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有人要刺杀我和李尚书?”徐阶的脸色顿时变得阴冷了起来:“是南边周可成的人?”
“应该不是!”黄锦摇了摇头,他从袖中取出两块已经被烧成黑色的金属锭,放在桌面上:“这是在火场中发现的,经过勘验应该是西南来的朱提银!”
“朱提银?西南来的?”徐阶脸上闪过一丝疑色:“黄公公你的意思是?”
“幕后的指使者现在还无法确定,我已经下令北镇抚司和东西两厂全力追查,同时二位相公身边的防卫也要加强!”说到这里,黄锦稍微停顿了一下:“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南边动手的可能性不大!”
“南边动手的可能性不大?”徐阶闻言一愣:“那还有谁?除了南边还有谁想要我和李尚书的性命?”
黄锦偏过头去,避开了徐阶的目光,望向窗外:“徐相公,这一点咱家却不敢苟同,照咱家看南边那位派人刺杀您和李尚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反倒是某些人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性着实不小!”
“某些人?”徐阶下意识的跟着黄锦的目光向窗外望去:“黄公公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周可成已经胜算在握!”黄锦沉声道:“杀了你和李尚书,京中必然大乱,对他来说反倒多生出些变数来!”说到这里,黄锦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徐阶。
听了黄锦这番话,徐阶顿时一股无名火自冲脑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冷冷的看了黄锦一眼:“那黄公公以为是何人要杀我和李尚书?”
“没有证据在手,咱家岂敢妄下结论,血口喷人?”黄锦笑了笑:“不过以常理推断,应该是要看您和李尚书得罪了谁了!”
听了黄锦这番话,徐阶险些笑出声来,手握北镇抚司和东西两厂两大利器说自己不敢血口喷人,这话说出去一定能笑死不少人。不过稍一深思便让徐阶也笑不出来了:能让北镇抚司和东西两厂都不敢妄下结论的人在大明实在是不多,自己和李春芳还得罪了的,答案可是呼之欲出了。
“黄公公的意思是宗室藩王?”徐阶问道。
“李相公,咱家可什么都没说呀!”黄锦笑了笑,旋即他向徐阶拱了拱手,笑道:“咱家还有公事在身,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去。看着黄锦离去的背影,徐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突然低声骂道:“阉奴!”
虽然北镇抚司和东西两厂在明代文人的笔记小说的名声很臭,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特务机关,他们的工作效率是一流的。由身兼掌锦衣卫事,提督东西两厂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黄公公的亲自坐镇,两厂一卫从上到下的连轴转,侦骑四出,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把先前下令处死焚毁的线索给重新连起来了,事实证明北镇抚司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次刺杀的幕后指使人的确有蜀王、周王、鲁王,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京中的几家勋贵。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黄锦看完了呈上来的案卷,干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京中那几家勋贵控制住了吗?”
“回禀督主!”掌管此案的锦衣卫千户钱谦低着头:“未经您的同意,卑职哪里敢动手,不过那几家勋贵的府邸和城外的庄园都已经派人监视住了,只要您一声令下,便可以将其全部拿下!”
“嗯!”黄锦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亲自去盯着,等我的命令!”
“是,督主,卑职立刻就去!”钱谦磕了个头便躬着身子离开了。
钱谦离开后,黄锦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右肘托腮,双目半睁半闭,似乎睡着了又似乎醒着想事情,旁边侍候的千户和大档头们也不敢催促,只得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黄锦突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呢?”
“回禀厂公,现在刚刚过了午时!”
“过了多久?”
“大约过了一刻钟!”
“过了一刻钟?”黄锦双眼突然完全睁开了,凶光四射:“那岂不是距离行刑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天津卫。
张端小心翼翼的书信纳入怀中,突然对吴伯仁深深鞠了一躬:“吴公子,今后在下满门上下还要请您多多照应呀!”
“张公公何出此言!”吴伯仁笑道:“您有功之人,对于有功之人无论是圣上还是大都督都会记在心里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端连连点头:“哎,也不瞒吴公子,我当初第一次来您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是惴惴,却没想到您是如此明理之人,若是早知如此,大伙儿又何必打这么一场仗呢?当真是何苦来哉!”
