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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这时,高仙芝的战马打了两个响鼻,显得有些累了,高仙芝看了看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乌云很厚,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前面没有什么城镇,这里正好是一条宽阔的峡谷,他便下令道:“大军就地宿营,明天天亮再走。”
大军皆已走得疲惫不堪,便纷纷在山谷间扎起营帐,打水饮马、埋锅造饭。
.......
夜幕降临,山谷里格外安静,不时有树枝上传来夜枭的咕咕鸣叫声,三千人的军队扎下了近百顶大帐,没有竖立营栅,只是在四周布下探哨,高仙芝夜难入眠,他踱步出大帐,天空的乌云已经变薄了,一轮皎洁的月色在乌云时明时暗,他没有方向的漫步,心中思绪万千,他为朝廷的局势忧虑,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心,眼看帝位的 争夺已经演化成诸侯混战,在这场混战中,每个人都需有自己的位子,而他高仙芝将何去何从?
最初他认定蜀王是可以倚靠的明主,蜀王英明贤达、胸怀大志,他们相谈默契,坚定了他向蜀王效忠的决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蜀王的一些本性开始暴露,他的生活开始变得穷奢极欲,
完全迷失在享乐和**之中,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锐意进取之心,当然,作为一个皇室亲王,蜀王稍微奢侈一点的生活无可厚非,但高仙芝却非常看不惯,蜀王 不是把有限的军费给士兵们共享,不是用来激励士兵,而是用来修建宫殿,收罗美女,仅成都的宫殿便有宫女和宦官上千人,不仅如此,蜀王还把他的奢靡之风带进了军营,他的嫔妃可以肆无忌惮在军营中穿行,她们占据了士兵们的跑马训练场,仅仅是为了满足她们偶然的骑马兴致,激起了官兵们的极大愤慨。
这些都令高仙芝极为不满,这绝对不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将来他若为帝,将会是大唐的灾难,高仙芝开始反省,从这次他胁迫雾娘要和他成亲来看,他应该是采用了一种最卑鄙的手段,高仙芝心闷难耐,他忍不住仰天长叹,此去南郑,他该怎么面对女儿。
这时,黑暗中他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随即有巡逻的士兵低喊,“是谁?”
“请转告你们高大帅,就说他的旧主来了。”
高仙芝吃了一惊,谁是他的旧主?难道是.....
高仙芝心中惊疑不定,快步向来人处走去,夜色中,只有几十个人影,都骑着马,最前面似乎是一个身体佝偻的老人,高仙芝再无怀疑了,立刻上前问道:“我是高仙芝,来人可是上皇。”
黑暗中传来了李隆基的笑声,“不错,高爱卿,正是朕!”
‘朕?’
高仙芝有些懵了,上皇不是已经退位了吗?怎么又自称朕了?他不及细想,连忙上前单膝跪下施礼道:“末将高仙芝,参见上皇陛下!”
来人正是李隆基,他是从褒谷道过来,原本是去南郑,却听说高仙芝在凤州,便又调头向凤州而来,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高仙芝,李隆基微微笑道:“高爱卿,朕有些口渴了,先问你讨杯水喝。”
“遵命!请上皇到臣大帐去。”
.......
李隆基来找高仙芝并不是临时起意,早在他的身体渐渐恢复后,他便开始考虑收拢天下军权之事,首先是他的三个儿子,蜀、荆、吴三王,其次便是陇右、朔方和剑南三支劲旅,李隆基比谁都清楚,要想重掌天下,手握军权是第一重要,只有手握军权,他才能和李豫、李庆安一较高下。
‘咔!’一声轻响,一团火苗在高仙芝手中亮起,他点燃了一盏油灯,一团光晕扩大,照亮了整座大帐,高仙芝又在座位上加了一张羔羊皮,笑道:“这里是臣的寝帐,略有点简陋,上皇请坐。”
李隆基打量了一下寝帐,只见帐中只有一床军毯,一只放文书的箱子和一张处理公文的小桌,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李隆基暗暗点头,听说高仙芝能与士兵同甘共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李隆基也不多言,便在小桌前坐了下来,这时高仙芝的一名亲兵端来一杯茶,旁边的侍卫检验一下,便放在小桌上。
李隆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道:“高爱卿,朕可是来救你的命。”
高仙芝不知李隆基说的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不敢吭声,李隆基瞥了他一眼,又冷笑一声,“你是准备去南郑吧!”
