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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才拆开一个边角,江边忽然传来一声高喊。
“夏姑娘!!!”
苏玉梅一惊,登时抬头望去,而后同兄长一并快步走去。
以为是那个好看的小姑娘回来了,却看到一个胳膊粗壮的少年站在江边对着茫茫江水深情呼唤。
什么你要好好的,什么我想你,什么一路顺风。
苏玉梅一阵头疼。
不远处的江边,一艘商船上的窗扇被人推开,季夏和穿着寝衣,揉着惺忪睡眼,无语嘀咕:“哪个二愣子大早上不让人睡好。”





娇华 567 乱世自由(一更)
嘀咕完,季夏和一眼看到岸边的二伯,扬声唤了下。
季中川昨夜并未睡在船上,几日水路颠簸,让他睡得颇为不适,所以昨夜宁可带人冒着大雨下船,去岸边寻了个民户暂睡。
今早醒来,天已大白,江边水流湍急,但不妨碍行船,听闻其他船只都走了,他便立即穿了衣裳过来。
柳现宝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季夏和,季中川边走边望着柳现宝那边,说道:“真是聒噪。”
撞见站在他身后桃林里的一对男女,看上去像是兄妹,季中川没有多留意,径直上了船。
苏玉梅和苏恒也见到他了。
男子锦衣华服,后边跟着不少随从,一看便身份不俗。
眼看他上了前边那艘大船,苏家兄妹收回目光,苏玉梅却忽然一顿,又朝季中川看了过去,目光浮起怒意。
“怎么了?”苏恒说道。
“那个人,季中川。”苏玉梅说道。
苏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醉鹿季家的人,”苏玉梅说道,“十二年前,我们的那本《论木考工》,你不记得了吗?”
苏恒眨巴眼睛,想起来了。
那本《论木考工》,他们兄妹花了两年心血所写,研究了各式各样的木材,数目达上千,他们按照自己的方法分门别类,满怀热血的觉得,这样一套方法是一种开创,前所未有,必被后世奉为经典。结果,整本书都被人抄走了。
苏玉梅不服,闹了很久,但那人认识的达官贵人多,在事情闹大之后,越来越多人出面替那人“解决”,这其中就有这个季中川。
苏玉梅现在还记得这季中川所说的话,他说左右不过一本无用的杂书,难看又乏味,即便别人抄了又如何,抄不抄都没人看,迟早丢在杂库里吃灰。
这话将苏玉梅气的眼睛一黑,差点弃文从武,想拿把菜刀寻他拼命。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能在这个地方遇上,苏玉梅看着那艘船,深感厌恶。
同时船上探出头的年轻男子,她也看入眼中。
季夏和在窗前又叫了自己的二伯几次,终于问上安了。
似乎感觉到一阵敌意,季夏和抬眸朝苏玉梅这边望来。
苏玉梅一个白眼,转身离开。
满船的人一直在等季中川,一切都已准备好,一等他回来,下令可以出发,大船便拔锚起航。
这艘船上,沈冽所带的人只有戴豫和杜轩,二人同睡一房,在沈冽隔壁。
今天天刚亮,戴豫和杜轩便来找沈冽了,现在三人都在房中,觉察船开行,戴豫说道:“看来季二爷回来了,估计等下又要来找少爷。”
杜轩坐在沈冽旁边,一手提笔,一手拨着算盘,这几日时间他一直在清算沈冽名下的所有产业,闻言往外看去,想了想,转向沈冽说道:“昨夜虽耽搁,但水势推波,今日速度会比昨日快,四日后应仍能准时到广骓。”
“甚好。”沈冽说道。
很平静的声音,但杜轩愣是听出了一身畅快,不仅是自己的畅快,还有沈冽的,虽然自家少爷始终垂首在写字,没有抬头。
杜轩笑了,说道:“这次事情一了,少爷便真的自由了。”
沈冽朝他望去一眼,也笑了:“乱世哪有真的自由?”
