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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千澜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尘非空
帝女千澜传
作者:六尘非空

九年相伴,今朝死别。他登基为帝,她家破人亡。九年,敌不过权力至上,敌不过岁月变化,说到底敌不过的是人心。再世为人,她放下前尘往事,努力追寻真相,誓洗冤屈。渣女挡,我废。渣爹不疼,我弃。谁知却撞到那乌黑的眸里,如画眉眼浅笑,声音温柔却说着“辱她便是辱我,伤她便是伤我。”为护汝一生平安顺遂,愿与天下为敌。他步步算计,她步步退却。还是叫他算去了一颗心。圣临大陆迷雾重重,一场腥风血雨将牵起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皎皎云中月,灼灼桃上花。花开将归时,独自归黄泉。





帝女千澜传 楔子
月色皎洁,冰凉的月光照亮了西华皇宫北苑的一角。院子里万籁俱寂,只余蝈蝈声声鸣叫,黑漆的牌匾上刻着兰汀宫,在黑如墨的夜里,十分醒目。
屋内红纱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拂,一灯如豆,烛台旁是一张绝美的脸。似柳的眉,纤长睫毛似欲飞的蝶,精巧的小鼻,桃色的唇。风轻轻吹过,青丝拂过脸颊,左脸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让人胆寒,生生毁了这张可倾天下的脸。
蒋漱兰坐在桌前,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空茫。她已经坐在这荒废的宫殿里整整一天了,空荡荡的宫殿不甚荒凉,木制的地板早已腐蚀,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若是以前这小小宫殿焉能困住她,只是武功尽废,这破旧的兰汀宫便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天色愈黑如墨似的黏稠压抑,蒋漱兰灰败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扇好久未开的门,她在等,今日他登基,他一定会来,不论他是为什么而来,她都只是想再见见他,那个与她共度了九年的男子。
今日西华新帝君凌风登基,在太和殿犒劳众位功臣。
高德海站在一身明黄的君凌风身边,小心伺候着。
大殿上舞女衣袖飘飞,曲乐悠扬,大臣们和乐融融。特别是丞相苏大人开怀畅饮,咧开的嘴就没有合上过。此番苏大人助陛下诛伏罪臣蒋家,荣登宝座,乃从龙之功,更何况陛下身旁还坐着身受恩宠的苏悦汐苏小姐,苏小姐是苏府嫡女,与陛下青梅竹马,皇后之位不言而喻。能入官场的人都是聪明的,自然对苏丞相曲意逢迎,要是入了苏丞相的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君凌风坐在高台之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凉薄的唇,俊美的似妖孽一般摄人心魂。此时的他独坐高台,登基称帝坐拥万里江山,可心底却空落落的,盯着某处那是一盆将开未开的墨兰。拿起酒杯,尽饮而下。
一旁的高德海见此,眉微皱,陛下米粒未进又喝了这么多酒,恐怕待会难受,想劝上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伴君如伴虎,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
一直到宴会结束,君凌风与苏悦汐摆驾回宫。
苏悦汐一身红色衣裙,上锈牡丹百朵,朵朵生辉,是内务府花了大半个月召集三十二名绣女赶制出来的。美人娇艳似花,新月眉弯弯,眉目流转就有光华艳艳,她抬眼望着君凌风俊美的侧颜,朱唇轻启,声音轻柔“皇上,蒋家的罪状刑部已经写好了,只等蒋姐姐,不,是蒋漱兰,画押了。现下皇上刚刚登基,蒋家余孽不除,恐江山不稳。”