“是!臣接到蜀王的信,正是要去南郑。”
“那就对了,所以说,你最后去不了南郑。”
停一下,李隆基又问道:“你带了多少军队?”
高仙芝听李隆基说得很破碎,东一句西一句,让人不明所以,他连忙应道:“回禀上皇,臣带了三千军队。”
“三千军队?还可以,或许你能拼死逃出包围。”
高仙芝这下有点听明白了,他吃惊道:“上皇的意思是说,前方有.....”
李隆基缓缓点头,“正如你的猜测,蜀王在前方一百五十里外的天琴峡谷部署了两万大军,就等你前去,他以为他真是让你去南郑县吗?”
高仙芝怔住了,天琴峡谷他是知道的,位于去南郑的必经之道上,离南郑县城约五十里,那是一座极利于半路伏击的峡谷,按照他的行军计划,他明天中午将抵达天琴峡,按照李隆基的意思,蜀王将在天琴峡伏击他,高仙芝有点不敢相信,蜀王会伏击他吗?
李隆基看出高仙芝眼中的疑惑,便又徐徐道:“十三郎是朕的儿子,他是什么人朕很清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想你应该也领教到了,或许他在写信让你去南郑时,并没有杀你之心,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就在前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足以让他对你动杀机,高爱卿,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臣的消息闭塞,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李隆基笑了笑道:“因为哥舒翰大军已经投靠了朕。”
“啊!”高仙芝一声低呼,哥舒翰竟投靠了李隆基,如此说来,蜀王也一定知道了。
他现在他有点相信李隆基所说的话了,如果哥舒翰真的投靠了李隆基,那么蜀王要杀自己,也就不足为奇了,一时间,高仙芝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李隆基注视着他道:“高爱卿,你愿意投靠朕吗?”
高仙芝低下了头,他额头上已经浸出了汗,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投靠李隆基,他从来就没有把李隆基父子分开过,在他心中,支持蜀王就是支持李隆基,可现在,他们父子已经同室操戈了,而他却没想好自己的站队。
李隆基目光看人透彻,仿佛看透了高仙芝的内心,四十余年的帝王生涯,使他精通驭人之术,一看二探三下手,这是他的惯用招数,他已经观察了高仙芝很久,他看出了高仙芝对蜀王的不满,高仙芝治兵严厉,与士兵同甘共苦,而蜀王在他军营中骄奢**,为所欲为,他们不是一路人,从高仙芝不愿把女儿嫁给蜀王便可知道,他对蜀王不满。
看透了高仙芝心志不坚,今天李隆基便对高仙芝采用第二步手段,也就是试探,他晓之以理,道之以情,使高仙芝陷入了两难之中,他便达到了目的,至少他已经使高仙芝对他有五成的投靠之意。
下一步,便是他的下手招揽,不过不是现在,李隆基知道,现在渠还没有修好,水自然就不会来,他便又给高仙芝下了一注砝码。
“高爱卿,朕再给你说几句话,皇帝李豫是朕的长孙,虽然朕对他深为不满,但朕还是承认他的帝位,毕竟他是朕指定的继承者,他不幸早夭,现在是他的儿子继位,可朕不承认,没有朕的承认,谁也休想称帝,所以现在的大唐天子不是李适,而是朕,现在朕依然是大唐帝国的皇帝,只是朕现在很弱,没有人支持,也不到对天下人宣布的时刻,如果高爱卿支持朕,那朕就给你拥立之功,将来陇右、剑南、安西三地随你挑选,朕会实封你万户,让你成为真正的异姓王,这是朕给你的承诺。”
高仙芝默默点了点头,“请陛下让臣考虑一下。”
“好!”
李隆基缓缓站了起来,道:“朕给你时间考虑,但朕要再一次提醒你,天琴峡有两万伏兵,你好自为之了。”
说完,李隆基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他的侍卫想扶他,却被他一下甩开了,“朕自己能走!”
高仙芝没有去送李隆基,他依然坐在大帐里一动不动,俨如一座沉思者的雕像,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惊醒,外面似乎下雨了。
高仙芝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大帐,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雨,一片雨雾蒙蒙。
这种深谷夜雨格外使人愁绪满怀,高仙芝不由想起了往事,那年他十八岁,意气风发,飞马张弓,在安西大漠纵横奔驰,远山白雪皑皑,草原白云朵朵,这一晃就过了去三十年,如今他已近五十,烈士暮年,还能有壮心否?
