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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但是熊家那八九十人已经冲杀上去了,在马头驿守兵还没有扑杀过来时,长枪大刀的目标亦是未来得及逃跑的平民。
沈冽剑眉怒皱,回身去拦人,戴豫忙跟随同去。
“你们疯了,都给我住手!住手!!”季夏和叫道,双目通红,冲过去挡下那些兵器。
对方守军冲杀了过来,朝那些马匹刺去。
步兵对骑兵,各有优势,各有劣势,步兵的优势在天然灵活,骑兵想要发挥优势,却需要后天极强的马术和兵刃训练,亦或是本身便具有超强的天赋。
熊家子弟显然不具备这些优势,守兵们冲杀过来时,他们勉强能以马上姿态占据一时上风,但是长期在此处训练的年轻守兵们很快摆开专攻骑兵的阵仗。





娇华 591 不杀平民(二更)
季夏和抬眼看着那边的士兵,咬紧牙关,气得发抖。
此次季家出逃,所带兵马连五百都没有,人手着实少得可怜,承受不起任何损兵折将之事。
抛开此不说,在这样敌我鲜明的对战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置身事外,熊家的人一旦倒下,接下去矛头所向便是一并而来的其他人,更何况,此处是马头驿,对方有的是源源不断的救兵和后援。
眼看林副将那些手下已杀了上去,季夏和看向沈冽一眼,亦不得不高喝一声为自己壮胆,冲杀而去。
沈冽看着他们,握紧手里的长枪,心头怒火如烧。
“少爷,我们是否也要……”戴豫说道。
沈冽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行动,怒目看着人群里的熊开竟。
混战场面骤然爆发,骑兵所具有的高机动性,冲开了守兵们的阵仗。
熊开竟带着三百多兵马边冲边杀,在马头驿大军未赶来时,率队直冲,一路砍杀毁灭,风卷残云般,在马头驿留下四百多具尸体。
·
出得城外,奔向郊野,熊开竟勒马停下,回身看向后边浩荡奔来的数百人。
“痛快!!”熊开竟高声叫道。
酣畅淋漓的杀意得到极大释放,那浇灌下来的大雨驱散寒意,更是爽快。
季夏和和沈冽走在队伍中间。
季夏和握着兵器的手都还在发抖,看着熊开竟那开怀大笑的模样,宛如在看一个魔鬼。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季夏和说道,“今日死了多少人,便有多少个家破碎!”
熊开竟笑完,目光也在人群里面找到了沈冽和季夏和,还有跟在沈冽旁边的戴豫。
望到他们,他的目光有些变冷,一把调转马头离开,说道:“走!继续给我冲!”
冲过马头驿,很快就会到松州,他们没有时间可休息,只能一路冲过去,必须赶在快马报信之人的前头,这是他们眼下唯一的胜算,便是攻其不备。
天色渐渐沉下来,他们的行军变得困难,夜雨中火把不好长明,只能勉强摸索前行。
但整体的地形和地势,熊开竟还是非常熟悉的,他带人绕开那些重兵驻守的关隘或据点,选择的多为平民聚扎之地。
亥时,熊开竟下令在一个郊野的山脚停下休息,生火烧水吃干粮,规定歇脚时间只有两刻钟。
季夏和没有胃口,他坐在旁边,只喝了两口沈冽递来的水,呆呆的望着远处的火堆。
沈冽和戴豫不知从哪里摘来几个野果,回来递给他,他望着手边野果,抬头说道:“吃不下的。”
沈冽在他身旁坐下,淡声说道:“我先带在身上,待想吃了便问我要。”
季夏和疲累的抬手揉了一把脸,垂眸望到自己鞋子上的血,说道:“我其实不怕杀人,当初拿剑的时候,我便知道这是可以夺去别人性命的东西。我们逃出广骓后,我一直跟自己说,这一路定是刀光剑影,凶险颇多,但是我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说我们和那穷凶极恶的歹徒有何区别?”
沈冽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黑眸望着身前的火。
戴豫动了动唇瓣,终究也将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一个脚步这时走来,在他们跟前停下。
沈冽和季夏和抬起头,熊开竟冷冷的看着他们,大掌按着别在腰上的佩刀。
季夏和见到他便觉一阵反胃,开口说道:“你要干什么?”
