瞬间似是都要碎掉了。
祖宗唉……咱能不能别有啥事都瞅我行不行啊?
这帅帐内蹲着好几十口子人呢,你就不能转头瞧瞧他们去?
每次别人不吱声都找我,我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的?
阎象的脑海中,此刻奔腾了几乎一万匹草泥马。
但很显然,阎象的想法袁术完全不知道。
他还是在那里一个劲的,使劲的盯着阎象瞧。
阎象现在很想上前去给袁术一个大耳刮子,高声骂他一句:瞧你娘!
可惜他没有这个狗胆。
在袁术目光的注视下,阎象着实挺不住了,此刻再不站出来说点什么,恐怕绝难敷衍的过去。
阎象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迈步出班,冲着袁术深深的施了一礼,正了正颜色道:“上将军,若是不依刘公之言,继续与金陵军陆战,我军无论如何,怕是都讨不来好的。”
袁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依稀记起阎象在出兵之前曾对自己提起过以水战制胜的事情,但自己却因为麾下士卒众多,再加上陶商在大战前曾给自己写过的那一封书信,着实是令袁术昏了头脑,因而一时忘我,只顾着强袭濡须坞,却将最有利于自己的战法完全的抛之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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