他又想起了李隆基给他的诺言,‘公若助我,当立拥立之功,赐万户王爵。’
高仙芝心中热血澎湃,他宁可不要万户,他只想重返安西,将他所失去的岁月弥补回来。
就在高仙芝心绪难宁之时,忽然,大营前方和后方几乎同时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呜~!’
号角声中在雨中回荡,这是有敌情的警报,高仙芝大吃一惊,这里是峡谷,前后都有号角声,那就意味着他们被包围了。
他大喊声:“命令士兵全部上马,辎重丢弃!”
营帐里乱成一团,士兵顾不得收拾行装,匆匆披挂了盔甲便翻身上马,高仙芝也上了马,手提长槊,紧张地注视着大营外的情形,雨雾中,他感受到了大量的军队向他包围而来,但是并没有向他们发起进攻,这会是谁?
亲兵校尉上前禀报道:“大帅,前后都有大军包围,足有五六万人之多。”
这时大营外传来了一阵高喊:“高大帅,上皇陛下请你一见。”
高仙芝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哥舒翰的大军,看来刚才李隆基的到来,哥舒翰大军就已经在附近了。
高仙芝叹息了一声,李隆基咄咄逼人的攻势让他无可选择了,他便催马向营外走去,只见大营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军队,手执松脂火把,在细细密密的雨雾中燃烧,将黑夜照如白昼。
在一队骑兵中间,簇拥着一名佝偻后背的老者,正是刚刚离开了高仙芝大营的李隆基,他披了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脸上在火光的映照下,充满了得意的笑容,他看过了,也试探过了,现在便是他下手的时刻。
他见高仙芝走来,便一声长笑道:“高爱卿,你可考虑好没有。”
高仙芝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李隆基面前跪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朗声道:“臣高仙芝,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隆基连忙命人将高仙芝扶起,他高兴得呵呵大笑,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舒心,现在哥舒翰和高仙芝都投靠了他,上苍终于再一次给他机会了。
“高爱卿,你速回去点兵,我们在南郑汇合。”
.....
南郑,蜀王李璬有些感恙了,他在天琴峡伏击高仙芝未能成功,却被一场夜雨淋成落汤鸡,又气又恨,竟一病不起。
一连几天,李璬都昏昏沉沉,他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返回成都,却病体难支,不能成行。
这天上午,李璬身体稍微好转一点,在马场中骑了一圈马,感觉到自己可以启程了,便下令道:“传我的命令,三军立刻收拾行装,准备返回成都。”
他手下有三万人,这是他向高仙芝强索得来,他亲自出任主帅,但这些军中的大将,大部分都是高仙芝一手提拔,其中赵崇玭等八人还是他从安西带来。
李璬下令回归成都的消息在军中引发了不满,李璬曾答应过诸军,在回成都前,将每人赏赐三十贯,以作为他们此次出兵汉中的犒赏,现在李璬没有兑现他的承诺,便在军队中引发了抗议。
“回禀王爷,军中闹得厉害军官和士兵们皆抗命不遵,谁也不肯起兵南归。”
“浑蛋!我现在哪有钱给他们。”
李璬怒不可遏,又对侍卫官道:“你再传我的命令,只要回成都,我一定会兑现承诺。”
停了一下,李璬又叫住了侍卫官,“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和他们谈,给我备马。“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名侍卫,颤声禀报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李璬不高兴道。
“王爷,城外传来消息,哥舒翰率五万大军出现成南,而高仙芝则率七万大军出现在城西,截断了我们南归之路。”
“啊!”
这个突来的消息将李璬惊得目瞪口呆,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高仙芝真的背叛自己了,这一刻,李璬忽然意识到,或许是自己的末日来临了。
.....
