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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这时,外面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只听高尚喊道:“大帅,有喜事啊!”
安禄山呵呵一笑道:“招兵的事等会儿再说,我们先听听什么喜事?”
安禄山对汉人一向都不是很相信,但惟独对高尚这个谋士他很信任,尽管高尚给他出了不少主意都失败了,但安禄山认为那并不是高尚的错,而大势所然,尤其当他听说严庄并没有死,而是在给李庆安做事后,他便更觉得高尚对他的忠心。
这时,高尚快步走进屋来,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道:“大帅,机会来了。”
“先生别激动,慢慢说,什么喜事?”
安禄山亲自倒了一杯茶端给高尚,高尚跑得气喘吁吁,他喝了一口茶道:“大帅,长安的消息可知?”
“长安,长安有什么消息?”
安禄山这两天都在考虑募兵一事,对长安的情报并没有关心,而且他长安的情报司再遭破坏后,他已经很难第一时间拿到长安的消息了。
“大帅,小皇帝驾崩了,李亨登基。”
“什么!”安禄山也大吃一惊,忙问道:“你说的是真?”
“消息确切,裴旻等人的檄书都已经传到河北了。”
安禄山楞了半天,他忽然一拍脑门笑道:“我明白了,那个人杀了儿子又杀孙子,呵呵!果然是手段狠辣,我安禄山自愧不如啊!还有裴旻传檄书是什么意思?”
“大帅,喜事就在于此,裴旻等九百余名大臣呼吁天下州县抵制李亨,不承认他的登基,大帅,你的机会来了?”
旁边,史思明笑道:“先生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为什么裴旻传檄书是大帅的喜事?”
高尚见他们不明白,便捋须笑道:“既然裴旻呼吁天下抵制李亨,那大帅便可顺水推舟,响应呼吁,同时咱们也立一新帝,称为正统,这样大帅将来出师天下就有名了。”
安禄山的南瓜脸上笑得像开了一朵喇叭花,嘴都合不拢,“你们汉人就是花花肠子多,先生是要我立西凉王李璿为新帝吗?”
当年汴王李璥和西凉王李璿双双逃过黄河,却成安禄山的俘虏,当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被刺杀后,出于报复,安禄山便命人宰杀了汴王李璥,对外谎称病死,现在他手中还有西凉王李璿,本来是作为一个人质,没想到他现在竟成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李璿是武贤仪所生,武贤仪现在在南唐,地位相当于皇后,立他为帝,最为合适,安禄山认可了高尚的方案,大笑道:“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啊!”
........
就在李亨登基三天后,安禄山正式宣布接受裴旻等重大臣的檄书,不承认李亨继皇帝位,同时,他向上天请示,得到了上天就地立君的指示,三月初十,安禄山在幽州立西凉王李璿为大唐新帝,李璿正式册封安禄山为燕王,大唐尚书令兼右相国,加九锡,督天下兵马大元帅,安禄山下令河北各州县诸官前来朝拜新帝,却遭遇到了冷遇,只有附近的零零星星十几名官员被迫前来朝拜。
尽管如此,安禄山依然以河北之帝为正统,以大唐自太宗以来第二个尚书令的名义向天下传檄,声援裴旻等长安大臣,呼吁天下诸侯讨伐伪帝李亨。
...........
和安禄山趁机兴风作浪不同,成都却对长安发生的重大变故保持着沉默,就仿佛此事和成都毫无关系。
这天下午,南明宫,李隆基半躺在床榻之上,他瘦如枯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熬不了几个月了。
但越是要到生命的终点,李隆基就越看重权力,只有到他真正闭眼的那一刻,他才会把权力放手,当然,大小政事他都已经完全不管了,民众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只关心军权,还有继承他皇位的儿子。
在李隆基面前放着长安新帝李亨写来的亲笔信,李隆基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了,信中,李亨不因上位就语气傲慢,而一如往昔地向他低头卑恭,还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语气,这一点让李隆基很满意,不过,李亨虽然按照他的要求登基为帝了,李隆基倒反而不急了,他不仅要听其言,也要观其行。
这时,鱼朝恩快步走了进来,将一份奏折递给李隆基,“陛下,这是长安的消息。”
李隆基精神一振,接过信,果然是李亨写来的,他吃力地打开了信,慢慢地读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坐在他身旁的高力士笑道:“高翁,朕的这个儿子还算争气,已经完全废除了那个逆孙搞的土地赎买律令,长安以东的土地都将归还原主,他没有让朕失望。”
说到这,他听高力士没有声音,不由奇怪地回头问道:“你在听朕说话吗?”
