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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风笑
而且,通过章书记的暗示,孙小金也非常明白,陈主任现在眼界和玩的层次,科委的其他人根本没法跟人家比:所以,他就算表面上怠慢一点,人家估计都懒得计较。
陈太忠果然没有计较,笑嘻嘻地一口清掉杯中酒,只是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看来孙书记这酒量还行……”
可是,第三个被敬酒的邱朝晖有意见了,他苦笑一声端起杯子,“孙书记,我胃有病,真不能多喝,我喝半杯吧……以前我们科委不流行劝酒的。”
这就是文化的冲突了,科委都是一帮子文人,虽然前一阵来了陈太忠这粗货,可是陈某人也没想着要靠酒桌来获得大家的认可,比喝酒谁喝得过他啊?他是要靠规则和办事能力获得大家认可,而不是这些枝节末梢。
所以,大家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虽然不少,但是科委领导在酒桌上的风气,一直都没变——能喝多少喝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这个量每个人自己把握,别搞得斯文扫地,丢了文化人的面子就成。
偏偏地,孙小金眼里除了陈太忠,就是文海能让他略微忌惮一点了,对邱朝晖他还有点不服气呢——我手里要是有几个亿的创新基金,肯定比你赢利多了。
但是毫无疑问,孙书记这个敬酒也是官场惯例,不能豁出小命来喝酒的干部,值得领导信任吗?你小子回回喝酒不痛快,那就是拿我这个领导不当回事,更有甚者会上纲上线,你是不是怕酒醉吐真言,泄露了什么东西啊?
所以,酒桌上的挑战,就是打响了另一场的战争的号角,凤凰科委不再是独居一隅,而是面临完全地融入整个体系中的问题,过去的是过去的,现在,大家必须要考虑世俗官场的考验了。
邱朝晖还就是头疼这个,他的胃是真的不好,这么多年的积怨所在,就算原本是个好胃,也被他自己心理暗示到不顶用了。
不过,孙小金也没看他热闹的心思,而是苦苦劝导,“邱主任……邱哥,你给我个面子,就这一次,我一杯你半杯还不成?”
邱哥就只能咬牙切齿地灌下肚了,没办法,人家这是能参加“发改办”的主儿,这一票或者不管什么用,但是谁还能没有个不及不就的时候?
这一圈敬完,孙书记的脸也有点白了,一个人敬八个人,再加上前面那一杯,六钱的杯子,那就是半斤出头了,还一口菜都没吃,换个铁人也得休息一阵了。
可是脸白归脸白,他这坐下来的时候却还算稳健,眼睛更是斜瞟屈义山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戏曼丽是女人我就不说啥了,老屈你这该表现一下了吧?
屈义山对这一套也门儿清,场面上的事情,孙小金都敬酒了,他要是不敬酒,不但惹了老主任这一帮,孙书记也不会看他顺眼啊,少不得也站起身敬了一圈。
不过别说,屈主任也是久经考验的,半斤酒灌下来,脸虽然红得像是要滴血了,可坐得还是稳稳的,他原本就不怎么说话,现在更是不开口了,陈太忠心里琢磨着,看这家伙的模样,不是怕一开口就把胃里的东西翻出来吧?
然后孙小金和邱朝晖就开始撺掇戏曼丽了,戏主任应付这种场面倒也拿手,轻笑着瞟腾建华和李健两眼,“还有俩大老爷们儿呢,我一个小女人,你们不要欺负我啊。”
她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笑嘻嘻说话的时候,眉眼间略略动动,却也颇有几分风情,再加上一身良家妇女的打扮,倒是很有点勾人的味道——会玩的玩嫂子,不会玩的才玩婊子呢。
腾建华实在,听了这话,也是敬了一圈酒,半斤酒下去之后,转身走出门去了,踉踉跄跄地,一看就知道是吐去了,李健跟着敬一圈,杯子刚放下人就栽到后面沙发上去了,倒是还没吐,也算难为他了,抛开这四两二,前面可是还有一两八呢,六两酒下去了。
这下就轮到戏曼丽了,戏主任撒娇,“都喝了这么多了,我敬的话就是个半杯了,各位领导见谅啊。”
这也没办法,女人在酒桌上就有先天优势,科委这一帮又是很少放开这么喝的——大家不是没醉过,实在是这种科委领导层会餐的时候,没人这么喝。
那么,戏主任的要求就被通过了,都是文化人,总不能借酒撒疯搂着戏主任,“妹子……你这么做不对。”
不过,戏曼丽说是这么说,一圈酒敬下来,人也没啥不适反应,梁志刚能喝,没迷糊,和陈太忠交换个眼神——这女人的酒量不简单呢。
陈太忠见梁主任看自己,胳膊肘一别,意思很明显:老梁你倒是上啊,咱科委还能由得外来户嚣张?
