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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是张皇后!”
“啊!”明月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对母亲道:“娘,我去会会她,你先把药喝了。”
裴夫人不放心,又叮嘱女儿道:“这个张皇后可不是好人,你要当心啊!”
“我知道了,我会当心。”
明月匆匆出去了,裴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的长女活得太累了,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她,这又何必呢?不过老二的两个儿子也太过分了,自己必须要给丈夫说这件事,不能纵容他们,让明月为难,想到这,她挣扎着坐起身,对贴身丫鬟道:“扶我去找老爷!”
.......
一般而言,皇后来大臣家拜访家眷,这是极为罕见之事,大多是把大臣的家眷召进宫去,就算偶然来大臣府上拜访,也是极为隆重,排场很大,而像张皇后这样低调来拜访的情况是极为少见,这也没有办法,李亨势力微弱,长安县又不在他的控制之下,张皇后也只能自降身阶,像普通访客一样来拜访独孤明月了。
不仅如此,她来之前还要事先向千牛卫申请,得到同意后才能进长安县,另外,她的护卫一律不准进长安县,都在朱雀大街上等候,而改由千牛卫的千余名军士护卫她来独孤府,说护卫是好听,实际上就是监视,堂堂的一朝皇后得到这种待遇,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了。
张皇后不愧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她不仅把护卫留在朱雀大街,而且只带两名宫女,连宦官和其他宫女都不带了,连赶马车的车夫都是由千牛卫安排,她面不改色,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马车停在了戒备森严的独孤府前,张良娣在两名宫女的扶持下,走下了马车,这时,独孤明月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尽管张良娣贵为皇后,但明月知道,她的丈夫并没有承认李亨为大唐新皇,所以她也不能把张良娣当做皇后,不能用臣礼参拜皇后,否则这会给人误解,让别人以为李庆安也承认了李亨,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李庆安的态度,不能有半点大意。
明月只是把张良娣当做了一个贵客,上前盈盈施礼道:“小妹明月参见张王妃。”
张良娣听她叫自己王妃,不由心中苦笑,她果然不承认自己是皇后,如果是王妃,那她就和明月是一个等级,她是雍王妃,而明月是赵王妃,明月这样称呼并没有失礼。
张良娣脸上没有半点愠色,她立刻上前亲热地挽住明月的胳膊道:“听说令堂染病,圣上便特地命我来探望。”
明月当然知道来探望自己的母亲只是借口,她来找的是自己,便笑道:“家母只是染小恙,让你们牵挂了,来,请府中坐吧!”
明月将张良娣让进了贵客房,又命侍女上了茶,两人分宾主落坐,张良娣给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刻递上一只盒子,张良娣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极为罕见的千年野山参,她将盒子推到明月面前,笑道:“这是圣上的一点心意,给令堂养养身体。”
明月原则性极强,如果张良娣说是王爷的心意,或者什么都不说,或许明月就接受了,这是待客之礼,可张良娣偏偏强调这是圣上的心意,如此,明月怎么可能接受?
她笑着把千年人参又推了回去,笑道:“家母体热,医生再三叮嘱,不能吃人参黄芪等燥热之药,王妃的心意我们领了,但东西不能收。”
“这个.....”
张良娣语塞了,她没有想到明月这么强硬,连她的东西都不肯收,心中一阵悻然,她心里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便又笑道:“其实这也不是圣上所赐,而是我的一点心意,现在虽然用不着,以后还有机会,妹妹先收下吧!”
明月笑了笑,也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待张良娣下一步的话,张良娣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她这才感觉明月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年轻无知,她收起了轻视明月的想法,便徐徐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赵王妃,我前来贵府,一是来探望令堂的病情,二是受圣上之托,来商量一下令子的封爵,圣上打算封令子为成王,实授三千户,如果王妃不喜欢成王这个封爵,可以提出自己的意向,圣上一定会考虑。”
一般而言,亲王的嫡子是封郡王,而不可能再封亲王,只有太子长子才有封亲王的机会,李亨打算封李庆安之子为亲王,这明显是一种特殊的拉拢,也是他准备的一系列让步之一,目的就是要李庆安承认他的帝位,而第一步就是想从明月这里打开缺口,只要明月答应,他就立刻下诏封李庆安之子为亲王,这样,他就能掌握舆论的主动。
李亨当然知道李庆安不会轻易答应,但赵王妃却未必懂这个道理,说不定她爱子心切,便一口气应允了。
明月笑而不语,张良娣以为她动心了,便又鼓动她道:“其实圣上对独孤家一直念念不忘过去的旧情,圣上不止一次说过,独孤家有功于社稷,当予与厚待,圣上不仅要封令子为亲王,同时封令尊为国公,封令堂为国夫人,让孤独家享尽荣华富贵,这是圣上的原话,王妃考虑一下吧!”
