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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李庆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亲爱的国王殿下,如果是去年发生的事情,或许你的王冠和系表还有用,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四年,花剌子模早已成为阿拉伯人最忠实的仆从国,你认为还有多少人会知道五十四年前约定?”
阿尔斯兰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大将军,我并不是五十四年来第一次接触故国,正如大将军所说,我的父亲和我都一直派人在暗中和故国的几个祆教长老联系,去年他们还给我写了信,希望我早日回归故国。”
“花剌子模现在还有祆教徒?”李庆安有些惊讶地问道。
“有,和河中诸国一样,花剌子模目前也是祆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各占一半,只是祆教徒的地位低下,生活贫困,而穆斯林教徒普遍富裕,尤其是贵族阶层,他们享受着大食人提供的.....”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李庆安打断了,李庆安没有时间听这些社会学的描述,他关心的是花剌子模的军队和大食人的情况,这些他都一无所知,自从唐军占领河中,花剌子模便再也没有和河中诸国有任何往来,粟特商人也再没有人去过那里,它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国度,既然阿尔斯兰知道情况,那他就应该告诉自己这些重要的情报。
“我想知道花剌子模的人口和驻军情况。”
阿尔斯兰点点头道:“到去年为止,花剌子模有三十余万人口,军队一万余人,另外还有三千大食军驻扎,军队主要集中在都城希瓦城附近,而农田则集中在更加靠北一点的三角洲一带。”
“大将军,快看,城堡!”一名亲兵指着远方大喊道。
李庆安搭手帘望去,在刺眼的阳光下,他也看到了,远方约六七里外,在几条新月形的沙丘中间,有一座高耸的城堡,城堡呈红色,高高的堡尖直刺天空。
“那一定是红城!”
阿尔斯兰激动得喊起来,他第一次看到了故国的建筑,这座城堡他父亲不止一次给他说过。
“我父亲说,从南面进入花剌子模,看到的第一座城堡就是红城,这座红城就是花剌子模的震边雄堡。”
阿尔斯兰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但在李庆安的眼中,这座城堡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征服战争的开始。
“传我的命令,这座城堡由宁远军拿下!”
李庆安率领的这三万大军是由宁远国唐军、石国唐军以及撒马尔罕唐军组成,各有一万人,其中宁远国唐军主将为荔非元礼,石国唐军主将是田珍,而撒马尔罕唐军主将则是白孝德,都是安西军中赫赫有名的大将。
阿尔斯兰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他和故国打的第一个交道,便是战争,他忽然挺直了腰,没错,是战争!他要用战争来驱赶霸占在他故国土地上的豺狼,他带来的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大将军,这第一座城堡,就由我们来征服吧!”
李庆安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改由克里木军团夺取城堡。”
阿尔斯兰调转马头便向他的军队奔去,他的心中热血澎湃,五十四年的漫长等待,期盼在这一刻将他熔化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拔出了长剑,他在阵前纵马飞驰,用长剑撞击着士兵们的矛尖,他高昂的声音在风中颤抖:“花剌子模的勇士们,这是我们光复故国的第一战,如果我们战死,就让我们的热血撒在故国的土地上吧!”
三千年轻的花剌子模后人高举长矛呐喊:“为光复故国而死!”
“呜——”
花剌子模军团的号角声猛然吹响,嘹亮而高亢的声音划过天际,战马开始奔驰,矛尖在阳光下闪烁,无数战士的脸上都留下了热泪,这一刻,他宁愿死在故国的土地上。
.........
