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君子演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晴了
来护儿扭头看向那张白宣,便看到了那四行龙飞凤舞,意气风发的大字。
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陛下的文采,天下无双……”来护儿压抑住自己的哽咽声,小声地道。
杨广那圆睁的眼睛缓缓闭上,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气。
“朕负了整个天下,独不负江南……”
再无声息,面容微欣,一如梦中又逢江南。
来护儿缓缓地拜倒在地,朝着杨广以额触地。“臣,恭送陛下……”
久久,无声无息……
直到听闻了隐隐的厮杀声,满脸悲怆之色的来护儿转过了头来,低声密嘱了一番,又让一名心腹部曲将那张白宣收拢藏于其身。
很快,这名部曲飞快地解掉了身上的衣甲,虎目含泪朝着来护儿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接过了来护儿亲笔写就的一封书信,还有那来护儿随身的大将军印信,这才悄然地离开了寝殿。
做完了这一切,来护儿这才回头看了杨广的遗体一眼,低声吩咐道。
“尔等都到外面去守着。”
“若是那帮贼首来了,就告诉他们,陛下已经去了,死者为大,莫要辱了陛下龙体。”
“老爷……”
“去吧,老夫,就在此陪陛下。”
几名部曲只能缓步退出了殿外,来护儿看了眼杨广,转过了头,仰首向天,不让泪水滴落。
“陛下乃是我大隋皇帝,陛下,还请稍待,等一等臣,生不能护得陛下周全。”
“好歹,让臣死后能够继续追随陛下尽忠才是。”
“这半盏酒,臣大胆猜测,就是陛下留给臣的……”
“既如此,臣便不客气了。”说到了这,来护儿不禁为自己的厚颜赫然一笑,仰脖,将那半盏鸩酒倒入了喉咙。
抿了抿嘴,放下了酒盏,勉强地背靠着杨广所躺的榻沿,盘膝于地,将那柄追随自己沙场数十载的环首长刀杵于地面。
就这么靠着,努力地挺直着脊梁,渐渐地,顿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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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一直往内行约百余步,几乎尽被血水所浸,无数的断肢残臂与尸体纠缠在一起。
宇文化及以丝帕盖住口鼻,这才勉强地在司马德戡等人的催促之下,越过这片狼藉之地。
不大会的功夫,便来到了行宫的天子寝殿。此刻,门外立着数名衣甲带血的来护儿部曲。
看到了来人之后,为首的亲兵部将看了一眼身后边那已然没了生机的老爷。
“宇文贼子,陛下已经仙去,我家老爷也伴驾去了。
你若敢辱了陛下龙躯与我家老爷,我等便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爷,我们来喽!”说话之间,为首者狂放一笑,身边数人,亦相视一笑,齐齐举刀往颈间一抹。
那齐喷的血水,飞溅丈许,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皆是下意识一颤。
一干杀气腾腾的果骁军叛军,此刻气焰也是一滞。
虎贲郎将元礼吸了吸鼻子,表情复杂地打量着这几具尸首,半天才道。
“都是好汉子,莫要辱了他们,移到一边去,好生安葬了。”
“诺!”身后边的一干果骁军叛军缓缓地收起了刀兵,声音低沉地应诺道。
宇文化及犹豫地迈了几步之后,在台阶之下顿住了脚步,朝着身边的二弟宇文智及与儿子宇文承基道。
“某就不进去了,你们且去看看,虽那杨广尚未毙命,就助他一臂之力。”
“孩儿遵命!”宇文承基兴奋地点了点头,大步朝前,随着司马德戡等人朝着寝殿之中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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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长许弘仁大步行了出来,抢先朝着宇文化及一礼。
“丞相,那厮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要不要我把他的脑袋……”
“不可!此刻实不可再生其他变故。”宇文智及赶紧抬手阻止道。
“现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搜捕残余的杨氏宗室,将其一律诛尽,以防那些忠于杨氏之人动手脚。”
“对了,记得先派人去保护好秦王殿下,我们先立其为帝。
有他在,那么那些摇摆两端之人,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被丞相操持于手。”
“二弟好算计,现如今最紧要的,就是万万不可让人生事,诸位……”
宇文化及看到了宇文智及递来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自己现如今应该说些什么。