此时的高力士也明显的苍老了,须发全白,走路也变得颤颤巍巍,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干练精明,听李隆基问他,他便苦笑一声道:“老奴担心他这样做会激起民变。”
高力士的这句话让李隆基不爱听,他脸一沉道:“这有什么激起民变的,那些本来就是宗室的土地,只有还给宗室,他才能得到宗室的支持,否则朕怎么可能放心把皇位交给他,他不像那个愚蠢的逆孙,拿自己家族开刀,自毁长城,他能看出这一点,说明他很清楚,和朕想到一起去了。”
停了一下,李隆基又道:“高翁,朕记得当年你极力替他辩护,一次次地说服朕保他,怎么现在对他有了成见?难道就是因为他夺位的手段不太光彩吗?”
高力士对李隆基了如指掌,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反感李亨的手段,但他眼前这位老皇帝却不会反感,不仅不会反感,而且还津津乐道,当年他不就是这样上台的吗?诛杀太平公主,逼父亲退位,逼大哥让位,而且在天宝二十五年,就因为听见太子一句牢骚,便无情地杀掉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李亨杀子杀孙,和李隆基是一脉相承,难怪李隆基听到说此事,还欣然笑道:‘大丈夫处事,就当如此。’
连对自己儿孙都辣手无情的人,还能指望他会善待天下黎民吗?日久见人心,直到这时,高力士才真正看透了李亨其人,当年自己一心维护他,真是瞎了眼。
高力士已经万念皆灰,这种父子间的残杀厌恶到了极点,他也不明说,只淡淡道:“老奴建议陛下另选他人,李亨得不到百官支持,恐怕他的帝位也不会太久。”
“哼!”李隆基重重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李庆安给那些官员提供庇护,否则谁敢不去上朝,高翁,朕看你才是老糊涂了,若没有亨儿这种强势的人,我大唐的宝器早就被李庆安窃取了。”
旁边的鱼朝恩一直不语,他又高力士又恨又嫉妒,不管他怎么卖力,李隆基始终把他当做奴才,而对高力士却是另一种态度,这时,他见李隆基对高力士不满,心中暗暗欢喜,便插口道:“陛下,奴才还有一个消息。”
“讲,什么消息?”李隆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来了。
“陛下,臣前两天听说安禄山在幽州立西凉王为帝了。”
这个消息确实在两天前便来了,但被高力士封锁,他不想让李隆基知道,他怕李隆基听到这个消息,又会愤怒得丧失理智,拿宫中人出气,现在宫女宦官已经被他杀了不下百人了。
果然,李隆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盯着高力士道:“这个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朕,你究竟想瞒到几时?”
高力士瞪了鱼朝恩一眼,这个该死的官宦,居然在这个时候阴自己一把,他连忙起身道:“陛下,老奴是担心陛下的身体支持不住,所以才暂时没有告诉陛下。”
“好啊!连你也想瞒着朕,你是瞒成习惯了,你已经瞒了朕四十几年了,难道还想瞒到朕死掉才肯罢休吗?”
“老奴没有此意。”
“朕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再见到你了,你给朕出去,滚出去!”
李隆基额头上青筋暴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高力士长叹一声,这个老皇帝已经糊涂到这个程度了,连最简单的挑拨离间都看不出了吗?他摇摇头,转身缓缓走了。
李隆基怒犹未尽,又接着道:“谁敢再放他进宫,朕就宰了谁。”
鱼朝恩眉开眼笑,谄笑道:“奴才遵旨!”
“再传朕的旨意,命高仙芝来见朕。”
........
剑南节度使高仙芝走出自己的府邸,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向南明宫驰去,马车里,高仙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已经得知了长安的消息,李隆基的皇子皇孙,为一己之私争权夺利,使大唐一步步走向沉沦,这让曾经目睹大唐强盛的高仙芝感到十分痛心,但他也无可奈何,这种无奈不仅是对大唐的前途感到无能为力,也是对自己的遭遇有感而发。
从去年开始,李隆基便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尤其对他的剑南军和哥舒翰的两湖军控制最严,不仅重新派宦官监军入军营赴任,而且李隆基还任命荣王李琬为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副使,使高仙芝的军权大为削弱。
这几天,高仙芝被调回成都述职,高仙芝心里也明白,名义上是述职,但实际上是暗中架空他,让荣王李琬掌握军权,使他心中惆怅不已。
这时,马车忽然放慢了,只见车外传来了女儿雾娘的声音,“我爹爹在车上吗?”
