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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明月肩披红帛,缠绕双臂迎风飘动,状如飘带,下身穿一条橙黄色的长裙,裙上绣有小花,裙腰高束至胸部,裙长曳地,显得她格外的俏丽修长。
加上她貌若明月,肌肤丰满白腻,竟有一种水月观音之感,李庆安心中一阵赞叹,连忙上前深施一礼,道:“能陪明月姑娘赏灯,是李庆安的福气。”
“你们两个啊!你行礼他还礼的,这么客气做什么,还不去看灯。”
王夫人笑着又向明珠招招手,“明珠,咱们俩去看灯吧!”
明珠一呆,她看了一眼李庆安,期期艾艾道:“可是.....”
她着实想和李庆安一起逛灯。
“别可是了,快跟我走吧!”
明月连忙上前道:“祖娘,让明珠和我们一起去观灯吧!”
王夫人微微笑道:“她跟你们去了,我怎么办?平时我帮她说话,上元夜了,这小丫头得陪陪我才行。”
她又拉长了声音道:“明珠,你再不跟我走,以后我再不帮你说一句话,让你祖父骂你。”
说着,她拉过明珠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掐了一下,明珠明白了,她只得无精打采道:“姐,你们去吧!我陪祖娘去逛灯。”
她坐上马车,恨恨瞪了李庆安一眼,这个没良心的,自己替他里外奔波,也不帮自己说句话,李庆安却笑着向她眨眨眼,明珠只得索然无趣地躺下来,懒洋洋问道:“祖娘,你想去哪里观灯,我今天腿痛,可跑不了多远。”
........
长安是天下繁华之都,今夜又逢上元节前夜,便似应了那“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的俗语,天空竟飘起了细雪,这是初春的一场小雪,但它挡不住长安人的热情,天刚擦黑,家家户户便早早吃了晚饭,将大门一锁,携妻扛子上街观灯去了。
大街上已是人潮汹涌,百万长安民众倾巢而出,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年一度的大唐狂欢节。
朱雀大街上的花灯最多、最壮观,人也是最多,延绵十几里,灯火璀璨,照如白昼,只见亭台楼榭、银装素裹,满城街巷、铺银散玉,远近树木挂琳琅,犹如撑片玉伞,等到冰轮升起桂华满时,只见但见人烟凑集之处,遍搭起千姿百态的灯架,真是玲珑百灯,无奇不有,银烛星球灿烂,照耀如同自昼。
“明月姑娘,你去年是怎么看灯的。”
在拥挤的人流中,李庆安和独孤明月并肩慢慢走着,一边欣赏满街绚丽多彩的灯火,一边慢慢地聊着天,亲兵们牵马跟在后面,也充满惊喜地指着一盏盏花灯窃窃私语。
明月初时的羞涩已经渐渐没有了,她心中充满了轻松和喜悦,抿嘴一笑道:“每年我都会和朋友和姐妹们一起去看灯,去年是和崔烟烟、崔倚云还有韦绮,我们四人结伴出游,刚开始是坐马车,后来人太多,只好下来步行,崔倚云还扭了脚,最后大家只逛了一小圈就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李庆安,见他全神贯注听自己说话,不由心中喜欢,又笑道:“那你呢?安西的上元夜有花灯吗?”
“龟兹有,拔焕城也有,不过只是汉人聚集的地方有,我们叫灯市,家家户户都在自己门前放一盏灯,大店门口则多放两盏,形态各异,就像打擂台一样,看谁家做的灯漂亮,男女老少都出来逛街,把很多胡人也吸引来看灯,小孩子成群结队,倒也热闹,不过你若去了,灯市肯定会变得冷清。”
“为什么?”明月奇怪地问道。
李庆安笑道:“因为大家都跑来看你了,在我们安西可没这么漂亮的女子。”
“油嘴滑舌!”明月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心中甜丝丝的,却故意板着脸道:“我可没说要去安西看花灯,我是说想去安西看天空之城。”
明月一对美眸如秋水流波,那含情凝睇的一转,百媚丛生,让李庆安看呆住了,这时.后面有人大喊,“前面闪开,马车来了!”
