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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风笑
至于说失火酿成火灾。那就要看人品值了,运气好的话,烧一个小山头,盖子不难捂,运气不好直接烧到隔壁县区的话,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所以徐区长也不逞强,“陈区长,后天还得麻烦你坐镇。”
“我可坐不了镇,”陈太忠苦笑着摇头,政府工作就是这样。不干没有多少事,只要肯干就永远都有事,“我要跟团市委的同志,去一趟市烈士陵园,同时还有北崇的200人集体入团,这个仪式比较隆重。”
你搞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吧?徐瑞麟听得眉头微微皱一下,“这种意识形态上的事情……隋书记干什么去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冒险,不管怎么说,**的前景已经分明。团市委的行情也要见长——关键这态度涉及到了倾向,可徐区长书生意气,还真就这么问了。
“他去朝田了,据说是有个朋友想搞个厂子生产杀虫剂,他看看能不能引进到北崇。”陈太忠苦笑着一摊手,“一千多万的项目。值得重视一下。”
你俩还真是不务正业!徐瑞麟听得是相当的无语,不过这正是时下北崇真实的写照,陈区长专心地抓经济,而隋书记提防了好一阵,才发现对方根本无意于党委事务。
各管一摊,这原本是应该的,但是陈区长近期一系列的手段,硕果累累高调无比,直将区党委压得喘不过气来,像现在的北崇,大家就只知道陈区长,而不知道隋书记为何物。
这个现象肯定不能鼓励,隋彪觉得自己的地盘很稳固,没有后顾之忧,他就也想抓一抓经济建设,最少要通过这个,来体现一下存在感——事实上就是老话说的,如果条件许可的话,谁都想做点事业出来,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
而恰好,隋书记的种种根脚,基本上都同团委无关,于是他很洒脱地甩手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太忠,这个项目对北崇来说很重要,家里的事儿,就要你多操心了,”
“一千多万的项目?”徐区长干笑一声,也不再多说话,心说隋彪真要有这能力,北崇前两年怎么也能上两个百十来万的项目,何至于像眼下这般困顿?
不过,这个因果他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就很没趣了,而且区长前前后后几个亿的项目落地了,他也不能说隋书记这千把万的事情都未必办得好——那样的马屁,太**了。
陈太忠不计较他这个心态,事实上想计较也计较不过来,说到隋彪,他更想多了解一点别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学生返乡创业计划……党委那边协商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通过了,不过编制和资金的问题,他们还是倾向于政府这边解决,”徐瑞麟的消息能力不是很差,但是这话更多地强调一点:党委只给政策上的支持,真金白银的……还得区政府掏腰包。
“所以这政府的事儿,他妈的就干不完,”陈太忠很罕见地爆一句粗口,因为他确实有点愤怒了,“党委觉得不合适,那就停了吧。”
“想停也不好停了,”徐瑞麟只能报之以苦笑,一个大学生返乡创业的建议,不知道勾动了多少干部的心,大家都等着搭顺风车呢,“招聘会你不去了?”
“我去,”陈太忠点点头,然后伸手狠狠地一砸面前的驾驶员靠背,“隋彪就不能有点担当吗?我招聘和他招聘,区别很大吗?”
