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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另一个方面,安西军粮自给不足,而从内地调粮路途遥远不便,也使安西北庭军无法扩充,为解决这个矛盾,从前年起朝廷便开始向碎叶迁移军户,并将一千五百匠户迁到北庭,目的就是要安西北庭实现自给自足。
此刻,李庆安没有时间慢慢整顿军马了,大食即将完成对河中地区叛乱的镇压,那时他们必将回首东顾,将大唐的势力赶出河中,为了抢得先机,李庆安在天宝十年六月开始了西进策略。
他将北庭托付给了封常清,留一万五千军给他防御回纥,将安西托付给了荔非守瑜,交给两万军给他防御吐蕃,又留段秀实守碎叶,李庆安则亲率五万大军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西征。
六月下旬,唐军的五万大军抵达了宁远国。
宁远国已经被荔非元礼控制了,他率三千军势如破竹,在宁远**民的协助下,仅用一天便攻破了大食所立伪王控制的都城渴塞城,伪王畏罪自杀。
唐军五万大军缓缓停在渴塞城外,宁远国的国王在大食人的第一次进攻中被杀了,伪王畏罪自杀后,目前宁远国由前国王之子屋磨啜暂时管辖,当李庆安的大军抵达城外时,屋磨啜和荔非元礼一起迎了出来。
屋磨啜跪在地上,给李庆安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小王屋磨啜,参见节度使大将军!”
屋磨啜年约三十岁,身材不高,但长得却很壮实,宽阔的肩膀,方脸大鼻,给人一种亲切可信的感觉。
李庆安翻身下马,将屋磨啜扶了起来,叹道:“你父亲忠心于朝廷,宁死不肯投降大食,其志可嘉,我会禀奏圣上,给予你父亲追封,但眼下之计,是要恢复生产,稳定国内秩序,国王就由你来代理。”
屋磨啜大喜,连忙对李庆安施礼道:“我一定尽心竭力,遵从大将军的命令,配合唐军西征,请大将军进城休息。”
李庆安点点头,回头对李光弼道:“就地驻营,休整两天后出发!”
唐军开始在城外扎营了,李庆安则随屋磨啜进了城,渴塞城虽然是宁远国都城,但其面积十分狭小,也就和大唐的一个小县相当,城内居住有两千余户居民,其余国民都以部落形式散居各地,主要以放牧为生,宁远国的马便是著名的大宛马,西汉卫青霍去病西征,便是从这里得到了几千匹大宛马带回汉长安。
渴塞城内的建筑以石制为主,房屋低矮,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全城只有一条道路,一直通向王宫,道路为泥土,夯得不是很结实,使得城内漫天尘土,将几棵稀疏的树都染成了黄色。
“王子殿下,和义公主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当齐雅德攻克渴塞城时,城内一片混乱,国王被杀,和义公主在混乱中逃出城,却不知所踪,大食人在悬赏捉拿她,宁远国也在四处找她,但始终下落不明,有传言说她已逃回大唐,但在北庭和安西都没有任何记录。
李庆安很关心和义公主的下落,不仅因为她是大唐唯一和亲河中的公主,而且和义公主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那块凤纹玉并不是他从小携带,李庆安必须要找到她。
屋磨啜叹了口气道:“我一直在调查此事,多少已有了一点线索。”
“你说说看,什么线索?”
“公主在逃离渴塞城时有二十名侍卫跟随,但他们出城不久便遭遇到了一队大食军,发生了激战,最后公主单身一人向东逃走,而她的二十名侍卫,死了十八人,两人受伤被抓,其中一人我已经找到了,他说公主是向碎叶方向逃去,有没有落在乱军的手中,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大食人的战俘记录中没有她,我最担心她被抓为私奴。”
李庆安点了点头,道:“如果她向碎叶逃走,那就会好一点,毕竟敌军是从西而来,战火还没有点燃到碎叶,我估计她或许是躲起来了,我会全力以赴找到她,给宁远国一个答复。”
屋磨啜大喜道:“多谢大将军!”
李庆安摆了摆手,又问道:“粮食情况如何?宁远国还有多少军队?”