众人纷纷埋怨,这么拥挤的人群,还赶马车出来看灯,可见那马车上插着‘杨’字三角旗时,旁边还有大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没人敢再说话,纷纷向两边避让,
李庆安也连忙拉过明月的手,闪到一边去,几辆马车豪华马车浩浩荡荡从人群中经过,车窗轻纱拉开,李庆安看见了韩国夫人那张长相尖刻的脸,还有她女儿崔凝碧,两个人相貌颇似,也在赏灯,却没有注意到他们。
后面一辆马车似乎是秦国夫人的,中间一辆高大的马车两旁各有五十名骑兵护卫,个个盔甲鲜亮,横槊带刀,杀气腾腾,马车上十八面旌旗迎风招展,正前方插着一杆剑南节度使的白色符节,这是杨钊的马车。
李庆安不由冷哼了一声,“好厉害的节度使,好大的排场!”
马车缓缓过去了,李庆安走了神,却忘了还牵着明月的手,明月忽然看了几个熟人,脸腾地红透了,急甩开李庆安的手,李庆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对不起!”
这时,后面跑来一大群小娘,她们约二十余人,一起相邀逛街,一张张俏脸与花灯相映生辉,浮翠流丹,丰容靓饰,令人目不暇接。
“明月!”有人惊喜地大喊,只见两个女子跑了过来,正是崔烟烟和崔柳柳姐妹俩。
“明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崔烟烟眼神不好,竟没有看见李庆安,她拉着明月的手笑道:“刚才我遇到明珠了,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她妹妹崔柳柳连忙拉了姐姐一下,崔烟烟这才发现李庆安就站在旁边,她一怔,忽然向明月挤挤眼,笑道:“我说呢!今年怎么不来找我,原来是和爱郎约好了。”
“别乱说!”
明月的脸红得跟柿子一般,连忙低声解释道:“只是路上遇到了,碰巧而已。”
“原来是碰巧了,哎!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崔烟烟向李庆安眨眨眼,这才对妹妹笑道:“柳柳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崔柳柳心中充满了嫉妒,她忽然对李庆安笑道:“刚才我看见凝碧了,她说下午去找你的,就在后面不远,你可要当心点哦!”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谁是崔凝碧,我不认识她。”
他又对明月道:“我们走吧!”
明月笑了笑,对崔烟烟道:“烟烟,那我先走了。”
她指着前面一盏大象灯笑道:“李将军,我们去看大象灯去,我最喜欢了。”
两人并肩走了,崔柳柳嫉妒地望着他俩的背影,一步三回头,崔烟烟摇摇头,叹道:“柳柳,算了,别吃干醋了。”
“我吃什么醋,比他好的少年郎多的是,他算什么!”
崔柳柳哼了一声,跟着姐姐,快步走了。
李庆安和明月站在旁边一盏象灯前驻足观望,这是一盏仿真的大象,挂在半空中,憨态可掬,周身光芒四散,他见明月眼中露出向往的目光,便笑道:“你喜欢大象?”
“嗯!”明月轻轻点头,“我小时候曾去过蜀中,见一南诏人牵大象演艺,父亲还把我扶坐上大象,那种感觉令我至今一直难以忘怀。”
李庆安找了一圈,只见旁边一个小摊在卖手提小花灯,一大群人正围着挑选,便笑道:“你等我一下。”
他挤进了人群,不一会儿,只见他提着一只小象花灯挤了出来,递给明月笑道:“给你!”
“谢谢!”
明月接过小象花灯,见小象做得逼真可爱,心中欢喜之极,禁不住掩口而笑。
就在这时,几名骑马的金吾卫士兵奔来大喊,“玄都观前万彩宝塔灯楼点亮了,大家快去看啊!”
人群一阵搔动,纷纷向崇业坊跑去,明月也异常激动道:“是万彩宝塔灯啊!李将军,我们去看看吧!”
“走,我们也看看去!”
李庆安拉着明月的手,两人随着人群一起向不远处的崇业坊跑去。
........
在崇业坊马球场上,一座高达二十余丈的万彩宝塔灯楼点燃了,悬挂灯轮五万盏,璀璨光华,俨如群星齐聚,光照可达方圆百里,李庆安也被这座恢宏气势的登楼震惊了。
明月仰望着这座璀璨夺目的宝塔,她美丽的眼中露出了迷醉之色,喃喃道:“天宝二年上元夜,我还是十岁时,这盏宝塔灯出来过来一次,可惜娘不让我们出门,当时听他们说宝塔灯如何美丽,我和妹妹都哭了,原来它真是这么美奂绝伦。”
“姐姐,李大哥!”