“今日,陛下身陨,实在是天下之不幸,然,我等皆是国之良臣柱石,如此危及存亡之时,当速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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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君子演义 第516章 我等当以其头佐酒,以祭奠陛下(更新求订阅求推荐)
第516章
“司马将军,速速去将秦王殿下接来此地,这里,交由骁果军镇守,任何人不得出入。”
“待秦王殿下登基,定然不吝啬赏赐诸位公侯之位……”
只此一言,不论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与平时要好的虎贲郎将元礼、监门直阁裴虔通、内史舍人元敏。
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勋侍杨士览等人。
仿佛都好像看到了金光闪闪的锦绣前程正在招手,纷纷喜笑颜开。
相互之间,欢天喜地,道贺的道贺,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喜事。
此刻,城外,五百给使临时行营中,这五百给使,全都脸色焦燥,低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地抬头看向中军的方向。
那里,给使营主将,折冲郎将沈光正与虎贲郎将麦孟才,虎牙郎将钱杰坐在下首,三人的脸色亦好不到哪儿。
不多时,就听到了营内传来了疾蹄之声,沈光陡然站起了身来,快步迈出营帐。
就看到了自己派出去的给使翻身下马,朝着自己行过来一礼。
“将军,末将去探了,可是现如今,江阳城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末将本想攀城而上,可是城上居然还射下箭矢,说敢有违禁令者,诛之。”
给使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铁甲,上面,分明还有被箭矢射得翻卷的甲片。
“行了,你且先下去休息……”沈光无奈地摆了摆手,就在此时,却有给使快步而来。
“将军,有个人来了,说是奉了来护儿大将军之命。”
“来大将军?”沈光心头一跳,当即快步朝着营门的方向飞奔。
不多时,就看到了两个浑身皆是泥灰的人朝着这边行来。
“某乃来大将军部曲,奉大将军之命,特来传令。”
“你这是……”沈光打量着这位满身灰土,面现悲色的壮汉,不禁心生不祥。
一旁的年轻人笑眯眯地朝着沈光一礼道。
“在下胡氏粮铺的小管事,接到了来壮士要来寻沈将军的消息。
便引着来壮士与我经一条隐蔽小渠出的城。”
“幸好我们走得早,这才入渠没多久,就有军士赶到了那里填堵。”
“陛下已经仙逝了……”来护儿的心腹护卫,也是他的远房堂侄的来同面现悲色缓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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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麦孟才、钱杰等一干给使营将领,此刻全都脑子一片混乱。
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死了。
“现在还请诸位将军节哀,这是我家将军让我交给沈将军的,还有这封陛下仙去前最后的墨宝……”
沈光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胸中那股子暴燥到想要提刀纵马,杀入城中的冲动,接过了来护儿的亲笔书信。
又看了那来同递来的印信,以及,那张杨广亲笔所书诗作,不禁满脸皆是泪水。
“还请沈将军,麦将军等人,遵将令而行。”来同朝着这几位深深地一揖道。
沈光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当即朝着那尚在嚎啕的麦孟才与钱杰厉喝道。
“你们做甚?还在脸上挂着猫尿,给谁瞧?!都给老子收起来。”
“老沈,咱们要怎么做,我想替陛下报仇。”麦孟才抹了把脸,狠狠地紧握住腰畔的刀柄低吼道。
“此地不益久留,传来所有给使,抛下一切辎重,立刻过桥,赶往江都郡卒所在的宁海大营。”
“就凭那三千郡卒,怎么可能为陛下复仇?”钱杰抹了把脸,犹自不信地问道。
沈光摇了摇头,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那封算得上是来护儿的绝笔信上。
信纸之上,尚有原本鲜红,如今已然呈现出褐色的血痕。
只是不知道,那滴血,是那些乱臣贼子的,还是那固守人臣,尽忠而死的来大将军的。
“靠的不仅仅是那三千郡卒,虞光禄已经乘舟南去,去寻吴郡太守秦琼。”
“有这位江都军悍将一呼,当可聚拢江南诸郡兵马,以讨逆贼。”
“宇文化及等贼子授首就擒之日,我等当以其头佐酒,以祭奠陛下。走!”