红城在花剌子模又叫卡孜勒?卡拉要塞,城堡并不大,长宽各四十步,双城墙,宽四丈,高七丈,分为两层,下层是两丈高的柱脚,城门修在高高的台阶上,攻城槌也难以发挥作用,上层则是高耸的城堡,整座城堡用方正的巨石修建,严丝合扣,坚固异常,至今已有七百余年的历史。
城堡中驻扎有一千军队,按照一比三的比例,三百大食军,七百花剌子模的本土军,主将叫侯赛因,名字非常普通,是一名大食军中的低级军官。
城上的守军早已经看见了浩浩荡荡的唐军队伍到来,铺天盖地的军队让他们双股发颤,七百名花剌子模的本土军已经两代人没有遭遇过任何战争,而三百大食军也只有十几人参加过内战,其余都是从大食北部招募来的农民,面对如里海大潮般涌来的唐军,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地狱之门开启了。
侯赛因参加过底格里斯河的战役,见过战争和血,尽管他也吓得魂不附体,但他想到坚固的城堡连投石机都动撼不了分毫,他的心便略略放下了。
黑压压的唐军在两里外停止了前进,将攻城的机会留给了克里木军团,但是,严峻的事实摆在了这些一心光复故国的勇士们的面前,他们都是骑兵,无法纵马飞上高耸的城墙,只能用弓箭射击。
号角声再次吹响,克里木军团发动了,三千骑兵如风驰电掣般冲上前,围城堡团团飞奔,俨如疾转的走马灯,他们箭如密雨,射向城头,刚开始时收获了效果,几十名守军措不及防,被弓箭射中,惨叫从城上跌下,胜利的喜悦激荡在勇士们的心中,他们飞马更快,箭雨更密,但很快便失去了效果,城上所有的守军都躲藏起来。
阿尔斯兰心急如焚,将嘴唇都咬白了,却无可奈何,他只得纵马来到李庆安面前,躬身道:“让我的勇士去冲锋陷阵吧!对付城堡,我们无计可施。”
李庆安已经观察了很久,他微微一笑道:“其实拿下这座城堡并不需要兴师动众,我让你看看东方军人是怎样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立刻下令,“收兵!”
轰隆隆的鼓声敲响,唐军开始缓缓后撤了,在唐军的带动下,阿尔斯兰的军队也放弃了攻城,向南撤退,一直撤退到十里之外。
随着唐军远去,守城的士兵们一个个如土拨鼠一般钻出来,他们趴在城墙上,惊讶地望着唐军撤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队约三百人的唐军步兵飞奔上前,他们每个人的怀中抱着四五支短矛,直冲到离城墙五十步外,猛地向上投掷短矛,但是短矛根本就投不上城墙,刺在城墙上纷纷坠下,引来城墙上的一片讥笑声,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唐军,当唐军用他们的方式投矛,表现出的笨拙使他们惊恐之心尽去,他们放肆地探身到城墙外大笑,故意把自己的身体给唐军,但唐军的飞矛却永远射不到他们。
三百唐军短矛投尽,便撤下去了,又上来了五百人,同样是用短矛,表现得同样笨拙,城墙的守军用最恶毒的叫骂来羞辱唐军,“你们连女人都不如,东方人,你们是吃奶长大的吗?
羞辱换来的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投矛失败,一连换了三批一千人次,只有一个人的投矛投上了城墙,却被侯赛因一把抓住矛杆,反投下去,力道强劲,深深地插进沙土中,吓唐军抱头而逃,这个狼狈的情形引来城堡上的一片哄然大笑。
阿尔斯兰骑马远远跟在后面,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唐军作战,尽管他知道唐军曾战胜了强大的阿拉伯人,但唐军此时表现出的拙劣让他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又一队三百人的唐军步兵上来了,同样拿着矛,这时,阿尔斯兰忽然发现唐军主帅李庆安竟然混杂在士兵之中,他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这一次唐军士兵没有上前投矛,而在一百二十步外远远停下,城墙上守军们都诧异地望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这时其中一名士兵飞奔上前,在五十步外一箭将一封白色的信射上城头,没有箭头,箭杆插着一封用阿拉伯语写的信。
一名士兵捡到信,跑到侯赛因面前,将信递给他,就在侯赛因接过信的一霎那,李庆安铁箭在一百二十步外发动了,箭如闪电,迅疾无比,只见一道黑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过,强劲的铁箭一箭射中了侯赛因的脸庞,‘噗!’一声,箭尖从头颅后脑透出,强大的劲力将侯赛因后推几步,一下子撞在后墙上,箭从他口中射入,他的眼珠暴出,嘴张得极大,脸庞扭曲,面目狰狞恐怖,他竟被活活钉死在城墙上,城头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吓傻了。
阿尔斯兰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强大霸道的箭法,这一刻,他心中对李庆安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咚!咚!咚!”
唐军的战鼓敲响,震撼人心,突然间,唐军两万骑兵铺天盖地冲来,如海啸奔腾,尘土遮天蔽日,那种惊心动魄的气势,使天地也为之变色,二万骑兵卷尘而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只装满沙土的布袋,从城墙边飞驰而过,将沙土袋抛出,尘土将整个城堡都吞没了,当骑兵退去,尘埃落地,紧靠城墙处竟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沙堆山,一直延伸到城头,纵马便可以直接冲上城头。
就在这时,两万骑兵忽然爆发出了山崩地裂地呐喊,用粟特语大喊:“投降免死!”