明珠忽然出现他们面前,她拉着明月的手又蹦又笑,激动得快哭了,“我到处找你们!”
“傻丫头,才两个时辰不见,就激动成这样。”
明月怜爱地给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笑道:“祖娘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遇到了祖父,要和祖父一起看灯,又嫌我碍事,就让我自己去逛灯,我听说这里有宝塔灯,想着你们可能在,便跑来,没想到真遇到了。”
她又挽李庆安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管,反正从现在开始,我跟着你们,休想再丢下我!”
李庆安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没问题!”
这时,宝塔下传来了欢快地歌声,令人期盼地踏歌开始了,踏歌是大唐民众最喜欢的歌舞娱乐,尤其被年轻男女们喜欢,在上元节的欢乐之夜,在在上已节的明媚春光中,年轻男女们手拉着手,围着圈跳舞唱歌,盘旋进退,开元元年上元节,宫中通宵达旦踏歌的宫女就有三千多人。天宝二年年李隆基更是在宫外搭起山棚,架起了高二十余丈的万宝灯塔,长安民众倾城而出,在火轮灯树下又唱又跳,一连踏歌三曰三夜,欢乐之极未之见也。
这时,年轻男女们从各处跑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激动和向往之色,明月心中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她拉着妹妹和李庆安的手笑道:“我们也去踏歌吧!”
“走!”
三人一起向万彩宝塔灯奔去,这里已经有数千男女在踏歌而舞了,有的围着宝塔,有的自成一圈,他们手牵着手,挽手踏歌,舞姿矫健,歌声悠扬。
李庆安和独孤姐妹加入了旁边一个一百多人的小圈里,他一手牵着明月,一手牵着明珠,一齐尽情地跳舞唱歌。
渐渐地,李庆安和明月成了主角,他们被围在中间,李庆安舞蹈豪迈奔放,充满了西域的刚劲之风,他仰天长歌:‘天边落曰如血,峰头皑皑白雪,脚下黄沙万里,月光如霜下夜。’
明月身姿柔美,婀娜飘逸,仿佛一朵绽放的水莲花,她眉目传情,低吟浅唱:‘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曰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明亮的灯火中,他们心手相连,明月感受着他那宽大有力的手,他那么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甚至把她的手握得发痛,一直痛到她心中,可是这种痛又使她满足,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依靠,这时候,那长久以来积压在她心头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又快乐的火花,当她从李庆安的眼中也看到一股热情奔放的火焰时,她的心融化了,她脸羞红了,她的眼睛流露出甜蜜的爱恋,流露出柔情无限,将李庆安团团包裹,这一刻,她希望他永远牵着自己手,不要放开,和她一起飞向那美丽的天空之城。
.......。
(未完待续)





天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山春猎(上)
士兵把来人领了上来,竟是长安热海居的东主常进,李庆安微微笑道:“常东主,他乡遇故人,别来无恙啊!”
常进连忙施礼道:“将军,我其实是从碎叶而来,上次长安别后,第三天我也上路返回了碎叶,有重大之事要禀报将军。”
李庆安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到府宅去说。”
队伍又继续前进,常进上了一匹马,跟在后面,他表情显得十分矛盾,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愿说。
李庆安的府邸现在热闹了很多,他的亲兵分别去高昌和敦煌的奴隶市场采办一批家仆和丫鬟,有近三十人,大部分都是汉人。
这批家仆是半个月前进府,已经渐渐适应了府中的生活,他们的到来给府里带来了勃勃生机。
李庆安来到府门前,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立刻有一名中年男子从府内跑了出来,笑道:“老爷,是杨都护的女儿来找舞衣姑娘学琴。”
这名中年男子姓蒋,目前是李庆安府上的管家,他是凤翔人,原本是庆州刺史周暄府上的管家,去年周暄因坐赃获罪,一家人被流放西州,蒋管家和十几名老家人跟随主人一起来了北庭,周暄年初病死,夫人便解散了家人,大家各奔东西,蒋管家和几名家人仆妇准备回内地,可又惧怕河西走廊上的马匪,正好听说北庭新节度使在招收家人,而且条件宽容,有月钱,做满三年即可还身自由,众人便一起进了李庆安的府邸。
这蒋管家十分精明能干,经验丰富,很快便将李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李庆安深感满意。
李庆安点点头,便对他道:“速去把严先生请到我的外书房!”