“诺!”不过柱香功夫,深厚杨广信重,依为心腹的五百精锐给使,毫不犹豫地径直离营而去,穿过了那江都桥,径直向着宁海大营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直到得天色临近黄昏之时,东门这才缓缓开启,一名郎将率领着数百披甲精锐,朝着给使大营而来。
只是等他们到达之时,眼前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营帐,五百精悍给使,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中拿着封赏令,奉命前来安抚这些战力悍勇的给使精锐的郎将不禁脸色一变,当即留下了百余步卒在此。
开始喝令搜寻四周,询问这五百精锐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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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洗了一遍,遍仍旧能够闻到浓重血腥味的行宫宫门广场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疾行而来。
为首者是秦王杨浩,隋文帝杨坚之孙,秦孝王杨俊长子。
母亲王妃崔氏,毒杀父王杨俊。杨浩因罪连坐,取消世子资格。
杨广即位,着其继承秦王爵位,授河阳都尉。杨玄感造反,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率兵讨伐,到河阳时修书于杨浩。
杨浩又到宇文述军营中,士兵们几次来往。被御史弹劾杨浩以诸侯身份与内臣来往,杨浩因此被废黜王位,免除官职。
不过,不久之后,还是复了王爵,又随天子南巡。而今日,更是被颇有交情的宇文智及拉到了此地。
哪怕是之前,宇文智及告诉了他,杨广已死,他们要奉自己为大隋的新帝。
可到了此刻,衣着鲜亮的秦王杨浩表情依旧显得有些呆滞与无助。
在那宇文智及所率领的一干“文武臣工”的簇拥之下,步向了那行宫内的议政殿中。
“殿下可知,蜀王杨秀原本也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可是,他没那福气,他与其七个儿子,都已经被送去跟陛下相会了……”
“还有那齐王杨暕及其二子,以及燕王杨倓……”
宇文智及每多念出一个名字,杨浩的脸色就多白上一分。
若非是身边有两名壮硕的骁果军士卒搀扶着,怕是这会子就会没有半点皇室宗亲风度的直接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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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君子演义 第517章 这下子,陛下倒真是遂愿了……(更新求订阅求推荐)
第517章
仪式显得有些潦草,却半点不显简陋,所有尚在江阳城内的五品以上的官员,又或者是超品的朱紫显贵,一个不漏的全都在此。
不管是自愿主动而来,又或者是被迫而至,都在这里了。
但凡不在此地,却随陛下前来江都者,皆尽已然成为了骁果军叛乱者的刀之亡魂。
至于杨浩之外的一干皇室宗亲,全数都已经被诛杀干净。
杨浩木然地坐在御案后,由着那宇文智及等人在那里言语,大殿内外,全是杀气升腾,虎视眈眈的骁果军叛军。
每当宇文智及等人朝着自己一礼。“请陛下恩准……”
杨浩除了木然地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准字之外,再无其他举动。
