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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李庆安望着他缓缓道:“我只是想再嘱咐你一句,这次你为主将征讨回纥,你只须记住我四个字:斩尽杀绝!”
崔乾佑郑重地躬身施礼:“属下遵令!”
参加完会议,葛逻禄部谋刺父子和沙陀部朱邪父子都各自返回了牙帐驻地,他们都要整顿军马,准备参加联合作战。
疾奔了一程路,谋刺黑山缓缓放慢了马速,他回头瞥了一眼儿子,见他一直沉思不语,便笑道:“在想什么?”
“父亲,我在想李庆安命我们三家联合攻打回纥的用意。”
谋刺思翰有一半汉人血统,他是个很有头脑且也很有野心之人,他知道只有依靠唐军才能使他们葛逻禄部不会被回纥人吞并,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劝父亲低调服从北庭的指挥,而这次同罗部西迁,他也看出了草原格局发生了变化,野心也随之膨胀,但他也隐隐看出了李庆安的用意,是想利用他们击败回纥人。
“父亲,我看出李庆安是想利用我们。”
谋刺黑山却比儿子多了几十年的阅历,他比儿子更了解草原的变迁,当年葛逻禄部一分为二,一部被回纥人吞并,而他这一部如丧家之犬逃到金山以西,他们对回纥恨之入骨,这次李庆安令三家联合攻打回纥他当然明白李庆安是在用他们为先锋,这很正常,唐军准备发动吐蕃战役,自然无暇分兵,而且他们依附北庭,被唐军驱使也是他们的本分,他和儿子相比,更多的是一种服从。
谋刺黑山笑了笑便道:“你不要管李庆安是不是在利用我们,你只管我们将得到什么?如果能击败回纥,我们就将获得金山以东大片土地,这符合我们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可是同罗和沙陀人也会分一杯羹,这如何分得匀?”谋刺思翰还是有些疑虑道。
谋刺黑山笑而不语,他从箭壶里抽出三支箭递给儿子,道:“你把它折断!”
谋刺思翰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接过箭,一根一根分别将箭折断了,疑惑地望着父亲。
谋刺黑山哈哈大笑,“你看,你也知道要一支一支取折断,我们三个部落就像这三支箭,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同心一致,那回纥人也会像这三支箭一样,分别将我们歼灭,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有战败强大敌人的可能。”
谋刺思翰这次明白父亲的深意,他也不由佩服父亲的心胸,他见父亲已经走远,便追上去大声问道:“如果是击败回纥以后呢?”
远远地传来了谋刺黑山得意的笑声,“等我们两个葛逻禄部合二为一,草原就是我们葛逻禄人的天下!”
和谋刺黑山父子路上商谈不同,沙陀人的野心出现在十几名酋长开会之时,沙陀人和葛逻禄人世仇虽然因李庆安的调和而暂时平息,但草原人以血还血的原则并没有因此消亡,相反,仇恨的种子深深藏了起来,在温度、水份和土壤都适合时,它便会茁壮地生长,但至少不是现在,当十几名酋长表现出不愿和葛逻禄人合作时,朱邪骨咄支表现出了他领袖的气质。
“我知道大家仇恨葛禄人,我比你们更仇恨,我的父亲就是死在葛逻禄人手中,我恨不得用谋刺黑山的人头来做尿壶,但现在我们不能,现在我们的敌人是更强大的回纥人,他们占据了最肥美辽阔的草原,仅凭我沙陀人是无法战胜回纥,只有联合同罗人、葛逻禄人,我们三家才有和回纥抗衡的力量,为了返回我们祖辈们世代生活的草原,我们必须出兵,必须服从唐军的领导,必须和葛逻禄人并肩作战。”
金山以南的辽阔草原,这里是十天前拔野古部夜袭同罗部之处,血迹还没有干透,尸骨已被草原野狼吞噬,仇恨在这里沉淀.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天空,一队队的骑兵出现在草原尽头,烈马腾空,马蹄声敲打着地面,俨如平地惊雷,使大地也为之震动。
来自葛逻禄、同罗和沙陀的近五万骑兵在这里汇合,俨如三股洪流相汇。
“黑山老兄,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朱邪骨咄支高声喊道。
谋刺黑山哈哈大笑道:“既然老朱邪有兴致,我就跟你赌了,赌什么?”
“就赌看谁先割下阿史那的人头,赌注是一万头羊。”
“一万头羊再加回纥的一千个女人,干不干?”