听见女儿的声音,高仙芝的心中更加沉重,女儿已经二十出头,算是很难出嫁的老姑娘了,但这段时间她突然又变成了香饽饽,好几个人都想娶她,一个是崔圆,他想娶雾娘为儿媳妇,他的次子崔晋和雾娘同岁,知书达理,为人厚道,八字也十分相符,他本人也很喜欢英姿飒爽的雾娘,本来这是门很不错的婚姻,连高仙芝都怀疑雾娘一直没有嫁人,就是因为冥冥中老天早为她安排好了这门婚事,不料雾娘却一口回绝。
这一次高仙芝恼火了,他强令女儿出嫁崔家,并将女儿的婚贴送去了崔家,他要替女儿做主了,但倔强的雾娘却顶盔贯甲、全副武装,骑马到崔圆的府前示威,并一箭射在崔圆府宅的正门上,这一箭也射黄了高、崔两家的婚事,当天下午,崔圆便派人送回了雾娘的婚贴,连他崔家大门都敢射的女子,他哪里还敢娶进门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雾娘射门拒婚的消息轰动了蜀京成都,连李隆基都听说了此事,他对雾娘大感兴趣,原来高仙芝还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这正好可以拉拢高仙芝。
崔圆的次子怎么能配高仙芝的独女,至少也应该是王妃才行,李隆基便让武贤仪做媒,把雾娘许配给他的二十五子陈王李珪,若高仙芝应允,那高雾就是堂堂的陈王妃了。
本来这件事李隆基催得很急,恰好这时传来了长安剧变的消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高雾便暂时躲过了这一劫。
但高仙芝明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过两天,李隆基肯定又要催他准备婚事了,高仙芝暗暗叹了口气,拉开了车帘,只见女儿骑在马上,容颜清减了很多,使高仙芝心疼不已,早知道李隆基也插一手,那嫁给崔家多好。
这时,高仙芝忽然发现女儿马背上还带着一个包袱,他不由一愣,问道:“雾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雾娘神情黯然,对父亲施一礼道:“爹爹,女儿想出去走走?”
高仙芝明白女儿是要逃婚了,他叹息一声,便问道:“你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或者去长安,或者回龟兹,我想去看一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高仙芝鼻子一酸,这个傻丫头,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忘不了。
他眼睛红了起来,半晌,从怀里取出一把金匕首,递给女儿道:“这个你拿上吧!去安西路途遥远,若没钱了,你还可以换点盘缠。”
“爹爹,女儿带有盘缠。”
“你就拿上,这是爹爹的心意,你一路自己保重。”
说到这,高仙芝强颜笑道:“傻女儿,你真以为爹爹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雾娘接过了匕首,她忽然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珠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一调马头便向远处奔去,老远听她喊道:“爹爹,女儿不孝,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高仙芝含着眼泪望着女儿远去,他低声喃喃道:“真是傻丫头,天底下哪有爹爹不要女儿的道理。”





天下 第五百一十二章 斩断后路
第五百一十二章 斩断后路
距离是李庆安得不到最新情报的主要原因,长安与吐火罗相距万里,就算用飞鸽接力的方式,最快也要十几天之后了,而此时安西已经发动了对吐蕃人的战争。
吐火罗以阿姆河为界,分为南北两部分,吐火罗的主要城市和国家都分布在阿姆河两岸,但主要是在南岸,在北岸有解苏国、王庭国和姑墨国等国,其中的解苏国目前被唐军占领。
解苏国是费尔干盆地的南缘,这里群山连绵,地势十分复杂,既有雪峰冰山,也有沙漠瀚海,延绵百里的高山峡谷也随处可见。
从解苏国向南便是王庭国,王庭国是吐火罗一个极为重要的国度,人口仅次于月氏国,都城步师城是吐火罗的第二大城市。
正因为王庭国地位十分重要,吐蕃人在王庭国内驻扎有重兵,四万余吐蕃军驻扎在王庭国的各处关隘内,唐军剑指吐火罗,第一战就是步师城。
三月,吐火罗的春天已经来了,春风吹绿了阿姆河两岸,坚冰破裂,河水冰雪消融,河水咆哮、奔腾湍急,数十里外可闻激水冲击河床的巨大轰鸣声。
阿姆河从步师城调头向北,城河相距约十里,站在步师城的城头,可以清晰地看见东方湍急的河水。