梁志刚的脸登时扭做一团了,犹豫了一下,低声嘀咕,“太忠,女人要是能喝,那是真能喝,我上不要紧,后面的事儿,你得兜着。”
他也知道陈太忠的酒量,陈主任在科委喝酒不怎么张扬,但是他没来的时候,招商办那边就传过消息了——陈科长的酒量可以说是没底洞,要是哪一天陈科长喝酒喝死了,绝对不会是醉死的,那是因为忘了去小便,憋死的。
梁志刚这出马,也有说道,“本来我也要学戏主任来半杯的,文主任和邱主任的酒量要差一点,我就代他俩回敬大家了,满上了啊。”
不过此刻,李健已经躺在沙发上开始打鼾了,腾建华倒是铁青着脸回来了,只是看他那架势,怕是也不能再喝了,孙小金喝了不少,越喝脸越白,浑身上下在哗哗地出汗。
喝酒能出汗的,一般都能喝,梁志刚也知道这个,侧头看看屈义山,屈主任却还是紧闭着嘴,脸红得都快赶上猴子的屁股了。
戏曼丽的眼神也有点迷离了,不过梁主任酒场见得多了,倒也明白人家十有八九在装迷糊呢,真要认为人家喝多了的,怕是自己喝多了。
总之,梁志刚就敬了六个人,没敬邱朝晖和李健,等他的酒敬完,大家的目光就都注意到陈太忠身上了。
陈太忠笑一笑,手上筷子摆一摆,“来来,先吃点菜,慢慢地喝,不着急……”
“陈主任的酒量可是好,”戏曼丽笑一声,“我听人说,喝一斤酒都不成问题。”
“小戏你悠着点吧,”屈主任终于开口了,“陈主任的酒量,我听阴平招商办的安主任说过,别说这四十二度的,五十三度的五粮液,三瓶没有问题。”
别看他脸红成那样了,声音却还是稳稳的,由此可见,各人有各人的招法,几个老主任交换一下眼神:得,外系统新来的这三位,别的不说,这酒量却都是杠杠的。
不过戏主任和孙书记一听这话,啥也不说了,开始埋头吃菜,人家陈主任这是要大家先垫吧点肚子,这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呢……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洗地既是陈太忠出手,新来的那三位会喝成什么样,那也就不用说了,不过这三位确实不怎么含糊,孙小金越喝出汗越多,屈义山脸还是那么红,却是越喝眼睛越亮。
最厉害的还是戏曼丽,到最后那俩都退缩了,就剩下她一个还在跟桌上的人喝,约莫一斤半下肚了,居然还是那么回事。
到最后,看着大家都差不离了,文主任出面了,“好了,就喝到这儿吧,叫点主食,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喝的时候。”
喝到这种程度,还能吃下主食的,那就是了不得的了,不过文海和邱朝晖差不多就是四两,还能吃点,孙小金居然还能吃下满满一碗饭去,可见他这出汗还真是有点水平。
屈义山和陈太忠两人都是划拉了小半碗,戏曼丽是坚决不吃了,“吃不下了,酒喝得太多了。”
腾建华冷不丁来了一句,虽是中规中矩的,却颇有点冷笑话的味道,“戏主任你这已经够瘦的了,不用再琢磨减肥了吧?”
总之,九个领导第一次会餐,喝得叫个淋漓尽致,不过还没啥事,就连李健,睡了半个小时之后醒转,酒意也下去了不少。
今天周四,虽然喝完酒才八点多,陈太忠却是张罗起来了,“今天先这么着,明天有工作呢,哪天赶个周末,咱们喝完酒再去活动活动。”
当然这个“哪天”也就是套话,指望一个班子的所有领导统一活动,大概是得下行政命令才成,九个人怎么可能玩得到一块儿?
其他人都不敢开车了,陈太忠却是不怕,张罗着大家打车走了,自己才走到林肯车旁,才将车开了一百多米远,身后有出租车追了上来,屈义山伸手冲他摆一摆,“陈主任,找个地方再喝点?”
