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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那是自然!”徐渭笑道:“海大人请放心,第一期公债只要是卖不出去的,都由我兰芳社一力承担!”
“好,好!那就多谢徐相公了!”海瑞举起了酒杯。
送别了海瑞之后,徐渭上了自家的船,返回金山卫。在船上他闭上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回忆着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看看有无出了差错。作为兰芳社的高层核心成员,他能够看到许多旁人无法看到的机密数据。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周可成说过的一句话:“统治者最重要的权力就是知情权!”按照数据,从货物吞吐量来看,金山卫在兰芳社的所有港口中已经处于第三位,仅次于堺和中左所,考虑到堺已经成为日本近畿、关西和部分关东地区的大米交易中心,其货物吞吐量远远超过其他几个港口。金山卫实际上已经只低于中左所了,而其增长的速度是所有港口中最快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两年以内,金山卫就将成为第二,而从货物的种类和价值看,金山卫更是远胜堺和中左所,生丝、棉布、陶瓷、药材这几样古代手工业制品的大宗商品都是金山卫的最优,从获得利润来看,金山卫现在就已经和中左所持平了。





丝路大亨 第五十五章利益共享
而金山卫也是兰芳社所控制的多个港口之中最危险,也是最容易遭到攻击的一个,堺、礼成港、淡水、釜山都位处海外,在强大的舰队保护之下,堺的wài wéi还正在修建永备工事。中左所虽然在大明,但本身是一个海岛,地形适宜防御,位置也远离大明的统治中心区域,经过多年的经营,兰芳社已经取得了当地的缙绅的信任,在很多方面有共同利益。而金山卫位于东南之地,是朝廷的财赋重地,从地形上看距离大运河的南端很近,朝廷可以投入大量的军队,兰芳社的经营时间很短,而且与当地的缙绅发生过冲突,结有旧怨,只不过眼下汪直等人还没有被剿灭,所以朝廷一时间还抽不出手来而已。为了将这个港口保持下去,周可成可谓是尽心竭虑,从加强武备到请求朝廷册封,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而在徐渭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其实不是朝廷,毕竟在经历了从朱纨到胡宗宪两易抚臣,六七年的东南御倭战争之后,朝廷原先对于海禁的共识已经被打破了。事实永远比文字更有力,北京城的官僚、勋贵、天子、宣大、辽东诸镇的军队都要依仗运河上的一条条漕船上的粮食、布匹以及其他物资才能维持生存。当然大明天子还没悲惨到晚唐天子那样漕船晚到几天就要担心神策军兵变,父子性命都保不住的地步。但东南打个喷嚏,北京城就要感冒这个比方还是不过分的。禁海禁到了东南遍地烽火,就连祖宗陵墓都遭殃,面对北方俺答汗不断南下的蒙古铁骑之下的大明朝廷在禁海这个问题的立场已经松动了。
既然朝廷这一关已经有了眉目,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东南缙绅的问题了。一直以来徐渭在与当地缙绅的冲突中都是持比较强硬的态度的,也收到了比较好的效果。但随着东南倭乱已经渐渐看到尽头和海瑞治水的成功,兰芳社与当地缙绅的关系也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与其他地方的缙绅一样,东南缙绅是兼备大土地所有者和士大夫双重身份的,虽然由于东南地区的商品经济更加发达,缙绅也有参与一些工商业,但他们的根本还是土地。兰芳社虽然与当地的缙绅发生了一些冲突,但从军事上保护缙绅的家产不受到倭寇海贼的侵害,经济上兴修水利也有利于农业的发展,对外贸易增加了他们的经济收入。尤其是兰芳社不像当时许多发了财的商人那样赚了钱就大肆兼并土地,最多也就是收购生丝、茶叶、棉花等农产品,这反而提高了当地缙绅的土地收入,双方的矛盾渐渐也就缓和了。
在注意到了这方面的变化之后,徐渭便向周可成提议,在进一步修河治水的过程中,拿出一部分利益来收买与兰芳社关系友好的一批缙绅,即发行治水公债,在苏松常一带也培养一个利益共同体。毕竟以兰芳社过去在堺发行各种公债的经验来看,只要公债是用于矿山开发、兴建码头、河道清理这些公共服务、基础事业建设,获得的回报是有保证的,尤其是在江南这个经济富庶,公共服务尤其不足的地区。
“徐相公,船到了!”