“如果不打这几仗你回来我这儿?”吴伯仁腹中暗骂,脸上却是笑道:“千金难买早知道嘛!不过现在也不晚呀?您说是不是?张公公?”
“不晚,不晚!”张端赶忙连声应道:“时间紧迫,那我就先告辞了,吴公子,下一次我们见面应该就是在北京了,那时还请吴公子光临寒舍,我们共谋一醉!”





丝路大亨 第五百八十一章 脏活
“好,一定奉陪!”
吴伯仁将张端送出屋来,张端再三行礼方才上了来时的马车。李真凑到吴伯仁身旁,低声道:“公子,谈成了吗?”
“嗯!”吴伯仁一边向张端的马车挥手告别,一边低声笑道:“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帮我们把所有的脏活全干了,大都督可以干干净净的进北京城了!”
“哦?这些阉人们还真狠呀!”李真笑道:“连这样的条件他们都答应?”
“由不得他们!”吴伯仁笑了笑:“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得先要别人的命。李站长,你拟一份要处理掉人的名单给我,晚上交给我!”
“是,吴相公,请问按照什么标准?”
“有钱,无能,民愤大,反正大都督想杀不好动手的都给我列上去,这么好的狗不用白不用!”吴伯仁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我马上就列出来!”
次日,文渊阁。
“徐相公、李相公,就是这些了!”黄锦将厚厚的一本丢在桌子上,封面上朱砂写就的一行字触目惊心,仿佛鲜血。
李春芳小心翼翼的捡起案卷,刚翻开看了两页身体便颤抖了两下:“蜀王也参与其间,这,这是真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蜀王世子的妹夫,蜀王自己知情与否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黄锦冷声道:“在贼人的巢穴中发现了这厮的亲笔书信,咱家已经派人前往成都查证了!”
“这,这怎么可能?”李春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蜀王世称贤王,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明,为了天下,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他们,他们居然——”
“李公你不要说了!”徐阶打断了李春芳绝望的shēn yin,向黄锦问道:“黄公公,参与其中的京中勋贵有多少家?”
“参与这次刺杀行动的有四家,参与这次阴谋的至少有十二家,剩下的还在审问中!”
“这么多?”徐阶吓了一跳:“会不会有受刑不过,随口攀诬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这次已经下令了,宁可放过也不可以错认,这已经发现的都是证据确凿的。徐相公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查看案卷,供词、物证都在。再说到时候三法司会审,也不是咱家可以一手遮天的!”
“嗯!”徐阶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去细细查看那厚厚一叠案卷——他也没足够的时间去干这件事情。但这一事实本身就给了他极为沉重的打击——自己一心想要挽救大明,而却被“与国同终”的宗室勋贵刺杀,难道自己做错了吗?那如果自己是错的,什么又是对的呢?
“徐相公、李尚书!”
黄锦的声音将徐阶从痛苦的迷惘中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黄锦,只见对方用手指敲了敲案卷:“由于这个案子牵涉到的人太多,太过重要,所以咱家只是抓了一些喽啰,幕后的指使者都没有动,只是派人盯着他们。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容易发生变故,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咱家一个人是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的!需要听你们两个的意见,是到此为止,还是继续办下去,办到哪里为止,还请二位示下!”
“子升!”李春芳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看徐阶,低声道:“眼下京城正是多事之秋,外有强敌,内部和衷共济,依我看还是到此为止吧!派人敲打敲打他们便是了!”
“到此为止?”徐阶冷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李春芳的眼睛下意识的偏了过去,避免与其对视。徐阶却不肯放过李春芳,他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李春芳的眼睛:“你知道要和衷共济,他们知道吗?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操劳,呕心沥血为的是什么?周可成为何抄了我们的家,把我们的家小族人都流放到那样去了?我们为了大明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要那些人出一点银子他们就要我们的命!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前脚死了,后脚周可成就会带着兵把他们流放到南洋去?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和这样的蠢货和衷共济?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和这些蠢货和衷共济?”
