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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荔非元礼的三千骑兵就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黑暗中,三千唐军骑兵气势如虹,杀得大食军血流成河,如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猛地插进了大食军的后背,大食军崩溃了,荔非元礼吼声如雷,他的大刀翻飞,杀得大食士兵人头滚滚,惨叫连天,大食军左翼军团长拉舍尔勃然大怒,他大吼一声,挥动长矛,向荔非元礼刺去.
“来得好!正好给老子下酒。”
荔非元礼嘿嘿一笑,一闪身躲过他的长矛,却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脖子,刀快如闪电,可怜军团长拉舍尔已经打得筋疲力尽,他竟躲不过荔非元礼的这一刀,‘噗!’的一声,拉舍尔被他一刀劈去半个脑袋,战马拖着死尸奔逃,荔非元礼得意地狂笑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军团长被杀,大食军左翼开始溃败,很快影响到了右翼,大食骑兵四散奔逃,溃不成军,沙伊赫知道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仰天悲喊道:“阿拔斯帝国,完了!”
就在这时,他的独眼忽然看见了唐军的帅旗,他精神一振,生命最后的潜力被一种**激发了,如果他能杀死李庆安,那么这场战役虽败,但阿拉伯人却能取得整个战局的胜利。
他手执长矛,向最后跟随他的三百骑兵大吼道:“跟我去杀李庆安!”
他们策马向唐军帅旗处奔去,数千唐军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沙伊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这时他离帅旗已经不足五十步,他单枪匹马向帅旗冲去,但天色昏暗,帅旗下千余唐军来回奔驰,他一只独目视力模糊,已经看不清楚李庆安在哪里?他急得大吼一声,用突厥语喊道:“李庆安,你在哪.....?”
话音未尽,他的咽喉一阵剧痛,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咽喉,这时,他终于看清楚了,在他对面五十步外,一名头戴金盔的唐军大将,手挽大弓,冷冷的看着他。
“你找我吗?”李庆安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十几名亲兵扑上去要杀死沙伊赫,李庆安却一摆手止住了他们,“让他安静的死去!”
沙伊赫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握住箭杆,仰头向天空望去,一轮明亮的弯月挂在如天鹅绒一般的夜空中,份外皎洁,他想起来了,今天似乎是东方人的新年。
他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了,又向李庆安望去,艰难地说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死在你的手中,是我的荣耀!”
说完,他仰天坠马而死,李庆安催马上前,默默地注视着这个顽强的对手,半晌,他轻轻叹息一声,吩咐道:“按照阿拉伯人的风俗,厚葬了他!”
.........
双方都原以为会打上数月的战役,却在短短的一天便结束了,战争进行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战争之血腥惨烈,却是大唐和阿拉伯数年争战之最,双方动用了最暴烈的武器,将杀戮进行到了极致,十万大食军,最后只有不到百人逃出沙漠,回到大马士革,十万大食军全覆没,连同正副主帅在内,阵亡了九万人,只有一万余伤兵被俘,与此同时,三万唐军也阵亡了一万两千人,七千人受伤,甚至连花剌子模国王的三千子弟兵也死伤过半。
这一仗后来两国的史学家共同命名为‘希瓦城绞肉战’,但这场战役的影响却极为深远,它使阿拉伯人再也无力渡过阿姆河,彻底改变了中亚的格局。
大历二年正月十五,李庆安率军返回了河中,他来到那色波,亲自给在阿姆河对岸驻兵的哈里发曼苏尔写一封信。
“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





天下 第四百一十二章 停战协议
第四百一十二章 停战协议
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曼苏尔此时就在阿姆河西岸,为了督促齐雅德实行他的策略,他亲自来到了呼罗珊,此时四万呼罗珊大军和一万近卫军就驻扎在离阿姆河约十里外沙漠边缘。
在阿姆河对岸的那色波一带,唐军也是大军云集,至少有七万大军,两军对峙已经快一个月。
曼苏尔一直在等待花剌子模的消息,按照时间计算,十万大军应该早已抵达花剌子模,现在应是南下河中的路上,或许是哈曼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缘故,曼苏尔心神不宁,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这两天一直萦绕在他心中,这个不安在他离开大马士革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哈立德恳求他,无论哈曼做了什么事,请都不要怪罪他的家族。
曼苏尔答应了,但哈立德的请求给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在一直没有接到花剌子模的消息,曼苏尔终于有些后悔了,或许他的错了,不该任命哈曼为主将,他任命哈曼为主将也并非头脑发热,阿布.穆斯林死了近两年,但他的威望却一直在帝**中不褪,或者是阴魂不散,这样,曼苏尔便急于找一个能取代阿布.穆斯林军中大将.