在吐蕃布兵之时,正是冬天,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南北两岸往来便利,随着河水消融,吐蕃军过河便开始变得很不容易了,为了加强河两岸之间的联系,防止王庭国被割裂,吐蕃军便动用两千工匠,在阿姆河的支流俱鲁河的一处比较平缓的河面上修建了一座浮桥,将四十艘平底船用粗大的铁链相连,固定在河面上,又在浮船之间搭上了木板,吐蕃军在上面行走迅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吐蕃大军便可开赴北方。
因此这座浮桥便成了吐蕃军防范的重点,吐蕃军在北岸的浮桥边驻扎了一万重兵,若唐军来进攻这座浮桥,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拿不下来,而吐蕃援军便可即时赶到了。
唐军主力约八万大军已经走出了解苏国的峡谷,兵分两路,一路三万军沿阿姆河南下,逼近步师城,而另一路五万大军迅速拿下了忽论城,又继续南下割断了姑墨国和王庭国之间的联系,在西面逼近步师城,这样,两支军队形成了对步师城的合围形势,唐军的用意十分明显了,就是要集中兵力全歼步师城附近的四万吐蕃军。
步师城形势危急,驻步师城的吐蕃军主将早在发现唐军主力之初便立刻派人向阿缓城的尚息东赞求救,已经三天过去了,按照正常速度,吐蕃援军最迟在后天便可以渡过阿姆河赶来。
吐蕃军主将论息珠自从派人南下报信后,便天天站在城头上引颈向南期盼,渴盼着援军的到来。
这时,唐军的主帅李庆安已经抵达了距离步师城以西约三十里的唐军大营内,从这里往西,都是平坦的高原地带,适合骑兵作战。
大帐内,李庆安正在沙盘前全神贯注地查看步师国四周的情况,在他身后站着几名大将,其中一人便是安禄山的降将田乾真。
田乾真在安禄山进军关内道失败后,率军投降了李庆安,起初李庆安并不放心他,命他为荔非元礼手下的副将,负责修建唐直道,但随着李庆安西归,河西的一万唐军也在荔非元礼的率领赶赴安西助战,田乾真主动请缨,愿去安西立功,荔非元礼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将他带回了安西,在且末城之战中,田乾真率三千唐军第一个杀进了吐蕃军的队伍,杀敌累累,正是且末一战,田乾真赢得了李庆安的信任,升他为中郎将,一同进攻吐火罗。
田乾真文武全才,能征善战,被称为幽州第二帅,也就是说他在范阳军的地位仅次于史思明,虽然久跟安禄山,但田乾真却是一个极有抱负之人,他也渴望能为大唐开疆辟土,流芳千古。
尽管历史上田乾真跟随安禄山造反,并为安禄山立下赫赫战功,但中唐历史因为李庆安的到来而转了一个弯后,田乾真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了,无论是严庄、崔乾佑还是田乾真,他们都是一把锐利的刀,刀本身无罪,关键在于用刀之人,安禄山掌刀,这把刀便成为砍向普通民众的屠刀,使他们坠入历史的黑暗,而李庆安掌刀,他们则变成了为大唐开疆辟土的战刀。
此刻,田乾真默默地注视着沙盘,沙盘上的情报极为详尽,每一地的吐蕃军驻兵多少都由小旗标注,尽管李庆安没有给众人说起,但田乾真却明白李庆安的战略所在,吐蕃赞普被刺杀后,当时很多唐军大将都极力主张立刻进攻吐蕃军,这里面也包括了荔非元礼和贺拔余润等主要战将,但李庆安却始终按兵不动,让很多人都不解。
但田乾真却明白李庆安按兵不动的原因,首先是赞普初亡,吐蕃人急于报仇,士气正旺,所以暂时不打,等吐蕃军平息下来后,内部很可能就会因为赞普亡故而造成分裂,如果当时就急于攻打,反而会使吐蕃人同仇敌忾,抛弃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所以李庆安一直按兵不动,这其实是一种以不动来制动的高明策略。
其次便是李庆安在等待阿姆河河水消融,自然地将吐蕃军一分为二,这样唐军就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这也是田乾真极为赞成了策略,正因为他读懂了李庆安的策略,田乾真心中便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敬佩,跟着这样的主帅,要比跟着安禄山更有前途,尽管他原本是将军,而现在只是中郎将,但田乾真并不在意,他只希望能有更多的立功机会。
这时,田乾真再也忍不住,便低声建议道:“大将军,卑职建议在立刻怛没城搭建浮桥,在吐蕃人发现我们的策略之前,我们的先头部队能抢先渡过阿姆河。”
李庆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假如我们围城打援,等吐蕃援军北上后再摧毁他们的浮桥,断绝他们的后路,你以为此计如何?”