这时,明月淡淡一笑,将人参又推还给了她,站起身道:“替我送客!”
张良娣呆住了,独孤明月竟是在赶自己走,她拜访了几十家大臣,还没有哪家敢这样对自己无礼,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恼火,一把抓起人参,恨恨道:“好!机会来了不要,那你以后就不要后悔。”
说完,她快步向外面走去,明月也不送她,转身便回自己房了。
.......
明月刚走到自己院门口,妹妹明珠却跑了过来,“姐,等我一下。”
明月蓦地转身,她听出妹妹的语气竟然和从前一样,再也没有那种勉强的神态,她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喜悦。
“明珠,怎么了?”
“爹爹叫我来请你去一趟呢!”
明珠的眉眼之间已经没有中午时的郁郁寡欢,仿佛阳光突破了阴霭一般,因为母亲告诉了她,姐姐不再逼她嫁人,这令她喜出望外,一块大石从心中移去了。
明珠上前,在姐姐耳畔低声道:“是二叔家的事情,婶娘和二叔都来了。”
明月的眉头皱起来了,她知道一定是为两个堂弟怀远和怀清喝酒打伤人之事,目前两人都被千牛卫暂时扣押,二叔和二婶就来找自己出面求情了?
“爹爹是什么意思?”
明珠嘴一撇道:“爹爹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肯定是要你出面求情,姐,我的意思是说,你最好别去,那两个浑小子该教训他们一下了,否则以后还会闯更大的祸。”
明月沉吟一下,不去也不好,毕竟是自己的二叔和婶娘,得给自己父亲一点面子,想到这,她便点点头道:“我先去看一看情况再说吧!”
明月快步来到了后宅的小客堂,她一进门,她的二叔独孤浩俊和婶娘瞿夫人都站了起来,陪着笑道:“明月啊!我们来给你添麻烦了。”
明月笑道:“二叔和二婶别客气,请坐吧!”
旁边独孤浩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女儿的脾气,搞不好这件事她会不给自己面子,只要她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事情出在昨天傍晚,独孤浩俊的两个儿子怀远和怀清去位于西市的胡姬酒肆喝花酒,酒喝多了,便按捺不住尺度,对陪酒的胡姬欲强行侮辱,被冲进来的伙计制止,两兄弟便恼羞成怒,和随从一起动手,将酒肆砸得稀烂,并用椅子砸伤了伙计和掌柜,并对数千名围观的民众大喊大叫,他们是李庆安的舅子,他们就是王法,谁敢不服。
正好南霁云率领一队千牛卫经过此处,听他两兄弟坏大将军的名声,便立刻命人将他二人抓进了军营,又派人给王妃报信。
两兄弟现在还没有被放出来,急坏了他们的父母,便赶来找明月求情,独孤浩俊叹道:“我那两个逆子从小被我宠坏了,而酒量又小,一喝点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昨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明月,他们好歹是你的堂弟,都是独孤族人,你就帮帮他们这一次吧!”