沉闷的皮鼓声再次敲响,一下接着一下,“咚!咚!”鼓声压迫得几乎要让人的心脏的停止跳动,阿尔斯兰无力地跪倒在地,唐军的气势已经将他征服了,今天的情形他将永生难忘。
唐军强大的心理攻势,使城墙上两代人都没有打过仗的花剌子模本土军彻底崩溃了,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他们扔下长矛,打开了城堡大门,不顾一切地冲出来,举着手跪在地上,大声叫喊,“我们投降!投降!”
紧接着三百大食军也跟着投降,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大食北方农民,侯赛因之死,将他们的胆子都吓破了。
唐军士兵上前接受了投降和城堡,这时,李庆安策马缓缓来到阿尔斯兰面前,淡淡一笑道:“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天下 第四百零六章 血洗火寻
第四百零六章 血洗火寻
花剌子模在唐朝时只是一个咸海三角洲的小国,远远没有后世的花剌子模那样成为一个横跨咸海、里海的大帝国,当三万唐军出现在它的都城——希瓦城城下时,这个古老的国度立刻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希瓦城是一座耸立在沙漠中的雄伟大城,有人口十余万,几乎占了全国人口的一半,它的城墙高达十丈,宽四丈,在城上可以奔马,城墙全部是用巨石砌成,坚固异常,就算用最庞大的投石机也难以动其分毫,可就是这么一座坚固的雄城,防御它的士兵也不过才六千人。
花剌子模有三十余万人,如果按十丁出一兵来算,它的正常兵力也应该在三万人上下,但实际上,它只有七千余人,加上三千大食军,也不过一万余人,兵力严重偏少,这和大食人竭泽而渔的策略有关,普通民众需要承受极重的赋税,所产粮食也大多被运走,使花剌子模无力承担更多的军费,同时大食总督为了平衡军队人数,他也不准许花剌子模招募更多的本土士兵。
三万唐军在希瓦城五里外扎下了连营,一顶顶充满杀气的帐篷在残阳的映照下,俨然染过血一般,让城上的守军无不心惊胆战。
花剌子模总督本.阿尔萨伊的手紧紧握着刀柄,目光严峻地注视着唐军大营,阿尔萨伊虽然没有参加怛罗斯战役,但他知道,连阿布.穆斯林都能打败的军队,无论如何不是他能抵挡得住,但他心中仍然怀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援军,哈曼率领的十万援军正在星夜来援的路上,如果能支撑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那他就是阿拉伯人的英雄。
唐军表现得很沉默,扎下大营,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但随着一架架巨大的投石机组装完成,一种强大的杀机已经不可抑制地从唐军大营里向外散发,当夜幕即将降临之际,二十部巨大的投石城开始隆隆推向城墙,北风呼啸,从咸海刮来的寒风不时卷起漫天尘土。
投石机便顺着风势,一步步向城池靠拢,当离城池还有六百步时,投石机停止了前进,开始做进攻准备,这是唐军最庞大的投石机,每架高达两丈,可以将百斤重的巨石投掷到八百步外,每部机器需要动用两百人才能挽动。
一阵寒风吹过了沙漠,再次扬起大片浮尘,这时,唐军的重型投石机开始发动了,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拉拽声,几名唐军将一只巨大的球形物体放在投袋中,城上的守军顿时惊恐起来,城上也有投石器,但投掷距离只有四百步,明显输于唐军,面对唐军的巨大威胁,城上的钟声响城一片,不少士兵惊恐地大喊大叫,甚至有人已经向城下逃去。
“轰!”地一声,五颗巨大的圆球被高高抛起,投射的角度非常奇怪,不是直袭城头,而是射出一条高弧线,准备越过城墙,就在圆球刚刚抵达城头上空之际,忽然‘砰!’地一声炸开了,大股黑烟冒出,圆球裂成两半,从圆球中飞出一团纸片,随即变成了成千上万张,在空中翻滚,顺着风向城内飘去,五只圆球释放出的数万份纸片,不少飘落在城墙上,几乎每个士兵都捡了一张纸片。
纸片上用粟特文、阿拉伯文以及花剌子模自己的文字写着:王者已回归,国王阿桑托之子阿尔斯兰将重建**的、不再受阿拉伯人控制的花剌子模王国,阿胡拉马兹主神的光芒将重照花剌子模。