“好!我跟你赌了。”
就在这时,同罗部的新首领阿布帝那驰马而来,他头发染成了火红色,脸上有一块触目惊心的黑疤,他长得极像兄长阿布思,若天黑时,很容易将他和阿布帝那混淆,谋刺黑山和朱邪骨咄支都知道了阿布思的不幸,但他们不愿多评论,在他们看来,用一条生命换取一族人的生存,是一件极为合算之事。
“兄长已去,现在由我执掌同罗部,同罗部还请两位大酋长多多关照!”
阿布帝那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一种沙哑,但语气坚决,没有一丝含糊,谋刺黑山在半个月前曾经见过一次阿布帝那,尽管他火红色头发和脸上的黑疤依然是那么刺眼,但他还是感觉阿布帝那似乎和上次相见有点不同了。
声音虽然沙哑,但音调变低沉,这或许还可以解释为睡眠不好所致,但他身上那种气质,原来的阿布帝那是个平庸而诺诺无主见的人,但今天的他却有一种一诺千金的领袖气质,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种王者之气,令人不敢轻视,如果不是他的红毛和黑疤,谋刺黑山一定以为他就是阿布思,但阿布思的人头他已经看到了,没有错,确实是死了。
谋刺黑山暗暗感叹,同罗部有了阿布帝那,恐怕还是难以下手,朱邪骨咄支也有些遗憾,机会已经失去了。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随即传来隆隆的战鼓声,他们三人蓦然回头,只见远方旌旗招展,大队骑兵疾驶而来,这是北庭唐军到来。
唐军来了约六千骑兵,都是弓弩军,他们俨如一股洪流,汇入了五万胡骑之中,为首大将黑盔黑甲,身材魁梧,目光阴冷,他便是李庆安任命的征北将军崔乾佑,崔乾佑在李庆安上奏的功劳簿中,被封为将军,他自诩兵法纯熟,有定国安邦之才,却一直郁郁不得志,他最早为果毅都尉,因府兵败坏而准备去投奔安禄山,却遇到了李庆安,跟他来到了安西,在对突骑施和大食的战役中屡建功勋,由于他手段狠辣、心黑面冷,而得绰号崔屠刀。
这次他被任命为征北将军,独挡一面,使他对李庆安有一种知遇之恩。
这时,谋刺黑山、朱邪骨咄支和阿布帝那同时上前,躬身施礼道:“参见崔将军!”
崔乾佑冷淡地对几人道:“三位大酋长,兵马可齐了?”
“回禀崔将军,葛逻禄人带来两万马上健儿。”
“我们同罗部倾兵而出,二万五千最精锐的儿郎愿听君调遣!”
“沙陀人一万骑兵在唐军服役,我们最多只有一万精锐,已全部带到!”
崔乾佑缓缓点头,“好,擂鼓振威,向回纥进发!”
“咚!咚!咚!”巨大的鼓声如闷雷响动,六万余联合大军出发了,浩浩荡荡向东北方向而去。





天下 第三百零五章 配合默契
第三百零五章 配合默契
越过金山以东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座座低缓的丘陵分布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上,高山融水形成了一条条小河,在丘陵之间蜿蜒流淌,时值暮春,水量充足,水流湍急,一群群牛羊在河边悠闲地吃草,这一带是回纥拔野古部的地盘,拔野古部约五万余人,分布在金山以东的广袤土地上。
一座座帐篷远远可见,牧民们在这里过着悠闲而平静的生活,这天上午,远方出现了一条黑线,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出现了,牧民们惊恐不安,他们大声吆喝,招呼家人,一群牧犬狂吠着冲了上去。
崔乾佑立马凝望着远处数百顶帐篷,这里是纥拔野古部的一个小部落,靠金山最近,他回头令道:“阿布帝那,交给你了!”
阿布帝那拔出战刀,遥指帐篷,一声低喝:“杀!”