旁边独孤浩然也道:“是啊!明月你就帮帮二叔和婶娘吧!他们身体也不好,万一怀远和怀清出了一点什么事,这可怎么了得。”
明月淡淡一笑道:“父亲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两位堂弟不会有什么事,我倒觉得给他们一点教训,倒是好事,防止他们以后闯更大的祸,我想过两天,该赔钱的赔钱,该道歉的道歉,事情解决了,他们就放出来了,父亲和二叔不用担心。”
独孤浩俊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不满之意,这叫什么解决,这不就是削他们独孤家的面子吗?这和普通平民有什么区别。
婶娘瞿夫人便忍不住道:“怀远和怀清从小就性子顽劣,闯祸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官府听说是独孤家的子弟,二话不说,马上就放人,甚至管都不管,怎么我们家的明月做了王妃,独孤家的地位还反而下降呢?这我就不懂了。”
瞿夫人的话说得很难听,矛盾便直接对准了明月,明月心中也微微动怒了,她克制住心中的不满,依然平静道:“赵王殿下从来都治军严厉,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安西军有扰民之举?越是自己人,他要求越严格,独孤家不能因为是赵王的外戚就可以飞扬跋扈,相反,独孤家更应该带头遵守法纪,善待弱者,这才是百年世家的风范,才能赢得世人尊重,否则,独孤家和杨家又有什么区别?”
“明月,你这话就不对了。”
独孤浩俊极为不满道:“自古刑不上大夫,独孤家是皇亲国戚,当然应该受到优待,怀远和怀清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只不过砸了一家胡人的酒肆罢了,打伤了两个下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嘛!千牛卫就不应该抓人,这严重地损害了我们独孤家的名声,我不追究他们就算好了,他们还不肯放人,那个南霁云难道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我看他懂的,他就是故意要削独孤家的面子,对了,我听说他娘子姓崔,莫非是崔家人?明月,你要当心啊!很可能崔家也在想送女儿给李庆安呢。”
“二叔,你不要胡说了,南将军的妻子和崔家一点关系没有。”
明月终于动怒了,她寒着脸道:“砸烂酒肆,我可以来替他们赔钱,打伤了人,我可以去安抚道歉,但怀远和怀清必须要受到相应惩罚,这是我的原则,这一点我不会让步。”
小客堂内一片寂静,忽然,独孤浩然和妻子一起站了起来,阴沉着脸道:“这是我家的事情,不敢劳赵王妃大驾,我就当没这两个儿子,让安西军打死算了,是他们咎由自取,告辞了!”
夫妻俩怒气冲冲而去,半晌,独孤浩然也沉着脸,缓缓道:“明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拂袖,也转身走了,明月坐在大堂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叹了一声便起身回自己院了。
回到房中,明珠正在逗侄儿玩耍,小家伙挠痒得咯咯直笑,见姐姐回来,明珠连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明月摇了摇头,明珠便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二叔和二婶是出了名护短,三爷家也是,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劝告,怀远和怀清早晚会被他们害死。”
“别说了。”
明月抱起儿子,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对明珠道:“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搬出独孤府,去怀远坊自己的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只要你别逼我嫁人,我就跟你去。”
“放心吧!我既然已经答应娘,就不会反悔,你去收拾东西,顺便替我去给如画说一声,叫她也收拾东西。”
明珠是和如画住在一起,明珠欢快地答应一声,便匆匆去了。
这时明月的脸沉了下来,她把儿子交给乳娘,走到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依法严惩!’
他把纸条叠起,交给贴身丫鬟道:“你速把它交给南霁云将军,告诉她,大将军的名声重于泰山。”
.......





天下 第五百二十四章 驱狼入蜀?
第五百二十四章 驱狼入蜀?