面对徐阶一连串的质问,李春芳长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方才叹道:“那你能怎么办?难道把这些人都杀了?要是杀了他们,那这个朝廷只怕就要散架了!”
“散架就散架,就算要死,我也宁可死在周可成手里,而不是死在这群蠢货手中!”徐阶冷笑道:“黄公公,一切都交给你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让一个贼人漏网!”
“咱家明白了!”黄锦站起身来,肃容道。
原本坚实的门只剩下破裂的碎片,破烂不堪,似乎被巨斧砍碎。一个死人面朝下倒在台阶下,可以看到血迹下的锦袍,他的背上到处是被践踏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男孩惊恐的自言自语,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在哪里?官军为何来抓他们?她回忆起自己短暂的过去,但找不到一点有帮助的东西,慈祥的父亲、美丽的母亲、淘气的弟弟、谦恭的仆人婢女等等一切都化为泡影,只留下痛苦的现实。他的眼睛里里不自觉地充满泪水。他屏气倾听,院子里传来打斗声、叫喊声、哀嚎声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男孩闭上眼睛,一时间害怕得不敢动弹。他们杀了看门的歪鼻子老王、护卫刘大个子和花匠老朱,以及门口这个不知名的守卫。说不定他们也会杀掉父亲,若自己被逮着的话,恐怕也难逃一死。男孩想起花园的角门旁有个狗洞,他跑到狗洞旁,俯下身子爬进狗洞,身上的锦袍沾满了烂泥,就仿佛整个侯府。




丝路大亨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大案
他侧着身子,强忍着住洞中淤泥发出的恶臭,穿过狗洞,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后,方才站起。街道上空无一人,一定所有人都关上门躲了起来。男孩怀念的回头看了看望望自己的卧房和花园,然后沿着墙边阴影,离开了家,他告诉自己这是在捉迷藏的游戏,只可惜这一次自己一旦被抓,铁定没命。
男孩踉踉跄跄,每当看到有人路过,他就慌忙低下头,往墙根的阴影里钻,企图将自己隐藏起来,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唯一的念头是如何逃出京城,前往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哪里安全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必须首先离开京城,乳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突然,一个倒在地上的箱子映入男孩的眼帘,这个箱子应该是被主人落在地上的,木板已经裂开,箱盖已经掀起,可以看到里面有各种衣物,男孩意识到自己需要这些东西,现在正是冬天,自己需要御寒的衣物,而且必要时还可以将其变卖当盘缠。
男孩跪在木箱旁,他在箱子里找到了一件厚重的斗篷、一条缎子面的棉袄、几件单衣,一对银镯子,他甚至在箱子底部找到了一支bi shou。男孩兴奋的将bi shou塞进怀中——路上也许用得着。
“我说箱子是半路上掉了吧!咦!你瞧我们还遇到了什么?”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靠近过来。
男孩惊恐的站了起来,衣物落了一地,只见眼前站着两个番子,正冷笑着看着自己,他们身上衣服上沾满尘土,其中一人袖角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你们要干什么?”男孩惊恐的问道。
“看什么?”那个袖角沾有血迹的汉子指了指身上的袍服,冷笑道:“认得吗?东厂的番子,奉旨办差,擒拿逆贼!这箱子里的都是逆产!小贼你在干嘛?”
男孩赶忙将手上的财物丢在地上后退了两步,低声道:“我不知道这是逆产,这上头也没有封条,我还以为是没人要的!”
“没人要的?这么好的东西会没人要?老子今天心情好,小兔崽子快滚,不然小心老子揍死你!”那汉子冷笑了一声弯腰便要去捡地上的东西。
“多谢大爷!”男孩大喜,正要转身逃走,后面那个番子心细些,已经看出男孩身上的衣服虽然沾满污泥,但质地却很好,而且男孩颈部、脸颊没有沾满泥土的肌肤白皙滑嫩,与穷苦人家的孩子迥然不同,心中一动,一伸手就把那男孩的手臂抓住了,喝道:“且慢,你是哪里人?”