战马奔腾、杀气迸发,数千同罗骑兵拔出战刀,挥刀向奔逃的牧民杀去,仇恨在这一刻积蓄在刀上,铺天盖地圈杀而去。
拔古野部的族帐位于金山以东二百里处,一条大河从草原上穿流而过,这里牧场丰美,聚居了数万人口,是拔古野部本部所在。
此刻,拔古野部上下被恐惧的气氛所笼罩,葛逻禄、同罗、沙陀三部军队越过金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大帐中,拔古野部大酋长阿史那俨如热锅上蚂蚁,急得来回踱步,他已经接到了十几个不幸的消息,敌军所过之处,将他的族人斩尽杀绝,老人妇孺一个都不放过,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也是阿史那始料不及,在上一次得手后,他正准备再次组织兵力前去挑衅,却没想到对方的报复竟是如此迅速和惨烈,更让他担心的是葛逻禄、同罗、沙陀三个部落的联合,形成了一支强大的力量,远远不是他拔古野一部能对付。
他已经向葛勒可汗求救,但远水难解近渴,回纥军主力到来至少还要十天时间,可敌军已经迫在眉睫了。
报信兵还没有最新消息传来,但阿史那知道,对于草原骑兵,二百里路程不过是一天而已,敌军随时会杀到,可他的数万部族却没有这么快搬走,即使搬走,扶老携幼,带着羊群,也很快会被敌军追上,现在该怎么办?
悔恨和焦急使阿史那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上,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
“大酋长!”
是报信人的声音,声音惊恐万分,使阿史那的心几乎要停止了逃到,他隐隐猜到,噩耗即将到来。
“敌人的前锋队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足三十里了。”
“当啷!”
阿史那手中的长剑落地,他呆立当场,已经来不及了,半晌,他忽然清醒过来,发狂似的向帐外奔去,挥舞手臂大声叫喊。
“快逃!帐篷和羊群都不要了,快逃命啊!”
但羊群和帐篷就是牧民的生命,他们谁也放不下自己赖以生存的财产,没有一个人肯放下财物逃命。
阿史那见危机迫在眉睫,他无可选择,只得下令道:“吹号,准备迎战!”
“呜~”号角声吹响了,这是召集拔古野部勇士的号声,一队队骑兵从各个帐篷中奔出,由涓涓小溪汇成了一支强悍的军队,一万骑兵整装待发。
不到一个时辰,联合的前锋便出现在草原的尽头,前锋由六千骑兵组成,先锋大将是葛逻禄的王子谋刺思翰,在这次联军作战中,葛逻禄人倾囊而出,提供了三十万只羊为军粮,再加上他们对金山最为熟悉,所以他们在这次联军作战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连前锋军也由他们来担任。
谋刺思翰远远打量着远处的数千顶帐篷,拔古野部居然没有搬走,着实令谋刺思翰感到意外,他们葛逻禄人和拔古野部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们彼此了解至深,拔古野部原有军队二万余人,但在前年被北庭军重创后,拔古野部军队最多也只有一万余人。
一万余人,居然敢和六万联军抗衡,谋刺思翰冷笑了一声,自不量力,拔古野部的覆灭就在眼前了。
“放缓行军!”
谋刺思翰一声令下,五千前锋军放缓了速度,他们距离拔古野部帐群还有七八里,一万拔古野军已经出战了,他们列队行军,向来犯之敌迎战而来。
“停止!”
谋刺思翰一挥手,大军停住了步伐,他冷冷地注视着拔古野军上前,目光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拔古野军离他们的大营已经五里了,就在这时,北方传来高亢嘹亮的号角声,大队同罗骑兵突然出现在距离大营不足两里的低缓山丘上。
阿布帝那一挥战刀,恶狠狠大喊:“杀!”
上万骑兵俨如堤岸崩溃的洪流,向惊恐万状的牧民老幼席卷而去。
这边的拔古野酋长阿史那惊得胆寒心裂,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敌人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后营,老人孩子的哭喊声、妇女被凌辱的尖叫声,各种被杀戮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拔古野部的军队一阵大乱,年轻的青壮们目睹妻儿父母被屠戮,他们如野兽般地狂叫着,瞪着血红的眼睛拼命向回赶,阿史那已经控制不住军队了,一万余军队瞬间崩溃,他知道大势已去,调头便逃。
谋刺思翰见机会来临,便回头大喝:“牛羊女人任你们夺取,有取阿史那人头者,赏羊两千头!”
