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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还要继续向前吗?”船夫低声问道。
“要!”唐顺之的声音显得空洞,项高回过头,发现自己这位老友已经握紧双拳,肩膀轻轻颤抖。
船只继续前行,但船上的人都变得一言不发。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把他们的舌头变成石头了。
第三天的下午,船停泊在一个河汊旁,可以看到在河汊的尽头,有一角房屋,唐顺之上了岸,走了不到一百步,就能看到一件木屋,屋子外面对着整齐的木柴,然后又看到河边木架上晾晒的渔网,还有一个高脚屋,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们穿过片片菜地,阳光照耀下,田里的水稻被稻穗压弯了腰,但却无人前来收割、最后一个村落映入眼帘,一间间茅屋散落在道路两旁,还有一栋青瓦白墙的宗祠,西边的小丘下有一排瓦房,应该是村里的粮户的……但全村空无一人。
“情况不妙!”唐顺之皱紧了眉头:“项公,你和船夫先回船上吧,我要进去瞧瞧!”
“一起回去吧,我们到这里已经够了!”项高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这里的村民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要丢下已有的一切,他们究竟是被什么吓跑的。
“连一根倭寇的毛都没有看到就给吓回去了?那我唐顺之练了二十年的武艺岂不是白练了?那些江湖上的朋友还不笑死?”唐顺之将长衫的下摆撩起,扎在腰带上,捡起一根长竹篙笑道:“项公你放心,有这根竹篙在手,便是十多名倭贼也近不得身!”
项高刚想劝说几句,突然啪得一声响,吓得那船夫转身就要跑,却被唐顺之伸手抓住,低声道:“是风吹动窗板了!”
那船夫松了口气,刚想向唐顺之拜谢,却看到唐顺之脸色微变,低声道:“有人过来了,你们两个先退!”
“有人?”项高一愣,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他听见哇啦哇啦的说话声,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是倭寇!”
“嗯!你们两个先躲起来!”唐顺之看了看左右,敏捷的躲到路旁的一个草堆后,项高与船夫也赶忙躲到了另外一边。声音越来越大,从道路的尽头走过来四个赤足短衫的倭寇,背着粮食口袋,还驱赶着几只羊,一群鸭子,看来是出来搜索补给的小股倭寇。
这四个倭寇赶着鸭子和羊,遇到房屋就进去搜索,寻找值钱的东西。唐顺之眼见的三人进了屋子,只留下一人在外面看着收获,深吸了一口气,从草堆后面窜了出来,手中竹篙一点,便已经刺穿了那倭寇的咽喉,手腕一抖,篙尖便已经从咽喉中拔了出来,鲜血立刻喷出,溅了一地。
唐顺之走到尸体旁,捡起长刀,将尸体拖到一边,然后躲在房屋门旁,捡起两块碎土向鸭群丢去。受惊的鸭子呱呱乱叫,四处乱跑。屋里的倭寇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到看守的人不见了,还以为是那厮丢下收获不管,去旁边的屋子发私财去了,不由得大怒。冲出门来便要与其算账,却只觉得后心一痛,却是被唐顺之一刀从背心刺入,扑地便倒。
唐顺之杀了两人,心气更壮。挺刀而入,当面碰到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倭寇,前面倭寇眼见得唐顺之刀带血,如何不知道来得是对头,丢下包裹便要与其放对,却被一刀斜劈,割断了喉咙,他伸手捂住喉咙,鲜血却从指缝间涌了出来。唐顺之一脚将尸体踢开,准备去收拾最后一个,却不想最后那个双膝一软,已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说的却是汉语。
“你是倭人还是大明人氏?”唐顺之低声喝道。
“小人是大明人氏!”跪在地上那厮连连磕头:“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呀!”
“你是大明人氏,为何却做这般打扮?”
跪地那人见唐顺之脸色发青,如何不知道对方杀意更盛,连忙道:“小人是歙州人,被倭贼掳了去,才做这般打扮的。而且小人在倭寇中,也未曾杀过一人呀!”
“认贼作父,尤为可恨!”唐顺之怒骂道,举刀便要将其斩杀,却被项高从背后扯住了:“唐兄,这厮知晓贼中形势,对我等有用,先留他一条狗命!”
