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才有光

季如旭摇摇头：“不，我不会出这么low的主意。要是我的话，会这样说——”
他正了正神色，敛去方才眉眼间的温和笑意，问：“小九，你难道就不想为你母亲和你外公报仇吗？s集团和傅家交恶已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你难道就不想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吗？”
顾九离：“......”
巧舌如簧，不愧是从小混迹政坛的天秀！
季如旭：“怎么样？这种说法有没有打动你？”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深地打动了我。”
“那你的回答呢？”季如旭打蛇随上，步步紧逼。
顾九离失笑：“哥，这才是你真正的想要对我说的话吧？”
季如旭温雅莞尔：“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
闹笑两句回归正题，顾九离：“哥，你猜的没错，我是想要s从此灭亡，让害我母亲，算计我外公的人下去给他们陪葬。”
季如旭：“但是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能完成的。”
s集团要是真的那么好对付，当年傅冠就不会被算计害死了。
顾九离：“没错！所以我答应了陌月，以国际刑警的编外人员帮他们去e国边境查出s。”
“那告诉你个好消息，鉴于s盘踞整个亚洲，同时囊括犯罪范围比较广，所以z国已经决定联合其他国家一起参与本次行动了，而陌月就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
最后，季如旭拍板道：“所以，你答应陌月也就是答应了我们，没差别。”
顾九离：“呵呵！这个神经病还真是神通广大呦！”
达成本次的目的之后，季如旭很有眼力劲儿地闪人了。
季如尘：“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要单独行动。”
顾九离眨眼反问：“那不然呢？难不成你会以为我会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哭哭啼啼自己溜掉，让你远隔千里担心的茶饭不思还在背地里骂我？”
季如尘：“.......”
老实说，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顾九离会这么做。
顾九离笑了：“少年，你对我的善良一无所知！”
忍无可忍，季如尘最终还是在顾九离的哀嚎声中用嘴阻止了她继续跑火车。
但顾九离显然不做人已经很久了，摸着自己的嘴轻笑道：“以后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刷剧了，看看你都被影响成什么样了。”





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825章 对我们的感情产生怀疑
季如尘起身离开。
顾九离：“？？？”
这是生气了？
没想到片刻后季如尘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
顾九离眯眼瞧清楚了。
那是一块儿镜子。
一股不祥漫上心头。
季如尘将镜子怼到顾九离跟前：“本来还在担心你醒来以后受不了，特意将病房里的镜子都拿走了，现在看来可能完全没有必要。”
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左边颧骨到脸颊处被包了个严实，露在外面的地方青的青，红的红，紫的紫，活像大染缸里刚捞出来的抹布。
顾九离抬眼看季如尘：“我现在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季如尘意外地看向她：“难道你现在不该对我们的感情产生由衷的赞叹吗？这足以证明，我爱的是你有趣的灵魂，而不是你美貌的皮囊。”
顾九离：“.......”
她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季如尘还在为刚才的对话心怀怨恨，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攻击她。
顾九离气鼓鼓地夺过镜子，左瞧瞧右看看，久违的后怕漫上心头，她神色凝重地看向季如尘：“该不会真的留疤吧？我可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现代美容祛疤上面的。”
季如尘心下好笑。
他以为顾九离是真的意识到了内在美比外在美更重要，才这么从容不迫地接受了自己脸被划破的事实。
没想到是现代美容祛疤技术给了她从容不迫的底气。
本来想再逗她几句，但回想起她对自己的脸在乎的程度，季如尘还是没忍心。
“放心，已经给你预约好祛疤手术了，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的。”
顾九离长呼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季如旭的行动力相当高，从医院拿到资料的第二天他就组织抓捕陈王丁三家行动了。
幸好在他们开始调查的时候，季如尘已经安排了人日夜监视这三家的动作，若非如此，陈家那几个人真的就跑了。
参与s在z国的各种违法行动，以帝都一中校董名义为黑暗组织培养人才，光这两项就板上钉钉了。
因为陈家倒台，所以但凡陈飞当年接手过任务都被重新翻出来排查。
审讯这天，顾九离坐着轮椅去了审讯室，隔着窗户看着里面已经快六十的男人。
相由心生，眼睛里掩不住的狠辣和阴沉。
林平生亲自审讯，他手里拿的是当年傅尔岚出任务的全部资料。
当年都以为是傅尔岚能力不够自己暴露，虽然唏嘘一代巾帼就这样陨落，但却没有人去想过这背后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甚至当傅家光辉不在时，有人还曾背地议论傅尔岚能力配不上职位，连累那次行动没有取得预期效果，让他们没能进一步往上升。
听起来多么可笑啊！
可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没有经历过仿佛踏错一步悬在头顶上的铡刀就会掉落的战战兢兢，光凭想象就在置喙别人的英勇牺牲，将英雄的苦难当成饭后谈笑的消遣，没有人去在意他们这么做英魂是否能安息，他们要的不过是履历上的那抹光辉。