贞治元年六月下旬,高仙芝和哥舒翰兵分两路,包围了南郑县城,在高仙芝的命令下,他的旧部,南郑守将赵崇玭率军起义,并派人将高雾护卫出城,其余军队皆是高仙芝旧部,跟着纷纷投降,蜀王李璬见大势已去,只得负荆请罪,自缚出城,向父皇请罪。
李隆基并没有饶过他,三天后,一杯毒酒将李璬鸠杀于南郑城内,自此,李隆基彻底掌握了包括哥舒翰、高仙芝,以及剑南五万后备民团军一共二十万大军,如果加上八万南诏军在内,那么李隆基便拥有了近三十万军。
六月二十五日,李隆基在汉中发布了告天下书,不承认新帝李适的皇位,他再一次自称为开元天宝圣文神武皇帝,恢复天宝十三年的年号,号召长安群臣南下,重新建立新的大唐帝国。
一时间,大唐帝国风云激荡,在拥有十五万军队后,李隆基并没有返回成都,分兵两路,哥舒翰走陈仓道,他和高仙芝走褒谷道,十五万大军向关中进发。





天下 第四百四十六章 暂弃前嫌
第四百四十六章 暂弃前嫌
李隆基在汉中颁布的告天下书在长安引发了轩然大波,有人在印刷店铺连夜印刷了大量的副本,在长安广为传 播,李隆基在告天下书中指出当今天子即位无效,并自奉为正统,呼吁官员及宗室南归,尤其他在书中明确表示将保护官员及宗室的财产安全,更是引发了极大的混 乱,有人痛骂,有人支持,长安的街头巷尾,长安的酒肆茶馆,支持者和痛斥者连连发生了斗殴事件,一连两天,大量的权贵宗室携家带小逃离长安,长安各城门, 随处可见欲离开长安的马车和牛车队,李隆基的告天下书,仿佛一把极为锐利的刀,割裂了长安的各个阶层。
但与长安市井的混乱局面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朝廷的沉默,从李隆基发布告天下书以来,朝廷就没有发表任何相关的反击言论,也没有阻止宗室权贵以及部分官员的逃离,就仿佛默许了告天下书的传播和支持者的离去,只派出军队在长安主要地带巡逻,以维护长安秩序的稳定。
不过也有朝官透露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朝廷的高层内部其实并不是一潭静水,右相李庆安和监国李亨在处理此事上发生了严重的争议,李亨要求封杀这份告 天下书,严禁官员和宗室权贵的离开,但李庆安仅仅同意发文驳斥,而并不反对官员和宗室权贵的离开,他认为把这些异心者留在长安,反而会是一个隐患,在政事 堂的争论中,李亨也处于下风,刑部尚书李砚和吏部尚书裴旻坚决支持李庆安的主张,尤其是被称为‘李征田’的李砚更是直言,宗室权贵的离去,可以再收回大量 农田,半年内,关中自耕农的数量将上升至七成,反之,兵部尚书陈希烈和礼部尚书杨国忠双双离开了长安,投奔汉中李隆基,给李亨在政事堂的势力造成了致命打 击,在张筠保持中立的情况下,李亨势力只剩下王珙一人在独撑孤木,根本无法和李庆安的势力较量。
第三天,长安政事堂终于发布了《驳斥告 天下书》,由李砚亲自主笔,以详实的事实一条条驳斥李隆基所谓的非正统论,新皇李适为先帝嫡长子,在先帝即位之初便册立为东宫太子,先帝驾崩,太子继位, 何来不正统?李砚在书中尤其指出了李隆基的自相矛盾之处,他既然承认先帝敬宗为合法大统,那么敬宗册立的太子又哪里不合法,自古太子皆由当位天子来定,哪 有退位的太祖上皇来指定的道理?李砚在《驳斥告天下书》的最后,更是明确表述了政事堂将继续限制田亩兼并的决心,誓将先帝未尽事业进行到底。
《驳斥告天下书》一出,引发了关中民众的强烈支持,由于李隆基大军将至,因李豫土地改制而重新获得土地的自耕农更是自发地从关中各地赶赴长安,愿意出粮参军,反击李隆基的复辟,这其实就是一场关系各自切身利益的斗争了。
清晨,李庆安的马车在数百亲卫的护卫下,辚辚向大明宫驶去,马车里李庆安正在飞笔写信,旁边,三封简短的命令已经写完,他在写今天的第四道命令,将六万 安西民团转为正规军,负责碎叶一带防御,与此对应,再从碎叶、石国和吐火罗调兵五万大军赶赴长安,以李光弼为主帅,荔非元礼为副帅。
这几天,李庆安一直在向安西发布命令,首先是命令安西诸国皆要派王子一级的特使来长安觐见新皇,以贺新皇登基,以抗衡李隆基的非正统论。
其次,从关内道、陇右道以及河南道迁移第一批移民五万户的工作已经开始,他着令安西政事堂准备接收,其次又命封常清从信德征十万民夫赴北庭,由大将赵崇 节率领,开始修建长安至安西的唐直道,此时,李庆安深感战线拉得太长,他的兵力不足,难以全面应对,还有哥舒翰离开后的陇右空虚,他只能委托荔非守瑜的河 西军派兵去接管,但兵力还是严重不足,一旦吐蕃趁机北犯,前几年的战果都将丧失殆尽,为此,李庆安深感忧虑。