唐顺之冷哼了一声,找了根绳子将地上倭寇捆的如粽子一般,带回船上,掉头返回常州,交给官军不提。
南京。
房间很暗,但透过窗户的缝隙,一道道金huáng sè的阳光照射进来。香二娘慵懒的睁开双眼,伸出手拨弄了两下榻旁猫儿的下巴。猫儿叫了一声,敏捷的跳到地上,踏着花纹繁复、柔软如同新春草地的波斯地毯,跳上窗台,向外面望去。
行院中人的时钟与猫儿很相似,每天深夜才入眠,接近中午才起床,然后吃午饭,下午是处理邀月和与亲密朋友们说闲话小憩的时间,而到了日落西垂,这里的人们一天的生活才真正开始,高士、美人、金钱、美酒、佳肴等等整个南中国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将汇集在这条狭长的街道两侧,酿成一杯欢乐的酒。





丝路大亨 第三百四十七章邀请
香二娘正犹豫着是现在就起床去院子里溜一圈还是再躺一会儿,猫儿从窗台跳了下来,回到卧榻旁,轻轻的舔着她的手指头。她噗嗤一笑,正要伸手爱抚自己的宠物,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这个美丽的女人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
“什么事?”
“妈妈让我送几张帖子来,都是今晚请姑娘去的,具体选哪一个还请姑娘自己定夺!”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作为南京秦淮河畔的顶级名妓,香二娘是极为繁忙的,愿意为她一掷千金以求一笑的富商大贾可以从旧院的这一头派到那一头。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但是肯为香二娘出银子的有钱人实在是太多了,反正谁都有钱,那成不成的了就要看香二娘乐意不乐意了。香二娘翻了个身,坐起身来将猫儿抱在怀里,冷声道:“都拿进来吧!”
“是,姑娘!”丫鬟应了一声,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七八张帖子,想必便是今晚邀请香二娘出场的。香二娘从床旁的小几上拿了一小块香酥鱼,掰了一半喂给猫儿,一半放进自己口中,一边细嚼一边说:“都有哪些人?你念给我听吧?”
“是,姑娘!”丫鬟拿起第一份帖子念道:“第一份是刘瑜刘大人的,说是有京中的贵人前来,请姑娘您去府上一趟!”
“刘瑜,是诚意伯?”香二娘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
“正是!”丫鬟点了点头,原来这刘瑜乃是大明开国功臣刘基的九世孙,刘基开国后被朱元璋封为诚意伯,但其后代在几代后就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封爵,直到嘉靖十年刑部郎中李瑜上书天子,称刘基在开国时有建策立业之大功,在军中有子房之称。太祖亦铁券丹书,誓言世禄,当封其子孙,以彰刘基之功,朝廷之厚泽。因此嘉靖便让刘基配享太庙,准刘瑜袭诚意伯之爵位,并准其世袭。
“你替我回了吧!”
“姑娘,这可是诚意伯的帖子呀!”丫鬟吃了一惊,这诚意伯虽然未曾当什么显要的官职,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开国的伯爵,大明的勋贵,身份高出香二娘何止十七八层,他的帖子岂是能随便回绝的?
“小丫头片子,你懂得什么!”香二娘冷笑了一声,这丫鬟是她屋里的人,心腹里的心腹,她今日心情也不错,便索性多说了两句:“我问你,这位诚意伯眼下管的是什么差使?”
“听说是管江防的事儿!”
“照呀!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倭寇都打到长江口了,距离南京留都也就是两三日的水程。城外的巡船水寨都立起了烽火台,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刘大人一不去巡查哨所水寨;二不去训练士卒,反倒把我叫去府上。你说要是让那些御史老爷知道了,一本奏上去,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那丫鬟脸色大变,明代御史老爷风闻奏事的特权可是从上到下都闻风丧胆,不要说刘瑜一个区区刚刚补上世爵的诚意伯,就算是当今天子遇上了都有些头疼。在倭寇大举入侵,东南板荡的节骨眼上,要是被御史捅上一刀,丢了世爵事小,被论罪入狱都不是不可能。像香二娘这种无权无势的ji nu被扯进这种事情就更惨了,稍微擦点边就是伤筋动骨。
“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我怎么回话呢?”
“实话实说就是了,你就说倭寇肆虐,东南板荡,大人执掌东南兵符,妾身前往府上,只恐人言可畏。待到倭寇退后,妾身自当亲至府上歌舞以娱大人,为今日之事赔罪!”