田乾真为李庆安大胆的计划而感到一阵膛目结舌,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道:“我以为此计太过于冒险,不是太妥当。”
“你说说看,哪里冒险了?”
李庆安站直了身子,对所有人笑道:“大家都来听一听,集思广益嘛!”
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在主帅的鼓励下,田乾真胀红了脸道:“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吐蕃人来多少援军,如果来一两万人,或许还能一战,如果他们来五万人以上,那么兵力对比就对我们不利了,我们分兵两路,反而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而且吐蕃大军渡河后,便将战场北移了,同时他们也不会被河水一分两半,河水便失去阻碍作用,所以卑职以为,此计太过于冒险,大将军采用此计,弊大于利。”
旁边的贺拔余润有些不服,手叉在胸前问道:“如果吐蕃援军只有两三万人呢,那岂不是让他们渡过河来更好?”
田乾真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才两三万人,步师城的兵力本身就有四万了,按照援军对等原则,他们至少也会派来四万以上的援军,如果只派两三万的援军来,这援军就没有意义了。”
“你又没和吐蕃人打过仗,你怎么知道吐蕃人的习惯?”
“好了,大家都别说了。”
李庆安看出众将对田乾真都有些瞧不起,知道这因为田乾真是降将的缘故,他便打断了众人的话,道:“我已经接到了斥候的鸽信,尚息东赞调集五万大军北援阿缓城,已经在桥南一百三十里外,现在我担心的并不是吐蕃援军过河北上,而是步师城的吐蕃军在援军到来后开始南撤,那时我们就被动了,所以我决定,我们还是要尽快毁掉浮桥。”
说到这,他又回头对田乾真笑道:“田将军,怛没城只有四千吐蕃驻军,我给你六千人,你给我全歼怛没城吐蕃军,从那里搭建浮桥,如果你能成功,我记你大功一件。”
田乾真心中振奋,急忙抱拳道:“卑职遵命!”
李庆安却没有说完,他又淡淡道:“若你失败了,我要追究你败军之罪!”
........
吐蕃军连接南北的浮桥位于步师城以南三十里外的俱鲁河上,由四十艘宽边平底船组成,桥面宽阔,可同时容纳三匹战马并行,这座桥可以说是吐蕃军的生死通道,一万吐蕃军扼守桥北周围,并筑起了城堡,唐军即使用火攻,他们的弓箭也难以射到桥面,在桥南也同样有重兵把守。
这时,守桥的大军已经接到消息,尚息东赞亲率五万援军已经在桥南面一百二十里外了,最多还有半天,前锋便可抵达桥头,尚息东赞命他们加强戒备,不准唐军毁桥。
吐蕃军立刻四散派出去十几了巡逻队,探查周围的情况,又派了千人在桥上巡逻,防止唐军从河面上破坏桥梁。
吐蕃军考虑得非常周详,他的预料也没有错,唐军果然是要从河面上袭击浮桥,中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河面风力最小的时刻,浮桥上游约两里外,忽然出现了两只小船,又快又稳,正迅速地向下游驶来。
由于浮桥是建在一处水流稍微平缓之处,而这段平缓的距离并不短,足足有五六里长,而在更上游的河中却是乱石嶙峋,水流湍急,根本无法行船,很显然,这两艘船就是从上游两三里处下水。
这一点吐蕃军也预料到了,他们在上游平缓的这段距离中部署了近千名哨兵,但吐蕃军智者千虑,却终有一失,他们没有考虑河对岸,这是一种本能的想法,唐军都是在北岸行动,不可能出现在南岸。
偏偏一支唐军斥候便是从南岸发动了攻击,两支小船内各有一名水性极好的唐军士兵,他们负责点燃小船内的震天雷。
小船上装有特制的蓬,前后左右都有草人,可以抵挡吐蕃士兵的箭矢和泼水,此时,桥上巡逻的吐蕃已经发现了小船,他们张弓搭箭,严正以待,不少人还端着水盆,准备泼灭船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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