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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把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因为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你们两人少花这三十年,一步登天!”
阿坎与疤脸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对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疑惑和渴望,两人在tái wān的土番中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又到外间历经世事,对于自己距离称王还有多远自然是清楚的。疤脸自然不用说了,阿坎虽然号称大加蚋与基隆河之王,但实际上不过是个松散部落联盟的头子,对所在区域的控制能力很一般,周可成说的奋斗三十年,然后下一代可以称王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不过以这几年来他们与周可成交往的经历来看,对方又不是胡言乱语的人,这就让两人的心中充满了向往。





丝路大亨 第一百五十五章合作
“周先生,你说有个非常好的机会,请问是什么机会?”
“很简单,由大明天子封你们两人为东番之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大明天子只要开了金口,除了你们两人谁还能坐东番之王的位子?”
“这个——”阿坎苦笑了一声:“你这不是在说笑吗?我们两个算什么,大明天子又怎么会封我俩为东番之王?再说了,我只听说过封一人为王,哪里听说过封两人为王的?”
“是呀!”疤脸看了阿坎一眼,虽然在心中一直视对方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但在这个问题上倒是与对方看法一致。人只有一个脑袋,又怎么可能有两个王呢?
“若是平时自然不可能,但眼下确实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周可成笑道:“至于两人为王,我觉得这样对你们更好!”
“更好?为何这么说?”阿坎反问道。
“我问你们,若是你们称王之后,最大的敌人是谁?”
“自然是各部的酋长们啦,原本他们头上便再也没有别人,谁又愿意在自己头上多添一个王呢?”疤脸接口道。
“那就是了,那你们觉得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更能对付这么多酋长呢?东番地这么大,有足够的地方容纳两个王!”
疤脸与阿坎交换了一下眼色,相比起其他部落成员,他们两人的眼界自然要宽广的多,知道自己脚下这个岛面积之辽阔超乎想象,如果能够先借大明天子的名义把这个名号定下来,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在几代人以后再来考虑。
“那如何才能让大明天子封我们两人为东番之王呢?”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周可成笑了笑,便将自己打算联合大明、岛津之力,攻打松浦藩,一举铲平平户岛上的倭寇巢穴的计划详细述说了一遍。
“大明眼下苦于倭寇之患,如果以兰芳社的名义提出,只怕朝廷会以为我们是海外奸民,不会应允。所以我打算以你们的名义首先朝贡,然后表示愿意以藩国之兵协助王师讨伐倭寇。朝廷为了借助藩国之力讨倭,自然不会吝啬区区一个名义,反正东番乃是化外之地,与朝廷无碍,这等惠而不费的事情不做白不做。”
“那周先生你自己呢?”阿坎突然问道:“这件事情都是你在中间出力最多,可是到头来我和疤脸称王,你们大明天子平定了倭乱,那个什么岛津藩也扩大了地盘,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我?我当然有好处!”周可成笑道:“首先,拿下平户诸岛,从淡水前往北方诸岛的航线便在我的控制之下;其二,消灭了汪直、徐海等人,海上便再也无人与我抗衡;第三,朝廷承认了你们两人是东番之主,我就不用担心朝廷会夺去我的立足之地。这对我来说难道不是极大的好处?二位请放心,我们兰芳社追逐的是海上之利,这岸上的事情我们是不太关心的!”
阿坎将信将疑的看了周可成一眼,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方才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暂时双方合作是有利的,即便将来发生矛盾,自己作为大明的藩国之王也远比某个不知名岛夷酋长要有利的多。他稍一沉吟便笑道:“如此甚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大明天子朝贡呢?”
“现在还早,毕竟眼下你们的势力都太小了,就算是个名头也未必当的起。起码要到号令诸蛮,莫不从命的程度吧!”说到这里,周可成站起身来,从书架取下一份地图,展开来笑道:“这样吧,我就将拿这条河作为分界线,阿坎便在北边发展,南边便归疤脸攻取,哪一方遇到强敌另外一方有出兵援助的义务,你们俩看如何?”
阿坎与疤脸对视了一眼,一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吧!”
