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何伯你只管说!”全清笑了起来。
“好!”何菜头点了点头:“那我就说几句,你这事情做的欠妥!”
“为何这么说?”
“全清,雇人种田开荒没啥,可这东番远在海外,又是个荒僻的地方,估计瘴气毒虫是少不了的,这一去就要给人干五年农活。我们都知道给人扛活是啥滋味,做田主的就没几个把佃户当人看的,何况这又是异乡来的,怎么欺压也不用担心有叔伯兄弟过来找事。这样一百人过去,五年下来恐怕能有一半人活下来就不错了。这些人死在海外异乡,家里人连捧骨灰都看不到,你说说他们会怎么想?到时候闹起来,您说倒霉的会是谁?”
“你的意思我明白!”全清点了点头,何菜头这番话句句戳到了他的心坎上,古代交通不便,这些人一去东番,只怕大多数人这辈子也没有回故乡的机会了。虽说这些人里几乎都是qiong rén,应该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波,但人一多架不住不会出一个硬气的,若是闹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别看官府的书办现在拿了银子笑呵呵,到时候是绝对不会替自己说一句话的,最大的可能性是把事情二一添作五一推,翻过脸来折腾自己。
“只是这件事情势在必行!”全清沉声道:“何伯,你可能不清楚,这件事情并不是我自己要做的!”
“您的意思是您这是替别人办事?”
“可以这么说!”
“那这又是何苦呢?”何菜头拍了下大腿:“左右也就是拿点银子,这个钱我们不赚也就是了,省得将来惹下天大的麻烦!”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件事情无法推脱!”
“当家的,老夫我这就不明白了?无非是生意嘛,那就有做,也有不做。买卖不成仁义在嘛!难道还有强逼的不成?”
“不是强逼!”全清叹道:“何伯,这么说吧!我是替一位大人物做事,而这不过是这位大人物交待的诸多事情中的一件,如果我拒绝了,恐怕会对那位大人物的计划有妨碍,对我们的未来也是大大的不利!”
“当家的,我这就不明白了!我们罗教杭州总堂虽然不堪,可教中兄弟也有三四万人,您说的那位大人物再怎么厉害,我们不求到他门上也就是了,大路朝天各走一方,难道还离不开他了?”
全清默然不语,他知道何菜头说的都是真心话,但他更清楚在徐渭的背后是一个怎么样的庞然大物,如果自己在把这件事情办砸了,徐渭虽然不会惩罚自己,但无疑自己将会距离目标又远了几分。
“算了!”全清站起身来:“何伯,我会写信和上头解释一番的,不过招募人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
“好吧!”何菜头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全清,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在这件事情这么坚持,难道是贪财?可从过往的印象来看,全清是个对金钱十分淡泊的人呀?难道他已经变了?
“那就多谢何伯了!”全清向对方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堺。
红楼顶楼的会议室的陈设一直是堺民众酒桌上争论的焦点,有人说这个巨大的房间的四壁都用金箔装饰,镶嵌有美丽的珍珠和宝石,而屏风则是用珍贵的檀香木制成,屏风的画面则是雪舟的传世名画;有人则反驳会议室是南蛮风的: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墙壁上是精美的浮雕、而在主位的背后则是十二个黄金裸女像——众所周知,南蛮人最喜欢黄金和人像;还有人则认为会议室应该是明国风的,假山、盆景、画轴、瓷器等等。这些争论时常成为酒徒们争辩和殴斗的理由,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证据——毕竟照相机还需要三百多年后才会被发明。
丝路大亨 第三百二十八章决定性的一年
“请您在这里稍候片刻,探题殿下正在里面会客,待会才能见您!”侍者微笑着用无可挑剔的优美姿态伸出右手对织田信长向一旁的长椅做了个“请”的手势。
织田信长点了点头,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目光投向会议室大门上的铜兽门环上,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在堺广为流传的那个问题——这件会议室是什么样的陈设呢?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己在几个月前从周可成本人那里得到了一个秘密任务——前往关东地区旅行,考察当地各家大名的情况,然后写一封报告上来。
织田信长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奇怪,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如释重负,他对自己的才能与器量有非常高的期许,当他在周可成麾下发现那些才能远远不及自己的武士们随着兰芳社的发展而飞黄腾达,内心深处也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躁动。不过他很清楚此刻忍耐的重要性,因此他就像一个真正厌倦了武士生活,竭力想要忘记过去的人那样,学习新知识,当老师,结交朋友,双手更多的握紧笔和工具,而非刀柄和弓矢。有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后半生真的要像这样过去了,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周可成没有忘记自己!命运没有遗忘自己!