“回禀大将军,宁远国的羊群都散布在各个部落,大食人抢走得并不多,他们主要是洗劫了国库,国库的珠宝金银和各种钱物都被一扫而空,至于军队,我们还能组织一万军队支持唐军。”
“很好!现在你们先收集两千头羊送到军营,军队的事情,你具体和荔非将军商量,装备由我们来提供。”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走进了王宫。
布哈拉,这里是什叶派首领沙里克的大本营,也是什叶派教徒最为集中之地,镇压什叶派起义的战斗已经到了最血腥的阶段,穆斯林手下大将本.笃萨波平息安国的起义的战斗已经打了整整两个月,什叶派教徒被杀超过了十万人,加上病死饿死,已经有二十五万丧命。
而笃萨波的一万军队也损失近半,但笃萨波始终未能攻下布哈拉。
六月中旬,考验布哈拉的最严峻时刻终于到来,呼罗珊总督阿布.穆斯林和阿拔斯王储曼苏尔率七万大军开到了布哈拉。
浩浩荡荡的军队在大路上疾速行军,道路两旁的大树上挂满了被屠杀了什叶派教徒尸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在高温闷热的季节里,这些尸体无疑是疾病的来源。
阿布.穆斯林心情格外愤怒,先是碎叶失守,被唐军攻占,碎叶因为遥远,他还可以用影响大局来搪塞,但布哈拉的进攻不力却让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使得曼苏尔找到了出兵的借口,他的五万叙利亚军队开进了河中,老阿里由于临时得到命令去攻打埃及,他已经率本部走了,现在河中地区就是由穆斯林和曼苏尔共同决策,很显然,阿拔斯的手已经伸进了河中地区。
曼苏尔便是贾法尔,他在三个月前正式改名,出任王储,如果不出意外,曼苏尔便将是阿拔斯王朝的第二任哈里发。
曼苏尔用绣帕捂着鼻子,不满地对穆斯林道:“这么热的天,尸体为什么不掩埋或者烧掉,一场疫病便会毁掉大食军队,穆斯林将军,你的手下不仅不会打仗,我看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穆斯林阴沉着脸对手下道:“传我的命令,立刻找人烧掉尸体,不准耽误,立刻执行!”
他又回头对曼苏尔道:“我会给殿下一个满意地交代!”
中午时分,浩浩荡荡的大食援军终于抵达了布哈拉城,笃萨波惶恐之极,连忙赶来参见。
他跪在穆斯林和曼苏尔面前,恭敬道:“参见总督阁下,参见王储殿下,愿真主保佑你们。”
穆斯林冷冷问道:“你现在还有多少军队?”
“还有大约五六千人。”
“我不要大约,到底有多少?”
笃萨波害怕到了极点,低声道:“还有四千八百人。”
穆斯林勃然大怒,他盯着笃萨波恶狠狠道:“我给了你一万精锐的呼罗珊军队,你却损失五千二百人,你可知罪?”
笃萨波吓得连连磕头,“卑职打下史国时,只损失二百人,但安国却完全不同,他们不仅有国王的军队参战了,而且各个部落妇女儿童都有刀,都随时可以杀人,卑职防不胜防,请总督饶我!”
“饶你?”穆斯林重重哼了一声,“我饶你,可哈里发不会饶我,来人!”
他一声喝令,立刻冲上来十几名彪形大汉,穆斯林马鞭一指笃萨波令道:“将他推下去斩首,人头示众!”
“饶命啊!”笃萨波吓得狂呼,“看在我攻下史国的份上,总督饶我一次,让我戴罪立功!”
“斩!”
穆斯林毫不宽容,片刻,一声惨叫传来,一名士兵用盘子端上了笃萨波血淋淋的人头。
这时,曼苏尔叹了口气道:“总督阁下,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穆斯林冷笑了一声道:“他不懂常识,差点导致疫病大流行,该死!”