五月中旬,十万安西军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陇右,而此时,藏身在黄河九曲的马重英部已经得到了逻些出事的情报,他立刻率领七万大军从积石山突围回逻些,李光弼料到他会有此举,立刻率军疾奔援助李晟部,双方在积石山发生激战,大战三天三夜,在唐军拼死拦截下,马重英最终没有能够突破唐军的拦截,损兵三万人,黯然退回了黄河九曲,而此战唐军也死伤达一万余人,是唐蕃大战开战以来伤亡最惨烈的一战,正是这积石山一战,彻底粉碎了吐蕃人最后的希望,随着十万安西军主力开到陇右,吐蕃人彻底大势已去。
清晨,黄河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如牛乳一般流溢在整个黄河两岸,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碎了宁静的清晨,白雾中出现了一队黑色的唐军骑兵,约百余人,他们在黄河岸边风驰电掣般奔驰,向南方疾奔而去。
在这队骑兵中,为首大将约四十岁上下,眉骨高耸,目光深邃,他身着唐军的明光铠,挎刀背弓,显得威风凛凛,他便是唐军在河州—渭州一线的主将王思礼,奉李庆安之命赶来商议军情。
王思礼所率领的四万军其实是李亨的关中军,李亨为了表现他对唐蕃之战的支持,便命王思礼率四万军前来的陇右作战。
但王思礼从进入陇右到现在,还一次也没有和吐蕃军交战过,这让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压力和窝囊,尤其安西军以四万人拦截七万人的撤退,更以死伤近四成的代价将吐蕃军赶回黄河九曲,这种惨烈的战役更让王思礼羞愧难当,他心里很清楚,他的四万关中军,恐怕连两万吐蕃军都抵抗不住。
所以当李亨要求王思礼立刻撤回关中,而同一时刻,李庆安的主力也抵达了陇右,命令他立刻来大营商讨军情,两个命令同时抵达之时,王思礼依然选择了李庆安,这不仅是因为当年李庆安曾在潼关救过他一命,而且这里还有一种大势的选择,在李庆安和李亨之间,他并不看好李亨。
作为一个军人,对于王思礼而言,实力便代表了一切。
王思礼猛抽一鞭战马,战马加快了速度,向数十里外的唐军大营飞驰而去。
.........
中军大帐内,李庆安已经从吐火罗胜利的喜悦中恢复了理智,此时,吐蕃已经不再是他考虑的重点,高原之国吐蕃已灭,他的目光从阿姆河扫过吐火罗,越过整个高原,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东方,那是天下的根源,大唐王朝,那里才是他的归宿。
多年的政治斗争养成了他理性而周密的思维,而多年的战争杀伐,又让他血液也有了一种游牧民族特有的狼性,让他的心更狠更冷,此时他在考虑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在很早以前他便想到了,但那时时机还不成熟,但自从李庆安得到杨国忠的密报,李隆基已经秘密传旨给李亨,将把南唐的帝位也同样传给他,这时,李庆安所需要地时机便终于出现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士兵的禀报:“禀报大将军,王思礼将军到来。”
“请他进来!”
李庆安立刻收起了思路,这个王思礼对他很重要,是他整盘棋局中十分重要的一颗棋子。
片刻,王思礼快步走了进来,他单膝跪下,给李庆安抱拳施礼道:“末将王思礼参见大将军!”
李庆安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王将军一路辛苦了。”
“末将只走了几百里路,何谈‘辛苦’二字,倒是大将军行军数万里,从吐火罗赶到陇右,这才是辛苦。”
李庆安点了点头,这个王思礼很会说话,他连忙笑着对王思礼道:“来!坐下说话。”
两人坐了下来,亲兵给他们上了茶,李庆安关切地问他道:“四万弟兄的士气怎么样?”
“谈不上高昂,但也不低迷,大将军应该知道,关中军缺乏大战的磨练,我最遗憾就是到现在还没有打过一战。”
“打仗机会总是有的嘛!以后王将军很可能会和安禄山一战。”
“是吗?”王思礼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和安禄山打一仗,当年潼关之战,他险些全军覆没,那成了他一生的耻辱,要想血洗这个耻辱,就是和安禄山的军队再战一次。
“应该有这个机会,安禄山现在在幽州建立了伪唐,自封为中书相国,他实际上已经造反,之所以他现在还没有大规模南下,是因为他兵力不足,还在大规模招兵买马,一旦兵力足够,他必然会大举南下,借口讨伐李亨而进军关中。”
王思礼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相信李庆安说的是真的,实情也确实如此,这时,李庆安又道:“但也有可能你没有机会和安禄山一战。”
“为什么?”王思礼有些愕然。
李庆安注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担心你会入蜀。”
王思礼沉默了,他明白李庆安的意思,李庆安已经在给他选择了,是继续效忠李亨,还是转而投靠李庆安,这可以说是王思礼一生中最大的决策,但他只沉默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他再一次单膝跪下,沉声道:“属下愿向大将军效力!”
事实上,王思礼已经考虑了很久,他被陈玄礼排挤,失去了大部分军权,若不是陈玄礼骄狂得太早,恐怕他此时已经赋闲在家了,李亨多疑和待人刻薄,早已让王思礼对他冷了心。
他早就想投靠李庆安,可他又开不了口,今天李庆安主动提出,这个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好!好!”