织田信长欣慰的伸手按住胸口那块硬硬的东西,这是他在关东几个月辛苦的结果。在及膝的雪地里艰难跋涉,在树林间猎人的小屋中的松明子火光下记录下白天自己的耳闻目睹,并加以整理和思考,他相信周可成能够懂得这份情报的价值,并给予丰厚的回报——那些农民、野武士、下级武士都能青云直上,成为一国一城之主,像自己这样的才具会得到什么呢?织田信长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栗。
“探题殿下请您进去!”侍者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向织田信长做了个请的手势。织田信长站起身来,轻咳了一声,扯平外衣上的褶皱,走进会议室,随即他听到了大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
“欢迎,非常欢迎!”周可成从他那张乌檀木高靠背椅上站起身来,两名皮肤黝黑的土著武士一声不吭站在椅子两侧,仿佛也是用同样材料制作而成的雕像。织田信长上前两步,屈膝跪下:“属下拜见探题殿下!”
“快起来吧!”周可成轻松的笑了起来:“无需拘礼!我之所以在这里见你们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轻松一点!”
“是!”织田信长知道周可成这么说并不是作伪,这个男人对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那叠纸,双手呈上:“这是这几个月来我在关东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了!”
“太好了!”周可成从织田信长手中接过那叠纸,放到一旁:“虽然还有其他渠道的情报,但我更希望可以通过你的眼睛亲自观察一下那边的情况。来,说说看你的看法?”
“今年春耕之后,在关东一定会发生决战,这场决战将决定关东乃至奥羽地区未来的霸主是谁?”
“决战?为什么?”周可成变得严肃起来。
“我在甲州、信浓等地看到农民的谷仓很多都是空的,村子里的青壮也不多,而且与上杉那边的边境有许多领主的居城里都没有多少青壮,听说都被抽调到靠近三河、远江那边的边境线去了,无论是农民还是武士们都有怨言,要知道在过去武田信玄向来是以体谅农民和部下而著称的!”
“你的意思是武田信玄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今年了?”
“嗯!”织田信长点了点头:“而且我还听人说,甲州的金山很多都枯竭了,探矿师正在寻找新的矿脉,但是效果很不好。上头逼得很紧,即使是冬天,他们也不得不在山中找矿,有很多人都为此受伤甚至死了!”
“金矿枯竭了?”周可成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因为黄金而兴盛,也因为黄金而衰亡,这还真是个颇有禅理的循环呀!是吗,织田殿下?”
“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情未必是真的!”织田信长答道。
“你是说甲州金山枯竭的事情吗?”
“不错!”织田信长点了点头:“金山肯定不会突然枯竭,事先会有征兆。像武田信玄那样的人在知道金山即将枯竭肯定会做准备。而且如果这是真的,武田信玄反而会严加保密,禁止外泄的!”
“嗯!”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武田信玄的确会这么做。不过会不会出兵的事情也是虚张声势呢?”
“不!这个是实情!”织田信长答道:“大军出征的准备工作是无法隐瞒的,但是可以在一些细节上欺骗敌人,也可以有很好的效果。今川殿下肯定也知道武田信玄会在今年发起猛攻,但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有多少兵力却未必知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周可成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年还真是繁忙的一年呀!”
“殿下说的是!无论是东国还是西国,都会在明年决出胜负,而先胜利的一方将会成为整个日本的主人!”
周可成没有说话,他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下巴上修理的十分整齐的胡须,看着织田信长,面带微笑,半响之后他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织田殿下,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现在日本的主人不是公方殿下吗?”