曼苏尔淡淡一笑又道:“杀了就算了,我还要去给哈里法寻找那块光明之眼,听说那块火焰宝石波斯已经送给康国,总督阁下,我准备率本部赶去撒马尔罕,布哈拉就交给总督一人负责了。”
“不!我们一起走,攻下布哈拉不需要什么时间。”
他立刻对心腹大将阿巴德道:“我给你四万军队,限你一天之内攻下布哈拉城,去告诉所有的战士,第一个攻进布哈拉者,布哈拉国王的女人和财富,我全部赏赐给他。”
鼓声如雷,大食军的进攻开始了,四万最精锐的呼罗珊军如黑色的大潮,铺天盖地地向布哈拉城攻去,巨石在空中翻滚,呼啸着砸向城头,巨大的火球如流星般掠过天空,几十架无比庞大的登城楼像巨怪一般,轰隆隆向城头驶来。
在城门处,两千人冒着箭矢,抱着一根巨大的攻城木撞击着城门,布哈拉摇摇欲坠。
布哈拉全城的十几万军民一起上城,倾全力抵抗大食军的进攻,但是,他们的实力与呼罗珊军相差太悬殊,他们无法抵御住呼罗珊军的大规模进攻。
两个时辰后,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撞击声,布哈拉城门终于被撞开了,数以千计的大食军争先恐后地冲进了布哈拉城内,阿布.穆斯林随即下达了屠城的命令,数万大军开进城内,拉开了大屠杀的序幕。
而发动和领导这次什叶派教徒起义的首领沙里克却从密道逃出了布哈拉,一直到十五年后,沙里克才病死在圣城麦加。
半个月后,撒马尔罕的起义也一样被扑灭了,阿拔斯王朝完成了对什叶派的残酷镇压,阿布.穆斯林的目光终于投向了东方,就在布哈拉城被攻陷的同一天,大唐王朝的五万大军也浩浩荡荡开进了石国。





天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攻取石国(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攻取石国(上)
石国也就是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位于中亚费尔干盆地,都城为拓枝城,在粟特九姓胡中,它处于最东方,是九姓胡中仅次于康国的第二大国,因其国内多鹅卵型巨石而取国名为石,尤其在都城拓枝城附近有一块叫‘法尔哈德” 巨大的岩石,更是拓枝城的标志。
唐显庆三年唐廷正式确立石国都城拓枝城为大宛府,以其国王屈昭穆为大宛都督。
石国对于李庆安有一种特殊的意义,第一次攻打碎叶时,那支不堪一击的石**队,还有那两个争夺王位的石国王子,甚至还有更早以前,那具被黄沙掩埋的石国人骨骸,在它身下,他发现了那颗燃烧着火焰的宝石,燃烧着的火焰却让李庆安想到了石俱兰那热情奔放的笑容,仿佛还在他眼前晃动,一次偶然的邂逅,如飘落在唇间淡淡的紫丁香花瓣,佳人已去,却让李庆安一直难以忘怀。
河中的盛夏季节酷热难当,浩浩荡荡的唐军队伍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行军,士兵们骑在马上,脸庞已被晒得黝黑,马背上有他们行军的革囊,每一名唐军都配备着长矛、横刀、圆盾和弓箭,他们背着水壶,不时手搭在眉头上向四周眺望,这片陌生的土地让唐军们充满了好奇。
在队伍的后面则是辎重大车,由数千辆平板大车组成,每一辆大车由三匹骆驼拉拽,车上满载着粮草和各种军用物资,三千唐军骑兵护卫左右,这些辎重由宁远国派来的一万军队负责运送。
这时远方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斥候校尉对李庆安高声禀报道:“禀报大将军,石国使者求见!”
“人在哪里?”
“在十里外,未经大将军许可,他们不敢近前。”
“他们?”李庆安问道:“来了多少人?“
“来了一百余人,并带来一万头羊,说是犒劳唐军。”
李庆安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事到临头了,才赶来烧香,自己在碎叶整顿兵马一个月,他们却不来,以为自己就止步于碎叶吗?
“带他们上来!”
斥候校尉答应一声,调头向草原尽头而去,李庆安调头问向导道:“拓枝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向导是名长年在丝绸之路上奔波的突厥商人,起了个汉名叫马万里,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见李庆安问他,他便指着远处一块巨大的圆形岩石笑道:“大将军看见那块岩石没有,它叫‘法尔哈德’,就是石国的标志,离拓枝城还有约五十里,岩石旁边便有一条河,叫金雀河,河水清澈甘甜,夏天时,我们一般都会在河边宿营,天黑后趁凉爽赶路,明天天亮时正好抵达拓枝城。”
此时已快到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炎热之时,李庆安听他说得有道理,便下令道:“在前面河边宿营,天黑后行军!”
