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谋：将御天下

“秦疏只有陛下。”
他只有陛下，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朕知道。”
顾清漪垂眸，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别紧张，朕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秦疏还是很紧张。
随口一说……
可是他能察觉到，陛下今晚心情不怎么好。
顾清漪嘴角微扬，漫不经心的从他怀里出来，不紧不慢，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哪里想去的话，随朕去昭狱一趟如何？”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一章 无话可说
昭狱，大焱关押重犯的大牢，就在不久前，玄武王被陛下一道旨意打入了昭狱。
秦疏当然说好，女皇陛下无缘无故的把他给打入昭狱，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顾清漪转身朝着昭狱走去。
黑暗血腥的牢狱，谁都想不到女皇会突然驾临。
又长又黑暗还潮湿的甬道里，只听得见一阵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两旁的墙壁上插着火把，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圈出一方昏暗的空间。
在最里边的一处牢房里，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在地上盘膝而坐，双手搭在膝上，手腕处，细细的锁链一圈圈的缠着。
别看这铁链细，却是任你武功高强也绝对挣脱不了。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沉默了片刻，他起身单膝跪地，恭敬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顾清漪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黑衣男子，语气清淡：“有什么话可说的？”
墨言：“臣无话可说。”
秦疏嘴角一抽。
要不要这么淡定？
一不小心你就是死罪了你知不知道？
顾清漪显然也有一瞬间的无语。
但是女皇陛下很清楚男人的性子，她支着额，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不问问朕为什么把你打入昭狱？”
墨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恭声道：“陛下遇刺的消息传来玄武王城之时，燕国的使臣在王城已经停驻了近三个月。”
女皇陛下的目光染上了些许的笑意：“刺客招供说是你指派的，但是后来严刑之下又说他的主子是燕国的人，你说，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墨言又沉默了许久。
皱了皱眉，他开口：“陛下希望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便是真的。”
绕口令一样的话，顾清漪听了个分明，她支着额，淡淡的开口：“你父亲和燕国逍遥王关系不错？”
墨言低头：“是。”
顾清漪目光落在他身上，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却偏偏，这样的目光最能给人以威慑：“玄武王就不想解释两句？”
墨言皱眉。
陛下让他想想该怎么解释，他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摇了摇头，墨言的语气仍旧恭敬：“臣无话可说。”
顾清漪挑眉：“你这是认下了刺杀朕的罪名？”
墨言沉默。
顾清漪偏过头：“开门。”
狱卒上前把牢门打开。
“真不想说什么？”
墨言依旧沉默。
顾清漪慢悠悠的开口：“出来。”
看着她起身往刑室走去，秦疏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任由狱卒解开身上束缚，跟着过来的墨言，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陛下。”
顾清漪淡淡的道：“你闭嘴，从现在起，不准说话。”
秦疏：“……”
陛下该不会是想对玄武王刑讯逼供吧？
女皇陛下在椅子上坐下，抬眸看着心不在焉的男人：“过来。”
秦疏走过去，轻手轻脚的给她倒了杯茶。
顾清漪：“……”
这是想让她喝昭狱里的茶水？还是这种普通的茶叶泡的？
用的还是这种一文钱可以买好几个的茶碗？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二章 狱中刑讯
秦疏对上女皇陛下的目光，终于回过神来，懊恼的看着自己干的蠢事，顿了顿：“臣命人去准备茶水。”
顾清漪：“自己去。”
“……是。”
陛下……大概是想让自己避开？
墨言看了他一眼，真心觉得陛下脾气好了很多。
默不作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从被女皇下旨打入昭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大概是要吃一番苦头，倒是也有心理准备。
女皇陛下清冷的声音在刑室里响起，透着些许威仪：“先打四十。”
墨言沉默的抬头，目光在刑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根乌黑细长的鞭子上。
沉默的起身，褪下身上黑色的外衣，任由狱卒把自己绑在了刑架上。
陛下说打，那即将用在自己身上的肯定就不会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刑具。