李庆安连说了两个‘好’字,他扶起王思礼,诚恳地对他道:“当年我们一起在潼关并肩作战时,我就知道,我们早晚会走到一起去,因为我们是同一路人。”
“末将明白,能加入安西军,是末将最大的荣幸。”
李庆安快步走到沙盘前,用木杆指着黄河九曲地区道:“目前吐蕃军还有四万人,就龟缩在这里,现在我十万大军已到,吐蕃军的最终覆没指日可待。”
“可是属下担心吐蕃援军会赶来。”
李庆安微微笑了,“你不用担心,吐蕃老巢逻些城已经被封常清攻占,吐蕃赞普死在吐火罗,他们的主要官员已经全部投降。”
王思礼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吐蕃已经完了, 那么歼灭九曲的吐蕃军,就是最后一战了。
李庆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你的四万军截断吐蕃人的后路,防止他们逃向成都,这很重要,你一定不能大意。”
“末将明白了,我这就去。”
王思礼抱拳施一礼,便告辞而去,他刚走,李光弼便匆匆赶来了。
“大将军,王思礼将军走了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李庆安笑问道。
“我想大将军一定是要他拦截住吐蕃逃往巴蜀吧!”
“你说得没错,我正是这样安排。”
李光弼犹豫了一下,他走到沙盘旁,望着吐蕃军的后路,道:“有句话,不知卑职当讲不当讲?”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你说就是了。”
“卑职在想,为何我们不能放马重英入蜀呢?他的军队一旦入蜀,蜀地必然危急,李隆基要么是向大将军求救,要么是召李亨的军队入蜀,我听说李隆基父子的关系颇有缓和的迹象,召李亨关中军入蜀的可能性最大,只要李亨的军队入蜀,而王思礼的军队再回关中,那时关中不就是大将军的掌中之物吗?”
“你这叫驱狼入蜀之计,我最早也是这样考虑的,但我现在放弃了这个想法。”
“为何?”李光弼有些不解。
李庆安笑了笑,慢慢走上前用木杆指着九曲地区道:“这是我们布置的一个口袋,将马重英的吐蕃军装了进去,他现在已经知道逻些出事,他几次拼死都想返回河中,可惜都没有成功,但他并不会甘心,现在我的十万大军到来,他必然会承受不住压力,他会再一次想法逃回逻些,所以他这支军队是吐蕃能否翻盘的唯一希望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冒险,如果成都依旧是高仙芝掌握军权,或许我会尝试一下,但是高仙芝已经被剥夺了军权,此时的军权被荣王李琬掌握,李琬此人我很了解他,他绝不是马重英的对手,一旦剑南军被击溃,吐蕃军将占领成都,汉人我不担心,但我担心羌人,担心南诏人,担心他们被马重英所用,重新组织起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杀回逻些,那时,我们就悔之晚矣。”
说到这,李庆安挺直了腰,傲然道:“至于李亨的关中军,我从来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过,他们能和我的安西百战之师抗衡吗?”
李光弼十分羞愧,他自以为想了一条妙计,却没有想到这条计策很可能会弄巧成拙,李庆安说得对,他有十万安西大军,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伎俩。
“属下明白了,但属下还有点担心王思礼的军队挡不住马重英。”
“你放心吧!我只是给王思礼一个作战的机会,实际我并不指望他能挡住吐蕃哀兵,我已派李晟率三万军前往西浑山一带,那里是马重英入蜀的必经之路,相信李晟会拦住吐蕃军东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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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日,八万唐军主力从飞云渡过了黄河,直扑吐蕃军所在的独山城一带,正如李庆安的判断,当十万安西抵达陇右后,马重英便知大势已去,现在他的南北方向和西面都没有退路了,只有向东撤向剑南西川,从那里再迂回绕回逻些,虽然风险很大,但他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安西军他虽然打不过,但剑南军他未必不行,最好能去南诏,得到南诏的军队支持,助他复国。
当马重英听到唐军主力渡河的消息,他便当即立断,率军向东撤离。
从吐蕃军所在的独山城到渡过洮水为东进第一阶段,这中间有上千里的路程,只要能抵达洮水东岸的岷州,吐蕃军的东进战略转移便可算成功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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