不大会的功夫,大隋王朝,又多出了不少的新晋显贵,司马德戡拜光禄大夫,封温国公。裴虔通拜光禄大夫、封莒国公……
宇文智及为左仆射,宇文化及官拜大丞相。
看着那些欢天喜地,又或是强颜欢笑的一干臣工们,宇文化及立身于天子御案旁,抚着长须,不禁有些心满意足。
“陛下,还请陛下传旨,诏令江都百姓,以安人心。另外,还请陛下再传一旨,不日移驾回长安。”
杨浩赶紧站起了身来,想要行礼答话,似乎又觉得不太妥当,只得站在御案后方恭敬地道。
“大丞相所言极是,孤……不,朕准了,这便拟旨,以安抚军民。”
宇文化及很满意杨浩恭敬的态度,抚着长须微微颔首。
“够了,你才是陛下,还请陛下坐下吧,省得臣工们还以为本相做了什么不合适宜的事情。”
“大丞相切莫如此说,大丞相乃是国之肱股,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大隋的江山社稷。”
一旁的左仆射宇文智及看到了杨浩如此,不禁得意地笑道。
“陛下果然仁爱聪慧,如此,我们君臣当可相安无事矣……”
“这是自然,左仆射所言极是,我们当可相安无事。”杨浩心中亦松了口气,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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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皇后枯坐在行宫的后宫里,短短不过数日光景,原本珠圆玉润,风韵犹存的萧皇后显得那样的憔悴。
跟前,摆放着七口薄棺,那是由着几名尚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的宦官宫娥们,用门板给拼凑出来的。
王忠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静立于一旁。原本,萧皇后已然离开了行宫。
可是没有想到,那些乱贼在城中大肆搜捕,而天子杨广已殒的消息又传入才刚脱身,藏于民宅的萧皇后耳中。
之后,天子已殒,皇室宗亲几乎尽屠一空,唯留秦王浩,整个城中开始大肆搜捕萧后。
正好有一伙乱兵闯出了那间民宅,王忠险些被杀,无奈之下,萧后只能露面。
自然而然,已经因为杨广之死,而自动升格为了皇太后的萧后,与那宇文化及等人做了一个交易。
自己同意秦王浩为大隋新天子,但是,杨广以及来护儿等死在寝宫的遗体,交由自己安葬。
整个江阳城内兵荒马乱,萧皇后所能够做的,就是在行宫里边拆了一些门板,最终将杨广、来护儿还有那几名忠心耿耿的护卫部曲都装棺。
“娘娘,难道他们就不能通融通融?”一名嫔妃抹着泪水,小声地朝着萧皇后询问道。
已经升格的萧太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轻声言道。
“不会的,哀家是出不了宫的,便是陛下,也出不了,如此一来,只能有劳王忠公公你了。”
“找几个人,就在那后花园中,先将陛下以及来将军等人先行入土为安吧。”
“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还请娘娘节哀……”王忠朝着萧皇后一礼,转过了身来,朝着那几名宦官招了招手。
小心翼翼地开始将这些薄棺都抬了出去,便在后花园中,开始挖起了土坑。
“陛下待宇文氏恩重如山,没想到,却是他们害死了陛下……”一名嫔妃暗暗垂泪切齿道。
“若是陛下当年在雁门,听了那杨留守的话,该有多好,这会子,陛下尚能安居江南,我等也……”
“好了……都到了这份上了,怨来怨去,又有何益……”
萧皇后轻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脸上,泛起了一丝凄笑。
“这下子,陛下倒真是遂愿了,不得生于江南,却愿长眠于江南。”
“娘娘,听说不日就要离开江都,这真是要回长安吗?”