“是!”丫鬟将香二娘的话记在心里,拿起托盘上的帖子一一念了起来,这些帖子要么是东南的名绅显宦,要么是巨商大贾,无一是寻常人物,但香二娘却双手不离膝盖上的那种猫儿,只是不住的逗弄猫儿,浑似根本没有听到那些名字一般。丫鬟想起进门前老鸨的叮嘱,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敢催促。眼见得只剩下最后一份了,咬了咬牙念道:“姑娘,这是最后一份了,是新安会馆办的堂会。”
“新安会馆的堂会?”香二娘打了个哈切,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一群浑身铜臭的酸子{新安是著名的徽商发源地,当地人以儒商而闻名}!”
“姑娘!”那丫鬟一听急了,正要出言恳求,香二娘却笑道:“也罢,就去这一家吧?反正都是些无趣的家伙,好歹那些商贾还有几分生人气!要不然妈妈那边又要为难你了吧?”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丫鬟闻言大喜,赶忙连声称谢。扶着香二娘坐到镜子前,一边替其梳妆打扮,一边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次那新安会馆请姑娘您去可是出了大价钱呀!”
“大价钱?”香二娘被勾起了兴致,问道:“多少?”
“妈妈说了,两百两雪花库平银子一文也不能少!”丫鬟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除此之外,还给妈妈一匹上好的湖丝水绢,听人说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都是直接送到北京宫里面的!妈妈喜得不得了呢!”
“哦?这群新安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香二娘笑道:“肯定今晚有什么重要人物,你去和妈妈说一声,若是没有一副头面,我今晚就不去了。”
“哎!”丫鬟应了一声,笑道:“姑娘放心,左右也是别人出钱,妈妈这次肯定答应!”
香二娘矜持的笑了笑,偏过头去,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一个多么俏丽的人儿呀!
新安会馆。
“吴少爷,请随小人从这边走!”




丝路大亨 第三百四十八章赴宴
“不敢!”吴伯仁向前面这位中年人拱了拱手,眼前的建筑物青砖勾缝,涂了几层黑漆的大门亮可鉴人,鎏金牌匾挂在大门上,依稀可以看到门后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重院落。两个青衣奴仆站在门口,向自己躬身行礼,透着一股子富贵熏人的气度。
“久闻这新安乃是徽商的发源之地,富可敌国,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吴伯仁心中暗想,跟着那引路人往里走去。他几个月离开家乡来到江南,沿着绍兴、杭州、苏州、南京一路前来,每到一地便向当地士林先辈登门求教,切磋学问,顺便将自己刚刚印出来的《海上荡寇志》赠予。正好当时江南深受倭寇之苦,上至官府、下至草民都想着如何才能平贼御倭。而吴伯仁这《海上荡寇志》正好卡到这个关节上了,顿时在士林中声名鹊起。等到他到了南京,留都士林早已得知南京来了一位文武双全,胆大如斗,智谋过人,借蛮兵夷船荡平巨寇曾一本的吴伯仁吴公子。他再也用不着投了名刺之后,在寓所苦苦等候回音了。哪怕是第一等的名士,听到吴伯仁这三个字,要么是立刻出门相迎,要么是登门拜访,绝无将其视为晚辈后生的。吴伯仁也知道自己这份名声从何而来,这些日子里每日早起便在后院里跟着那倭人武士苦练剑术,倒也小有所成,出门在外也将那日向国光挂在腰间,让那武士紧随其后,看到的江南士人无不称羡不已,有好事的已经编出许多话来,倒是让吴伯仁心中暗自窃喜。
“吴公子,请楼上坐!”引路的汉子伸手延请。吴伯仁微微一笑,对那随行的武士道:“平佐,你就在这里等候!”
“哈依!”那武士应了一声,便屈膝跪下,腰间双刀放在一旁,双目微闭。引路汉子见状十分惊讶,吴伯仁微微一笑:“无妨,我这随从乃是个倭人,那边的习俗就是如此,主人进屋,仆人便在门口侍奉你只当他是个石像,无需管他,待会送些饭菜过来就是了!”
显然那引路汉子已经听闻过吴伯仁的事情,笑道:“这个好说,我待会吩咐一声就是了!”
“有劳了!”吴伯仁点了点头,上得楼来,只见圆桌旁着十多张凳子,已经有六七张上坐了人,正说着闲话。看到自己上楼来,目光一下子聚集了过来。吴伯仁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做了个团揖,笑道:“在下泉州吴伯仁,见过诸位了!”
“吴公子到了呀!”一个身着绯色罗袍的老者站起身来,笑道:“老朽姓刘,便是这会馆的会首,公子请先坐,稍待片刻!”