“您说得对,在下失言了,请殿下恕罪!”织田信长起身下跪。
“起来,起来!”周可成笑了起来:“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轻松些,轻松些,在这里不要拘礼!”
丝路大亨 第三百二十九章晴久的回忆
“您说得对,在下失言了,请殿下恕罪!”织田信长起身下跪。
“起来,起来!”周可成笑了起来:“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轻松些,轻松些,在这里不要拘礼!”
织田信长站起身来,重新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他并不打算揣测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因为他知道对方会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不让对方失望。
“信长殿下!”几分钟后,周可成提高了嗓门:“你有兴趣去西国转转吗?”
“西国?”
“对!以军事观察员的身份!”
“军事观察员?”织田信长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嗯,不久前毛利元就派人向我报告说尼子晴久即将向其发起进攻,我给了他一批铁炮和huo yào。对于这场战斗,我不打算直接参战,但我希望了解战事的进展,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前往吉田郡山城,作为我本人的代表,可以吗?”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很简单!冷静的观察,把看的一切报告给我!”周可成笑道:“我会派五十名骑兵给你作为卫队,但是你不用参战。毛利元就是个好狐狸,我需要确定他真的站在我这边!”
“这不就是监军吗?干嘛还搞个这么奇怪的名词?”织田信长暗自腹诽,表面却还是那副恭谨的样子:“属下知道了!”
“这不是监军!”周可成仿佛看透了织田信长的心思:“虽然毛利元就有两个儿子在我这里当人质,但这并不能xiàn zhi他太多。你只要注意看就好了,只要觉得不对,就可以立刻离开,以自身安全为第一,明白吗?”
“我明白了!”织田信长点了点头。
当织田信长抵达吉田郡山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了。他继续用自己那个假身份野口平一郎,在获得足够的地位前,织田信长不打算让自己的姓氏受到侮辱。相对于寒冷的东国,毛利家的领地要温暖的多,沿途的稻田都已经插上了秧苗,不过战争给这片古老的土地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水田中忙碌的多半是女人和孩子,却少有青壮男子。
“尼子家随时都可能发起进攻!”毛利元就抚磨着茶杯,脸色凝重:“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个冬天,一切都准备好了!”
“据我所知,从出云国通往安艺国必须翻越陡峭的山脉!”织田信长微笑道:“贵方应该不会没有在山口设下防御吧?”
“当然有,不过我不认为那能顶用!尼子晴久肯定能解决掉这些麻烦!”毛利元就喝了口茶:“不过请野口殿下放心,毛利一族会为了吉田郡山城与尼子家决一死战的!”
“在下明白了!”织田信长点了点头,他不认为毛利元就方才这句话在撒谎,毛利家从郡山上的一个山寨起,在十多代人的时间里将其扩建为一座由本丸为中心,二百七十余座曲轮{日本传统筑城会将城郭内划分为若干个区域,之间用城墙或者木板隔开,确保当一个区域被攻陷后,其他区域还可以持续抵抗,每个区域被称为曲轮}组成的庞然大物,整个郡山几乎被完全要塞化了,又比邻江之川。像这样规模的大城是毛利家的根基,如果毛利元就向尼子晴久降服,也不太可能被允许继续拥有这样的大城吧?
正说话间,吉川元春拉开纸门,他在门口单膝跪下:“父亲大人,尼子晴久出兵了!”
“明白了!”毛利元就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对织田信长道:“野口殿下,请将我毛利一族奋战的勇姿转告给探题殿下吧!”