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826章 他一定在说谎！
而现在，深埋阴暗中肮脏被翻出来摊在阳光下，她的母亲是英雄，是在腹背受敌下仍能完美完成任务的英雄！
虽然，这个英雄是被她的女儿拖下神坛，身死魂消。
但仍不妨碍为她母亲正名！
终有一日，等到她做完所有的事情，她会向她妈请罪的。
告诉她，是她对不起她，是她识人不清，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现在她只想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也能让她心中坚固如山的愧疚少那么一颗石子。
审讯室里，林平生直入主题，询问陈飞当年指挥傅尔岚任务的案件。
“傅尔岚是不是你出卖给s集团的？”
陈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张老脸愈发沟壑纵横，夹杂着阴沉。
“小子，你调查这案子时是不是没有翻看案件啊？”
“现在是我问你话，老实点。”
林平生看似温雅亲和，但这么多年来侦办了那么多件凶杀案也不是盖的，脸一沉，一股煞气和阴沉扑面而来，年纪小点儿或者第一次进宫的人说不定都会被他吓住。
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老奸巨猾的陈飞。
陈飞被呵斥了也不着急，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卧底，不论任何时候，其人任何背景，都是重点保护的对象，有时候为了救一个人线人，甚至要死更多的人。”
“当年的任务重中之重，派出去的人还是傅老的亲生女儿，支队二把手，光专案组，专家组，稽查队，监听员，救援组，这些都已经是历来最高级别的配置了，更何况我们每个人身边都被严密监控着。所以，你觉得我当年一个支队长，有什么本事越过这么多人去出卖傅尔岚？”
坐在轮椅上的顾九离指尖泛白，她死死地咬着下唇。
他说谎！一定是他在说谎！
从顾雨晴哪里知道s的少主是沈君空，她一直为母亲的死愧疚是因为她和仇人的儿子相知相伴多年，母亲是s害死的，完全可以等价代换成沈韵舟就是她的杀母仇人。
所以她觉得对不起母亲。
坚持来旁听审讯陈飞，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心灵慰藉，告诉自己这件事不仅她有错，别人更有错。
是陈飞出卖了母亲，她只要帮母亲报了仇，就能轻松点儿。
可是现在陈飞在说什么？他怎么能说母亲的暴露不是他出卖的消息？那是谁？真的是母亲自己还是.......沈家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九离骨子里都在冒寒气。
林平生翻看了一下当时的记录，发现确实如同陈飞所说的这样。
行动周密，一环扣一环，因为傅尔岚的身份，更是史上前所未有的森严。
那真的是傅尔岚自己造成的暴露吗？
“不过事后我在集团内听到了点儿风声。”陈飞抛出一句话。
林平生立即追问道：“什么风声？”
“想要我说出来就得先答应我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
“我要求死刑变死缓。”
他做的这些事都够枪毙几百回的了，但是他还是想活着，哪怕从此以后不见天日，生不如死地活着，他也想活下去。