这时,旁边的幕僚严庄见李 庆安忧心忡忡,便劝他道:“陇右虽然重要,但它毕竟不是中原战略之地,对将来大将军的上位影响不大,属下劝大将军还是着力于对中原的争夺,现在安禄山遭到 重挫,已有放弃河东之意,河东是粮仓重地,又是大唐高祖起兵之源,如此机会不可不争,还有河南道府兵败坏,兵力空虚,也是进驻良机,中原图大,北可进齐 燕,南可控荆襄,东则去江淮,实为战略要地,若不早占,毁之晚矣。”
李庆安默默点了点头,虽然严庄说得很有道理,但历史上安史之乱爆发后,唐廷为了收集兵力,尽弃河陇西域,终被吐蕃所占,以至于数百年后汉军之势颓弱,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李庆便长叹一声道:“古人云,既得陇,何望蜀,我虽有心尽占中原之地,但兵力不足,为之奈何,只能侧重点而占,陇右虽非我取天下之必然,但吐蕃狼子野 心,我不可不防,一旦被其突入河陇,生灵涂炭,我就是大唐的罪人,哥舒翰也告诉我,吐蕃这些年厉兵秣马,已大有起色,今明两年必将寇唐,我就算不占中原, 河湟陇右也一定要重兵驻防,这不容置疑,至于河东,我可以让云州的雷万春部南下,在河东招募军队,扩大实力,一步步进占,至于河南道,只能放在以后考虑 了。”
停一下,他又笑道:“况且贪心太大,反被人诟病,河南道,我准备以朝廷的名义招募军队,由朝廷控制,不能属于安西军范畴。”
严庄眼珠一转,又建言道:“那不如派安西将领去河南募兵,那样名为朝廷兵,实为大将军所控。”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既然不要,那就索性做得干净一点,不要做这种小动作,其实只要是唐军,那早晚必被我所用。”
严庄一连两个建议都没有被采纳,心中不由有些黯然,这些天自从李庆安用韦青平为幕僚后,对他重视有加,连连采用他的两个重大建议,这让严庄心中有些失 衡,他可是跟了李庆安多年,才熬到李庆安心腹的位置,而韦青平刚来,身份背景尚未查证清楚,李庆安便采纳他的重大建议,准备辞去右相和修建唐直道,这便让 严庄心中叹出了衣不如旧,人不如新的感慨。
李庆安瞥了严庄一眼,见他情绪低落,便知道他是为韦青平之事有些失落,李庆安心中不由微微一 笑,他和严庄相处多年,对此人的性情也十分了解了,严庄阴谋不错,对自己也忠心耿耿,就是心胸狭窄了一点,在安西,那个庆王的阎幕僚就是被他打压,至今难 以翻身,当然,这也是正常的心态,善谋者,大多心思较细。
李庆安笑了笑,便又安抚他道:“先生不必气馁,我不是不想采纳先生之策,实在是实力不足,先生的其他建议,我都认为很好,比如这次对那些想投靠李隆基的宗室权贵,我便采纳了先生的建议,尽管放他们走,毫不阻拦。”
严庄有点孩子心态,听说李庆安采纳了他的建议,他的刚才的沮丧立刻抛之脑后,立刻眉开眼笑,大量宗室权贵要立刻长安时,不少人都希望李庆安能阻止,但严庄却眼光独到,他看出了放这些宗室权贵走,将来对李庆安上位会减少极大的阻力。
严庄笑道:“其实这帮家伙也是愚蠢,明摆着李隆基活不了几年了,还巴巴地跑去,难道他们就想不到,出去容易回来难吗?”
李庆安也笑道:“这说明他们被李豫压迫狠了,突然开了一扇光明之门,他们便急不可耐地奔了过去,至于后果什么的,他们也顾不上了,或许他们还指望李隆基能打回来了。”
说到这,李庆安对严庄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在长安买宅,那些走掉的宗室权贵空出了不少房子,你自己去看看吧!除了王宅外,其他宅子,你看中哪一栋,可以告诉我,我会让你如意。”
严庄大喜,他早就知道陈希烈在亲仁坊有一栋别宅,是安禄山在天宝四年送给陈希烈,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严庄知道宅内风水极好,他眼馋了多年,现在既然李庆安开口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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