在一座俯瞰石见大道的丘陵上,搭起了帷幔,绣着尼子家四目纹的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尼子晴久本人就在这里与他手下的主要将领举行军议。
“赤名——口羽——川根——河井——”尼子晴久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一个个圆圈,这些地名他非常熟悉,就在十五年前刚刚从祖父手中接过家督之位的自己统领出云、石见、伯耆、因幡、备前、备中、备后、美作、安芸的九国大军共三万余人,就是沿着这条大路南下,准备一举荡平毛利家,横扫西国,为接下来的上洛扫清背后的敌人。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毛利元就率领一族退入吉田郡山城中,并向大内家派出求援使者。在面对险峻的山城和毛利元就的狡猾,尼子家虽然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但却屡战屡败,在青山土取场之战中,毛利军甚至突入了尼子晴久的本阵。随着时间的流逝,尼子军的士气和粮食就好像破罐中的水,渐渐流逝。
随着冬天的到来,尼子家的老对头也派来了援兵,大将正是陶晴贤,那年他还是个刚刚年满二十的年轻人。尼子军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窘境,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拼死一战了。而在最后的决战之中,尼子军在大内与毛利两家的猛攻之下,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而陶晴贤亲率精兵向尼子晴久的本阵冲来,如果不是在出兵前竭力反对出兵的叔父尼子诚久拼死一搏的话,想必自己早已埋骨在吉田郡山城之下了吧?
尼子晴久闭上双眼,泪水从双颊流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但当时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年过七旬的叔父身着头戴绯縅之盔,身着赤钵腹卷,向自己高呼:“那被笑作臆病野州、比丘尼野州的尼子比丘尼,现在将成为晴久公的替身,准备埋骨在吉田,曾经嘲笑过我的诸位,希望你们因为看到臆病野州壮烈的死,而奋起努力吧!”
丝路大亨 第三百三十章棋子与棋手
老人以必死觉悟发起的反击,重创了大内军,给当初嘲笑自己是臆病野州的尼子晴久争取了撤退的时间,而尼子久幸也被陷入了毛利军与大内军的重围之中,力尽而亡。尼子晴久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得知叔父战死的感受,当初对叔父的嘲讽就好像潮水将自己淹没,无法呼吸,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命运的残酷无情。
“殿下,殿下!”部下的生意将尼子晴久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抬起头,看到部下担心的目光。尼子晴久擦去脸上的泪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十五年前,我也是通过这条路率领大军前往吉田郡山城,征讨毛利元就的!”
“高桥元纲、汤原宗纲、三泽为幸、高尾久友——”尼子晴久每念到一个名字,在座的将领们中便有一人或数人低下头去,这些被念到名字的都是十五年前战死在吉田郡山城之下的尼子家武将,在座的众人中有不少就是战死者的亲人甚至子侄,有几个年长的甚至还亲自参加过那场苦战,出征前的意气风发,吉田郡山城之下的屡遭挫折,最后面对大内与毛利两军夹攻时的浴血苦战,惨败后不得不丢下战死者的尸体在寒冷的冬天败逃时的仓皇和痛苦,纷纷涌上心头,即便是如铁汉子,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尼子久幸!”尼子晴久终于念到了最后一个名字,早已痛彻心扉。他站起身来,举起右臂:“正是因为我尼子晴久的自大和愚蠢,这些人才会死在吉田郡山城之下,而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拼死苦战,我才能苟活至今。这一次我出兵攻打毛利家,并非是为了活着的人,而是为了这些死去的人,要么将吉田郡山城夷为平地,砍下毛利元就的头,祭奠亡灵,要么就战死在城下,绝没有第三条路!”
“夷平山城,砍下毛利元就的头!”无数只手臂举起仿佛树林,吼叫声在山头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石见国,津和野城
近卫前久收起折扇,轻轻的敲打着棋盘:“正赖殿下,轮到您了!”
吉见正赖盯着棋盘,只见黑白两子在中央斗的十分激烈,但黑子失了先手,眼看就要一败涂地,他想来想去,却始终找不出po jiě之道来,额头上已经多了一层汗珠。
“殿下,何不先弃中原,先取一隅?”近卫前久见吉见正赖已经进了死胡同,便用折扇敲了两下棋盘的东北角,只见双方虽然在中央犬牙交错,斗的极为激烈,在东北角还有一大片空地,若是在黑子丢掉中央,先去东北抢先布下数子,倒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不错!”吉见正赖经由近卫前久一提醒才反应了过来,他用折扇拍了一下大腿,笑道:“近卫殿下果然是棋道高手,正赖远远不及!”