熊开竟的目光看了沈冽和季夏和的兵器一眼,再冷冷的扫过一旁的戴豫,而后对沈冽说道:“沈少侠厉害,兵器上边一滴血都没有,今日难得出枪,也只挑了自己人的武器。”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沈冽说道。
“也就嘴硬而已,”熊开竟冷笑,“说的不是一路人,却已经随我们行了一路,不是吗?”
说着,熊开竟在沈冽跟前蹲了下来,目光和他平视:“你今日若是要我宰了那驿丞,说不定马头驿里面那些无辜的百姓便不会死了,乱世里面还想心慈手软,你太天真了,年轻人。”
“刀是你砍下去的,人皆是你杀的,你反过来却要将这些祸事算在我身上?”沈冽说道。
熊开竟又笑了,目光冰冷,看着沈冽的眼睛。
着实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岁数这般年轻,可是心思却比谁都沉,性子也少见的稳重。说他老实憨厚,他并不,说他机灵开朗,他也不,他平素只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对人指手画脚,话也不多,可便就是无法令人忽视他的存在,但凡是他的一举一动,都会令人不由自主关注过去。
而他的身手,试过了,当真厉害,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身手,应该被佩服,但这个人偏不易亲近,拉拢不过来。
这世上所有勇猛的将士,那得是自己这边的人才算是真的勇猛,若是跟自己为敌,那便是时时想将他大卸八块。
“接下去,还会有很多的人要杀,”熊开竟说道,“你拦不住我的。”
“听你的语气,倒像是在跟我斗气,故意要杀人给我看,”沈冽淡声说道,“你何以见得拿旁人之命做注能够气到我,你便没想过,我也会是个恶人?”
熊开竟哈哈笑了,站起身说道:“你若是恶人,今日便不会这般生气,不会这般婆婆妈妈的拦着我去杀那驿丞!”
沈冽抬眸看他:“不,我说的恶人是,我杀过很多人,我杀人的时候同样不会手软,我唯一比你好的地方便是,我不会去杀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
“像你这样手拿兵器的人,我家少爷杀了不止十个。”戴豫说道。
熊开竟敛目,望着沈冽的目光变深:“哦?听你们的意思,别有所指?”
“你与其在想我们是何意,不如去想要如何稳定好林副将那些手下的军心,”沈冽说道,“这些兵马皆来自广骓与安江,你今日在城中肆意杀人,也许不经意间杀害了他们的亲朋友人,你不止要对他们有个交代,更要对林副将有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娇华 592 少女拦路(一更)
熊开竟看着沈冽的目光变得阴狠。
沈冽不为所动,抬眸看他。
若是可以,熊开竟真的很想一刀宰了他,哪怕今日是季夏和说这话,他都敢杀,反正季家人没有一个在这里,不,应该是即便有季家的人在这里,那又如何,就季家如今落魄的模样,谁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可是,沈冽的身手他领教过,这个年轻人,完全有底气与自己叫板。
不想再在这里废话,熊开竟厌弃的收回目光,掉头离开。
沈冽看着他的身影,余光望到四周那些休息的士兵们都在看着他,他没有理会,别开头望向夜色浓郁的雨夜。
天下分崩离析不过数年,原属于李乾的天下百姓彼此之间根本还没有间隙疏离,或者敌对之感,沈冽也如是,哪怕如今所经过的大地已属于所谓的大平朝天定帝宋致易的领土。
他今天之所以保下费简明,因为他不久前才来过临宁,几日悠闲时光里,听过不少费简明之事。
费驿丞在临宁一带声望颇高,临宁募兵制的宽松,至少一半与他的斡旋的有关。
还有阿梨在桃溪村的数月悠闲时光,与费驿丞也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以及,沈冽心中始终有抹遗憾,若是当年他让杜轩和戴豫带人离开京城,他同那些暗人一并留下,也许他可以保护好朱岘,不让他惨死于街头,不让她伤心成那样。