部下的声音将徐渭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袍服,走出船舱,看到森可成站在码头,笑道:“你从京师回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吧?”
“托您的福,都还顺利!”
“京城那边的事情都怎么样了?”
“老样子!”森可成笑道:“那个高大人每个月都有派人来领银子,多的七八千两,少的三五千两,不过没有一次超过一万两的限额的!”
“嗯,倒是不贪心,难得!”徐渭笑道:“你对这个高大人怎么看?”
“像您说的一样,是个正派人!”森可成笑道:“白给的银子都能忍住,不是给多少就拿多少,是挺不容易的!”
“估计还是有戒备心,也不是用银子的时候!”徐渭笑道:“你知道吧?近卫殿下也去京城了,为的是殿下亲子册封的事情,你见到他们了吗?”
“没有,正好岔开了,没碰上!不过就算都在京城,在下以为也最好不要见面的好,那边眼睛实在是太多!”
“嗯,你有这个心思最好!大人没有选错人!”徐渭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京城,做你这个行当的小心总是好些!”
“多谢徐先生夸奖!”森可成欠了欠身子:“说实话,我这次回来还是有些不放心,京城那边——”
“你不用担心,那边已经都有了安排!”徐渭笑了笑:“我这里也很需要人!”
“那属下接下来要——”
“你跟着海大人!”徐渭沉声道:“海大人升官了,现在他已经是监察御史,巡按苏常松诸州,专以治水之事。接下来他会对苏松常这一带的水系进行勘察,为进一步治水做准备。你应该知道这一带是大明最为富庶的地区,也是未来我兰芳社控制整个东亚的关键。所以我们必须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森可成低下了头。
京城。
“原来这就是大明天子的御里呀!”织田信长惊叹的看着眼前宏伟的朱红色城墙,明huáng sè的琉璃瓦,长大了嘴巴。
“我听说京都便是仿造大唐的长安城建造的,不过无论是大唐的长安还是京都的御里,都已经无复旧日的荣光了!时运真是无常呀!”陶晴贤也是感慨万千, 严岛一战,大内家两万大军全军覆没,他也从西国无双的名将沦为了周可成的阶下囚,却想不到反倒因祸得福,当时与他齐名的尼子晴久、毛利家父子都已经化为穴中枯骨,而他却因为在周可成手下的武士中的官职最高,所以被周可成任命为使团副使,得以远赴重洋,亲眼目睹大明天子的居城。他不得不感慨福祸之无常!




丝路大亨 第五十六章陆炳
“是呀,裟椤双树花失色,盛者转衰如沧桑!这世间事皆有无常,岂有长盛不衰的?”宇喜多直家也连声感叹,才刚刚二十七岁的他还没来得及赢得后世“阴谋家”的名声,从外表上看他是一个年轻英俊的武士。在周可成席卷西国的大潮中,这位善于观察“风向”的墙头草出卖了自己的主家,向周可成表示降服,并获得了领地安堵的承诺。
“肃静,肃静!锦衣卫过来了!”鸿胪寺的小吏焦头烂额的跑了过来,这伙倭人使团抵达京师之后,依照旧例是住在鸿胪寺专门的馆舍之中。刚到了两天便拿出银钱贿赂自己带着他们出来游玩,这倒也是常有的事情,不少使团的随员来了京师都会买一些大明的商品回去转卖牟利。可奇怪的是这伙倭人不去东城南城的市场,第一个却跑来看紫禁城。这不,几十个挎着倭刀的奇装异服汉子站在承天门外指指点点的,非惹来一堆麻烦不可。
“锦衣卫,想必便是大明天子的北面武者吧?都噤声,休得丢了主上的颜面!”陶晴贤年少时也是跟着跑路到大内家的公卿们读过书的,赶忙向身后的武士们叱呵了一声,众人赶忙停止说笑,肃容而立。
“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个个服装怪异,腰佩刀剑?”走过来的是一个小旗,带着一个随员,挺胸突肚的看了看陶晴贤等人,目光中满是怀疑之色。
“回禀二位大人!”那小吏陪笑道:“这些都是前两天来京中的倭人使团,小人乃是在鸿胪寺当差的,带他们见见上国的风貌!”
“倭人使团?有这么多随员?”那小旗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陶晴贤一行人。
“听说这次是来请求天子册封日本国王的!所以人数不少,按照规矩只能有五十人上京,还特别放宽了一倍,来了一百人!”那小吏道:“我身后那位便是倭人的副使,听说在他们国中也是一位贵人!”