哈曼.巴尔马克便是他看中的最理想人选,他和阿布.穆斯林一样为波斯人,而且他出身名门,气质高雅,外形极佳,又参加过几次大战,为此还负了伤,他已经成为许多阿拉伯年轻士兵们所崇拜的偶像,为了进一步将哈曼塑立为神,曼苏尔便决定让他率军东征,让他以绝对兵力取得北线大胜,曼苏尔考虑得很周详,他也很清楚哈曼绝不是李庆安的对手,但李庆安现在应该就在他的对面,正与他对峙,河中地区应该是一个普通唐军才对,即使哈曼稍弱,但还有真才实干的沙伊赫辅佐,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在最后决战时,他亲自去指挥大军。
可惜曼苏尔没有读过东方人田忌赛马的故事,不知道在东方人的智谋中有下驷对战上驷的策略,他是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但李庆安却未必会按照外交礼仪来亲自对阵他。
这些天曼苏尔终于感觉到了不妙,似乎李庆安并不在阿姆河对岸的唐军主力中,他也曾考虑过李庆安会识破他的谋略,亲自去花剌子模,但毕竟这种可能性很低,他不会针对一种很低的可能去排兵布阵,然而现在......
曼苏尔一连两天都没有睡好觉,他忧心忡忡,渴盼着哈曼能给他带来好消息,上午,曼苏尔刚刚吃了早饭,他正在喝茶,说起来也颇有讽刺意味,他手里拿的白瓷杯正是当年李庆安送给他的。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跪下给他行礼,“陛下,李庆安派人给陛下送信了。”
“啊!”
曼苏尔手轻轻一颤,泼出了一点茶水,李庆安派人来了,他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那么李庆安并不在花剌子模吗?
“快带进来!”
很快,十几名侍卫带进来了两名年轻的唐军文职官员,其中一人向曼苏尔躬身施一礼,用突厥语道:“在下陈少游,大唐安西节度府文书郎,奉安西节度使、骠骑大将军赵王殿下之命,给陛下送一封信,还有一件礼物。”
说到礼物,他身后的年轻官员将一只木匣子放在桌上,曼苏尔接过信,并没有看,他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只木匣子,那种不详的感觉再一次在他心中强烈的升腾起来,他似乎嗅到一丝血腥之气。
“把盒子打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命令左右侍卫,这时,陈少游和他的伙伴已经退到墙边,嘴角露出了一种冷冷的笑意。
两名侍卫上前,用匕首撬开了木匣子,将盖子打开,揭开一层油纸,忽然两人‘啊!’的一声大叫,吓得脸色惨白,一起后退两步,盯着匣子里的东西,一名侍卫喊了起来,“陛下,是哈曼将军!”
曼苏尔看清楚了,匣子里是一颗人头,面目栩栩如生,正是他寄予厚望的哈曼.巴尔马克,曼苏尔只觉心中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仿佛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他身子晃了晃,眼看要倒下。
几名侍卫慌忙扶住了他,另外两名侍卫大吼一声,拔刀向陈少游扑去,“住手!”曼苏尔制止了他们,他毕竟是一国君主,终于克制住了失态,随即一股巨大的悲哀向他袭来,他知道,哈曼完了,他的十万大军也完了。
他呆呆地望着木匣半晌,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变得异常低沉,问陈少游道:“你们大将军回来了吗?”
陈少游上前施礼道:“大将军已经归来,他要说的话都在信上,请陛下一览。”
曼苏尔慢慢拾起信,只见信皮上写着:‘阿拔斯帝国哈里发陛下亲启。’
“帝国?”曼苏尔苦笑了一声,拆开了信,李庆安在信的开头便道:‘大唐帝国赵王、安西节度使骠骑大将军致阿拔斯帝国哈里发陛下,我已从花剌子模归来,愿与陛下诚心交谈。’
这是李庆安的亲笔手笔,字里行间中充满了诚意,曼苏尔叹了口气,信中写得很清楚,他的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李庆安奉劝他更多注重国内危机,河中和吐火罗本来就是唐王朝的势力范围,请他面对现实。
“唐军无意渡过阿姆河,愿意与陛下在阿姆河畔坐下谈一谈,如果陛下不愿意,那我李庆安不介意多走几步,去大马士革和您面谈。”
“陛下站在大马士革的城头上,或许就能看见我。”
曼苏尔一遍又一遍地看信,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人敢打扰他,唐军使者陈少游也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曼苏尔仿佛从梦中惊醒,他轻轻点了点头,“好吧!请你转告你们大将军,我愿意与他一谈。”
.......