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827章 是沈君空暴露了傅尔岚！
林冉沉吟片刻，然后说：“答应他。”
林平生：“好，我会帮你申请上诉的。只要你......主动配合，不撒谎！”
后面一句话完全是盯着陈飞眼睛说的。
陈飞得到了自己想要东西，很爽快地应道：“那是当然！”
“既然你们已经查出了我们，就应该知道s背后老板是谁了吧？”
“沈家沈韵舟。”
“没错！你和季如尘是铁哥们儿，自然也该认识季家二少夫人顾九离吧？”
林平生冷着脸敲敲桌子：“这关顾九离什么事儿？你有什么就直说，再这样左顾言他，别怪我不客气。”
陈飞：“年轻人火气太大不好。”
见林平生脸色着实不好，他也不卖关子了。
“沈韵舟的儿子沈君空和顾九离是青梅竹马，你觉得的s少主会认不出傅尔岚吗？”
林平生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沈君空当年多大？才十一岁吧？云城边境的青龙堂当年只不过是s的一个分支而已，你觉得你告诉我s的少主在那坐镇我会信吗？还有，当年的任务是绝密，就连傅队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傅队做什么去了，你觉得沈君空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去指认的她？”
逻辑不通，完全狗屁。
大千世界里人海茫茫，虽然认识但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远程暴露？
真当大家是傻子吗？
就譬如说，他和季如尘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呢！
他都不知道季如尘结婚的老婆原来是顾家小姐，甚至当初季如尘结婚了一个多月了他还不知道呢！
意思就是即便走在大街上，他和顾九离发生冲突，都不知道这是他弟妹，是一家人。
同理可证，这就是在扯淡！
陈飞：“沈君空每年寒暑假都会被安排各种任务，有时落入几层亲自监督任务，有时则是跟着老师学东西。那年暑假，正是沈君空被安排去云城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后来事情尘埃落定后我才听别人提起过几句。”
“是谁？说了什么？”
“沈韵舟的心腹，齐绍辉。他说幸亏少主在，不然指望我们找出卧底，自个儿都保不住自个儿。”
隔窗外面的顾九离，唰的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是沈君空！
居然是沈君空暴露了她妈妈！
其实在陈飞说出沈君空寒暑假时她就已经有预感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当年行动绝密，沈君空去云城应该是恰巧碰上她妈，那个时候她妈应该已经拿到了陈王丁三家是s高层的秘密。
所以齐绍辉才会对陈飞说，自个儿都保不住自个儿！
顾九离能想到的，季如尘自然也想到了。
他整颗心像是被海水灌溉过，又湿又重，咸的发苦。
他连忙蹲下，双手覆在顾九离的双膝，看着她惨白的神情，心疼地低声道：“小九，你看着我。不要去想这件事，与你无关。”
“朋友搬家远离，亲人生死离别，熟知的人走，陌生的人来，这不是事故，而是如同阴晴圆缺一样的正常现象。母亲不会怪你，外公不会怪你，我们谁都不会怪你的。”
“你不能，不能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你难道想他们在天上看着你不开心，郁郁寡欢地背负着愧疚过一辈子吗？”




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828章 对不起，沐晴
季如尘担忧焦急的声音透过层层阴暗落在顾九离的耳边，勉强将她从深沉的愧疚中唤回一丝清明，顾九离涣散的目光看不准蹲在她跟前的季如尘，但语气却能听出来是在和季如尘说话。
“是......是这样的吗？”
真的与她无关吗？
可是怎么可能？
沈君空是她少时爱慕的人，是她带去认识了她妈妈，是她给了沈君空指证她妈妈的机会，究其源头，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又怎么可能和她无关？
各种思绪翻飞，扯的她脑袋生疼。
但垂眸看见季如尘担忧焦急的神色，她强自压下内心翻涌的各种阴诡暗谲的思想，挤出一个惨白宽慰的笑。
“我没事，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儿？
她脸苍白的像鬼一样。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安慰，季如尘低低地应了声“好。”
然后站起身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接下来的问题已经没有听的必要了，季如尘带着顾九离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
顾九离拿起手机又放下，复又拿起，来回动作做了好几十遍都没有下定决心。
在医院下面停车后，季如尘说：“既然想问清楚，那为什么没有勇气打出这个电话呢？”
顾九离：“问题太多，答案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打通不知道该怎么问。”
季如尘一把抓住她的手，手掌心里是机质冰冷的手机，手背是温暖干燥的触觉。
陡然给顾九离嶙峋斑驳的内心升起一丝明亮。
像是龋龋独行在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的绿洲，又像是冰天雪地里点燃的火苗，让她此时感受到了一种慰藉，在悬崖边上死死地拉着她，以至于她尚能踩稳脚下的路。
“那就听我的，先放下这件事，不要刻意去追究真相如何，就这样给自己一个缓冲，好吗？”
顾九离疲惫地点点头：“好。”
经过半个多月的复健，顾九离的腿好多了，只是她一向懒，现在有了一个光明正大不用走路的理由，她求之不得。
心安理得地坐在轮椅上让季如尘推出推进，宛如残废。
离审讯那天已经过了两天了，季如尘不知道顾九离心里是不是按照她承诺的那样没有继续折磨自己，但终归表面上很平静。
当警察正在紧密侦查搜集陈王丁三家罪证的时候，网上突然爆了一个短视频。
顾九离起先不知道，后来刷微博的时候，见#对不起，沐晴#被刷上热搜，她这才点进去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凌晨六点钟，有匿名帖子曝出陈家陈骆明以及娱乐行业内多位大佬涉嫌非法逼迫女星参加不正当宴会，有图有视频有录音有真相。
首当其冲的就是已经去世女星沐晴！
当初沐晴自杀轰动全网，无论是之前她被爆出的黑料，还是身后请的律师被迫当众道歉，亦或是近期由顾雨晴的经纪人爆料是顾雨晴将沐晴送进陈骆明手中，这都是引爆话题的最佳热点。
本来先前因为顾雨晴的事情，已经有人给沐晴道歉了，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沐晴是无辜的受害者，所以溅起的水花不大。