“贵人?”锦衣卫上下打量了一下陶晴贤,点了点头:“是有点贵人的意思,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南边倭患闹得这么厉害,却还要让倭人使团进京,也不怕生出事情来。也罢,你让他们小心些,这么多人跨刀带剑的,也不怕惹出事情来!”
“是,是,小人明白!”那小吏赶忙连声称是,这样那两个小旗武士方才转身离去。那小吏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对陶晴贤道:“咱们快些离开吧,这里呆久了只怕会惹来麻烦!”
那两个小旗看陶晴贤一行人转身离去,也往承天门内走去,两人从侧门进了城,向当中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魁梧红肤汉子下跪道:“启禀陆大人,方才在城外那群跨刀异服汉子乃是最近来京中的倭人使团成员,鸿胪寺的人带着他们四处游玩的!”
“倭人使团?”那汉子皱眉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难怪这些人这么大胆,居然持刃窥视禁中!”
听到上司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下来,那小旗顿时满头是汗,赶忙磕头道:“属下该死,竟然将其放走了,属下立刻去将其追回来!”
“不必了!”那红肤汉子笑道:“一群化外野人,也不知道我大明的法度,眼下朝廷正想着借这个机会一举荡平倭乱的祸根,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必要节外生枝了。你去和鸿胪寺的提醒一句,这些倭人出来游玩没什么,但以后就不要携带刀剑了,不然在京师里伤了人,也不好说话!”
“是,是!”那小旗这才松了口气:“小人立刻就去鸿胪寺!”
“嗯!”那红肤汉子点了点头,对了两旁的百户、千户们道:“我常年在西苑侍候圣上,这里就不能时常看顾,你们既然穿了这身衣服,吃了这俸禄,就得小心办差。虽说天子常年在西苑,不在禁中,但这里毕竟还是紫禁城,像今天的事情,就懈怠了!”
“是,属下知罪!”众百户、千户一个个噤若寒蝉,赶忙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陆炳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哼了一声:“看在没有惹出dà má烦的份上,当值的二十军棍,罚俸半年;上司罚俸半年。”
“多谢大人开恩!”众人这才纷纷站起身来。两名力士上前,将当值的军官按倒在地,扯下裤子,一五一十的行刑起来,那被打的汉子也不敢呼痛,只能咬牙苦忍,旁人个个屏住呼吸,场中只听到棍棒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原来这红肤汉子姓陆名炳,乃是当今天子的奶妈之子,自小便和嘉靖一起长大,又有救命之恩。嘉靖对其极为信任,令其执掌锦衣卫事,常年在西苑嘉靖身边,位高权重,心狠手辣,前一任首辅夏言之死便和他有关。
陆炳就站在旁边,行刑的力士不敢放水,硬生生的二十军棍下去,那倒霉蛋早已昏厥过去,力士最后一棍划破肿起处,放出里面的淤血,以免毒血攻心要了性命,方才退到两旁,叉手行礼道:“大人,已经行刑完毕!”
那汉子被划破了大腿,痛醒了,想要爬起来向陆炳磕头谢恩,却爬不起来。陆炳冷哼了一声:“罢了,都这个样子了还行什么礼!给他弄副担架来,再请个好的金创大夫,一起送到家里去!”
“谢左都督大恩!”众人赶忙齐声道。
“罢了!”陆炳摆了摆手:“我还是那句老话,给朝廷办差,要的就是忠勤二字,忠就是忠于圣上,勤就是不能偷懒,有不忠的,有偷懒的,治他的就不是朝廷的律法,而是军法,明白吗?”
“明白!”




丝路大亨 第五十七章支吾
西苑万寿宫,谨身精舍。
房间里除了南边墙上的三清祖师像和香炉之外,便再无其他陈设,嘉靖盘腿坐在明huáng sè的pu tuán上,手中拿着一张青藤纸,口中念念有词。麦福在他身后侍立,而严嵩跪在一旁,双目低垂,不时抬头窥看一下嘉靖的脸色。
“伏以时当献岁,节及上元,爰命香火道人,烟霞志士,按科仪于金阙,陈斋醮于道场。伏愿大鼓真风,潜垂道荫。俾从反正,永保无虞。四海九州,干戈偃戟,东皋南亩,皆获丰登。冀与兆人,同臻介福。谨词。不错,不错!”念到这里,嘉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严爱卿在这青词一道上,功力见涨呀!”