随着大量的传单飘入城中,这个消息在片刻之内,便传遍了全城,希瓦城内开始出现了骚乱,大量的祆教徒开始奔出欢呼,最后一座尚未拆毁的主神庙内钟声大作,以激动万分的心情来欢庆这历史一刻的到来,而穆斯林教徒则阴沉着脸,行走匆匆,这不仅仅是宗教的对立,更多是利益的对立,阿拉伯人为逼迫祆教徒皈依伊斯兰教,对他们采取了最严厉的压迫,他们绝大部分财产都被没收,辛勤劳作一年得到的粮食也被夺走,只留下他们赖以生存的一点点口粮,成年累月,像蚂蚁一般生活,没有财富,没有尊严,住在又黑又小,如洞穴一般的矮小石屋里,却承担着最苦最累的活,而如果皈依了伊斯兰教,税赋就会立刻降低大半,尽管如此,对信仰执着祆教徒依然甘于贫困,被阿拉伯人占领了五十四年,依然还有一半以上的祆教徒不肯改变他们的信仰。
财富分配的严重不公平,使花剌子模王国断裂为两个阶层,以宗教为界,彼此敌对,彼此互不相容,阿尔斯兰早在很多年前便一直和祆教徒有联系,他已成了他们重获新生的希望,今天,阿尔斯兰终于回来了,怎么不令祆教徒们欢欣鼓舞。
但在守城士兵中却依然保持着平静,所以的士兵都是伊斯兰教徒,祆教徒是没有资格从军,他们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对于他们,一万份宣传单也抵不上一块巨石来得直接有效。
在一架巨大的投石机前,李庆安凝视着远处高耸的城墙,天已经黑了,漫天星辰,星光映照在希瓦城上,给它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沙漠、星光、高耸入云的城堡尖顶,竟给李庆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大唐离他之远已经不仅是空间的距离,更有一种时光的遥远,一时间,他有些走神了。
“大将军,可以打扰一下吗?”
李庆安微微一怔,回头见是荔非元礼走了过来,笑容有些不自然,眼神中明显有一种畏惧之意,李庆安的心中不由暗暗苦笑一声,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他的权威也越来越重,从前可以勾肩搭背开玩笑的战友们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包括荔非元礼这样的粗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有半点放肆。
有的时候李庆安也颇为怀念他在龟兹与众人随心所欲喝酒取乐的岁月,但是他知道,那样的岁月不可能再回来,就像人不可能再回到童年一样,环境改变了心境,他也不再留念过去,目光投向了更高的将来。
“有什么事?”李庆安微微笑道。
荔非元礼慢慢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直没告诉你,我有儿子了,已经一岁了。”
李庆安一怔,随即心中一阵歉疚,他只关心自己的妻儿,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几时出生,却对下属的事情不闻不问,荔非元礼的儿子已经一岁了,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他连忙笑道:“老荔,恭喜了,等今晚打下希瓦城,花剌子模国王的王冠就送给你儿子做见面礼。”
“王冠倒....不重要。”
荔非元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李庆安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痛快一点。”
“大将军能不能给朝廷说一说,我想要一个爵位,但不是给我,想给我的儿子。”
李庆安笑了起来,拍拍他肩膀道:“你这个家伙,就算父望子成龙,也用着这样着急,才一岁,急什么,好吧!我答应你,先你给一个爵位,打完这一仗,我向朝廷保你为县公,另外,花剌子模国王的王冠还是送给你儿子做见面礼,这是我的心意。”
荔非元礼大喜,呲牙笑道:“那花剌子模王后的私房首饰,我想拿给我老婆。”
李庆安哈哈大笑,给了他肩头一拳,“你小子贪得无厌,这可不行,那是要分给弟兄们。”
荔非元礼揉了揉肩窝,李庆安这一拳打得他颇为疼痛,这时他忽然反应过来,惊讶道:“大将军的意思是,今晚就攻下希瓦城?”
李庆安点点头,脸上变得严肃起来,“我刚刚接到消息,大食军的一支前锋,约一万人,已经离我们这里不足百里了,最快明天天亮前就会赶到,本来以为他们主力要四天后才会赶到,没想到大食人居然派出了前锋,看来他们也意识到我们要攻打花剌子模了。”
“那让我去拦截这支前锋。”
“不!”
李庆安摇了摇头道:“如果对方是几千人,倒无妨,但对方的兵力也不少,而且我担心在一万人后面还有大队,不能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李庆安又沉吟一下道:“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大将军请吩咐!”