鞭子的破空声响起的一刹那，顾清漪垂下了眼帘，没有去看。
若是秦疏待会儿回来看到玄武王凄惨的模样，还不知道会怎么着呢！
他也挨过鞭子，知道那有多疼。
刑室里边，只剩下了鞭子破空的声音，以及男人微乱急促的呼吸声。
玄武王，大概是四王里面最沉默寡言的那一个了，也是四王里边最仁慈的那一个……和其他三王相比。
四十鞭子很快就打完了，秦疏仍旧没有回来，鞭子停下来的时候，顾清漪抬眼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墨言微默：“……还好。”
顾清漪点点头：“继续。”
狱卒迟疑的看着眼前玄武王伤痕累累的身体，冒着生命危险屈膝跪下：“陛下，四十鞭已经打完了。”
墨言闻言偏过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人。
顾清漪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就再来四十鞭。”
当真是没有半点仁慈。
“是。”
狱卒看了一眼玄武王，默默地咽下了求情的话。
人家被打的人都没点表示，他就不要在这里多事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就算求情也轮不到自己来。
鞭子继续落下来，落在身上，每一鞭都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墨言缓缓的垂眸，抿着唇一言不发。
八十鞭，足够让他起不来身。
然后很快就会有人知道，他被陛下下了狱，在狱中被陛下打得奄奄一息，等这个消息传回王城，再传到其他国家……
这个过程大概要很久。
“帝宫之中有刺客，玄武王知道是谁吗？”
墨言沉默不语。
却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这一鞭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力道。
顾清漪嘴角微扬，看着他冷汗涔涔的脸，因为忍受剧烈的痛楚而紧紧攥着的拳头，骨节分明。
“据那名刺客招供，还有不少人潜入了皇城，藏在暗处就等着什么时候逮着机会刺杀朕，玄武王真的就没什么可说的？”
墨言终于抬头，目光落在女皇陛下的身上，染上了些许探究。
女皇的用意他大概能猜出一二，可是现在她说了这些话，墨言有点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三章 威胁女皇
也或许，每一句都是真的。
墨言皱着眉，声音沙哑，仍旧是那句：“臣无话可说。”
女皇陛下淡淡抬手，示意停止。
“现在感觉如何？”
墨言沉默。
大多时候，女皇陛下对他这惜字如金的性子都无可奈何。
墨言，莫言。
还真是人如其名。
但是她也知道，墨言在自己面前话还算多的。
血腥味在这个昏暗潮湿的监牢里渐渐扩散，浓烈的让人心惊，看着他苍白虚弱的模样，顾清漪也没再继续对他动刑。
“解开他。”
狱卒听令上前，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墨言身体一个踉跄，却到底还是扶着刑架站稳了，缓了缓，待适应了身上的痛楚，他缓步上前，再一次在她面前屈膝。
顾清漪不期然的就想到了秦疏，那个男人现在大概在昭狱外面等着。
垂眸看着他，顾清漪笑了笑：“大概有很多人希望见到玄武王虚弱的模样，最好，对朕怀恨在心，嗯？”
墨言低着头：“臣不敢。”
顾清漪淡淡开口：“朕不痛快了，总得让别人也不痛快才是。就好像朕受了伤，就也想让别人痛一下，你说呢？”
墨言无言以对。
他就是那个“别人”。
但是据他得到的消息，陛下也只不过是手上开了个口子，而他身上，数十道伤口。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女皇陛下没直接下旨查抄了玄武王府就不错了。
墨言说道：“陛下登基之后一个月，燕国皇四子赴边关练兵。”
监牢里的狱卒以及暗处的影卫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跪在陛下面前的人，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武王殿下这是在威胁陛下对吧？
但是怎么被打之前他不说这话，要在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说？
要知道，玄武王城是大焱北方边境的第一道关隘，也是最重要的一道，若是玄武王城被攻破，大焱北方几乎是一马平川的可以任人长驱直入，不到半月就能直逼帝都。
届时，只怕大焱转瞬就能陷入战乱。
这么多年，历代玄武王都是常驻王城极少回都，这一次若不是陛下下旨，玄武王也是不会回来的。
回来之后就赶上这么一顿打，换了谁都会心里不平衡，若是这一代的玄武王是那钻牛角尖的，被人挑拨了几句，这君臣关系日后如何，可就难说了。
女皇陛下神色不变：“燕国想对大焱用兵了？”
墨言再一次沉默。
他只是猜测，用不用兵他不知道，但是燕国对焱国这片土地，觊觎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玄武王此时还不知道，燕皇不是觊觎这片土地，而是恨着这片土地，恨之入骨。
最恨的就是他这个将燕国兵马阻在鹿吴山脉以北的玄武王。
若是哪一天知道他被大焱的女皇弄死了，燕皇绝对是第一个拍手称快的人。
女皇陛下继续开口：“也就意味着你得尽快赶回玄武王城，以防边境事变？”
墨言不说话。
这是事实，但若是他真的开口承认了，女皇陛下绝对能再打他一顿，罪名就是威胁她。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四章 有吃的么
墨言至今都不知道女皇陛下到底信了还是没信刺客的说辞。
陛下对他用刑的理由太过勉强。
当然在他看来勉强的理由在外面那些人看来是很合情合理的。
手握重权拥有封地的领兵王爷，大概没有哪一个帝王能够容忍，尤其是，这个王爷还牵扯进了刺杀女皇的罪名当中。