“哀家也不知晓,也许吧,不管是去了哪,又与我等有多大的干系。”
萧皇后一脸淡漠地回了一句。
“等到陛下下葬时,记得来唤哀家一声。”说罢,担惊受怕,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萧皇后闭上了双眼假寐。
身边那几位嫔妃宫娥也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却在默默垂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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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立,稍息,立正,向前齐步,一二一,一二一……”伴随着一声声的喝斥声。
原本为流贼乱匪,之后成为了江都军战俘的一干倒霉鬼。
此刻,为了一日三餐,能够有口饱饭,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那些所谓“训导官”的口令,努力地摆好军姿。
自打被关到了战俘营之后,前三天的口粮,只够勉强填肚子。
到得第四日,开始有人入战俘营,挑选愿意参加悔过自新训练的战俘。
第一日,只有不过千余名老弱站了出来。
结果第一顿饭,就有了一碗肉粥,之后,开始让他们练习队列,步姿。
他们的训练,就在与那战俘营一墙之隔的地方。
看着他们既没有被打骂,也没有被责罚,只是做得不规范,就要被单独罚重新做,如果一直不合格,那就膳食减半。
就这么看了数日,看着那些老弱,因为能吃饱喝足,天天操演,让那些一开始,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老弱变得越来越不同。
而且还教他们识字,教他们写字,读书……
足足五天之后,再次又有训导官过来要人,这一次,一下子就涌出来三四千人。
剩下的,继续喝着那吊命的咸菜粥,啃着窝头,羡慕地看着那些换上了暂新的军装,开始操练的袍泽。
就在第七天的时候,数千骑兵驰出了洛口城,押着粮车赶往东都方向。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约五千余战俘,亦皆是出身于瓦岗寨的流贼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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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君子演义 第518章 希望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更新求订阅求推荐)
第518章
于是乎,一块蹲着,喝着咸菜粥,啃着窝头,听着老战俘们讲述这洛口城的规矩和变化。
之后,每天晚饭之后,还会有忆苦思甜。让他们以十人为一组,由什长带头,开始聊天。
他们昔日的经历,当天下大乱之后,他们又做了什么事……
偶尔也会有训导官过来查看,亲切地询问,偶尔也会参与其中。
告诉他们,自己过去的经历,亦是从江淮之地,又或者是山东河北之地的流贼乱匪。
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光荣的江都军一员的心路历程。
相互之间的勾通与交流,渐渐地让这些战俘与训导官们打成了一群,连成了一体。
足足过去了一个月,隔三岔五,有时候是从东都那边,有时候则是从荥阳那处。
陆陆续续送到了洛口城外的战俘营,差不多得有三万之数。
而有一万五千余已经开始训练,而那些年纪过大的,又或者已然身残者,还有一些妇孺,都被安置在了另外一座战俘营中。
大批的织布机,针线,还有各种材料都会被运往那里,他们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缝制新军装。
又或者制作箭杆,总之,每做一件事,都能够获得工分,然后用工分换到吃的,穿的……
新到的战俘,都只能蹲在老战俘营里边,啃着窝窝头,喝着咸菜汤,满脸羡慕妒忌恨地看着对面那些接受训导的袍泽吃香喝辣。
亦期待着下一次有人过来征召自己,让自己也能够享受到这样的机会。
不就是几个简单的军令吗,站,稍息,坐下,列队,齐步走,分左右……
不少战俘,咽下了那堪堪果脯的口粮之后,开始悄悄的练习,争取自己过去那边之后,不会被罚膳食减半。
正是因为有了期盼,再加上有老战俘的言传身教,战俘营除了最开始有战俘之时,曾经出现过闹事者外,就再没有闹过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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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错,辛苦诸位了。”
杨谦站在城墙上,看到了那一万五千名悔过自新营内正在像模像样训练的战俘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虽然时间短,还不能成为优秀的江都军将士,甚至还有可能会对洛口城的安危构成威胁。
但是,随着时间线的拉长,杨谦相信,自己既然在江南获得了成功。
在这里也一定会获得成功,如此一来,东都军的组建,相信用不了太久,也就能够提上日程。
正说话的功夫,就有探马赶来回报。“大帅,裴将军移师了,已经离开了东都北,正在往东移动,有可能是赶往虎牢关。”
杨谦有些愣神。“虎牢,他去虎牢做什么?”
“如今虎牢之地,非是敌前而乃是敌后。他去那里……”
李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大帅,末将觉得,还是速速知会徐将军和唐公为好。”
长孙无忌顿时反应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裴仁基心生异志?”
“如今兵精粮足的裴仁基,本该在东都率军击敌,此时前去虎牢,实在不合兵法军略。”
杨谦眉头大皱,思量了一会,目光扫过在场诸人。
“本官是东都留守,亦有调兵遣将之权责。不知有哪位,愿意替杨某朝裴仁基军中走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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