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829章 慕瑾自首
但这次不一样。
因为图，视频，录音都是顾九离当初从小美手中拿到证据！
顾九离这才清楚，原来慕瑾当时将证据复印了一份后才毁掉原件。
除过这些之外，还有慕瑾露面自首的简短视频。
视频里面的慕瑾雅致的脸部轮廓消瘦了不少，眼底没有了在他们面前的温暖笑容，带着些许厌世漠然的凉薄。
仅此一眼，顾九离就能肯定，这才是真正的慕瑾！
那个经历人生跌宕起伏后的慕瑾！
视频里面，慕瑾先是鞠了一躬，才直起身说道：“我是慕瑾，身为一个律师我很抱歉，因为个人原因，我销毁了当初沐晴可以胜诉的证据；身为朋友，我对不起真心信赖我的人。”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一千一万个对不起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但是我还是选择站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我朋友说过，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尽管我现在满身罪孽，但我还是希望能尽最后一点力量帮她证明这句话是对的，就当是还了她在火海里救我出来的情谊吧！”
寥寥数语，慕瑾的嗓子说到最后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但是他眉眼沉寂，一点都不在乎。
就好像也不在乎他发出这个视频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一样。
他的背后就是公安局，说完之后，视频录到他转身走了进去。
背影俊秀文雅，看似弱不经风，但是脊背笔直，带着他一贯坚不可摧的倔强。
顾九离没有去看闪过的那些弹幕，也没有去管网上发酵成什么样，她扣下手机，单脚跳了下去。
季如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而顾九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哑声道：“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好，我带你去。”
车子一路飞驰到警局，季如尘在路上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顾九离没有受任何阻挠地见到了慕瑾。
因为季如尘的缘故，两人见面特意安排在小会议室里。
“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季如尘拍怕顾九离的后背，温声道。
顾九离点点头。
她拄着拐杖走到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眼前回闪的是她认识慕瑾以来的各种片段。
最终定格在了他转身走进警局的背影上。
顾九离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了门。
里面慕瑾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前，听到身后的响动，他没有回头地问：“你会不会后悔当初从火海里救我出来？这样也许吕婉蓉就不会死了。”
字字如针，将顾九离钉在那里全身僵硬。
她后牙紧咬，显得下颚线紧绷格外凌厉，半晌才吐出一口气，低低地应了句“没有。”
话音落后，慕瑾才回过头来，看见她腿上的伤，礼貌地问了句“希望我问候不会引起你的反感。”
顾九离没理他，径自蹦到椅子旁，将拐杖放好才坐下。
慕瑾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顾九离：“我来的时候想了很多骂你的话，比如叛徒，内贼，业界败类，最严重的就是人渣。”
慕瑾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要是你觉得开心，尽管骂出来，我受着。”




因为有你才有光 第830章 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
“不！当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如你所说我们的相识和并肩作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蓄谋，所以就不存在背叛。至于你问我有没有后悔救你，我可以真心地给你答案。”
顾九离顿了一下，直直地对上慕瑾的视线。
“没有！”
慕瑾苦笑：“我以为你会说有呢！”
“我外公曾经教导过我，人性难测，但只要对得起自己心，俯仰无愧天地就好了。那个时候，你是我的朋友，不救你我才会后悔一辈子。”
“朋友？”慕瑾细细地将这两个词在嘴里咀嚼了一番，最后笑道：“要是我早点遇上你这个朋友，或许现在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顾九离：“你可以选择不来的。”
慕瑾轻笑了声：“前半生压在我身上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后半生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那沈君空呢？你不是一直站在他那边的吗？难道他也容忍你来自首？”
“我和他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完了，我自然就自由了。”
提起那场交易，顾九离就想到自己查到的事实，她看着沈君空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那你可知道他眼睁睁地看着你.......”
“我知道。”慕瑾打断了她的话，随即又补充道：“我知道他在外面看我受罪了两天才救我出去的。”
顾九离愕然：“你知道？那你就没有什么怨言吗？你明知道他.......”
他什么？
他冷血无情，漠视人命？
他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眼睁睁地看着你受罪两天？
可是这一刻，当真的质问出口的时候，顾九离才觉得自己是多么天真幼稚又可笑。
也许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只有她这种英雄病重过头的人才会这么斤斤计较！
慕瑾：“我醒的时候他就已经明说了。可是我还是感谢他，最起码他给我重回人间向那些曾经害过我，害死我妈的人一个复仇的机会！”
许是太过激动，慕瑾的喉咙有点受不了，他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伸手揉揉喉咙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