蒋管家答应一声,飞奔去了,众人进了府,亲兵们各自散去,李庆安则带常进来到外书房,外书房设在中院,有一扇小门和内宅相连,一般高官都有内外书房之分,内书房是主人休息看书之地,属于男人的隐私空间,轻易不准人进入,李庆安的内书房也只有如诗一人可以进,替他整理打扫。
而外书房则是处理一些公务,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和内书房只有两间屋相比,外书房便宽阔得多,有办公之处、会议室、藏书室等等四间屋,其实是一座读力的小院。
“常东主请随意坐吧!”
李庆安进屋脱去了外袍,随手挂在衣架上,他和常进坐了下来,一名丫鬟端进了三杯茶,这时,两名亲兵抬着一只藤椅进来,藤椅上坐着严庄,一进门他便笑道:“我正在泡脚呢!却偏偏把我叫来。”
严庄目前住在李庆安的东院内,李庆安特地给他找了一个当地名医治疗腿伤,治疗了一个月,颇有效果,至少可以搀扶着慢慢挪步了,不像从前那样瘫在榻上,一点都动不了,为此,严庄心中对李庆安充满了感激之情。
两名亲兵搀扶着他,慢慢坐下,把藤椅抬下去了,李庆安歉然笑了笑,给他介绍常进道:“这位就是我给先生说过的,热海居的常东主,刚从碎叶来。”
严庄听李庆安说起过碎叶汉唐会之事,便向常东主拱拱手,“常东主,久仰了。”
李庆安又给常进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幕僚严先生,常东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常进明白李庆安的意思,他也向严庄回了一礼,这才对李庆安道:“李将军,我刚到碎叶,便听说了一件大事,大食国内发生了严重内战,呼罗珊的起义军已经攻到大食的腹地。”
“阿拔斯!”李庆安脱口而出,常进顿时愣住了,呼罗珊起义军的首领确实就叫阿拔斯,他怎么知道?
“我也是不久前听一名粟特胡商说起过一点点。”
李庆安轻描淡写地掩饰了自己的先知,他笑了笑道:“常东主的意思是让我趁机夺取碎叶,对吧?”
常进点了点头,“正是,大食内战,他们必然无暇顾及东方,这是大唐重新进入葱岭以西的千载难逢之机,将军一定要抓住了。”
“可是没有朝廷的旨意,我也不好妄自动兵啊!”
常进心中大急,他忍不住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泣道:“碎叶失唐已近三十年了,碎叶汉人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归唐,如婴儿盼父母,将军何忍?”
李庆安连忙将他扶起来,安抚他道:“常东主请宽心,我既为北庭之主,收复碎叶便是我的本份,我也知现在机会难得,但出兵碎叶这种大事,无论如何要先禀报朝廷,只是这一来一去,再加上廷议,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时间。”
“李将军,要不然你就利用汉唐会的捷径,我们有严密的飞鸽传书路径,在瓜州、甘州、凉州、陇右、凤翔都设有飞鸽转换点,有专人负责,从北庭传书到长安,最快只要七天便可抵达。”
李庆安一怔,笑道:“只要七天吗?”
“不错,曾经最快的一次,只用了五天。”
这时旁边的严庄笑问道:“如果我们想传书到扬州,可以办到吗?”
“可以!甚至最远的广州也可以。”
“果然很不错。”
严庄对李庆安使了个眼色笑道:“将军,属下以为可以利用汉唐会的路径,这样争得时间。”
李庆安明白严庄的意思,安西北庭和长安的文书往来,主要通过驿站,鸽信路径因为建立艰难,目前只有一条,是监军边令诚发给李隆基密信所用,没想到汉唐会居然也有一条,这让李庆安动心了。
“好,我这就修书。”
李庆安对常进笑道:“不仅这一次,以后我会经常利用这个途径,替我传递长安消息。”
“将军也是碎叶汉唐会成员,尽可利用。”
.........
常进退下去了,严庄立刻道:“将军,我看这个汉唐会不是想恢复碎叶那么简单,居然在大唐各地建立谍报点,其意何在?”