竹堑。
周良仲趴在村尾的刺竹墙后,小心的观察着不远处的人影。在灌木丛的遮掩下,他可以看到人影闪动,正在慢慢向村庄靠近。“这些蠢货,我几天前就告诉过他们要把附近的灌木丛全部烧掉!”他低声诅咒道,身后传来低微的摩擦声,那是按奈不住的村民,周良仲赶忙回头按住一个:“安静,别轻举妄动,这些是敌人的探子,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制止住村民的骚动后,周良仲捡起一块石子,向灌木丛后的一个人影投去,高声喊道:“风很大,天气也凉了,为什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烤烤火。这里有酒,也有烤猪肉和鹿脯!”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周良仲能够看到灌木丛中有光亮闪动,那应该是铁制武器或者黑燧石。“我们不和仇敌喝酒,也不和仇敌一起进餐!”灌木丛中传出一个低沉、沙哑,而又不友善的声音:“如果说要吃肉的话,你们的肉更好!更加鲜美!”
“我们的肉?”周良仲笑了起来:“人肉是发酸的,没有猪肉美味。再说什么时候我们成仇敌了?”
“当你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应道:“至于人肉发酸不要紧,我们的女人会知道怎么烤的。”说话的人钻出灌木丛,露出自己的身形,他身材高瘦,头上戴着一顶鹿角盔,手中握着一根燧石长矛。
“没错!山是我们的,鹿是我们的,那些鸡和猪也是我们的,你们种植稻子的土地也是我们的,所以酿出来的就还是我们的!我们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然后送吃掉你们的肉,把你们的头供奉在祖灵面前。”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又沙哑,一个黑影钻出灌木丛,只见其身材魁梧,全身穿着兽皮,右手拿着一根粗木棍,左手拿着一把铁斧,脚步笨拙而又有力,仿佛一块移动的岩石。




丝路大亨 第一百五十六章缓兵之计
灌木丛中响起一个又一个声音,他们有的拿着长矛,有的拿着石斧、木棍、弓箭,不过很少有人拥有铁制武器的,总数已经超过五十人,看上去凶恶而又危险。周良仲等待所有人说完话后方才回答:“我是兰芳社的周良仲,周可成大人的部下,阿坎王是我主人的好友,我们很乐意支付你们的赔偿,用谈判的方式解决我们之间的冲突!”
人群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发出一阵哄笑声,几分钟后一个粗重的声音回答道:“周良仲,你能给我们什么东西呢?”
“酒、牲畜、粮食、盐,还有别的什么!”周良仲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前往淡水求援的使者五天前已经出发,按照计算援兵抵达至少还要三天,仅凭现有的人手他可没有自信抵挡眼前敌人的进攻。
“笑话,你没有听懂我们刚才说的什么吗?这些都是我们的,连你身上的肉都是我们的,你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赔偿给我们?”
“对,除了你的命,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唯一赔偿我们的方式就是死,说吧,你想怎么死?”
“那铁器如何?”周良仲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你们不会生产铁器,我可以用铁器赔偿你们!”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铁器也是我们的!”
“是的,不过只有这里的铁器!”周良仲答道:“如果我可以用其他地方的铁呢?给我十天时间,我可以运一百把铁斧来赔偿你们的损失!”
人群一阵耸动,他们低声的交谈乃至争吵。击中要害了!周良仲暗自欣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是在拖延时间,狡猾的家伙!”一个声音高声喊道:“冲进去,把所有人都杀掉,用他们的头祭祀我们的祖先!”
“糟糕!”周良仲强自镇定,高声应道:“我只是不想流无谓的血,铁斧必须从淡水运来,你们觉得十天时间很长吗?”
“撒谎,狡猾的汉人!”那个声音吼道:“他在欺骗我们,杀了他!”几乎是同时,一支短矛越过刺竹栅栏,深深的插入泥地里。
“住手!”那个最魁梧的身影举起手:“让他说话,即使是猪在被宰杀之前也有权利嚎叫几声。躲在栅栏后面的懦夫,说吧,你打算用什么来换自己的命!铁斧头,酒、牲畜、粮食、盐,还有什么?”
“列位勇士,这些都不成问题,我能给你们的比你们想想的还要多!”周良仲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和一点:“只要你们稍微耐心一点,等待十天!”