“还是先说清明吧,”徐瑞麟轻叹一声……
对陈太忠来说。清明并不是多么复杂的节日。区里组织了四辆大轿子车,将准备入团青年们拉到了烈士陵园——就像他在天南做的那样,虽然老师们出于安全考虑,不建议春游了,但是主动报名参加活动的学生,总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二百人里不止是学生,还有社区推荐的二十个年轻人,这些青年人都是初中甚至小学就毕业出来工作,有些人还有入团的意愿。
就在这一天。陈太忠见到了新来的市长陈正奎,原本这个活动,是团市委书记廖伟来主持的,陈区长来带个队捧个场而已。不成想到了烈士陵园,才临时接到通知,说陈市长来了。
这是一个高壮英武的中年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据说他今年才39岁,三十九岁的实职正厅主政一方,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其中味道不需要再解释。
陈正奎对陈太忠的态度极其冷淡,见面之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连话都没有说。也说不出是自矜身份还是有什么成见,陈区长也没主动上去套近乎。
陈市长只是同团员代表握了握手,微笑着鼓励了两句,在主持了宣誓仪式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对陈区长连招呼都没打。
这就是阳州市官场里最年轻的两陈,相见的第一面,虽然没有任何话,但是那份冷淡和隔膜。当事双方心里明明白白。
陈太忠不知道此人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但是他也没兴趣去考虑,北崇目前的任务是沉下心来发展,只要没人来干扰,他什么都无所谓。
要是有人来干扰。那么……对方是什么样的背景,他也是无所谓。
由于来的基本上还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仪式过后大家就散开去玩了,陈区长找到带队的团区委的人,叮嘱他们把孩子看好了,一定要强调安全。
团委的人说,要不咱直接把孩子带回去算了,陈太忠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是孩子,好不容易出来放羊一天,“……你们多操一点心就行了,别总想着偷懒。”
说完话,他就转身离开,不成想走到陵园门口车边的时候,一个少年从旁边的树后蹭地蹿了出来,“陈区长,我要告状。”
“告状?”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再细看一眼对方,白衬衣蓝裤子白色球鞋,正是今天团员们的打扮,心说你才入团,就要做个异类?
不过,少年有如此胆子,也没有作揖下跪什么的,这也是陈区长比较待见的,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冲劲儿,他点点头,“嗯,你讲。”
“我家是闪金镇耙子沟村的,区里要建苎麻厂,征了我家的地,”少年气哼哼地发话,“但是他们不给钱,还叫人威胁我娘。”
“征地不给钱?”陈太忠闻言沉吟一下,还有如此狗胆包天之辈?“你再详细说一说。”
“别人家的钱都给了,就是我家的没给,是村长扣下来的,”少年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叫祈大山,我娘叫杨秀丽,我爸爸已经死了。”
“嗯,我知道了,”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抬手去拉车门。
“您要帮着解决问题啊,”少年手一伸,按住车门不让他上,“大家都说您是为民做主的好区长,您不打算管?”
“我没说不管,”陈太忠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要不说这少年人胆气壮,说话也是没大没小,“你总得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吧?”
“您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啊,”祈大山做出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小伙子,”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拍一拍他的肩膀,“事情我是要处理的,但是该怎么处理,那是有说法的,以你的年龄,还不能教我怎么办事。”
3604章新的格局(下)
陈太忠一边开车,一边就打通了闪金镇镇长郝耀亮的电话,“老郝,镇上的两个苎麻项目,征地问题都解决了?”
“解决了啊,”郝镇长一听陈区长这么问,马上详细地汇报,“脱胶厂那儿就不存在多少征地的问题,纺织厂征地比较多,镇里正在做出补偿。”
脱胶厂是临近小赵乡的一片地。纺织厂是新征的一片地。原来的纺织厂位于镇子中心,镇政府要收回,用来做城市建设,这都是区里定下的调子。
“全补了吗?”陈区长不动声色地发问。
“没呢,全补有困难,”郝镇长一听这个,就猜到了领导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他正好趁机叫苦,“这个征地费用,全是镇子里出钱。八十万……年底能给清就不错了。”
“先给谁后给谁,有个说法没有?”陈太忠想了一想,决定再细问一问,少年的说法未必一定可信。但是真要征地不给钱,那是太恶劣的开头,他必须严打这种现象。
“按村子配合的程度给的,像耙子沟村,基本上就给付完了,”郝耀亮回答,“那个村长高建喜,很配合镇上的工作。”
“下午你和高建喜来区政府找我,”陈太忠压了电话,嘴角抽动一下——祈大山反应的问题果然存在。这是欺负人家是孤儿寡母吗?