君凌风毫无情绪的脸在听见那三个字时,明显有了波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空气渐渐凝固,苏悦汐摸不清楚君凌风的想法,就想跪下认错。却听的男子道“去兰汀宫。”高德海得令,高声道“摆驾兰汀宫。”
一行人朝着北苑去了,苏悦汐娇艳的脸上微微一笑,眼神冰冷,蒋姐姐别怪我,谁让你抢了我的凌风哥哥。
蒋漱兰是五岁的时候被送到君凌风身边的,那时的她不止是蒋家的大小姐,更是先皇为君凌风挑的贴身护卫。为什么不挑男子,反而挑了一个比君凌风还小的女孩子呢?一是蒋家乃将门之后,所出子弟武功极好。二则是蒋漱兰是这些极好中的极致,她三岁便被蒋将军送去了煞血楼,没有人知道那两年这个小小的女孩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两年后,女孩归来尽是打败了大内所有的顶级高手,被先皇赏识派去了君凌风身边,暗中保护。当然没人知道她其实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国安局的保镖。
她与君凌风,君凌风的弟弟君凌灏一同长大。君凌灏乃五皇子,是君凌风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生母去得早。
君凌风与君凌灏关系十分要好,待他像亲弟弟一般疼爱,容妃娘娘也就是当今太后给君凌风的东西,只要他有,那么君凌灏就有。而容妃娘娘却是不太待见这位年幼丧母的五皇子,碍于君凌风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不近不远的。
苏悦汐是在君凌风去上书房读书时,来到君凌风身边做侍读的,转眼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那时的粉衣女孩,娇弱的惹人怜爱,一口一个蒋姐姐,蒋漱兰亦当作妹妹来疼爱。
沉重的推门声,将蒋漱兰拉回现实,双目渐渐有了神采。
来人一身明黄,赫然就是君凌风,君凌风环视一周将目光定在一身脏污的蒋漱兰身上,只是轻轻一瞥便移开了,不顾大殿经年未扫,灰尘满布,抬步坐在了大殿的上座。
苏悦汐跟着进了大殿,一身红衣尊贵无双,与蒋漱兰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刑部张大人尾随,见了君凌风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凌风桃花眼微眯,手肘撑着,语气不掩冷漠道“平身。大人该怎么办照办就是,不必在意朕。”张大人微微行礼应了,“带上来。”
随即,就有五六个人身着褴褛,踉踉跄跄的带着沉重的枷锁走来,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声响。蒋漱兰迷茫的脸,在见到那五六个人时瞬间不安了起来。那些人瘦若柴骨,憔悴不堪,身上的衣服血色浸染,分明是动了极刑。而这些人正是蒋家的下人,虽是下人却是情谊深厚,蒋漱兰的贴身丫头半语,晴柔也在其中。
然后刑部的人递了一张纸给蒋漱兰,上面白纸黑字,桩桩件件都是蒋家的大罪。蒋漱兰决不相信父亲会如此,父亲为人光明磊落,时常教导他们为人处事之道,忠君爱国之理。这罪状蒋漱兰不签,张大人见状道“罪妇还不签字画押。”
蒋漱兰好久未开口说话,声线沙哑刺耳道“我蒋家忠心赤胆,绝不可能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君凌风眼神冰冷的睨着蒋漱兰,怒火中烧,手不自觉的撺紧。忠心赤胆?真是可笑。苏悦汐见状低眉不语,眼中的情绪却暴露了此时的喜悦。
张大人见蒋漱兰不从,心思一转,想起苏大人的吩咐,悠悠开口“大胆蒋漱澜,蒋剑忠当众杀害五殿下,又欲谋害太后娘娘,罪孽深重,你还敢狡辩?”