也许在别人眼里，女皇陛下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他。
墨言皱眉。
他猜不准陛下的心思。
顾清漪笑了笑：“墨言，你敢威胁朕？”
墨言低头：“臣不敢。”
顾清漪看着他，沉默不语。
刑室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佩服玄武王的胆量，要知道，即便是苍茫宫的那位，也是不敢如此与陛下说话的。
“玄武王城地势险要，墨言，是不是你不在，你玄武王城的将士就守不住城池了？”
墨言低头：“他们守得住。”
背后的伤很疼，一呼一吸都是火辣辣的痛楚，墨言沉默了片刻，恭敬开口：“臣回都之前做了安排，可以确保王城不会出事。”
“那就好。”
女皇陛下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燕国野心勃勃，朕不希望燕国的兵马出现在大焱的领域，明白？”
“是。”
所以，不管燕国的皇子怎么做，他要做的就是将他们阻挡在鹿吴山脉以北，不能让他们越界一步。
墨言不太明白，话题怎么扯到这个上面来了。
不应该是在说陛下遇刺的事吗？
顾清漪不欲与他多说，从容起身，朝着昭狱外走去。
任由他在原地跪着。
昭狱门口，一身墨衣的清俊男子负手站在古树下，眉眼温和，清隽雅致的模样，是她很少见到的一面。
大概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秦疏转过身来，恭敬的屈膝：“臣想去见一见玄武王，恳请陛下恩准。”
就算他不在场，也总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秦疏到底还是不放心里面那个男人想要去看看。
顾清漪沉默了片刻，颔首同意了：“子时之前记得回宫。”
“谢陛下。”
眼下已经是戌时末了，不管他想要做什么都还很充裕。
顾清漪看了看他，觉得他现在莫名的生疏，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径自回了宫。
今晚灯会会一直持续到子时，倒是个花前月下的好时机。
秦疏一直等到她离开才起身进去，暗卫回禀说墨言被陛下动了刑，他不知道具体情况，由不得他不担心。
虽然他没有设法阻止或者说是求情，但到底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亲眼看看至少能安心点。
熟悉的监牢，墨言仍旧是在牢房中间盘膝而坐，手腕脚踝都被细细的锁链锁着，另一端固定在墙壁上，将他牢牢的束缚在那一块小小的地方。
一身黑衣遮掩了鲜血，却掩不住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秦疏皱着眉开口：“你伤的很重？”
墨言抬头看着他，脸色苍白，汗水涔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他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开口道：“我饿了，有吃的么？”
秦疏：“……”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五章 奏折和信
秦疏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看着眼前貌似是伤的很重的男人……
好吧，他们的关注点不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男人似乎还是挺生龙活虎的，挺精神的。
秦疏颇为无语的开口道：“去弄点吃的来。”
话说出了口，自然会有人照做，墨言抬眸看着他，不说话。
秦疏皱眉看着眼前的牢门：“开门。”
负责看守的狱卒抖抖索索的掏出钥匙开门，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殿下走进去，又轻手轻脚的把门给关上，然后锁起来。
秦疏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陛下怎么会下手这么狠？”
墨言也皱眉看他：“你的武功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气氛沉默的有点诡异。
墨言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有没有内力他还是看得出来的，秦疏身上似乎没什么伤口，行动间也没有什么顾及，但是脚步沉重，没有丝毫习武之人应当有的轻盈。
他那一身傲视众人的武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只是暂时不能动用而已。”秦疏也不介意，在他对面席地坐下，小小的窗口有着月光洒进来，偶尔还能看见天边的火光，那是烟火绽放时的光亮。
外面的喧闹，更衬的牢狱里的冷清。
“你还没有告诉我，陛下怎会突然如此对你。”
墨言沉默。
秦疏眉头皱的越紧：“凤羽也到了帝都，一路回来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回事？”
墨言皱眉，抬手取下腰间的一个锦囊，然后又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番动作激得锁链哗啦啦的响，也让他自己再一次出了一身冷汗。
秦疏眼眸微垂，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地上的东西，一枚暗红色的拇指大小的印章，一封被折叠起来的信件，以及两个小小的玉瓶，同样拇指大小。
那印章，是代表玄武王身份的私印。
墨言平静的开口：“这封信是云城城主呈上来的，随之一并交给我的，还有一封参奏我通敌叛国的奏折。”
“奏折谁写的？”
“我手下的监军。”看着秦疏已经展开了那封信，就着牢房里昏暗的环境看了起来，墨言淡淡开口：“人被我杀了。”
秦疏动作一顿。