“多谢!”吴伯仁唱了个肥喏,随便找了个圆凳坐下,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某个人注视,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到方才说话的绯袍老者旁边的一人正看着自己,那人约莫四十,双目有神,须发乌黑,皮肤白皙,颔下微须,是个少见的美男子,看到吴伯仁目光转过来,便向其微微一笑,偏过头去,与那老者说起话来。
“此人应该与这会首关系匪浅!”吴伯仁心中暗想,这时楼下又上来几个人,衣着打扮各不相同,不过都气度不凡,显然非富即贵,那会首招呼其分别坐下。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已经不再有人上来。那会首站起身来道:“诸位,今日是朔望日,老朽请诸位来,吃一杯水酒,叙叙乡情,听听曲儿。诸位卖老朽一个薄面,拔冗前来,这里先谢过了。”
“不敢!”众人纷纷起身还礼,那会首笑了笑:“今日高朋满座,老朽就不多说了,来人,请香二娘上来!”
“是,老爷!”楼下应了一声,片刻后吴伯仁便看到一个柔美的女子抱着琵琶上得楼来,向众人屈膝行礼,便在窗旁坐下,咿咿呀呀的弹唱起来。婢女们也送上酒肴,众人一边吃酒,一边听那香二娘的弹唱,说着闲话,很快屋内的气氛便热络起来。
可能是桌上人都是新安人的缘故,他们之间交谈用的多半是当地的土话,吴伯仁听不太懂,插不进口去,只能低头喝酒吃菜,不免有些无聊。这时旁边有人问道:“在下姓胡,字汝贞,斗胆问一句,您便是写出《海上荡寇记》的吴伯仁吴公子吗?”
吴伯仁转过头来,看到说话的却是先前坐在会首旁的俊美中年男子,赶忙还礼道:“公子不敢当,小生正是吴伯仁,那《海上荡寇记》正是小生所书!”
“哦!”那俊美男子笑道:“我听人说公子练得一身好剑术,在平曾一本时曾经手刃十余倭寇,这腰间宝刀便是由此而来,不知是真是假?”
“汝贞先生说笑了!”吴伯仁也耳闻过一些关于自己的流言,知道里面荒谬离奇之处几乎不下于小时候看过的《唐传奇》,不禁有点脸红:“平曾一本之事在下确是亲身经历,但并无与贼寇交手过,更不要说手刃贼人了。!”
“原来如此!那吴公子这腰间宝刀、还有楼下那倭人护卫从何而来呢?”
“都是周先生所赠!”吴伯仁答道:“当时两军相交,贼人登船而攻,矢如雨下,白刃相交,凶险万分,周先生便解下腰间宝刀与我护身。击破贼人之后,周先生便将此刀相赠,以为留念,从手下倭人武士中挑选精于剑术之人,让其跟随我,一来护卫,而来我也能向其学习一二!”
“原来如此!”胡姓男子点了点头:“那可否借在下一观?”
吴伯仁与这胡姓男子交谈几句,感觉到对方言语虽然谦和有礼,但其中却包含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心知其平日里定然是发号施令惯了的,才会这般,很可能今晚这次堂会幕后的主人便是他。





丝路大亨 第三百四十九章切落
吴伯仁赶忙解下那日向国光,双手奉上。那胡姓男子接过刀来,掂量了两下,拔出刀来,烛光照在刀刃上,折射之光夺人双眼,不由得赞道:“果然是千金不易的宝刀,吴公子,那位周先生好生慷慨,当世孟尝也不过如此了!”
“呵呵!”吴伯仁笑道:“周先生当时说这刀便是我的润笔,千载之后,他也能因为此书而不朽矣!”
“好气魄,好见识!”胡姓男子闻言双目一亮:“这位周先生是何等人,能有这般见识?”
“其实这刀也有一个来历!”吴伯仁便将周可成帮助倭人酋邦王子复国,获得宝刀相赠之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那胡姓男子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笑道:“这么说来,那位周先生当真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吴公子能够遇上他,也是上世的缘分。”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整:“吴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应允!”
“胡先生请讲!”
“你方才说楼下那名倭人善使长剑。我久闻倭人剑术凶狠,当者披靡,我大明王师屡败于此,却未曾亲眼目睹,可否请贵仆演练一二,让我等开开眼界?”
“任凭胡先生差遣!”吴伯仁已经猜出了几分此人的身份,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叫倭人随从上来,对其吩咐道:“平佐,这几位大人想要看你的剑术,你挑精要的演练几式给他们看看!”
