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野丽丽

    “唔。”张萌点点头，美丽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张牧野，突然脸一红：“牧野哥哥，我感觉……感觉你突然有点不对劲。”

    张牧野瞬间紧张起来：“哪不对劲”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张萌没好意思说哥哥比以前变帅了，尤其那双眼睛很有神采，而且……而且好像也长高了怎么回事！

    中午时，张爱国手里提着两条芙蓉王和两瓶五粮液回家，对张牧野说：“下午你和我去学校一趟。”

    张牧野点点头，平时张爱国连七块的红双喜都舍不得抽，喝的酒也是七八块一瓶的白酒。但今天为了张牧野，张爱国也是下了本了。

    午饭后张牧野和父亲一道出了门。坐上公交，一路父子二人都没说话，张爱国更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到了市一中，张爱国拿着酒和烟的手紧了紧，来到王忠办公室门口，只见里面一个秃子正端着杯子喝茶，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不是王忠又会是谁

    “好的亲爱的，你放心……孩子你只要打掉，我一定会补偿你的。这次高考完了，奖金带你去度假——那挂了，么么哒，啵一个先。”王忠肥胖的脸一抖一抖的，极为猥琐的笑。

    张爱国轻轻敲门，吓得王忠赶紧把手机藏起来，恢复一本正经的说：“进来。”

    张爱国带着张牧野走进去。

    看见张牧野，王忠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开除你了吗怎么又进来了”

    张牧野低头不说话。

    “滚！给我滚！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给我滚出去！”

    张爱国赶紧把芙蓉王和五粮液放桌子上：“王老师，我带这兔崽子和你道歉来了，你看——”

    “我叫你滚听见没有，你们想贿赂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吗给我滚出去。”王忠鄙夷的看着桌上的芙蓉王和五粮液，满脸厌恶。

    张爱国语气都有些哀求了：“王老师，求你了！你看，孩子都要高考了，你这一开除孩子就完了！”

    王忠站起来，把桌上的五粮液摔倒在地：“滚！拿上你的廉价烟和酒给我滚！你孩子的前途关老子屁事，再不滚，老子叫派出所来抓你！”

    看着被砸烂的五粮液，还有王忠那狰狞的面孔，张爱国感觉自己受到巨大的侮辱，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黯淡，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王忠那狰狞的面孔，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于是默默转身——

    这时候，王忠突然叫住张爱国：“等等，把你的烟拿走，这种二十几块的烟，以后就别拿出来送礼，叫花子都不抽这种烟。”

    张爱国舍不得抽的烟，王忠却压根儿就看不上。

    嫌档次太低。

    张爱国默默收起平时舍不得抽的烟，与张牧野走出办公室。

    出了门，只见一个妙龄少女俏生生的立在门口，此刻正用一种震惊且略带忧伤的眼神看着张牧野。

    张牧野认识这个女孩。女孩叫曹颖，正是张牧野曾经所在的三班班长。

    曹颖是那种典型的家境良好且懂事的乖乖女，学习好，性格温柔，关键是人长得非常漂亮。如果非要给这份漂亮加个形容词的话，大抵用“校花”这个词是错不了的。

    她当然知道张牧野被学校开除的事。而且刚才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幕她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曹颖心中就为张牧野轻轻叹息一声。

    对张牧野的遭遇曹颖很同情，任何临近高考却被开除的学子，对其打击都是致命的。而且坦白说曹颖对张牧野也有些微的好感。虽然张牧野学习不好，但他有运动天赋，有点痞子帅，而且助人为乐。

    甚至有时候，曹颖学习累了，也会走到篮球场看张牧野打场篮球，为阳光下这个少年每一次的进球而呐喊，而兴奋……

    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特长与兴趣爱好，弹吉他，桌球也打得不错，最关键的是很有义气。曾经有同学被学校外的小流氓欺负了，是他为同学出头……

    但很可惜，再多的优点在市一中这种极端注重学习成绩的名校看来，都是不务正业判经离道。而以张牧野这种连三本都机会渺茫却讲江湖义气的学生，被学校清洗就变得理所当然。

    他的存在只会拉低三班的平均分，以及学校的升学率。

    想到这，曹颖心中就微微有些伤感……

    除了伤感张牧野以这种悲伤的方式落幕，居然也有些伤感与这个偶尔让自己眼前一亮的男生不再见面，也再也看不见他在球场打球的英姿……

    无论将来张牧野是否能参加高考，以曹颖的成绩注定是要进入5的名校，而张牧野运气好的话能进入三本，而如果运气不好则只能进入一般的专科甚至直接转入工地……

    虽然好的高校与差的高校并不能决定未来，并且曹颖也坚信人不分贵贱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但人生却会就此别过，各散天涯。