“反正活的痛快了。”
这些年所经历过的事情,杜轩连想都不愿去想,在旁人看来理所当然的所有事,只有切身经历过才明白是何等的欺凌和强横。
鞍前马后,不辞辛劳的奔波不算什么,但是出卖,背叛,抛弃,替死,回头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任由九死一生逃出来的他们自己舔舐受伤惨烈的羽翼,而后再云淡风轻丢下又一个“任务”,杜轩觉得,这早就不算是亲人了。
更或者,郭家不少人也许从来就没有将沈冽当过亲人。
不过现在总算熬过来了,此次事情一了,再去左行一趟,至此他们便天高海阔,彻底脱离郭家了。
没过多久,房门果然被叩响,季中川派人来找沈冽,沈冽离开前将方才写的东西推到杜轩跟前,杜轩这才发现是一封信,沈冽要他抄写五份。
粗略看完信上内容,杜轩愣愣抬眼,望向沈冽已离开的房门:“少爷这是,要玩的这么大啊……”
·
庆安县港口,昨夜大雨,江流滔卷,连波狂涌而下。
东去的船只速度变快,西行的则停在原处,不敢再动。
岸上围满人,附近村庄的人对此见怪不怪,每年总能遇上六七次这样的场景,那些赶路的人则连呼倒霉,有些人干脆转陆路。
但在辰时二刻时,有两条船只却一前一后,在众人眼中起锚要走。
一些人说肯定要掉头,却发现没有,那两艘船就这样直接往西边行去。
“不要命了!”有人说道。
“管他们是死是活呢。”
……
船上正在用饭,听说后面有艘船也一并出发了,支离好奇探出窗外回头看了眼,还真的是。
“可能是急着赶路吧。”支离说道。
急雨过后的江风打来,一阵阵的,碎发在风里扬起,别提多舒惬了。
“咱们也急着赶路?”老翁好奇道。
“赶路不急,”夏昭衣回答,“只是现在不走,往后得拖至少十天。”
“为啥要十天?”
“田大姚这两年一直在造船和宋致易打水仗,砍树砍到了木湖岭南边。”
老翁一愣:“木湖岭的树竟也敢砍?”
“下游又不是他的地盘,”支离回来说道,“去年秋尾就发了场小洪涝了。”
老翁皱眉,若有所思道:“防风固沙的树没了,那些泥石会被冲刷下来造成阻断,木湖岭现在应该在蓄水了,等水蓄到一定水位,下游的百姓就遭殃了,而木湖岭下来就是古照峡,古照峡那口子太小,再让木湖岭的水蓄上一波,发力继续往下冲的话,靠,老朽那八江湖水利都得被冲垮!”
“还没这么严重吧……”支离说道。
“你懂个屁,现在是没有,等七八月份了你看看,东南来的烈风能带来多少降雨!”




娇华 568 桃之夭夭(二更)
支离眨巴眼睛,勃然大怒:“你个臭老头子,你冲谁嚷嚷呢,你才懂个屁!”
老翁懒得理他了,咬着筷子陷入沉思。
“齐老先生这两年一直在隐居,未曾过问世事?”夏昭衣这时说道。
“你也给我闭嘴!”老翁叫道。
“……”
“靠!”
老佟和支长乐同时猛一拍桌。
老翁吓得抬头。
“给我回答!”
“我看你找死!”