郝耀亮挂了电话,心里也纳闷,说这高建喜做啥缺德事了?说不得打个电话给高村长,通知他来乡里一趟。
高村长和郝镇长的关系不错,所以来了乡里之后,就知道了区长有这么个指示,他听得也奇怪,“郝镇长,该发的钱,我都发下去了。没敢留一分钱,现在是个人就知道,遇到不公正待遇了,可以去陈区长家敲门……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胡来啊。”
“行。你走得正行得端就行,”郝耀亮点点头。陈区长把苎麻两个项目放在镇上,总共要投资两个多亿,镇子的腾飞就指这个呢,“你要是给我漏了气,撸你没商量。”
两人坐在一起吃了午饭,饭桌上还讨论一下种种可能性,然后两点整就赶到了区政府。
不过他俩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陈区长,到最后才从别人嘴里得知,区长救火去了——今年清明失火的地方也不少,虽然大多数火都能及时扑灭,但必须得严正对待。
陈区长就是组织连扑了两场火,第二场火是在小岭乡的一个山包,山包下是村子里的坟场,上面有点稀疏的树木,本来村民们说过一把火也无所谓,陈区长及时赶到,当即指示,清理出隔离带,烧过这个山包,那边的大山就危险了。
山包和大山中间隔着条小山沟,不过水火这个东西真的无情,有些火星子从空气中飘过去,陈区长不能容忍这个疏忽。
郝镇长和高村长赶到的时候,看到陈区长亲自动手,在拿着铁锹砍杂草和灌木,一边还有小岭乡的书记皇甫一尘,也是在埋头苦干,说不得也从歇息的人那里拎两把铁锹上阵。
一直折腾到六点钟,隔离带总算是清理出来了,皇甫书记邀请陈区长随便吃点,被区长断然拒绝,“我还要回区里,建议留专人看管,这个火势可能复燃。”
“陈区长,”郝镇长主动上前打招呼,他手里拉着高村长,两人也是满头大汗,“这就是高建喜,我们在区政府等不到您,就来这儿了。”
“嗯,”陈太忠看他俩一眼,有心当着皇甫一尘的面问一问情况,以作警示,但是想一想万一还有什么隐情,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就没意思了——孩子的话真的不能全信。
所以他转身离开,郝镇长见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区长的车,一路去了区里。
进了自家的小院,陈太忠吩咐王媛媛订饭,然后才坐在院子里,看着跟来的那两位,“我要问什么,你俩都知道了吧?”
“征地的钱,是经过我手的,全部、足额地发放了,”高建喜是个黑壮的男人,看起来憨憨的,“四千一亩,青苗费一百五……账本我都带来了,还有村民的签字。”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杨秀丽的女人?”陈太忠也不看账本,而是直接发问了。
“啧,我就知道是这婆娘,”高建喜狠狠一拍大腿,他和郝耀亮琢磨了一路,就觉得这女人出问题的可能性最大——杨秀丽倒无所谓,关键这女人的儿子争气,考进县一中了,北崇一中离区政府可没多远,“她家的是没发。”
“区长。我中午跟您汇报的时候说了。基本上发完了,”郝镇长一听是这个女人,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去,“这村子里还有三家没发。”
“为什么?”陈太忠依旧沉着个脸。
“她家不配合,”高建喜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家有三棵桔子树,就是平常孩子们摘着吃的,这三棵橘子树,她跟村里要五百块钱……我能给她吗?”
“啧,”陈太忠一听是这个理由。那真是相当地无语了,要不说这父母官不好当,难就难在这里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各人有各人的理。
高村长还没说完呢,他首先说了,这个征地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已经严格地按乡里的赔偿标准执行了——那三棵桔子树,乡里也不要,你把树砍了拖回家去,是想生火还是想卖木头,那都由你,不占你这点便宜。
但是这杨秀丽就是不干,她是外村嫁到耙子沟的。老公死了,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五百块钱也是钱不是?
不干……那就强行执行了,杨秀丽天天跑到高建喜家折腾,高村长也火了,说你就折腾吧,你这个征地钱最后发。
“村里一共三户不配合的,我主动要求他们的钱后发,”高建喜理直气壮地回答,“镇里自己垫钱给他们。养出来一群白眼狼……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也没人折腾了。”
“镇里是扣了他们三家的钱,”郝耀亮点头作证,然后他又笑一声,“其实高村长自己扣下这钱也行。不过他担心别人去他家折腾,就让镇里先给别人发。”
“这三棵树。不能按苗木补偿来走?”陈太忠沉吟一下,又提出一个问题,“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多得一点赔偿?”