“你立刻率本部前往三十里外的咸海三角洲,那里是花剌子模的农业区,你把所有的人全部驱赶到这里来,夺走他们所有的粮食,拿不走的则全部烧掉,如果他们实在不肯离开,就算了,但粮食一定要烧掉,一点也不能留,这件事非常重要,我限你明天天黑之前回来。”
“是!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荔非元礼转身便走,李庆安望着他的背影走远,隐隐听见他在大声地呼喝,命本部士兵集合,很快,大队军马飞驰疾奔,向北方的农业区而去。
这时,李庆安猛地回头,注视着黑黝黝的城墙,毅然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开始攻城!”
唐军轰隆隆的进攻鼓声再次敲响,二十架巨型投石机开始发动了,一架架投石机在黑夜中俨如巨兽一般,而这一次从唐军中来了一支特殊的军队,只有五百人,他们牵着十几辆马车,车厢被油布严密包裹,运载着某种神秘物品,士兵们掀开油布,开始忙碌起来,紧张而又小心地将一只只大木箱抬下来,足有两百个大木箱之多,他们在每架投石机前放十只木箱,他们撬开了木箱,搬出了一只只扁圆的黑家伙,都是生铁铸造,格外地沉重,这就是唐军最犀利的武器震天雷了。
本来李庆安并不想在花剌子模使用这种绝杀武器,但突来的变故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荔非元礼带走了一万人,他手中只有两万人,而对方的守军也有六七千之众,再加上坚固高大的城墙,这种情况下,若不使用火药,他很难在天亮之前拿下希瓦城。
这时,唐军的鼓声惊动了希瓦城的守军,他们拿起武器奔上城头,站在城垛口紧张地望着远处点亮了火把的唐军大营。
黑暗中,只听花剌子模总督阿尔萨伊在大声叫喊,“准备投石机,准备弓箭!不准惊慌!”
城头上的一架架投石机也准备发动了,他们的投石机明显要比唐军的小得多,只须二十人拉拽,射程不到四百步。
这时,唐军的投石机已经绷紧了弦,射程定在六百步,角度也调好,正好在城墙一带,两名唐军将震天雷放进了投掷袋,一人点燃了引线,一阵白烟燃起,开始匀速燃烧,速度非常稳定,这拓枝城的火药工匠们耗时两年才研制出来的定时引线,其实就是保证火药匀速燃烧,这种远距离的投掷爆炸实际上很难控制,投晚了会在空中提前爆炸,投早了,会被敌军把引线掐断,或者在城砖上撞断引线,所以为了攻克这个难关,除了保证引线匀速燃烧以定时外,一名工匠还发明了内外壳的办法,将引线盘在铁壳中燃烧,和火药又隔了一层薄薄的壳,这样,引线在铁壳内燃烧,除非用水灭,否则在城墙上撞不断,也无法被人为掐断。
一名唐军士兵紧张地注视燃烧的刻度,当引线烧到铁壳边缘时,他猛地挥下了旗,“放!”
两百名士兵同时松绳,“轰!”地一声巨响,投石机的长臂飞出,将黑黝黝且冒着白烟的震天雷高高抛出,划过一条弧线,精准地向城头射去,生铁铸造的震天雷砸上了城头,猛然间爆炸了,爆炸声惊天动地,火焰迸发,尸骨横飞,乱石穿空,几乎所有的唐军都捂住了耳朵,战马被惊得仰蹄乱叫,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震天雷也相继爆炸了,也有在城下爆炸,炸得碎石乱飞,巨大的浓烟笼罩着城头。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如天崩地裂,连操纵投石机的数千唐军也惊得难以抑制,他们抱着头,跪缩在地上,一直等爆炸声停止了很久,他们的耳朵里依然在嗡嗡鸣叫。
唐军大营中的几乎每一个唐军都被惊呆了,就算当年怛罗斯之战中的爆炸也没有今天这样恐怖,他们有一种天地将不复存在的恐惧,三千名克里木军团士兵都匍匐在地上,向他们的主神阿胡拉马兹的震怒请罪。
连唐军主帅李庆安也没有想到,二十颗震天雷连爆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他心中也一样地惊心动魄,不由慢慢跪下来,怔怔地望着硝烟弥漫着的城头,连他也感觉到这种武器有伤天和,逆天之举,会让苍天震怒。
当弥漫着浓烟慢慢散去,城墙还在,但已经千疮百孔,整个三里长的北城上几乎夷为平地,四十几座投石机石台被炸得粉身碎骨,踪迹全无,两千多名守军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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