这天下应该要有正道,为民尽心者,绝不该有此横祸。
至少在他面前,绝对不允许发生。
而今日熊开竟与马头驿街头肆意屠杀一事,沈冽亦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这样过去。
纵容行恶者,也是为恶。
·
夏昭衣和支离一直在赶路。
大雨对行路造成不少阻碍,但也让路上几道关口的审查宽松许多。
他们没有绕远山而行,抄最近的路直接上官道,路上只短暂休息,便继续赶路。
两日后,他们到了松州与熊池和临宁西南部接壤的三角地区,大雨将荒野变作水泽,夏昭衣坐在茶馆窗旁,望着远处放晴后的天幕,层层舒卷的白云,给广袤大地留下明一块,暗一块的斑驳。
茶馆里面的人正在讨论发生在临宁马头驿的事,尚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道非常凶残,有人在怀疑真实性,有人在猜测会是什么人,更多人是在担心眼下安危。
夏昭衣慢饮茶盏,视线里面出现一队兵马,只有五人左右,速度奇快,往这边茶馆而来。
一听闻有兵马过来,茶馆里的茶客大半数匆匆付了茶钱,起身离开。
待那些兵马到门前下马进屋时,偌大厅堂就只剩六七个茶客了。
天空虽放晴,大地仍潮湿,茶馆地面上深深浅浅,许多水渍,带着泥土,颇为肮脏。
几个士兵进来问话,看模样略显老道,都不是新兵。
伙计上去恭敬迎接,有问必答。
夏昭衣坐在窗旁听来,他们大约是侦察兵,来找寻一队人马的踪迹,并不是找那队入了马头驿砍杀的数百人,而是在找季家的人。
她想起之前在清阙阁时,曾听闻过这件秘事,醉鹿季家想要逃出广骓,言回先生当时心软,不想多看杀孽,瞒了下来,没想到兜兜绕绕一圈,这件事又让她撞见,而且对方已经出逃了。
也许,沈冽来此便与季家离开有关?
那队士兵问了一番,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又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夏昭衣看了支长乐一眼,二人起身,在桌上放下茶钱。
在去往西边松州的僻静乡道上,这五个斥候遭遇了生平最大的耻辱,他们被一个单薄少女追了上来,对方见面就打,毫不客气,五人事先听闻身后动静已有所注意,但仍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
少女所使的是一根能伸缩的木棍,像是打习武木桩一样,单手纵马于他们中间穿梭,对着他们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去拔兵器的手背被打掉,抬手想还击的胳膊被打麻,对方速度奇快,棍法娴熟,五个高大汉子忍着痛都没办法回击,阵型早就被她冲散,超强的马术让这少女跟个泥鳅一样滑。
好一顿打后,少女攻向他们乱了阵脚的坐骑,顿时人仰马翻。
五个斥候摔地,抬头便见少女稳稳坐在马上,木棍缩了回去,在她手里一个灵活收势,别在了腰间。
少女抬手抱拳,声音清脆:“多有冒犯,我问几句话便走,不会为难你们,也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打你们是怕你们先打我,反正是敌非友,索性先下手为强。”
这,这他娘的算个什么理由!
几个斥候愤怒的瞪她。
“你们可知道沈冽?”夏昭衣说道,“他是否在护送季家的队伍里面?”
“你是沈冽什么人?”一个斥候叫道。
夏昭衣见他们神情,心中猜到了七八分,又道:“最后一次见到季家人是在哪里?”
几个斥候互看对方,无人回答。
“说吧!”支长乐骑马从后面走来,“说了放过你们,就会放过你们,我们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们,越早说你们越早离开!”