“下面的各种情况,可复杂呢,”高建喜摇摇头,“动了她的树还是小事,刘老二家为啥没给?他把他爹的坟埋到地里了……我这该咋赔?只能让他迁,一分钱不给。”
“只能求公正,特殊情况没办法处理,”郝耀亮在一边说情,“建喜搞这个基层工作,还是很注重公平的,执行力也强,征地执行得最好最快的,就是耙子沟村。”
那这杨秀丽的小子还找我告状?陈区长沉吟一下发问,“高建喜你确定告诉他们了,最后还是要给钱?”
“我非常确定,拿我的脑袋担保,”高建喜用力点头,“这三家看到大家都拿上钱了,现在后悔到肝儿疼……后悔也没用,不配合政府的规划,就要让他们吃一吃苦!”
不应该啊,陈太忠听到这里,就沉吟了起来——难道是那少年故意歪曲真相?
“对了,还有,”高村长是说到义愤填膺之处了,“有人说我给家里几个亲戚多分了征地的钱,这消息不知道是哪个孙子传出来的……镇里明明白白地下的补偿条件,我有几个脑袋,敢犯这种错误?”
明白了,陈太忠点点头,他大致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他侧头看一眼郝耀亮,“老郝,你们征地的时候,镇里没有公示?”
“公示了啊,文件都下发到各村了,”郝镇长显然没有弄明白,陈区长说的公示是什么。
“是公告,你要白纸黑字贴出来,再盖上你镇政府的大印!”陈区长无奈地摇摇头,“老高能做到公正……起码他说能,这是很好的,但是透明呢?你镇政府做到透明了吗?”
“因为你不够透明,别人就会怀疑有私下的交易,就会影响政府的公信力,”陈太忠沉着脸指责郝耀亮,“这个纠纷,错不在高建喜,错在你郝耀亮身上。”
“可是我贴出来,杨秀丽就不要树钱了?”郝镇长明显有点不服气。
“……”陈太忠无语地指一指他,又摇一摇头,“小王,你跟郝镇长讨论一下。”
“郝镇长,我年轻不懂事,就是有一点自己的想法,”王媛媛柔声发话,她对上闪金镇政府一把手,就不能是对村民的态度了,“我接触过不少村民,对这个文件,他们最多只能借过来看一看,贴到外面的公告,是大家都能看到的……”
(卡文了,考虑了一下本书的走向,所以更得晚了,很抱歉,不过月票还是要的。)(未完待续)





官仙 3605-3606艰难起步(求月票)
3605章艰难起步(上)
郝耀亮还真没想到,陈太忠居然派个小女娃娃跟自己辩论,心里真的是各种不服。
你老老实实陪区长上床就行了,跟我现什么宝?你要真敢跟我理论,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镇长的水平,不是你一个小娃娃能赶得上的。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听了几句之后,就不得不承认,这小女娃娃还是很有点水平的,分析起问题来也头头是道。
王媛媛继续阐述自己的看法,“相对只有干部们掌握的文件,老百姓更愿意相信贴在政府门口的公告,因为那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的,是政府对人民的承诺。”
郝镇长承认这个逻辑,小范围知道和大白于天下,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比如说吧,陈区长喜欢玩女人,北崇的干部都知道他这个习惯,这也无所谓,甚至市里领导也知道,这依旧无所谓,但是陈区长若是有不雅视屏被贴到网上,搞到众所周知的话,市里绝对会毫不手软地撸了他——至于说罪名神马的,可以慢慢找。
王媛媛也不想跟郝镇长辩论,她就是自顾自说话,“这个公示,本身也是让有意见的人站出来,特殊情况肯定有,但是相同性质的特殊情况多的话,就具备了一定的普遍性,镇里也可以出台一些补救政策,才能实现政府和群众的良好互动。”
“以透明为前提,公正为基石。工作就好做得多了,要不然你只说公正,群众看不到,那就会出现很多刺头。这两点都能做到,再有刺头出来……别的群众也未必答应。”
说到这里,终于告一段落,不过她也不看郝镇长,而是扭头看一眼自家的领导,“陈区长,这就是我的看法,请您批评指正。”
小丫头不错。陈区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小王的表现再次令他满意。
要知道,他事先可没有跟她沟通过这个问题,虽然说小王跟他接触了一段时间。对他的相关理念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在仓促之间被抓丁,也能如此有条有理地侃侃而谈,真的具备做官的潜质,尤其这个悟性。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他也没回答王媛媛的问题,而是看一眼郝耀亮,“老郝,小王请你批评指正呢。”