淡水,码头。
大巫师将血淋淋的心脏置于地面前,这颗心冒出的热气在夜风中蒸腾,他的双手直至手肘都是赤红色。身后助手手拿燧石刃短刀,单膝跪在野猪尸体旁的沙地上。环绕着祭台的人们高举着火把,火焰在风中摇曳,在火光下野猪血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黑色。
疤脸握紧拳头,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沿着双颊流下。祭坛上的大巫师正在仔细的观察着野猪的内脏,凯达格兰人们认为勇猛的野猪是他们祖先的灵,通过观察野猪的内脏,可以预测未来的吉凶,因此无论是部落之间的战争、大规模出猎等各种事情都要在之前举行仪式,预测吉凶。按照过去的惯例,疤脸在举行仪式前给大巫师献上了二十罐蜂蜜,三十匹布,还有一套瓷器,但此时的他依旧紧张万分,唯恐会产生不祥的征兆。
“这是一头健康勇猛的野猪!”大巫师转过身来,面朝祭坛下的人们,他高举双手:“生活在山林之中,依靠山泉水和橡子为食,我们的祖先将自己的灵寄寓其上,希望子孙如野猪一般勇猛无畏!他的内脏鲜红饱满,没有一点污迹,这表明这次远征将获得胜利,野猪的子孙们,勇猛的战斗吧,打败敌人,夺取他们的土地和山林!”
号角声响起,随后响起的是武器敲打盾牌的声响,祭坛下的人群随之发出有节奏的呐喊声。疤脸终于感觉到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他快步上前,在祭坛俯身跪拜,大巫师走下祭坛,用野猪的心头血在他的脸上画上凯达格兰人的图腾,然后捡起扶起,面朝士兵们,高声喊道:“伟大的战士疤脸,去战斗吧!去征服吧!祖先的灵在护佑着你!”
“很隆重的仪式!”圆堡的顶层,周可成伏在女墙上,懒洋洋的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壮观而又宏伟!”
“不!”一旁的阿坎反驳:“你们汉人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你更不会相信这些!”
“是的,我的确不相信这些,但这不等于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益处!”周可成放下酒杯:“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说白了这世上有些事情是说得清楚的,还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对于那些说不清楚的事情,我们就称其为神,出兵打仗,谁知道会赢会输?但若要士兵不临阵胆怯,就要用神灵来驱使,我虽然不信这些,但是我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激励士兵,那为何要去拆穿这些呢?”
听了周可成的话,阿坎默然了半响,最后他叹了口气:“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不是太好。”
“阿坎,成为王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事情不看好坏,而是看利弊。”周可成笑道:“如果是个普通人,你可以随性而为,反正最多也不过一死,牵连的也不过你的家人;但身为王者,你身后有千千万万的人,岂能因为你一己的好恶行事?在成王的道路上,多得是荆棘,少的是鲜花呀!”




丝路大亨 第一百五十七章幻梦
“好吧!”阿坎低下了头:“你说得对,不过你真的不准备和疤脸一起出兵吗?”
“不用了,我借给他两头大象,你又借给他两百士兵,那边有汉人村落给他提供粮食和民夫,这难道还不够吗?”周可成冷笑了一声:“他在佐渡经历过与倭人的战斗,如果连一群铁器都没多少的生番都打不过,那他也配不上这顶王冠了!我们现在应该把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
“更远的地方?”阿坎苦笑了一声:“可是就算现在我都有些头晕目眩了,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在两年前我还是一个整天想着与凯达格兰人争夺几头野鹿的酋长之子,而现在却是大加蚋与基隆河之王,你还说要把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这,这简直是——”
“太疯狂了是吗?”
“对,太疯狂了!”阿坎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就像这杯中的酒,你喝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有,而你醒来之后却发现一切都消失了!”
“是呀!”周可成长叹了一声:“有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人生五十年,也不过是一场长一点,真实一点的幻梦,也许等我们死后才发现活着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假。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活着的时候不更加疯狂一点呢?拼命的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哪怕付出一切也不后悔?而不是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束缚自己,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
“呵呵!”阿坎听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多了。你说说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很简单,积累实力!”周可成笑道:“说实话,你这个王现在就是个空头,一没法征税,二没法征兵,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掏腰包,所以要有财源。一个是靠打仗掠夺,另外一个就是要自己积累,养牛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种植水稻,大加蚋这一带都是大片的沼泽地,只要排干水就是上好的稻田。我这次从佐渡迁徙过来许多倭人,我打算在淡水河中下游给他们建立几个村落,明年春天你从你们部落里挑选些人来这些倭人村落里好好学学怎么种植水稻,然后推广出去,有了粮食就有人,很快你的部落就会强大起来的。”
“好,就按你说的办!”阿坎兴奋的点了点头:“你放心,远征平户的事情我和疤脸一定会出全力的!”