唐军们一个个都晒得无精打采,听主帅下达了宿营的命令,众人立刻来了精神,加快速度向前方小河赶去。
李庆安骑马经过这块叫‘法尔哈德’的大圆石,足足有后世的十几层楼高,占地二十几亩,走近了才发现,它原来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鹅卵石,而旁边不到百步便是一条清澈的小河,看得出这里原来是一条巨大河流的河床,经沧海桑田的变迁,河流已经消失,只剩下一条宽不足十丈的小河。
事实上李庆安并不知道,一千多年后,他的脚下便是乌兹别克斯坦的首都,著名的中亚大城塔什干。
唐军已经开始在河边休息,他们在河边只休息半天,因此没有扎营帐,只是就地休息,河边挤满了饮水的人马,人喊马嘶,热闹喧天,数十名骑兵则在上游巡视两岸的情况,这是在河边驻营的要点,防止有人投毒和拦截河水。
就在这时,远方出现大片白色的羊群,羊群两边有骑手挥舞长鞭驱赶,在羊群后面跟着数十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粟特胡人,这是求和的石国使者来了。
在河下游约两里处有一座木桥,很快,羊群塞满了木桥,纷涌而至,数百名唐军骑兵飞驰着迎了上去,片刻,将十几名黑袍男子带到李庆安面前。
一名年长的白发老者在李庆安面前跪了下来,后面全部跟着跪下,老者将一只放有石国泥土的金盘高高举起,用汉语高声道:“大唐敕封顺义王、石国吐屯特勒进献石国土地予安西李大将军。”
李庆安愣住了,他打量了老者一眼,问道:“你就是石国正王特勒?”
粟特诸国皆实行正副双王制,也就是一国内有两个国王,这种制度的起源不详,石国也不例外,正王被称为吐屯,而副王被称为伊捺吐屯,伊捺在突厥语是小的意思,因此副王又叫小吐屯,目前石国的现状是正王亲大食,副王亲唐,但今天来的却是正王。
其实在大食东扩之前,石国无论正王还是副王都是忠于大唐,开元年间,石国正王莫贺咄跟随北庭节度使盖嘉运共击突骑施苏禄之子吐火仙,在碎叶大败敌军,立下功勋,被唐廷封为石国王,加特进,赐旌节,次年又册封为顺义王,现在的正王特勒便是莫贺咄之子,继承了他父亲的封号顺义王。
事实上,特勒今年不过五十余岁,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死去,身体一直虚弱,再加上唐军西进,随时会找他们清算大食旧账,巨大的压力使特勒不到一个月便须发尽白,今天他是亲自来向唐军请罪。
“奴就是正王特勒,无颜见天可汗帐下节度使大将军,请大将军治罪!”
说完他将金盘放在地上,脱去黑袍,袒露着上身,背上插着荆条,这却不是石国的传统,而是特勒年轻时在长安时学来的汉人规矩,‘负荆请罪’,他脱去衣服,后面的随从都一齐脱去了黑袍,跟国王一样袒露着上身。
李庆安并不因为他插几根柳条在背上就把他扶起来,也不因为他是石俱兰的父亲就优待他,他冷哼了一声,厉声道:“因为大食人不在你身边,所以你带柳条和土地来请降,可如果大食人在你身边,那你带来的将是长矛和刀箭,是不是!”
特勒吓得连连磕头,含泪道:“奴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与天朝为敌,实在是奴被大食人胁迫,被逼出兵,事实上石**队已经被大食人控制,出兵进攻碎叶都是大食人自己做出的决策,奴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
如果李庆安没有汉唐会的情报,他或许会相信特勒之言,但汉唐会的情报已经很清晰地告诉他,北庭第一次攻打碎叶时,石国并没有受大食人胁迫,相反,当时大食正处于内战,对遥远的石国控制得并不严,当时大食只有一支孤军驻防在北方的阿史不来城和怛罗斯城,由朱迪尔率领,无论是阿史不来城还是怛罗斯城,离拓枝城都较远,当时的石国是完全自主的,但正王特勒却派出一万军队支援朱迪尔,而这一万军队由他儿子远恩率领,便是由他做出决策的铁证。
李庆安望着这个满脸泪水、外貌诚恳地老国王,他忽然想起了历史上高仙芝曾经做过的事,高仙芝和今天的他一样,率军来讨伐石国,以和谈为名,将石国国王特勒及其贵族骗出城,全部虏获,然后纵兵洗劫了拓枝城,至于高仙芝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历史上却没有交代,现在李庆安明白了,高仙芝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看透了石国国王的虚伪。
他淡淡一笑道:“事情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得清楚,也不是你把土地象征似的给我,我就能控制石国,这次我来石国,是要彻底解决一些遗留问题,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投降,我手下的唐军不会屠杀普通平民,具体该怎样处置你,进都城后再说。”
说完,李庆安一挥手,“把他们带下去!”
康国都城撒马尔罕,河中地区最大的袄教神庙前,数千名大食士兵正在拆毁光明神阿胡拉马兹的巨大雕像,高达二十丈的神像气势威严,双手托向太阳,这座神像是袄教在粟特的最大一座神像,和神庙一起是河中袄教最后的圣物,在几百年的历史长河中,每当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在地平线上升起时,巨大的广场上都会有数十万来自各地的袄教教徒虔诚地跪拜神像,甚至有的教徒远至波斯而来.