“……”
·
在支离探出头好奇往后面望时,后面船只的人也在看着他们。
甲板上就地坐着个高大男人,带着斗笠,背靠着船舱,胳膊搭在翘起来的腿上,迎着江风的双目微微敛着,在想前面那艘船上会是什么人。
手下没有人敢轻易过来说话,这几日聂挥墨的心情一直不好,不仅仅因为昨天晚上牧亭煜的事。
两艘船只就这样保持着前后相对距离,在滔滔江流中逆风破浪。
一整个上午,路上只遇到过两艘迎面而来往东的大船,除此之外,整段江流几乎无人,岸上倒是遇上不少村落,还有伶仃在外的无人孤村。
到了下午申时左右,他们到了古照峡。
古照峡两岸的山势并不高,也不险峻,但因其中江水奔腾,气势也变得雄伟起来。
激涌的江流让本就逆流缓慢的船速变得更慢,阳光照在江面上,反射出来的华光刺目夺人。
老翁令船上所有帆布全部拉开,他立在船头,扶着栏杆看浪,边以手势指挥身后的舵手。
说是古照峡最为狭窄,但宽也有三十多丈,上游流道端口诸多,众川汇入峡门时,水势带起数种走向,有流急有冲缓。
老翁凭经验提前预判,尽量避开暗涌,牢牢把控着整艘船的重力中心,以“之”字型逆流而上。
夏昭衣和支离老佟他们皆站在老翁两旁,头顶身后,皆是鱼帆在风中鼓动的烈烈声响。
遇上激流凶猛,整艘船会倾倒的厉害,不过很快又能在下一瞬调整回来。
支长乐吓得面色惨白,攀着老佟的胳膊快吐了。
支离大呼过瘾,甚至对着江浪展臂高喊。
夏昭衣兴致也很好,江风越大,心情越为畅快。
“他们好厉害!”身后船只上的一位水手说道。
聂挥墨同样立在船头,他看不懂这些,但船上都是经验老道的老手,能得他们这般惊叹,看来是厉害。
聂挥墨抬起头,斗笠遮住了上空的一碧晴天,但视线能望到极为辽阔的天边去。
四下无人,整片江水里,唯独他和前面这一艘船,这种空旷之意,伴随强烈江风和江流,在他的胸中荡起一股豪情。
男儿志在四方,志在庙堂,谁不想坐拥山河天下,霸主大业,有挥霍不尽的荣华富贵,左拥右抱的香车美人?
长河奔雷破青山,万里江涛轰万古。
聂挥墨握紧手中栏杆,热血熊熊自心头烧起。
这时,前面传来嬉笑声。
一个少年从前跑来:“小师姐,这边,这边!”
一袭鹅色长裙出现在视线里,少女雪白如瓷的肤色刹那吸走所有目光,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不及去细看五官如何,只觉得此情此景下出现这样一抹笑,明艳光彩到极致,教天地都失色。
聂挥墨似移不开视线,目光凝在少女脸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词来描绘眼前所见。
夏昭衣一顿,转眸往身后看去,支离也跟着一并望去。
聂挥墨不躲不闪,迎上对方的视线,大胆而炽烈。
不过,越看越觉眼熟,似曾相似。
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了,唇边两颗小梨涡随之不见,微蹙起的眉心令她容色变得清冷淡漠。
笑容消失,她的五官便开始明朗,隔得有些远,依然能够觉察的到她的精致秀美。
“这人谁啊,”支离说道,“柳现宝复刻?”
夏昭衣也觉得眼熟,但是这个人戴着斗笠,加上距离所在,她看不真切。
“不对,”支离又道,“不可能是柳现宝,他旁边的人那么忙,就他这样站着不干活,说不定他便是那条船上的主人,能在这样的大江大浪里上路,也算是跟我们一样有胆有谋。”
“我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夏昭衣说道。
支离倒没这个感觉,不过这时发现对方居然还在盯着他们,支离火大,一步挡在了夏昭衣身前,背对着聂挥墨,挡掉了他的所有视线。
“不给他看,什么人啊。”支离说道。
“我们走?”
“走走走!”
古照峡并不长,在老翁一通密集的指挥下,最难过的关口被他们顺顺利利通过。
傍晚夕阳余晖,壮阔的江面上浮光跃金,一片粼粼。
聂挥墨没有再等到那少女出现,心中有些许遗憾,但也觉得正常。
待船上开始点灯笼,支离悄悄往后边望,终于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他无语摇头,回身说道:“小师姐,他在那边足足站了一个时辰!”
“不管他,”夏昭衣说道,“他站着的是他船,他的眼睛要看哪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想想也是,支离说道:“不过还是挺想骂他的。”
夏昭衣笑了笑,抬手又翻一页书。
隔日清晨辰时,他们到了松州。
松州是宋致易所割据的地盘最西南,出了松州,一片战火。
路上行船渐渐变多,不过许多都是南下去往江南的。
夏昭衣他们的船只在松州的九宁县停靠,而后上岸依着打听来的口碑寻了个酒馆。
他们人不少,坐了好几桌。
老翁喜好喝酒,夏昭衣见他眼巴巴想喝,便叫了两坛这边有名的桃花酿。
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前菜,老翁笑得合不拢嘴,等酒坛子被放下,他立即抱了一坛到自己跟前,冲大家乐呵呵道:“自己人,自己人,就不虚情假意,整有的没的啦!”