杀害五殿下?谋害太后娘娘?蒋漱兰愣愣的呆住了,近日宫廷政变,她是知道蒋家也牵涉其中,不料却是杀害凌灏?心中一急,便问道“凌灏怎么样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君凌风眸中风暴突然卷起,冰冷冷的道“杀。”
侍卫动作迅速,上前干脆利落的了结了半语的性命。半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嘴角含笑的去了。作为蒋家人她是不会拖累小姐的,何况小姐平日待她们不薄。她先走一步,不能再陪着小姐了,她多想看小姐一身红衣出嫁的模样,多想找到自己失踪多年的爹娘,但是这些都随着这个凉如水的夜晚破灭了,小姐你多保重,半语拜别。
蒋漱兰早已干枯的泪腺突然涌出泪花,盈满眼眶,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在心上烙出一个个枯洞,半语,半语。。。。即使泪眼迷蒙,她依旧可以看到跪在那里的人,双手都摆出同一个手势,愿为蒋家奉献一生,无怨无悔。那是每个蒋家人入府的誓言。
张大人嘴角扬笑,胡子翘了起来,施恩似的道“蒋漱兰,皇上开恩,若是你签了这字,这些最后的蒋家人还能活下来,你自己掂量这办。”
最后的蒋家人?偌大的蒋家就这么在宫廷政变中做了牺牲品,父亲,娘亲,哥哥,还有未满一岁的小弟。。。都走了吗?都走了,都走了吧。蒋漱兰眼中的光彩渐渐迷失,她要保住这些人,他们为蒋家奉献一生,她作为蒋家大小姐,断不可能弃之不顾。
蒋漱兰颤抖着手,缓慢的伸向那张满纸胡言的罪状,手指哆嗦的厉害。终于指尖落在了纸上,传来痛彻心扉的触感。一滴泪打在那脆弱的纸上,模糊了字迹。
君凌风你登基称帝,我家破人亡,这样的伤害,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原点。她凄然一笑,心中带着撕裂的疼楚,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狠与护短,只是这次不是护她罢了。
她拖着早已僵硬的身躯,缓缓跪行至大殿中央,猛地磕头,声线沙哑,带着哭声“罪女以蒋家家住之名将他们逐出蒋家,请皇上放过这些人。”磕一下便道“求皇上放过他们。”再抬起头时,鲜血染红了额头,血顺着流下,流进了眼中。透过血色看见那春风似的桃花眼满是冰冷,也好九年情谊在这一刻毁灭,她会把他从心中一点一点抹去。
君凌风见她额头溢血,身体一紧,心中疼痛,飞快道“不必磕了,朕准了。”
蒋漱兰笑了,匍匐在地,血合着泪流下,湿了木制的地板,“谢皇上。”
君凌风再也看不下去了,拂袖出了兰汀宫,九年相伴,三千多个日月,他早已迷失了心,原以为待他登基之时,便是她花嫁之日。正是因为深爱,是以也经不起背叛,深宫几许,尔虞我诈让他失去了对人信任的能力,她为父传递机密,害死了凌灏。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的母妃也。。。。他恨,他明确的知道要蒋家身败名裂,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待她。九年时光最终敌不过权利,敌不过岁月,敌不过人心。。。。
君凌风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头皱起,吩咐高德海“你去找几个可靠的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别让她出兰汀宫。”
“诺。”高德海应声去办了。
苍白的月色下,君凌风站在夜风中,身影萧索,既然放不开,就囚着她,也锁着他。
兰汀宫中,君凌风走后,苏悦汐挥退旁人,笑意盈盈的走到蒋漱兰面前,纤纤细手挑起蒋漱兰的下颚,“啧啧啧,姐姐这副模样真是叫人尤怜,怎么样家破人亡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妨告诉你,你引以为傲的武功,是我让人废了的。”
此时此刻蒋漱兰怎能不明白,琵琶骨处痛得她脸色苍白,冷声道“拿开你的脏手。”