李庆安点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好像他们还隐藏着更深的目的。”
他冷笑一声道:“想利用我,哼!我李庆安是那么好利用的吗?我若没猜错,这个汉唐会在北庭会大有行动,先生不妨关注此事,替我把真相挖出来。”
“呵呵!我最喜欢做这种阴谋暗事,交给我,没问题。”
严庄笑着又道:“不过大食内战,确实是收回碎叶的良机,将军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李庆安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他记得很清楚,黑衣大食取代白衣大食就在发生在怛罗斯战役的前一两年,怛罗斯之战是天宝十年爆发,那么现在天宝八年确实就是大食内战最激烈的时刻,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但是真正出兵的时机还没有到来。
想到这,他缓缓道:“我临走的前一天,圣上召见了我,已经同意我可以直接进攻碎叶,不必征得朝廷同意,不过现在还不是进攻碎叶的最佳时机,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西州的军权夺过来,真正取得北庭的军政大权。”
严庄眉头皱成一团,忧心道:“可我很担心安西高仙芝会先出兵碎叶,抢走将军的机会。”
李庆安却淡淡一笑道:“先生以为吐蕃丢了小勃律,他们会甘心放弃吐火罗吗?”
严庄愣住了,他不明白李庆安的意思。
...........
当天晚上,李庆安便在丝帛上修短书一封,装进鸽信筒中,交给了亲兵,让他利用汉唐会的情报传输途径,火速送给长安高力士。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到了三月底,一年一度的春猎会即将来临了,这几天,北庭各军各族的首脑人物纷纷抵达金满县,伊州都督韩志和西州都督赵廷玉也先后各率五百军抵达,沙陀叶护骨咄支、葛逻禄的大王子谋刺逻多和二王子谋刺思翰也都各率百人抵达了金满县,此外,其余各族,如北庭本地的乌孙人、突厥人、羌人、突骑施人,以及各县选出的骑射健儿,也陆续抵达庭州,春猎大会的前两天,所有参加春猎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金满县聚集了来自各地的代表近二千人。
众人驻扎在金满县郊外,杨奉车已经划好了地方,众人各自扎帐,千余顶帐篷连成一片,人喊马嘶,蔚为壮观。
这天下午,北庭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骑兵从东面疾驶而来,中间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无须男子,他是一名宦官,名叫王廷芳,是北庭军的监军支使,之所以叫支使,是因为北庭安西都统一由边令诚监军,边令诚常驻龟兹,便安排王廷芳为北庭支使。
王廷芳进了北庭城,城内不准跑马,他便下马向李庆安的府衙快步而去,王廷芳最早是服侍高力士的小宦官,是高力士的心腹,天宝五年被派往安西为中使判官,是边令诚的副手,这次高力士指定由王庭芳为北庭监军支使,他已得到了高力士的密令,全力支持李庆安。
王廷芳走到门前,问亲兵道:“你们将军在吗?”
“在!”
“替我通报你们将军,我有圣上紧急手谕。”
亲兵进去,片刻出来将王廷芳请进了房内,李庆安正在批阅文书,见他进来,便站起身笑道:“王中使带来圣上的手谕吗?”
“正是!”
王廷芳拱手施一礼,将李隆基的手谕取出,放在李庆安桌上,“将军请自己看。”
手谕不是圣旨,圣旨要经过中书门下加印,虽然翰林也可以发圣旨,但涉及军国政务的旨意必须由中书省发出,所以手谕不过是李隆基的私信罢了,没有法律效应,如果是中原州县,完全可以不理睬,但边疆略有不同,由于节度使是李隆基任命,所以手谕也同样重要。
手谕也是用鸽信送来,写在一张薄薄的丝帛上,李庆安展开,上面是李隆基的亲笔手书,只有一句话:‘准对葛逻禄人用兵。’
这是对李庆安半个月前的密信回复,他当时在信中写道:‘臣欲为陛下西取碎叶,然葛逻禄与沙陀冲突不断,影响臣的西进大计,臣思我天朝对葛逻禄安抚已久,使其心生骄狂,慢待北庭军府,现其渐渐坐大,对碎叶野心勃勃,臣欲削弱葛逻禄,断其野望,望陛下恩准!’
见李庆安收了手谕,王廷芳低声问道:“李将军真要对葛逻禄人用兵?”
李庆安点点头道:“圣上重建碎叶军镇之心已定,现突骑施衰败,葛逻禄又渐渐强盛,它焉能不想夺取碎叶富庶之地,所以先削弱葛逻禄人,灭其野心,不过这件事为机密,除我二人知晓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边监军,否则坏了圣上大事,咱们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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