那色波,李庆安赤着上身坐在房中,一名军医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本来箭伤并不严重,但射沙伊赫的最后一箭使他伤口崩裂,有些感染了。
这时李嗣业推门走了进来,李庆安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便问道:“抚恤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除了烧死的将士用骨灰瓮外,其余阵亡将士尸骨都装入棺材,已经从撒马尔罕起运了,据碎叶刚刚传来的消息,王昌龄、段秀实、岑参等主要官员都已按照阵亡名单去各家各户安抚,送去抚恤银元和抚恤证,会严格按照安西的抚恤制度进行安抚,请大将军放心。”
李庆安叹息一声,道:“两次战斗便阵亡了一万五千人,这是我领安西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我愧对安西的父老乡亲,传我的命令,这次回去,不准举行任何庆功和凯旋仪式,一个月内,安西全境不准有任何娱乐,胆敢违令者,不管涉及任何人,一律重责一百五十棍,若是我妻子所犯,那就由我来领此棍。”
“末将遵令!”
李嗣业连忙吩咐旁边一名文书官去草拟军令,他自己则没有离开,他有些话还想对李庆安说。
这时军医给李庆安洗净了伤口,最后敷上药,郑重地嘱咐他道:“大将军伤势较重,伤了筋骨,三个月内不能用劲,一年之内不能用弓,否则大将军这一辈子也不能用弓了。”
李庆安只觉左肩钝痛难忍,上了药后,立刻感到一阵清凉,他轻轻松了口气,对李嗣业笑道:“说起来我还是幸运的,白孝德的肠子都断了,至少要躺半年。”
李嗣业叹了口气道:“大将军身负安西重任,不该亲冒箭矢上阵杀敌,若有三长两短,安西危矣!”
“我若不上阵杀敌,将士如何肯效死命,二万五千人对五万人,双方都是精锐之军,我也只能孤注一掷了,否则大食军必将撤走。”
“大将军这么急切吗?”
李庆安点了点头,“这一战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如果不能全歼大食军,让他们逃走,那么三年之内,河中休想再有安宁,曼苏尔绝不会就此死心,但全歼十万军,或许对军事上的打击还谈不上毁灭,但对曼苏尔心理的打击却是难以估量,我有信心,至少五年之内,阿拉伯人不会再考虑东扩,那么我就有时间回首东顾了。”
事实上李庆安对此战的急迫性要远远超过曼苏尔,现在已是天宝十三年,历史上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尽管历史已经被他大打乱,但导致安史之乱的根源,他却没有能改变,很大程度上,安史之乱也是各种社会矛盾尖锐到了临界点才被引发,所以天宝十四年也会是一个各种社会危机爆发的临界点,所以他的目光和精力都必须要立刻放回国内了。
为此,他需要和曼苏尔达成一份停战协议。
........