酒馆生意很好,往来不少客人,伙计忙的不可开交,抬头见到又有人进来,还这般高大英武,一看便不是寻常客人,赶忙跑上去招呼。
聂挥墨带着四个近卫,一进酒馆就在找人,目光扫了圈,落在了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娇华 569 心头撩动(补更4.25)
少女那边的酒桌很热闹,虽然她好像没喝酒,但是酒馆的黄灯落在她脸上,仍是照出了淡淡微醺之感。
聂挥墨终于想起她是谁了,尤其是看到她同个酒桌上坐着的两名大汉。
当初他令蔡鹏义喊上赵家那对姐妹一同去京城逼压赵宁时,便是她出手搅了局。
赵宁藏在附近的人手,聂挥墨早便知道有多少,但那些不是他放在眼里的,直到她出现。
阿梨。
聂挥墨双眉轻敛,看着少女的清丽面庞。
倒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路还会有这样的惊喜。
支离的余光看到了门口,手肘不动声色的轻轻撞了下夏昭衣。
夏昭衣抬眸朝门口看去,便见戴着斗笠的高大男人领着近卫去了另一边的窗口。
“我说他不是跟着你来的,你信吗?”支离说道。
夏昭衣没有说话,而是皱起了眉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小师姐?”支离又叫道。
“我在想问题。”
“想什么问题呀?”
在想,她觉得她上辈子的脸蛋比这辈子好看,但为什么这辈子喜欢她的人好像比上辈子还多。
因为如今这个频率,似乎有点太大?
那么,她不得不担心以后会不会经常被人这样打扰了。
“小师姐?”支离再度叫道。
夏昭衣回神,说道:“关于自恋的问题。”
“啊?”
确切来说,也不是自恋,她始终认可的,终究是上辈子的自己才是自己。
如今的身材,脸,所有的模样,全部来自于原来的阿梨。
她其实对如今这具身体始终无法有太强烈的代入之感,尽管不论是苦是痛,她所得到的体验没有半点差别。
想想便觉难解,每次一思及这个,最后不由自主就往人和天地自然的关系去想了。
夏昭衣轻摇了下脑袋,不想了。
酒桌上,老翁已和旁人吹嘘起了牛。
这次来的人不仅仅是他们几个,夏昭衣将船上的船员也带了下来。
不过船停靠在岸,终究是要有人看守的,所以夏昭衣开了一笔不小的赏钱。
愿意留在船上看守的人可以平分这笔钱,在船上呆腻了想下来的,就跟着她一起走,双方都不吃亏。
现在加上夏昭衣这边,他们的人一共坐了四桌,老翁吹牛的对象不在这四桌的范围里,而是另一边的一桌老汉。
他们什么都吹,最后吹到了象棋,谁都夸自己是村里第一,全村无对手,聊着聊着,隔空下了起来。
“我以后老了,肯定是我们师父那样,仙风道骨,绝对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支离一脸嫌弃的说道。
“不难,只要不喝酒。”夏昭衣笑道。
几个老汉下了半天,棋局早就一塌糊涂,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下的,老翁一个人可以和三个人下,这三个人彼此又在乱下,关键是,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非常认真,表现的极为重视这几场对弈。
最后有人高喊另外一个人作弊,闹了起来。
“就这样的棋还能作弊?”支离和老佟哈哈大笑。
几个老汉吵得一团乱,态度比刚才下棋还认真,结果,那三个认识的抱团在一起,一致欺负老翁。
老翁被他们一顿指责,又气又急,爆脾气一上来,上前就是一掌盖天虎。
夏昭衣和支离他们一愣。
挨打了的老汉捂着脑门,而后抬手打了回去。
另外两个老汉见状,忙加入打斗。
几个老头子就在酒馆里打成了一团。
支离望了阵,后知后觉说道:“差点忘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去拦一下的……”
老佟和支长乐也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将几个好斗的老头子拉开。
伙计赶来赔笑赔礼,劝和双方。
支离在一旁憋笑憋的眼泪快出来了。