这小子是怕我怀恨在心吧?陈太忠琢磨一下,不过人家既然主动凑上来了,往外撵可就有点不合适了,那再找个地方坐坐好了,反正这家伙看起来酒量还成。
这次去的却是帝王宫,张开封盘下了常三的摊子,装修了一阵之后开业了,买卖不算太好,比之以前要差上些许。
两人找个包间,随便要点小啤酒,就白活了起来,屈主任倒是挺直接,“来科委之前,卫华市长就说了,要我有什么事儿找太忠你就行。”
“卫华市长那是抬举我呢,”陈太忠咧嘴一笑,心中却是明白了,对方这就是表态了,只看我的眼色行事,“文主任和其他两个老主任的意见,咱也要尊重,这关系到一个……班子的团结的问题。”
“下午那话,我真没别的意思,”得,对陈某人下午硬梆梆地顶回的那句话,屈义山果然是耿耿于怀,“就是想多学学,尽快上手。”
又聊了两句之后,张开封居然很神奇地出现了,一段时间不见,张区长的肚子越发地大了,他冲屈主任点点,走过来笑嘻嘻地捶陈太忠肩膀一拳,“太忠,你还知道来这儿玩玩?”
“一直在四下跑呢,”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心说人这要是没了念头,放纵起来也真是挺快的,“张区长你这也该减减肥了吧?”
“就这样吧,我觉得保持就不错,”张开封挨着他坐下,沙发面儿忽地沉下了些许,他看一眼屈义山,“小屈这是调过去了吧?”
“你俩认识?”陈太忠笑嘻嘻地问了一句,心里却是哼一声,屈义山你小子会来事儿啊,居然不吭不哈地就给我来这么一手,这笔帐啊,我先给你记着。
“那肯定啦,”张开封何等人物,怎么看不出陈太忠这惊讶有做作的味道?“当初小屈去科委,我就建议他抓房地产这一块。”
“房地产这一块不好搞,”陈太忠端起啤酒,慢慢地抿一口,苦笑着摇摇头,“钱是邱朝晖出,具体事务是文海在操作,我还是法人,屈主任的分管……恐怕是要调整的。”
屈义山见他俩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张开封区长书记一肩挑,算得上是凤凰市七区二县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也就是同样副厅高配的阴平区的靳湖生能跟他比肩,那还是因为阴平离凤凰市区太远,靳湖生这区委书记跟县委书记类似,天高皇帝远的大权在握。
不过清湖的繁华,却又是阴平远远不能比的了。
不过,饶是屈主任再三地听张区长说陈太忠强势,他的面子都未必肯买,却是没想到,陈主任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张开封却是对陈某人早有预见,听到这样的回答也没意外,而是抬起头看着屈义山,“小屈,你去柜上把我放的那两瓶李察xo拿过来,我跟小陈好久没见了。”
这就是要他回避了,屈义山应一声,才站起身要离开,陈太忠鼻子里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老张,我不喜欢喝洋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却是他宣布自己恼怒了,当着外人,“老张”俩字儿都叫出来了,你要再不识趣儿,我收拾你这瘸鸭区长也不是很难,他抬起头,淡淡地看屈义山一眼,“屈主任你不用张罗,坐着喝酒就行了,客气个啥?”
屈义山看看张开封,发现他没什么示意,说不得只能远远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这俩他只能仰望的人物互掐。
陈太忠真的太牛了啊,连张开封都敢顶,清湖区的党政一把手啊,仅清湖一个区,就占了整个凤凰市财政收入的近三分之一。
“太忠你拗啥呢?”张开封哼一声,也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他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又都不是外人,跟你说点事儿嘛。”
“你要说,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陈太忠苦笑一声,却也是柔中带刚的那一种,“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这不是见外吗?”