看到自己为上元节准备的青词得到了嘉靖的首肯,严嵩总算是松了口气,笑道:“陛下谬赞了,若论青词一道,老臣哪里及得陛下万一!陛下让老臣写上元青词不过是聊以相试罢了!”
“严爱卿过谦了!”嘉靖笑了起来,他随手将那张青藤纸纳入袖中,看到严嵩还跪在地上,眉头微皱:“咦?怎么还让严爱卿跪着,快赐座!”
“谢陛下隆恩!”严嵩已经是七旬老人,早已跪的筋骨酸麻,只是方才没有嘉靖开口赐座,只能咬牙苦撑。此时听到嘉靖赐座,如蒙大赦,他磕了个头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一时间使不上劲来,心中暗叫不好。幸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搀扶了一下,他方才得以起身,回头一看却是麦福,赶忙低声道:“有劳麦公公了!”
麦福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严嵩坐稳了,却听到嘉靖道:“寡人前些日子看司礼监的文书,上面提到说有倭人使臣上京,请求朝廷册封其首领为日本国王,使臣到了吗?”
“回禀圣上,已经到了!”严嵩沉声道。
“那内阁觉得如何?是册封还是不册封?”嘉靖问道。
严嵩来的时候早已有所准备,胸有成竹的答道:“老臣以为册封有册封的好处,不册封也有不册封的好处!”
“哦?说来听听?”
“是!”严嵩笑道:“若是册封的话,那倭酋得了日本国王的封号,或多或少都要做些事情,即便不能像他说的那样荡平倭寇巢穴,永绝后患,江南的倭患也可以早几年平息。”
“嗯,那若是不册封呢?”
“若要册封,就得允其朝贡,这朝贡便是麻烦的根源,而且那倭酋胃口可是不小!”
“哦?他有什么要求?”
“他要求一年两次,每次允其有大船二十艘!”
“不可!”嘉靖冷哼了一声:“一年两次,每次二十艘大船,这如何使得?”
“是,是!”严嵩连声道,他为相几二十年,最大的诀窍就是阿谀上意。天子说是就是,天子说不是就不是。所以他方才把册封和不册封两种选择的利弊都说出来,顺着天子的意思说就是,绝对错不了。
“且慢!”嘉靖沉吟了一会,问道:“你让鸿胪寺的与倭人使团说,朝贡之事一年一次即可,每次的船只也不能有二十艘,最多十艘!”
“是,老臣明白!”严嵩低声道:“不过老臣以为在具体的船舶数字上倒是不必太过死板了!”
“哦?严爱卿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不过倭人使臣所求之事无非有二,一个是册封为日本国王;另外一个则是允许其朝贡。而我大明所求也有两件,一个是放回归人,另外一个就是荡平平户、对马等倭寇巢穴,使得东南无事。可无论是册封国王还是允其朝贡,都不是一时之事;而放回归人,荡平平户、对马倭寇巢穴却是一次便做完了的!”
听到这里,嘉靖已经明白了严嵩的意思:“爱卿的意思是先答应倭人使臣,然后再拒绝,可是这样会不会有损我大明的声誉?”
“陛下,朝贡也好,日本国王的封号也罢,都是给对我大明恭顺之人,若是其跳梁跋扈,以大军征讨都是分内之事,何况废其名号,断其商路呢?”
听严嵩说到这里,嘉靖微微点头,严嵩的意思就是先姑且答应倭人使团的要求,等其将掳去的百姓放回,平户、对马等地的倭寇巢穴都扫平,东南倭患解除了。那时候允许一年几次,一次多少人船朝贡就看大明的意思了,如果嫌多了,随便找个不恭顺的理由减掉一些或者干脆停止朝贡,旁人也没有话说。他点了点头:“那严爱卿就看着办吧!寡人在西苑静修,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莫要打扰!”
“是,陛下!”严嵩知道这次召见结束了,他正想起身告辞。却听到外间有小太监通传:“陛下,陆大人在外间等候!”
“哦?是文明{陆炳字文明}到了!”嘉靖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又有什么烦人的事情,就让他进来吧!”说到这里,他向严嵩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严爱卿你先回去吧!”