苏悦汐也不顾蒋漱兰的无理,直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裳,从袖中拿出一把长命锁,丢在蒋漱兰眼前,闲闲道“明日本宫不想再见到你好好地活着。”拿起绢帕擦了擦手,丢在地下,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大家都是聪明人,那锁意味着什么她懂,蒋漱兰也懂。
人潮退出兰汀宫,大殿上只剩跪着的蒋漱兰,蒋漱兰轻蔑一笑,唇角越张越大,“哈哈哈哈。。。”凄凉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蜷缩在地。她蒋漱兰战场上可与人驰骋疆场,朝堂上可与人谈笑风生,却败给了后宫女人的争斗。
当夜兰汀宫走水。大火扑灭时,兰汀宫经年未修,早已被火舌吞噬,而蒋家大小姐只余一片灰白,芳魂消散。
蒋家乱政之事终于落下帷幕,据说西华新帝站在兰汀宫前整整一夜,然后病了一场,三日未醒。惹得朝堂晃动,苏家极力权衡方才平息。第四日早晨时,君凌风终于醒了,却不说话。吩咐高德海扛着锄头跟在他身后,终日饮酒,醉醺醺的对高德海道“如若我醉死了,就地埋了便是。”
苏妃娘娘看不下去,与新帝谈了一宿,第二日君凌风出现在朝堂之上,西华朝堂这才恢复正常。民间都称赞苏妃娘娘贤惠,也是从那日起,大臣们很难从君凌风脸上看到笑容。
不管皇帝如何,百姓只求能安居乐业,便心满意足了。而深夜之时,西华皇宫北苑一角,总能看到一抹身影,直愣愣的,不时还有细碎的哽咽声。。。。。




帝女千澜传 第一章 天命所指
艳阳高照,微风吹动柳枝,南唐御花园中百花争艳,香气不绝,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楼阁亭台,碧瓦重檐,楼宇之间自有一番味趣。
南唐的贵女们在园中赏花嘻戏,环佩叮当,好一幅贵女游春图。今日是南唐一年一度的百花朝,这百花朝俗称百花潮,相传是天上花神女夷的生日。每年这日皇宫都会举行祭祀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三日后举行百花汇让贵女们展示才艺,表面上是为了庆祝花神的生日,贵女们齐聚一堂,实则是众家名门挑媳妇的宴会,若是逢上选秀,则是充盈后宫的标准。但也不妨那些在百花朝上出彩的贵女名扬大陆。凤家小姐凤婉卿便是一个,凭借百花朝,而名扬天下的美人。
御花园偏僻一角,凤婉卿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梳着飞天髻,头上簪着云髻花颜金步摇,身姿芊芊,皮肤白皙,眉眼精致,有一种江南美人的韵味,低眉浅笑间尽是大家风范,站在这园中满园的花都失了颜色。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而一旁的凤如珊相貌平平,只算得上小家碧玉,身上的装饰比凤婉卿多了不知几倍,相貌不行只好靠服饰上来镀金了。
两人盯着前方的一方小池,池水波光粼粼,泛着绿色,再没有了动静,凤如珊神色慌张道“那死丫头不会是淹死了吧?”人都下去一刻钟了,那池水平静的吓人。
凤婉卿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裳,笑意盈盈,语气温柔却道“二妹妹贪玩,失足掉进了池中,我们怕误了祭天时辰,就先走了。不巧妹妹竟然落了水。”精致的眉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凤如珊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丫头闲庭信步的走了。
凤如珊被瞧的毛骨悚然,她没想到平日里温婉的凤婉卿居然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那她在府中可了劲的得罪她,岂不是。。。凤如珊望了一眼那平静的水面,反正不是她将凤千澜推下去的,心想有了这个把柄谅凤婉卿也不敢动她,便匆匆带着自己的丫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春风拂柳,池水幽幽,突然有气泡冒出,一道蓝光闪过,又归于平静。