五千葛逻禄骑兵骤然发动了,他们喊杀声震天,向崩溃的拔古野军猛扑而去,这时,四面想起号角声,沙陀部、葛逻禄部、唐军从四面包围而来,拔古野部已经无路可逃。
联军肆意杀戮,草原上人头滚滚,尸横数十里,年轻青壮在惨叫声中被杀死,妇女被凌辱,老人孩童都不放过,这一战杀得血流成河,凄惨无比,大半拔古野男子都被杀死。
当战役渐渐平息,一队队衣衫不整的年轻妇女哭哭啼啼被绳子牵出,有四千余人,她们和数以十万头的牛羊一起成为了战利品,草原部落视女人为财产,这是他们繁衍人口的须要,而对长大懂事的孩童他们也不会留下来,他们会成为仇恨的源头。
这时,一队骑兵牵着大群男女老少来到崔乾佑马上,禀报道:“崔将军,这是拔古野的贵族和他们家小,一共三百五十二人。”
崔乾佑瞥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旁边的谋刺黑山见里面有不少长得标致的年轻女子,便上前笑道:“崔将军,不如把里面的女人赏给我。”
崔乾佑马鞭一指远处的数千妇女道:“那边女人,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但贵族女子不行,她们会成为后患,来人,给我全部杀掉!”
他一声令下,大群士兵拔刀冲上前猛砍,只听一片哭喊惨叫声,片刻便寂静下来,所有贵族子女一个不留地全部被杀死。
崔乾佑见谋刺黑山面带遗憾,便道:“谋刺大酋长,你如果要做草原雄鹰,就不要像公鸡一样,对几个女人念念不忘,如果你灭掉了回纥,回纥可汗的妻妾我全部赏给你。”
谋刺黑山大喜,道:“将军之话,我记下了!”
崔乾佑见歼灭拔古野部一战已经取得了完全胜利,便命令左右道:“放鸽信,向大将军报告!”
两名士兵打开鸽笼,几只鸽子扑棱棱飞上天空,在天空盘旋了两圈,向西南方向振翅飞去。
清理完战场,崔乾佑分配了战利品,各部纷纷派人将女人、牛羊等战利品送去后方,大军暂时休整数日,崔乾佑又派人前去黠嘎斯联络,邀请饱受回纥人压迫的黠嘎斯人共同进攻回纥。
三天后,大军起拔,继续向东方浩浩荡荡而去。
对回纥战役爆发后,李庆安已经离开北庭返回了龟兹,虽然攻打回纥的主力是葛逻禄、同罗和沙陀三部兵马,但毕竟唐军也出兵六千,而且唐军是这次战役的主导。
在某种程度上,李庆安有越权之嫌,当初李隆基答应的只是对大食战役他有临机处变之权,并没有包括回纥,当然,他可以说是回纥先袭击于北庭,也可以说回纥和大食勾结,或者回纥和吐蕃勾结,总之都能找到足够的借口,至于他的借口能不能被李隆基接受,关键就在监军边令诚的报告上。
边令诚在安西已经呆了将近八年,对安西非常熟悉了,他经历了夫蒙灵察、高仙芝、李庆安等三任节度使,说起来他还算是一个比较通情达理之人,在安西并没有太惹人恨,也没有轻易向李隆基打小报告,私告节度使们的不轨,当然,这和边令诚的某种**得以满足有关。
边令诚是一名宦官,宦官的生理特点注定了他们没有正常人的事业家庭之追求,他们只对财物有着特殊的爱好,包括高力士,他几十年服侍李隆基,已成为大唐数一数二的亿万身家。
边令诚也是一样,他对钱财的迷恋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在安西八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敛了多少钱财,他在龟兹有一幢巨宅,前年李庆安派了一千军士在他的宅下挖了一个座巨大的地下仓库,都是青石铺砌,里面装满了边令诚的各种金银财宝,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把它们运回中原,而且一旦被李隆基知晓,他的财宝必定会被剥夺殆尽,他只是一名宫奴,哪有资格拥有财富,他的所有财富都是主人的财产。
更重要是边令诚的后台高力士已经倒了,而得势的鱼朝恩和他关系极为恶劣,当初他和鱼朝恩争夺来安西监军之权,他是用一种不光彩的手段击败了鱼朝恩,宦官都是记仇之人,鱼朝恩如果知道他有这么多钱财,会放过他吗?