呕,呕!
项高痛苦的扶着船舷,向外呕吐着,他的胃里早已空空如也,现在吐出的只是黄水。胡可小心的搀扶着他,轻轻的拍着老人的背心,几分钟后看到吐的差不多了,方才将其搀扶着坐在甲板上,小心问道:“项公,感觉好点了吗?”
“哎,老了,不中用了!”项高苦笑了一声,马鲛号在两天前离开了浙江,为了避免遇上倭寇与官方的船,它一路向东航行,很快海岸线和那些岛屿就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所有的内陆鸟和近海的鱼群,整条船仿佛处于一个天穹下不断更新的深蓝色圆盘上,而颜色稍微淡一点的天穹则被非常高的卷云所笼罩着。由于缺乏参照物,项高甚至觉得这船走的很慢,尽管马鲛号已经满帆——翼帆、所有的最上帆和第三层帆,连同船首桅的三角帆,只有像胡可这样有丰富海上经验的人才清楚马鲛号正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向目的地驶去。让他极为惊讶的是,对方是怎么样确认自己在海上的位置,而不迷航的。
“胡大人!把你的老家人扶到艉楼里去吧!”小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上是正午时分了,虽然是冬天,但海上没有遮挡,日头烈的很,半天下来就要脱皮!”
“多谢陈头领了!”胡可感激的向小七点了点头,赶忙将项高扶起,两人正要向艉楼走去,却看到小七取出一个奇怪的日冕模样的仪器,站在阳光下测算些什么。项高向胡可使了个眼色,挪了过去:“陈头领,您这是在干什么呀?”
“哦,测算纬度!”小七头也不抬的答道。
“纬度,那是什么?”
“怎么说呢?”小七一边从耳朵上取下一支炭笔,在一旁的书册上记下一个数字,然后答道:“这么说吧,你们知道我们脚下是什么吗?”
“脚下?自然是大海呀!”
“不,不,应该说是一个巨大的球,我们叫他地球!”
“巨大的球?”项高与胡可对视了一眼,旋即笑道:“陈头领这话说的差了吧,古人云天圆地方,岂有是个大球的说法?”
小七此时已经测算完了数据,小心翼翼的在书册上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将书册交给一旁的随从,笑道:“老人家,我第一次听师傅这么说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师傅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才明白师傅说的没错,我们脚下的确是个大球。”
“哦?”项高赶忙问道:“令师问了什么?”
“我师傅问我,假如我站在海边,看到一条帆船从远处驶近,最先看到的是帆尖,还是船身?”
“自然是帆尖!”胡可接口道。
“不错!”小七笑道:“若是大地是平的,我们就应该一下就看到整条船,而不是先看到船帆,然后才慢慢看到船身,只有我们脚下是一个巨大的球才会是这样,二位以为是不是这样?”
胡可与项高听了小七这番解释,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之后项高才叹道:“不错,只有是个球面才会如此。陈头领,那若是如此,在这个球的对面的人便是头朝地,脚朝天,如何站得稳?”




丝路大亨 第一百五十八章经纬
听到项高这个问题,小七顿时慌张了起来,口中冒出什么“地心引力”、“相互作用”之类莫名其妙的词汇来,项高与胡可自然是莫名其妙,过了约莫半响功夫,小七苦笑道:“这些都是师傅教给我的,前面那些我还明白一二,但后面的就不明白了,二位若是有兴趣,可以当面向他请教便是!”
“多谢陈头领了!”项高笑道:“到时老朽一定会向令师请教,不过你方才只是说我们脚下是个大球,却没有说什么是纬度!”
“哦哦,二位应该知道天气是北方冷,南方热,却知道这是为何吗?”
“这个——”项高一愣,北方寒冷南方炎热这件事情他早已习以为常,若问他原因一时间却说不出来,他思忖了一会儿答道:“想必是地气的缘故,南方地气阳和,而北方阴冷,是以南边热,北方冷!”