“哈依!”那武士应了一声,站到一旁,奴仆们赶忙将楼上座椅挪开,空出一块三四丈见方的空地来。那武士双足前后展开,拔刀举过头顶,固然大喝一声,一个跳步上前一刀斩落,然后收刀入鞘,向吴伯仁鞠了一躬,站到一旁去了。围观众人本以为会看出不少花样来,不想这么两下就结束了,不禁有些失望。
“吴公子!”那会首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这就是倭人剑术中的精要?”
“不错,这是一刀流的切落,算得上是倭国剑术中的精髓了!”吴伯仁笑道。
“可,可是我看就是一刀当头砍下,也看不出什么躲闪花样来呀,这,这倭国的剑术好像也没有什么厉害吧?”会首问道,这个问题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不少人纷纷点头应和,就连那胡姓男子也微微点头。
“依老夫看,所谓的切落应该是说同时拨开敌人的兵刃和斩杀对手吧?”这时有人插口道,吴伯仁转过头去,看到一个má yi老者坐在对面,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赶忙笑道:“这位老丈,在下泉州吴伯仁,不知上下如何称呼?”
“苏州唐顺之!”
“原来是唐先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明明不是新安人,能够坐在这里必然有其原因,而且方才满桌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个看出门道来了:“唐先生说的不错,以在下所见,这倭人的剑术精髓简而言之,就是以攻代守!”
“如何说?”那胡姓男子问道。
“请替我取两支竹棍来!”吴伯仁吩咐了一声:“请让我与手下为诸位演示一番!”
“快,替吴公子取两支竹棍来,快!”会首赶忙吩咐,不一会儿家仆便送了两根竹棍上来,吴伯仁拔刀修整的如倭刀一般长短,拿了一根给平佐,吩咐了两句。两人相对而立,各自举刀过头顶,吴伯仁一边演示一边解说道:“诸位,这倭刀乃是双手刀,好处就是力大势猛,快如闪电,坏处就是没有办法持盾牌保护自己。而战阵之上,相对而立,全力出手,谁先斩杀对手,谁就能取胜。而人身体之要害,便是从顶门到下阴的中轴线上,而且两人对立,中轴线之间的距离最短,对方无论如何攻来,只需当面一刀斩落,就能先斩杀对手。”
胡姓男子问道:“那若是对方也是这般当面一刀斩来呢?”
吴伯仁微微一笑:“胡先生请看!”说罢他向对面的平佐喝了一声,双方皆是当面一刀斩落,但是这次速度却是慢了很多,桌上众人看的清楚,两根竹棍在空中相碰,那平佐的竹棍被碰开中线,擦着吴伯仁的右肩膀滑落,而吴伯仁的竹棍却依旧沿着中线落下,正好斩在对方脖子上,若是他手中的是钢刀而非竹棍,已经是一刀毙命。
“好一个一刀流,好一个切落!”唐顺之最先看出门道来,不由得摇头叹道:“无论是什么过来,都是一刀斩下。”
那胡姓男子问道:“可,可是我看吴公子方才也是颇为凶险,贵仆那一刀若是偏过来少许,就是两败俱伤了,为何不闪避?”
“不能避,避了就是死!”不等吴伯仁开口回答,唐顺之接口道:“这倭人剑术的精髓就是抢中线,强者生,弱者死,当者立判,绝对没有含糊的。你若是有了避让的心思,手上肯定会慢上一点,只要中线被夺了去,只会死的更快。人躲得再快,难道有手腕快不成?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创出这剑术的倭人也是大智大慧之人,其剑术与兵法暗合呀!”
“原来如此!”那胡姓男子也明白了过来:“难怪兵将都说倭人剑术招数不多,但却十分凛冽,当者必死,难以抵挡。”
“杀人的招数又何须多呢?”唐顺之冷笑了一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这么几个招数,那些倭人肯定是日夜习练,出手时早已练得精熟无比,战场上迎头一刀斩下,等你反应过来,早就身首异处了!”
胡姓男子听到这里,上下打量起唐顺之来,笑道:“唐先生,若是按你这般说,这倭人剑术如此凛冽,莫非当世无敌了?”




丝路大亨 第三百五十章试剑
“那倒也未必!”唐顺之摇了摇头:“世间万物,有生有克,岂有无敌的?只不过看着倭人剑术如此精炼,想必也是不知道多少聪明才智之士苦心思索而成,即便有破绽,也不是我等能够空想出来的!”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向吴伯仁道:“吴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与贵仆较量几番,亲身体会这倭人剑术的精妙之处,寻其破绽,不知可否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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