    张牧野父子离去后，王忠心情终于好了点，招招手叫曹颖进来。

    看见曹颖，王忠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成绩优秀的曹颖无疑是王忠心里的宝贝疙瘩。

    按照市一中的标准，分数线过了全国5的名校的话，班主任有高达五万的奖金，2更有高达十万的奖金，至于省状元则是高达五十万…………

    当然，省状元王忠根本不指望。而以曹颖的成绩，五万的奖金是没跑的。

    利益使然，怎不让王忠把曹颖当成宝贝疙瘩




第四章 重新出发
    回家的路上，张爱国的眉头锁得更紧，还不住的唉声叹气。张牧野也一路不说话，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到了家中吃过晚饭，张爱国道：“你在家好好复习功课。无论如何，你一定可以参加高考。”

    母亲要出门买菜时，发现张牧野穿的衣服有点小，嘴里嘀咕张牧野莫非又长高了打算出门给他买两套衣服……

    父母离开后，张牧野则抓紧时间回房复习功课。妹妹张萌则给张牧野端茶倒水，看着努力学习的哥哥，张萌只能默默的为哥哥加油。

    今天的遭遇给了张牧野沉重打击，尤其丽丽和王忠那厌恶的眼神。

    但给张牧野刺痛最深的，还是父亲那满头白发，那哀伤的眼神，母亲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还有的，则是离开办公室王忠那卑劣的嘴脸，以及曹颖可怜的表情。

    张牧野承认，对曹颖这种女生会有幻想，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像曹颖这种家境良好美丽得就像月光的女生与自己属于两个世界。

    但张牧野受不了曹颖望向自己的那种眼神。“可怜”是弱者的标签。

    以前的张牧野面对这种眼神或许无能为力，但现今不同，张牧野拥有了异常聪明的大脑，这会让他捡起曾经丢失的尊严。

    一个下午，张牧野就在学习中度过。

    复习，背诵，然后做了一套试卷。

    曾经忘记或不会的知识点，都被张牧野攻破，曾经遗忘的诗词，全部都捡起来。几何，代数，物理自由落体、化学元素周期表，以及各种各样的方程式……等张牧野舒舒服服伸个懒腰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第二天一早，张爱国提着两条中华和两瓶茅台，带张牧野出去了。

    张爱国带张牧野去的，是一所叫“现代中学”的民办高中。正坐落于市一中斜对面。与每年清北上双的市一中相比，现代中学连上二本的只寥寥数人。

    上市一中的都是学霸，现代中学则几乎都是学渣。

    两所中学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走进现代中学，张爱国径直把张牧野带到一间办公室，里面一个年轻的老师接待了二人。张爱国把烟酒放到桌子上，然后聊了两句。

    便看见张爱国把身后的张牧野招招手：“牧野，过来认识李老师。”

    张牧野笑着说：“李老师好。”

    李勇打量了张牧野两眼，直接从张爱国送的烟盒里掏出一支中华点上，慢悠悠的说：“张牧野是吧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可以在现代高中参加高考。不过，我希望这一个多月你要好好遵守课堂纪律，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否则，别怪我到时候也开除你！”

    张牧野的资料，李勇看过了，平时考试也就三百来分，即便在现代中学也属于靠后的角色。这种成绩，指望他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是不现实的，只要张牧野能安安稳稳读完这最后一个月，就算完成了任务。

    张牧野赶紧点头，李勇这才满意的笑了。

    张爱国走后，张牧野被李勇带到教室，算是正式成为现代中学的学生了。

    教室里面乱哄哄的，看小说的，玩游戏的，打着赤膊睡觉的……还有一小半学生逃课了，但老师压根儿不管，毕业班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当张牧野以转校生的身份出现在教室内，稍稍引起一丝骚动，但张牧野充耳不闻。

    说到底，他只是现代中学的过客，短短一个月多的时间，不可能让他在现代中学留下太多痕迹或者收获友情，现代中学只是一个平台，他需要这个平台为跳板，向一个多月后的高考发起最强有力的冲击……

    教室内很喧闹，但如今张牧野却心如止水。他只是默默的复习功课，做习题，背诵，他现在不能浪费一丝时间，无论是为了不让父母失望，还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随着下课铃声，张牧野收拾了书包往外走。

    外面蓝天白云，气温渐热。张牧野的心情与这天空一样显得炙热而轻松。

    这两天复习，而且模拟考试了两次，成绩一次比一次好。曾经连三本都不敢奢望的张牧野，甚至已经触碰到一本的线上……

    面对高考，张牧野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信心膨胀。他相信只要努力，自己的未来不说前程似锦，但也不会太差。这么想着张牧野行走的脚步无悄然的变得轻松起来。