“正赖殿下说笑了!”近卫前久笑了起来:“其实您的棋术也很不错了,只是有些时候太拘泥于一处了。这围棋与将棋不同,争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天下的大势!”
“天下的大势?”吉见正赖听近卫前久说的话中有话,便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一旁的陶罐中:“还请近卫殿下指点!”
“指点不敢当,不过是闲扯几句罢了!”近卫前久笑了笑,他用折扇点了点棋盘:“假若将天下比成这个棋盘,正赖殿下您觉得自己是棋手还是棋子?”
“自然是棋子!”
“那尼子晴久呢?”
“这个——”吉见正赖犹豫了一下,答道:“尼子晴久殿下自然远远胜过我,但恐怕也是棋盘中人,当不得棋手!”
“不错,那身为棋子,怎么样才能生存下来呢?”
“这个——”吉见正赖犹豫了一下,苦笑着答道:“乱世之中,即便是公方殿下都不敢说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我等愚钝之人又怎么知道呢?”
“正赖殿下,身为棋子活下来的最好办法难道不是选择一个棋艺高超的主人吗?”近卫前久笑了起来。
“近卫殿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我投靠探题殿下吧?可是若论兵力,探题殿下并不比尼子殿下多吧?你又怎么说他是棋手呢?”
“棋子棋手比的不是兵多!而是在棋盘之上还是棋盘之下!”近卫前久笑道:“尼子殿下虽然兵力众多,但却必须亲自领兵厮杀,打赢了还好,若是战败就会覆国亡家。但探题殿下呢?他在严岛之战中打赢了就能降服毛利、大内两家,消灭村上水军,打输了又有什么损失呢?难道他会丢掉堺、和泉吗?”
“这个——”
“还有这一次尼子家出兵攻打毛利家,尼子家胜利了,他大可把陶晴贤放回大内家,让他继续和尼子晴久打;若是毛利元就赢了,他也可以乘机吃掉石见银山,无论谁胜谁败对于探题殿下都是好事。”
“话虽如此,那为何您还要来这里呢?”吉见正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据我所知,您来这里应该也是为了探题殿下吧?”
“因为如果您向探题殿下降服的话,探题殿下就可以一战而解决西国呀!”近卫前久笑了起来:“当尼子晴久正在吉田郡山城下苦战的时候,而殿下的大军将直接杀入出云国内,直接攻破月山富田城,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尼子晴久就只有死路一条!”吉见正赖答道:“他去年刚刚消灭了新宫党,如果不能取得大胜,恐怕一门众中都会有人起来反抗他!不过这么做,我可以得到什么呢?”
“出云、备后两国如何?石见银山探题殿下势在必得,所以石见国你必须让出来!”近卫前久低声道:“如今天下大势正在即将剧变的关口,探题殿下和管领殿下谁能够先平定一方,谁就能抢占先机,正赖殿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丝路大亨 第三百三十三章孩子
“可我害怕您这样会毁了他!”由衣跪坐了下来:“百年之后,也许将会是这孩子继承您的事业,如果他太过软弱的话,——”
“呵呵!”周可成笑着摆了摆手:“我距离百年之后还早得很吧?再说了,如果他没有足够的才能的话,我也不会让他承担这个重担!”
“我明白了——”由衣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也是,您还会有许多其他的女人的,比如莫娜姐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可成抓住由衣的肩膀:“确实我应该不会只有这一个孩子,这个位置很危险,如果让一个不具备足够能力的人坐上去,不但会毁了一切,也会害了他的。”
由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周可成又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方才拿起桌上的圆筒,将其拆开取出里面的信笺,看了一会后笑道:“想不到信长殿下还写了一手好文章呀,当真是想不到!”
“怎么了?”由衣强笑了一下,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不过方才周可成说的那些话还是让她觉得一阵犹豫。
“你看!”周可成将信笺塞入由衣手里:“信长殿下写的还真不错,我原本还以为他只会随随便便的糊弄一下呢,毕竟他曾经是尾张一国之主,来干这个有些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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