而且自从高力士被贬以后,李隆基对他们这些监军的报告已经远远不如从前重视了,从前当他一封信发出后,一定会有回信,可现在回信没有了,据宫中人说,鱼朝恩并没有得到这个权力,李隆基荒废朝政,对他们的报告也是想到了才问一问,平时根本就是不闻不问。
也就是说,他已经快成为多余的人了,可能随时会被裁撤,就算不裁撤,一旦鱼朝恩掌握了监军管理权,那他边令诚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这就使边令诚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就更使得他看重钱财了。
或许是李庆安所送钱财的作用,边令诚与李庆安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现在边令诚基本上都不会离开龟兹城了,安西发生的各次战役,他都是派手下去完成,然后由他汇总向李隆基报告,这些报告基本上都是有利于李庆安,尤其两个月前吐蕃军有向小勃律动兵的迹象,他其实并没有可靠的依据,也是听安西军斥候的报告向李隆基发了一封短信,这就是一种默契,他知道李庆安需要它这份报告。
所以今天李庆安来找到他,他便知道,他又需要和李庆安默契一次,向李隆基报告了。
不过这一次和从前又有些不同,原因是三天前,庆王李琮也来安西赴任了,也就在龟兹城,这多多少少让边令诚感到一丝为难。
在边令诚的书房里,李庆安正和他秉烛夜谈,庆王的到来,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威胁到了他们两人的利益,使他们两人走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大将军,回纥不同吐蕃与大食,回纥和大唐素来交好,一旦他们知道唐军也出兵进攻回纥,必然会向朝廷告状,朝廷的质疑很快就会到来,我感觉这件事大将军没有处理好,大将军不该出兵,只派十几名将领去担任主将便可,这样回纥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不管他们怎么告,也基本上影响不到大将军。”
李庆安也微微一叹道:“我何尝不想如此,可如果没有唐军参与,同罗他们三部番兵未必是回纥人对手,我也担心啊!”
说到这,李庆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边令诚笑道:“这是吐蕃与回纥勾结的证据,被我的边军抓住他们探子得到,把这封信交给朝廷,再说明是回纥人挑衅在先,我想这样就可以说明我为何要向回纥用兵了,这实际上是为了吐蕃战役能顺利进行,所以也算是吐蕃战役的一部分。”
边令诚打开信看了看,信给吐蕃大论尚息东赞写给回纥的信件,是用吐蕃文及回纥文写成,下面还有尚息东赞的押印,边令诚有些将信将疑,他怀疑这封信是李庆安伪造,不过就算是伪造,回纥人也有口难辩,毕竟是他们越境动手在先,
边令诚想了想便笑道:“有了这封信,我们便可以向圣上交代了,大将军其实并不是攻打回纥,而是教训越界挑衅的拔古野部,所以大将军才会出兵协同作战,大将军以为这样向圣上报告可好?”
李庆安也想了想道:“监军不妨再加一句话,我们主要是为了防止回纥拔古野部趁安西军和吐蕃战役时发难,影响到吐蕃战役的大局,所以才出兵金山以东,建立金山防御线。”




天下 第三百零六章 共同敌人
第三百零六章 共同敌人
边令诚叹了口气道:“在吐蕃战役的大趋势下,无论大将军怎么做得过分,圣上都不会有话说,关键是以后,大将军的政敌和我的政敌共同发难,事情可就麻烦了,我很担心圣上会秋后算帐。”
说到这,边令诚蘸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庆’字,道:“我担心圣上会提高此人的权限,从安抚诸藩变成节制军政,那时,大将军就将渐渐成为他的下属。”
李庆安半晌沉默不语,他知道边令诚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很可能是事实,这是李隆基的一贯手法,无论是韦坚、皇甫惟明还是王忠嗣,他都是先贬,以防止局势动荡,然后等一年后再秘密处决。
这一次他任命庆王坐镇安西,显然是因为庆王和自己关系恶劣,之所以再三强调庆王不干涉军政,那不过是为了稳住自己,为此他还特地册封自己为相,这种大大超过安禄山、高仙芝等人的过分的礼遇,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先捧后杀的策略。
甚至自己把明月带走,他也没有追究什么,一个连自己儿媳妇都要霸占的老男人,一个拥有四万后宫的实权皇帝,他对女人的占有**可见是多么强烈,他真会这么大度让自己把明月带走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难道是安西离不开自己?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无论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什么离不开谁,他完全可以调回高仙芝,或者封常清,或者程千里,甚至李嗣业,任何一个人在他看来都可以取代自己。
关键是即将要发动的吐蕃战役,应该说正是哥舒翰的这个计划救了自己,为了不影响这次战役,所以李隆基忍下了一口气,便用另一种手段来监控自己,用亲王坐镇的办法。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折中的手段,是李隆基的一种妥协,是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如果庆王一旦无法监控自己,或者权力完全被架空,李隆基发现亲王坐镇也无法控制自己,那他就会毫不犹豫撤换。
如果再说深一点,甚至庆王坐镇安西也是一种临时手段了,他为了得到明月,铁定不会让自己在安西多呆,这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除非自己把妻子献给他,否则一旦吐蕃战事平息,他也同样会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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