在几十年白衣大食的东征中,由于这座神像象征意义非凡,因此被白衣大食作为稳定河中局势的一种手段,一直保留至今,但今天,阿拔斯王朝在镇压了什叶派和袄教教徒起义后,作为惩罚,曼苏尔下令拆毁神庙和神像。
随着一声拆除的令下,五十根百丈长的铁链套住了神像的头颈和腰部,数千大食士兵和数百匹骆驼一起用劲拉扯,神像便开始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最后在一阵尖叫和呐喊声中,神像轰然倒下,激起了几十丈的漫天尘土,神像摔裂成数十段,立刻有几百名神庙的教徒在两名长老的带领下冲破警戒线,哭喊着扑上去,抚着神像放声痛哭。
但神像倒下只是一个序曲,大规模的拆除神庙行动开始了,数千大食军蜂拥而上,用铁镐和撞木开始撞击神庙的围墙,躲在神庙中的教徒们纷纷逃出,现场一片混乱。
曼苏尔坐在两里之外,目光冰冷地望着巍峨的神像被拉倒,他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恼怒,在几个月前,他从波斯拜火教那里得到确切消息,阿拔斯哈里发想要的光明之眼宝石早在四百年前便已经秘密送到撒马尔罕的神庙供奉。
但在一个时辰前,大食军队彻底搜查了神庙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块火焰宝石的下落,换而言之,它极可能已经不在神庙内了。
随着神像的轰然倒下,他的心中略略得到了一丝平衡。
这时,一队士兵押着两名袄教长老而来,一名军官躬身禀报道:“
殿下,据说他们知道光明之眼的下落。”
“是吗?”曼苏尔目光锐利地盯着其中一人,“那块宝石的下落,你们知道?”
两名长老跪了下来,垂泪道:“神像已经倒了,只求殿下不摧毁神庙,我们就实言相告。”
曼苏尔冷笑一声,“居然还敢和我讨价还价?说吧!宝石在哪里?或许我会饶你们一命。”
两名长老对望一眼,痛苦地说道:“宝石早在三十年前屈波底将军攻克撒马尔罕时便被送走了,目前在石国。”
“石国?”
曼苏尔恼怒起来,呵斥道:“你们还敢骗我!”
“我们不敢欺骗殿下,宝石一直被石国国王收藏,这是当年光明使者护送宝石西去的文书。”
一名长老将一册发黄的文书递上,曼苏尔翻开文书,上面用粟特文详细地记录了三十年前圣物光明之眼被护送到石国的过程,并有石国国王接收圣物的印章。
曼苏尔相信了,确实是被送走了,这时他对这册记录文字的纸发生了兴趣,他早就听说遥远的东方是用纸来记录历史,可以大规模地传播文化和艺术,这一次他来东方,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学会造纸之术。
历史上,曼苏尔是阿拔斯帝国的真正奠基者,他在底格里斯河下游修建了巴格达城,阿拉伯的文化艺术在他统治下得到了极大地繁荣,也改变了欧洲的历史,这一刻,他的注意力转到了纸上。
他将文书一合,淡淡一笑道:“好吧!我就不提光明之眼了,如果你们能告诉我,如何能造出这种纸,我就暂时保留你们的神庙。”
两名长老愣住了,从宝石一下子跳到造纸上,这位殿下的思路也未免太快了,其中一名长老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我倒有个造纸的线索。”
“说!什么线索?”
长老想了想便道:“去年在呼罗珊以东,大食军和唐军发生了一次战役,当时穆斯林将军俘获了一千余名唐军,便是安置在撒马尔罕,里面有不少工匠,我们神庙曾经雇来十几名唐军画匠替我们绘图,我记得其中有人说,他们会造纸,殿下可以去找他们。”
曼苏尔喜出望外,此刻火焰宝石之事暂时被他抛在脑后了,他急忙问道:“这些战俘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们不知,要问穆斯林将军。”
“我知道了!”
曼苏尔心情愉悦,他站起身一挥手道:“传我的命令,暂停拆毁神庙!”
曼苏尔翻身上马,在数百随从的簇拥下快速向城外军营而去,神庙被保住了,广场上一片欢腾,教徒们纷纷向太阳跪拜,感谢主神显灵,大食士兵也陆续撤离了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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