南唐天坛,殿前广阔无边,由艾叶青石铺就十里,坛墙分成内坛、外坛。南边方型的坛墙,象征地。
北边的坛墙呈半圆型,象征天。北高南低,正是“天圆地方”。天坛便设在内坛中轴线上,中间由一条宽阔的丹陛桥连结,坛的周围矗立着四根石柱叫通天柱,代表四季;十步外是十二根金柱,代表十二个月;再十步有着十二根银柱,代表十二时辰。而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个相应图案按钮,四周还修建了半米高的石柱,表示了二十八星宿。
南唐皇帝带着众位妃子坐在中轴线上的观礼台上,大臣们则携带着女眷坐在台下。国师溟秦站在丹陛桥上,神情*,在空中划着一道道繁复的法咒。其实这祭祀并不是单纯的祭祀,更是为皇室测算下一代继承人。
南唐皇帝,手肘撑在腿上,神色郑重的看着国师。四周安静极了,只有宫女为皇帝打扇的声响。大家都知道皇帝对国师的看重都规规矩矩的坐着,生怕惹出什么祸端。
凤如珊到时,祭祀已经开始,还好众人都盯着国师,没有人注意到她,找到凤家的位置坐了下去。凤婉卿见了,轻蔑的笑笑,不在理会。
日至正午,阳光倾泻而下,国师的影子被拉长,模糊的容貌显得神秘。坛中火焰高涨,火舌冲天。
忽而一阵阴风刮来,天色暗沉,乌云密布,雷声轰鸣,观礼台上的众妃被吹得花容失色。皇帝用袖抵挡,在大风中也是摇摇晃晃。风卷起的尘埃迷了众人的眼。
高台之上,国师溟秦纹丝不动,神情古怪。手势万变。突然井、鬼、柳、星、张、翼、轸方位的石柱亮了起来,白日星辰突现。五百多颗星,那是一只展翅飞翔的朱雀。一声巨响,暴风骤停,云开日出,星辰退隐。黑暗暗的天空放晴,观礼台对面,祭坛之外。
一抹紫色身影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紫裙长及曳地,腰间缠着锦带,盈盈一握,发间一支玉兰簪子,简单大方,面容艳丽,一双凤眼清澈,却又凛然生威,三千青丝挽成云髻,披散在后,只是湿哒哒的。
待众人看清来人,神色各异。这不是那个凤家傻小姐凤千澜吗?她怎么会在哪里?还出现的这么奇怪。
蒋漱兰刚一醒来,发现自己身在水中,差点没被呛死。浑身冰冷,爬出了水池,拧干衣裙,环顾四周完全不知身在何方,鬼使神差的来了宽阔无边天坛。一阵风吹后,就发现自己被围观了,慢慢走进,高台之上那个皇帝装扮的人不是君凌风。靠,这什么鬼地方,难不成又是另一个朝代?
凤丞相一惊,千澜怎么会在这,连忙呵斥“大胆,千澜还不给皇上请安?”众人摇头,这个凤家小姐自从出生就没说过话,活脱脱就一个傻子,怎么会听凤丞相的话,就是听了也听不懂啊,心中哄笑。瞧她一身狼狈样。
蒋漱兰从前跟在君凌风身边礼仪也学了不少,既然这位老者认识这个身体的主人,那么应该也会帮着点。她现下又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按照老者所说行事了。众人都不包希望,等着看凤丞相如何下台,看凤家的笑话。凤丞相心中也明白,正打算向皇上借年纪小请罪。
蒋漱兰先一步动了。紫衣女子缓缓举手至齐眉,双膝跪下,头伏地,姿态优雅,三千发丝扫地,而后缓缓直起上身,双膝起,举手齐眉道“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标准的嵇首礼,姿态端庄,就是主持国礼的刘太常也无法挑错。声音清冷,如出谷黄鹂。
空气都凝滞了,众人好似石化了一般。凤丞相心中一愣,然后大喜,哼,敢嘲笑凤家。看着凤千澜也不是那么不喜了。
凤婉卿见状,眼中闪过阴霾,这个傻丫头命这么硬,淹都淹不死。凤如珊满眼震惊,刚刚看见凤千澜时以为她是来索命的,差点尖叫。还好凤婉卿用力拐了她一下,这才回了神。
暴风过去,皇上端坐在上座,想起方才的朱雀七宿,看向天坛上缚手而立的国师。溟秦神色凝重向皇上点了点头。
皇上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听见大臣们窃窃私语,神色不动,帝王之威尽显道“你就是凤家的二小姐,凤千澜?”