恐惧立刻充满了男孩的脑子,在这一瞬间,男孩唯一记得的就是抓住怀中的bi shou,用尖锐的那一端刺敌人,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向敌人的胸腹之间猛刺进去。
bi shou刺穿了那个番子的外衣和肚皮,直穿内脏,那个番子放开手臂,喉咙里发出介乎惊呼与叹息之间的绵软声音,他的手抓住bi shou,声音道:“见鬼!这小东西——”他的号衣上开始泛红。然后将bi shou拔了出来。扑倒在地,死了!
“逆贼,逆贼!”另外那个番子发出尖锐的叫喊声,拔出了腰刀,男孩这才反应过来,他后退了两步,地上的尸体流出鲜血,在身体下汇聚成潭。活着的人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仇恨。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离开这里,他慢慢的后退,然后突然转过身,飞快的逃走了,身后传来凄厉的叫喊声:“拿贼呀,拿贼呀!”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类似的事情在京城不断发生,成百上千原本在云端之上的人被打落凡尘,不,应该说被打入地狱,沦为钦犯。很快北镇抚司的诏狱里就被装满了,锦衣卫的掌刑千户和东西两厂的档头们加班加点,连轴转,开始全力缉拿刺杀徐、李二位相公案子。随着审讯 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人被列入名单之中,担任主持本案的几位锦衣卫千户和两厂的大档头都有些给吓住了,被拿进来的可都不是小人物,个个背后都是有根底的,拿进来容易,放出去可就难了。到时候一个不好,上头说不定就拿自己这个小喽啰去当替罪羔羊了。他们相互商议了一番后,便乘着汇报案情的机会请一位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锦衣卫千户向黄锦禀告:“宗主爷,敢问一句这案子要办到什么程度?”
黄锦品了一口茶,慢悠悠的答道:“该到什么程度,就办到什么程度!”
“该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那锦衣卫千户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层汗珠:“请恕属下愚钝,宗主爷可否再说的明白些,这个该到什么程度,到底是什么程度呢?”
黄锦放下茶杯,平日里那张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我问你,眼下诏狱里关了多少人?”
千户关于这案子的数字倒是倒背如流,小心答道:“一共有一千七百三十五人!”
“嗯,他们都和此案有关联吗?”黄锦问道。
“若说一点关联也没有自然不会,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诏狱里了,但——”
“有关联就行!”黄锦打断了那千户的回答:“圣上已经下旨了,这个案子一定要查到底,半个月内拿出个交待来,无论涉及到谁,都要查到底。期限到了查不出来,圣上要咱家的脑子,咱家就要你们的脑袋,这次都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
“明白了就好!”黄锦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上企图刺杀二位相公,就是和朝廷、和圣上作对,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这个案子上头的意思是,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漏过一人!你们尽管放心查办,一切都有咱家替你们撑腰!”




丝路大亨 第五百八十三章 兴大狱
“是!”
看着黄锦的背影从门口消失,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些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时也禁不住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一名档头向那千户躬了躬身体:“老千户,您看这案子——?”
“上头吩咐你们也都听见了,就照着办吧!”老千户叹了口气:“至于将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转眼就过去了。黄锦带着一叠厚厚的宗卷来到文渊阁,放到徐阶与李春芳面前。
“二位相公,这是到现在为止的情况。你们先看看吧!”
徐阶与李春芳交换了一下眼色,却没有去伸手去那卷宗。李春芳问道:“黄公公,先不忙看卷宗,这些天我也听到一些风声,京城里是闹得满城风雨,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嘛?”
“李尚书!”黄锦笑了笑:“至于还是不至于不是咱家定的,是由二位定的。这么说吧,如果二位当初觉得以大局为重,那咱家就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如果二位想只诛首恶,胁从不问,那咱家也就拿二三十个人便了事;问题是徐相公当初可是说要——”
“黄公公你不必说了!”徐阶打断了黄锦的辩解:“既然我让你去做了,就自然会担起该担的担子,你无需担心!只是你现在拿出这么厚一本卷宗来,我们哪有时间看?”
“这个徐相公倒是无需担心,这卷宗开头有节略,后面的是详情!二位可以先看节略便是!”