“臣遵旨!”严嵩起身告辞,内心深处流露出一丝无奈,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曲意奉承,但对于嘉靖来说自己永远是一个外人,无法和麦福和陆炳这种内人相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陆炳这样受到天子的信任。
陆炳在小太监的引领下穿过走廊,向嘉靖的精舍走去。他看到前面过来一人,却是严嵩,赶忙让到路旁,敛衽下拜道:“末将参见严相公!”
“陆大人!”严嵩满脸和蔼,伸出右手将陆炳扶起:“你我同殿为臣,何必如此多礼呢?”




丝路大亨 第五十八章送钱
陆炳赶忙躬身道:“严公乃是朝廷宰辅,陆某何敢与严公同列!”
“哪里,哪里!”严嵩笑了起来:“天子在精舍相候,速去,速去!”
陆炳赶忙欠了欠身子,与严嵩道别,往精舍而去。进了门他便跪下磕了个头道:“微臣陆炳叩见陛下!”
“嗯!”嘉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高拱吗?”
“高拱?”陆炳被冷不丁问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小心的答道:“陛下说的可是在裕王府担任侍读的高先生?”
“不是他还有谁?”嘉靖放下手中的青藤纸,咳嗽了一声,会意的麦福使了个眼色,屋内的侍候的两个小太监便退了出去,只剩下嘉靖、麦福、陆炳三人。
“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陆炳低着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代锦衣卫的职责很复杂,总的来说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即护卫天子,仪仗队,以及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除此之外也有对外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虽然说理论上锦衣卫的权限极大,可以逮捕群臣甚至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判,只对皇帝一人负责。但通常来说,锦衣卫还是有一部分禁区的,比如太子身边的近臣,毕竟明朝不像唐朝,皇位的继承、权力的交接大体是比较正常的。锦衣卫作为天子直辖的特务组织,没有必要对太子的近臣进行太认真的监视。说到底这天下早晚还是太子的,如果在哪里做的太过分了,得罪了太子身边的人,那将来等新君即位,锦衣卫的旧人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嘉靖是个聪明人,看到陆炳这个样子也就明白了七八分,他冷哼了一声道:“寡人也知道裕王那边你有些难做,但一日寡人未立太子,他就还只是一介藩王!再说就算寡人立了裕王为太子,难道他身边的人就管不得了?”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陆炳赶忙磕头不止:“不过关于高先生,微臣确实未曾听说他有做什么不法的事情,平日里出王府便回自己家,是个醇厚君子!”
“哼!他的确是没做什么守法的事情,不过也算不上什么醇厚君子,就是有些事情太过热衷了些!”嘉靖露出一丝冷笑:“麦福,你把情况和陆卿家说说!”
“奴才遵旨!”麦福应了一声,对陆炳道:“陆都督,前些日子咱家得到一个消息,裕王千岁派人送了一笔银子到严府去了。”
“裕王千岁给严相公送银子?”陆炳吃了一惊,严嵩父子纳贿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裕王送银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太子和执掌大权几二十年的宰辅大臣勾结,那天子还睡得着觉吗?
“不是严嵩,是他儿子!”嘉靖纠正了一句:“这件事情应该严嵩还不是很清楚,否则他是不敢拿这笔银子的!”
陆炳这才松了口气,他平日里和严嵩走的可是近的很,若是被牵连进去可就惨了,他赶忙磕了个头:“微臣回去后立刻让人彻查此事!”
“哪个要你查这个!”嘉靖怒道:“裕王给严世蕃送银子的事情没有问题,这个不用查了,我要你查的是这笔银子是从哪里来的!高拱与这些银子的来路有没有关系!明白吗?”
“是,是!”陆炳赶忙称是,脑子里却暗想这个有什么好查的,裕王身为天子长子,虽然还没有被立为太子,但严家父子还敢收多少银子不成?这也就是个意思罢了,若是换了自己,裕王送了银子过来自己恐怕立刻原壁奉还,然后把事情办妥了。圣上这恐怕是没事找事,想要借高拱敲打敲打裕王和严家父子而已。
嘉靖余怒未消,对麦福道:“麦福,这厮只怕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和他解说清楚了,省的又把差使办差了!”
“是,陛下!”麦福应了一声,对陆炳道:“陆大人,前些日子裕王府送了一千两银子到严府。”
“一千两!”陆炳吓了一跳,这就算是对于裕王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赶忙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裕王所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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