帝王之威一般人都是要被吓破胆的,就是下座的臣子这时也要惶恐。蒋漱兰神色没有丝毫慌张,在皇上犀利威严的眼神下,她抬头正视高台上的皇上,不卑不亢,*的唇微张,铿锵有力道“是。”声音在宽阔的广场上,回音阵阵。蒋漱兰神色不变,心思百转。原来这身体的主人叫凤千澜,是凤家二小姐。
刘太常最是重礼仪,跳出来指着蒋漱兰“大胆,皇上面前,岂容你无礼放肆?”在南唐直视皇上是对皇上的一种不敬,是要打板子的,严重者杀头也不为过。
蒋漱兰一点也没有被刘太常吓到,反而笑笑,一时间天坛上多了几分色彩,容色无双,一双凤眼看着刘太常道“敢问大人平日是否用眼视万物?”
刘太常看了看高台,皇上没有说话,便道“那是自然。”不知道这凤千澜到底是何意思。
蒋漱兰微微一笑“那再问大人,大人用眼视物,是否受心所指使?”
刘太常摸不清这凤千澜搞什么鬼,又不能丢了国礼监的脸,只好道“自然。”
蒋漱兰转向皇上,福了福身“皇上,既然眼本受心所驱使,那么千澜直视圣颜,便是打心里的尊敬臣服,何来无礼放肆之说?况且眼睛看到的,又哪里有心看到的真呢,古人曾言: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听其言,观其眸,人何匿之?”
众人听了这番论调,都若有所思,用心看人,妙哉。
刘太常也有所思,察人本就重在观其色,可是现在下不来台,丢脸的只会是他。呵责道“一派胡言。”
蒋漱兰冷声道“难道刘太常平日里不面圣颜,是因为其心不忠?不敢直视圣颜?”这番论调可是现代东西方共认的,圣人所言,当然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刘太常一惊,连忙跪下,拜倒“皇上明鉴,老臣三代忠良,日月可鉴啊。”
皇上慢慢道“刘大人,请起吧,刘家的忠心,朕心里有数。”然后一脸严肃地盯着蒋漱兰,眼中冷光四射“凤千澜,你可知罪?”
蒋漱兰站的依旧端庄优雅,“臣女不知。”奴颜婢骨的封建时代,很少有人敢挑战天家威严,唐代魏征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中的一个。直言直谏,另天子都折服。其中就有这种敢挑战天家威严的勇气,让皇上觉得眼前一新,从而对对方赏识。蒋漱兰猜测这南唐皇帝会吃着一套。
凤丞相见形式不妙,拱手谢罪“恳请皇上宽恕小女,小女不识礼仪,冒犯了天颜,实在是为父之过。”
皇上又瞧了瞧蒋漱兰,突然大笑“凤丞相果然吾南唐第一相,教女有方。”挥着袖子,大笑着起驾回宫。大臣们齐声道“恭送皇上。”
原来这里是南唐,蒋漱兰不知道这南唐皇帝为何如此龙颜大喜,心中正想着如何去往邻国西华。
一场祭天就这么散了,凤丞相匆匆朝蒋漱兰走来,心中疑问重重,脸上却挂着笑意,“千澜今日这么会出现在这?为父不是让你在茗春待着吗?”
蒋漱兰只好收回思绪,小心应付,“千澜只是闷了,出来走走,不小心闯祸了,还请父亲责罚。”
在外凤丞相也不便多说什么,免得叫人听了去。慈祥道“那就随为父回去吧。”
蒋漱兰,不凤千澜默默跟在凤丞相身后,朝宫门外去了。
御书房,皇上坐在龙椅上,手肘撑头,看着溟秦奉上的纸张。语气低沉“就是她吗?”
溟秦低垂着眼,恭敬道“是的,陛下,天命所指,凤千澜小姐就是南唐下一任皇后。”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挥挥手,闭上了眼。
溟秦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苍老的老眼,遥遥望着东方,眼中似是有泪。
皇上手敲着椅子,睁开了眼,对着虚空道“让太子速速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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