徐阶看了黄锦一眼,拿起那本厚厚的卷宗细看起来,一翻开他双眉便抽搐了两下,露出极为憎恶的表情,仿佛手中拿的不是一本卷宗,而是一条毒蛇,一堆臭狗屎,但徐阶强迫自己看了下去,翻看了两页之后,他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用一种极为惊讶的语气问道:“黄公公,这上面的数字都属实?”
“徐相公可以放心,上面每一个字都是经过复核的,若是有差错,自然有人用人头负责!”
“好,好,好!”徐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倒把旁边的李春芳的好奇心勾引起来了:“子升兄,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李公,你看看!”徐阶将案卷递给对方:“你看看这个地方,我们为了筹钱忙的焦头烂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李春芳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那卷宗,果然发现上头用红字标记着抄没的家财:白银三百二十三万两七千三百二十一两整、金三万五千六百四千七百三十五两、店铺七百九十五间、房屋三千六百四十五间、田地七十五万六千四百五十七亩、草场…。
“怎么会这么多?”李春芳顾不得礼节,径直向黄锦问道。
“其实实际的数字应该还要更多!”黄锦答道:“毕竟时间还很紧,应该还有窖藏的金银铜钱没有查问出来,还有不少寄在他人名下的田庄店铺,还有金银器皿、珠宝首饰也没有来得及估价。我估计最后的数字应该比这个数字大两倍!”
“大两倍?”李春芳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吓呆了,现有查抄出来的财产已经比大明朝廷一年的现金收入要多出两三倍了,原本因为lián zhàn连败而捉襟见肘的财政却因为这个刺杀案而一下子彻底解决了,李春芳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幸好他的修养还不错,旋即就把圈子绕回来了:“黄公公,你查抄了这么多财产,那一共查办了多少人?”
“到现在为止,诏狱里一共有两千七百三十七人,京城的外戚勋贵大概还剩四家吧!”
“什么?”李春芳吓了一个踉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你是说查办了四家还是还剩四家?”
“还剩四家,要不然诏狱里怎么会有两千多人?咱家都把北镇抚司的官衙改成临时监狱了,不然根本装不下!”
“不行,绝对不行!”李春芳跳了起来:“黄公公,你立刻放人,你这不是把京城的勋贵外戚都一网打尽了吗?我大明何曾有过这样的大狱?”
“李尚书,稍安勿躁!”徐阶的声音却是依旧平静。
“子升兄,我能不焦躁吗?把历代勋贵外戚都关到诏狱里去,我们这还是朝廷,还是大明吗?”李春芳急道。
“是不是大明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天子说了算!”徐阶冷声道:“坐下!”
“可是谁都知道天子只是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怎么能兴大狱?这大狱是你,是我,是黄公公三个人办的!”
“李尚书慎言!”徐阶脸色突变,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天子是个吃奶的孩子,那我们是什么?挟持幼主以令天下的奸臣吗?”
李春芳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正当他想着应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却听到一旁的黄锦笑道:“李尚书!其实本朝也是有过这样的大狱!”
“什么时候?”
“便是太祖洪武皇帝的时候!”
黄锦这句话刚出口,屋内便陡然静了下来,仿佛温度陡然下降到了绝对零度。黄锦这句话在大明可谓是一个禁忌,本朝开国太祖洪武皇帝天授智勇,崛起布衣,纬武经文,统一方夏,凡其制度,准今酌古,咸极周详,非独后代莫能越其范围,即汉唐宋诸君诚有所未及也,实乃英武伟烈之主。但太祖皇帝也是雄猜之主,由于太子朱标早亡,继承大位的皇太孙朱允炆由并非出自勋贵武臣集团的常氏{常遇春之女,蓝玉乃是常遇春的妻弟}所生。为了避免自己死后,朱允炆为勋贵武臣集团推翻,朱洪武在长子死后发动了“蓝玉案”,”族诛一公、十三侯、二伯,牵连被杀一万五千多人,元功宿将,相继尽矣!”这也是后来燕王朱棣起兵靖难,南方占据着正统名分和绝对的兵力优势,却lián zhàn连败,最后反倒被朱棣打进南京城,夺取皇位的一个重要原因。
1...396397398399400...4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