“你小子这性子,早晚吃亏,”张开封撇撇嘴,“好了,你听我说……”
敢情,屈义山在地矿局混得并不得意,他跟地矿局的老大关系不行,自己又是民革的党员,先天就有点不足。
屈局长想着未来的国土资源局是两局合并,自己估计捞不到副局长的位子,混个工会主席就不错了,或者更惨一点,就被打发回市政府去了,一时也有点着急,就通过人找到了段卫华——地矿局局长是秦系的,秦段不合,这是凤凰市官场都知道的。
好死不死的是,他在段市长家碰到张开封了,张区长一听,这人是地矿局的,接下来两局合并的事情他也知道,心说这国土资源局是好单位啊。
不过屈局长确实先天不足,就算有段卫华的支持,将来能做了副局长,只说他那个民革身份,怕是也要失分不少,主事儿的话基本上不用考虑。
此时正好科委扩编,屈义山虽不是党员,敏感性倒是挺强,他对这里很看好,就主动跟段卫华要求来科委。
段卫华倒没觉得这事儿有多难办,反正陈太忠再狂,肯定是要买他面子的,可是该怎么安排屈义山分管的口儿,却是比较让人头疼的。
这时候,张开封提建议了,“科委主要业务的话,别人也未必插得上手,这个房地产真的能搞一搞,宇轩的女朋友明年就毕业了,也得有个去处不是?”
段卫华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就交待给科委了,屈义山一听自己分管这种热门项目,也挺高兴,不成想张开封又打电话给他,说出了一番说辞。
原来,张区长这么设计,也有他的想法,现在房地产业务蒸蒸日上,清湖区做为商业区,存量土地挺热门的,单位价格远远领先于其他区,甚至比文庙还要高出百分之二十多。
可是这么多钱,他到不了自己手里,因为对私营的房地产公司,按规则都是要走拍卖的,那是区里和市里的财政收入,跟他张某人却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公对公的话,那就好说了,科委要搞房地产,清湖这里能支持,价钱嘛……随便给俩就行了,我们这是以实际行动支持科委的发展呢。
科委要是钱紧,开发不动的话——那也好办啊,我给你引见俩房地产公司,你把手上的土地使用权转卖出去不就行了?正经的一过手就赚钱,实实在在的空手套白狼。
这种活,张开封自己也干的了,不过他小心谨慎惯了的,总想着这存量土地卖给公家比较合适,可是公家目前能接这盘子的,也没几个单位。
倒是陈太忠的科委最近在搞房地产,再合适不过了,而且,陈某人本身就是一个强势无比的人物,谁要是想查的话,麻烦你们先去查科委的陈主任吧。
张开封这个算计,真的是老成之策,经这么一倒手,公家的存量土地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私人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资源,他虽然赚得少了一点点,但是前面的环节里,又多出一个陈太忠来扛着,风险共担,何乐而不为?
说句良心话,大家都知道陈太忠难惹,屈义山琢磨着分管科委的房地产,却也不是打算从科委捞钱,而是想利用这个环节,把公家的土地洗出来,不显山不漏水地,成为私人的财富。
(未完待续)





官仙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又被逼了
这一番心思,张开封还不能跟陈太忠说透了,说不得就要点他一点,“太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事儿吧?咱们不是要搞房地产吗?”
那时候陈太忠确实有这个心,跟张开封先是瓜分了常三的京华酒店和帝王宫,然后相约着再搞搞房地产,只是后来他到了科委,诸事缠身,这些心思就放下了。
“现在能筹的钱都到了科委了,”说起这个,他禁不住叹一口气,“张区长你自己搞吧,要是缺钱,我还能帮你拆借那么几百万。”
“要干肯定是咱们一块儿干嘛,”张开封眉头一皱,有点不满意地看着他,“反正这地闲着也是闲着,咱先弄几块出来,要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你想说啥,直说好了,”陈太忠瞥一眼坐得远远的屈义山,心中却是有点明白张开封为什么要让其出去了,只是,他也不后悔刚才自己的粗暴态度。
因为在这件事上,屈主任有算计他的嫌疑,两人才坐进包间,张开& {}封就出现了,要说这是巧合,陈某人是断断不肯相信的,所以他有必要略略愤怒一下——有事可以说,别把哥们儿当傻瓜糊弄。
不过,张开封既然提及了往日的交情和共同经历,他倒也不合适再计较下去,要不万一被人说得意忘形,却也没什么意思——尤其这张开封眼下仕途失意,心里怕是比别人还要敏感一些吧?
“咱俩之间,有啥不能说的?就算让我为难,了不得我不答应,还能给你吵吵出去不成?”