夏昭衣指骨托着腮,看着老翁,笑道:“酒品不行啊,齐老先生。”
回答她的是老翁故意使坏冲她打来的一个酒嗝。
虽然隔着酒桌,可老佟和支长乐还是立即将他拉扯开,一顿恶声警告。
一顿饭吃的嘻嘻哈哈,快吃完时,夏昭衣叫来伙计,让他再准备些酒菜,打包带走。
而后她问支离他们还要不要吃点什么,比如易于保存的一些糕点等。
老翁当即提出想要带两坛酒走,被众人一致拒绝。
吃完很晚了,众人离开酒馆,出来时,门口站着已经被夏昭衣和支离给忘掉了的男人。
支离最先看到,第一反应就是挡在夏昭衣跟前。
但是对方没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让大家加快脚步走。
下得台阶,聂挥墨看着少女的背影,忽然开口:“夏姑娘。”
夏昭衣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聂挥墨抬起头,酒馆门前的灯笼将斗笠帽檐的阴影打在他脸上,仍看不清脸,但觉脸上轮廓较深。
“你认得我?”夏昭衣说道。
“阿梨姑娘。”聂挥墨又说道,唇边勾起笑来,望着少女的目光明亮熠熠。
“有什么就说什么,”夏昭衣说道,“若是你无话可说,在下便告辞。”
“你不好奇我是谁?”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好奇吗?”夏昭衣反问。
聂挥墨笑的更开心了,说道:“我姓聂,我们他日定还会再见,倘若你日后知道了我是谁,你一定会惊奇的。”
“后会无期。”夏昭衣说道,转身离开。
支离厌恶的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跟上夏昭衣。
老佟和支长乐有些一头雾水,打量了聂挥墨数番,也走了。
上船后,支离拉了拉夏昭衣的衣袖:“小师姐。”
“嗯?”夏昭衣回头。
“你说,会不会是咱们自作多情想多了,也许人家一开始就是因为认出了我们才一直看着你,而不是……那什么你。”
“……”
那什么你,夏昭衣觉得听着有点怪怪的。
她点点头,说道:“随便他如何,那些都不重要,我先去洗漱了。”
聂挥墨也回了船。
这一次两艘船停的较远,因为两艘船中间的滩涂和岩石不太友好。
望着前面那艘船的轮廓,聂挥墨脸上神情变得阴冷。
得知了她的身份,昨日开始激起在他心头的那股撩动便消退不少。




娇华 570 神神叨叨(补更4.25)
这些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女童,未想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气质出众了。
在男人对美丽姑娘的原始冲动的追逐之外,聂挥墨还是个极其冷静聪明的人。
什么人可以喜欢,什么人是敌人,他能分得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少女,再勾人兴致,令人喜欢,除非她愿意投靠或者保持一直避世不过问天下的现状,否则,她只能是敌人。
而且以她的身手,名气,交友去看,她若成为敌人,便绝对是个强劲之敌。
·
云厚天低,又似有雨。
季中川他们的大船随路上遇到的一个商队一起,先后在广骓的渡口停下。
岸上已有人手在等他们,季中川和几位好友先下,沈冽和季夏和没有马上下船,在船上又呆了两个时辰才下,去往另一个方向。
接他们的马车非常宽敞,季夏和以扇柄掀开车辆一角,望着外头说道:“我二伯刚才下船那股高兴劲,我差点以为他要跳起舞来呢。”
说完后,车厢内仍沉默。
季夏和转眸朝好友望去,发现他温和安静的坐着,目光望着窗帘外透入进来的淡光上。
“你怎不说话呢。”季夏和说道。
“说什么?”沈冽问道。
“说什么都好,”季夏和起身过去,挨在他身旁坐下,“这些时日,除了那天你大大方方对我说起心上人之外,关于其他事情,我总觉得你都不肯与我开口了。”
沈冽没有说话,抬手去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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