几个斥候再三斟酌,最后终究派出了一人回答。
对于季家的情况,他们并不完全清楚,自始至终未曾见到季家,是收到了飞鸽而来的信报,才被派来在此侦察与拦堵,季家会不会经过这都是个未知之数。
夏昭衣问了季家出逃的日期,颇觉意外,对于要逃跑的人而言,这速度未免太慢。
又问了沈冽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非常肯定,沈冽的确在季家队伍中,勋平王亲口下的令,松州,熊池,安江三大州府的官兵近日尽数去缉拿沈冽,军方派出八方兵马,包抄追击,严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让沈冽活着踏出松州。
这般痛恨,让夏昭衣和支长乐万分不解,继续追问,斥候们难以说出一二。
其余又问了一点,夏昭衣便将他们放了,看着狼狈不堪的斥候离开,支长乐说道:“看来那个晋宏康和沈郎君有私人过节。”




娇华 593 当众施暴(二更)
有没有私人过节,这些等找到沈冽了自可一问,眼下能找到他才是关键。
“走吧,”夏昭衣一勒缰绳,“看是我们找得快,还是宋致易的兵马找得快了。”
安江极其之大,松州只比安江略小,熊池夹在两个州府中间,一面临江,一面便是此接壤的三角地区。
此地肥沃,平坦处丰土千里,丘陵起伏处山路陡峭,光是骑马走完这里,都需得半日的消磨。
夏昭衣仍旧选择走官道,虽然对方必然不会在这附近,但此处更容易碰上勋平王派出的兵马,从这些兵马手里得到的消息,也许比她自己去找要更容易。
·
两名士兵自后面快马奔回,到熊开竟跟前后停下,禀报后面的情况一切安好。
季家分开的两队人手如今皆靠这些士兵传信,熊开竟摆摆手,示意士兵去休息。
他们所停位置已在松州,前方是渡安口,是熊开竟的下一个目标。
这两日一直在野外奔袭,想再去城镇里造乱,搅他个天昏地暗,可是摄于沈冽那日所说的“军心”,熊开竟发现自己居然不敢了。
如今再想杀个尽兴已不可能,因为这一带非常戒严,重兵把守,前方已经可见有一场恶战要打。
思及此,更加不爽沈冽,虽然如今局面跟沈冽关系不大,但就是看他哪哪都不爽。
就在熊开竟憋着满腔怒火,觉得自己非常窝囊的时候,林副尉所带领的兵马在后面更加觉得不好过。
他带着这些累赘的马车,根本做不到迅疾奔袭,不仅是马车累赘,马车上的人更是累赘。
还有身后徒步跟随的仆从,已经累坏了一大片。
季家主事的几位爷经过这几日的非人折磨和历练,变得异常冷酷,对于那些仆从直接便说不用再理会,丢在路旁,若有口气,自己爬出去找个县城要饭,至于发了高烧重病的,那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一路下来,人员减了许多,可速度却没有更快,因为干活的人少了,平日里享受着他人伺候的人便得自己来干活。
众人越想越觉得胸闷,夜里聚在火堆旁小作休息时,便是将胸中怨气怒火发泄共享时。
五小姐的贴身丫鬟生了重病,被抛在了路上,五小姐满心愤怒,加上旁人皆是抱怨的说辞,负能量被无限扩大,委屈的五小姐双眼通红,将手里的干粮一摔:“我不吃了!”
干粮摔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泥。
五小姐提着裙子转身,准备上马车,但抬眼看到马车,又想到了这些时日的颠簸,一身腰酸背痛更令她难受。
她抬脚冲着马车就是一脚,回首瞪着孙氏:“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非得要走!若现在未出来,在广骓过的该多安稳,何苦狼狈至此!”
孙氏沉着脸,脸色同样不好看,看了那边的季明友和季中川一眼,没有说话。
季中川容色绷得紧,沉声叫道:“别骂了,回你的马车上去!”
“二伯父,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出来?”五小姐直接冲他发火,“看看我们现在一个个变得什么样子了,我们可是季家,醉鹿季家,百年望族!”
“滚回马车上去!”季中川勃然大怒。
他向来温润,待晚辈宠溺亲切,从未发怒,这几日脸色是不好看,但也只是阴沉,还是第一次冲人这样怒吼。
五小姐一愣,随即眼睛一酸,一连串的泪珠掉了下来。
“母亲!!”五小姐看向孙氏,她是孙氏嫡出的两个宝贝女儿之一。
“你冲佳儿凶什么!”孙氏看着季中川,“三爷不在,九郎跟着去前头了,就以为我们三房没人了吗?三爷可就在松州外那等着接我们的!”
“少说两句吧。”大房的曾氏说道。
“好端端的这样凶我的女儿,还不让我说了吗?”孙氏叫道。
五小姐哭得委屈,原地跺脚。
孙氏起身过去抱她,想哄她停下。
孰料她这一哭,带动了其他气氛,越来越多人红了眼眶,最小的小小姐张嘴就是哇咧咧。
“都他妈够了!!”一声暴喝蓦地响起。
众人一惊,朝林副尉看去。
林副尉一双铜目瞪的老大,浓眉怒皱,目光扫了一眼,指向五小姐:“你,把这个捡起来,给我吃了!”