“小王的话。对我非常有启发,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跟我们工作不够细致有关,”郝镇长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时候叫真,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别说王媛媛说得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哪怕是纯粹没理,他也不能跟陈区长顶牛。
于是他诚恳地承认错误,“要是事先能准备得充分一点,类似的麻烦就会少很多。”
“是啊,官僚习气太浓了,太高高在上了,”陈区长抬手指一指对方,“你的初衷是好的,但也得让群众看得到,接受得了,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我是为你们好,就没必要细细解释……人民群众不一定愚昧,但很多人的消息还是很封闭的,不少人一辈子都没来过县城。”
郝耀亮嘿然不语,高建喜见状,就想帮镇长分担一二,他憨憨地一笑,“小王这个话说得很有道理,天天跟区长在一起,女娃娃也能长进得很快,这就是人格魅力。”
我艹,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郝镇长冷冷地扫他一眼,好悬没气炸肚皮——尼玛,区长和王媛媛的关系,也是你能嚼谷的?
陈太忠却是没太当回事,很多村干部就是这种德性,而且他有意将王媛媛培养成吴言第二,自然也就不在乎表现出对她的支持——从目前的表现来看,小王的成长速度和潜质,倒也对得起他的支持。
“倒也未必,”陈区长漫不经心地摇摇头,笑着发话了,“你俩这么想,因为你们是官,而她不是,所以她现在能站在群众的角度上,客观地看问题想问题。”
“等她成了干部,习惯了作威作福,没准比你俩更官僚……为老百姓着想一次不难,难的是一辈子为老百姓着想,只想老百姓,不想官帽子,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吖。”
要不说陈某人上一世会被人轰杀至渣,他这嘴巴不是一般的缺德,这番话说出来,将在座的三个人全部都得罪了——不过他现在是体制内的领导,这么说也无妨。
“陈区长的指示,值得我们深思,”郝耀亮马上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这样的批评,同时若有所思地瞟王媛媛一眼,小丫头这是要往官场走了——区长说了,她会成为干部。
“村长算个啥官?”高建喜干笑一声,悻悻地发话,“经常半夜里就被人丢砖头、纸钱进来了,杨秀丽就把她的月布挂在我家门口,好几只野狗半夜挠我家门。”
“嘿,这也真缺德了,”陈太忠听得就笑了起来,他实在有点忍俊不禁。
月布就是月经带,现在城市女性流行用卫生巾,但是农村用月经带的女性还是不少,陈区长去大妮儿家的时候,就见过院子里挂着晾晒着的月经带。
从环保的角度上讲,月经带更值得推广,月布里面垫几张纸,换掉以后洗一洗还能再用,不过现在是快节奏生活,倒也不便推广这种比较落后的生活用品。
这些就扯远了,关键是天癸这东西,在农村一直是认为至阴污秽的东西,挂在别人家门口,真的是很恶毒,更别说那月经带上的血腥味儿,还能勾来野狗。
“我永远不会脱离群众的,”王媛媛脸红耳赤地发话了,三个大老爷们儿的话让她臊得慌,但是她必须对区长的话做出回应,“我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一个农家女孩儿。我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爱这些父老乡亲,我要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你现在应该是认真地爱陈区长,对得起陈区长的信任。其他的都是浮云,郝耀亮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小王这个境界,值得我们学习。”
“希望你能做到,”陈太忠看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有些东西不是看怎么说。而是要看怎么做,希望三十年以后,你还能这么想。
正好这时候菜也上齐了,陈区长招呼一声。“行了,你俩也一起吃吧,回去以后,好好地把政策向乡亲们传达一下,不要煮成夹生饭。咱们是为乡亲们做好事,耙子沟不想要纺织厂,咱们可以搬到别的地方,你们闪金镇不想要。北崇十六个乡镇,有的是地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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