经过几次的前期磋商,双方终于确定,将在阿姆河的冰面上签署停战协议,时间是三天后正午。
时间很快便到了这一天,一早,天气依然寒冷,阿姆河的冰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阿姆河一般在二月上旬开始解冻,现在还是一月中旬的最后一天,河面上依然结着厚厚的冰。
当初春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冰面上,阿姆河的河中央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色帐篷,双方各出一百人参与布置帐篷内的设施,其实布置得很简单,冰面上铺着三层厚厚的地毯,中间放一张长长的桌子,停战文本由双方共同敲定,用阿拉伯文、汉文和突厥文三种文字写出。
内容并不多,双方皆是无条件同意停火,自签字之日起,五年之内双方不得再战,以阿姆河为停火线,阿拔斯王朝承认河中和吐火罗地区属于唐王朝的势力范围。
而且介于唐军已和拜占庭签署了军事盟约,那么唐军有义务和罗马人修改盟约,五年之内,只要阿拔斯王朝遵守停战条约,且阿拔斯王朝的军队不主动向拜占庭发动军事进攻,唐军就不会参与拜占庭针对阿拉伯的军事行动。
同时双方还将签署关于花剌子模的谅解备忘录,花剌子模将一分为二,祆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将在阿姆河以西的咸海三角洲各自建国,唐王朝和阿拔斯王朝都不会干预两个花剌子模国的内政,也不得出兵干预他们之间的战争。
双方的用词非常谨慎,而且各有妥协,比如阿姆河为停火线,而不是边界,阿拔斯王朝只承认河中为唐王朝的势力范围,而不是领土;再比如,阿拔斯王朝的军队如果是主动向拜占庭发动军事进攻,那么唐军就会履行与拜占庭签署的军事盟约,这是为了防止阿拉伯人利用停火协议瓦解唐朝和拜占庭的军事盟约。
关于涉及拜占庭的问题,双方特地用罗马文写出,另外双方还约定,全面放开贸易,鼓励商人到两国之间贸易,各种税收和货币则按照怛罗斯之战前的条款来执行。
中午时分,双方约定的时刻到了,按照约定,双方会在同一时刻向河中央的大帐进发,每人只能带一名副将,两名文官和三百名侍卫,且双方各自派人去对方监督,各种细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曼苏尔带的副将是呼罗珊总督齐雅德,从表面上看,两人的关系相当融洽,齐雅德也惟命是从,但恰恰就是齐雅德的惟命是从暴露了他的心术不正,暂时还不能用‘野心’这个词。
如果是惟命是从,那么曼苏尔命他配合哈曼,那他就应该立刻出兵阿姆河才对,但事实上,齐雅德迟迟不肯出兵,这就和他的惟命是从矛盾了。
这一点,曼苏尔心知肚明,他现在拿齐雅德也无可奈何,呼罗珊军的主要将领都是齐雅德一手提拔,而且是利用曼苏尔命他干掉阿布.穆斯林部下的机会。
如果他杀了齐雅德,一旦呼罗珊军哗变,不仅他曼苏尔生命堪忧,唐军也会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时候,曼苏尔不想节外生枝。
“齐雅德将军,我们过去吧!”曼苏尔淡淡一笑道。
齐雅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陛下先请!”
他的脸上无比诚恳,和一个月前刚见到曼苏尔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的心中却有了变化,尽管曼苏尔压制住了花剌子模战役的消息,但齐雅德还是得到了一点信息,哈曼阵亡了,他的人头被李庆安送来,主帅的阵亡也就意味着北方战线的主力军已全军覆没,齐雅德相信自己的判断,否则曼苏尔绝不会和唐军签这个五年停战条约。
事实上齐雅德早已经知道李庆安并不在阿姆河对岸,但他没有告诉曼苏尔,那么现在李庆安把哈曼的人头送来,就说明花剌子模战役是李庆安亲自去打的。
齐雅德从种种蛛丝马迹便已判断出了形势,他心中暗暗欢喜,十万大军被歼灭,那么自己的呼罗珊军就成为帝国的第一军队,曼苏尔在某些事情上就得向他让步了。
齐雅德并不奢望自己能成为哈里发,但是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呼罗珊国王,有足够的自治权。
他一边陪同着曼苏尔向大帐走去,心里却暗暗盘算着如何实现他的国王之梦。
“齐雅德将军,这一次签约我是很认真,我确实打算在五年内不再考虑东方之事,准备集中精力对付西班牙,不知齐雅德有没有兴趣成为西征军主帅?”
曼苏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齐雅德连忙恭敬道:“臣才能低下,恐怕不能胜任,会耽误了陛下的西征大业,臣愿意为陛下推荐良材。”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得干涩无比。
.......
就在曼苏尔和齐雅德抵达大帐的同一时刻,李庆安的队伍也同时过来了,他背后跟着李嗣业。
曼苏尔和李庆安翻身下马,笑着张开臂膀向对方迎去,“李大将军,我们两年没见了吧!”
“陛下的身体还是那般健朗。”
两人大笑着紧紧拥抱在一起,亲热得就仿佛三十年未见的挚友,李庆安忽然那眉头一皱,按了一下左肩歉然道:“陛下,我左肩有伤,失礼了。”
“哦!那是我鲁莽了,来!一同进帐。”
两人挽着胳膊,亲热地走进大帐,谁能想得到他们之间刚刚结束了最惨烈的战役,后面的双方侍卫们个个苦笑不已,虚伪的政治啊!