    正好斜对面的市一中学子也正好放学。

    然而与市一中学子高昂着头不同，现代中学的学生无疑都矮了半个头。

    能进入市一中的，要么是成绩顶尖，要么家势惊人，总之比现代中学学生的家庭好太多。而诸如某个现代中学的风云人物想追求某班的班花，旁人一句“有一个市一中的人在追她”之类的话，不管该市一中学生是骡子是马，风云人物也瞬间矮半个头并打消念头……

    但对如今的张牧野来说，那已是“别人的学校”，无论“市一中学子”的头衔曾是否给他带来荣耀，从市一中开除张牧野开始，他与市一中再无瓜葛，如果非要追溯，只能带给他耻辱。

    “张牧野”

    正当张牧野经过一家打印店时突然听见喊声，张牧野转头一看，只见打印店里站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男生在向他挥手。

    看见二人，张牧野的嘴角顿时升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喊自己的男生叫刘东，另一个男生叫盛开，都是老城区张牧野的发小。三人从小学初中再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刘东与张牧野是一个班，盛开则是隔壁二班的。

    从张牧野来到津南市开始，可以说三人几乎是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铁三角。

    盛开来到张牧野身边捶了他胸口一下，关心的问：“我靠！听说你被王秃驴开除了”

    张牧野默默点头，盛开顿时着急起来：“王秃驴简直混蛋，那你怎么高考”

    刘东也关心的看着张牧野，如果不能参加高考，连读专科的资格都没有，那张牧野就真的废了。

    张牧野倒是豁达：“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在现代中学上课。”

    这么一说，刘东与盛开终于放心了。现在在哪读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参加高考。既然能参加高考，别的就不重要。



第五章 自信阳光
    刘东也替张牧野擦了把汗水：“那还好！加油，在现代考个好成绩，让王秃驴刮目相看。”

    事实上刘东与盛开都知道张牧野的成绩，张牧野能考上三本都算超级爆发，而他们二人的成绩则是在二本与一本之间徘徊。现在这么说，只是鼓励张牧野一定要加油。

    张牧野点点头，他知道刘东与盛开是鼓励自己，但他相信自己会让刘东与盛开——事实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正当三人聊得开心之际，这时候打印店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洁白的的蕾丝花边裙摆走来，旋即一个温柔淡雅的声音响起：

    “刘东，盛开，你们帮我拿一下试卷好吗”

    张牧野转头一看，一个长发如云的美丽女孩站在面前，居然是曹颖亭亭玉立！

    曹颖也看见张牧野了，扑闪的柔眸略带一丝惊讶，不过很快露出一个如花笑颜：“张牧野，你好哇！”

    曹颖的笑容甜美动人，并没有因为张牧野的开除而有一丝区别对待。

    看见这美丽的笑容，张牧野的心轻轻一跳，回了句：“你也好。”然后看了看曹颖手里的试卷，便问道：“这些试卷，能给我一份吗”

    曹颖眼里又闪过一道惊讶，她不明白张牧野要试卷干什么虽然她对张牧野有些微好感，但张牧野并不是喜欢学习的人。难道他终于浪子回头，知道高考的重要了

    “我想看看这些试卷，快高考了，需要加把劲。”张牧野很诚实的回答。考虑到学生高考前的信心，所以现代中学的试卷还是简单了些，张牧野想考一考市一中的试卷，来检验一下这两天自己学习的成色。

    “哦，给你一份。”

    曹颖赶紧把手里一份资料递给张牧野，虽然明知道张牧野这种临时抱佛脚作用不大。但，浪子回头金不换，努力总比不努力好。

    只是，曹颖心中微微感叹张牧野醒悟太晚，高中三年的知识点实在太多，哪怕张牧野这个月付出十倍的努力，提高也是有限呢。

    但曹颖还是蛮欣赏此刻的张牧野，至少张牧野知道努力了，那明亮而自信的眼神告诉曹颖，他并没有放弃这最后一搏。于是曹颖心中对张牧野充满着祝福，祝福张牧野能够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考上三本

    至于考上二本乃至重本，理智的曹颖并没有这种奢求。张牧野聪明，但也不可能把高中三年的知识点全部看完然后领悟。

    “谢谢！”

    接过曹颖手中的试卷，张牧野笑容如风，看见这笑容，曹颖微微一愣，突然觉得张牧野的笑容，比从前更有感染力，

    阳光，自信，若要一个词形容：邪魅如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