随着他的手指望去,落在地上那滚了圈泥的干粮上。
林副尉的气势着实迫人,无人不被吓到,五小姐在孙氏怀里甚至发起了抖,可是让她去吃地上这块干粮,那也是断不可能的。
“你,你胡扯什么,我不吃!”五小姐鼓起勇气叫道。
林副尉已忍无可忍,加之对方这样驳斥他,他蓦地起身,大步过去,抓着五小姐的头发将她从孙氏怀里扯出来,一把往地上按去。
五小姐惊叫,那娇嫩白皙的脸,登时就被按在地上,不仅是肮脏的泥块,更还有尖锐的石头。
众人惊坏了,孙氏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想拦不敢拦,甚至喉咙里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季中川慌忙起身叫道:“林副尉,别!”
突如其来的暴力袭击,五小姐四肢僵硬发麻,大脑亦是一片空白,她的头发被人揪了起来,入目是一张凶狠狰狞的面孔:“吃不吃!惯着你了是吗!我呸!”
一口唾沫被吐到额头上。
五小姐连恶心都感觉不到了,瞪大眼睛,愣愣望着他。
林副尉又捡起地上的干粮,往她嘴中一把塞来:“给老子吃了!吃了!”
五小姐的嘴巴被迫张开,那么大块硬邦邦的干粮不可能全部塞入进去,林副尉的大掌直接往她脸上抹去,不拿她的脸当脸,一顿粗暴的蹂躏。
旁边的所有人,包括季家主事的男人,所养的门人子弟,以及那些年轻的高大儿郎们,就那样看着,没有人敢出声和上前。
女眷们更是吓傻,谁也不敢发出半个哭声了。
林副尉将揉碎的剩余干粮一把扔在地上,指着半跪在地的五小姐怒声骂道:“再惹我,我会杀人!你这样的废物带着不过累赘,再敢骂半句,哭半字,我把你的肠子都捅出来!!”
林副尉转身离开,待他彻底走远了,孙氏才缓缓蹲下去,将地上的五小姐扶起。
一旁的姑姑和仆妇们也活了过来,无声过来扶人。




娇华 594 我是恶人(一更)
五小姐被扶上马车,整个人仍是木的。
外面没有人再说话,只有风声掠过,空气里有股隐隐的酸腐恶臭,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是附近有野兽的尸体正在腐烂。
长队没有多停留,简单吃过干粮,林副尉便下令继续赶路。
季家一干人等的面色都很压抑,季中川弃了坐骑,上去父亲的马车,与父亲同座。
季温淮见他上来,久病的苍老手掌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安慰他,要他别动怒,林副尉到底因他们季家而受累,发点脾气就发吧,不是什么大事。
季中川看了父亲一眼,点点头,目光望向一旁车帘。
动怒?
其实他没有……
他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慰季温淮,怕季温淮受不住这个刺激,却原来父亲也没放心上。
“就怕五娘到时候见了她爹要乱说话,”季中川说道,“还有孙氏那嘴巴,你也知道的。”
以及,季夏和就在前面。
季夏和不足为惧,但是季夏和和沈冽的关系好,要是他煽动沈冽,凭沈冽那身手,还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沈冽未必对付得了几百号人,可是擒贼先擒王,短时间内控制林副尉,对沈冽而言应该不难。
季温淮没有说话,目光有些沉,年迈的他一直病态,但此刻车帘外黯淡的迎风灯光亮落在他脸上,有股异样的阴沉与诡异。
“那就,不要让这几个女子拖累季家了。”季温淮说道。
季中川一顿,朝他望去:“父亲,你这是……”
“季家够累了,再不能有更多矛盾,正好九郎本就不是孙氏所出,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废物,”季温淮说道,眼眸微眯,“留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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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和支长乐在官道附近接连碰上三队人马,每队人马都被他们打了一顿,一些人嘴巴牢,不肯说,便耗上一些功夫去威逼利诱。
问出来有价值的东西越来越多,已经确认下这些兵马所追踪的方向了。
加之从斥候口中问出的车辙印,季家有不少马车,太过陡峭狭窄的山路必不会去,因而似乎很好判断出他们如今能去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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