帐篷里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按各自的位子坐了下来,双方侍卫各送来一杯茶,李庆安端起热腾腾的茶杯笑道:“我听说陛下喜欢喝茶,特地带了十斤长安最好的茶叶,希望殿下能喜欢。”
“我很喜欢!在哪里?”
李庆安放下茶杯,一招手,从侍卫手中接过一袋茶叶,递给曼苏尔,曼苏尔连忙接过茶包,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欣喜道:“这是一品蒙顶茶!”
李庆安一竖大拇指笑着赞道:“陛下果然不同凡响。”
曼苏尔放下茶包,叹了口气道:“我很想让我臣民都学会喝茶,不知大将军能不能送我一些茶树苗,让我在底格里斯河广泛种植。”
李庆安却微微一笑道:“茶树苗可不能送。”
“为什么?”曼苏尔愕然。
“茶叶是我们赚钱的宝贝,送给了陛下,将来我们的茶叶可就赚不了钱了。”
两人对望一眼,皆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我倒是有个特殊礼物送给陛下。”李庆安收了笑容道。
曼苏尔感觉到了李庆安的话中有话,便也收了笑容问道:“不知大将军想送我什么特殊礼物?不会又是什么木盒子吧!”
李庆安笑了笑,并不回答他,而是拿起了眼前的停战协议文书,仔细地阅读起来,曼苏尔心中疑惑,他没有追问,也拿起文本仔细阅读,片刻,李庆安放下了文本,从旁边笔筒中取出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汁,在赵王、安西节度使、骠骑大将军的一连串头衔下,正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庆安。
他一连签了三本,放下了笔,旁边的文书官加盖了印章,对面的曼苏尔也用鹅毛笔签了名字,同时加盖了玉玺,然后交换文本再签,当最后一个红艳艳地印章盖满,停战协议终于签署了。
这时,李庆安放下了笔,对曼苏尔淡淡一笑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将全部释放贵军的一万零八百七十五名战俘,这就是我给陛下的特殊礼物。”




天下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太祖上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太祖上皇
上元节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兴庆宫里的几十盏花灯还没有撤下去,稀稀疏疏地挂在兴庆殿巨大的殿梁之上,在空旷的兴庆殿一角,曾经的昭仪武蕊娘正扶着李隆基缓缓地一圈圈练习走路。
“陛下,慢一点,慢一点。”
李隆基已经苏醒近半年了,从刚开始能进食,到能说几句话,到现在已经能慢慢走路,李隆基正在一点一点康复,他瞥了武蕊娘一眼,有些不悦道:“蕊娘,我给你说过,不要再叫我陛下了。”
“可是....是!臣妾知道了。”
武蕊娘低下了头,但她心中忧心如焚,她的小儿子李璥在渡黄河时被乱军所杀,尸体扔进黄河,而长子李璿则失陷在太原,落在安禄山手上,她失去一子,哀痛之极,她求李隆基想法把他救回来,他也答应了,但圣上李豫几次来探望皇祖父,李隆基都矢口不谈儿子之事,让武蕊娘心中生出一丝怨恨。
从李隆基晕倒昏迷到现在,一直就是自己在照顾他,付出多少心血,可是他一点都不念情吗?
“陛下,圣上不是说今天要来看你吗?”
“他来不来看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见到他。”
李隆基苏醒后便对李豫一直不满,自己并没有正式让位,他便擅自登基了,在李隆基看来,就算自己不能处理国事,那李豫只能以监国太孙的身份执掌大唐,而决不能取自己而代之,这是大逆不道之举,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一片苦心栽培,竟得来这么一个逆孙。
李隆基心中愤恨,以至于李豫几次来探望他,他都不理不睬,而且他还敏锐的感觉到,周围有人在监视他。
“这个孽孙!”
李隆基恨恨地骂了一句,他忽然若有所悟,看了一眼武蕊娘,见她眉头忧愁,便道:“你是在为璿儿担忧吗?”
武蕊娘跪了下来,泣道:“安禄山狼子野心,璿儿落在他手上,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恳求陛...恳求夫郎给圣上说一说,把我的璿儿救回来吧!我、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武蕊娘的一句‘夫郎’让李隆基的神思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了‘三郎’,继而又想起了他的玉环,想起了当年他们在梨园一起谱曲,他吹箫,她起舞,一曲霓裳羽衣曲,梨花惊艳,纷飞落红,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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