“错!”小七得意洋洋的笑道:“不是因为地气,而是因为南北地区太阳光照射地面的角度不同,带来的热量便不同,其实不是南方热,北方冷,而是接近两极地区的冷,而接近赤道地区的便热。大明位于北半球,所以是北冷南热,若是在南半球,便是南冷北热了!”说到这里,他便将用纬度与正午十二点阳光与地面的夹角的关系等等方面的知识粗略的讲述了一遍。然后笑道:“过去航海时不敢离海岸线太远,唯恐到了外海,迷失了方向,只能沿着海岸线航行。而知晓这纬度后,便可先一路向南,抵达目标所在的纬度后,然后折向西,肯定能抵达目的地!”
胡可与项高听了小七这一番讲述,虽然只能听懂其中两三分,但皆是平生闻所未闻的知识,不由得惊诧莫名。尤其是项高,平生总以为自己满腹经纶,乃是世间少有的博学之士,便是天文历法也有所涉猎,但听小七这番叙述,自己说知道的那些要么多为谬误,要么浅薄的仿佛小儿,过去的世界观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他收拾了一会情绪,笑问道:“敢问一句,您方才说的那些都是从令师那里学来的?”
“是呀!”小七笑道:“自然是他,我师傅教的还多得很,只是我能学会的却少的可怜,他也不着恼,说我年纪还小,若是不懂得便都先硬记下来,慢慢理解便是了!”
“那敢问一句,令师今年贵庚?”
“贵庚?您是问我师傅多大年纪了吗?具体不清楚,不过应该还不满三十吧!”
“不满三十?”项高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体摇晃了一下,幸好后面胡可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下。项高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叹道:“哎,果然是天纵奇才,老朽抵达贵地后,一定要向令师好生请教的!”
“这个好说!”小七诧异的看了看项高,按照胡可上船时候的介绍,这个老儿是他世代家仆,可看他眼下的做派架子比胡可还大,哪里是个仆人的做派?胡可一旁看的清楚,赶忙将项高拉到身后,向小七笑道:“陈头领,我有点事情想向你请教下!”说着便把小七扯到一边去了,同时向项高猛打手势,让他尽快回到住处,免得惹来小七的怀疑。项高明白自己方才失言,赶忙回到住处,几分钟后胡可从外间回来,摇头叹道:“项公,你方才话太多了,若非对手还是个半大孩子,非露出痕迹不可!”
“嗯,方才是我失言了!”项高神色有点沮丧:“胡将军,那小儿方才说的话我一开始还以为不过是个狂人的妄想而已,但仔细一想,却能自圆其说,莫非这些都是真的?”
“项公多虑了!”胡可笑道:“那周可成我也是见过的,是个心机深沉,颇有权谋之人,但他年不过三十,便是从娘胎里出来便钻研学问,又能知道多少?何况你看他年纪轻轻便创下这么大一片基业,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岂能学问与功业齐头并进的道理?”
项高点了点头,眉头却依旧紧皱,与胡可不同的是将大半生都投入于学问之中的他太清楚要建立一门自圆其说的理论到底有多难了,如果说这门理论还能够与实际相印证,那即便不是真理,那距离真理的距离也微乎其微了。像小七方才用同纬度航海法导航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这说明这门自己闻所未闻的学问有极大可能是真的。那一个要命的问题就出现了——这门学问是那个周可成自己一个人琢磨出来的,还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需要太高的智力水平就能这门学问的重要意义,在过去东亚乃至东南亚地区的航海技术大体上是基于经验的总结,即由水手背诵针路,然后根据针路上记载的陆标不断调整航向进行航行。这种方法的好处就是准确,不易迷航,对船员水平要求低;坏处就是路线长{只能沿着海岸线走};风向变化多,容易触礁{海岸线旁边风向变化多,礁石也多},有些地方去不了{比如用针路航海法从东亚大陆基本不可能抵达澳大利亚}。在针路导航法之下,绝大部分船舶实际上都在距离海岸不远的海域航行,而且在一些特殊的地标、避风港附近船只出现的概率会特别高,这些也就是航路节点。明军的海防水寨也通常部署在这些节点,只要用派出快船巡查,无论是倭寇还是走私船只都有很大几率被逮住。而如果小七方才描述的同纬度航海法可行的话,那周可成的船只完全可以先进入外海,明军的船只也无法追击,因为没有定位的方式,进入陌生的海域是极为危险的,实际上大海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畅通无阻的。此时项高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自己这一趟是不是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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