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沉默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件，信上寥寥数语，且先不论信件的内容，光是信件左下角印着的两个私印，就足以让墨言身败名裂。
一个是玄武王的私印，另外一个……繁复的图腾簇拥着四个大字——受命于天。
焱国的帝王印玺有二十四印，不同的诏书用不同的玉玺，可是燕国皇帝圣旨，只有一印。
这封信上印上的不是下诏用的玉玺，而是燕国皇帝的私印，与皇帝诏书具有同等重要的分量。
“奏折呢？”
“陛下手里。”
墨言抬手擦了擦快要滑进眼睛里的汗水，平静开口：“奏折和这封信，我都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给陛下。”
所以他这次被打的这么惨，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秦疏无语的看着他：“你到底知不知道，就凭这些东西，就能将你玄武王一脉，九族尽诛。”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六章 不必上药
“知道。”
墨言再一次抬手抹了一把快要滴到眼睛里的汗水，整个人简直淡定的过分：“毁尸灭迹显得太心虚。”
秦疏无言以对。
所以将通敌叛国的罪证呈给陛下，是想证明自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么？
效果怎么样不说，他这一身的伤……
秦疏简直想叹气。
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瓶，从里边倒了一颗小小的丹药出来递给他：“先吃药，你这一身的伤也得上药。”
墨言皱着眉看着他，考虑了半晌，终于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上药就不必了。”
秦疏拧着眉：“昭狱环境太差，又冷又潮，你伤的这么重，晚上怕是会发高热，你熬不住。”
墨言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秦疏也看着他。
沉默了许久，目光移到地上那两个小小的瓶子里，墨言说道：“那是毒药，据说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你最好拿去研究研究。”
秦疏脸色骤冷，盯着地上那两个小瓶子，冷气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不用墨言详细说他也明白，这个药肯定是为女皇陛下准备的。
无色无味。
总是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对陛下下手！
他捡起地上两个瓶子沉默的盯着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收好。
“多谢。”
墨言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吃点东西？”
秦疏无语，对他这份执着显然不太能理解：“饿上一顿死不了的好吧？”
墨言动了动手腕，看着手腕上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扯断的铁索，又试着扯了扯：“熬刑太费体力了。”
好吧，即便是秦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偏过头看着牢房外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秦疏声音微冷：“速度快点。”
话音落下，很快就有狱卒提着食盒过来，顺带着带过来的，还有一张矮几。
秦疏起身给他挪了个地方，沉默的看着狱卒在他面前摆好矮几，又一一摆上碗筷，取出饭菜。
秦疏嘴角挑出一抹笑意：“我头一次见到坐牢的人待遇这么好的。”
一餐饭就是待遇好？
这话完全没人敢接，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狱卒都尽量降低了存在感。
墨言抬眸看着他：“我还有王爵在身，算不上完全就是个犯人。”
堂堂王爷，陛下还没有下圣旨定罪，在狱中享受点特权也不过分吧。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碍手碍脚的锁链，墨言沉默的开始用膳。
秦疏叹了口气，看着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自己吃东西，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转身就想离开。
身后传来墨言平静的语调：“给我留两颗止疼药。”
秦疏脚步一顿，转过身皱眉看着他，最终还是放了个小瓶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墨言默默地看了一眼。
他就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他居然真的随身携带着各种各样的药物。
也不知道他都放哪儿了。
“我回头派人过来给你上药。”
“不必。”
墨言平静的开口：“上药的事明天再说吧。”
他不惨一点，怎么显得出女皇陛下对他的愤怒？祸起萧墙，这不过是一个引子。
他和陛下彻底闹掰的引子。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零七章 世道要乱
所以他这一身的伤，至少得留到明日早朝之后。
至少，要让满朝文武都看见。
秦疏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到底也还是答应了。
看着秦疏离开，墨言倒出药丸吃了，然后才开始继续用膳。
那封信被他带走了，有些话说出来说多了都没什么意义，这八十鞭子，他至少会躺个十天半个月，而这十天半个月，足够他们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