张开封一听,这小子还行,这话虽然不太中听,却是诚意十足的大实话,当然,他也猜得出来陈太忠为什么恼火,这还真是冤枉了屈义山了。
他今天在一个包间陪客人呢,门口的大堂是他的人,虽然只见过陈太忠一面,却也知道自家老板极重视这年轻人,所以还真就记住这么个人了。
接了大堂的汇报之后,张区长肯定要过来看一看的嘛,结果看到了屈义山的同时,却是被陈太忠误会了。
这个误会,现在不合适解释(book.shuyue.org),所以张区长很痛快地将自己的设想告诉了陈太忠,然后还着重强调一点:科委加价后转卖出去的土地,所得全部归科委所有,而对陈太忠这儿,他还会有自己的心意。
这倒是来钱快啊,陈太忠琢磨一下,心里有点跃跃欲试,如此一来,科委的效益肯定就“蹭蹭”地上去了,可是,我怎么总觉得这里的味道怪怪的呢?
是因为受到“一元卖素纺”的缘故吗?那件事可也是几大势力跟瓜分国有资产的典型案例,哥们儿现在做的,好像也是差不多的事情。
不过,也不能这么简单地看,不管怎么说,科委从清湖拿地也是给钱的,而且不会少得离谱,至于跟拍卖相比的差额,正是体现了市里和区里对科委的支持嘛——张开封无非是想把这一块支持所蕴含的价值分成三份儿,科委一份儿,陈某人一份儿,张某人一份儿。
但是,为什么以前我觉得可以做,现在就觉得不合适做了呢?
陈太忠琢磨一下,隐隐地有了一个感觉,这跟素纺卖厂无关,而是说他年初跟张开封谈事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去向呢,就可以私下鼓捣;但是现在科委在他的带领下强势崛起,他陈某人也是前途无量,就不想搞这种可能导致名声败坏的事情。
当然,要是说省纪检对他审查的未遂是个严重的提醒,倒也不为过,起码陈太忠已经知道了,要是有人真想收拾他,无中生有的事情都可能令他身败名裂,更别说这明显上下其手的勾当了。
以前,哥们儿真的是啥都不懂啊,居然也走了这么远,怪不得大家说我的运气不错呢。
这件事真的不好操作,他做出了判断,科委真要低价拿了地,再转卖的话,这里面的事情,还真是解释(book.shuyue.org)不清了,基本上属于一查一个准。
当然,他现在不怕人查,但是以后呢?这样的案子,十年八年之后翻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谁知道我的运气还有没有这么好呢?
而且很明显地,这个屈义山就是科委内部要负责具体运作此事的人,如此一来,事机可就算不密了啊,这是一个很致命的因素。
就算张开封能担保屈义山守口如瓶,但是一想到以后在科委不能挺直身板,肆无忌惮地主张反腐倡廉,陈太忠心里就觉得闹得慌。
科委便宜买地那是没问题的,加一点就卖给张开封指定的人或者公司,这也是将科委的利益拱手让人啊。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一眼屈义山,心里却是很罕见地泛起了杀机,若是这件事非做不可的话,当先杀此人灭口,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
见他久久不回话,张开封也有点不高兴了,“太忠,我这可是真照顾你呢,你当这地我只能卖给你,卖不给别人啊?不过是想成全你而已……我卖给别人只会卖得贵,你明白不?”
这话倒也是实情,陈太忠承认,只要张开封张罗起这事儿,那么国有资产就是肯定要流失了,与其流失到别人手上,还不如便宜了科委和他陈某人。
所以,面对这样的选择,他还真有点为难了,当然,他的嘴皮子是不肯认输的,“呵呵,开封区长你真能开玩笑,除了科委,吃得下你的地的单位也不多吧?而且,扶持科委没问题,扶持别的单位,你有那理由吗?怕是中间的差价空间,也没多少搞头吧?”
张开封见他蹦出了这话,却是会错意了,只当他是想靠贬低别人彰显自身的存在,好谋得利益最大化,不禁冷冷一哼,“太忠,我不瞒你啊,只要我想扶持别人,自然就找得到理由,你在政府里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话你总明白吧?”
这话当然是大实话,要钱的不好要,给钱还怕给不出去?不过,有了这两句话的缓冲,陈太忠又意识到了一点,说不得笑着答他,“呵呵,但是这些单位里,扛得住省纪检的不多啊,比我年轻的更是没有了。”
这话却是正中张开封的心思,他找陈太忠合作,固然是因为两人曾经分赃过,也都买段卫华的面子,但是最大的原因,却还是看中了陈太忠的势力和潜力。
至于将来陈太忠失势,遭致秋后算账什么的,张区长却是不怕受到牵连,比之普通人,国家干部在这一点上有明显的优势,他们的级别和职务,本身就是一层厚厚的保护衣,可供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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